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芳儿一来,她就说要杀她,先乱她的阵脚,再以迷香让她乱心,她必然会上当的。

孙芳儿回去之后,贵太妃问起夏子安找她的目的,孙芳儿说:“她对我下毒了。”

“你还能被她下毒了?”贵太妃不信地道。

“着了她的道,这个女人很厉害。”孙芳儿咬牙切齿地道。

“你中了什么毒?”南怀王坐在椅子上,阴恻恻地问道。

“不知道,至今还没反应,她说今晚便知道。”孙芳儿恨得是牙痒痒,用毒是她的强项,没想到在自己的强项上栽跟斗。

“你能解毒吗?”南怀王问道。

“她既然下毒,自然不是轻易可解掉的。”

“本王为你找个大夫,协助你解毒吧。”南怀王白净的脸上十分阴郁,且眼底有深深的失望,似乎没有想到孙芳儿这么不中用。

“谢王爷,不必。”孙芳儿道,“若是我都没办法解毒,京中的大夫也不可能解开。”

“以后你行事小心点,今天你本来就不该去见她。”南怀王不悦地道。

孙芳儿抬起头,声音黯淡,“是,我错了。”

贵太妃与南怀王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

南怀王想了一下,“慕容桀曾经带了一名小厮去熹微宫,根据我们的人形容,此人身形像夏子安,本王怀疑,慕容桀带了夏子安去熹微宫,可能是给皇上治病。”

“有没有办法知道皇上是什么病?”贵太妃问道。

孙芳儿坐下来,道:“有办法。”

“什么办法?”南怀王迅速抬头看着孙芳儿。

孙芳儿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办法是有的,但是要费些周章。”

到了晚上亥时左右,孙芳儿开始觉得腹痛,开始只是有些胀胀的微酸微痛感,过了一炷香时间,感觉腹部撕咬般疼痛,疼得她在床上直打滚。

“叫王爷!”孙芳儿忍住疼痛吩咐侍女。

“是!”侍女见她痛得要紧,马上便去找南怀王。

南怀王进门便见孙芳儿抱着肚子在打滚,一张脸白得像宣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嘴唇咬破,血丝渗出。

南怀王扶住她,皱着眉头问道:“感觉怎么样?”

孙芳儿咬住牙关,忍受过一波疼痛,忽地觉得胃部一阵翻滚,她站起来冲出院子,吐了起来。

吐完之后,她开始天旋地转,侍女扶着她回去,疼痛虽然止了一些,可头晕难当,连站立都没有力气了。

“知道你中了什么毒吗?”南怀王见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问道。

“不知道!”孙芳儿的脸色开始涨红,额头的汗水持续渗出,南怀王伸手摸她的额头一下,竟觉得滚烫无比。

“你发烧了。”南怀王蹙眉,“你说你怎么能那么不小心?在这个节骨眼上着了她的道。”

“是我不小心,王爷恕罪!”孙芳儿声音疲软无力,整个人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她从来都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可以付托终生的人,但是她从就不心存妄想,只想完成他的大业,站在他的身边,告诉慕容桀,当初不珍惜她,是他的错。

疼痛慢慢消除,她整个人都好受很多了,但是,发热让她头晕脑胀,全身的力气在慢慢地卸去。

侍女走进来,小声道:“王爷,芳儿姑娘,摄政王妃在外面。”

“她来做什么?”南怀王冷声道。

“回王爷的话,她没说。”

“让她进来吧。”孙芳儿惨白着一张脸道。

南怀王坐在一边,阴沉着脸,子安进来的时候,他只是微微抬眸,神情淡漠,却不做声。

“王爷也在啊?”子安笑逐颜开,身后跟着刀老大。

南怀王不做声,他不屑于对子安行礼,更不屑打招呼。

子安丝毫不以为意,走到孙芳儿的床前,坐了下来,“难受吗?”

孙芳儿瞪着她,“你别太得意。”

子安摇头,“有什么得意的?比起你们下的同命蛊,我这算什么?”

南怀王陡然抬头,看着孙芳儿,似乎是有些诧异。

孙芳儿的脸色越发惨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子安见两人的反应,心里有些觉得有些奇怪,同命蛊的母蛊不是下在南怀王的身上?还是说下了他不知道?

