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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不喜欢这里,我们还是回东陵吧。”李钰不等李闯后面的那一串质问出口,便上前去挽着他的手臂撒娇,“这里有什么好,又干又冷,风一吹还漫天黄沙,眼睛都睁不开。况且,你那千娇百媚的夫人和儿子都在东陵呢,你就那么放心她们娘俩啊?或者,你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闭嘴!”李闯一肚子的焦躁愤怒被李钰这几句话给搅得烟消云散。当时他险中求胜不就是想着赶紧的离开冀州回东陵去么?怎么现在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全身而退了,却又舍不得了?

燕北邙也劝道:“钰儿说的也是,这里离京都太近,你刚带领冀州死士击退了汝真鞑子,按说不是坏事。可杨肃臣率一万水师来援助,又加上东陵王押送粮草至通州,若是不走,朝廷定然把你这个民族英雄划为乱民叛党,凭着陈孝耘和太皇太后的性子,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李闯无奈的点了点头,叹道:“你们说的有道理,只是拼了半条老命倒是便宜了别人,这买卖做得真是亏啊!”

李钰忙笑道:“没事儿,我已经跟他讨了好处了。咱们回去的路上就可以收走。”

“真的?”李闯也笑了,“什么好处,说来听听。”

“我给他要了三个人。”李钰笑道。

李闯错愕之后,无奈的摇头:“两座城,只要他三个人?真不愧是我李闯的女儿,你可真是大方的很哪。”

几个人正说着,房门被人忽的一下推开,田棘焦急的进来回道:“老爷,燕先生,好些百姓跪在衙门口哭呢,胡大人说请老爷快过去瞧瞧。”

“什么?百姓都回来了?”李闯顿时惊喜,转而又不解的问:“回来就回来吧,跑衙门来哭什么?再说了我又不是父母官,找我干什么?知县大人呢?”

田棘着急的回道:“奴才不知道,只看见那些百姓一身泥土血渍,大多数都带着伤,还有断胳膊瘸腿的,看上去甚是狼狈,胡大人也在那里骂娘呢!老爷快去瞧瞧吧。”

“走,去看看。”李闯一时也顾不上许多了,伸手拿了披风披在身上便往外走。

县衙门外,汇聚了上千衣衫不整的百姓们,众人歪歪斜斜的互相依靠着,全部面向衙门哀嚎高呼。呼声此起彼伏杂乱无章,但却悲戚愤懑,带着无法压抑的怒火。

——“苍天呐!你开开眼吧!这是什么世道啊!”

——“胡大人,一定要为我们报仇!这样的朝廷不值得我们效力!反了他娘的!”

——“姓陈的奸贼不是人啊!我日他八辈儿的祖宗!”

李钰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谩骂,转身问早就跑出来的初夏:“哎,怎么回事儿啊,冀州百姓不是安全的撤出去了吗?怎么会落得这么惨?”

初夏正因为自家旧主没有消息而哭红了眼,听见李钰问,便咬牙切齿的骂道:“大家徒劳一场奔波,连夜逃出了冀州去京都,熟料到了京都的城门口却被守城的兵勇挡在城门外不许进城。”

“为什么?!”李钰大为不解,就算他陈孝耘和太皇太后不想跟北胡打仗,也不能如此对待自己的百姓吧?

“就是啊!他们为什么不开城门?”韩岳的拳头攥的咯吱直响。

第五十七章 约会

“听说,没有陈阁老的手令,守城的人谁开城门就按通敌之罪论处。那些人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眼睁睁的看着逃过去的百姓在护城河外围团团转。后来那些打字狗贼被我们赶跑了,北去的路上看见京都城外有百姓,便冲上去一阵砍杀抢掠,可怜咱们冀州成上万百姓有七八千人惨遭荼毒…”初夏说着,又拿着帕子掩面痛哭,“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也遭了不测!呜呜…姑娘!您一定要给我家老爷报仇啊!一定要给冀州惨死的百姓报仇…”

“居然有这种事?!”李钰简直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泱泱大云帝国,论疆域堪比十个北胡,论兵力也是汝真族十倍,却怂包到这个份儿上,面对残兵败将居然也不敢宣战,还任凭他们在京都城门口,在数万兵马的眼皮子底下肆意杀戮,这样的朝廷怎么可能不灭亡?!

