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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使又把皇上驾崩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又叩头道:“用不了两日,问罪的天使便会到东陵,还请王爷早作安排。”

云启摆摆手,示意密使下去。密使行礼告退之后,关山焦急的说道:“王爷,皇太后要拿王爷作伐子,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不能坐以待毙?”云启自嘲的哼了一声,“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王爷!”关山焦急的看了西月一眼,欲言又止。

“在天子使臣到东陵王府之前,王爷的确不该有任何异动。”西月说着,回视了关山一眼。

关山默默地垂下头去。

的确,东陵成乃是大云朝万民瞩目的地方,这里是除了大云帝都之外的第二繁华大城。

在这样的大城中,朝廷和内阁甚至皇太后和整日同后宫嫔妃作乐的皇帝都不会放松对东陵的监视,可以说,东陵王的一举一动都在锦麟卫甚至朝廷各派系的监视之中。

所以,王爷在这时候有任何异动,都无意于承认自己心虚。

看着自己的两个心腹随从都沉默下去,云启反而释然一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行了,天快亮了,你们也都各自回去休息一下吧。”

“王爷…”关山还想说什么,被云启摆了摆手阻了回去。

西月则低声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过头去拭了拭眼泪,起身道:“奴婢去料理王爷的早膳。”

皇帝驾崩,举国哀丧。婚丧嫁娶皆延迟举办,连酒席宴会都不准举行了。于是乎,各家各户的中秋节家宴都白准备了。

第十八章 押送

李钰听说这消息是两日之后的事情了,此事还是燕北邙先听说了专程来告知李闯,当时李钰刚好在父亲的书房里摆弄着她头天晚上刚从一艘商船上弄回来的另一尊紫玉佛的仿制品。

“什么?皇上死了?他才多大年纪啊就这么死了?”李钰抬头惊讶的看着燕北邙。

燕北邙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整日沉溺于酒池肉林之中,醉生梦死的皇帝,死了也算是百姓之福。”

“你怎么知道是百姓的福气?说不定新皇帝还不如之前这位呢。”李闯自嘲的哼道。

燕北邙对李闯的话不置可否,蹙眉道:“据说,皇太后的意思要立梁王为新君,而陈阁老则力荐皇长子云越。”

“皇长子不过五岁,若是登基为帝…哼哼。”李闯冷笑摇头。

“陈阁老已经稳坐内阁首辅六年了,按照早年间第一位内阁首辅姚阁老的规矩,首辅阁老最多连任六年就得下来。在这个时候换个儿皇帝登基,陈阁老这首辅的位子是想继续坐下去啊。”燕北邙叹道。

李闯狠狠地拍了一下手边的茶几,无奈的叹道:“姓陈的弄权谋私,置百姓于水火之中而不顾,只知道敛天下财富以逞私欲,再让他在首辅的位置上呆下去,哪还有百姓的活路!”

燕北邙听了这话也觉得窝火,把手中的茶喝完了将茶盏狠狠地放在几上。

李钰对这些事情不怎么关心,谁做皇帝,谁掌天下大权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历史的兴衰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只要每日开开心心的做她的大家闺秀兼暗夜飞贼就好。

只是她还没安心多大会儿,田棘便急匆匆的进来汇报:“姑娘,不好了,天子使臣到了东陵王府,带着皇太后懿旨,说是要把东陵王押送京城问罪。”

“什么?!”李钰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问什么罪?!”

“据说,皇太后怀疑皇上的驾崩跟王爷进贡的百花仙丹有关。”

“放屁!”李钰拍桌子骂道:“那百花仙丹只是温和的壮阳药,那狗皇帝天天跟后宫妃嫔厮混,身子早就被掏空了,那百花仙丹只能使他延年益寿,绝不可能要他的性命…”

田棘焦急的叹道:“姑娘!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那百花仙丹到底有没有问题,可不是咱们说了算的。”

“妈的!”李钰抬脚把身边的小高几踹翻,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儿,忽然在田棘跟前站定,低声吩咐道:“我说过东陵王是我的人,我的人,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动他,天王老子也不可以。”

“是,姑娘!”田棘应了一声,又偷偷的看了李钰一眼,试探着问:“那,奴才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钰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轻笑道:“怎么办?我李钰别的本事没有,偷东西的本事还是不错的。怎么办?你说呢?”

