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这几天一直在纠结,那个银质的牌子他已经确定是谁的东西,只是这个人怎么可能来刺杀陛下?怎么可能打死了燕太傅?!花满楼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一直没有把这个东西交出去。

“东西呢?”李钰看着花满楼的脸色便觉得里面有事儿,急切的追问道。

“在这儿。”花满楼从怀里取出那枚银牌递到李钰面前。

“这…”李钰接过那枚银牌,看着上面繁复而熟悉的花纹,心头突突的跳,“这是什么?”

花满楼伸手指着银牌上的花纹,低声说道:“公主或许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对这个花纹应该熟悉。”

李钰猛然抬头盯着花满楼,哑声问:“你什么意思?!”

“这是原东陵王府的徽记,我知道这样的银牌通常是东陵王的贴身护卫所有。”花满楼知道这事儿是绝对瞒不住的,而且他也很想知道真相,尽管他完全不相信云启会去刺杀天承帝更不相信他会杀燕北邙。

“云启…”李钰低声呢喃着,又忽然凌厉的瞪向花满楼,“你确定这是?!”

“公主,您对这个徽记应该不陌生,你看你的衣服上。”花满楼指了指李钰的袖口,那里用浅蓝色的丝线绣着的精致图案跟银牌上的完全一致。

“…”李钰忽然往后退了几步,直接靠在燕北邙的灵床上,她感到恐惧和窒息,仿佛被死亡之神扼住了喉咙。

“钰!”韩岳忙上前去扶了李钰一把,李钰却在他的怀里慢慢地软在地上。

花满楼蹲下身来半跪在地上,沉声劝道:“公主,单凭这个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属下还是把它交给大理寺吧。”

“大理寺卿是前朝遗臣,我信不过他。”李钰冷声道。

“那,交给刑部?”花满楼又问。

“交给邵阎。”李钰沉思之后,说出了这个名字。

刑部也没有可靠地人,说白了李钰现在谁都不信包括花满楼,所有前朝遗臣包括花满楼这个曾经在东陵王府做过朝廷眼线的人她也信不过。

燕北邙的死把她打回了她的最初,她像是十几年前刚刚来到这个时代一样,用怀疑一切的目光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除了上官默和韩岳。

“回公主殿下,为太傅大人装殓的时辰到了。”门外,礼部的官员回道。

“装殓…”李钰脸色一白,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灵床上的燕北邙,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韩岳握住她的手,沉声说道:“钰,我们还是让先生安心的先走一步,等我们为他报了仇,再去告祭他,好不好?”

“不好!”李钰转身抱住燕北邙。

她不是没理智的那种人,经历了一次生死之后的她已经学会淡然面对,只是这个人是燕北邙,那就不行。这是她前生今世两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全心全意的对她,教她,护她,纵她,宠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

韩岳和花满楼还想要再劝李钰,外边传来一声尖细的公鸭嗓打断了她们的话——“皇上驾到!”

李钰依然坐在灵床跟前一动不动,韩岳和花满楼却不得不放开她转身朝着进门的皇上跪拜行礼。

皇上进来之后先给燕北邙上香,然后看着旁边哭成两只桃子眼的女儿,沉沉的叹了口气蹲下伸去,拿着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哄道:“钰儿乖,别再任性了。”

“父皇。”李钰冷冷的看了皇上一眼便转过脸去。

皇上伸手抚着李钰的脸颊把她搬向自己,沉声问道:“钰儿,你是不是特别恨父皇?你以为如果不是父皇,你师傅不会死。对不对?又或者,你以为那天被一枪崩掉的不应该是师傅,应该是父皇,对不对?”

“不是…”李钰哽咽道。

“可是,爹却是这样想的。”皇上看着李钰的眼睛,哽咽道,“爹真的很想躺在灵床上的是你爹我!爹宁可死也不想让你恨爹。”

“…爹!”李钰张开双臂扑进皇上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皇上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慢慢地劝着她,劝了半天李钰才妥协:“给师傅装殓可以,要等谨言醒来,他总要送师傅一程。不然等他醒过来我们也没办法给他交代。”

“好吧,那就听你的。”皇上点了点头,回头吩咐礼部的官员,“再等两天,告诉太医院和国医馆,两日之内务必把上官默医治好。”

