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王公公听完,仰天笑了,“南诏有摄政女君,却从未听说摄政太后的,你这妖妇好大的胃口,还想把持朝纲不成?”

李內侍正色道:“王公公!不可对皇后不敬!”

王內侍翻了个大白眼!

御史大夫转头望向王內侍:“那么,敢问王公公,你手中的又是什么圣旨?”

王內侍将圣旨高高举起:“我手中的…是废后诏书!”

皇后的步子一个踉跄!

李內侍及时扶住她,低声提醒道:“娘娘!”

大臣们一个接一个地傻眼了,今儿他们出门是不是忘记翻黄历了,怎么朝堂上如此风起云涌的?国君他老人家竟然要废后?废掉那个他恩宠了一辈子的元后?

这、这怎么可能?

众人唰的朝皇后看了过去。

皇后义愤填膺道:“大家不要信他!本宫与陛下鹣鲽情深,陛下怎么可能废了本宫?王德全一定是与人勾结了谋算本宫的!王德全!你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来陷害本宫的?”

王內侍哼道:“指使我的人是陛下!”

皇后气急:“你胡说!陛下他明明…”

“娘娘!”李內侍紧了紧握住皇后胳膊的手,从牙缝里挤出一道声音。

皇后回了神。

这个姓王的阉人,自己真是小瞧了他,三言两语险些逼得自己说漏嘴。

“这道圣旨是陛下亲手书写的,诸位大人若是不信,可拿去自己瞧瞧,看是否是陛下的笔迹。”王內侍无比自信地说完,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身旁的一名文官。

能来上朝的都是三品及以上的大员,他们自然见过国君的笔迹,不过要说对笔迹的了解,还得看三公与几位宰辅。

御史大夫拿过圣旨,他乃三公之一,深受陛下器重,房中陈列着不少陛下的墨宝,他能确定,这的确是陛下的笔迹。

随后,他将圣旨拿给太傅与太尉过目。

二人看过,也纷纷表示没有模仿或临摹的痕迹。

王內侍暗松一口气,亏得燕王做女君驸马时没想着谋反呐,否则就凭这本事,南诏早天下大乱啦!

圣旨上说皇后韦氏品行不端,有失国体,勾结乱臣,祸乱朝纲,迫害忠良,银(同音字)秽宫廷,罪不容恕,即日起废去后位,贬为庶人,幽禁冷宫。

这道诏书与皇后手中的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内容,国君不可能既想废了皇后,又立她为摄政太后,所以两道圣旨,一定有一道是假的。

王內侍挺直腰杆儿道:“我这道圣旨大人们都查验过了,是陛下的笔迹,玺印与御帛也是真的,倒是皇后,不知你敢不敢把你的圣旨拿给大人们瞧瞧!”

皇后面色一变。

王內侍冷笑:“怎么?不敢?皇后怕不是不知道吧,陛下的书房有个假玉玺,您别的偷错了!”

皇后捏紧了手指。

御史大夫拱了拱手道:“娘娘,请将圣旨交与微臣们一观。”

皇后僵硬着身子没动。

圣旨早在王內侍踏入金銮殿的一霎便被她紧紧地拿在了手中。

王內侍走过去,一把拽过她手里的圣旨:“拿来吧你!”

“你…”皇后伸手去抢,王內侍却已经麻溜儿地转过身,把圣旨递给三公了。

这道圣旨并不是国君的笔迹,是侍书大臣的,国君上了年纪越发不爱自己动笔,颁下去的圣旨十有**出自侍书大臣之手,侍书大臣伺候国君书写圣旨,有感染的可能,也被隔离起来了。

这暂且不提,但字迹是对的,御帛也是真的,至于玺印——

三公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內侍叉腰大笑:“原形毕露了吧?”

“是圣旨。”御史大夫说。

王內侍杏眼一瞪:“你们看清楚哦!别弄错!玺印尚真的是‘受命于天,即寿永昌’吗?”

