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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月服侍云启用了一碗滋补的汤药之后,把何玉简夫人打发人送来的一盘熟透了的杏子放在小几上后悄然退下。

云少棠拿了一颗杏子一捏两瓣儿,把杏核丢出去又合上,整个儿杏子放进嘴里,酸甜的果汁刺激着味蕾,他舒爽的赞了一声‘好吃’!眉眼舒展开来。

云启刚喝了汤药,嘴里正苦着,看他这样也忍不住捏了一颗把玩,却并不吃。

“元敬啊!”云少棠吃了一颗杏子,心情顿时明媚了不少,说话带着舒畅的尾音,“我说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儿啊?整天拉这个脸,像是谁欠了你几百吊似的。”

“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只是那疯丫头这几天都摆脸色给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着实让人烦恼。

“想什么呢?跟哥哥说说,若有什么难处,哥哥也替你排解排解。”云少棠关心的凑过来。

“算了吧。”云启淡淡的笑了笑,把手里的杏子掰开,拿一半儿赌进了云少棠的嘴,“你还是吃你的是正经。”

“嘿…你怎么能这样?好歹我是你哥!”

“嗯,知道。”云启轻轻点头。

“有你这么跟哥说话的吗?你以前不这样啊!都被李钰那个疯丫头给带坏了!那丫头成天不消停,我觉得我跟她呆在一起至少要减寿十年!”云少棠提及李钰就来气。

“这几天不是挺消停的吗?你们谁也别理谁,正好。”云启轻声哼了一下,别过脸去。

“哎?”云少棠侧身前倾,仔细研究云启脸上的表情,惊讶的问:“我们谁也不理谁,你生什么气啊?”

“我哪里生气了?”云启烦躁的瞪了云少棠一眼。

“你就是生气了!”云少棠笑嘻嘻的摸着下巴盯着云启的脸,“我说兄弟啊,我看周郡主对你蛮好的吗!看见你被花满楼用剑压着脖子,小姑娘都快急死了!不顾一切往前冲啊!有这么漂亮火辣的表妹倾慕你,小十一你真是好艳福。”

“七哥你唠唠叨叨的跟个女人一样,烦不烦?”云启听了这话简直是烦上加烦。

“你怎么还恼了?”云少棠奇怪的问,“哥看出来了,你是不怎么喜欢你那周表妹。可这也没什么啊,她喜欢你就足够了嘛。”

“七哥!”云启皱眉道:“这事儿你以后不要胡乱说了,我从小拿她当妹妹。”

“啧!矫情!”云少棠哼了一声,“周老侯爷当日还说等事情告一段落就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呢。难道你连你外祖父的话都不听?”

“婚姻大事,儿戏不得。”云启皱眉道,“玥晗在我心里只是个小妹妹,我不会娶她的。”

“那你想娶谁啊?李钰?”

云启忽然抬头瞪向云少棠,目光却在院门口凝住。

“怎么了?”云少棠转身顺着云启的目光看过去,但见韩岳黑着一张脸正向这边走过来。

“哟,韩将军怎么有空来搭理我们?”云少棠依然看韩岳不顺眼,但骨子里的傲气又让他不肯低头,最近几天是带着机会便对韩岳冷嘲热讽,因为他发现这小子打架很厉害,但吵架拌嘴却不行。

“我来告诉你们,最近海上不太平,有倭寇趁机抢劫沿海渔民。所以我们要尽快回东陵,三日后出发。你们要不要一起走还请早作决定。”

“我们…”云少棠想说我们不跟你一起,我们自己走,却被云启一把拦住。

“好,我们跟你们一起走,三日后出发。”云启替云少棠回道。

“哎——”云少棠想反驳,却被云启平静的看了回去。

韩岳本来就不爱说话,刚听见云少棠说云启想娶李钰的话之后心里别扭更不愿多说,等云启说完,他只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走。

云启看着韩岳的背影,半天又没说话。

“哎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跟丢了魂儿似的。”云少棠看看门口又看看云启,简直郁闷死了。

“没事,赶紧的吩咐他们收拾行李了。三日后出发,你确定你的行李能及时上船吗?”

云少棠这才想起正事儿,恼怒的说道:“不是,我没说三天后出发啊!船还没定下来呢走什么走啊!”

“东倭浪人可不是咱们自己揭竿起义的百姓。他们不但抢东西还杀人放火!就算你是王爷他们也不会另眼相待,如果你确定要走海路的话,我想还是跟李钰他们结伴最好。”

“我们不是自己有护卫么!还怕了他们!”

“我们的护卫不够!”云启紧蹙着眉头,“我们一共还有多少人?一千人不到。可我们不但有那些珠宝古玩,还有女眷!若真是遇到倭寇,只有引颈待戮的份儿!”

