没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流血,这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何况,琮儿是他们的孩子,俞姑娘也是别人的孩子,换做让琮儿拿这么多血去换俞姑娘的命,他们做爹娘的,又当真乐意吗?

“难道就看着琮儿去死吗?”上官艳哽咽了起来,“我知道我自私!让我遭报应也好,我只是想救我儿子…”

萧振廷道:“你没有错,别这么说自己。”

没经历过上官艳的绝望,怎么会体会她此时的心情?伤在儿身,痛在娘心,燕九朝这些年有多苦,她的心就有多疼,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但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她的儿子。

她是为了燕九朝的解药才嫁入萧家的,拥有过燕王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又怎么可能当真看得上自己这个大老粗?

这些年她背了多少骂名,然而却一句也不愿替自己澄清,她说,宁愿儿子恨她,也不希望儿子愧疚她,这样即便有一天她死了,儿子也不会因为再失去一个至亲而难过。

萧振廷道:“我再去与他谈谈,看能不能用别的法子。”

“没有别的法子!要么放血,要么让你儿子等死!”灶屋内,蛊师咬着鸡腿说。

萧振廷眉头紧皱地出去了。

“切!”蛊师不屑地嗤了一声,啃完手里最后一个鸡腿,将骨头一扔,拉开碗柜,找出一碗玉米窝窝头,与一碟臭气熏天的腐乳酱,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忽然,一双绣花鞋跨过灶屋的后门槛,缓缓走了进来。

蛊师埋头狂吃,头也不抬地说道:“再问我也还是那句话!必须放那丫头的血!”

“你要,放谁的血?”

一道温柔的声音蓦地响在蛊师耳畔,蛊师当场打了个激灵,这声音好听极了,可怎么听起来那么让人心生胆寒呢?

不待蛊师回过头,一只纤细的素手掐住了蛊师的喉咙。

蛊师的呼吸一下子被扼住了,他的面色一涨,手里的窝窝头掉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你放谁的血?”

蛊师拼命去拍那只扼住自己喉咙的手,却被轻轻松松地举了起来,随后,咚的一声砸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

蛊师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被砸散了。

绣花鞋的主人却没就此作罢,而是再一次掐住他的脖子,像掐着一只小肥猫,duang、duang、duang地往地上砸,蛊师快被砸死了!

蛊师想喊救命,被掐死的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试图去拿身上的蛊,可刚一抬手,那些瓶瓶罐罐便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蛊师简直要绝望了,这人是谁呀?为什么要打他?!

“放谁的血?”绣花鞋的主人问。

蛊师的眼珠子都要瞪掉了,指了指对方的手。

你这么掐着我,我没法儿说话啊…

绣花鞋的主人松了手,他一屁股跌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呛咳了起来。

“快说,放谁的血?”

“放…放那个丫头的啊…啊——”

话音未落,蛊师又被暴揍了。

“再说,放谁的血?”

“那…那…那姑娘…啊——”

“啊——”

“啊——”

“啊——”

蛊师被揍到怀疑人生。

“最后问你一遍,还放不放她的血?”

“不…不放了…呜呜…”蛊师往地上一歪,哭得像个孩子,“我他妈的不放了还不行吗…呜呜…你们中原人太欺负人了…要救人的是你们…不救人的也是你们…”

蛊师嚎啕大哭,在地上胡乱蹬腿,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绣花鞋的主人轻轻地拍了拍手,一脸冷漠地看着他:“再敢胡乱给你徒弟出气…”

“给徒弟出气?”蛊师的哭声戛然而止,一脸懵逼地问道,“我什么时候给我徒弟出气了?”

“不是因为得罪了你徒弟,你才要放她的血吗?”

“啥?”

绣花鞋的主人,病歪歪的小黑姜:“…?”

呃…好像错揍了…

小黑姜灰溜溜地走了…

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的蛊师:“…!”

