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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个手势,让裁缝上前为夏夫人量身,然后道:“这一次带来了几匹绸缎,量完之后,夫人选选花式,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小人就拿走。”

“素净一点就好。”夏夫人说。

子安悄然退出门口,夏泉见到她的动作,也跟着出来了。

他四处瞧了一下,然后对子安道:“大小姐不是要回老夫人屋中去伺候吗?怎还不去呢?”

子安依偎着栏杆,神情颇为不羁,“一会再去,我也想让周掌柜为我量身做几身衣裳。”

夏泉瞧着她的脸色,总觉得这个大小姐和以前相比大不一样了。

以前大小姐总是唯唯诺诺,眼神躲闪,见到人也不敢高声说话,但是现在她眸光凌厉,浑身像是布满了刺,不许轻易碰触。

夏泉越过她,吩咐正门守着的那几个人,“你们在院子里四处找一下,看有没有野猫,每一个地方都要搜查清楚。”

“是!”下人应道,便分散几个方向去寻找。

夏泉肯定人还在夏至苑,因为正门有人把守,后门又不在夏至苑,除了正门便只能翻墙了。

那陈二被打晕,夏至苑又没有壮汉,如何能把他带出去?

倒是很奇怪,大小姐怎么会回来了呢?就算她识穿了老夫人的计谋,也不可能救得醒夫人,夫人可是中了迷香,这种迷香很强劲的。

带陈二来的时候,夫人已经被迷晕了,他是亲自检查过的,怎么才一炷香的功夫,人就醒来了呢?

而且,门口有人守着,大小姐是怎么进来的?

他自己也带着人四处转悠了一下,发现墙角地方的野草被人践踏过,莫非,大小姐是翻墙进来的?

夏泉这般想着,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墙身那么高,一个男人若无垫脚尚且无法翻阅,更遑论一个弱女子?

子安的房间自然也被搜查了一下,子安为免他们乱碰书籍,也跟着前去看。

下人的动作很是粗野,从外屋一直搜到里屋,什么角落都看了个遍,依旧没有发现。

“喂,你别乱动我的东西!”子安见一名下人打开她的柜子,把她的衣裳也丢出来,顿时恼怒。

那下人压根没把子安放在眼里,只是倨傲地道:“对不起了,大小姐,我等是奉管家之命来搜查。”

“搜查什么?”子安冷冷地道。

“自然是找野猫了,免得野猫抓伤了大小姐,相爷回头又找我们算账。”那下人也冷冷地道。

他们压根没把子安放在眼里,在他们认为,夏子安虽是相府的大小姐,但是,地位和一个下人没有分别。

尤其今日,他们更知道其中内情,这袁氏和夏子安是绝对逃不过去的了,哪里还需要给她好脸色看?

子安冷冷地道:“知道的搜野猫,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搜什么宝贝呢,我这柜子通共就那么大,莫非野猫还会躲在我的衣裳里不成?”

“那可难说了!”下人哼了一声,一脚踩在子安的衣裳上,大模大样地走。

子安勾唇冷笑,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一个旋转拽了他回来,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厉声道:“捡起来!”

那下人怔了一下,神色陡然愠怒,“你打我?”

“没错,打的就是你,把我的东西捡起来!”子安眸色冷冽地道。

那下人咬了咬牙,“大小姐,别给脸不要脸!”

子安想也不想,抡起一张椅子就砸了过去,怒斥道:“好,我就不要这张脸,看你想对我怎么样。”

子安的力度虽然不大,但是这一砸过去直接就砸在了那下人的头上,那人吃痛,竟一脚就踹向子安。

子安转动指环,只听得“嗖”的一声,一道力量从那人的脚板底一直贯穿到头顶,疼痛也随即袭来,他轰然就倒地了。

夏泉听得响声急忙过来,见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脑袋,不由得问道:“怎么回事?”

那下人指着子安道:“管家,她打我。”

夏泉怔了怔,看向子安,子安冷峻一笑,“他竟敢对我出手,我不该打他吗?还是管家觉得我这个大小姐连教训一个小人的资格也没有?”

夏泉见那下人的口鼻都出血,暗自诧异,且不说大小姐如今竟也动手打人,就是打人也不该有这样的力度,竟弄得这厮伤成这样了?