“是的。”御史大夫说。

皇后冷冷地勾起了唇角。

真当她是傻子,连真假玉玺的印章都分辨不出吗?

也是,两个印章的确一模一样,没人会去怀疑玉玺是假的,也就不会去过多地分辨那几个字,偏偏不凑巧,她要做摄政太后了,兴奋得睡不着,将圣旨视若珍宝,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就给看出端倪了。

他们抢了半日的玉玺,竟然是个假的。

不过幸得上苍庇佑,他们虽未在御书房找到真正的玉玺,却找到了一张盖了玺印的御帛。

这正是大宝盖得笑出猪叫的第一道“圣旨”。

国君舍不得丢掉,便把它珍藏起来了。

这件事,皇后不知情,她也不用知情,她能物尽其用就够了。

皇后倨傲地看向王內侍:“王公公,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以为你偷走玉玺,找人模仿陛下的笔迹,拿道假的圣旨过来就能废了本宫吗?”

事情急转直下,怎么看,王內侍都比皇后的嫌疑大多了。

王內侍再受宠,终究不过一介下人罢了,哪里比得上相濡以沫的妻子?

当两道圣旨的内容相悖,众人更愿意相信皇后手中的那一道才是真的。

皇后郑重地说道:“圣旨上的玺印是陛下昨夜亲手盖上去的,万幸是陛下先拟定了这道圣旨,否则还不知王公公要用偷走的玉玺做出什么幺蛾子!”

“不是,你们…你们…”王內侍百口莫辩啊!这个毒妇!毒妇!毒妇啊!

李內侍呵斥道:“来人,王德全偷盗玉玺,伪造圣旨,污蔑皇后,把他抓起来!”

几名御林军蜂拥而上,一把擒住王內侍的胳膊。

“你们不要被她骗了!她的圣旨是假的!她是妖后!妖妇!毒妇!她勾结国师殿!她秽乱宫廷!她…呜呜呜呜!”王內侍的嘴让人堵住了。

然而就在王內侍即将被人拖出去之际,一道健硕的身影从天而降,毫不留情地踹开了擒住王內侍的御林军。

王內侍得了自由,拔出嘴里的布片,惊喜道:“影护卫!”

影十三穿着长长的玄色斗篷,从容地走进金銮殿。

在大臣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单膝跪下来,打开斗篷,将被他护在怀中的小黑蛋轻轻地放在了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大宝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抱着玉玺,哒哒哒地走了几步。

见玉玺如见国君。

众人乌拉拉地跪了一地!

就连皇后也花容失色地跪下了。

大宝跐溜跐溜地走到御史大夫的跟前,拿过他手中的圣旨,弯下肥嘟嘟的小腰身,将圣旨铺在地上,小手指戳了戳:“嗯嗯!”

御史大夫顺着他指的地方望了过去,那是圣旨的背面,被纹理遮掩的地方,用极淡的笔迹写着一行小字——太初四十一年,腊月十七,酉时三刻,大宝亲印。

这是国君心爱的小曾孙盖的第一个印,也是他第一次听见小曾孙笑出猪叫,对国君来说,这是值得珍藏的记忆。

他悉心地将它记下了。

他好好地珍藏着。

原本只是一份对大宝的疼爱,却不料关键时刻成了扳倒皇后的最有力的证据。

这是国君的字迹,御史大夫与太尉、太傅不可能认不出来。

所以,这根本不是国君盖的印,是小殿下盖的。

那方才皇后说玺印是陛下昨夜亲手盖上去的,明显是在撒谎了。

所有人看向皇后的脸色都变了。

王內侍扬眉吐气啊。

小殿下来得太及时了,晚一步就让这毒妇得逞了!

王內侍神气地说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谁伪造圣旨看不出来吗?还不快把这毒妇拿下!”

御林军面面相觑。

三公交换了一个眼色,异口同声道:“拿下她!”