蛊师没有撒谎,在村口发生的事,以及蛊女与俞婉的龃龉,蛊师并不知情,之所以需要俞婉的血,是因为确实要温养蛊虫,蛊虫活度不高也是事实,至于为何如此,蛊师自己也不明白,他养了这么多年的蛊,从没见过如此古怪的现象。

要说蛊师是如何看出俞婉乃极阴之血的,这就是他的看家本事,不能向外人透露了。

可寻常姑娘要放那么多血,与要她的命没有差别,蛊女会得意,就是因为她笃定了萧家人不会放弃燕九朝,俞婉死定了。

堂屋内,萧振廷与上官艳、俞婉齐刷刷地看向蛊师,蛊师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狼狈,鼻青脸肿不说,后槽牙还掉了一颗,一窝浓密的毛发生生在地上磨掉了一半,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谁、谁干的呀?”上官艳怔怔地问。

蛊师:我他妈也想知道呢!

黑灯瞎火的!

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看清!

就看见一双漂亮的绣花鞋,鞋面上有圆润的珍珠。

不是对方没提五万两金子的事,他几乎都要是怀疑萧振廷“黑吃黑”了。

“不说这个了!”蛊师气呼呼地道,“你们究竟还救不救他了?”

“救。”俞婉伸出手来,捋起袖子,“动手吧。”

萧振廷迟疑:“俞姑娘…”

俞婉道:“不用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萧振廷:“可是…”

蛊师不耐地说道:“你们别婆婆妈妈了!救人要紧!放她那么多血,她未必会死,可不放她的血,床上那个人就真的死定了!”

蛊女递过一把刀。

俞婉淡淡地说道:“慢着,我要用我自己的。”

这女人睚眦必报,鬼知道她会不会在刀具上做手脚?

蛊女看向蛊师,见蛊师点了点头,她冷冷地收回了小刀,还不忘瞪了俞婉一眼。

俞婉没理她,自怀里取出一把消过毒的匕首。

上官艳不忍地撇过了脸。

“动手吧。”俞婉说。

蛊师戴上一双银丝手套,拿起匕首,示意蛊女拿出蛊虫。

蛊女没戴手套,她拿来一个翡翠玉瓶,拔掉瓶塞,将一条黑色的小蛊虫倒在了碗里。

“我先取一滴你的指尖血。”蛊师说着,捏住俞婉的指尖,轻轻割破,往碗里放了一滴血。

蛊虫好血,闻到血腥气会迫不及待地扑过去,极阴之血尤是如此,然而令蛊师惊诧不已的是,那条蛊虫非但没有扑过去,反而往后退了一小步。

“咦?”蛊师不解,又捏着俞婉的指尖往里头滴了一滴。

这下蛊虫可炸毛了,嗖的一声蹦了出来,立起小虫身,用两只小虫足,啾啾啾地跑掉了!

目瞪口呆的蛊师:“…”

俞婉:“…”

众人:“…”

第090章 威武小蛊王

那可是他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培育而出的蛊虫,居然就这么跑了?!

蛊师简直怀疑自己眼花了,可看看屋子里的人全都一脸雷劈似的表情,蛊师便知自己没有看错。

但这也太奇怪了不是吗?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发生过这种事,莫非自己判错了,那丫头不是极阴之血?

不对,就算是寻常的血,对蛊虫也是一种极致的诱惑啊。

除非他滴进碗里的不是血。

蛊师仔细看了看,是血没错啊!

蛊师的第一反应是,莫非这丫头也是个蛊女?还是个比他男弟子更厉害的?否则蛊虫怎么不吸她的血呢?

但很快,蛊师便否认了这种猜测。

蛊女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在蛊术横行的南疆都少有蛊女,中原怎么可能呢?