“这些个奴才不懂事,教训是应该的,大小姐教训得是!”夏泉瞧了瞧房间,确实也没人,见地上乱七八糟的一片,心里暗暗咒骂,这些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东西,净会坏事。

他命人上前扶起那下人,那下人的口鼻还是不断地溢血,就像是受了内伤。

“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夏泉奇怪地问。

那下人只觉得胸口气闷得很,他自己也暗自诧异,方才自己出脚踢向大小姐,可还没踢中,便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而他分明也没看到大小姐出手的,而且,就算大小姐出手,自己也不应该会受这么重的伤啊。

莫非,有什么高人躲在这里?

“你先回去歇着吧。”夏泉吩咐他下去,然后淡淡地看了子安一眼。

“还有什么地方没找过吗?”夏泉问道。大小姐已经发怒,若对抗起来,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枝节来,毕竟还有三个外人在,若落了话柄可就不好了。

一名下人进来说:“回管家,都找遍了,没有发现野猫。”

奇怪了,院子都找过了,所有房间也都搜遍,那陈二莫非是长了翅膀不成?

他心有不甘地带着人走出去,看到角落里的茅房,然后指着茅房问道:“茅房找过了吗?野猫可喜欢躲在这些阴暗的地方了。”

下人们都摇头:“没有!”

夏泉回头瞧了子安一眼,子安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一颗心却悬在了嗓子眼上。

夏泉从子安的神情里窥探到了什么,像闻到腥味的猫一般顿时兴奋起来,对,人一定在茅房里。

他指着一个下人,“你去看看茅房!”

下人应声,便一步步走向茅房。

子安捏动指环,最好准备,只等着那下人把茅房的门打开。

第十四章夏霖

茅房的门“咿呀”一声自动打开,门缝慢慢地扩大,看到里面人影浮动。

夏泉看到确实有人在,心中大喜,正欲一手揪出那人,却见一颗黑脑袋慢慢地探出来。

“少爷?”夏泉的手生生地收回去,惊诧地看着相府的少爷夏霖。

夏霖,是夏婉儿的双胞胎弟弟。

夏霖小的时候发过一场高热,痊愈之后,智商便有些偏低,这些年虽然也看了不少大夫,但是就连御医都说,他的智商停留在八岁左右。

“夏泉你这个狗东西,连本少爷蹲茅房都要偷窥?我告诉爹爹去!”夏霖大怒,从里面扔出一堆草纸,全部都砸在夏泉的脸上。

“少爷,对不住,是奴才的错,奴才以为里面有野猫!”夏泉知道这位少爷的脾气,闹起来是不管不顾的,即刻就认错并且把茅房的门关上。

只是,心头却有些疑惑,为什么少爷会来到这里上茅房?

子安也十分诧异,方才她推陈二进去的时候,茅房是空无一人的,这个夏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夏霖在里面,那陈二呢?

“都给我滚,滚,不许看我上茅房!”夏霖在里面大吼,并且放了一个轰天响的屁。

夏泉捏着鼻子一扬手,便带着人匆匆走了。

没一会儿,翠玉姑姑也带着绸缎庄的人离开。

子安瞧了茅房一眼,然后快步进去对漱玉道:“这闹得太乱了,你去煮一壶开水给母亲切茶。”

漱玉脸色有些苍白,心虚之下自然不敢违背子安的话,应声便去了。

子安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才走到茅房前。

她轻轻地叩门,“霖儿,好了吗?”

夏霖闷声问道:“大姐,坏人都走了吗?”

“走了!”子安轻声说。

夏霖这才开了门,子安看进去,陈二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色都青了。

子安根据原主的记忆,知道夏霖是个智障儿,而且平素与原主的关系不差。

“霖儿,你怎么来这里上茅房了?”子安拉着他出来,拍去他身上的尘土。

夏霖得意地道:“我见夏泉带着那多人过来,就知道肯定是找大姐的麻烦,以前都是这样的。”

子安了然,这夏泉针对原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大概也是为玲珑夫人所用,倒是夏霖这个傻小子,却有护着姐姐的心思。

子安穿过来之后,原主在脑子里的记忆越发清晰,府中的人情冷暖点滴在心头,看到这傻小子的好意,不免让子安觉得感动。

“对了,霖儿认识茅房里的人吗?”子安问道。

“陈二!”夏霖指着陈二得意地说。

陈二颤抖着走出来,躲闪地四处瞧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安对夏霖道:“霖儿你先回去,大姐屋中有人的事情千万不可跟任何人说,即便母亲也不能说,否则夏泉又会来欺负大姐的。”

夏霖拍着胸口保证道:“大姐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大姐。”

送走了夏霖,子安一手揪住陈二的衣领把他拖进了杂物房里。

陈二摸着发痛的脑袋,还是有些摸不清状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刚才说我被人丢在袁氏的床上,是谁这么斗胆?”