田棘立刻应道:“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安排。”

“去吧。”李钰淡然一笑,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哼!想把人押到京城去问罪?那也得能押走才行。

东陵王府,天子使臣带着二百名锦麟卫降临,先宣读了太后懿旨,然后毫不客气的押着云启便走。关山和王府的一众护卫空有一身功夫却也无可奈何,只恨不得一头碰死在东陵王府门口的石狮子上。

“大人!大人!”西月拎着一个包袱从里面追了出来,拦住使臣和锦麟卫的去路,躬身道:“奴家是王爷从小的侍婢,此去京都路途遥远,我家王爷身子羸弱,还请大人准许婢子随侍王爷左右。”

使臣皱眉道:“你家王爷是去京中被问罪的,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的,还带着个婢子,算怎么回事儿?”

西月又福了一福,不卑不亢的说道:“大人也说我家王爷进京只是受审,也就是说我家王爷是否有罪还是未知,既然罪名未知,我家王爷就还是大云朝尊贵的龙子凤孙,是先祖皇帝的血脉。我家王爷自幼病弱,药饵药膳几乎没有断过,而婢子从小近身服侍,最了解我家王爷何氏该用何药。若我家王爷进京的路上身子有什么闪失,皇太后怪罪的话,恐怕大人也担不起责任吧。”

使臣被说的无言辩驳,只淡然冷笑:“这丫头好一张利嘴!”

西月忙朝着使臣深深一福,婉声说道:“还请大人行个方便,婢子只是个弱女子而已,随身服侍我家王爷,对于我家王爷和大人,都好。”

使臣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谢大人。”西月朝着使臣再次福身,然后站在了云启身侧,又暗中朝着关山打了个眼色。

关山轻轻点了一下头,无声的退了下去,暗中点了几名护卫一路悄悄地跟随保护。

八月十四日,朝廷时辰拟定一行人登船北上。无奈一早起来,东陵码头居然起了大雾,大雾白茫茫一片笼罩着东陵码头,咫尺之内皆不见人影。

锦麟卫的副都督皇太后娘家的侄子杨寿尹皱眉道:“大人,这种天气,不宜出行。我们还是等雾散了再走吧。”

如今的大云朝南北主要航运线已经不再是云天河了,沿海一带早就建立起成熟的航线,东陵到通州,以快船沿海路往北不过六七天的时间便可到达,然后从通州换成马车,一日的时间可进京。

但此时此刻,使臣看着迷茫的海面,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等到中午若是这雾气还不散,我们就沿着清江往西去江宁,走云天河入京。”

杨寿尹也无奈的摇头,应道:“一般晨雾最浓,至中午也该散了。皇太后早有懿旨,命我们一路不得耽搁停留,所以还是尽快上路的好。”

“杨都尉说的是啊。”使臣郁闷的钻进了船舱。

杨寿尹又转身看了看迷茫的雾气,也皱着眉摇了摇头跟着进了船舱。

片刻后,两个十多岁的小伙计抬着一个食盒哼着民间小曲儿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行至码头上的锦麟卫跟前躬了躬身,其中一个白脸儿的小童甜甜的笑道:“这位官爷请了,小的是揽波楼的伙计,给几位大人送酒菜来了。”

第十九章 潜伏

锦麟卫看了一眼这两个十来岁的小崽子,一个细皮嫩肉眉清目秀,一个又黑又瘦跟猴子似的,看上去都是没张开的孩子,便笑道:“我们大人没在揽波楼叫酒菜吧?”

“不是你们大人叫的酒菜?”俏皮小厮转头看着黑脸小厮,“老板娘不是说码头上这艘最威风的官船就是吗?”

“是啊,老板娘是这样说的啊。”黑脸小厮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无奈的左看右看。

白脸小厮忙拱手作揖,一脸的哀求:“大人,这真的是你们大人叫的饭菜,您就行个方便让我们送进去吧。不然这饭菜冷了,耽误了大人们用饭,大人不给银子,我们俩回去就得被老板娘给赶出去,就得去讨饭啊。”

两个锦麟卫互相看了看,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哎!您不让我们进去也行,至少您该进去问问大人们吧?”俏丽小厮泫然欲泣。

“哎——你们两个是不是揽波楼的人?”一个清泠的女声从锦麟卫身后传来。

众人忙回头看时,但见一个白衣女子袅袅婷婷的站在船尾,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的神色,尖下颌一挑,黛眉微蹙:“是不是来送酒菜的?”

“啊,回姑娘,是。我们是揽波楼的人来送酒菜的。”

女子轻哼一声,不悦的喝道:“那还不快送进来,王爷都等了多时了。你们真是越来越懒了!”

“是,是!”俩小子点头哈腰的抬着食盒往船上走。

一个锦麟卫皱眉问另一个:“那就是服侍东陵王进京的婢子?”

