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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行!”兰嫂看着手中的珠花,再看看早就没了人影屋门口,无奈的叹道:“这个值好些银子呢。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小姑娘跟两个半大小子在外边,举目无亲,将来用钱的时候多着呢。”兰嫂一边嘟囔着,一边把珠花放回李钰的包袱里。

李钰跑下楼去,拉着田棘和元宝去院子里放鞭炮,几个爱玩爱闹的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着,在院子里追逐着。

客栈的老板及伙计们也被他们感染,没多会儿的功夫又抱着一些烟花出来,大家凑到一起燃放。

乒乒乓乓的声音和暗夜里绽放的烟花冲淡了大家心里的惆怅苦闷,大家先后抛却烦恼,加入了这辞旧迎新的热闹里去。李钰一口气放了十几串鞭炮,又放了七八个烟花,方拍拍手转身去一旁看热闹。

花满楼一直暗暗地关注着她,几乎是她一靠近旁边的回廊,他就递上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累了吧?喝口茶。”

“谢谢花爷。”李钰也不客气,接过茶盏来两口把茶喝完。

“店家有马吊牌,一会儿咱们一起打两把?”花满楼笑问。

“好啊!”李钰笑道:“正愁没好玩的呢,没想到还能打个牌。”

“看你整天无忧无虑的,叫人好生羡慕。”花满楼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李钰轻笑道:“花爷这话说的,就我们现在这样子,想要弹琴绣花读书写字的也不能够了。”

“说的也是。”花满楼抬手指了指屋里,“外边冷,咱们进去说。”

“嗯,好。”李钰点随随他进去。

“等过了年,李姑娘有什么打算吗?”花满楼坐下来,拿了茶壶给李钰添水。

李钰先道谢,之后方应道:“有啊,我得去冀州。”

“冀州。”花满楼轻声叹了口气,“冀州离京都很近啊!”

李钰立刻警觉起来,敛了笑意,低声问:“是啊,怎么了?是不是那边出什么状况了?”

花满楼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那边离京都那么近,皇上和陈阁老绝不会让那边出事儿的。你那么担心冀州,是不是令尊在那边?”

李钰盯着花满楼看了一会儿,方轻笑道:“花爷真是明察秋毫,什么事儿也瞒不过你啊。”

“你有没有想过,冀州离京都那么近,你们三个又是在逃要犯,去那里的话会不安全?万一落到朝廷的手里,可就麻烦了。”花满楼好心提醒道。

“花爷说的是啊。”李钰无奈的叹了口气,乌亮的眼睛朝着花满楼眨了眨,“可是不去冀州,我们又能去哪里呢?我们不能回家去,就只能去找我爹了。”

“不如…”花满楼沉吟了一声,方道:“我托朋友打听一下你父亲的状况,捎个信过去给他。你们几个先跟我们一起去安逸侯府去安顿下来,等你父亲的人来接你们?”

“花爷的好意,李钰心领了。”说着,李钰转脸看了一下刚在自己身边落座的上官默,又淡然笑道:“只是我们已经麻烦你那么久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下去。我们在这里停留几天,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去冀州,花爷放心吧,我们几个虽然是小孩子,但也正因为我们小,混在流民之中,官兵或许不会在意我们。”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强求了。”花满楼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墨玉雕琢的牌子递给李钰。

“这个是?”李钰接过那枚玉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这玉牌雕琢的是一只鹰头的花纹,只是却不知道这鹰头到底有什么玄机。

花满楼笑道:“若是遇到官兵,这个是没用的。但若是遇到江湖帮派里的人,这个东西还好用。”

“那就多谢花爷了。”李钰赶紧的抱拳。

“客气。这几天相处下来,我挺喜欢你这姑娘的。只是现在我也是自身难保,没办法帮你更多了。”

“花爷这话说的,倒是叫李钰不知说什么好了。”李钰笑嘻嘻的看了一眼上官默,又道:“谨言,我们要打马吊呢,你来不来?”

