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祸害他人啊,一个女人没那么好过”,韩语沉默了一下,低声说:“简汀,我现在怀孕了”。

简汀呆了呆,放下勺子,惊喜的说道:“是吗,恭喜啊,要当妈了”。

“我确实挺高兴的”,韩语掩饰不住的笑容,“以前自己风风火火的,真没想过有一天当妈的样子,这孩子自己亲生的还是跟抱养的不一样,简汀,不要错过做亲生母亲的美好感觉”。

简汀叹气,“怎么说来说去又扯到我身上了”。

“那当然,以前我挺讨厌骆宾的,可这些日子,我真的觉得他挺好的,简汀,偶尔给人家一次机会,很多人也是从朋友开始成为恋人”,韩语认真的劝说:“至少骆宾对你的喜欢是最真挚没有杂质的”。

简汀不发一言的转动着手里的甜品碗。

“每次说你这些就不说话了,算了,你还记得上次叫我找门面开画店的事吗,我帮你找了家,地理位置我觉得不错,门面也便宜,你还要开吗”?韩语问。

简汀立即点头,“我现在要照顾孩子得好好赚钱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过一天是一天”。

“那行,今天去看看,正好离这挺近”。

“行”。

简汀买了单,两人步行过去,处在一处人流较多的地方,门面不大,三十多个平方,就是门面费略微超出了她的预算,她和老板磨了一阵,老板也是个爽快的人,最后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回去后简汀还有点好笑,之前只是来看看,没想到一眨眼就下定金了,不过想好了之后事业的方向,简汀也知道该在哪里租房了,回去第二天她就从藕香园搬了出来,孙阿姨也被她打发了些钱遣散走了。

她则带着安安搬去了城东临时租的碧水小区里居住,两室一厅的房子,布置一番后倒也温馨。

那天晚上的傍晚,安安坐在婴儿车里四处打量着这间房子,简汀蹲在沙发边整理东西,一抹残阳从西边落下,她望过去,突然觉得挺悲酸的,自从简妤去世后,她就像一个无处可去的老鼠经常从这里搬到那里,那里又搬去了另一个地方,曾经以为买了房子就有家了,却没想房子买在了利彻远楼下。

这么多年,她依然独自在漂泊,说不寂寞是不可能的,好在这一次有安安陪伴。

她走到安安身边,拉住他的小手,温柔的说:“安安,以后跟妈妈一起住好吗”?

“…妈…妈”,安安看着她傻笑。

简汀温馨的倾身抱住他,这一刻,她真的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简汀,开门啊”,门外骆宾粗暴的踹门声突兀的响起。

简汀立即跑过去打开门,没好气的望着门口大包小包提着菜的男人,“你要把我吓死了”。

“我两只手提着菜就只能用脚踹咯”,骆宾自来熟的提着菜闯了进来,简汀把门关上,看着他往厨房里跑的背影,脑海里突然掠过前几天韩语说的话…。

骆宾是真很好,现在发现也越来越好。

半个月后简汀的画馆正式开业。

开业当天,周跃衡、佟子淳、骆宾等人亲自送来了花篮,让简汀特别意外的是邵晋涛也来了,还带了十多筒大花炮,“轰隆隆”的闹了街上半个上午,闹得警察也来了,不过警察一看店里那赫赫有名的几位大公子,灰溜溜的又走了。

场面撑得太大,简汀本来不想请客的,家里有小孩子要照顾,不过邵晋涛非要请晚上唱歌,她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回去让家里的保姆晚上多待会儿孩子,晚点走。

下午,她在一家新开的KTV里开了个包厢,打电话告诉邵晋涛的时候,他一听就不干了,“简汀,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明知道你涛哥我在康城就是搞娱乐城这一块的,不在我那订包,还跑那小地方去唱歌,这钱肯定是要给自己人赚不是,我都想下次让我朋友都在你那买画,生意伙伴就是这么来的,一看你就第一次做生意,今儿哥就给你好好上堂课知道不”。