“…”云少棠顿时无语。

“你与其跟我争辩这些倒不如先想想关山他们找不找得到船。七哥,你以前可不这样!”云启说完,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无奈的长叹一声转身进屋去了。

“他娘的!”云少棠朝自己发昏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自己果然是被李钰那疯丫头给气傻了,暗骂着之前的聪明睿智风流倜傥的肃王爷哪里去了!便匆匆拿起小几上的折扇疾步出门亲自过问船只的事情去了。

因为时间的关系,云少棠果然没雇到足够大的船。而且在沂州码头雇船,他的话自然不如李钰好使。

沂州码头一共四艘像模像样的大客船都给李钰了,还有两艘年久失修的云少棠也不敢用,怕半路漏水把他和他的宝贝一起沉到水底喂鱼。

讲来讲去,嘴皮子都磨破了,花了大价钱也只弄到了几艘中等的客船。

连夜把行李装船的同时,云少棠又忍痛割爱,从自己心爱的宝贝里又挑出一部分没那么喜欢的暂时寄存到了沂州县衙托付吴崇古帮忙看管,又把自己带来的六个美貌婢女送给吴崇古使唤。如此总算是勉强挤上了李钰的船。

是的,很不幸,两位王爷又不得不跟李钰乘坐同一条船。因为云少棠雇来的船装他的宝贝都装不下呢。

云少棠相当的不爽,但看云启的脸色倒是比之前好看多了。虽然还是不说不笑,但至少没拉这个大长脸了。

船队启航,韩岳吩咐羽林军散开再每条船上,轮流值守,又给船家足够的银子吩咐下去要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东陵。

李钰带着云越元宝住在大客船上面一层主舱里,两个小家伙喜欢地上的那块纯白的西洋羊羔绒的毯子,便抱了一床薄被一起睡在上面。

入夜,李钰无聊的把一本闲书丢开,转头看着地毯上宛如两条小奶狗一样并头熟睡的小家伙,便觉得连日来的郁闷疏散了不少。

浩淼苍穹,蝼蚁浮生。乱世纷争,群雄四起。人命微贱如草介,朝才发花,夕或已毙。能在这乱世之中活着就已经够累了,何必又自寻烦恼?

忽然有箫声传来,伴着海风和海浪的声音,这箫声更见苍凉深远。

再细听箫曲,李钰渐渐地坐直了身子。

这是一首名曲,是被后世之人推崇备至的《凤凰台上忆吹箫》

李钰之所以熟悉这首曲子是因为李清照的那首《香冷金猊》,说这四个字或许大家都不怎么熟悉,但下面的大概无人不知。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

是的,被翻红浪。

李钰无奈的抚了抚额,为自己那猥琐的思想。不过这也怨不得她,谁让她前生今世都不学无术只想当个女流氓呢。

“这春天都过去了,是谁还在发情?”李钰推开船舱的窗口伸出头去,看见云启站在船头靠着船舷吹箫,一袭白衫映着桅杆上的灯光,泛着一层浅浅的橘色,看上去很是温暖。

李钰悄声笑了笑,靠在窗口安静的听箫。

一曲既终,云启又默默地站在那里吹着海风。李钰看着他瘦弱的背影被海风一吹竟有些摇摇欲坠之感,一时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这样一个人,好像一件精美却易碎的瓷器,出身清贵,华丽逼人,本应该生在檀木雕花多宝阁里装点富贵人生。他本应该静看花开花落,闲听冷雨敲窗,过锦衣玉食日子,整日里依香暖玉,弄墨调琴。

可偏生不能,老天爷给了他一副花骨柔肠,却要他在这乱世风雨之中辗转飘摇。

下面船舱的门被打开,一缕灯光照在甲板上。一条修长的影子从里面延伸出来,看发髻样式,李钰猜到应是西月。

果然,西月从里面出来,手臂上搭着一件披风,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向云启。

这丫头不错,每日照顾云启,十二分的尽心。李钰抱起双臂,侧脸躲过海风,低头看着下面的主仆二人。

西月上前去把那件披风披在云启的肩上,低声劝道:“王爷,夜深了,海风也太冷。还是进去吧。”

“七哥睡了吗?”云启低声问。

“七爷已经睡了。”西月转头环顾四周,李钰又往回转了转身子把自己藏进窗子里。

西月等这值守的羽林军走过去之后,方低声说道,“奴婢收到西边送来的消息,说宁侯军中的粮草已经断了。禄王以十万石粮草为筹码,要宁侯与他联手,占西边半壁江山。”

