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骆宾打了个电话,很快骆宾就走了过来接她进去,急救室的门口,只坐着周跃衡和佟子淳,旁边还站着一个警察,警察有点眼熟,简汀现在脑子很乱,没想起他是谁,倒是那名警察自己站起身来,“简小姐,你好,唐钢,去年你和朱勇昆的案子也是我负责的”。

“噢,是你”,简汀漫不经心的应了声,问周跃衡,“他情况怎么样了”?

周跃衡眼眶红红的摇头,“听人说,送过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血,救活的希望只有一点点”。

简汀颓然,一路上赶过来的时候她都觉得像在做梦,爆炸这种事不是只有电视机里才会有吗,她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哪怕聂沛洋私底下做过许多不为人知的肮脏事情,她也没料想过,真的。

“简小姐,您和聂沛洋的关系是…”,唐钢审视着简汀,“我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我希望您能配合我的调查,聂沛洋这起案子属于一起谋杀案,凶手把炸弹放在他车底下,我怀疑是想报复他或者他的司机,但我想报复聂沛洋的可能性要大点,你知道他平时有什么仇人吗”?

简汀扶了扶浑浑噩噩的脑子,骆宾扶住她,疲倦的对唐钢说:“你问她的答案跟我们给你的不会有太大区别,在商场上混的,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你看外面那些人,他们也许没有一个人是希望沛洋能救活过来的”。

“好吧”,唐钢点点头,“不过我希望你们能过后再仔细想想,你看看外面有多少媒体就知道,爆炸发生的时候已经牵连到无辜的人,如果不解决会被外面的人定义会恐怖事件,我也希望你们能明白我必须要再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件案子”。

周跃衡一脸冷然,“唐警告,我的朋友在里面抢救,我们想找到凶手的心情不亚于你”。

“好的,那我先走了”,唐钢看了简汀一眼,转身离开了医院。

晚上八点,全身百分之七十被纱布包的密不透风的聂沛洋被推进了无菌病房。

简汀站着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聂沛洋,脑海里回想起不久前医生说的话:“对方的求生意识非常坚强,这也是我们能有幸挽回他性命的重要原因,不过他的脑部受了重伤,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要苏醒的机会也很渺小…”。

植物人…。

简汀背靠在墙壁上,下午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她想等他回来后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和他彻底了断,但没想不用她了断了,老天爷已经做了决断。

以前有好几次,她真的恨不得聂沛洋能死掉,但那都只是一时冲动的想法。

她没想要他死的,可植物人,跟半死不活有什么区别。

“简汀…”,骆宾的手轻轻压在她肩上,“很晚了,你要不要先回去…”。

简汀回过头,望了眼他身后的佟子淳,周跃衡刚才似乎去找医生谈话了,她突然觉得悲酸,聂沛洋的亲人真是一个都没有,因为聂家破产,父亲自杀,母亲坐牢,她第一次莫名能理解到他想要复仇的强烈心情,这一刻,她觉得聂沛洋是可怜的,“我回去也睡不着,坐这里吧”。

“…好吧”,骆宾注意她单薄的针织毛衣,大概是出来的太匆忙,她连一件厚衣服都没穿,呆在有暖气的家里倒还好,可这样冰冷的医院里她怎么受得了,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扶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两人都有点凄然的望着对面雪白的墙壁,佟子淳狠狠吸了口烟,医院里不能抽烟,可他忍不住,“还记得以前…我们几个刚大学毕业,仗着家业在康城胡作非为,沛洋那时候就是我们老大,什么都由他来出主意,我们就跟着他混,总觉得天塌下来都没什么好怕的…”。

骆宾被他说的红了眼眶,虽然这两天他特别的恨聂沛洋,但不得不说那会儿也都是真兄弟。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一整晚,简汀总是听到骆宾在她旁边呓语,就连累到极致,闭上眼打着瞌睡时也在梦里说这句话。

简汀起身再次望着无菌病房的聂沛洋,她想去努力回忆点什么,但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就像突然之间失去了记忆。

天亮时分,一抹纤瘦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推开警察冲闯了进来。

简汀抬头,竟然是池素晗。

她眼睛血红的从她身边走过,看到无菌室的聂沛洋后,弯着腰揪心的用脑磕着玻璃,哭的撕心裂肺,“沛洋…沛洋,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爆炸消息的时候她在国外散心,她想要永远忘掉他。

可是哪怕她怎么努力,她还是没办法将他从脑子里割掉,他的好,他的坏,都在揪着她心疼。

昨夜,母亲高兴的打电话给她,说恶人有恶报,聂沛洋的车子被人放了炸弹,快要死了。

她知道后,一点都不觉得兴奋和快感,那一刻就像五雷轰顶,不管她如何恨他,如何怨他,也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如果他不在了,她怨谁,恨谁?