御林军们朝着皇后冲了过去。

电光石火间,李內侍一把扑过去,将大宝拽进了怀里,一只手掐住他喉咙:“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第345章 大宝殿下,战帖

李內侍的举动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那会儿众人都跪着,谁也没料到会发生如此变故。

大宝是在御史大夫身旁被劫走的,御史大夫自责死了,他是怎么慢了一步,让小殿下身陷囹圄的?

这倒怪不得御史大夫,他只是一介文官罢了,正常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不能做出比他更快的反应。

最可气的当然还是这个阉人,朝堂之争历来都有,夺嫡之战也屡禁不止,可不论怎样,不该牵连无辜的孩子。

何况还是一个这么可爱到炸裂的孩子。

大宝被抢了心爱的小纸纸时,委屈得瘪嘴哭了,然而真被恶人劫持时,却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冷静。

他没哭没闹,也没乱动,就那么乖乖地待在李內侍的怀中。

要不怎么说是皇族,这份沉着冷静的气度绝不是寻常孩子能有的。

大宝的反应令不少大臣松了口气,但同时,也越发恨起这个不要脸的內侍来!

这么小的孩子他也下得去手,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李內侍是皇后的人,他的举动连带着皇后也被朝臣们唾骂了,若说方才只是三公对皇后有所怀疑,绝大多数人都还处在一个将信将疑的阶段,那么此时,所有人都对皇后的罪行深信不疑了。

勾结乱臣,祸乱朝廷,淫秽宫廷,这等在他看来绝不可能发生在皇后身上的事,眼下连证据都不需要了,他们信得不能再信了!

皇后真是被李內侍坑惨了,她绝没想过会利用大宝来替自己脱身,她是犯下过罪孽不假,但她都是不得已,在她心里,依旧想做一个好皇后、好太后,她怎么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劫持一个孩子呢?

皇后捏了捏眉心,转头望向李內侍:“李玉!把人放下!”

李內侍正色说道:“娘娘!不能放!放了您就死定了!他们会把您抓入天牢,如今陛下染了恶疾,无法处理朝政,您若是落在大帝姬手里,您觉得自己还有活头吗?”

皇后的心里咯噔一下。

没错,若是她倒了,这群大臣一定会倒戈大帝姬,鉴于她对大帝姬做的事,她压根儿就没有活路了。

还有雁儿与她的一双孩子。

雁儿抢走了燕王,而燕王是大帝姬的亲家,有这层关系在里头,难保大帝姬不为燕王复仇,届时雁儿与她的一双孩子也保不住了。

皇后的神色变得纠结起来。

“皇后!你不要执迷不悟!”御史大夫出言劝阻。

皇后的眸光一动,又浮现了一丝犹豫:“李內侍…”

李內侍咬牙道:“娘娘!今日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与您无关!奴才不忍心看您蒙受冤屈!才出此下策,待到时机成熟,娘娘有了全新的证据,证实自己的清白,奴才便是死也无憾了!”

哎呀哎呀,听听这不要的,王內侍要吐了,板上钉钉的事,他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本事怎么没混个佞臣当当的!

皇后最终被李內侍说服了。

她放弃了抵抗。

李內侍威胁道:“你们都让开!准备一辆马车,谁也不许跟上来!别妄图偷袭我,我的指甲里藏了毒药,不小心划破小殿下,你们可追悔莫及了!”

原本真打算偷袭他一把的御林军不敢动弹了。

他们不能拿小殿下的命去赌。

小殿下是国君最宠爱的后嗣,国君曾带着他上过朝,坐过龙椅,还给了他玉玺,他们若是害得小殿下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

御林军让开了一条道来,为李內侍与皇后备了一辆马车。

“等等,一会儿璃儿要过来怎么办?”皇后抓住李內侍的手腕。

李內侍道:“小郡王这会儿都没来,估摸着是来不了了,再者金銮殿动静这么大,小郡王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他与此事无干,娘娘不必担忧,赶紧上马车吧。”

皇后惊魂未定地点点头。

须臾,再次抓住李內侍的手:“雁儿她…”

李內侍小声道:“奴才会想法子将小帝姬救出来的,娘娘先上马车。”

皇后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底的惊恐坐上了马车。

御林军与大臣们遥遥地跟着,随时准备将小殿下救下来。

李內侍掐住大宝,凶狠地说道:“所有人退避十丈!否则吓得我手一抖,划破了小殿下就别怪我了!”

