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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更断的这么销魂呆子对不起大家T^T呆子现在总算是把后面的文路理清楚了,又可以慢悠悠的更了…

V89:拼死护主

“轰——”

断龙石重达千斤,缓缓落下的声音如雷声炸响,震得人耳朵发痛,被断龙石的降落带起的灰黄的尘土充斥着这一方天地,让人睁不开眼。

“撑住!”

一道低喝响起,循声看去,是已落下大半的断龙石下以肩硬抗的龙风和龙天,两人的肩都被断龙石磨得血肉模糊,血液浸染了两人白色的衣衫,可他们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坚毅的脸都因过度的用力而涨红,额际隐约有青筋凸起,豆大的汗珠从额际不停地从额际滑落,两人脸上都沾满了灰,和着汗水十分的脏污难看,却没有一个人去擦拭,两只手皆紧紧地扶着断龙石两边,试图给自己的肩减轻一些负担,身上总是一尘不染的白衣也已经失去了原本干净的颜色,脏兮兮的很是狼狈,而刚才的声音源自龙风。

“是!”

护龙卫齐声应道,两列人分别站在龙风和龙天两侧,一个人接着一个人侧身而站,单手按在自己前面的一个人肩膀上,最后的人将手放在龙风和龙天的肩上,将内力汇聚在一起一同输给龙风和龙天。

龙风闭了闭眼,目光再次投向断龙石后草地,眼里的焦急显而易见,就现在的情况看来,王爷带他们来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断龙石落下的速度太快,只有他们联手以内力才能暂时撑住断龙石给王爷足够的时间出来,可这断龙石的重量比他想象中的要重太多,他们倾尽全力却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可王爷…

“主一定会出来。”龙天咬着牙,低声安抚龙风,心中的担忧却不比龙风少半分,暗中用力,将内力提升到极致。

“一定会。”龙风吐了口气,沉下了目光,“护龙卫,誓死守卫龙主。”他们就是耗尽力气死在这里,也务必撑到王爷出来!

“誓死护卫龙主!”

众人齐声大喝,内力皆提升到了极致,强大的力量带动起的气流卷起地上的碎石灰尘,灰蒙蒙一片,众人几乎看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护龙卫中任谁站出去,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而这一群人一齐用力,那力量的毁灭性有多大不言而喻,可即便如此,断龙石的落下的速度也只是慢了一些,千斤的重量依旧在不断地对龙风和龙天施压。

稼轩氏族定是在这断龙石上费了大心思,否则一块普通的石头,即便重达千斤,他们等人联手也是不用惧怕的,现在他们都没有保留一丝实力,还是被这断龙石压制,这石头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怕是撑不久了…

龙天闭着眼抗住着肩上的大石,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力袭来,他膝盖一痛,不禁单膝跪倒在地,喉间一痒一口腥甜控制不住地溢出唇间,“轰”的一声巨响几乎刺破他的耳膜,他猛地睁开眼,就见断龙石又落下了一大截,而他面前的龙风也没抗住跟自己一样被压得跪了下来,脸色苍白如纸,头发彻底散乱。

“风统领!”

“天统领!”

护龙卫着急地喊了出来,手却不敢离开身边的人,就怕力道松懈了下来最后功亏一篑。

“不要管我们,撑住!”龙天扭头大喝一声,咬牙再度提起方才散掉大半的内力,额际的青筋狰狞地凸起,双目也开始充血。

“咳…我们这样、撑不久了…”断龙石带起的响声中,离龙天最近的龙风缓了口气,几乎耗尽体力的他声音虚弱得吓人,但他看着龙天的双眼却异样的清亮。

龙天刚想说他说丧气话,看见他的双眼,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微微怔愣之后眼神也缓缓变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染血的白衣,余光之中,石壁正慢慢地下落着…

“不准再保留,所有力气都给我用出来!”龙天突然一掌拍在地上,强大的内力驱散了漫天的灰尘,他的目光深深地在所有护龙卫带着面具的脸上一一看过,仿佛要将那面具底下的面容一张张的记住,而龙风也不知何时重复了他的动作。

离龙天最近的一名护龙卫大惊,“统领不可!那样你们会承受不住…”最后爆体而亡!

