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张奈禾吸了吸鼻子，急忙离开。张妈妈疯了似的追了出来，望着渐行渐远的那个颤抖落寞的背影红了眼眶，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哪里做错了，才让孩子如此绝望。
张奈禾失魂落魄地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还不到七点，长安街上的车十分稀少。雨后明媚的日光透过几座高大楼群的玻璃倾洒而下，落在了地上泛起了点点明亮，一切是那么温暖，除了张奈禾冰冷的内心。
张奈禾无处可去，唯一的死党王瑶瑶忙着考研，她不好天还没亮就去打扰人家。她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一听说目的地是西郊，司机全部拒载。她翻看着手机通讯录，发现没有一个可以去倾诉的对象，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太失败了！
张奈禾郁闷地坐在马路边，看着来往走过的陌生人，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良久，她发泄得差不多了，太阳的余白冲破云层，蔓延在东方的天际之间。
张奈禾想了许久，厚着脸皮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没有明确目的地，忽悠司机说去西边。
司机师傅沿着长安街一路向西，问道：“姑娘，西边哪里？五棵松？”
“西郊的紫山公寓……”张奈禾故作随意，眼神望向窗外，司机总不能给她轰下去吧。
司机一听，脸色果然不太高兴，车速减慢，说：“对了，我这车一会儿要交班呢。”
张奈禾怔了下，说：“我知道您怕空车往返，要不然我给您双倍车费？”
司机想了想，摇头道：“别介啊，这事说不清楚。”到时候拉过去了张奈禾反悔不给他，他也没办法。“我是真的要交班！您看这么办怎么样，我给您放在地铁一号线呢？您可以坐地铁坐到最西边，再重新打车。”
张奈禾不说话，望着周围熟悉的道路，感觉白天胡越明送她就是走的这条道，想起了尚在医院的叶敬英，说：“这头离武警总医院挺近吧……”她记得他们是在这头停车的。
“嗯，挺近的，我这就给您开过去。”司机师傅听到个地名，生怕张奈禾反悔，司机将张奈禾放在武警总医院的门口，快速扬长而去。张奈禾望着那辆消失在灰白色阳光余韵下的出租车时，不由得苦笑，她莫非人见人厌……
张奈禾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来这里，叶敬英肯定觉得她神经病。因为是张奈禾帮叶敬英办理的就医手续，小护士一眼就认出了她，没有阻拦。
张奈禾坐在了叶敬英的特需病房里发呆，至少这里还有个活人，她望着窗外，等待着清晨的到来。真丧，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开车回家，她这辈子真不是能占人便宜的命……
叶敬英慵懒地睁开眼睛，他好像睡了很久，很久，直到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倾洒而下，隐约觉出了清晨的光芒。这是哪里？他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不经意间发现床边趴着一个发丝凌乱的女孩。
叶敬英紧皱眉头，他明明记得张奈禾走了吧？这个笨姑娘怎么连找个地方窝着，都习惯性地选择别人的脚下。
“叶先生，您醒啦……”小护士心中一动，眼神快冒出桃心了。
“嗯？”叶敬英扬眉，莫非胡越明不放心自己，将张奈禾又叫回来了？只是叶家祖宅在北京，貌似用不着一个外人照顾他。
小护士殷勤地掖了掖叶敬英的被子，嗲声嗲气道：“叶少爷，我是您的私人护理师，护士长让我一分钟都不要离开您。”
叶敬英头皮一阵发麻，比较了一下，觉得还是留下相对安静的张奈禾好了。
叶敬英使劲抬了下腿，发现无法移动，有些发僵，无奈地看着趴在腿脚的张奈禾，踹了两下：“醒醒。”一阵沉默，张奈禾彻夜未眠，此时竟是睡熟了。