“是。”礼部的人齐声应道。

“关于凶手…”皇上转头看向花满楼,刚要说什么,便听见门口一声揪心的哽咽,一个人跌跌撞撞的闯进来扑倒在灵床跟前。

“谨言!”韩岳上前把倒在地上的上官默拉了起来。

“先生…”上官默朝着灵床伸手。

韩岳扶着他行至灵床跟前,掀开燕北邙身上的锦绣寿衾。尸体上覆了防腐的香粉香料,而且也只有三日的光景,燕北邙的容颜依然生动如初。上官默只看一眼又泪如雨下,徐徐跪拜在灵床跟前。

李钰韩岳二人自然又陪着上官默哭了一场,皇上看着上官默又站不稳了,便硬着心肠一挥手,说道:“逝者已矣,你们三个的孝心燕太傅在天之灵必定明白。装殓吧。”

礼部官员齐声领旨,匆匆运来的一口金丝楠木棺材被人抬进门来,又有和尚道士从院子里念诵经文,李钰和韩岳上官默三人齐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烧着纸钱。

皇上从旁亲眼看着礼部的属官把燕北邙的尸体盖好,稳稳地抬进了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里。

棺材盖盖上的那一刻,李钰等人自然是哭的撕心裂肺。云启虽然跟燕北邙相交不深,但也陪着落了一回眼泪。

装殓之后,云启趁空上前去握住李钰的手想要安慰她。熟料李钰忽然反手抓住了他,把他拉到了一旁的角落,手指从腰封里捏出一枚银牌递到了他的面前,冷冷的问:“这个,你认识吗?”

“关山的护卫牌,怎么会在你这里?”云启接过银牌,诧异的问道。

“你确定这是关山的东西?”李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是啊,这牌子的正面是东陵王府的徽记,北面则是一个‘关’字图腾。”云启把银牌上的图案只给李钰看。

李钰一双红肿的眼睛里立刻冒出了火来,劈手夺过那块银牌,怒声质问:“关山呢?他人在哪里?!”

------题外话------

这章分多次写完,写的自己泪流满面…

不好意思,这个情节大珠试想过很多很多次不这样写,但最终的决定都是必须这样写。

人一定要经历一次生离死别才能真正的成熟。

从此后,公主将会更臻完美。

么么哒!

第四十三章 线索

云启看着暴怒的李钰,无奈的叹道:“前阵子我们在灾区的时候,我派关山去江南押运一批药材,后来他来了封书信说遇到点麻烦可能会晚几天才能回来,我也没当回事儿…”

李钰冷冷的盯着云启质问:“没当回事儿?他是你的近身亲随,出去这么久不回来你怎么可能不当回事儿?或者,你根本就是另有打算?!”

“我…我能有什么打算?你这样口口声声的质问,就竟是什么意思?”云启的心底也燃气一股怒火,他可以忍受李钰朝他发脾气,他能理解也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难受,肯朝着他发泄也不是坏事,但他却受不了李钰质疑他。

被心爱的女人质疑,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在他付出全部真心的时候质疑他。

“你怀疑我?你怀疑我!”云启指着自己的心口,怒视着李钰。

李钰冷笑道:“不然呢?难道关山私下跟师傅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他于死地?”

“那么我呢?!我跟燕北邙又有什么深仇大恨?”云启反问。

“谁知道!谁知道呢…”李钰冷笑着摇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又喃喃的说道:“总之关山是你的人!他是你的人…”

“公主!就算关山是王爷的人,也不能说明就是王爷主谋刺杀了太傅。”邵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旁,见李钰又要失去理智,忙上前来提醒,“更何况,你拿到的也只是一块银牌罢了,它有可能是关山遗落在现场的,也有可能是被人专门拿走用来栽赃陷害的。所以说,这事儿即便跟这一块银牌有关系,也会有很多种不同的推理和结果。所以公主不宜妄下定论。”

李钰看了一眼邵阎,却是执拗的不改口:“我不管!你们找出凶手来给我,我才信!”

云启好笑的摇头朝着邵阎使了个眼色,邵阎拱了拱手便要退下。

李钰却喊住他,把那枚银牌丢给他:“这个是物证!你们什么时候把这事儿查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说完,她便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钰!”云启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袖,还想要说什么。

李钰却狠命的一扯,衣袖‘嘶啦’一声,衣袖被撕裂,一片料子被云启攥在手里,而李钰却已经扬长而去。

云启咬着牙缓缓地闭了闭眼睛,把手里跌绸子攥成一团。

接下来是燕北邙的葬礼,因为燕太傅纵横江湖孤身一人,除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之外没有什么亲友更没有族人,前来吊唁参加葬礼的也都是朝中的文武大臣们。所以丧礼就相对来说简单了很多。