“王爷出来之前,我们不会死。”龙风平静地说道,爆体而亡又如何,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保证王爷能够出来,若护不住王爷,他又怎配做护龙卫的统领?

“快!”断龙石越来越重,龙天连跪着都觉得艰难,他脸色难看地大吼一声。

那护龙卫下意识地摇头,“统…”

“你们是什么!?”龙天赤红着双眼瞪过去,冷沉的脸色显然是动了真怒。

“护龙卫!”护龙卫神色立刻肃穆,高声应道。

“那还啰嗦什么,快!”龙风眼见着断龙石就要落下,急吼,声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体中,那断龙石竟然生生停顿住,而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则是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血液从他的皮肤里缓缓溢出,但他仿佛意识不到疼痛,死死地盯着停顿住的断龙石,露出了一抹虚弱却欣慰的笑容。

“主…”龙天比龙风好不到哪去,虚弱地闭上双眼,苍白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身上已经没了力气,但体内的真气仿佛知道它主人的心意一般,自行流转着将吸收的内力汇聚起用以抵抗断龙石的压力。

护龙卫见这一幕,纷纷红了眼,而他们自己也因内力几近耗尽渐渐变得虚弱…

“王爷,快啊…”龙风无力地看着渐渐脱力的护龙卫们,咳出一口血,眼睛越来越红。

断龙石停顿了一会儿,趁着抵抗它的力道弱了一些,再次压向大地…

“噗!”

突然,一股温热的力量突然从断龙石后涌来,将不停输送内力的众人推离断龙石,众人被那力量一震,大多都吐了血,已经虚弱至极的龙风则直接晕倒在地。

尘土沙石再度卷起,沉沉一声巨响,是断龙石彻底落下的声音。

龙天无力地躺在地上,死死地看着那紧闭的石门,眼里是前所未有的绝望,“不、不可…”低喃戛然而止,因为渐渐散去的尘土后,一双绣着银色卷云的染血白靴若隐若现,脚步有些虚浮,但那步伐间天生的清贵优雅却没有减少半分…

“不、不可以…主!”

昏黄的烛光晕染着静谧的房间里,一声嘶哑的喊声响起,床上一直昏迷着的龙天猛地睁开双眼,一个激灵想要起身,还不等他坐起来,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势,痛得他软倒在床上,真实的痛感将他从梦境拉回现实,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天统领莫要乱动,你伤的很重。”龙久从门外走进来,无奈地提醒道,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这是…千禧楼?”龙天认出了龙久,经对方提醒身上又痛了几分,不过他只是皱了皱眉便清了清干涩的嗓子问道,“这位是…”若他记得不错,主子的人中没有这个老者。

见到陌生人,龙天下意识想调动真气,却发现丹田内空荡荡的一丝内力都没有,一直未变的脸这才稍稍变色。

那老者见此,含笑说道,“你内力耗损太大,又以己身为导传送了过于强大的内力,身体都被掏空了,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还想保住你的武功?真是傻,何必为了别人牺牲这么多?”

“主子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龙天瞬时冷下了脸,冷沉地看着老者,一时气怒牵动了伤势,让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哈哈哈哈…”那老者捏着白胡子笑了起来,笑得龙天莫名其妙。

龙久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上前给龙天倒了杯水,一边解释道,“统领莫要动怒,这位是花谷的花无宇神医,七日前是他救了两位统领,统领也没有失去武功,只是暂时失去了内力而已,休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的。”他收到信号去救人的时候,护龙卫已经伤的伤晕的晕倒了一大片,两位统领奄奄一息,急得他快哭了,若非花谷的众神医及时赶到,护龙卫里的大夫根本不可能把所有兄弟都救回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他们。

“花谷…是花老谷主?”龙天一愣,脸色缓和了一些,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花无宇摇了摇头,“是少主,少主不久前急召我花谷所有医者出谷寻大少爷,没想到你们一个个伤得这么重。”他敢说,如果当时不是他带着那一大堆老神医赶到,这些年青人能剩下一半就算不错了,特别是这两个统领,简直是不要命了,他见过护主的,还没见过护主护得这么不怕痛不怕死的。