叶敬英垂下眼睑，不管什么怜香惜玉，狠狠地踹了下腿，张奈禾猛地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入眼的是一张英俊冷漠的面容。她意识不太清楚，揉了揉眼睛，忽地想起了什么，刺溜一下站了老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醒了？”
叶敬英没有言语，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张奈禾。
她身上穿着一条淡蓝色牛仔裤，白色板鞋因为这两日的泥泞略微发黄，上面的白色吊带松松垮垮，黑色的外套上或深或浅地留下了昨日大雨的痕迹，真是让他挺看不下去的。叶敬英是九月出生的处女座男人，患有轻微洁癖，外加时不时的神经质。
“嗯……”张奈禾低声呢喃，好尴尬的感觉。
“你能洗把脸再出来见人吗？”叶敬英受不了了，他就没见过这么不修边幅的女人。
“哦。”
“还有衣服，你自己照照镜子，不觉得看着恶心吗？”叶敬英皱着眉头，好心劝道。说实话，要不是因为昨天张奈禾确实帮过他，他才懒得说这些呢。
“嗯……”张奈禾的头低得更向下了，她才从家里受了委屈，现在又要挨他的骂，她怎么那么悲摧，更严重的是她语言无能，根本不会反驳。
“要不然你先去换身衣服吧。”叶敬英建议着，他以为是胡越明找不到合适的人，特意拜托奈禾看护下他，倒是没有特意问她，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我……”张奈禾真的快流泪了。
“我最受不了人脏，总之，你要在这里待着，必须立刻洗澡换衣服！”
张奈禾终于被他打击哭了，她的小心脏在两天内受了太多的委屈，太欺负人了。她捂着脸颊向门外跑去。
叶敬英彻底呆住，至于吗？他不过说了几句大实话而已……
“叶先生，请喝粥。”小护士见张奈禾离开，立刻凑了上来。
叶敬英望着张奈禾离去的背影，反思自己，莫非真是说得太狠了？其实张奈禾脾气挺好的，好歹帮过他们，如果他受不了她让她回去就是了，没必要管她。
叶敬英抿了口粥，顿时脸色一沉，吐了出来：“太难喝了……”
小护士傻了，这可是食堂大厨特意做的营养早餐。
其实叶敬英对于入口的东西要求颇多，尤其怕苦。医院粥里放了一味中药野菜，带有一定增强免疫力的作用，一般人吃了没事，但是对于对苦味极其敏感的人来说，却难以下咽。
叶敬英把粥放在一边，感觉身体哪里都是黏黏的，他昨夜出了好多汗，现在浑身不舒服，郁闷道：“这有洗澡的地方吗？”
“呃……”小护士蒙了，医院有员工澡堂，但怕是眼前这位叶先生不习惯和他人共浴吧？护士长交代过必须伺候好这位少爷，否则她的奖金全扣。
小护士郁闷地绞尽脑汁仔细地思索，想起了什么，说：“旁边有个良子足浴……”
“哦。”叶敬英淡淡应声，伸了伸胳臂，踹了踹腿，还好，睡了一大觉身体好多了。“你帮我把张奈禾叫进来吧，就是刚才跑出去的女孩。”
“啊，哦！我知道了！”小护士立刻离开了让人窒息的病房，女孩子一般会去哪里哭？她淡定地朝着厕所走去……
张奈禾对着镜子看了好久，才发现真是……难看死了，泪水的痕迹在脸上留下了污痕，再加上她手也不干净，一揉眼睛不要紧，妈呀，简直比鬼还恐怖，难怪叶敬英说她恶心。
“这位张小姐，你赶紧回去吧……”小护士犹豫地试探道，“你男朋友叫你回去呢。”
“啊？”见张奈禾惊讶，小护士觉得欣喜，看来这两个人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男朋友吗？还好叶敬英不在现场，否则肯定会觉得被侮辱了，张奈禾默默道。她洗了把脸，重新梳了马尾辫，打算回屋拿完包立刻跟叶敬英辞行离开，她惹不起这位少爷，和他在一起，只会更受打击。叶敬英的嘴里就说不出好听的话。
张奈禾推开门，看到叶敬英已经下了地，他的身姿十分挺拔，刚毅的侧脸面无表情，高高抬起的下巴沐浴在明亮的暖阳之中，仿佛一个聚光点，闪闪发光。
叶敬英听到了门声，随意道：“收拾收拾东西，我带你洗澡去。”
“啊？”张奈禾愣住，他带她洗澡？
“速度。”叶敬英本就没打算咨询她的意见，他浑身黏透了，难受得快要暴走了。
“我……”张奈禾刚刚启口就被打断。
叶敬英看着她那身脏了吧唧的行头，烦躁道：“你怎么那么磨叽，让你干吗就干吗，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张奈禾一怔，二话没说，拿着小包跟在叶敬英身后，不再发表任何意见。这是张奈禾第一次进如此廉价的按摩场所，其实比起夜总会来说，足浴中心正能量得很。