她这辈子只爱过他一个人,大学那年父亲带他去参加朋友生日的宴会,他一身帅气的西装,嘴角挂着坏坏的笑容,她听过他不好的风评,别人说他放浪不羁,有了未婚妻却总是在外面拈花惹草、用情不专,她每次见他身边总是带着不同的女人,可她就是喜欢,就是爱。

她知道自己不够美,所以去整容,知道自己性子不够讨人喜欢,努力的去看各种会讨男人欢喜的书籍。

哪怕她知道他娶自己抱着目的,她也心甘情愿…。

长长的走廊上,回荡着她一个人沉重悲戚的哭声。

佟子淳冷着脸面想上前揪开她,简汀拉住他,摇了摇头,轻声说:“她是真的爱聂沛洋”。

有些人真哭还是假哭的声音她听得出来,池素晗的声音和昨天晚上她碰到李柯老婆的哭声是一样的伤心,而且事到如今,池素晗也没有来这里假哭的必要。

她伤感的叹息,聂沛洋那样的坏男人不知道辜负了多少女人的芳心,但还是有女人痴傻的喜欢着。

她转身默默的离开了医院,也许,她并不适合站在那里。

至少,此时此刻的聂沛洋,更需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

医院的楼梯口,利彻远靠在墙面上,看到她憔悴着一张脸颊失魂落魄的走下来时,他走到她跟前,有点心疼的望着她。

简汀抬起干涩的视线看了下他的脸,低头,从他身边绕开,往另一边下去。

“简…,你一夜没睡,我送你”,利彻远开口的声音里温润关切。

“我自己开了车,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简汀虚弱的摇摇头,慢慢的走下楼梯。

“简…”,利彻远跟下去一步。

“别跟着我”,简汀冲他摇了两下手,别开雪白的脸颊。

利彻远沉默的皱

眉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上车,看着她发动车子用缓慢的速度返回了藕香园。

她的车消失在大门里,肖柏递了一根烟给利彻远,皱眉说:“没想到聂沛洋这厮就这么完了,老板,您也犯不着再对付他了,有人帮您收拾了”。

利彻远没接烟,只是凌厉的视线看着他。

肖柏讪讪的收回手,“聂沛洋那种人坏事做的太多了,有人要报复他也没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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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十八章那一株芍药的故事

“所以我跟你说过在生意场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做的太绝了”,利彻远低沉的声音颇有感触:“有些人被逼到了绝路什么都做的出来,聂沛洋就是太心狠手辣,做事从来不给人留余地才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肖柏打了个冷颤,以前他不大认同利彻远点到即止的手段,现在是真的能理解了,赚那么多钱,还没来得及真正享用,命就丢了半条了。

简汀回藕香园后,孙阿姨很讶异她那么快就回来了,虽然她没问,但早上的新闻上播了聂沛洋成了植物人,“简小姐,您回来给少爷收拾东西吗”?

“…不是”,简汀看了眼孙阿姨和安安,聂沛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别说一年半载不会醒,也许一辈子都不会醒,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以后如何打算,藕香园又该怎么办副?

她只觉得眉心隐隐作疼,“你去给聂沛洋收拾些平时用的衣服送去医院,到那里会有人照顾他”。

孙阿姨听了有点不高兴,她不知道聂沛洋和简汀以前的过往,平时只看到聂沛洋一门心思的想讨简汀欢心,但简汀却无动于衷,不过她看到简汀对安安那么好,也明白她心地是不错的,也许她跟聂沛洋两人之间有点什么误会,但没想到眼下聂沛洋变成了植物人她也这样漠不关心,“简小姐,少爷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也许你多陪他点说不定病情也能好的快点”。

“他真正需要的人已经在医院里了,孙阿姨,您并不了解我们的过往,您不要再说了”,简汀偏头,五味杂陈的望向落地窗外,也许她是时候搬出去了。

孙阿姨噤了声,默不作声的收拾了聂沛洋的东西去医院。

简汀看着安安在婴儿车里玩耍,眉微微的皱起来。

聂沛洋,你就这么不醒了,安安怎么办,公司怎么办?