韩岳挥拳砸到衙门口的石狮子头上,怒声吼道:“这些可恶的混蛋!真该把他们绑到箭靶子上去万箭穿心!”

“介川。”李钰一把拉住了韩岳,没让他继续吼下去,并低声劝道:“此事必有蹊跷。”

“什么?”韩岳剑眉紧皱,一双琥珀色的瞳眸里燃烧着怒火,“初夏说的多清楚了?你觉得还有什么蹊跷?”

“汝真骑兵虽然强悍,但当时已经被爹爹的死士给拼掉了一千多人。而且剩下的那些人经过一场酣战,也已经是筋疲力尽。这样的骑兵还有什么威风可言?他陈孝耘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之所以按兵不动眼睁睁瞅着城外百姓被虐杀,肯定有蹊跷——要么,他们早就跟北胡暗通款曲,早就是卖国贼;要么是有人把冀州百姓给卖了!”

韩岳听完李钰这番话,又气又惊,一张脸涨成了包子。之后左看右看都找不到发泄点,于是一掌狠狠地拍在身侧的石狮子上,那只青石雕刻的狮子头居然被拍出了裂缝。

“啊?!”正哭的伤心的初夏被震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李钰看着她这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帮她把下巴托上去,转身随着韩岳进了衙门。

县衙后院,原知县大人的私人书房里。上官默端坐在一套根雕茶桌跟前用心的泡茶。

韩岳气呼呼的冲进来,坐在他的对面拿起茶盅也不管那茶是否滚烫便一口喝下去,抬手便要砸茶盅。

“那是三百年前的古玩,少了这只茶盅,这套价值连城的茶具就残缺了。”上官默清冷的声音如一兜冷水浇在韩岳的怒火上。

“哼!”韩岳把茶盏重重的放回去,气愤的牛过身子。

李钰随后进来,坐在上官墨对面来不及喝茶便忽然对韩岳说道:“我需要送一封信给东陵王,川子你去?”

韩岳心头怒火犹未熄灭,闷声说道:“送什么信?他不是三天之后就来冀州了吗?这鸟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多呆了,我们赶紧回东陵去吧。”

“我们是要回东陵去,但回去之前得先把这件事情做了,不然的话,回去也没办法自在逍遥的过日子。”李钰说着,拍了拍韩岳的肩膀,叹道:“难道看了外边那些百姓,你甘心就这样回去吗?”

“哼!我恨不得去京都杀了那姓陈的奸贼!”

“只杀姓陈的奸贼没用。君权太弱,奸臣就会一个接一个的站起来,现在的关键是能有一个撑得起这片江山的好皇帝。”李钰叹道。

上官默闻言猛然抬起头来,看着李钰半晌方沉声问:“难道你想帮东陵王夺皇位?”

李钰笑了笑,说道:“这倒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让出冀州的加码应该再加一点。”

“行了,让我送什么信,赶紧的写吧。”

李钰打了个响指,起身走到书案前抓起毛笔写了两个字,皱了皱眉头说道:“谨言,你来写。”

上官默无声的放下茶盏起身,走过去接过笔来:“说吧。”

李钰想了想,觉得自己肚子里那点文辞实在拿不出门,便一甩手说道:“我就是想约东陵王来冀州喝个茶聊个天,具体怎么措辞你看着办吧。”

上官默不愧是满腹文章的天才少年,手中紫毫一挥,唰唰几下,一封工整又不失洒脱的书信写成了。

李钰拿过来看了一眼,上官默的措辞跟他的人一样简洁明了,一个多余的字儿也没有,却把该说的都说了。字写得更是骨骼清奇,雍容有力,拿出去足够装逼。

“行,就这样吧。”李钰说着,拿了个信封把信塞进去,转手交给韩岳。

等韩岳拿着书信走了,李钰才忽然反应过来——穿越到这该死的大云朝以来,自己这算是头一次正经的约男人吧?这‘情书’居然还是别人帮忙写的?