在南疆,有男蛊师与女蛊师,但女蛊师并不能称之为蛊女,蛊师是以手段驯蛊养蛊,蛊女却是以身伺蛊,同样的蛊虫在蛊女的手中能发挥更大的功用,但并不是谁都能成为蛊女,这也是需要天分与机缘的,最重要的是,得遇到一个足够强大的蛊师,否则谁也不能保证,蛊女会不会死在蛊虫的毒性下。

中原有蛊师吗?不可能,因此也绝不会有蛊女。

他是发现自打进了村子后,蛊虫们便有些不对劲了,或许当真是水土不服?要不就是自己吃太多臭豆腐,把蛊虫给熏到了?

蛊师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的男弟子神色古怪地进屋了,在他耳旁小声嘀咕了什么,他对众人道:“我有事,先去处理一下。”

他与男弟子去了后院。

他蹙眉看向男弟子道:“你确定没弄错?”

男弟子郑重地点头:“是的,师父,我真的看到另一个蛊师了!”

就像高手能察觉到彼此的武功与内息一样,蛊师们也能轻而易举地认出自己的同行,男弟子拜在蛊师门下长达三年之久,这点眼力总该是有的。

事实上,不仅男弟子发现了阿畏,阿畏也发现了他们。

“阿嬷,有蛊师。”赵家的宅子里,阿畏对老者说。

老者淡淡地应了一声,道:“只是请来给那个年轻人治病的,不必理会,不要再节外生枝。”

蛊师眯了眯眼:“原来是有另外一个蛊师,那蛊虫的反应就勉强说得过去了。”

在南疆,一个地方通常只会存在一个蛊师,这是为了防止竞争,也为了防止彼此的蛊虫相互影响。

男弟子古怪地问道:“师父,这里怎么会有另外一个蛊师啊?看样子,萧家人并不知情。”否则不会千里迢迢潜入南疆寻找蛊师了。

蛊师淡淡地笑了笑:“我们只是来挣钱的,不要多管闲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只要不抢我们生意,便是去杀人放火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既然百蛊王不顶用,蛊师决定试试蛊女的金蚕蛊。

“什么?用我的金蚕蛊?”蛊女不乐意了,金蚕蛊是她目前拥有过的最厉害的一只蛊王,方才跑掉的也是一只蛊王,却远不如她的厉害,不然,她也不有胆子徒手去抓它了,她见过师父用蛊虫救人,那是要牺牲掉这只蛊虫的。

蛊师拍拍她肩膀道:“等师父挣了这笔金子,给你找一只更厉害的蛊王。”

蛊女不悦地说道:“没有比金蚕蛊更厉害的蛊王了,除非师父给我找一只千蛊王!”

千、千蛊王?

蛊师咽了咽口水,那种邪门儿的毒物早已经没人能炼出来了好么?他上哪儿去找?

蛊师讪讪地笑了笑,耐心地哄道:“有的有的,大不了为师再给你找一只金蚕蛊,把它炼得比你手里的这只更为强大!”

蛊女仍是有些不乐意,她早先养的是一只蝴蝶蛊,蝴蝶蛊也是十分厉害的蛊王,但最终让金蚕蛊打败了,她当初险些死在金蚕蛊的毒性下,如此艰难才得来的金蚕蛊,她怎么可能拱手交出去?

蛊师见软的不行,索性沉下脸来,不容置喙地说道:“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总之你的金蚕蛊,我要定了!”

蛊女气得摔门回了屋。

“师父,师妹她…”男弟子担忧地看了眼屋门的方向。

蛊师摆手道:“别理她,让她自己想清楚,是一只金蚕蛊重要,还是十万两黄金重要。”

金蚕蛊难得,却并非得不到,相信只要他价钱开得够高,一定会有人愿意卖给他们。

“我臭豆腐呢?”蛊师又去灶屋找吃的了。

男弟子无奈叹了口气,在师父离开后,去了蛊女的屋。

“小师妹。”

屋内没掌灯,他轻唤了一声,取出火折子,点上了桌上的油灯。

灯光昏黄,蛊女背对着他,侧躺在冷冰冰的床铺上。

“师妹你别生气了。”男弟子说,“师父会给你再找一只金蚕蛊的。”

