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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想,如果我非要去东陵,爹会不会把宫里的护卫都派去给女儿保驾护航?”

“你觉得呢?”李闯无奈的笑着。

“我觉得不能,因为您现在身系天下,决不能有任何差错。而且您现在坐在龙椅上,可比任何人都危险,很多人对您虎视眈眈呢。”

“算你还有良心。”李闯抬手敲了一下李钰的额头,“让满楼随你去,他功夫不错,为人处世也够圆滑。比那个只听你调遣的韩岳强。”

李钰诧异的看着李闯:“原来您都知道了啊?”

李闯得意的笑:“嗯,不然怎么配当你爹呢?”

李钰:“哦,哈哈…”

李闯:“呵呵呵…”

花满楼:“…”

大晚上的,李钰跑去素心宫闹这一场,一来是为了报复初夏杨心怡二人闲着没事儿到菁华馆来闲扯淡,二么,也是想给她爹添堵,然后让她爹烦她,一气之下把她丢去东陵。

如今看来,前面一条目的是的达到了,后面这条虽然跟预计的不怎么一样,但最终也算是达成所愿。

所以大公主很高兴,一晚上没睡,第二天还是神采奕奕,先叮嘱兰嫂收拾行装准备上路,然后换了衣裳带着元宝跑去靖安王府找云越去了。

云越自从禅让帝位之后便入住了靖安王府。这座王府原本是老诚王的府邸,后来因为诚王之子被太后下旨贬去了封地,这座王府就闲置下来。

如今李闯登基,除了云越被封为靖安王之外,对云氏皇族并没有封赏,大云朝的王爷们身份都尴尬起来,那些在封地的更是被自动取缔了封爵,闲置的王府宅院都充了公。

云越正在用早饭,饭桌上四种宫样糕点,两种精致的细粥,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

李闯对这个十分配合自己并把皇位禅让给自己的孩子很是照顾,吃的用的以及服侍的人都挑着最好的送来。

只是这偌大的王府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太过空旷,云越这些日子一直吃不香睡不好,原本圆嘟嘟的小脸飞速的瘦下来,眼见着要变成锥子脸。李钰见了甚是心疼,捧着他的脸颊问:“才多少日子没见,小模样怎么瘦成这样了?”

“呜…姐姐,人家好想你。”云越忽然就哭了,大颗的眼泪扑簌簌滚下来,落进了李钰的碧色衣襟里。

李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前生今世都没来得及把自己嫁出去,更没有哄孩子的经验,这会儿云越就这么钻进她的怀里呜呜的哭,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真是没出息,这么大了还哭鼻子。”身后的元宝鄙夷的哼了一声,拿了桌子上的帕子来捂住了云越的嘴巴和鼻子:“鼻涕都弄得公主的身上了!”

“唔…”云越委委屈屈的直起身来,看着李钰衣服上的泪痕,眨巴着眼睛。

李钰看他一眨眼又挤出大颗的眼泪,心里更加不忍,忙拿了帕子往他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笑道:“姐姐这几天很忙啊,这不,一有空就来看你了。”

“那你还走吗?”云越靠在李钰的怀里,小声问。

“…”李钰顿时无语,她来这里本就是想跟云越告个别,问问他喜欢什么礼物这次去东陵帮他带回来。但面对这样的云越,这些话她又说不出口。

“当然走了,这里是王爷府又不是公主府。”元宝似乎很看不上云越软弱可期的样子,毫不介意上前落井下石:“而且公主要去东陵,很久才能回来呢。”

“姐姐你去东陵为什么不带我?呜哇——”云越顿时觉得委屈大了!

李钰一向是个舌灿莲花满口跑火车说瞎话不打草稿的主儿,但她却从来不骗小孩子。于是面对云越的质问,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我不管,姐姐早就说过要带我去东陵吃好吃的!”

“你不带我就是说话不算话!”

“你这样怎么做人家姐姐?”

“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却丢下我不管!呜呜…”

云越一边哭一边说,两不耽误。

李钰终于败下阵来,一把抓住他抹眼泪的双手,叹道:“行了!带你一起去!你可以收了!”

