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想理你!”萧紫月气呼呼地说。

别看萧紫月总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却到底是嫡出千金,被逼急了偶尔也会有几分脾气。

萧紫琳一脸委屈道:“二姐,你凶我!”

萧紫月正色道:“原本就是你不对!她是燕少主的妻子,于理,你该敬称她一声燕少夫人;于情,你得唤她一声大嫂,她身份地位都在你之上,可你看看你是怎么对人家的?人家没当场处置你都是胸襟宽广了!”

这个二姐就是喜欢端着嫡出千金的架子,一副天底下她最懂事的样子,萧紫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敢有所表露,毕竟萧紫月的娘是萧府大夫人,自己和姨娘还得看那个女人的脸色过活呢。

“是是是,是我不对,二姐姐你原谅我一回就是了。”萧紫琳抱住萧紫月的胳膊,换上了笑嘻嘻的面容。

萧紫月叹了口气:“这么一闹,大嫂一定不想和我说话了。”

萧紫琳嗤了一声,那种女人有什么好说话的?她都听说了,她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就是靠着爬了燕少主的床才母凭子贵嫁入少主府的。

难怪会和她抢衣裳,乡巴佬上不得台面!

“走了。”萧紫月蹙眉看了萧紫琳一眼,不满她气走俞婉,语气有些冷淡。

萧紫琳撇嘴儿跟上。

姐妹二人进了春晖阁,萧大夫人正与几位交好的夫人闲话家常,见女儿过来温柔地拉过她的手:“去哪儿玩儿了?”

萧紫月蔫蔫的不想说话。

萧大夫人冷厉的目光落在庶女的身上,萧紫琳一个哆嗦,赶忙低下头。

萧大夫人收回目光,温柔地拍拍女儿的手:“你的小姐妹们也来了,在后院投壶,你也去吧。”

萧紫月叹息一声去了。

萧紫琳也麻溜儿地跟上,可萧紫琳明显感觉到大夫人冰冷的目光,她知道大夫人又怨上自己了,凭什么萧紫月不高兴了就一定要怪罪到她头上?回回都这样!

萧紫琳气不过,但终究不敢恼怒嫡母,只越发恨起俞婉来。

都怪这个女人!

上回抢她衣裳,这回抢她嫡姐!

萧紫月虽有小性子,可与她关系不差,不是那个女人从中作梗,嫡姐怎么可能迁怒于她?

萧紫琳越想越窝火,决定给俞婉一个教训。

萧紫琳以如厕为由,带着两名贴身丫鬟出了后院。

适才在府里溜达时她注意到小花园附近有一片桃林,长满了让人垂涎欲滴的蜜桃,诚王的桃儿随意摘了大概不好,但她的目标也不是那些桃儿,而是桃树上的虫子。

她身上有装蜜饯的小瓷瓶,她将蜜饯倒了出去,让丫鬟捉了几条毛绒绒的黑虫装入瓷瓶中。

她想过了,一会儿她找到俞婉,把虫子倒在她身上,最好是能倒进她的衣领里,那样她一定会大庭广众之下出尽洋相。

萧紫琳光是想想那画面都笑得前俯后仰,她让丫鬟拿好瓷瓶,随后她领着丫鬟去找俞婉了。

接待女宾的地方是崇安殿,殿内的春晖阁、夏喜阁、秋枫阁以及冬雪阁都是女宾们闲话家常的地方,吃席则在偏殿,俞婉本已入席,哪知半路又让萧紫月拽出来了。

萧紫月是来叫她去投壶的。

这种事打发个丫鬟请就是了,萧紫月却亲自前来,足见她的诚意了。

这丫头,还真是锲而不舍呀。

俞婉问道:“投壶有赌注吗?”

“有的有的!”萧紫月点头如捣蒜。

俞婉笑了笑:“那你们可得把腰包捂紧了。”

二人说着话打花园走过,萧紫琳望着谈笑风生的二人,吃味儿地皱起了眉头,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嫡姐又和这个女人搅和在一起了?

萧紫月拉着俞婉去了后院,把俞婉介绍给自己的小姐妹们,也把她们介绍给俞婉。

萧紫琳躲在花丛后,问一旁的两名丫鬟道:“好了没?”

丫鬟们把虫子倒在了树叶上,握住一截细长的枯枝,齐声道:“好了。”

萧紫琳道:“还不快动手?”