“不来。”上官默绷着脸摇头,他默大爷对一切骄奢淫纵的东西都不感兴趣,此生所好,唯读书尓。

田棘元宝等人把客栈里所有的烟花爆竹都点了个精光才回来,两个小子依然是一脸的不足兴,人都坐下来了,还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哪个烟火好看,哪个哑炮了云云。

江管事果然拿了马吊牌来吆喝着大家打牌。兰嫂叫人拿了纸片来撕成一条一条的准备谁输了往谁的脸上贴。李钰卷卷袖子加入其中做好了把所有的彩头都纳入囊中的准备。

第三十五章 寻师

元宝小孩子不会玩儿,被李钰塞到了上官默的怀里:“你乖乖的跟这位哥哥学认字吧,如果今晚上能认识二十个字,姐姐明儿给你买糖葫芦吃。”

“…”被打扰了清净的上官公子瞪了某人一眼,把怀里的小猴崽子推了出去,“坐好,腰挺直,双手放在桌子上,双肩放平,不许歪着!眼睛看书,精神集中起来——”

“大过年的,学什么字啊!”元宝哀嚎一声趴在桌子上,脸还没挨着手臂,就被上官默手里的书卷打到了脑袋。

“啧!坐直了!听见没?!坐要端正,双肩放平,手握书卷,目不斜视。”上官公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元宝,大有一副你若是坐不正,今晚咱们就跟你耗到天亮的气势。

元宝偷偷地瞄了那边已经开始打牌的众人一眼,又眼泪汪汪的看了一眼上官默,最后还是无奈的坐直了身子。

这边苦逼的教课认字,那边马吊打得水深火热。

李钰一不小心又开了外挂,把自己的老千技术稍微露了几分,能自己赢就自己赢,自己实在赢不了就让田棘赢,于是不到一个时辰,这主仆二人就把桌上的众人赢了个人仰马翻。

这些人怎么说也是一口锅里吃饭这么多年了,眼见着一会儿这个输,一会儿那个输,输来输去大家忽然间发现,好像只有李钰和田棘两个没输过啊!

“怎么回事啊!一群人打不过一个小姑娘?”江管事吹了一口脸上的纸条,没好气的瞪着左右。

“是啊,好像就李姑娘赢得多哈!”兰嫂恍然大悟。

“哪有,我们姑娘也就赢了这几把嘛!”田棘嘴上虽然这样说,但眼角眉梢都掩饰不住那股洋洋得意。

花满楼好像早就预见了这样的结果,就凭着李钰偷东西的麻溜劲儿,打牌出个老千还不是小意思?于是看着李钰一眼,但笑不语。

“哎呀,不过是玩嘛,输赢有什么要紧,大不了这些钱大家还拿回去分了嘛。”李钰说着,把面前赢来的一小堆碎银子又推了回去,“大家高兴要紧,来来,继续打。”

一个小姑娘家如此高调,那些爷们儿也不好再斤斤计较。于是大家又重新洗牌开局。

李钰这回学乖了,不能只想着自己赢了,偶尔犯犯懒,也让人家赢个一两次,以图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不然的话人家指定不陪她玩儿了。如此,众人一口气玩到天光放亮,李大姑娘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叹道:“这么快就天亮了啊。”

“咱们流落在外,大年初一也没得年去拜,不如叫店家弄点吃的东西,大家吃了去睡觉吧。”江管事说着,转头看花满楼的意思。

“行吧。”花满楼把自己面前赢的几两银子推到李钰面前,笑道:“就当是压岁钱了,别嫌少。”

李钰赶紧的起身抱拳:“哟,那得谢谢花爷了。李钰在此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新春大吉!”

花满楼笑着回了些吉祥话,于是大家都纷纷起身互相拱手拜年,把吉祥话说了个遍。

那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元宝被吵醒,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拜年了?发压岁钱没?”