上官默在书信中说有‘紧要大事相商’,又说‘扫榻烹茗以待’,若不是韩岳曾经跟着李钰一起偷偷摸上粮船,云启都以为这封信是有人诈他。

难得这丫头如此正经一回,而且看在‘紧要大事’的面子上,云启便换了衣裳,吩咐西月和关山以及四个护卫随行,跟韩岳一起直奔冀州。

即使是快马加鞭,云启等人踏进冀州城门已经是暮色四合之时了。冀州城四道城门现在是三门紧闭,只留着城东门一处由打过保卫战的死士们分组轮流值守准许有人进出。

韩岳跟这些人都认识,听说云启等人是李先生女儿邀请的客人,守城的勇士也没多问便放几人进城。

此时那些从汝真铁骑下幸存的百姓们已经被李闯安抚过各自回家去,冀州城里十屋九空,而且家家居丧,家门口一个挨一个都贴上了挽联,大街小巷流动着压抑的哀痛。

“前天晚上死了很多人吗?”云启的目光从街道两旁的挽联上收回来,看着韩岳。

韩岳两道剑眉皱了又皱,闷声道:“王爷不必多问,见了我们姑娘就知道了。”

云启看着街道的尽头,狭长的凤眸眯了眯,眼神闪过一丝空茫。须臾之后方抬脚踢了一下马腹,低声斥道:“驾!”

李钰是个懒人,即便这是她头一次正经的约男人喝茶,也没上个心准备准备,而且连地方都没挪,依然是在冀州县衙后院,原知县大人的私人书房里。

第五十八章 共品

云启进门后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布置,见简单素雅,在此品茶倒也不算扫兴,便长袖一舒,淡然问:“既然请了人来品茶,怎么还不见主人家?可见诚意不足。”

“王爷来赴约,连礼物也不带,也不像个做客的呀。”李钰笑嘻嘻的从一架藤编屏风后面转出来,朝着云启拱了拱手,“不过能来就好,我还以为王爷怕辛苦,不愿意走这一趟呢。”

云启看着她一身湘色衣裙却抱拳拱手行男子礼的样子,不由得唇角微勾:“本来是不想走这一趟的,但想着你好不容易能请我喝杯茶,若是错过这次等下回,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所以就来了。”

“去年秋天人家还请王爷吃螃蟹呢,这么快就忘了!”李钰不满的哼了一声,长袖一舒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启徐徐落座,又抬手认真的整理好衣袖,方道:“那次是被你胁迫的,不算。”

“这次呢?”李钰在主位上落座,拿了扇子轻轻扇了扇红泥小炉里的炭火。

此时银铫子里的水已经咕咕作响,李钰似是也不等云启回答,自顾取茶装壶,滚水洗茶,又用洗茶之水润杯,再将茶水浇在手边的一只小茶宠上。

上辈子她是某国际财团精心培养的专门窃取古玩珍宝的偷盗高手,既然是专门对付东方古玩,那就要具备相当专业的知识,否则费九牛二虎之力偷个赝品回去岂不恶心?

古老的东方文化之中,茶文化作为极其重要的一部分为历代文人墨客权势贵族等人所钟爱,古玩茶具更是古董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李钰这一手烹茶品茶的功夫上下两辈子加起来少说也有二十多年。

她对茶的控制,已经不仅仅是水质,温度以及炮制时间的问题了,而是千年茶文化沉淀的升华版,但只是看她分汤点乳的动作也是一种享受。

云启自幼长在富贵之家,琴棋书画诗酒花茶等贵族男女消遣的事情都是从娘胎里就深受熏陶,可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是与生俱来的。即便如此,他也被李钰这一手漂亮的手法打动,一时看的出神竟忘了回答她的问题。

直到一杯香茶被送到面前,恬淡而幽淳的茶香若有若无的飘入鼻孔中,他才猛然回神,抬手接过那盏茶。

“怎么,王爷不喜欢这茶?”李钰轻笑着问。

“呃,喜欢。”云启忙把茶盏凑到鼻息跟前轻轻地嗅着,脑子里忽然闪过当初他住在李钰家里时,这丫头跑到自己跟前来咕咚咕咚灌茶时的一番言辞,于是不解的问:“你一向不是喜欢大碗喝茶的么?什么时候也学得文雅起来?”