王內侍赶忙挥手:“退退退!都给杂家往后退!”

所有人退避了十丈,守门的侍卫也不例外。

车夫是中宫信得过的人。

李內侍说道:“不要追击,等我护送娘娘到了安全的地方,自会把小殿下安然无恙地送回来。”

王內侍心道,老子信你个鬼哟!

不过这个节骨眼儿不能激怒了这个狂徒。

他的眼神告诉王內侍,他已经疯了,他不会在乎大宝的生死,若是不能安稳离开,他会拉着大宝一块儿死。

大宝的命比他重多了。

所有人只得眼睁睁地看李內侍抱着大宝上了马车。

就在他大半个身子都探进了车厢之际,忽然一支箭矢自侧面的小道上破空而来,在空气里发出一声嗡鸣的细响,李內侍的汗毛一竖,却不等做出反应,便被那支箭矢横着贯穿了喉咙。

所有人皆是一怔。

王內侍大骇:“小、小殿下!!!”

一道清瘦的身影策马而来,足尖一点,跃上马车,在李內侍倒下地之前及时接过了他怀中的大宝。

这一幕简直不要太惊险,所有人的冷汗都被吓了出来,李內侍倒下去,他们以为小殿下也会跟着一道摔下去,那样哪怕不被他划伤也得在地上摔伤。

万幸是让人接住了。

等等,这人是…

王內侍看清了对方的脸,然后万幸不出来了。

这突然冲出来射死了李內侍,又抢过了大宝的人不是南宫雁,又是谁?

南宫雁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只是终究大病一场,不仅瘦脱了相,面色更是难以言述的苍白。

然而这份苍白中,透出一抹谁也不曾见过的果决与冰冷。

南宫雁不动武多年,王內侍险些忘了她曾经也是与武将们习过武的,只是她武艺并不怎么高强罢了。

王內侍暗暗咬牙,早不醒晚不醒,这个节骨眼儿上醒来,总不会是特地赶来救小殿下的。

南宫雁一手抱着大宝,站在马车上,另一手掷出一道帖子,扔在了一名御林军的手里:“这是我的战帖,回去告诉我姐姐,想要回孩子,三日后,祭坛见!”

“哎!”王內侍正欲叫住她,她却一鞭子打在马上,骏马疾风般驶了出去。

王內侍跳脚:“愣着做什么?快追呀!”

御林军们赶忙追出宫门,奈何先前被李內侍威胁离得太远,想追也没追上。

王內侍带着帖子去了泗水街。

燕九朝已经回来了。

影十三也回了。

王內侍将大殿上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与燕九朝与俞婉以及燕王、萧振廷说了,听说大宝被人劫走了,所有人的面上都笼上了一层暗影。

影十三单膝跪地:“属下失职。”

燕九朝没说任何怪罪的话,而是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影十三蹙眉道:“属下发现李內侍的动作了,原本是赶得及救下大宝的,但属下被一股无形的内力压制了。”

燕九朝淡道:“修罗?”

以影十三而今的实力,能彻底压制他的人不多了。

影十三点头:“当时,应该是有一个修罗在附近。”

俞婉眉头一皱道:“难怪南宫璃龟缩着没去上朝,原来是这儿等着,他是不是早做好了血洗朝堂的准备?南宫雁既然舍得杀了李內侍,那李內侍应当不是他们的爪牙,如果李內侍没出手劫持大宝,朝堂上的人可能一个也活不了。”

这事听起来有些疯狂,但皇后一脉已经被逼入绝境了,以南宫璃的歹毒并非做不出这样的混账事来。

王內侍目瞪口呆:“这么说…还多亏李內侍那一下了?”