简汀被说的他头疼,“涛哥,你那太贵了…”。

“打折啊,三折,酒水免费送”,邵晋涛说:“你总得请骆宾、周跃衡他们吧,他们那样的人都来习惯了这种高档的地方”。

“好好,那就订FOV吧”,简汀不想再跟他争下去了,只好又退了那边KTV的包厢。

晚上坐韩语的车过去时,韩语抱怨道:“怎么搞得啊,来那么多人,我记得你跟周跃衡、邵晋涛那帮人的关系也只是因为聂沛洋和利彻远吧,几时变这么好了,一家小小的画馆开业啊,康城这几大公子全为你到齐了,我这笔杆子一写,赶明儿都能写篇新闻稿出来了”。

“你就别挤兑我了”,简汀一个头两个大,“我本来只想叫你、裴瑛兰几个人来送几个花篮,谁知道他们都会来啊,我都不知道跟他们几时那么熟了,我也不想来FOV,可上午邵晋涛一直在店里那么说我也不好意思,而且周跃衡他们也送了东西”。

“算了算了,弄完这次咱们以后都低调点,你也别想太多,这不骆宾也在吗”,韩语瞧她烦恼的模样只要反过来劝她。

到包厢后,没想周跃衡、佟子淳、骆宾都先到了,FOV这地方都是他们常来的老地方,自来熟的点歌、喝酒。

韩语、裴瑛兰她们面对这些大少爷一开始有点不自在,后来也慢慢的放开了,八点半的时候,邵晋涛进来了,旁边还带了一个人,站在他身边的人一套银灰色的西装和这样的场所有点格格不入,包厢的灯有点暗,可简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张清隽的脸,她着实没想到邵晋涛会带利彻远过来。

包厢里的其他人都怔愣了一下,正在唱歌的韩语把话筒放下来,冷着脸瞪着利彻远。

邵晋涛却像没注意到似得说:“刚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老利,都是几个熟人,应该没关系吧”。

骆宾臭着一张脸,差点发难,周跃衡揪住他,小声提醒:“我们跟邵晋涛表面关系还不错,你别乱说话弄得人家下不了台”。

骆宾气呼呼的喝了口闷酒。

那边,韩语、裴瑛兰、简汀几人自动的坐在一块,中间让出了一个很长的空位让邵晋涛和利彻远坐。

包厢里诡异了那么几分钟,邵晋涛先端着酒杯朝简汀走过去,“简汀,我敬你啊,恭喜你成为老板,以后啊多开几家分店,钱财滚滚”。

“谢谢涛哥”,简汀把酒喝了。

邵晋涛开始热情的招呼众人唱歌,他平时最擅长的是交朋友、搞气氛,上面当官的,下面的流氓地痞都能称兄道弟。

利彻远端着酒杯警告的看了他眼,邵晋涛立即老实巴交的坐回他身边小声说:“我去点首情歌对唱,开始说我跟简汀唱,然后唱着唱着我就说不会唱,把话筒给你怎么样”。

利彻远冷冷的盯着他。

邵晋涛又说:“要不…玩游戏,我保准能玩到你跟她嘴对嘴亲一块”。

“别闹了”,利彻远肚子里憋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气,尤其是看到简汀局促的坐在几米外的距离时,更让他懊恼到一种极致,“我说了你不该叫我进来的,你没看到他们都很尴尬吗”。

“老利,我可是千辛万苦、绞尽脑汁给你制造这个机会,连骆宾那小子都得罪了”,邵晋涛真拿他着急,“瞧瞧上回聂沛洋把简汀给拐回身边你急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聂沛洋总算给咔嚓掉了,你还磨磨蹭蹭的,你是不是一定要等到她爱上别

人的那天才肯去挽回啊”。

“晋涛,我们之间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利彻远皱眉,喝了口酒,涩灼的要命,跨不过这关的不止是他,还有简汀,简汀又怎么可能忘了对简妤的愧疚而跟他在一起。

“你就是啥事都想的太复杂了”,邵晋涛差点想拍桌子了,这人咋这么迂腐啊,就不能像他一样想爱就爱,想讨厌就讨厌,什么破愧疚啊,人活着就要狼心狗肺点。

利彻远没理他,径直起身走出了包厢。

他突然就这样走了,众人反倒面面相觑起来,骆宾半开着玩笑站起来说:“邵哥,你这可不厚道啊,明明知道简汀和利彻远离婚了还把人家叫过来,弄得人家多尴尬啊”。

“是我失误,不好意思啊”,邵晋涛打了两个哈哈,包厢这才又热闹起来。

邵晋涛趁大家不注意,夹着烟窜到简汀面前。

他手里的烟醺人,熏得简汀泪眼朦胧的,邵晋涛赶紧把烟给灭了,说:“简汀,今天我弄这出,一是我真的觉得我们认识挺多年了,也真心把你当朋友,二,我想给你和老利一次机会”。