下午四点,聂沛洋的秘书邹蝶和律师方诺来了藕香园,这两个人简汀只见过方诺,方诺是聂沛洋的私人律师,简汀有过几照面,他的到来让她倒是有点惊讶。

“简小姐,相信你还记得我”,方诺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她,“这是聂总之前写的遗嘱,如果他以后有个什么万一,公司所有的股份和他所有的财产都会转到简小姐名下由你全权负责”。

“方律师,您不会又在开玩笑吧,就像之前说有聂氏百分之十的股份转到了我名下一样”,简汀嘲弄的说。

方诺尴尬,“之前的事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这次聂总确实是白纸黑字立得清清楚楚,而且他现在成了植物人,完全没有任何决断的能力,其实我们是可以等他醒来的,但想必您也听医生说过,他苏醒的机会格外渺茫,所以我和邹秘书商量了很久后才决定来找简小姐您,实在是没有办法,之前聂氏就遭遇产品质量出问题的新闻,出事前聂总打算晚上去北京找吴局长帮忙,不过邹秘书说聂总开完会之前接到孙阿姨的电话打算回藕香园,就是在这途中发生了爆炸”。

简汀微微一怔。

邹蝶非常着急的说:“现在公司的情况非常不乐观,不仅仅是外在的,还有内部一直积压的矛盾,尤其是乐博云处心积虑的想把聂总董事长的位置挤下去,昨天事故爆发后,乐博云私下里召开了其它股东准备罢黜聂总所有的职务,我和方律师这才能找您,一旦这份遗嘱生效,您作为公司最大的股东有权益阻止乐博云”。

简汀一愣一愣的,她万万没想到聂沛洋会有这样的一份遗嘱把财产全给她,一时之间她也有些不小的触动。

“简小姐…”,邹蝶开口,表情着急。

简汀眉宇无奈的皱了起来,“就算我阻止了乐博云又如何,我们也都不知道聂沛洋能不能醒,也许像医生说的,他一辈子都不会醒,我也不可能帮他去经营公司,对这方面我一窍不通,而且我并不想要聂沛洋给我的这笔资金”。

“简小姐,我只是按聂总的遗嘱来做事”,方诺正色的说:“想必您也清楚,聂总的父亲去世,母亲坐牢,近二三十年都没有出狱的可能,他唯一些有血脉关系的亲人早就在聂家破产的时候全都背叛离开了,聂总也和他们断绝了来往,当他立这份遗嘱的时候我是震惊的,可他说简小姐在他落魄的时候真心相待,你帮助他的,他欠你的一辈子也偿还不清,他说除了给您,不知道该留给谁,简小姐,您可以不管理公司,但总得做个决定”。

简汀十根手指矛盾的纠缠在一块,聂沛洋为什么要丢下一个这样的难题给他,“你给我点时间考虑”。

“好的”,方诺和邹蝶离开后。

简汀又开车去了趟医院,聂沛洋还未从无菌病房里出来,她过去的时候,医生刚给他检查完身体出来,池素晗正拉着那名主治医生追问问题。

“池小姐,您不要再问了,再问我给的答案都一样,我不确定聂先生什么时候能醒”,医生满脸歉意的离开。

池素晗脸色苍白的转身,简汀站在一米之外看着她,池素晗也看到了她,不过只是淡淡的一眼,以前她恨死了简汀,可现在满脑子都只有聂沛洋的安危和什么时候能醒,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池小姐…”,简汀走到她身边,轻声开口。

池素晗破碎的双眼里流露出警惕,“简汀,我知道你跟聂沛洋复合了,但我始终是他的前妻,我一定要守着他,就算他不稀罕我守着我也要陪着他”。

“你误会了…”,简汀双手轻轻插进温暖的衣袋里,“在我心里我跟他之间早就过去了,只是他执念一直太深,我看的出来你是真的爱他,和沈穗她们是不一样的”。

“那当然,沈穗是什么东西”,池素晗已经里喷出愤怒的泪光,“她贪图的不过是沛洋的外表和身份”。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简汀岔开那个让人疲倦的话题。