子安看着他,从他话中的骄矜可以听出,他在府中身份不一样。

“你和玲珑夫人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这样出卖你?要知道,你若是被人抓了个正着,后果会怎么样,你自己想想。”子安问道。

陈二冷笑一声,“你想说什么?”勾搭相爷夫人,自然是万劫不复,但是,不会是玲珑安排的。

“我想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子安听着外间的脚步声,知道漱玉回来了,陈二不能留在这里,必须要马上离开。

但是,陈二还没出府,夏至苑外也必定有夏泉的人在守着,如果陈二此刻出去,肯定被拿了个正着。

如何送陈二离开相府,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陈二也听到了脚步声,神情显得有些紧张起来。

今天,是玲珑让人传他过来的,说是有差事吩咐他去做。

他来了之后,她却说要去老夫人屋中,令他在屋中先候着。他在玲珑的屋中喝了一杯茶,然后感觉后脑一阵疼痛,之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醒来时便看见了夏子安。

如果说,这真的是一场阴谋,那么,出卖他的人必定就是玲珑,若没有她的授意,她屋中的人怎敢对他下手?

想到这里,他眼底顿时腾起熊熊烈火。

子安看到这里,心中也多少有些明白了,她看着陈二,研究他的相貌,此人五官不错,下巴略短,嘴唇很薄,天庭嫌窄,眼睛转动间可见流气,年约四十却穿着一身锦缎红色衣裳,花俏得很。

这种人,在现代子安会定义为小白脸,老小白脸,这种人油腔滑调,最容易讨得女人的欢心。

“你跟玲珑夫人认识也有十几二十年了,按理说,她不会害你,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呢?”子安试探地问他们认识的时间。

陈二瞧了子安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们认识了那么久?”

“自然知道,在玲珑夫人孀居期间,你们便认识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最近父亲也总是提起为何你老是去夫人那边,看来,父亲有些误会了。”子安淡淡地说。

陈二果然显得有些紧张,压低声音问道:“你父亲问起过?”

“问起过。”子安定定地看着他,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

如果说陈二和玲珑夫人之间没点什么,把她的脑袋砍下来她都不信。

陈二挺直了腰,“问起过又如何?我跟夫人之间清清白白,又没有苟且之事。”

他说这话,多少有些底气不足,眼神躲闪。

子安心里便有数了,她说:“你先在这里等着,顷刻我来带你出去,你必须要离开夏至苑,否则,你这条命算是折在这里了。”

陈二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他点头,巴巴地看着子安,“你快去安排,如果这是一个阴谋,外面肯定还有人在守着。”

“你倒是不笨!”子安哼了一声,随手拿了一个废置的灯罩,转身出去了。

第十五章毒酒

子安回到屋中,见漱玉正在沏茶,袁氏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迷魂药的作用还没过,方才她也是强撑着熬过来的。

“大小姐,夫人睡着了。”漱玉见子安进来,显得有些心虚,退到一旁去。

“嗯!”子安走出去,把灯罩放在桌子上,然后说:“你跟我出来一下,墙角那一株蔷薇横生出来,你去拔掉吧。”

“是!”漱玉显得无比的乖顺,与子安一同出去。

墙角确实有一株蔷薇,如今开得正好,子安大声说:“漱玉,你把这一株蔷薇拔掉之后,便与我一同把那损坏的灯罩拿出去修理一下。”

漱玉应声:“知道了,大小姐。”

门口有人探头进来看,子安抬头,那人便旋即隐没在围墙那边。

子安心头冷笑,果然还在等着。

漱玉把蔷薇拔掉之后,子安便让她回去伺候袁氏。

漱玉刚进寝室,后脑勺便传来一阵疼痛,她转头,惊愕地看着子安,子安面无表情地转动夺魄环,仿佛电击的感觉放射出去,漱玉轰然倒地。

子安三下五除二把她的衣衫剥下,再把她挪动到内室的角落里,用一张棉胎盖上,留她呼吸的一个口子,便取着她的衣衫到库房里去了。

片刻之后,子安带着“漱玉”出门,漱玉手里捧着许多东西,都是些陈旧的盒子,顶端放着一个灯罩,遮蔽了整张脸。

门口果然有两人在徘徊,见子安出来,两人便装作路过,分两边散去。

“走快点!”子安厉声呵斥。

“漱玉”亦步亦趋地跟着,幸好府中侍女为了美观,裙摆都很长,遮蔽了那一双大脚。

子安顺利地送“漱玉”出到门口,门房坐在一旁,见子安出来,他便站起来躬身,“大小姐!”