简汀没料到他会这么坦白,倒怔忡住了,她垂眸,侧脸,眉梢处没有太大的波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能了”。

邵晋涛漆黑的眉目拧紧,“简汀,在老利心里,你早就不是一个什么替代品了,聂沛洋纠缠的那段时间,他私下约我安排他和聂沛洋见面,那天,老利摔着门从包厢里出来,我从来没看到他会被自己的情敌弄那么生气,从那次开始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认真的,有很多事你也不知道,离婚后,老利隔两天就跑你那养老院去,守在你们院外偷偷的从里面瞧着你,他真的爱你,可又因为什么狗屁的愧疚不敢上前惊扰你,有一次,他等你等得淋了一阵大雨,后来回来后没日没夜的工作出差,弄得发烧到了四十一度直接晕倒在办公室里,他睡着的时候我找了一个跟你有的像的女人去照顾他,他抓着那个女人的手一直叫你的名字,如果他还爱着你姐姐,叫的就不是你,当然,他醒来后就把那女人赶走了”。

简汀愕然,长睫下清透的眼波纹泛过一层层涟漪。

原来陈嘉说的那个打听她去处的男人真的是他。

她原以为离过婚后他再也不想看到他,没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在边上默默的观望着她。

他所说的爱是真的吗?

她是不是算的上一个逆袭成功的替代品。

可那又如何,她还是情愿没有遇见过他,情愿他没有对自己有一点点的喜欢。

至少她不用对简妤那么愧疚。

是她害的他跟简妤分开的,她永远没有资格跟利彻远在一起。

“简汀,其实我觉得这么多年里老利肯定也遇到过跟简妤总有那么几分相似的人,毕竟这世界上的女人太多了,相似的人也不少,可他在第一次见到你后就追求你,我想也不仅仅是因为你和你姐姐相似,或许还有你哪里真的吸引到了他,如果他真的是想找一个替代品容易,到处都是”,邵晋涛特别认真的说:“我不清楚老利到底伤害你多深,但我敢打包票,他小时候的为人我都清清楚楚,不然为什么我这种人会跟他成为好朋友,我朋友很多,可我信的过的人只有他,因为我比谁都了解他利彻远比谁都重情重义”。

“涛哥,你说的这些话我很感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你在这里为了利彻远辩解,而不是他本人”,简汀唇角微微的勾起一线,几分苦涩,只有她自己知晓,“可能他跟我一样,我们都在因为简妤而愧疚,何况,我不会…跟自己姐姐最爱的人在一起,我做不到,他也做不到”。

她说完,起身,“抱歉,我想去下洗手间”。

走出包厢,眼睛里的疼就化成了胀疼的雾气,简汀走进洗手间,她用水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才转身慢吞吞的走出了厕所。

迎面,正好看到利彻远从男洗手间走了出来。

两人都呆了呆,简汀别开脸低头想走,利彻远不经意的上前一步,柔声唤住她:“简汀…”。

她差点站不稳脚步,半响,回头说:“利先生,之前你是因为聂沛洋才出现,现在我跟聂沛洋也彻底了断了,我真的希望我们离婚后可以不用再见面,我们彼此见面后都会很痛苦不是吗,何况,我想我现在的生活应该已经没有要你这个前夫操心的必要了”。

头顶暗黄的灯静静洒落,

把他的脸照的一片蜡黄,他惨然,是啊,他之前也以为不再见面好,见面会难受,可为什么现在更觉得不见面比见面会更难受。

---题外话---明日继续。。。

第一百零四十章禹易谦PK肖柏

以前因为聂沛洋他可以为自己找理由,可现在好像连理由都找不到了。

利彻远下意识的想拆开喉结上的领带,手触碰上,他就想起往昔她为他打领带的模样,她最擅长的是温莎结,后来他也习惯了给自己弄温莎结。

他的心里溢出一股千疮百孔的苦涩,他自问最能说会道,可此刻竟总是感到无力,“你说得对…”。

简汀听了,还是微微一僵副。

邵晋涛的话还言犹在耳。

她想如果自己只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不相识女人的替代品,或许她会再回头一次吧,但他偏偏是简妤的前男友…,是没有结果的。