“是的,听说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

“哼。”有什么好威风的,等到了京城她哭都哭不出来了。

两个锦麟卫各自心照不宣,转身去漫不经心的站岗。那边两个小厮抬着食盒费劲儿的上船,然后跟着西月进了船舱。

船舱里,东陵王和朝廷使臣以及锦麟卫副都督杨寿尹相对而坐,各自品茶。西月带着两个小厮进来把食盒里的菜肴和美酒一一摆上案几之后,方吩咐道:“你们两个去外边等着,等王爷和二位大人用完之后,你们再把盘子收走。”

“是。”俏脸小厮躬身应了一声,还悄悄地抬头看了坐在主位上的东陵王一眼。

小王爷一身月白色锦衣随意的坐在那里,几缕墨发从头顶的发髻中散落下来,给他绝美的容颜平添了几分慵懒随意,他神色淡漠冷清,对俏丽小厮顽皮的目光视而不见。

奶奶的,跟老娘还装酷。俏脸小厮李钰从肚子里骂了一句,和黑脸猴崽子田棘两个躬身哈腰的退了出去。

船舱外寻了个没人的角落,田棘一脸不忍悄声问道:“主子,咱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办这事儿,人家好想不领情哦?”

“少废话,本姑娘也不要他领情。”李钰横了田棘一眼,低声喝道:“时间有限,分头行动,把该摸清的摸清楚。”

不要他领情干嘛费这么大的劲儿啊?田棘心里腹诽着嘴上应了一声,一边左顾右望一边跟李钰分开,悄悄地摸去了船头。

李钰和田棘分开,从另一边绕向船头。这次她和田棘上船的目的是搞清楚这艘船的结构和布防,好等夜黑风高之时动手。

虽然说现在的镇抚司经过大云朝十代帝王的更替沉沉浮浮到如今已经糜烂不堪,难当重任,但毕竟旧日的架子还在,这些人为了巴结主子讨主子欢心也为了保住性命的话,必然也会花些力气。

况且,今日他们押送东陵王进京乃是太后懿旨,这一支小队又是杨寿尹的嫡系,所以李大姑娘可不敢轻视。

李钰用她那过目不忘的钛合金眼一路扫到船头,刚想回去跟田棘汇合的时候,身后忽然闪出一个锦麟卫挡住了去路:“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啊?啊…小的尿急,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只是…这船太大了,小的转了半圈儿也没找到净室,请问这位大人…”

锦麟卫看着这小子挤眉弄眼的样子便心生厌恶,大手一挥,喝道:“行了行了,这船上哪里有你撒尿的地方?赶紧的滚了!”

李钰点了点头,麻溜儿的从锦麟卫身边蹭过去,一路小跑而去。锦麟卫尚神气的哼了一声,左右查看一番方转身回自己的岗位上去。

船舱里,东陵王和两位使臣也没什么心思闲谈,酒菜用的倒也快,没两刻钟的功夫,西月便出来叫人进去收拾杯盘。

李钰和田棘进去把东西收拾齐全了下船,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衣袂飘飘的西月。

“姑娘,东陵王身边的那个美俾可真好看。跟仙女一样,奴才还没见过这么俊的美人儿呢…”回到东陵闹市区,田棘再也没什么顾虑了,开始嘚啵嘚啵的说个没完。

李钰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好看?看到眼里拨不出来了?”

“呃…呵呵…”田棘赶紧的缩了缩头。

“漂亮!俊?啊?一张好脸蛋儿有个屁用!漂亮女人从来都是用来祸国殃民的!懂不懂?你个笨蛋!”李钰一边骂一边抬脚踹了田棘一脚。

“知道了知道了!”田棘拎着食盒一转身溜进了一个狭小的胡同里,李钰也闪身追了进去。

片刻后,一所不起眼的小民居的院门里先后出来两个渔民大半的半大孩子。

半个时辰后,这两个半大孩子随着来往的渔民和搬运工出现在东陵码头。

一刻钟后,浓雾笼罩的海面上泛起两朵不起眼的浪花,两颗小脑袋在朝廷使臣和东陵王乘坐的官船吃水线旁露了个面,然后消失在水里。

一个时辰后,太阳在云端露出了脸,海面上起了微风,浓雾开始渐渐地消散,海面上的可见度已有四五丈远。

“看来我们还是要沿清江往上走,转从云天河进京了。”杨寿尹皱眉道。

“只好这样了,再耽误下去,皇太后怪罪下来咱们都吃罪不起。”

“好,传令下去,开船。”杨寿尹转身吩咐身旁的护卫。

“开船!”