子安瞧了他一眼,滴水之恩,点滴在心头,她记住了这个人。

“漱玉”见有人在门口喊住,心中慌乱,迈脚的时候竟慌乱踩了裙摆,扑了出去,手上的东西自然散落一地。

门房小厮急忙上前帮忙捡,凌乱中,他瞧了“漱玉”一眼,愕然地怔住了。

子安快步上前,把东西胡乱地塞给“漱玉”,口中呵斥,“走路也不仔细点,快走!”

“漱玉”抱着东西,急忙就跑了。

门房小厮退后一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仿佛是感受到子安盯着他,他显得有些惶恐,“大小姐,奴才什么都没看到。”

子安轻声道:“谢谢你。”

小厮微怔,脸色涩然,“奴才确实什么都没看到。”

“我说的那馒头和那碗水。”子安轻声说。

小厮神色有些慌乱,“不是奴才!”

他转身便进了门房里,躲在不肯出来。

子安深呼吸一口,转身便回了去。

她直接去老夫人的屋中,刚进门,便见夏泉领着人出来,翠玉也站在了门口。

夏泉瞧了子安一眼,面无表情地越过。

蓝玉姑姑走出来,冷笑一声,“大小姐,你这去茅房去得可真久啊。”

子安没说话,走了进去。

屋中的人仿佛连姿势都不曾改变过,老夫人旁边的茶几上的茶水已经凝了一层茶末子,一口未饮。

玲珑夫人见她进来,神色颇为不悦,“老夫人让你抄写佛经,你去了哪里?”

既然都在粉饰太平,子安自然没有戳破,她规规矩矩地上前,“老夫人恕罪,孙女方才觉得肚子有些不适,便回了屋中找些药服下,感觉好些便急忙赶过来继续抄写佛经。”

“那也应该回来说一声的,你母亲便不曾教过你礼貌吗?”老夫人破天荒地发话了,神色笼着一层阴寒之色。

子安陡然抬头,直视老夫人,“对不住,老夫人,子安确实没有家教。”

家教两个字,便把整个相府都牵涉进去了。

老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但是没说什么,只是扬了一下手,跟着子安进来的蓝玉姑姑转身进了内室,片刻便端着一个盘子出来。

盘子上放着一杯酒,酒杯是描花白瓷,边沿镶金,小巧玲珑无比矜贵。

子安心头警钟大作,这杯酒,自然不是赏赐给她的美酒,这是一杯毒药。

屋中的下人除蓝玉与翠玉之外,都出去了,大门关闭,便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了。

玲珑夫人的脸上,渐渐地浮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眼底的痛快之色,越发明显。

老夫人眸光如毒蛇一般盯着子安,缓缓地道:“三天前,你公然悔婚,拒上梁王花轿,皇后震怒,必定会迁怒我们相府,这是你自己犯下的罪孽,不该连累父母家人,皇后娘娘恩赐于你,留你全尸,你饮下这杯酒,相府会对外宣称,你是暴病身亡,可保你名声,否则,一旦皇后娘娘降罪的旨意下来,便是你断头之日,你连全尸都留不得。”

子安心知,皇后娘娘如今不会再降罪下来,因为她已经找到了最好的惩罚方式,便是把她指给摄政王,让她万劫不复。

她看向夏丞相,原主的父亲,平静无波地问道:“父亲也是这样意思吗?”