“我才不要!”蛊女赌气说。

男弟子语重心长道:“师父的脾气你也了解,他下定决心的事,不会轻易改变的。”

“那我就走!”蛊女气呼呼地说。

男弟子道:“你能走去哪儿?师父动动手指头,你就毒发身亡了。”

蛊师没点儿本事,哪儿会随意收弟子?他们的身家性命都捏在蛊师手里,叛逃这种事是万万不可取的,当然他也明白师妹只是在说气话,毕竟除了今晚这一茬,往日师父都待她极好,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性子,全是师父惯出来的。

男弟子又道:“你就当报答师父不行吗?反正这只金蚕蛊,也是师父给你找来的。”

蛊女一把坐起身来:“他给我了,就是我的!”

蛊女拥有一只强大的蛊虫,就好比高手有了一件趁手的兵器,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失去它的。

男弟子叹道:“可这不是没辙吗?咱们定金都收了,总不能不把人治好呀。”

“哼!”蛊女气得躺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男弟子叹息着离开了,他是领着徒弟的月钱,操着老父亲的心啊…

夜深了,蛊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比起蛊术,她不如师父,但有些事,师父就不如她了。

师父或许不知道,早在村口,自己就给那个村姑下过蛊了,村姑以为扣住了她的手,她就没办法施展蛊虫,却不知她是蛊女,她动动真气,就能让瓶子里的蛊虫为她所用。

然而那些蛊虫全都没有动。

她起先并没往心里去,只当是自己发挥失常了,可之后,又出了百蛊王落跑一事,她觉得,或许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巧合。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入睡了。

蛊女拿出藏在床底的碗。

这只碗里有两滴干涸的血迹,是俞婉的,蛊师让蛊女把碗洗了,蛊女留了个心眼,悄悄地藏下了。

她去灶屋打来热水,倒入碗中,鲜血化开,她端起碗来,轻轻地喝了一小口,只这么一小口,便叫她疼得满地打滚。

“果然…你果然也是蛊女…”

还是一个比她更厉害的蛊女!

她体内,有一只比金蚕蛊更强大的蛊王!

“真是天助我也,只要我得到你的蛊王,我就不稀罕什么金蚕蛊了!”

蛊女一双眸子都亮了,比最初见到金蚕蛊时还要兴奋三分,她擦掉嘴角的血迹,唇角一勾,站起身来。

当初收服金蚕蛊时,有师父的帮助,都仍险些要了她的命,这一次她独自面对更强大的蛊王,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好在这几年的蛊术不是白学的,她有信心,能把对方的蛊王弄到手!

蛊虫不喜铁、酒与艾叶,这些东西可以用来克制它,当然首先得引出它,那个村姑是极阴之血,蛊虫最爱的血,自己的血怕是将蛊虫引不出来,但别忘了,她体内有一只金蚕蛊,这对蛊王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诱惑。

她会先用金蚕蛊将蛊王引出来,之后赶在蛊王蚕食掉她的金蚕蛊前,一举将蛊王擒获!

蛊女这么计划,也真的这么去做了。

她带上所需的东西,潜入了隔壁。

三个小奶包这几日都被俞婉留在了燕九朝的屋子,俞婉独自睡在简陋的床铺上。

蛊女先拿出帕子,捂住俞婉的口鼻,给俞婉下了分量不轻的蒙汗药,确定俞婉不会因为任何动静而苏醒,方收好了帕子,逼出了体内的蛊虫。

她让金蚕蛊释放自己的气息,这样的距离,足够将对方的蛊王感应到了。

蛊女戴上了银丝手套,取出了银丝网兜,随时准备擒获蛊王。

蛊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她紧张了半日,对方的蛊王却丝毫没有反应!

怎么会这样?

是自己弄错了吗?这村姑的体内其实并没有什么蛊王?