礼部拟定原本是想把燕北邙送回祖籍安葬,皇上却下了一道圣谕,追封燕太傅为文国公,并想要把他安葬在自己的皇陵之旁。

李钰上官默和韩岳都没什么意见,虽然李钰不觉得师傅会在乎什么身后名,不过为了将来祭奠方便,也为了能让师傅离他心爱的女人近一些,李钰对此没有反对。至于文武大臣们的意思——燕北邙本就跟皇帝是几十年的朋友,又为了保护皇帝而送了性命,死后葬入皇陵也无可厚非。

燕太傅的葬礼可谓风光至极又凄凉至极。

风光是因为他是大周朝第一个特旨葬入皇陵的臣子,皇上为了他的丧礼停了三日的早朝而且亲自参加了他的葬礼。

凄凉的是,他一改亲戚宗族都没有,为他送葬的除了韩岳和上官默和李钰,以及西月和高嘉兰之外,都是朝中的同僚,真心为他悲痛的也不过只有寥寥几人。

老天也真是怪了,干旱了一个夏季,反而过了中秋之后便一直阴雨连绵。

李钰坐在送灵的马车里,任凭雨丝冲车窗钻进来洒在自己的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

皇陵从去年开始修建,历时两年的时间,已经初具规模。

燕北邙的墓穴虽然是日夜赶工挖掘的,但修建所需石料木材等都是皇上准许把给皇上修陵墓的给挪用了来的,所以这陵墓修建的还算庄严肃穆。

安葬事宜都由礼部安排,韩胄这些日子也把手中的事情在暂时放下,和杨时昀二人一起从旁协助。三位尚书大人操持葬礼,可以说事无巨细全都井井有条。李钰只需靠在莲雾和杜嬷嬷怀里哀悼痛哭,其他的事情倒也无需过问。

等诸事都办完之后,李钰和韩岳上官默一起站在燕北邙的墓碑跟前,齐齐注视着墓碑上的‘文国公’谥号以及燕太傅的名讳和家角落里他们三个人的名字,一起跪拜下去,扣了三个头,然后缓缓地起身。

“公主殿下,文公已经入土为安,请公主殿下节哀。”吴崇古从旁劝道,“臣这就安排回京事宜。”

“你们众大臣们都回去吧,国家大事都离不开你们。我留下来在这里陪师傅几天。”

“这里诸事不备,公主最近悲伤过度,身体欠佳,住在这里怕是照应不周…”吴崇古唠唠叨叨的劝着。

“没事,我就住三日便回,你若不放心就多派些护卫守着。”李钰说道。

“我留下来。”韩岳对吴崇古说道,“吴大人带着文武众臣都回去吧。”

“我也留下来。”上官默看着墓碑上的字,平静的说道。

吴崇古回头看了一眼韩胄和杨时昀,迟疑的说道:“那…再把所有的护卫都留下来和二位大人一起保护公主?臣回去也好跟陛下回话。”

韩胄皱眉劝道:“太傅被刺的案子还没有结案,大理寺少卿邵大人说凶手很可能就潜伏在帝都附近,所以公主还是不适合留下来。”

“他若敢再来,正好给我报仇的机会。”李钰冷声哼道。

“这…”韩胄无奈的转头看杨时昀。

杨时昀也想再劝,但被韩岳摆手拦住:“几位大人放心吧,公主不会有事的。”

于是,众人再也不敢多劝,便按照李钰的意思,所有送葬的大臣们都原路返回,韩岳上官默二人以及所有的护卫们都留了下来。

入夜,秋雨淅淅沥沥下的更加稠密,李钰裹着一袭月白色的银鼠披风站在皇陵卫所的廊檐下,看着湿漉漉的地上被雨滴泼溅成碎银子一样的灯光沉默不语。

“属下参见公主殿下。”龙辰从黑暗中现身,朝着李钰拱了拱手。

“辰哥。”李钰低低的叹了一声,转头看着一身黑衣的龙辰,低声问道:“我托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属下已经动用了烈鹰卫最隐秘的线人,只调查到关山曾在江宁出现,是为了调集那边的药材。药材从江宁码头运出之后他就消失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消失?”李钰蹙着眉头看着灯光照射下在暗夜里闪着银光的雨丝,沉思了半晌之后方问,“西南王是不是还有别的信息传递渠道是你们没查到的?”

龙辰沉声叹道:“这也有可能,西南王根基极深,当初花爷在东陵王府带了好几年,之前烈鹰卫也曾有其他的暗桩在府上,最后都没能弄清楚东陵王府到底身家几何,势力之手又伸到了何处。”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西南王真的暗地里吩咐了关山去做什么事情,你们也有可能查不到?”