因为李內侍劫持了大宝,皇后可以抽身而退,又因为南宫雁及时出现,向大帝姬下了战帖,如果有活路,当然不会走玉石俱焚的那一步。

王內侍感慨:“小殿下是用他自己救了文武百官的命啊,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俞婉道:“先看看战帖怎么说。”

燕王打开了战帖。

战帖是南宫雁匆忙之中写的,字迹潦草,但总算可以辨认,大致是说三日后,与大帝姬约在祭坛来一场云州之战。

“什么叫云州之战?”俞婉不解地问。

萧振廷也愣愣地睁大了眸子,很显然,他听过长平之战、雁门之战、巨鹿之战…云州之战什么鬼?!

燕九朝静静地开了口:“据说,南诏第一个坐上龙椅的皇帝并不是开国皇帝。”

燕王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赞赏:“看来琮儿也知道云州之战。”

燕九朝道:“大伯提过,但没说太多。”

俞婉一脸幽怨:“大伯怎么没和我提过?”她还是不是家里最受宠的闺女了?

燕王温和地看了自家儿媳一眼,贴心地把她爱吃的点心推到了她手边,随后接着道:“没错,当年太祖打下江山,在民间自立为帝,定都云州,但迁都后却有堂弟不服,道是江山是大家一起打的,皇位也该大家一起坐,自古就没有这样的道理,太祖自然不答应,但那位堂弟又的确立下过汗马功劳,在民间与军中的声望颇高,最后,太祖想了个法子,与堂弟在云州老城一决高下,胜者为帝,结果太祖输了。”

俞婉愕然:“那…”

燕王叹道:“愿赌服输,太祖果真把帝位让了出去,不过那位堂弟也不是个不识相的,自己当了十几年皇帝寿终正寝前,又将皇位归还给太祖的儿子了。”

俞婉唔了一声,还算那人有点良心,不过仔细想来,这与良心似乎扯不上什么关系,当初他向太祖挑战,太祖本可不应,却还是应了。

燕王接着道:“之后,云州之战的传统略作更改后被保留了下来,有皇子不满自家兄弟做储君的,都可向对方提出挑战,若是赢了,储君之位就是他的了,当然,储君可以答应,也可以拒绝,只是一旦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一般人都不会答应吧?”俞婉说道。

“嗯。”燕王点头。

不答应又不会少块肉,答应了却有可能输掉储君之位,眼下他们的局势有所不同,大宝在南宫雁手中,他们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俞婉问道:“是比什么呢?一定要本人出战吗?”她娘这么羸弱,会输得很惨哒!

燕王摇头:“非也,云深之战一共三局,蛊术、巫术、武功,三局两胜。”

这么说俞婉就明白了,拼阵容的时刻到了,南宫雁与南宫璃手中有国师、有三个修罗,后两项几乎是稳超胜券,难怪南宫雁有底气给他们下战帖。

这是南宫雁赢回女君之位的唯一机会,也是他们救大宝的唯一机会。

“帖子上还说了什么?”俞婉问。

燕王看着帖子道:“说,若是大帝姬赢了,皇位归她;若是大帝姬输了,大宝还给她。”

俞婉眉心一蹙:“等等,言外之意是我们赢了,大宝就不还了?我们还必须输给她?”

燕王再度摇头:“她应当不是这个意思。”

以燕王对南宫雁的了解,她是写得太着急,表达得不够准确,南宫雁真正想说的,就算你输了,孩子也还给你,总之你不亏。

俞婉对帝姬之位毫无兴趣,她相信她阿娘也一样,南宫雁真是作茧自缚,他们拿到药引后就会离开南诏,乖乖地做她的帝姬不好么?

等南诏后继无人了,国君难不成还能不把帝位传给她吗?

为什么非得上赶着作死呢?

以为谁都和她一样,把帝位看得比金子还贵重吗?

他们可是有矿的!!!

南宫雁这回是触犯众怒了,原本谁也不想插手南诏的事情,可她竟然劫走他们心爱的大宝,那他们也不会让她如愿以偿地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燕九朝。”俞婉朝自家相公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