众人顿时又笑起来,年长者纷纷掏钱,不管多少,都塞到了元宝的怀里。把个小崽子给乐得合不上嘴了。

上官默也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块西洋人惯用的银币丢到元宝的手里,绷着脸说道:“二十个字已经都认识了,这个是给你的压岁钱,拿去买糖葫芦吧。”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元宝拿着银币翻来覆去的看,稀罕的不得了。

“闭嘴!‘师傅’岂是随便乱叫的?”上官默低声斥了元宝一句,转身上楼睡觉去了。

“噢。”元宝看着他孑然独去的背影,喃喃的嘟囔了一句:“人家教一个字的都是师傅,你教了我二十个字,难道还不能叫师傅吗?”

李钰过去揉了揉元宝毛茸茸的脑袋,笑道:“他就那臭脾气,没事儿了。去那边吃饺子了。”

“好!”听说要吃饺子,元宝立刻又笑开了花。

大年初一,吃过饺子后大家各自回屋睡觉。

李钰是天生的夜猫子,晚上精神足得很,白天必须得睡大觉。

这一觉醒来已经又是夜里,上官默和田棘早就醒来,见她起身,在窗前看书的上官默转过头来说道:“兰嫂他们已经走了,临走时过来辞行,我没让他们吵你。”

“走了?”李钰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半晌才道:“走就走吧。跟这些人在一起虽然热闹,但办不了正事儿。他们走了,咱们也该办咱们的事儿了。”

“我让田棘出去转了一圈,这沂州城里有三十多家客栈,咱们要想找先生,恐怕得挨家去问。”

“不用那么麻烦。”李钰推开被子下床,行至上官默面前,端过炕桌上的凉茶来喝了一口,方道:“你不是说先生跟何玉简是仇人么?咱们就去找何玉简。”

“嗯,先生若是在沂州,肯定会去找何玉简。从他身上打听消息是最快的。”

“事不宜迟,今儿大年初一,想必这位何大人家里正热闹着呢,咱们不去凑合凑合,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机会。”李钰贼贼的笑着,瞄了田棘一眼。

田棘立刻来了精神:“姑娘,东西都准备好了,咱随时都可以去凑热闹。”

“好,那我们这就走。”李钰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件黑色的羽缎斗篷来。

“等下,咱们一起出门。”上官默说着,把手里的书翻回去,理平整了,放进了自己的包袱里。

“一起?”李钰纳闷的看着上官默,“我们要翻墙越屋的,你怎么跟?”

“你们去翻墙越屋好了,我从大门堂堂正正的进去。”

“默爷,你没事儿干点啥不好?跟我们开什么玩笑啊。”田棘不满的嘟囔着。

“谁跟你们开玩笑?”上官默说着,已经从包袱里把他平日舍不得穿的宝蓝色锦缎长袍拿了出来,“我说了,我从大门堂堂正正的进去,就一定能堂堂正正的进去。”

李钰对着上官默竖起了大拇指:“谨言,好样的。那咱们就知县府上见了。”

第三十六章 上官

且不说李钰和田棘两个人一路攀房踩瓦,悄没声的潜入了戒备森严的何大人府上,且说上官默换好了那件宝蓝色的锦裳,外罩冥蓝色暗纹羽缎斗篷,头上一顶黑狐雪帽。通身上下,华贵无比,登时像是变了个人,下楼时遇见客栈里的掌柜的,把人家给吓了一跳,老半天没说出话来。

“有马车吗?”上官默淡淡的问。

“呃…有,没有,有牛车!”面对锦衣华服的上官公子,掌柜的说话都磕巴了。

“牛车也凑合。”上官默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银子丢到柜上。

掌柜的收了银子二话没说,把原本预备着给自己媳妇回娘家用的叫人给牵了出来。

上官默看了一眼这半新不旧的篷车和那头瘦骨嶙峋的老花牛,觉得也没得挑了,便施施然上车,吩咐车夫:“去何大人府上。”

“何…哪个何大人?”车夫呆愣愣的问。

上官默平静的看了车夫一眼,淡然反问:“沂州城里有几个何大人?”