“你自己…好好珍重吧”,简汀艰难的再次看了他深邃的眉目眼,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利彻远无力的靠在厕所的墙壁上,抽烟,脖子上的领带懒懒散散的挂在肩头,任何角度望过去都一种颓废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邵晋涛无奈的走到他跟前。

“你怎么来了”?透过薄薄的烟雾,利彻远看清楚了他。

“说一句我想跟你复合就那么难吗”,邵晋涛气得胃抽搐,他妈的,这辈子第一次当媒人说尽了好话,结果这两个人还是一样的德行。

“说了…我怎么对得起简妤”,利彻远沙哑的说:“喜欢上简汀我已经很不该了,简妤现在一定很恨我…”。

邵晋涛差点想爆粗口,“一个死掉的人怎么可能恨,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所谓的责任心在作祟,你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对,我就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利彻远抬头痛苦不堪的说。

“算了,我懒得管你了”,邵晋涛烦躁的甩手,“是个男人就痛快点,分了就分了,别婆婆妈妈的”。

他有点生气,给利彻远找了个相似的替身不要,帮着他和简汀制造机会也不要,他没遇到过这种破事,理解不来,不过要换成是他,管什么姐姐妹妹的,喜欢哪个就要哪个。

夜晚十一点,简汀从FOV出来,骆宾喝了酒坚持要送她回去,虽然没醉,可简汀不让,最后还是坐了韩语的车走。

“利彻远怎么回事”?路上,韩语问。

“我不知道”,简汀别开脸表情很倦,这样的开业礼实在太累了,她只希望以后的日子这些人都可以少出现点。

回到家,安安已经睡了,简汀让保姆回家休息,明天九点钟再过来。

翌日,简汀准备出门,安安一直抓着她衣服不撒手,她试图去拉开孩子的手,眼泪就掉了出来,大约是被抛弃过的孩子特别敏感,简汀怕它心脏病犯,只好带着他去店里。

店里的客流量比较多,一开始生意不错,但不到一个星期生意就渐渐冷清了很多,简汀颇受打击,她之前没做过这行,以为开店容易,等进入这行了才知晓生意的难做。

后来韩语跟她分析了原因,买画的人一般都是搞装修的,年底搞装修的比较少,二是要过年了,大家手里都要存着钱过年,舍得拿钱去买这些艺术品的人少。

一月底的那天,简汀接了个陌生来电,她当时在忙着开卷闸门,手机响的时候随手塞在耳朵下面用肩膀夹着,“哪位”?

“删我号码了吗”,低沉的声音有点失望,“我是禹易谦”。

简汀微怔,真的都快想不起这个人来了,当时记得他好像说要去智利摄影,后来有接过几通他的电话和短信,之后就没音讯了。

“额…你好”,简汀客套的说。

“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禹易谦开着玩笑似得说。

“没有,怎么会”,简汀淡淡的一笑,“你回康城了”?

“是啊,前两天回的,今天去养老院,听说你现在在康城开画馆”,禹易谦客气的说。

“是,自己做点小生意”,简汀把卷闸门推上去,打开店里的灯。

“我也很喜欢画,可以告诉我地址来看看吗”。

简汀犹豫了下把地址告诉他,末了,禹易谦非常高兴的说:“我想我下午就会过来…”。

简汀放下手机后,实在有点摸不清禹易谦这个人心思,虽然他曾经说过喜欢自己,可感觉这种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的男人不大靠谱。

“简汀,好久不见啊”,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许久不见的人,肖柏,天气冷了,他却依然是穿着件皮衣,里面看着是件极薄的衬衣。

简汀愣了愣,心想年轻男人就是身体好,穿这点点也不觉得冷,“肖柏,你怎么来了”。

“你这做生意的,这话我听着可不爱听啦”,肖柏笑眯眯的说完后眼珠子在店里四处扫描,“我朋友房子搞装修,还缺些画,让我送他些油画做新房礼物,我正好听说你开了家画馆,就来瞧瞧”。