二人用枯枝挑起虫子,对准俞婉嗖嗖嗖地弹了过去。

二人的力道掌控得极好,不出意外是能把虫子挑进俞婉的衣领的,偏偏就是有意外发生了,萧紫月笑吟吟地扑了过来,亲热地挽住俞婉的胳膊:“大嫂真厉害!”

糟糕!

二人话未出口,两条小黑虫便直直飞进了萧紫月的衣襟。

萧紫月只感觉心口一痒,低头一看,那长着毛的小虫子正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蠕动,她当即脸一白,有什么东西好似冲出了脑海,她直愣愣地倒在了草地上。

萧紫琳一愣,天啦,怎么会这样?没吓到那个女人却让自家嫡姐中招了?!嫡姐被吓晕了?!

小姐妹们围了过来。

萧紫月可不是吓晕这么简单,她发病了。

俞婉眼疾手快地让瘫在地上的萧紫月侧过身,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她,回头对几位小姐妹道:“退下!”

众人一怔。

俞婉厉声道:“本夫人命你们退下,都聋了吗?!”

几人被俞婉的气势吓到了,再不敢上前一步,面面相觑了一番后狐疑地退出了后院。

俞婉迅速吩咐道:“紫苏!去拿筷子来!茯苓,守住院子,别让任何人进来!”

紫苏二话不说地去了,有不明就里的千金徘徊在后院的入口巴巴儿朝里张望,想看看萧紫月究竟怎么了,茯苓却像一座小山似的,把众人的视线结结实实地挡住了。

俞婉摘掉了萧紫月身上的虫子,虽都是常见的虫子,毒性并不致命,却也将萧紫月的胸口咬出了好大几块红肿,但这不是最可怕的,萧紫月因此发了病才是凶险至极。

这一次,比在马车上更来势汹汹,俞婉知道自己责令众人退下会引她们起疑,可若不这么做,她们当场就能发现萧紫月得了什么病,两害相权取其轻,俞婉选择了前者。

俞婉解开了萧紫月的衣襟。

紫苏带着一把筷子回来了,俞婉用帕子分别裹住一支筷子压在萧紫月双侧的上下臼齿间。

萧紫月紧紧地咬住了。

俞婉又吩咐紫苏道:“你去请萧大夫人来。”

“是!”紫苏去请人。

躲在花丛后的萧紫琳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她实在不敢相信她尊贵无上的嫡姐竟然会有这种怪病,太让人惊讶了不是吗?

萧大夫人是与上官艳一道过来的,上官艳也没去祭天,她在府门口碰到了姚夫人,二人多聊了几句方才才去了春晖阁,恰巧看见紫苏在与萧大夫人说什么,萧大夫人的脸色不大好看,上官艳并不认识紫苏,但认出了她腰间的少主府令牌,既然与少主府有关,那她就有必要前来看看了。

上官艳被茯苓挡住了。

少夫人只让紫苏请萧大夫人,又没让请别人!

上官艳道:“我是你家少主的娘!”

茯苓:“少夫人没让请少主的娘。”

上官艳:“???”

这什么死脑筋的丫头!

俞婉道:“茯苓,让王妃过来。”

茯苓这才让了路。

让上官艳来是得了萧大夫人允许的,毕竟俞婉是上官艳的儿媳,在萧大夫人看来,即便自己这会儿瞒着,回头俞婉也得把秘密捅到上官艳的跟前儿去。

倒不如不瞒了。

“你也在这儿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上官艳吩咐随行的小丫鬟。

小丫鬟得了重任,立时挺起小胸脯,凶巴巴地望向众人:“看什么看!挖了你眼珠子!”

众人吓得退避三舍!

萧紫月这次发作的时间略长,但好歹是控制住了,在没有府医照看的情况下,平安渡过了一劫。

萧府常年居住着一名府医,对外宣称是萧大夫人有头风之疾,不知何时就会发作,上官艳今日才总算是明白了大房的真正用意。

上官艳低低一叹:“大嫂你怎么不早说?你说出来,我们也好一起想想法子,看怎么治紫月的病啊。”

萧大夫人没在上官艳脸上看到任何鄙夷,她苦涩地抱住一身脏乱的女儿,没有接话。

若说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能体会萧大夫人的心情,那一定是上官艳,她也有个多年不治的孩子,她也不想让天下人知道这个秘密,她谨小慎微地活着、不要脸地活着,活得胆战心惊的,唯恐哪日醒来儿子就离她而去了,没人比她更了解这种疼痛。