叶敬英迫切地希望可以立刻洗去一身的尘埃，瞬间把张奈禾抛掷脑后，直奔男池。
张奈禾被人拖进了女宾客区域，叫了一个奶浴外加搓澡，她腿脚不太利落，又加了个按摩，整个流程做下来，花了将近两个钟头，她害怕被骂，小心翼翼地跑到了前台，却被告知叶敬英还没出来，一个男人居然可以比她还臭美……
张奈禾没带换洗的衣服，买了套女式工作服。叶敬英开始没找到她，认出来以后，果然暴走，因为叶敬英也买了一套男工作服。他无法忍受自己的智商居然和张奈禾是一个水平的，又不好发作，只是看着张奈禾的眼神更加冷漠了，最终，两人决定结伴直奔商场……
叶敬英户口是北京的，却没在这里成长，指望着张奈禾可以做向导。张妈妈平时常带孩子们去东方新天地或者一些大牌奢侈品的专卖店，普通商场类的张奈禾其实也不清楚。于是，两个路痴在绕了几圈冤枉路后，抵达西单。
“中友还是君太……或者大悦城……”张奈禾看到叶敬英黑脸，战战兢兢地询问着。
叶敬英看她犹豫不决，直叹自己白痴了才会咨询她，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直奔大悦城。张奈禾走着走着尴尬地发现，他们的衣服背面清晰地印着四个大字“良子按摩”。
叶敬英懒得逛，直奔上了电梯的第一家店，ECCO专柜，服务员眼尖地看到了他脚上那双GARMONT的限量版皮鞋后，变得十分热情。
“挑。”
“哦。”张奈禾通过短暂的相处，大致了解了他的脾气，就是惜字如金。
叶敬英几乎没选，直接穿上一双浅灰色休闲鞋打算付账。他拿着小票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地看着正要试第二双鞋的张奈禾。
张奈禾只觉得耳边有股冷风吹过，抬起头望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立刻选择了第一双。
两分钟后，叶敬英结账完毕，这创造了张奈禾的买鞋效率记录。
“上楼！”叶敬英顺手将那双沾满了泥土的白色板鞋扔进了垃圾桶。
张奈禾有些心疼，好歹也是NIKE正版板鞋，花了她将近一千块大洋呢。二层电梯口的第一家是ZARA，于是叶大少爷随手挑了件竖条纹的黑色汗衫和白色休闲裤，进了试衣间。
张奈禾看着走出来的叶敬英，只觉得眼前好亮啊。叶敬英的身材高大，窄瘦的裤腿将那条笔直的大腿衬托得异常健美，尤其是背面凹凸有型的臀部，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叶敬英抬起脖子甩了甩头，扣子系到了正数第二颗，凌乱的黑发贴在他的脑后，露出了诱人的古铜色肌肤。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粗粗的银项链。
太帅啦！张奈禾花痴似的凝望着他，这男人的美丽和张蜀青的英俊不一样。
叶敬英的骨子里透着一股野性，只可远观，不敢亵玩。或者说，只能看，不能吃。
“盯够了？”
“我错了……”张奈禾立刻低头，道歉几乎成了她的一种本能。
叶敬英一怔，淡淡道：“烦人。”
张奈禾以为他会带她离开，却没想到来到了女装区域。他这是啥意思？
张奈禾小心翼翼地去看那人的侧脸，完全没有表情，她了解了他的脾气后，果断进了离他们最近的女装品牌，淑女屋。
叶敬英随便指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说：“你试试吗？”
张奈禾僵硬了，他确定这牌子适合她吗？她一直觉得自己和淑女不太搭边。
“快点，我还有事。”叶敬英皱着眉头，不快地催促。他给她买衣服完全是顺手，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有洁癖，受不了跟一个脏了吧唧的女人站在一起。
张奈禾硬着头皮去试了，没想到穿出来的效果还算令人满意。
张奈禾小脸盘，尖下巴，双眼皮，樱桃小嘴，整个人十分秀气，搭配上一条吊带白裙，露出了瘦瘦的锁骨，嫩白的小腿，后脑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显得特别清纯。再加上她小心翼翼如临大敌的别扭神情，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羞涩感觉，让人怦然心动。