“我不知道”,池素晗深吸了口气,“但我要救他,不管用任何方法我都要他醒过来,我打听过了,国外的技术比这边的要好多了,我想等他稳定点去国外试试,美国不行就去欧洲,一定有办法的”。

“你的家人会支持”?简汀问,“再说治病要很多钱吧”。

“我一定要这么做”,池素晗忽然激动起来,“就算我一无所有也要把他救醒”。

简汀莫名的倒升出一丝羡慕,能这样无所顾忌的去为一个人付出,以前她也曾经这样爱过、付出过,但后来都怕了。

离开医院后,简汀打电话给周跃衡、佟子淳在茶楼里约见面。

昨夜,三人都没睡觉,彼此都很疲惫的模样。

“简汀,你约我们来有事吗”,周跃衡向来是最有主见的,他行事、作风和聂沛洋有几分像,三人中,其实他和聂沛洋的感情最好。

“方律师说聂沛洋把财产都留给了我,我想过了,想把聂氏手里的股份都卖掉,百分之六十给池素晗让他陪聂沛洋去国外治病,百分之十捐给养老院,另外百分之二十五给李柯的老婆补助,剩下的留给安安治病以后读书和治病”,简汀抬头望着周跃衡,“你觉得如何”?

周跃衡和佟子淳对视了片刻,佟子淳皱眉,“聂氏里面的情况太复杂,或许这时候卖掉是最省事的,既然沛洋给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你确定不要一分钱”。

“是啊”,周跃衡点头,“当初你对他的帮助,这些钱是你应得的”。

“不用了,池素晗想带他去国外治病也要不少钱,而且她对聂沛洋一心一意也是应得的,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简汀站起身来,“如果你们没有意见,回去我就找方律师商量了”。

“…好吧”,周跃衡想了想,同意了她的想法。

简汀回去后立即联系了方律师,方诺并没有劝她,两天后便和乐博文以不错的资金谈下了股份买卖的事。

合同签下来后唐钢亲自来藕香园调查聂沛洋爆炸的事件,其实也只是在聂沛洋的书房里和电脑里找找线索,简汀一直配合着他们,末了,让孙阿姨泡了两杯茶给两位警察。

唐钢欣赏着窗外的景色,虽然入冬了,但园子里的景色确实很美丽,他办案十多年,什么样的有钱人家都去过,唯独没有来过这般古朴的园林,能打造一处这样的地方,不仅仅是有钱就够了,最重要的还是得用心。

“唐警官,请问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简汀在他身后温声询问。

唐钢回头,看着他的女人一双乌黑眼睛雾霭蒙蒙,长发松松的系在脑后,很素净,却也很有味道,就像这处园林一样。

“聂沛洋有哪些仇人你真的不知道吗”?唐钢轻轻挑眉,声音里有一股常年办案给人的一种冷魄力。

简汀微怔,她

下意识的想到了利彻远,但利彻远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如果你非要我说的话,我只能说他的仇人实在太多了,我是,坐在医院里守着他的池素晗是,至于他其他生意上的仇人我就真不知道”。

唐钢盯了她会儿,说:“沈家知道吗”?

简汀再次一愣,“你说的是沈氏集团的沈家”。

唐钢点头,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过去,“警方在聂氏集团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器里找到一个模样和沈飞有点像的人,沈飞是沈穗的弟弟,听说沈穗有段时间和聂沛洋在一起过…”。

简汀惊愕的久久无法言语,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一些事情,“他们确实是在一起过,不过什么时候分的我并不清楚,但是…我听聂沛洋说过当初是沈家害的聂家破产,他接近沈穗可能也是另有目的”。

唐钢若有所思,“说来真巧,大概三个月前,警方捣破了一庄大型的走私案,后来经调查发现背后的走私主谋竟然是沈氏集团的沈庆平,也就是沈穗和沈飞的父亲,案件告破后,沈庆平直接被叛枪毙,沈氏也因此被查封…”。