她解下身上的披风,盖住狼狈不堪的萧紫月,轻声道:“大嫂,先带紫月下去洗把脸吧。”

萧大夫人抱不动已经十四五岁的女儿,俞婉唤来茯苓,茯苓轻轻松松地抱起了用披风裹得严实的萧紫月,去了供宾客们暂歇的厢房。

俞婉让紫苏去马车上取了玉润膏来涂抹在萧紫月的红肿上。

这件事要查,自然也好查,她们投壶的地方是在露天的草地上,虫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飞入萧紫月的衣襟,还一飞两条,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萧紫琳那丫头却不见了。

萧紫琳的道行终究是有些浅了,她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房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哭嫡姐,萧大夫人或许还怀疑不到她头上,偏偏她给躲起来了,要说不是心虚谁信呢?

萧大夫人让人叫来萧紫琳。

萧紫琳脸色煞白,她的两个贴身丫鬟更是在进屋的一霎便腿软地跪在了地上。

萧大夫人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萧紫琳。

萧紫琳的身子开始发抖。

别看她在外头蛮横,可在家里,她也是畏惧嫡母的。

“母…母亲…”

萧大夫人抬起手,一巴掌甩了下去!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陷害你嫡姐!”

萧大夫人这一巴掌毫没留情,直把萧紫琳打得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萧紫琳害怕又委屈地望向嫡母:“母亲…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没想害二姐…我是…我是想捉弄一下别人…是二姐自己跑过来…”

萧大夫人如何会信她?

一定是这小蹄子嫉妒自己女儿,所以想法设法地害女儿,想让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若不是俞氏反应够快,女儿这会子已经凶多吉少,而所有人也都将知道女儿得怪病的事了!

大房的家务事上官艳不好干涉,只静静地坐在屏风后,看俞婉给萧紫月上药。

萧紫月的身上被咬了好几个大包,腰上也有。

萧紫月已经醒了,可她想起方才的事觉得丢人,哭着哭着睡过去了。

俞婉的动作很轻,乃至于萧紫琳都不知屏风后坐着她与上官艳。

“把三小姐带回府!”萧大夫人到底记得这是诚王的婚宴,不能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可回府后,她有的是法子收拾这丫头!

萧紫琳让萧大夫人的丫鬟婆子带(押)上回府的马车了。

为堵住悠悠众口,萧大夫人对外宣称女儿是让毒蛛给咬了,咬的不是地方,不便示人。

几个小姐妹事后来探望了萧紫月,萧紫月的胸口与锁骨红肿一片。

“腰上也有。”萧大夫人叹息地说,“紫月胆子小,当场吓蒙了,燕少夫人着急把毒蛛取出来,才让你们都退下了。”

得脱了衣裳才能找出毒蛛,如此她们被屏退也就并不奇怪了。

少夫人当时的样子是凶了些,可那都是为了萧紫月好,她们没什么可埋怨的,至于少夫人为何这么做,那还用说吗?少夫人是萧紫月名义上的大嫂呀!

消息传到了诚王的耳朵里,诚王派了得力的嬷嬷来,一边向萧大夫人致歉,道是园子爬出毒蛛,诚王府难辞其咎,一边告诉萧大夫人,诚王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萧大夫人自然不会让太医给萧紫月诊治,几个小姐妹看不出来难道太医也看不出吗?萧紫月分明是被吓到犯病了。

萧大夫人婉拒了诚王的美意,以萧紫月身子不适为由将萧紫月带回了萧府。

有几个小姐妹作证,被咬成那样的确得回家静养,谁也没怀疑什么,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然而俞婉这里还没喘上一口气,诚王身边的大嬷嬷脚步匆匆地来了,她朝俞婉行了一礼,道:“请问…是燕少夫人吗?”

俞婉点点头:“我是,有什么事吗?”

大嬷嬷着急地说道:“是这样的,飞檐殿的一位客人醉酒晕倒了,不小心划伤了手,血流不止,太医正在赶来的路上,可那位客人实在伤得重,诚王殿下担心来不及,听说方才是燕少夫人治了萧小姐的虫伤,想来少夫人是懂医术的,不知能不能先去瞧瞧替那位客人?”

俞婉看了看紫苏手中的医药箱,点头道:“你带路吧。”

大嬷嬷喜色道:“燕少夫人请!”

俞婉示意两个丫鬟跟上,随口问大嬷嬷道:“请问是哪位客人?”