李钰狡黠一笑,也自闻香品茶:“这个么,要看心情。”

“这就是说你此时的心情很不错?”云启轻笑着问。

李钰抿了一口茶,微微的眯起眼睛缓缓咽下,等茶香从舌尖滑过后,方摇头说道:“否。”

“嗯?”云启微微挑了挑眉头,等着李钰后面的话。

“确切的说,这会儿本姑娘的心情十分不好。”李钰说着,把公道杯里的茶倒掉,又把第二泡茶从茶壶里沥出来。

云启把茶盏里剩下的一点茶喝下去,此时茶水已经有点凉,但却清香不减,他一边暗忖着这丫头从哪儿弄来这样的好茶,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所以呢?”

“所以请你这个美男子来调节一下心情啊。都说美人可赏心悦目,看到王爷你,小女子一肚子的郁闷都消散了呢。”李钰说的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云启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咯咯的笑开去。

云启一张俊脸顿时拉长,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放回去,哼道:“你可真是无聊!”

“呃,生气啦?”李钰笑着拿起公道杯给云启添茶,又拿出哄小孩的口气来好声好气的说道:“开个玩笑嘛,你整天板着个脸,不累啊?”

云启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有事说事,没事就闭嘴。别糟蹋了这一壶好茶。”

“好吧好吧!”李钰捻了一块杏仁酥放到嘴里,一边吃一边说道,“昨晚咱们商量的事情我想变一变。”

“你还想要什么?”云启又蹙起了眉尖,轻轻虚起眸子看着李钰。

“我想要你一个保证。”

“什么保证?”

“保证我们一家人回到东陵之后可以过安稳的日子。”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云启嘲讽一笑,摇头叹道:“就你这种性子,就算是一潭死水你也能搅起波澜壮阔,还想过安稳日子?天王老子也跟你保证不了。”

“啧!”李钰摇头叹息,“王爷你太看得起小女子了!”

“你还是说点我能做到的吧,这么过分的事儿就别说了。”云启伸手捏了一颗椒盐花生碾碎了红皮,轻轻地放到嘴里无声的咀嚼。

云氏主宰大云二百多年,云氏子孙经过百年的沉淀,养出了真正的贵族气势。这种贵气溶在骨血中,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都自自然然的流露出来,与衣着长相得势或者落魄都没有太大的干系了。

更何况云启虽然是在逃要犯,但依然锦衣玉食到今天,一身素白锦绫暗绣折枝竹叶长袍更衬得他气质如玉,华光内敛,实乃倾国倾城的绝世美男子。

李钰不自觉的又被眼前的美色吸引,又想着若是这等美人做了大云朝的皇帝,又该祸害多少怀春少女,而自己远在千里之外,想要再看一眼也难了,便忍不住轻声一叹。

“你叹什么气?”云启不解的问。

李钰身子前倾,手肘戳在茶桌上,近距离的看着云启,问道:“你真的想要主宰天下吗?”

云启微微皱眉,沉默半晌后方道:“这事儿我还没想好。”

“如果我帮你得了皇位,你能不能把东陵封给我,让我在那里过一辈子安稳日子?”李钰低声问道。

云启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素颜,因为刚喝过热茶而越发红润的唇还泛着水光,一张一合,轻缓柔和的语调却说着十分匪夷所思的话,让他觉得好笑,却又笑不出来。

他忽然想到经常出现在梦里的情景——柔软而香甜,还带着一丝莲子微苦味道的唇,在自己的唇齿之间反复留恋。

小腹像是被什么捞了一把似的莫名其妙的难受滋味让他蓦然回神,急忙忙别开了视线。

第五十九章 共商大计

云启说完,又转头看向燕北邙,“还要把这些东西弄得京城百姓人尽皆知。这样,不出三日,我敢保证京都内外讨伐陈贼的声音必定盖过天去!到时候我们便打着‘惩处国贼,清君侧,正君威’的旗号,兵发京都。”

“好,既然李先生这样说,那我们就按李钰的办法,先把这些书信抄写数份散发出去!京都以南,以东的几个州县里,各处书馆,茶馆,戏园子,酒楼等地更要重点散发,另外还要在书院,医学院等学术馆张贴散发,还有通州码头的水师也别漏下。”

“那好,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能杀陈贼,我没有任何异议!”李闯粗声说道。

“可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要同生死,共进退呀!”云启轻声叹道。

李闯穿着粗气的怒声说道:“那就是王爷该考虑的事情了,我李闯只想杀了姓陈的那个狗贼替我两个好友报仇!”