“噢!谢谢姐姐!”云越的哭声嘎嘣止住,眼泪还夹在眼里,就笑嘻嘻的上前搂着李钰的脖子亲了她一口。

“啧!”李钰嫌弃的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鼻涕都弄我脸上了!真是够了你!”

本来是道别的,这下好了,又拉上一个小不点。

真正出发的时候,韩岳看着跟李钰同乘一骑的云越,眉头皱成了疙瘩——这哪里是去迎接皇后?分明是小孩子过家家呢!他堂堂二品大将军都成了哄孩子的了!

只是更郁闷的还在后头。

当他的五千御林军前呼后拥出了南城门,远远地看见前面上百辆马车缓缓而行挡住了大军的去路。韩岳皱眉吩咐身旁一人:“去看看那时谁家的车队,让他们让各路。”

属下得令纵马上前。不多时一脸愤怒回来,拱手回道:“回将军,是前朝东陵王和肃王的车队,属下已经问过,他们是要回东陵去。最可恶的是他们不愿让路。说什么天下之路天下人行之,将军若想走得快,可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去。”

“岂有此理!”韩岳本就看云启和云少棠不爽,一听这话立刻怒了,准备抄家伙上前打一架。

“等等。”李钰伸手拉住韩岳,“现在不是打仗的时候。”

韩岳不悦的哼道:“不打?难道我们要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吃灰尘?”

“我们来点文明的手段,省的让那些自诩为贵族的家伙瞧不起咱们草莽。”李钰捏着下巴笑的诡秘。

“何必费那个功夫。”不能揍讨厌的人,韩岳很是不高兴。

“一点也不费功夫。”李钰说着,扬鞭催马疾行,从前面的羽林军里穿过去。

“哎!你等等我!”韩岳不敢让她一个人过去,忙催马紧追。

云少棠的确是故意找茬,他本是皇室贵族,生来就是天下横行的性子,纵然云氏失了江山,他依然是本性难改,更何况听说后面的军队是去东陵接皇后进京的,这路就更不能让了!

只是他没想到冤家路窄,这队人马居然是韩岳率领,而且同行的还有李钰。

肃王的马车很是宽大,由四匹马驾辕,里面铺着厚厚的长绒毯,靠后车壁放着一张卧榻,榻前置一方小几,小几周围还有坐垫靠枕,足以容纳六七个人在里面喝茶聊天还能有两个丫鬟伺候着。

简直豪车啊!李钰从车窗往里瞄了一眼,正好跟歪在榻上半睡不醒的云启看了个对眼儿。

云启原本迷离的目光顿时有了神采,死盯着她不放,却也不说话。

李钰脸皮再厚,被人这样盯着看也有些不自在,于是秀眉一挑,直接问过去:“王爷,我看你这马车倒是挺舒服的,想打个顺风车,不知可方便?”

云启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云少棠。

云少棠直接撇嘴:“我们这儿车小,可装不下公主殿下这尊大神。”

“嗯,既然认我这个公主,那么你这辆车就被公主征用了。”李钰话没说完,便抱着云越翻身下马,然后脚在地上一点又跳上了马车的车辕。

旁边肃王的护卫见状想要上前去抓人,无奈韩岳早就防着他们出手,挥手甩开马鞭,一鞭一个把两个护卫抽下了马。

马车里,云少棠还没反应过来,车辕上的李钰已经掀开车帘子把云越推进去,然后自己随后跟进去,一侧身在软垫上坐好,又顺手把云越拉进了怀里。

她这一串动作太过麻利,如行云流水,把云少棠给看的目瞪口呆——能不请自来还能登堂入室而且这么嚣张的,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位了。

“你想干什么?”云少棠觉得唯有怒吼加上拍案而起才能表达此时的心情。

李钰却笑眯眯的朝着他摆了摆手:“哎哎——王爷别生气,气大伤身。我来也不是想强征你的车用,就是想跟你打个赌。”

“打什么赌?我不跟女人打赌!”云少棠没好气的说道,“你赶紧的下去!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么?”

李钰好笑的看看左右,反问道:“这么大的马车,咱们隔着这么远,你那只眼睛看到咱们‘亲’了?”