“是我们何知县何大人府上么?”车夫还是有点不相信,这大过年的,若真的是何大人的朋友怎么会住客栈来啊?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上官默横了车夫一眼,转身进了牛车,端端正正的坐了下去。然后上官公子抬手把衣襟袍角全都整理的妥妥当当。

“公子您坐好了,咱们走着。”车夫终于接受了这华丽的事实,扬起鞭子赶着马车直奔何玉简府上。

要说这何玉简何知县也挺有意思的,他原本是一方父母,替朝廷守牧地方乃是职责本分。若是会做官懂经营者,从这知县的位置上呆个三五年,调进京都做两年京官,然后再外放至少是个五品四品。像他这样有才华的人,若说做个知府,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这两年来地方官不好做,尤其是南直隶省,连年灾荒,不是旱情就是涝灾,这几年百姓们就没过上安生日子。偏生他何大人耿耿心性,整天忙着赈灾济民,尤其是今年,更是被灾民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一不小心便疏忽了省府上级。

其实忽略了上司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知府大人也要政绩,手下有他这么一个能干的知县,上面查下来他也好说话。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何知县真不该在今年冬天开仓放粮。

因为旱灾涝灾,再加上入冬以来的几场大雪,南直隶的百姓十有*都活不下去了。而新皇登基,朝廷又要大肆庆祝,各地方官员想尽千方百计搜罗贺礼,便把赈灾的事儿搁到了脑后。

各地灾民活不下去纷纷揭竿起义,沂州这边却在开仓放粮,这不等于给别同僚们唱反调吗?

再说,沂州放粮,相邻的几个州县的百姓听说后便纷纷往沂州赶,偏生他何玉简还很会过日子,灾民太多他的粮食也吃紧,于是何大人颁布了一条赈灾条令:外地来的灾民,需得在沂州安家落户才有饭吃,否则请哪里来的回哪儿去,沂州没有多余的粮。

百姓们哪管什么禁迁令?毕竟活命才是最要紧的。于是大家纷纷投靠沂州的百姓,别的不求,只求给落个户,能在沂州的赈灾粥铺里讨口吃的。而沂州的商户们为了有不要钱的工匠,便挑选青壮年收留到家里。

如此一来,灾民越来越多,沂州的粮食也渐渐地不够吃了。哄抢事件一再发生,最后还是有小股流民学着别人揭竿起义,怒讨官府。

这下可好了,临县的几个知县正愁没办法排挤何玉简呢,趁着这个机会纷纷上书,弹劾何玉简不遵从朝廷法度,公然悖逆陈阁老的禁迁令,用朝廷的粮食吸纳临县的百姓,分明是积攒民力,蓄意谋反云云。

众口铄金,本来陈阁老因为新皇登基的事情费尽心机,心里就不痛快,正好找到了出气筒。于是,问罪的圣旨便到了沂州,锦麟卫持陈阁老手令:旨到之日,便把何玉简这个逆臣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朝廷要杀何知县,这消息像是一颗炸弹,把沂州城里的百姓们给炸翻了。原本造反的义军也不忙着造反了,众人立刻推选头领,连夜商讨,该如何救他们的何大人。

据说后来有江湖义侠劫了法场,杀了朝廷派来的使臣和锦麟卫,救下了何玉简。杀朝廷使臣乃是灭九族的大罪,这可坐实了何玉简谋逆的罪名。于是,何玉简万般无奈之下,成了这些义军的头领,带着他们维护沂州城的安稳。