“卫长卿不会答应的。”云启低声说道。

“但这件事情宁侯也不一定能掌控。毕竟他手下的那十五万兵将都得吃饭,而西疆除了沙漠就是草原,西回鹘人是马背上的民族,打不过骑马拔了帐篷就跑,宁侯他们根本没有战利品可拿…”

“我们在肃州不是还放着十二万石大米吗?”云启低声说道,“告诉卫长卿,只要他愿意为我所用,十二万石粮食都归他。还有…”云启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海风的呼啸声压过了船头上主仆二人的低语,饶是李钰做贼的耳朵听力异于常人也难以听清楚,不过出于本能的敏感,她倒是听见了‘李闯’两个字。

“是,奴婢知道了。”西月等云启吩咐完,低声应了一句,又悄悄地看着云启的脸色,迟疑的问:“王爷,您确定要那样做吗?李钰公主她…”

“好了。”云启抬手,制止西月再说下去,回头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天色不早了,回去了。”

“是。”西月欠身应了一声,随云启进了船舱。

李钰仰着脸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心想人果然不能只看外表!妈的,老娘刚才还觉得他是一只小白兔!不过转眼功夫他就变成了狐狸!什么花骨柔肠,分明是腹黑心肠!

不过正好,捉一只兔子远不如捉一只狐狸好玩儿。

哼,云狐狸,咱们拭目以待吧。

第二天,李钰把韩岳叫到自己的船舱里,关起门来悉心叮嘱:“密切关注东陵王的一举一动。最好能截获他跟岸上互相联系的信息。”

韩岳迟疑的看着李钰,半晌后才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他的所有事。”李钰低声说道。

“钰,有一句话我之前问过你,不过你困的迷迷糊糊的或许没听清楚。现在我再问你一遍,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韩岳直视着李钰的眼睛,说道。

李钰看着韩岳如此严肃的表情,一时也敛了笑,说道:“什么话,你说?”

“你更喜欢先生,还是更喜欢东陵王?”

“…”李钰顿时愣住,老半天才撇开视线,扁了扁嘴巴,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师傅那里我可是磕过头的!”

“但愿是我胡说了。”韩岳轻声叹了口气,伸手搭在李钰的肩膀上,“如果你只是觉得好玩,就当我没说。如果你认真了,就听我一句。他们两个不管是谁,都不合适你。”

“适不适合我只有我自己知道。”

“钰,你真的知道吗?”韩岳看着李钰的眼睛。

李钰无言,韩岳又叹道:“谨言说,女子崇强,女子亦怜弱。所以你喜欢黏着先生,愿意听他的话。你每每都会被东陵王的那弱不禁风的外表所迷惑。而实际上,先生一生孤独不会对任何人用情。而东陵王,他远不是你看见的那般模样。”

韩岳不善言谈,他能说出这番话,不知道已经想了多久。

李钰微微震惊之余,又难免感叹。

她抬手拍了拍韩岳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声叹道:“川子,我知道了。原来你跟黑狗你们两个把我看的如此透彻,岂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竟然是这样的。”

“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韩岳捏了捏李钰的肩膀,撤回手去。

“好。关于云启的事情,牵扯到西北大漠卫长卿和回鹘人的战况,所以我们必须尽早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以免会对父亲不利。”

“我知道了,放心。”韩岳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李钰目送韩岳出去之后,随手关上房门,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觉得脊背一片冰凉。她抬手解解开外衫的扣子,一边换衣裳一边小声的骂道:“这个死孩子,区区几句话就把老娘给弄出一身冷汗!”

那边羊羔绒毯上睡觉的云越不止梦到了什么,小嘴巴吧嗒吧嗒的抿了两下,嘿嘿笑了一声,翻了个身卷走了大半个被子,继续睡。

“小崽子。”李钰好笑的骂了一声,也钻进床帐里换了衣服裹上薄被睡了。

不知道是李钰高估了云启的情报信息网,还是低估了他的警惕而错过了他传递消息的方式,总之一直到东陵码头,韩岳都没截获任何消息。

这期间李钰也曾悄然潜入云启休息的舱室,结果除了欣赏了一回美男沉睡之外,同样也是一无所获。

东陵码头,一如往昔的繁华。

北方的战乱对这个海港大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江南一代的商人该做生意的还是做生意,瓷器,丝绸,刺绣等物品依然大量的被西洋和南洋的商人买走,同时留下他们的珠宝,黄金,橡胶还有稻米。

李钰的船队驶入码头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小股的轰动的,十几只船,还有四艘大客船,尤其还是从北边来的,这一看就不是一般的阵仗。