“你讲不讲理?!”云少棠气急败坏的拍桌子。

“我怎么不讲理了?哎呀,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你跟我打个赌,我输了,我自动消失去后面骑马吃你们车队卷起来的黄尘。”

“你若是赢了呢?”云少棠对李钰的人品不怎么放心。

李钰笑眯眯的前倾了身子,说道:“我赢了,你把马车让给我。”

云少棠立刻大声嚷回去:“你倒是会算!马车本来是我的。你输了,一切照旧,我输了,马车给你?你想得美!”

“反正我若是赢了,就想在这马车里睡一觉,你倒是说说你若是赢了,想怎样。”

云少棠邪气一笑,眉眼弯弯的看着李钰,说道:“我赢了,你做我的女人。如何?”

“七哥。”云启皱着眉头低低的叫了一声,不满的看着他。

云少棠朝着云启摆了摆手,说道:“放心,我知道这丫头是你看上的人。我若是赢了她,她就是我的人了,我会把她转送给你做小妾的。”

李钰对别的事情还好,唯独对‘小妾’这两个字十分反感,于是敛了笑容,目光锐利的盯着云少棠,应道:“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云少棠毫不示弱。

“怎么赌?”李钰冷声问。

“就来最简单的——摇骰子,赌大小!”

“就玩这个!”

云启轻叹一声,侧身从旁边的壁橱里拿出一副骰子和一只漆雕描金竹筒来放到案几上。

李钰捏起骰子检查了一下放回去,问:“谁先来?”

“你是女人,爷让着你。你先。”

“好。”李钰也无心跟云少棠计较男女,只一心想把他从车上赶下去。于是一把抓住竹筒,三颗骰子丢进去,先轻轻地晃了一圈,之后便缓缓地晃起来,且越晃越快,那哗啦啦的声响宛如急雨一样闹得人心烦意乱时,她忽然停手,‘啪’的一声把竹筒扣在了案几上。

云少棠看到李钰摇竹筒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轻敌了,这疯丫头一看就是熟手啊。

不过他也没太往心里去,再熟手又怎样?自己玩这个可有十几年的经验了。她一个臭丫头能怎么样?

于是,在李钰缓缓地掀开竹筒,案几上见鬼一样排着三个六点的骰子时,云少棠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三个都是六点?!

这死丫头怎么做到的?以肃王爷吃喝嫖赌十几年的经验来看,这其中必有玄机!

说白了,这死丫头在出老千!

肃王忽然抬头,阴测测的盯着李钰不说话。

“怎么,怕了?”李钰轻松一笑,抬手把云越从自己旁边拎回腿上。

肃王冷哼一声,咬牙道:“你出老千!”

李钰不以为然的笑问:“请问你这话可有证据?”

“…”云少棠没有证据,这种事儿要怎么抓证据?能抓住她的话当时就抓了,岂不胜过事后质问百倍千倍?

“没有证据就是诬陷。”李钰鄙夷的瞥了肃王一眼,哼道:“堂堂皇室贵族出身的王爷,就这么玩儿不起?”

“谁说本王玩儿不起?!”云少棠怒声吼回去,红着眼抓起竹筒,把骰子丢进去也用力的摇。只是他心中怒火熊熊早就失了该有的冷静。

“啪”的一声,云少棠终于把竹筒扣下去,却迟迟不肯掀开。

他知道,这一局是必输无疑。

他完全没有把握能摇出三个六来。

更何况,就算是三个六也只是平局。

李钰也不着急,她觉得这种时候越是安静的等待越能更大程度的羞辱云少棠。

谁让这该死的家伙刚才胡说八道,按照李钰的脾性,只是这样羞辱一下还算是便宜了他,若不是看云启的面子,真该把他脱光了丢出去,让他在数千兵将家丁面前裸奔。

“七哥,在车上窝了这半日,身上酸痛的很,我们去骑马吧。”云启说着,已经站起身来往外走。

云少棠还想说什么,却被云启拉了一把,只得恨恨的瞪了李钰一眼,跟云启一道下了车。

马车两侧的纱帘敞开着,外边的护卫早就把车内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见两位王爷下车,慌忙牵过二人的坐骑上前来并搀扶着王爷上马。

李钰则惬意的靠在榻上,拍拍身边的位置对云越说道:“小越,你不是困了吗?来这里睡。”

云越喜滋滋的爬上榻,还自行拉过云启的斗篷盖在身上,舒服的叹了口气:“姐姐,你真厉害!”