不可能,她是蛊女,她的感知不会有错。

只是为什么它不出来蚕食她的金蚕蛊呢?蛊虫生性凶残,越是强大的对手,便越是想要蚕食它,她的金蚕蛊是蛊王中的蛊王,对那只蛊应当有致命的诱惑才是,怎么会毫无反应呢?难道说它其实并没有比金蚕蛊厉害,所以才不敢出来的吗?又或者,它是睡着了,没感应到金蚕蛊的气息?

蛊女又试了几次,在她几乎要放弃时,终于等来反应了。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快到不可思议,蛊女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感觉手上一轻。

下一秒,她看见自己的金蚕蛊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只小虫足威武霸气地踩在金蚕蛊的脑袋上,吧唧一声踩爆了!

蛊女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闪过一句话——妈个鸡!这破玩意儿也给老子吃!

一切发生得太快,蛊女回过神来时,那道白光已经闪回俞婉体内了,而她的金蚕蛊被爆了头,彻底成为一滩肉泥了。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是了。

蛊女是哭着回屋的。

那可是她养了一整年的金蚕蛊,居然就这么没了,她难过死了!

翌日,蛊师起了个大早,先去灶屋找了一圈吃的,吃得肚肥溜圆,才咂咂嘴,去把蛊女叫醒了。

事实上,蛊女一直都醒着,她只要一想到那只白白折损的金蚕蛊,便疼得肠子都打结了。

可她不敢告诉蛊师自己擅自行动的事,自己发现了更厉害的蛊虫,不是先献给师父,而是想要据为己有,这严重违背了他们的门规,蛊师知道了,一定不会轻易饶恕她。

“死了。”她低声说。

蛊师当即一怔:“死了?怎么死的?”

蛊女撒谎道:“不知道,我半夜突觉难受,早上醒来,金蚕蛊就死了。”

“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事…”蛊师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并未去怀疑蛊女的话,毕竟自打来了村子,他们的蛊虫便状况连发,已经跑了一个蛊王,再死个金蚕蛊似乎也没那么不可能了。

只是…这可是金蚕蛊啊,谁能轻而易举地把它给杀了?

“莫非是另外一个蛊师出手了?”

除了这个,蛊师想不到别的可能了,总不会是这里出现了一个更厉害的蛊王,把金蚕蛊活活踩死了,那得是多厉害的蛊王啊?千蛊王吗?

蛊师摇头。

绝无可能。

所以,是那个蛊师。

对方应当是在警告他们尽快离开他的地盘。

“能杀死金蚕蛊,实力想必不在我之下,没必要斗个两败俱伤的。”更没必要让萧家人知道,他们身边还有另外一个蛊师,若是萧振廷转头与他做交易,而他又喊价很便宜,那自己这十万两金子就未必保得住了。

蛊师摸了摸一头浓密…呃,稀疏的头发,眯眼说:“得速战速决,目前看来,只剩最后一个法子了!”

“什么?你要我儿子和你徒弟…”燕九朝的床前,上官艳难以置信地看向蛊师,她饶是脸皮再厚,对那件事也难以启齿。

蛊师清了清嗓子,看看她,又看看一旁守着她的萧振廷,一本正经地道:“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你儿子的毒咒太难解了,单靠蛊虫不够,需以蛊女以身作鼎,将他体内的毒引出来。你当我乐意这么做吗?我徒儿的牺牲很大的!那种毒咒到了我徒儿体内,不知要死多少蛊虫才能让她痊愈!”

蛊师的话,倒也并非全然是忽悠上官艳的,阴阳调和的确是个好法子,一开始没这么用,是因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牺牲蛊女的清白。

眼下不是没辙了吗?

总不好实话告诉他们,蛊王死光光了,没法子给燕九朝慢慢儿引毒了吧!

上官艳倒是并不介意儿子多宠幸一个女人,只是儿子如今昏迷不醒,还能行房吗?

“这事儿交给我!”蛊师的眸光扫过燕九朝的下腹,“我有法子让他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