叶敬英一愣，倒也点了点头，转身去付钱了，服务员非常识相，热情地赞美张奈禾，左一句你男朋友真好，不介意给你花钱。右一句，你男朋友真帅，你们怎么认识的。
张奈禾要崩溃了，这是她第一次陪帅哥逛商场，还花了帅哥的钱，别说那滋味，还真是与众不同，心情愉悦。她的脸蛋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站得笔直的叶敬英，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么一次了吧。她挺欣赏叶敬英的，因为那人是美男，是帅哥，所以她更清楚，她也仅仅只能欣赏他而已。
“喂？”张奈禾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电话号码。
“奈禾？英子和我说你居然和他在一起，你为什么跑去医院看他，你们？嗯？”张奈禾有点心虚，发现叶敬英结账回来，高大伟岸的身影频频让路人侧目，一张帅气漠然的脸庞酷尽十足，她心里一紧张，惊慌失措地挂断了，说：“胡越明的电话。”
叶敬英气色如常，递过来一个袋子，淡淡说：“他先给我打的，让我去北海公园，我说你也在呢，他就说让你和我一起去。你要去吗？”
张奈禾愣了片刻，发现袋子里是一件紫色外套和深蓝色仔裤。哇，这男人买东西是神速吗？她本能地点头称是，走了一会儿方想起来，她为什么要和叶敬英去呢？胡越明会怎么想她？叶敬英以为是胡越明让他留下的，但是胡越明知道不是的，那么……
“快！”一转眼，叶敬英又要消失了。
张奈禾原本还想解释一下，却发现根本没人听她说话，迷迷糊糊地上了出租车。胡越明会不会以为自己对叶敬英有意思不放心他特意过来呢，一想到胡越明那张调侃的笑颜，张奈禾知道这事说不清楚了。怕是他不会揭穿她，但是绝对会误会她。
北海公园在故宫的西北面，与中海、南海合称三海。北海北门是荷花市场，俗称酒吧一条街，是构成什刹海休闲区的一部分。这里有水望山，垂柳拂岸，周围古香古色的四合院和名人故居依旧保留着几分贵气的韵味。那些逝去的皇家风范，那些遗留的历史沧桑，在破旧的红墙绿瓦之下，让人淡淡咀嚼。
张奈禾心里打鼓，她跟胡越明不熟，跟叶敬英更生分，她到底为什么不由自主地就来了呀。就在张奈禾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瘦高个的女孩子骑着自行车，将他们拦住。
“小叔叔！”
叶敬英一怔，保持沉默，其实他没认出来这人是谁。
“咦，你是小叔叔的女朋友吗？不应该吧。”小女孩将车锁好，笑眯眯地看着张奈禾。
她的肩上挂着一副网球拍，右手拿着个长袋子，左手拽着一个面貌英俊却有些灰头土脸的男孩。
“叶明月？”叶敬英绞尽脑汁，总算想起了什么。
“是的，太爷爷的生日我没赶上，三年不见，小叔叔越来越英俊啦。”
张奈禾囧了，叶敬英的侄女看起来比小雯还大，叶明月今年二十，是叶老爷子嫡长孙的女儿。叶敬英是叶老爷子嫡三子的儿子，真是个庞大的家族。叶家人多，叶敬英属于懒人，不过侄女总归是侄女，他不搭理她没事，别人却不能欺负她。
“这位帅哥是秦乃文，我的男朋友。”叶明月向右一指，大男孩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小叔叔，犹豫了半天，叫了句小婶婶。
张奈禾被雷住了，叶敬英面无表情，冷淡道：“她叫张奈禾，普通朋友。”
“哦——”叶明月拉长了尾音，视线在张奈禾身上打量了一会儿，热情道，“走，咱玩去。”
叶明月为人亲和，让张奈禾十分轻松，最主要的是她突然发现，秦乃文只认识叶明月，总算有人给她当垫背的了，张奈禾的嘴角不由得越扬越高，她好歹还认识两个人呢。
叶敬英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瞥了她一眼，不由得轻笑，真是个傻瓜！
他们一行人随着叶明月走进了北海公园禁区内的小院落。几根青绿色的蔓藤爬上了房角，淡红色的古墙满是灰白色的斑驳。一个石桌，几把圆凳，两座盆栽，妖妖绿草，桃花盛开，很雅致的一座世外桃源。忽然，一阵秋风袭来，吹起张奈禾紫色外套下面的长裙，露出了一张还算精致的小脸。
“英子的女朋友？”
“还不错，挺有气质的。”
“她脸小，显得模样俊。”