“哦…”,简汀虽然不大想见跟利彻远有关系的人,不过生意还是要做,而且做她这行生意的到底还是要靠朋友,“你朋友房子装修是什么风格的,想买哪种画,我这里有不少,全都是一笔笔的画上去的”。

“他是欧式装修,别墅,比较大”,肖柏挑了三副挂在墙上最大的油画,另外挑了十多副小油画。

简汀给他算账的时候有点尴尬,“就…五万整吧”。

“这么便宜”,肖柏诧异,“你这画是不是卖得太便宜了点,你别看咱们都是熟人钱都不赚了啊,该赚的还是要赚”。

“是只要这么多,这个门面位置卖太高了也没人会买”,简汀给他看单,“你朋友别墅地址在哪儿,我让人送过去,不过还得加一百块运费”。

“这没问题”,肖柏拿卡一刷,指着上面的画说:“我先帮你取下来吧”。

“没关系,等会儿搬运的人会过来取的”,简汀拿本子让他写了地址。

“你这画不错,下回我再推荐朋友过来买”,肖柏离开后重复的说了好几句这样的话。

从画店出来上车后,肖柏立即朝停对面的路虎车走去,一上车,他就把单据扔给利彻远,“老板,记得给我报销啊”。

“她没怀疑吧”?利彻远看着单据,嘴角流露出一丝浅薄的笑意。

“你也不想想我的演技”,肖柏说完后立即给自己拥有某别墅的朋友打电话:“老崇啊,下午有几幅画送你家来,你可给我好好收着啊”。

“肖柏,你这弄得哪出啊”。

“你别管”。

下午,送画的车夫回来后,简汀把钱给他,还特意问了声,“对方家是真在搞装修吗”?

“是啊,房子挺大的”,车夫收了钱就走了。

简汀心里的疑虑消了几分,三点多钟,又来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禹易谦身上披了件黑色大衣,他身子骨高,及膝的大衣穿在身上衬得他很有气质,不过他的皮肤比之前幽深了许多。

“最近过的还好吗”,禹易谦微笑的随手把推拉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冷气。

“挺好的”,简汀泡了杯热茶给他,禹易谦去接,她注意到他之前修长的手上裂开了很多道口子,“你的手…”。

禹易谦低头看了看,用一副不大在意的口吻说:“我去的时候又发生了几次余震,在那遭遇了点意外,后来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继续完摄影才回来,手是在那边擦伤的,再加上天气干燥,全裂开了”。

“怪不得…”,简汀恍然,她之前还以为他早就忘了自己,原来是受了伤住院,她略微愧疚,那阵子因为聂沛洋的关系,她几乎不留意新闻,也完全不知道余震的事,“你的手还是去医院抹点药好些,冬天不注意保暖很容易长冻疮,到时候更难受”。

“我会的”,禹易谦微微笑了起来,咖啡色的眸子注视着她,“我今天…突然联系你没有惊扰到你吧”。

简汀摇摇头,想到他离开时的告白,莫名尴尬,转移话题,“你今天上午去养老院,王奶奶她们还好吧,我都好些日子没去看过她们了”。

“身体还不错,王奶奶倒挺想你的”,禹易谦喝了口热茶,“改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简汀不好拒绝,随意的应了声后禹易谦立即变得积极起来,“要不…就小年那天晚上吧,正好养老院要搞活动”。

简汀一怔,“…那天我恐怕没时间,我最近领养了个小孩,他有心脏病,这天太冷,我不大敢带他出门”。

“是吗”,禹易谦的眨了眨眼,笑说:“没想到你还会领养小孩,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心地好的人”。

简汀强自笑了笑,她心地有多少她自己清楚,至少之前她不认为自己心地好的,只是这两年害怕报应,也因为愧疚。

“我挺喜欢小孩的”,禹易谦忽然望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说。

气氛顿时尴尬到了一种极致,简汀察觉到他在暗示些什么,她急忙又转移开话题。

禹易谦一直坐到天黑等她关门,又送她到小区门口。

翌日下午五点多钟,禹易谦又来了店里,他笑着提着一个小纸袋说:“昨天来忘了给你带从智利的小礼物”。

“不用这么客气的”,简汀越来越不好意思。

“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是瓶玫瑰小精油”,禹易谦递给她,“我听说女人用这个美容而且对身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