简汀也明白唐钢话里“真巧”的意思,记得之前就听聂沛洋说过他和沈穗在一起纯粹也是为了复仇,看来沈庆平被捕十有八、九和聂沛洋有关系了,也不知道聂沛洋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还让人被叛了坐牢,若如此沈飞替自己的父亲报仇也不是没有可能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简汀回过神来说。

唐钢也没再问这方面的事情,而是别过头去对旁边的警员说:“把那束花给我”。

警员立即从箱子里取出一束用密封袋包着的干枯花束,一半已经焦黑另一半也凋零的泛黄,但简汀还是隐隐看得出是一束芍药。

“这是一束芍药”,唐钢望着她说:“也正是这束芍药才救了聂沛洋一条命,爆炸发生在一家花店附近,我过去调查的时候听花店老板说爆炸前聂沛洋下车来她店里买芍药,当时聂沛洋和她说是要送给女朋友的,这是他女朋友最喜欢的花,连包花的纸也是他女朋友喜欢的紫色,大约就是为了买这束花聂沛洋才下车,如果他没有下车的话也许已经和他的助理一样炸得尸骨粉碎了,听急救的医生说发现聂沛洋时他身下压着这束花,不知道他是有意护着还是无意护着,这束芍药在案发后竟然没有全部烧焦”。

唐钢把花束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

简汀呆滞的看着那束芍药。

她有过不少追求者,送过玫瑰,送过郁金香,也送过向日葵,可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聂沛洋知道自己最爱的是芍药了。

她最爱的是芍药,最喜欢是紫色。

在一起的那些年里他送的最多的就是芍药。

涩疼的泪水突然迷蒙了她的眼眶。

听到聂沛洋爆炸的时候她没哭,在急救室门口等候的时候她没哭,看到聂沛洋体无完肤的躺在无菌病房里时她也没哭,但当看到这株芍药的时候她竟然落下了眼泪。

至少她知道,不管聂沛洋曾经对她做过多少坏事,但他确实真正的爱过自己,不是因为替身,也不是因为其它的。

他们一起相濡以沫的走过台湾的那三年,就像利彻远和简妤。

也许中间经过太多太多的伤害,但她曾经是真的爱过他。

唐钢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那束即将要干枯的花,后来简汀把它埋葬在藕香园的后花园里。

这座藕香园里的一切都是曾经她和聂沛洋那段斑驳累累的过往,也是他们俩曾经在一起渴望时的一个梦。

如今终于彻底的可以和过去两人说再见了,只是简汀万万没有想到两人会以这样的方式解决。

也许是因果报应吧。

沈家对聂家,聂沛洋对沈穗,沈飞对聂沛洋,就像曾经的她和简妤。

简汀想,大概命运就是如此,你做了多少坏事,老天爷都在天上一点点的看着,如果还没有报应的话,一定是时候还没到,该来的总是要来。

五天后,爆炸案告破,警方抓住了唯一的嫌疑人沈飞,沈飞供认不讳,他说聂沛洋害死了他的父亲,伤害了他姐姐,他只是想向聂沛洋报仇而已。

开庭那天,康城下起了第一场小雪,法院也在那天判决沈飞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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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十九章老利守在你们养老院外偷偷的瞧你

一月份初的时候,池素晗带着聂沛洋去了美国治病。

那天,简汀约了韩语在饮品店吃冰饮,她穿着厚厚的羽绒衣,一口冰吃下去,冻的她五脏六腑都凉凉的。

“恭喜恭喜”,韩语笑嘻嘻的说:“终于彻彻底底的摆脱掉聂沛洋这个瘟神了”。

简汀倒没说话,只是侧脸望着窗外车水如龙的马路,树梢上的积雪还没融化,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她和萧采涵、展令初躲在火锅店里吃着热乎乎的羊肉,“今年这一年里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副。

“总算全部过去了,你可以真正的重新开始了”,韩语倒特别高兴,“还真希望聂沛洋永远都别回来了”。

简汀无奈的轻瞥了她眼。

“哎,不过你真的打算收养那小鬼头啊”,韩语正色说:“我跟你说,这事你必须好好想清楚,你还年轻,何必带着一个拖油瓶,你哪有时间照顾啊,而且你离过婚也就算了,现在又有个孩子,以后真的不好嫁人”。

“我也觉得我不嫁人好,何必去祸害别人”,简汀吃了口冰激凌,气得韩语差点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