自古以来都是官逼民反,这沂州县倒好,唱了一出官逼官反。

上官默坐在牛车里,听着赶车的车夫一路唠唠叨叨把何大人的勤政爱民义薄云天的事迹宣扬了一遍之后,牛车才慢腾腾的在一座府邸门口停下。

“公子,到了。”车夫跳下马车。

上官默一撩袍角从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看了一眼挂着大红灯笼的黑漆大门以及门口八个穿着灰色棉袄的守卫,不紧不慢的跳下马车径自往门口走去。

“这位公子,你的请帖呢?”一个守卫伸手拦住了上官默,大概是看这位公子一身华服,说话倒也还算客气。

“没有。”上官默淡淡的说道。

“什么?没有请帖一律不能入内。”另一个守卫立刻叫嚷开来,“而且,这位小哥看着面生的紧,怕不是咱沂州城人吧?这大过年的,可别是趁着过年混进来的狗皇帝的鹰犬。”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朝廷的人么?”上官默平静的看着那个守卫,反问。

那守卫被上官默平静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怵,哼了一声没说话。

之前拦住上官默的那个守卫笑了笑,说道:“像是不像。可是没有请帖不能入内,这是我们大人的吩咐。还请公子见谅。”

“那,你看这个能行吗?”上官默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墨玉玉牌来递过去。

那守卫一看这个,立刻绷直了双腿,拱手欠身:“敢问这位爷贵姓,小的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上官。”上官默淡淡的开口。

“上官公子请稍后。”守卫再次躬了躬身,然后转身匆匆进去报信。

第三十七章 夜访

李钰伏在何府前厅的一颗高大的槐树上,看着一个穿着灰布棉衣护卫模样的人急匆匆的跑进来,忙伸手朝着对面屋顶上的田棘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田棘把脑袋贴在瓦片上,细心的听里面的人说话。

“回大人,外边有个姓上官的年轻公子求见。”

“可有请柬?”何玉简正在跟几个义军首领一起吃酒并商讨将来,听见守卫的话还以为是受到邀请的那个乡绅来了。

“没有,不过…”守卫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在何玉简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田棘把耳朵贴紧了瓦片也没听见那守卫到底说了什么。

“什么?此话当真?!”何玉简忍不住低声惊呼。之后不等守卫回答便又怒声斥责:“这么重要的人进了沂州城,为什么我们都没有收到消息?沂州城的守备真是令人堪忧!”

“到底是什么人,让何大人如此忌惮?”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何玉简的愤怒,“不如请进来让我们大家都见见?”

听到这里,田棘忍不住偷笑也不知道默爷耍了什么手段,居然把这何大人给吓得这样。早知道如此,自己跟姑娘又何必偷偷摸摸的溜进来?要知道这何府的守备可是比东陵的大牢还严密,他们俩为了潜进来可费了不少心思。

田棘朝着李钰打了个手势,告诉她是上官默到了。李钰微笑着点了点头,回了个明白的手势。

守卫得令下去,没多会儿的功夫头前引路,领着上官默进来。

上官默跟在那守卫后面,脚步不疾不徐,翩然而行,俨然一位贵族公子。行至院子正中时,他忽然顿住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那棵高大的槐树,又转头看了一眼屋顶——也不知道钰是躲在了树上还是屋顶。

不过,不管她这会儿藏在哪里,肯定是看见自己了。想到这个,上官默冷漠的脸上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公子,请。”守卫见上官默忽然停住脚步,遂侧身抬了抬手。

上官默微微颔首,抬眼看了一下灯影婆娑酒香飘动的前厅,抬手理了理衣袖,大步走了进去。

何玉简端坐在主位上,看着这个翩然而入的华服少年,明明是温润的样貌,华丽的衣着,却偏偏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冰雪的味道。不过此子一看便不是寻常之辈,别看年纪小,这份凛然气度就把屋里这几个乡绅富商给毙的找不到北。

“想必这位就是上官公子了?不知公子大年初一造访鄙府,有何见教?”何玉简淡然一笑,问道。

上官默平静到没有表情的眼神在屋里几位的身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在何玉简的脸上,淡淡的说道:“我是来给何大人你指明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