“开船喽!”

一声声命令传递下去,皇家大船开始缓缓地离开码头,沿着清江入海口往西行驶,速度逐渐加快,然后渐行渐远,消失在浩淼迷茫的江面上。

第二十章 救人

官船虽然逆水而上,但因为这些人急着回京城交差,开足了马力走的却很快,傍晚的时候便已经看见了江宁城。

因为有些阴天,所以天色比往日黑的早,暮色四合之际,江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水汽,烟雾缭绕,映衬着江宁城的楼宇殿阁和两岸的红墙绿树,让人有一种身处仙境的感觉。

云启无心跟那两个使臣攀谈,只身一人立在船舷上看着江边的风景,心里却想着在东陵时那个拎着食盒给自己送酒菜的俏面小童。

这个疯丫头莫名其妙的跑来给我送了一桌酒菜,是为什么呢?

酒菜中并无不妥,他和那两个使臣各色菜肴和酒水都试过了,原本还想着会有蒙汗药什么的,但却没有。那只是一桌相对精致的饭菜而已。

那她干嘛要这样做呢?

就算是为了给自己践行,可为什么有扮成一个打杂的小厮?

难道她说的那些疯话是认真的?她真的对自己有想法?

狗屁!那疯丫头的嘴里能说出认真的话来?除非太阳从西边儿出来!

云启心里翻来覆去的想,却参不透这其中有何玄机。

船在江宁码头停靠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虽然急着赶路,但穿上几位爷都是贪图享受的主儿,既然到了江宁城这个百年繁华的古城,他们就不会错过这里的美食。杨寿尹笑称在东陵的时候东陵王尽了地主之谊,来到江宁便轮到他做东了,于是命人下船去江宁码头最有名的酒楼里叫了一个大厨来,带着家伙什儿和食材,现来船上做了一桌好菜。

本来杨寿尹的意思还是三个人一起吃饭喝酒聊聊家常,只是东陵王却说有些晕船没有食欲,只喝了半碗鱼汤便回自己的舱房去休息了。

杨寿尹二人倒是好兴致,相对而酌一只到了二更天才各自睡下。临睡之前杨寿尹还亲自在船上巡视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可疑之物,方回了自己的舱房去休息了。

至此时,一只躲在舱底储藏室杂物里的李钰和田棘方才露面。

二人无声的翻出舱底,李钰借着灯光照不到的黑影悄无声息又熟门熟路的摸到了云启的舱房门口,而田棘则从另一个方向过去,一路把迷香吹进了杨寿尹等人的舱房。

只有守在船舷上的锦麟卫没办法用迷香迷倒,但此时夜深人静,那些人一般也不敢进船舱打扰他们的主子休息。

李钰闪身进入云启的卧房时,云启正盘膝坐在榻上闭目养神。在他榻前的脚蹬上,坐着一身白衣正在捻针走线的婢女西月。

“你们主仆好清闲。”李钰轻声一笑,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

云启倏然睁开眼睛看过去,西月则闪身护在了云启的身前,低声喝问:“什么人?!”

“救命的人。”李钰说话间已经跨到了云启的面前。

为了方便行动,李钰身穿夜行衣,而且带了头套,全身上下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边,而且说话的时候刻意沙哑了声音,就算是李闯在旁边也不一定能辨出她的身份。

“你是谁?”云启看着那双黑水晶一样的眼睛,沉声问。

“废话那么多?走不走?”李钰不耐烦的问。

“不走。”云启冷傲的撇过脸。

“不走你就没命了!”李钰低声喝道。

“亡命天涯苟且偷生,生不如死。”云启冷声道,“不管你是谁,本王谢你的这份情,请吧。”

李钰被气的喘不过气儿来:“你他妈的这都是什么屁话!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说完,她忽然伸手在云启面前一晃,一股几不可见的轻烟在空气中散开。

云启和西月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得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主子。”田棘吹完了迷香也寻了来,进门看见这俩也昏倒了,便无奈的咧嘴,“这怎么回事儿?”

“扛上那女的,收了!”李钰懒得废话,伸手抓住云启的腰封,手腕用力把人拎起来扛到肩上便往外走。

“…”田棘看了一眼貌美如花的大姑娘,朝着掌心吐了口唾沫,有样学样的抓住西月的腰封把人扛起来追上了李钰的脚步。

两个人还是从底舱出去,船尾螺旋桨的位置,在吃水线的位置早就被李钰挖了个洞,不过之前没挖透,还留着一点,所以水并没有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