不管她承认不承认,心里始终残留原主对夏丞相的一分父爱的渴望,今天相府打算把她与袁氏一同解决了,这般的绝情绝意,她只想知道,他心里会不会有半分愧疚和难受。

夏丞相眼底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与憎恨,悔婚一事让他面子尽毁,还得罪了皇后与梁王,这将影响他的仕途。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夏丞相说完,便转过脸,连看都不愿意看她。

子安清冷地笑了起来,“好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玲珑夫人站起来,摇着款款长裙来到她的面前,伸手取过酒杯,递给子安,轻轻叹息一声,“作为你的庶母,我看着你长大,实在不忍心看到你有这样的下场,但是,你得罪了梁王,得罪了皇后娘娘,势必是活不下去的,还不如自行了断,也算是为自己留了个全尸。”

子安没看她,仍旧看着夏丞相,“陈二也是你们安排的吧?把她与陈二拿住,便可对外宣称她果然偷人,那么在婚礼上甩出来的那一封休书便算不得是胡乱堆砌罪名构陷原配,看来,我悔婚的时候当着宾客说的那些话,并无作用,反而让你们打蛇随棍上,我失策了,相府,男盗女娼,一窝子的恶贼。”

老夫人怒道:“你再胡言乱语,也救不了你自己的性命,这是你自己找的,若你听话上了梁王的花轿,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仗着丁点的小聪明,便想与整个家族作对?你也不免高看了自己。”

第十六章梁王再发作

子安脸色苍白地笑了起来,不无讽刺地看着老夫人,“有什么办法?我这个相府的嫡女,却不得不以这点小聪明抵抗自己的厄运,而我的厄运,是我的至亲带给我的。”

夏婉儿冷冷地道:“你休要埋怨谁,在这个府中,你已经享受了十六年的荣华富贵,若不是你拒婚,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子安冷眼看她,“是吗?这十六年的荣华富贵里夹着多少你们母女对我的辱打与伤害?”

这本是最凄凉的控诉,但是,在场无人动容,就连她的生身父亲,都只带着厌恶的眼光看她,更不要说那位老太太了。

夏婉儿哼了一声,“没有人虐待过你,是你不存感恩之心,母亲对你不好么?在这相府里,你吃得饱,穿得暖,你该知足了。”

“好一句知足,有这样的家人,夏子安要认命!”子安别有所指,只可惜无人听得出。

她伸手接过玲珑夫人手中的毒酒,毒酒只有清水般的颜色,跟随杨教授学习中医之外,她还曾帮国际头号杀手毒黄蜂研制毒液,所以,只消看一眼,便可知道杯中的是鸩毒,毒性很强,入口封喉,是绝无生还的余地。

夺魄环有一种功能,能把毒性散发出去,但是,只能散尽大半,并不能全然散尽,所以,只要她喝下这杯酒,她还是会中毒,只是不会要命。

宫中。

梁王自从病倒以后,加上之前子安悔婚,让他丢尽了面子,一直留在宫中没有回府。

休养了三日,病情算是稳定,前两天有些头痛,但是服用了御医开的药后,慢慢地好转,到了第三天,头痛几乎没有,只是行走间,仍然感觉有些眩晕。

皇后见他心情不好,便与他到御花园散心。

他拖着一瘸一拐的脚步走在御花园里,心情糟透了。

窝囊,窝囊得很,就连夏子安这样的女人都看不上他,可想而知,他是有多窝囊。

“鑫儿,别多想,这个夏子安配不上你,母后一定会为你找一个高门贵女,比这个夏子安好一百倍的。”

“母后,”梁王眼底有阴郁之气,“以后不要再张罗,我谁都不想娶。”

皇后着实恼怒夏子安,若不是她悔婚,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儿子变成这般颓废。

她是真后悔没杀了她,不过,把她指给慕容桀也是一件美事,恶心了慕容桀,也惩罚了那小贱人。

而且,那天她胡言乱语抛出一大堆关于针灸的理论,事后她跟太医院院判了解过,针灸之术,非同一般,民间少有针灸的高手,即便太医院,能应用针灸的人也不多。

至于她那一套理论,院判说,原则上可行,稍有不慎,便是要命的。

皇后为自己犹豫过片刻想要相信夏子安而感到侮辱与愤怒。

“为了那么一个不知羞耻不识抬举的女人颓废,你还有点亲王的气度吗?”太子从小石子路走过来,鄙视地说。

梁王冷眼睨着太子,“你来做什么?还嫌看不够我的笑话吗?”

太子哼了一声,“皇兄,不是本宫说你,就夏子安这样的货色,便是白送本宫都不要,你还为她伤神,值得么?这天下高贵的女子多了去了,随便挑一个都比她好。”

梁王眉心隐隐跳动着怒气,“本王什么时候说过为她伤神?”