码头上有头有脸的工头都满满的聚拢在岸边,招揽生意倒在其次,主要是想知道北边来的什么大人物。

韩岳带着羽林军先上岸,之后是云启兄弟二人,然后是李钰和云越元宝等人,接着是云少棠的两个侍妾还有西月,以及王府的厨娘。再往后是肃王府的管家和护卫。最后还是韩岳的羽林军。

因为羽林军全部穿青灰色武服,头戴银盔,顶上大红缨羽,一看就是官兵的装扮,所以码头的工头和装卸工以及来往的客商见了都纷纷躲开,自动让出道路。

韩岳派人在码头叫了马车,让李钰和云越元宝先回李家,另外让花满楼留下来帮肃王府的管家料理琐事,自己叫了一个中队长和五百人看守船只,自己则带了大部分羽林军随李钰一同去李家迎接大周殷皇后。

只是事情却并不像韩岳想的那么简单,他们一行人出了码头没走多远就被一队官兵拦下。

“站住!什么人胆敢在东陵府如此猖狂?!”为首的官兵指着韩岳,喝道。

韩岳眉头一皱,厉声喝道:“你还不配跟爷说话,把你们知府叫出来!”

为首的官兵看这个十几岁的小子竟敢说这样的大话,登时怒了:“臭小子!反了你了!来呀,给我拿下!”

对方的官兵哗啦啦一下各持兵器上前来给韩岳等人来了个半包围。

韩岳又岂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只朝着身后一摆手,那些如狼似虎的羽林军便纷纷把剑,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一人一个上前把这些人制住并夺了他们的兵器。

“真是要造反了!”为首的官兵登时吓得变了脸色,转身欲跑。

此时,大街旁边的一家新开的酒楼的窗户被拉开,一个面容精瘦的一脸贼相的男子露出脑袋来低头朝着大街上喝骂:“册那!吵什么吵?不知道老头子在这里吃酒吗?一个个都不想活了!”

韩岳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冷笑这反问:“老霍,你说谁不想活了?”

“哟!这不是韩小爷吗?”老霍看清韩岳之后,一双绿豆眼儿顿时大方精光,“你怎么回来了?!”

韩岳懒得回答老霍的话,只高声道:“仇老怪呢?让他滚出来拜见公主殿下!”

“公…公主殿下?”老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随后过来的仇老怪给拍了一下后脑勺:“废什么话呢!赶紧的招呼所有的人下去拜见公主殿下!”

“哦,是,是!”老霍被拍了一巴掌终于明白过来了,所谓的公主殿下就是自家老大的老大,东陵贼首李钰李大姑娘啊!

于是仇老怪这桌上的所有人包括他今天请的西洋来的一位贵客也跟着一起下了酒楼,急匆匆跑出去在仇老怪的带领下纷纷跪拜在李钰的马车前,并齐声高呼:“草民拜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这些人一跪下,之前那个官兵小头目直接傻了——这是真的公主千岁到了?真的吗?是真的吗?!

哎呦我的娘哎!我居然挡了公主千岁的大驾!还骂了她的护卫长!一想到这个,小头目觉得世界末日已到,双腿发软直接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李钰掀开马车的车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仇老怪等人,轻笑道:“老仇,许久不见,你过得还是那么滋润啊!”

仇老怪微微抬头偷偷地瞄了一眼马车里的李钰,果然是李钰!一身水碧色衣裙虽然不算华贵,但那高高在上的气势却叫人不敢直视。

再说,仇老怪曾经在李钰手下好几年,每逢自己有个什么不轨之心的时候,李大姑娘就跟神灵一样无所不知,而且势必会给他相应的惩戒,玩儿他就跟猫玩儿老鼠一样,完全凭心情。

所以他对李钰的敬畏差不多已经可到骨子里去了!李钰穿不穿公主朝服又有什么关系?!

“草民等不知公主殿下驾到,失了礼仪,还请殿下恕罪!”仇老怪喊得有些不顺溜儿,没办法,他一个做贼的,虽然逍遥自在,贼名远播,但却是草莽之流上不得台面,从来没干过这种体面活儿。

“都起来吧!你们各自忙各自的去,我还有事。回头再找你们说话。”

“回公主,殷夫人…啊!不!草民该死。”仇老怪说着,抬手抽了自己一记嘴巴,忙改嘴道:“皇后娘娘现在不在原来的府邸,草民已经跟知府刘大人商议好了,为了保证皇后娘娘和皇子殿下的安全,我们已经派人把她们母子二人都接进了东陵府衙居住。”

“噢?你们倒是想的周到。”李钰淡淡的笑了笑,转头对韩岳说道:“既然这样,我们直接去东陵府衙吧。”

韩岳点了点头,对仇老怪说道:“行了,你们各忙各的去吧,东陵府衙的路我熟,不用你们带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