“主子,主子怎么样了?我昏迷前见到他了,他现在、咳咳…”龙天着急地问道,他可以肯定他昏过去见到的是自家主子,主子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闻言,花无宇和龙久的脸色都微微一变,房间里陷入了让人觉得压抑的安静里。

“主子到底怎么了!?”龙天心中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连伤都忘了,反手揪住扶着他的龙久的衣领,微红着眼哑声问道,“说!”

龙久抿了抿唇,微红着眼垂下眼,声音有些发颤,“主子他…”

“啊!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不!不要再打了!”

楼中楼楼底,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一个身上被鞭子抽出几条血痕的女人蜷缩在墙角,头发乱糟糟地,但不难认出她是不久前被抓进墨王府的赵一煌之女赵茹曦,她惊恐地看着某处,瑟瑟发抖,像是在看一个嗜血的恶魔。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把铺着狐皮的藤椅,一身着白色狐裘的女子窝在其中,整张脸都藏在帽子中,没有人看得见她的脸,她唯一露在外面的是握鞭的手,纤长如玉一般,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鞭子的把,吓得赵茹曦抖得更加厉害,只猜她是想着怎么折磨自己,但熟悉她的人却不难看出,她此刻情绪的焦躁。

“暖荷,把她丢到赵一煌家。”藤椅上的人缓缓开口,微凉的声音有些森然,在这有些阴暗的楼底刑房响起,有些吓人。

暖荷从暗处走出,担忧地看了有些阴沉的苏洛九一眼,让大小双将人带下去,大小双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赵茹曦架起来。

赵茹曦如获大赦,连身上火辣辣的鞭伤都忘记了,只恨不得赶快离开这个一句话不说就折磨她的女人面前,可她松了一口气的眼神太过明显,苏洛九原本要松开的手突然握紧鞭子。

“啪”的一声,鞭子实实在在地抽在赵茹曦胸前,这一次赵茹曦连尖叫都没有,直接一个白眼痛晕了过去。

“少主,您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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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希望小止止肿么样~

V90:墨止的消息

“少主,您到底怎么了?”暖荷被鞭子抽打在赵茹曦身上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连忙摆着手让大小双把晕过去的赵茹曦拖下去,眉头因焦虑皱得更紧,少主近几日的情绪非常的不对劲,特别的焦躁烦乱,像今日,少主根本就是把赵茹曦往死里打,与其说是想让赵茹曦妥协劝赵一煌归附四皇子,倒不如说是在泄愤,这般暴戾的少主,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少主很少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是因为济州城那边还没消息吗?

“赵茹曦是赵一煌的心头肉,看到赵茹曦这个样子,不妥协也不行,传信给墨之年吧,赵一煌的归附于墨之年也算是锦上添花,就当是我提前给他的贺礼了。”藤椅上的人轻轻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冷了,露在外面的手缓缓收进了袖中,声音懒洋洋的明显的答非所问。

暖荷跟了苏洛九这么多年,对她的脾性还是熟知的,知道她不愿多说,聪明地转移了话题,“少主,楼底太阴冷了些,咱们还是上去吧,别一会儿伤了身子。”

“伤了身子?呵…”随着一声轻嘲,苏洛九戴在头上的帽子滑落,露出一张绝世的容颜,即便脸色病态的苍白着,依旧美得让人窒息,水眸依旧如子夜般诡谲神秘,樱唇也惯常地慵懒邪勾着,但仔细看去,却总觉得有些什么变化。

从前的苏洛九,身上总有份灵动的气质,而从三天前她离开王府住回楼中楼开始,她的身上就只有冷漠,像是目之所及尽是死物,连笑容也带着些悚然的味道。

这份变化,没有人比一直伺候在她身边的暖荷看得更真切,她也是因此跟着担心了好些时日,暖荷叹了口气,她突然有些想念当初那如风一样自由的少主,虽不是情滋味,至少她日日过得快活…