太子毫不留情地戳过去,“你一直躲在宫里不出去,不就是不敢面对吗?被人悔婚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是她不识抬举,你还要为她的过错惩罚自己吗?”

梁王盯着他,眸子阴郁,“本王还没问你,你与那夏婉儿是不是有私情?夏丞相那老狐狸本来是要把夏婉儿嫁给本王的,但是他前来找本王,说夏子安思慕本王已久,又是嫡女身份,本王才同意换人,如今想想,竟是你从中动了手脚,你与那夏婉儿勾搭在先,硬逼着夏子安嫁给本王,本王会这般丢脸,多亏了你了。”

太子被他揭穿,恼羞成怒,当下便铁青着脸怒道:“什么私情不私情的?本宫与夏婉儿本就不太熟悉,充其量是见了几次面,你还相信夏子安的话?这个女人把你戏弄在掌心之上,你不迁怒与她反而为她说话推搪,你是腿残疾了,又不是脑子残疾,怎就这般窝囊?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够了!”皇后勃然大怒,容颜笼霜,她的命怎就这么苦呢?身为皇后,母仪天下何等的尊贵,且又为皇上诞下一双皇子,宠绝后宫,旁人欣羡不已,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苦况。

他们兄弟二人,从小就不投缘,聚在一起总是吵架,如今这档子事,皇后心中有内情,但是,不愿意深究下去,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太子见母后大怒,悻悻地道:“母后您便宠着他吧,这样下去,他迟早窝囊死。”

说完,冷冷地走了。

梁王气得头皮一阵阵发麻,眩晕的感觉更甚了,他伸手扶住旁边的银杏树,手脚便有些颤抖。

“鑫儿,怎么了?”皇后首先发现他的不对劲,面容大变,急喊了一声,“桥儿,快传御医!”

太子回头瞧了一眼,只见梁王已经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并且开始痉挛。

他皱着眉头,呸了一声,低低地道:“怎么不去死?”

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儿,看到宫女太监都冲了过去抢救,他才吐了唾沫,厌恶地吩咐身边的人,“去传御医过来!”

御医来到的时候,梁王的情况已经很严重。

在场的宫女太监都不知道如何处理癫痫,梁王发作的时候,四肢痉挛,皇后虽命太监用手放入梁王的口中防止他咬伤舌头,但是,因着她急乱之中,忘记了子安那日说的话,命人强行掰直梁王的四肢,导致骨折,且梁王的口腔分泌物未能及时排出,咽入了呼吸道,阻塞了呼吸,脖子也有骨折的情况发生。

御医看到梁王已经奄奄一息,连呼吸都不能顺畅,嘴唇发紫脸色发黑了的时候,心里大骇,急忙施救,算是抢救回一口气,但是情况还是很严重。

梁王移送回到皇后的宫中,因没诊断到脖子的骨折,导致伤势更加的严重,影响了呼吸。

“皇后娘娘,梁王殿下的情况很是严重…”御医嘴巴蠕动了几下,愣是说不出后面的内容。

第十七章针锋相对

皇后脸上的肌肉颤动了几下,眸子像是被火点燃,让人不敢直视,她指着御医,几乎力竭声嘶地道:“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把梁王救回来。”

“是,是!”御医被吓倒了,急忙转身,让人再去太医院找人。

所有的御医都来了,便连院判大人都急忙赶过来。

殿中一阵的凌乱,皇后坐在太师椅上,往日的尊贵已经被恐惧撕裂,她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口中胡乱地念着经文,但是心平静不下来,双眼不断地看向床边。

太子也守在一旁,但是神色颇为悠闲,与这一屋子的着急慌乱形成强烈的对比。

仿佛,那躺在床上即将丧失生命的人,不是他的兄长。

院判神色十分凝重,看着汤药灌下去,却呛得梁王几乎呼吸停顿,他不敢再用药了。

这种情况,若不能快点缓解呼吸的问题,梁王便有生命之忧。

而用针是最快速见效的,能从穴位中打开经脉,虽不能说一定可以救回梁王,但是,至少可顺畅一下呼吸,暂缓危险。

而且,如今不能用药进去,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用针了。

但是,太医院中精通针灸之术的人几乎没有,唯一钻研过的便是院判大人。

而最后救治的决策权也在院判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