“虽然这事儿说起来属下倍感惭愧,但…这却是事实。”龙辰拱手道。

李钰沉沉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之前她一直觉得只要自己想,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直到如今她才明白,原来自己的那点小聪明小本事在这些累世权贵面前根本就是螳螂挡车,不足一提。

“继续查。关山这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钰沉声说道。

“是。”龙辰拱手应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李钰缓缓地点了点头,等龙辰离开之后方转头看向另一边的上官默,轻声叹道:“外边又湿又冷,你好歹也加一件衣裳。”

“上官大人。”莲雾抱了一件黑色的羽缎披风上前来递给上官默。

上官默接过披风随手裹在身上,蹙着眉头攥着前襟的风毛扭头低声问道:“钰,你说那天那个刺客想要刺杀的是陛下呢,还是太傅?”

“太傅极少有什么仇家,我想那人想要杀的应该是父皇。”李钰冷声说道。

“如此,刺客应该是叛逆之党或者说是前朝余孽。”上官默缓缓地说道。

“叛逆之党倒是称不上,大周建国至今处处为百姓着想,百姓们安居乐业谁还有心思造反?至于前朝余孽…”李钰沉沉的叹了口气,冷声道,“前朝余孽不过就是那些王爷们,诸如燕王,恒王以及诚王和他们的儿子们。不过这些人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以他们丧家之犬的现状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是的。”上官默点了点头,“但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人虽在烈鹰卫的监视之中,但我们又怎么知道烈鹰卫就全部可靠?”

“说的也是。”李钰缓缓地点头,又咬牙道:“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事情——刺杀太傅的兵器是长铳,而且是我们最新研制的长铳!”

“是的,大周最新制造的长铳。”上官默提醒道。

“我好恨!”李钰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花了那么多心血制造出这件东西来,想不到第一个被这长铳给杀害的竟然是师傅。”

“这跟你没关系。”上官默轻声说道。

“而且这刺客的枪法这么准!他定然是常用长铳的,而且对新造的长铳很熟悉。”李钰忽然转头看向上官默,沉声问:“你说,会不会是卫长卿…”

“你这么想,是因为你曾经赠送卫奕星一把新造的长铳吧。”上官默抬手搭在李钰的肩膀上带着她转身进屋,“我觉得,如果卫家的人想要行刺的话,根本无需用这么一把长铳。他们选择用长铳,根本就是欲盖弥彰。”

李钰不解的看着上官默,低声问:“你的意思是…对方选用长铳也是有预谋的?”

“或许。”上官默沉沉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这事儿还得容我细细的想想。”

“慢慢想,不着急。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大有蹊跷,所以…”李钰端了一盏热参汤递给上官默,咬牙道:“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决不能被人给诳了,随便找个替罪羊就以为报了仇,让真正的仇人逍遥自在。”

“所以,你就不要再迁怒于西南王了。”上官默接过参汤来,趁机劝道。

李钰冷声哼道:“你替他说话?刚刚龙辰还跟我说,西南王的势力深不可测呢。”

“他的势力深不可测,我知道。但他对你的心是真的。”上官默轻声叹道,“邵阎也说了,凭着关山的那一块银牌并不能说西南王就是行刺的主使。”

“可也不能证明他不是。”李钰不悦的把参汤放回案几上去,冷声说道:“当时在陵县赈灾的时候他就对关山的去处吞吞吐吐的,我当时还没在意。后来想想,就算关山不是凶手,他们也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这是迁怒。”上官默叹道。

“我不管!他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我就不会原谅他。”李钰不悦的说道。

上官默看着李钰一脸的任性,无奈的叹道:“师傅走了,没有人会纵着你了!你也该长大了。”

李钰扁了扁嘴巴,又低下头去垂泪。

韩岳抱着头盔进来,抬手把身上湿透的披风解下来挂在一旁,转身走到二人面前,伸手拿过李钰喝剩下的参汤一口喝完,方转头说上官默:“你又招她!”

“我只是提醒她。”上官默看了韩岳一眼,又吩咐莲雾,“再去给公主盛一碗参汤来。”

莲雾答应着下去,上官默又问韩岳:“你那边也没消息?”

“羽林卫本就只是皇宫的护卫,于情报之事本来就不擅长。而且羽林卫被先朝所废,后来建立起来也不过是因为当时的锦鳞卫不再我们的掌控之中。所以…唉!”韩岳沉沉的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我们的力量还是不够啊。”李钰抬手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