“在想什么?”苏洛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暖荷身边,斜睨着明显在出神的脸,凉凉地出声。

暖荷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才干笑着摇头,“没什么,胡思乱想罢了,咱们走吧,枕浓给您煲了鸡汤,这会儿上去正好可以喝呢。”

苏洛九垂着眼微微勾了勾唇,伸手一勾将帽子戴上,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暖荷赶紧跟上。

花无泪来楼中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大小双把赵茹曦抬走,赵茹曦那一身的血,看得他这个老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你们少主打的?”花无泪问道。

大小双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点头。

花无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吧。”说着,去楼上找苏洛九,一进苏洛九房门,就闻到一股鸡汤的香味。

“哟,师父怎么有闲情来我这楼中楼了?”苏洛九放下手中的碗,接过枕浓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花无泪。

“你外公昨日回军中,你睡了他也就没吵醒你了,你这丫头怎么突然不住王府跑回楼中楼了?”花无泪没好气地问道,即便小止不在,王府却也还是九丫头的家啊。

闻言,苏洛九收了笑容,淡淡地说道,“枕浓暖荷,你们先下去吧。”

“是。”两人应道,退了下去。

看着房门缓缓阖上,苏洛九才烦躁地拿手按着眉心,“在王府呆着心烦。”

“我看你在这呆着也没心平气和,你可很少把人打得那么惨。”花无泪白了她一眼,她这样控制不住情绪,对肚子的孩子有害无益。

“怪我咯。”苏洛九自嘲了笑了一下,轻抚着肚子,久久才开口,双眼看着自己的肚子,眼里没藏着什么情绪。

花无泪被哽了一下,一时无言以对,想了想才说道,“慕容和花谷那些老家伙都去了济州,相信小止不会有事,你别担心太多,照顾好自己就行。”

“听你扯。”苏洛九嗤笑,闭上眼靠在了椅背上,要不是为了她,这个好舅舅早就飞去济州城了,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话还拿来说给她听…

花无泪嘴角一抽,瞪她,“你跑楼中楼来,怎么还不让护龙卫来保护?”他这两天一直在给她研制安胎药,追云要走他才离开药房,这一出来就听说小丫头跑去了楼中楼,还把一干护卫都轰回了王府。

“又不是吃屎了谁会想得到我在楼中楼,就算有仇家来找麻烦,那也是杀去王府,护龙卫护着他们主子的窝就可以了,不需要来这里暴露我的行踪。”苏洛九闭着的眼轻轻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凉凉地说道。

花无泪摸了摸鼻子,想来她说的话也有道理,想了想,道,“随你吧,安胎药我已经给了后厨,到时候让暖荷她们按时给你喝,还有,你要希望孩子没事,就少动气,再要审个什么人,交给旁人便是。”

苏洛九淡笑着问道,“师父,还没有墨止的消息吗?”

花无泪一愣,目光闪烁了一下,“那群老家伙已经到了济州,相信很快便能找到小止…”

“还没找到…”苏洛九轻轻皱起了眉,脸上突然失去了血色,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肚子,“啊”的痛呼一声睁开了双眼,虚弱的声音里慌乱藏都藏不住,“孩、我的孩子…”

“怎么回事?”花无泪脸色大变,上前扶住她给她把脉,眉头狠狠一皱,眼神安抚着她,运功为她输送真气,良久才收回手,见她脸色恢复了些血色,长舒了一口气。

“怀着孩子最忌讳情绪不稳,小止那边还没有消息,若你再出点什么事,你教师父怎么办?”花无泪严厉地说道,总是和善的脸上出现了愠怒,但扶着她坐好的力道却很轻。

九丫头跟小止的孩子得来不易,他既然留在了九丫头身边,就不能看着孩子有事,但小丫头为了小止情绪总是稳不住却又是一难题。

苏洛九轻轻擦掉额际因方才的疼痛和惊吓溢出的薄汗,看着自己的肚子深吸了几口气不但冷静不下来反而更加心浮气躁,无奈只能屈指揉自己眉心,无力地叹了口气,抚着肚子自嘲地笑笑,“师父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花无泪无言以对,闭了闭眼,突然笑道,“你这样子下去可不行,再好的药材也保不住你,要不,你闭关几日,看看医书?”这丫头小时候学医静不下心,他总把她推进自己闭关的密室也闭关个一段时间,不让她接触外面的事情免得她分心,之后他就发现效果很好,也许,这一次九丫头也可以去闭关一段时日。