大嬷嬷答道:“是南诏的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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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委屈的小宝,打脸

飞檐殿是诚王府用来招待男宾的地方,距离崇安殿仅一园之隔,比起崇安殿的清雅幽静,飞檐殿就喧闹多了,俞婉老远便听见一群男人行酒令的哄笑声。

去飞檐殿的路上,俞婉向大嬷嬷打听了伤者的情况。

“是个年轻人。”大嬷嬷说,“他是去恭房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手磕到假山的石头,划了一道这么长的口子。”

大嬷嬷心惊胆战地说完,夸张地比了个手势。

俞婉心道,那人的胳膊只怕都没这么长吧。

那人受伤后即刻让王府的小厮抬去了厢房,因事出紧急,大嬷嬷领着俞婉抄小路进了飞檐殿的后门,左拐绕过回廊再穿过一个院子便抵达了伤者歇息的厢房。

诚王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了,见大嬷嬷领了一个穿王妃吉服的女子前来,事实上在入府时他便见过一家五口了,只是没来得及与俞婉说上话。

“堂嫂。”诚王大步流星走上前,拱手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

俞婉尚未受封,身份在他之下,冲他行了一礼:“诚王殿下。”

诚王并未受他的礼,而是虚手一扶道:“堂嫂快别多礼。”

燕九朝的妻子他可得罪不起,话落,似是感觉自己话里话外有套近乎的嫌疑,忙又说道,“都是自家人,无须如此见外的。”

说完,感觉套近乎的嫌疑更大了,诚王尴尬地挠了挠头。

俞婉被他的样子逗乐了,这才认真地打量起这位皇子来,他是成年的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大皇子废是废了些,可好歹占着嫡长子的尊位,他不上不下的,上有比他出众的哥哥,下有比他可爱的弟弟,他的生母玉嫔出身不高,也不得皇帝宠爱,是此番与匈奴和亲,为抬举他顺带着册封了玉嫔为玉妃,位列二品,在贵淑贤德四妃之下。

只是无权无宠的,终究只是深宫一可怜人罢了。

作为她的亲儿子,诚王很好地继承了玉妃的品性——不会来事儿,不讨皇帝欢心。

俞婉忽然想到了燕怀璟,他足够讨皇帝欢心了,然而俞婉并不喜欢他,俞婉庆幸他让燕九朝揍了一顿至今在家养着,否则在婚宴上见到他还不知要怄成什么样。

还是谦逊有礼的诚王看着顺眼。

约莫是祖传基因太好,燕家的孩子没一个丑的,当然最帅的是她相公与三个小肥仔,不过这位诚王也是少有的清隽如玉,匈奴郡主嫁给他还真不能算是吃亏了。

“堂嫂放心,闲杂人等都被我屏退了,堂兄那边我也让人去知会了。”

…就是还没找到人。

某少主炫娃炫得停不下来,大周的文武百官已经不能满足他丧心病狂的需求了,他将毒手伸向了南诏与匈奴的使臣。

两国使臣头顶冒青烟:我们这届使臣是得罪了谁!!!

“堂嫂,请。”诚王说。

俞婉在诚王的陪同下进了屋。

紫苏拎着医药箱跟在俞婉身后,茯苓与大嬷嬷守在门口。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挂着帐钩的床铺上躺着一名熟睡的白衣公子,他身上的酒香让血腥气掩了下去,待走得近了,俞婉才发现这位公子异常年轻,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年纪,容颜不算多么惊艳,胜在清秀,身形则有些清瘦,他一只手臂垂在床侧,一名诚王府的小厮跪在床前,用干净的巾子紧紧地压住他伤口,却依旧有鲜血不断地渗出来。

“退下。”诚王说。

小厮欠了欠身,带着被血渗透的巾子出去了。

“劳烦堂嫂了。”诚王拱了拱手。

虽说是这位客人自己不小心,可不论如何人是在他府上出的事,他难辞其咎。

俞婉颔首,迈过一地触目惊心的血污,从容地走上前。

诚王暗暗惊讶,这一地血莫说是女子,便是他这大男人方才第一眼时都狠狠震惊了一把,怎么堂嫂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俞婉在床边坐下,开始给伤者清洗伤口。

紫苏十分有默契地打开医药箱。

她不如俞婉淡定,浓郁的血腥气让她有些呼不过气来,但她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能给少夫人丢了脸。