“嗯,睡你的吧。”李钰说着,又朝外边的韩岳喊道:“介川,换个车夫,咱们快点走。”

“好嘞!”韩岳得意一笑,侧身跳下马,把车夫赶下去,亲自跳上车辕为公主驾车。

云启和云少棠看着韩岳扬手甩了一个鞭花并吆喝了一声,那辆四驷大马车便咕噜噜加快了速度,不禁转头对望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

“要不,那马车咱不要了?”云启缓缓地问。

“凭什么?!那是我父王曾经用过的马车!那辆车价值两万两银子,是请了西洋工匠专门打造的!就算有银子没处买去!还有那四匹好马也是百里挑一的!”云少棠怒侯着。

云启轻轻地叹了口气,点头道:“那,就赶紧的追上去吧,凭那疯丫头的脾性,恐怕会把你这价值两万两银子的车当成一般拉柴禾的板车使。”

“…”云少棠一阵阵的肉疼,挥手照着胯下之马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催马追了上去。

云启看着他急火火的身影,忽而笑了。

“爷,您好像一点也不生气?”旁边的关山看着韩岳手下的羽林军神气的从自己身边策马疾行,抬手拉起斗篷为云启挡灰尘。

云启抬手拿着帕子捂住嘴巴轻声咳嗽了两下,低声叹道:“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羽林军之前被堵在后面,完全是因为这辆大马车太宽以至于沾满了官道,官道两侧是庄稼幼苗,大队人马不能践踏庄稼,更不能撞翻马车往前冲,所以跟在这百十两车队之后吃黄尘干着急没办法。

这会儿韩岳赶车则不同了,他熟练的控着马缰绳,策马疾驰。马车的车轱辘缠着厚厚的橡胶,车轴跟车身的连接处还请西洋工匠给安装了弹簧减震,所以就算四匹马撒开蹄子跑起来,车也不是太颠簸。

于是韩岳更不担心,接二连三的挥起鞭子高声吆喝,催马疾行。

羽林军们见状也松开马缰,一个个策马掠过肃王府的车队追了上去。

几千羽林军呼啦啦如强盗过境,肃王府的车队除了坐女眷的篷车便是装贵重物品的箱车,那一辆车子出问题车夫也担待不起,于是众人纷纷下车拉住自己的马止足不前,等这几千号人过去之后再作打算。

而云少棠却因为心疼他的座驾,带着护卫急匆匆的追了上去,把自己的车队丢在了脑后。

云启身体虚弱,又有心纵容李钰不愿意跟韩岳等人起争端,便干脆停下来等这些人过去再走。

原本跟在李钰身边的花满楼看见云启停在路边不走,也勒住马缰绳停了下来,等大队人马过去之后,方朝着云启一拱手:“王爷,你还好吧?”

云启又咳嗽了几声,抬手弹了弹衣袍上的灰尘,淡然笑道:“原来是满楼,你这是被编入韩将军的羽林军了?”

花满楼笑了笑,上前去扶着云启上马,并解释道:“不,我是奉命保护公主安全的。”

云启又笑了,他回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花满楼,点头道:“不错,这么快就获得了皇上的信任?那位公主可是大周皇帝的心头宝。”

“王爷说的是。”花满楼也失笑,“说起来也算是机缘巧合。”

云启听花满楼把李钰去素心宫闹鬼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忍不住笑着摇头,看着前方的滚滚烟尘,叹道:“这个疯疯丫头真是得罪不得。她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在下倒是觉得,她率真坦诚,不屑勾心斗角,敢想敢做,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花满楼笑意满满的说道。

“哈哈!”云启仰头笑了两声,又忽然转身看着花满楼,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花爷居然觉得那疯丫头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王爷,看人要透过表象看本心。王爷只看宫主对靖安王以及元宝是什么样子,就该明白她是什么样的人。”

云越?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