苏洛九一愣,有些迟疑地点头,“好…”

“外面的事情我这个老家伙帮你打理好,暖荷她们就在外面候着,像在花谷一般如何?墨王府里有个密室…”花无泪为自己的主意叫好,笑容也深了一些。

“不必麻烦了,要清净,我这屋子也不比密室差,只是这层楼是莫要再有人上来了,饭菜搁在楼梯口我自会去取,有别的要求我会写在纸条上放在那…像在花谷中一样,其他的事情,就麻烦师傅了。”苏洛九淡淡地打断花无泪的提议,低垂着眼,浓密的睫毛挡住了她眼底缓缓升起的异样。

花无泪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挺对,王府处处都有小止的痕迹,九丫头想到小止哪里还静的下来,还是留在此处的好,“好吧,你今儿个倒是懂礼貌,还麻烦不麻烦的。”说着说着,花无泪奇怪地看着苏洛九,心里生出点怪异来,他总觉得这丫头有点不对劲,他的提议,丫头是不是同意得太快太顺溜了点,这…

苏洛九懒懒地抬眼,抿唇苦笑,见花无泪怀疑地看着自己,眸光闪了闪,请抬起手虚按住自己的眉心,似是又开始烦乱。

见此,花无泪哪还有心思怀疑什么,立刻交代她注意好身体,一溜烟离开了房间,开始着手为苏洛九的闭关做准备。

花无泪走的时候忘记了关门,雕花大门半敞着,有风从门外吹入,带着房内的幔帐轻动起来,苏洛九置于眉心的手缓缓放下,低垂的美眸缓缓抬起,黑瞳一如最初,凝练着子夜最纯粹的神秘和最明澈的月华,人前的焦躁烦乱仿佛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一般,绝美的脸上只有胜过任何人的冷静,就见她垂下的手动了动,一张两指宽的纸条出现在她指尖,看那纸条褶皱的程度,绝对是被反复翻看过的,她抬手将纸条展开,淡淡地看着纸条上的墨迹,薄薄的水雾在眼中蔓延。

“经脉尽碎,内火焚身…”低低的呢喃阴冷得仿佛地底最黑暗处滋生的妖物发出的一般,声线明明轻灵得让人心动,此刻却只教人心底发寒。

苏洛九冷冷地看着敞开的房门,口中已经有血腥味弥漫,怕是咬牙咬得太用力所致,浓烈的冷戾和嗜血让她的双眼变得猩红,而后,那猩红的双眼血色渐退,在恢复了黑白分明时仍不停止,那夜色般的黑瞳竟还在褪色,不多时,竟变成了银灰色,却不是死灰,而是一种冰一样剔透的灰,半束起的墨发因她透体而出的内力飞扬而起,偌大的房中每一个角落都渐渐凝结起了一层白霜,火炉中方才还跳跃着的小火苗也不知何时因镀上它的冰霜而熄灭。

经脉尽碎,内火焚身,好,好得很!稼轩一族伤她墨止至此,她苏洛九今生今世若不将稼轩一族殆尽誓不为人!

“嘭!”