诚王见不仅堂嫂面不改色,就连身边的一个丫鬟也如此淡定,他不由地越发佩服起对方来了。

让堂嫂见笑了。”他忽然说。

先是萧紫月让毒蛛咬伤,又是南诏使臣在园子里摔伤,怎么看都显得他疏于管教,这才埋下诸多隐患。

俞婉客气地说道:“都是意外罢了,诚王殿下不必自责。”

使臣受伤怪不怪得到诚王头上俞婉不知,萧紫月却当真不是诚王的错,为了姑娘家的名节,只能先委屈他背这口小锅了。

俞婉用自制的药水清洗了对方的伤口,小臂上的口子大,但并不深,真正出血的是几个让石子扎出来的小洞,用了止血散后已经没再往外渗血了。

“不需要缝针。”俞婉对紫苏说。

紫苏将针线包收了起来。

诚王见俞婉三两下便将血给止住了,不由地叹为观止,随后他看了看一旁的使臣,忐忑地问道:“他一直昏睡着,不会出什么事吧?”

俞婉给他把了脉,摇头道:“脉象没大碍,应当只是睡着了。”

诚王如释重负,冲俞婉躬身拱了拱手:“多谢堂嫂。”

俞婉弯了弯唇角:“诚王殿下客气了。”

“不是这个,还有萧小姐的事,多谢堂嫂仗义出手。”诚王明白自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谁也得罪不起,否则也不会轮到他来迎娶匈奴的烫手山芋了,萧小姐也好,南诏使臣也罢,不论谁在他府上出事他都难免皇帝的一顿责罚。

俞婉笑道:“分内之事。”

诚王愣了愣,不知俞婉是在说萧紫月是她的小姑子,所以是分内之事,还是在说自己是他的小叔子,所以也算分内之事。

俞婉说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一会儿太医来再让太医给他诊治一番。”

诚王忙道:“我送堂嫂。”

诚王将俞婉送出飞檐殿,这事儿没外传,依旧是走的后门,刚出门口,与迎面而来的燕九朝碰了个正着。

燕九朝确保每一位使臣都知道他有三个无敌可爱超级圆滚的小肥仔了,可据说有一条漏网之鱼因为受伤被抬进了这里,他是来找那条漏网之鱼的!

不曾想竟遇到俞婉与诚王。

他的目光在紫苏拎着的医药箱上扫视了一番,约莫猜到怎么一回事了,诚王却唯恐这位少主误会,胆战心惊地解释道:“有个南诏的使臣醉酒受伤了,伤势严重等不及太医过来,我便擅作主张请堂嫂过来诊治了。”

言罢,似是为了解释自己为何知道堂嫂医术之事,又大气不敢喘一下地说道,“适才萧小姐让毒蛛咬伤了,是堂嫂医治的。”

燕九朝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问诚王道:“那人情况如何?”

诚王忙道:“堂嫂医术高明,客人已无大碍,现在就等他睡醒了。”

一听对方睡死过去了,某少主没了炫娃的兴致,拉着几个胖乎乎的小肥仔,与俞婉一道离开了飞檐殿。

三个小家伙原先不大合群,可自打在乡下住了二十日,不仅人肥了,胆子也肥了,不怕生也不见外,玩得不亦乐乎,却也因此累坏了。

三人开始往俞婉身上蹭,小呵欠一个接一个。

俞婉心疼地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与燕九朝一道将三个孩子抱去了附近的小院,这是专供皇室宗亲落脚的,一行人进了厢房,将三个昏昏欲睡的孩子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紫苏去把医药箱放回马车上,茯苓守在门口。

三人不肯乖乖地躺在床铺上,全都赖在俞婉怀里,俞婉靠上床头,双手圈住他们,现在可不是从前的小瘦猴了,她两条胳膊圈不住了。

燕九朝随手将小宝抓了过来。

小宝张嘴就要哭。

“闭嘴!”燕九朝低叱。

小宝委屈巴巴地闭了嘴。

俞婉被小家伙的样子萌到了,方才也不知是谁死活要跟着爹爹四处浪的,这会子倒是嫌弃起来了。

三人没多久便闭上了眼。

俞婉小声问起了南诏使臣的事:“这次南诏来的都有谁?”

燕九朝捏了捏小儿子的脸蛋道:“有南诏的威远将军,南诏的几名肱骨大臣,以及南诏的一名国师。”

俞婉喃喃道:“大臣,将军,国师…就是没有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