“建章,你不要着急。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而且要报的彻底。所以我们才要从长计议,要彻底的把陈党干掉,不留后患。另外,大云朝现在是内忧外患,我们只弄死姓陈的,后面的事情却也不得不考虑一下。”

再加上杨世安一家惨死,接着又是韩芳被暗杀,这杨韩二人是李闯在北方唯二的两个好友,一个是世交,一个是同窗。他情绪失常也情有可原。

燕北邙看着李闯铁青的脸色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拼死抵抗北胡汝真死里逃生,之后又是冀州百姓遭劫,让冀州死士的殊死拼杀成了一个笑话。

好有什么可商议的?!压着心里的怒火李闯愤愤的坐下去。

云启微微摇头,说道:“李先生先不要着急,你坐下来我们慢慢地商议一下。”

李闯冷笑:“现在朝政是这奸贼把持,小皇帝和老太后不也得都听他的?!我们又何必拉上无辜百姓?通州码头不是有一万水师吗?王爷那边不是还有六千人马?再加上冀州的勇士,差不多也有两万人了!我们就一起打过去!我只要陈孝耘这狗贼的命,其他的任凭王爷,如何?”

燕北邙说道:“钰儿的意思是先把这些书信通告给冀州一记京都周围几个州县的百姓,然后壮大声势,让京都城周围的百姓和我们一起讨伐姓陈的,逼迫朝廷做出个表决。正好你带着冀州的勇士击退了汝真铁骑,名声大噪,在百姓们心目中有相当的影响力,此事由你出面的话,效果肯定会很好。”

“我一定要给汀洲(韩芳的号)报仇!”李闯一拳捶在手边的高几上,上边的茶盏被震得叮铃一响,茶水溅了出来。

燕北邙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些刺客都是死士,我想留活口的,但他们的牙齿里都有毒药,当时就咬毒身亡了。不过就冲着他们一定要毁掉这份奏疏和这些信件的决心,就算不是陈孝耘也是他的同党。”

“是陈孝耘干的?!”李闯红着双眼问燕北邙。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韩芳还真是好样的,居然搜集了陈孝耘私通敌国的证据,还要大胆的上疏弹劾,真是精明又耿直的可怕。

李闯与韩芳虽然志不相同,但却互相欣赏,是一对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这份友情蹉跎了多年,直到韩芳入朝为官之后,李闯为了不给对方添麻烦便极少往来了。如今诈闻好友的消息,却是无辜惨死,这让他如何不悲痛。

韩芳曾经是李闯的同窗好友,两个人小时候一起读书,韩芳的志向是做大云第一诤臣,而李闯则只想安乐到老,所以后来李闯科举不中之后便安心经营家里的几百亩田地,娶妻生女,自在逍遥,而韩芳却屡败屡战,直到七年前才中举,后进了六科廊供职,如愿做了一名言官。

李闯蓦然抬头看燕北邙。燕北邙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韩芳昨晚遇刺而亡,刺客的剑上有毒,见血封喉。”

显然对燕北邙他费劲力气去找这些东西很是不解,但很快这一丝不解便转为了怒气。因为他从书信的最下面翻到了一本沾了血的奏疏——《臣六科给事中韩芳弹劾内阁首辅陈孝耘通敌卖国疏》!

李闯惊讶的看了燕北邙一眼,接过包袱来缓缓地打开,包袱里是一摞书信,信封上还有血渍,有的信封残缺不全,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抢夺过。

上官默把手里的一个蓝缎子包袱递过去,说道:“这是先生带回来的当朝首辅陈孝耘私通北胡汝真卖国求荣的证据。”

燕北邙没说话,只朝着上官默点了点头。

书房里,燕北邙,云启,上官默,韩岳以及李钰全都在座,李闯一进来看这么多人都在,便蹙起了眉头,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闯忙着冀州城的城防和安置陆陆续续逃回来的百姓,一早就出去了,后来还是李钰派人出去把他找回来的。

原本李钰算计着燕北邙中午能回来,却不想一等等到了晚上。

杨心怡点了点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