房间大门随着苏洛九一挥袖重重关上,房内所有的幔帐一层层落下,将外界的光遮得严严实实,屋内的夜明珠光芒越发幽冷,映照在苏洛九冷戾的脸上,仿佛毁天灭地的魔物解开了长年的封印只待血洗所恨,骇人至极。

夜色如墨,楼中楼内。

“少主,晚膳…唔!”暖荷端着苏洛九的晚膳上了楼,习惯性的上了顶层,还出声说话,但她下一刻就想起来老主子说少主为了冷静下来已经在闭关了,懊恼地捂住嘴,刚想转身下楼,身前便突然出现了一抹冰紫色的身影,吓得她后退一步。

“少主,您怎么突然出现,吓死人了。”暖荷拍着胸口,抱歉地笑道,“对不起,我、我忘了您在…”

“你这脑子能记住事才是奇怪了。”苏洛九懒懒地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打断她的话,斜睨着她。

暖荷一愣,像以前一样下意识想回嘴,突然觉得有些异样,少主心情不好,已经很少打趣自己,可现下少主怎么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这关也还没闭不是?思及此,她迟疑地打量着苏洛九,见她穿的很单薄,脸色又是一变,“少主,你怎么穿的这么少?您本来就怕冷,现在还有了小主子…”说着,她放下膳盒两手握住苏洛九的手想为她取暖,惊讶的发现她的体温低得可怕,让她触碰到的时候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一惊一乍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好了,去把枕浓叫来,我有事要交代你们。”苏洛九扫过暖荷那写在脸上的心思,微微冷了冷,不经意地抽回自己的手,拎起自己的膳盒转身朝放内走去。

暖荷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去叫枕浓,枕浓一听少主要找自己,立刻放下手里的账本跟着暖荷上了顶层,两人一进苏洛九的房中,便敏锐地感觉到房里异常的阴冷。

“来了?”慵懒的声音从幕帘后悠悠传来,接着是倒茶的声音。

自从王爷走后,两人很久都没听见少主这么正常的音调,相互对视一眼都心生异样,齐齐抬手掀开幕帘,见自家少主安然地坐在藤椅上,才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松完,便发现身体僵硬不得动弹,显然是被点了穴,颈处还残留着冰晶接触后留下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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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黑化啦,呆子放假啦,放假就可以好好更啦,谢谢还在看的亲们的支持和谅解,么么哒~

V91:悄悄离京

“抱歉。”不知何时离开藤椅出现在两人身后的苏洛九一手扶住一人,看着两人震惊的目光,自嘲地低喃了一声,“最多一日师父便会察觉不对劲,委屈你们饿上一天了。”话落,将两人扶到床上躺下。

“少主!您要去找王爷吗?可是您的身子…”枕浓见苏洛九要走,自知没本事冲破穴道,只能着急地喊道。

苏洛九顺手再点了两人的哑穴,却没再回头。

“不必担忧我的身体,寒毒…已解。”床帐缓缓落下之时,一道幽幽的叹声传入帐中,接着便是床帐被冷风吹开了一些复又归于平静,房中再无其他声响,显然苏洛九已经离开了。

而听到这句话的两人眼里先是闪过狂喜,而后又是疑惑,最后便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少主执意要去寻王爷根本无需骗她们什么,因此她的寒毒是真的解开了,这也就意味着,少主把《玉寒术》练至了顶层,那少主以后可怎么办,她跟王爷的感情要怎么办?少主忍了这么久怎么就突然想着去找王爷了?

两人的疑问和担心一波接着一波,可惜没有人可以回答她们,也没有人察觉事情的不对劲。

城外林中,一辆很普通的马车疾驰而过,驾车之人是一对长相清秀的双生子,不是大小双又是谁?夜风扬起车帘,露出了马车内斜倚在铺得松软厚实的座位上闭目养神的冰紫色身影。

“少主,夜已深,咱们在哪儿驻扎休息…”小双驾着马车,回头询问道。

“不必停,你跟大双交替驾车。”苏洛九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小双跟大双对视一眼,眼里闪过挣扎,最后还是点了头,“是。”虽是这么应着,速度却也偷偷放缓了一些。

车内,苏洛九感觉到马车的速度放缓了一些,微微睁开眼,隔着车帘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大小双的身影,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又闭上了眼。

花无宇在慕容熵离京不久就已经带人赶到了济州城,在千叶门救回墨止的时候,墨止的经脉俱碎并遭内力反噬,花无宇他们费尽心血只能暂时给墨止续命,这消息本该早就传到她这里,不过师父留了后手,早背着她给谷里人下了死命令,好消息照实说,坏消息不准说,但她好歹也是花谷的少主,就算师父下令谷中人不能把消息透露给她,她也自有办法取得消息。