“英子你平时太能装了！女朋友都找了也不告诉兄弟们。”
张奈禾傻了，他们在说她吗？有气质？俊俏？她有些想入非非地轻飘飘的。
“当我死了吗？”叶敬英不屑地撇嘴道，“我能看上她？”
张奈禾尴尬地笑了笑，胡越明两手插兜，从正房走了出来，招呼道：“奈禾来了。”
“嗯。”张奈禾如获大赦，她刚才真是别扭死了。
“这是奈禾妹妹，以后跟我混的，你们别随便开人家玩笑了。叶敬英那张嘴，小心毒死你自己。”孙庆元仗义执言，右手一指，挨个介绍道，“这头开始依次是我们的死党，江凌风、习绍楠、吴敬祖、秋美悦。”
叶敬英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不认为自己有看上张奈禾的一天。
张奈禾彻底呆住，这些姓氏她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又无比陌生。
她在张家不受重视，对上流社会一无所知。张爸爸精心培养的宝贝是张奈雯。他常说，蜀青家就是姑姑嫁给了孙将官，才得以发迹。咦，姓孙？她不由得看向了痞子模样的孙庆元，应该跟他没关系吧，张蜀青他们家的亲家貌似是上海人。
“奈禾！凌风、绍楠，还有我是出身上海。”不会那么巧吧！
“美悦祖籍山东，北京长大，敬祖是广东人，他最小，还在上学，每年暑假来京。至于……”
孙庆元顿了一下，流里流气地眨了眨眼睛，道：“你的越明哥哥，还有英子，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他们都是北京的，不过英子在四川长大。那个明月……我靠！”
啪的一声，只见叶明月的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条鞭子，冲着空中就是一甩！孙庆元脚边上的泥土生生被弹起了层层灰尘。
“你要人命啊！”孙庆元疯了，叶明月从英国回来，没养成淑女的性子，倒多了几分野蛮。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怎么漏了一个人，他皱着眉头，诧异道：“那小子你带来的，谁啊？”
“干你屁事！”叶明月撅着小嘴不乐意了，最后才介绍她？抽不死你的。
秦乃文无比郁闷地躲在一边，他怕死了那个叶家大小姐了。无奈她妈说了，人家明月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否则你可以滚出秦家了！
秦乃文是秦部长的私生子。她妈妈是j□j星，一直养在外面。如今秦家大龄单身男娶了胡家的女儿，大哥又跟小叔较亲，混了个厅级干部。把他妈妈气个半死，听说他跟叶明月是同学，恨不得立刻让他把她娶回家！可是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明月的脾气吗？娶了她，别说找小老婆，就是偷看女人一眼，都能被打得半死！现在他的屁股上还有伤呢，他不求跟大哥争什么，最差也是秦部长家的小少爷，可是他那个妈啊……
“秦乃文！我圈养的男人，你们客气点。”叶明月脸不红，气不喘，挽着张奈禾的手臂，笑着说，“男人和野马一个样，不抽它就来劲。”
张奈禾黑目了，话说她挺喜欢叶明月的，感觉她是个特真的姑娘。比如现在，叶明月就怕她被冷落了，故意亲近她，倒是不太管那个秦乃文。
胡越明眉毛一挑，满脸的不屑。自从他家年轻的表姐倒贴给了秦家那个老男人后，他看见秦家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早晚塞个女人给秦乃文，看明月不废了你。
叶明月摇着手中的小鞭子，盯着秦乃文那怂样，越看越爽！其实长时间相处下来，她还蛮喜欢这个面部表情总是十分丰富纠结的男孩。
“奈禾！”
“啊？
“你当真不是小叔叔的女朋友？”
“不是！”张奈禾立刻否认，她可不想自取其辱。
“哦哦哦……”叶明月不信，嘟着嘴角看向了别处。
此时，那几个男人坐在石桌上玩起了桌游，张奈禾是个游戏盲，叶明月懒得跟男人凑热闹，拉着她跑到墙角仔细盘问，道：“你怎么跟小叔叔一起来的？”
张奈禾莫名心虚，抿着嘴唇憋了半天，淡淡道：“巧合！”
“衣服是小叔叔刚刚给你买的吧？”
“啊？你怎么知道？”张奈禾说漏了，捂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