前段时间她一直莫名其妙的心慌,那时候她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三日前她知道墨止的伤势的时候,有一瞬间她真的已经崩溃了,无论如何,这济州城她都必须去,师父不管她是不是练成了《玉寒术》,都会拦她,等她说服师父,又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所以她今日才设下局,假意动了胎气让师父提出或自己提出闭关的提议,让她可以瞒过其他人离开京城,可再着急,她总是要顾着孩子的,否则她早就独自骑马离开,也不用带上大小双了,比起枕浓和暖荷原本就是花谷中人,待她亦主亦友,大小双则是她当年亲手救下带回谷中一手培养起来的真正令行禁止的心腹,对于自己离京的计划,枕浓和暖荷两个丫头必定要告诉师父,到时候又要耽搁些时间,而大小双就算心中担心却也不敢违背苏洛九的意愿,这也是苏洛九走时只带了这两人的原因。

《玉寒术》早在她体内寒毒不断累积时就可以修炼至顶层,她用了两天时间慢慢解开对体内寒气的压制,再用一天时间让体内的真气稳固下来,功成,她等同于洗髓伐经,寒毒自然已经彻底消除,而胎儿也稳了下来,只要她多加注意,这一路跋涉不会影响到孩子,原本《玉寒术》练成之日她便会性情大变,好在她拿墨止的血赌了一把。

当初墨止服下焰果,她担心他的血液会变异,就取了一小瓶来研究,事后证明他是健康的,这瓶血就由她收着了,三日前她决定练功时,突然就想到了这瓶血,思及她跟墨止的血液天生相克,这纯阳之血也许能压制她体内的寒气,便服下了,而她赌赢了,她一边练功一边引导血液中的热气护住胎儿使之免受寒气侵蚀得以健康的发育,而也因她体内残存一些热量,她虽功成但离最厉害的阶段还差一线,不过墨止血中的热量她全用来保护胎儿,待孩子生出来,她的体内将再无热量,那时,她怕还是会…

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如今最重要的是见到墨止那个混蛋,他经脉俱碎控制不住强大的内力遭到反噬,那种纯阳之子的极炎内力岂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没有她极寒的内力去引导,花无宇和慕容熵医术再高也没用。

“宝宝,娘带你去看你爹。”苏洛九轻抚着已经有些凸起的肚子,语气轻柔地呢喃,她不知何时睁开的眼静静地看着车窗外被轻雾遮挡的银月,淡淡的水雾不知不觉在眼中浮现,让原本黑亮的双眼黯然几分,很像今晚的夜色。

墨止,在禹城的时候,你说,你会活着,一直陪我走下去,我信你不会食言,你若食言,我真的会让天下人为你陪葬,到时候你就是大罪人了,所以你一定要等我来找你,不准,一定不准有事…

与此同时,楼中楼里,花无泪修改了药方去了厨房,没看到枕浓,随意找了个下人问道,“枕浓呢?她不是负责九丫头的膳食吗,怎么不在厨房里?”

“回主子,枕浓姑娘不久前准备好少主的膳食后就离开厨房了,想来应该是在账房看账本。”那下人想了想,恭敬地说道。

花无泪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把药方交到那下人手中,“好吧,等枕浓来了,你把这方子给她,别忘了。”墨王府那边就小川一个丫头坐镇,他得过去看看。

“是!”那下人双手接过药方,用力点头道。

“嗯,去忙你的吧。”花无泪回以一笑,想到了济州城传来的消息,笑容又僵在了唇边,揉了揉鼻子揉掉鼻腔里冒出的酸涩,他转身大步离去,在经过楼梯的时候,无意识地朝楼上看了一会儿,莫名的异样感又生了出来,他皱了皱眉,还是没上去打扰苏洛九的“闭关”。

可怜枕浓和暖荷盼了又盼,还是没盼到有人发现她二人失踪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