这个芳儿是他的人,不是贵太妃的人吧?

“同命蛊,在两人身上下蛊毒,所谓同命,一人死,另外一个人也得死,无药可解。”子安好心地解释给南怀王听。

南怀王眯起眼睛盯着孙芳儿,孙芳儿撑起身子,“你到底来干什么?”

“帮你!”子安笑着取出针包,“你若不施针,必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收起你的假好心,你到底对我下的什么毒?”孙芳儿眸色怨毒。

“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呢?你不也没跟我说解同命蛊的办法吗?”子安取出针,金针在烛光下发出幽幽的光芒,“你要不要我施针?”

孙芳儿还是瞪着她,没做声,似乎在与子安对峙。

子安收好针,懒洋洋地道:“算了,我白跑一趟,你去死吧!”

说完,起身便要走。

孙芳儿厉声道:“站住!”

子安回头,粲然一笑,“舍不得死吗?”

孙芳儿咬牙切齿地道:“我迟早会找到解毒的办法。”

子安又复坐下来,“好,我等着你。”

这个毒,今晚之后,就算她医术再厉害也查不出来了。

施针完毕之后,子安拿出三颗药丸,“今晚吃了药,明天你的毒性会慢慢隐藏,一个月后会再度复发,到时候我再为你施针拟制毒性。”

说完,她拿着针包就要走。

第四百三十一章大肆改革

南怀王一手拦住她的去路,冷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子安好整以暇,“王爷这样问,我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也问王爷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

南怀王警告道:“你最好收敛一点,和你没有关系的事情,你独善其身最好,若是硬要插脚进来,有你哭的时候。”

子安淡淡地笑了,“我等着。”

“你…”南怀王眼底发狠,杀气顿生。

刀老大见状,一把拦在子安的面前,横眉竖眼,“你想做什么?”

“滚开!”南怀王见一个奴才也敢上前叫嚣,怒气顿时无法遏制,一掌就劈过去。

刀老大嗖地一声拔出大刀,子安已经重新把大刀给了他。

“敢对本王动刀子?你想死?”南怀王眼底闪过一丝暴戾,他倒是停了手,看着子安,“你的人,便是这么嚣张?”

“是的,我的人一向嚣张。”子安峻声道,丝毫没有阻止刀老大的意思。

南怀王扇了一下手,清宁阁的侍卫涌上,围住了刀老大。

刀老大是以蛮力蛮招见称,这打法若速度不够快,那就不会是侍卫的对手,但是,这小子出刀是极快的,反应迅速,刀刀狠辣,不过十招,便逼得侍卫节节败退。

子安看着南怀王那张俊脸快狰狞成鬼脸了,才淡淡地道:“小刀,回来。”

刀老大收刀,退后两步,站在子安的身前。

子安看着南怀王那张扭曲的脸,冷冷地道:“王爷,京城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子安这话别有所指,南怀王听得出来,他脸上怒气陡然一收,冷笑起来,“是吗?王妃脸上的威风,本王迟早要撕下来。”

子安回以冷笑,“好,我等着!”

说完,一招手,“走!”

刀老大警备地看着南怀王,慢慢地跟着子安退出去。

南怀王站在门口,看着子安的背影,阴冷地道:“夏子安,我们的梁子结定了。”

“王爷!”孙芳儿担忧地喊了一声,这个时候不宜和夏子安起什么冲突。

“废物!”南怀王回头,冷冷地骂了一声,眼神极度厌恶。

孙芳儿皱起眉头,强行摁下心头的不耐,她已经对南怀王越来越失望了。

“若不是你着了她的道,我们也不必受她白眼,还有,她刚才说的同命蛊,到底是什么意思?”南怀王回头,一步步走过去,眼神凶狠危险。

孙芳儿有些不安,但是也知道不能再瞒着此事,便道:“是贵太妃授意的,在您和慕容桀身上下同命蛊,那样,慕容桀便不能杀您,因为您死,他也会死。”

“若他死呢?”南怀王冷冽地问道,所谓同命蛊,便是生死同命,生一切生,死一切死,他不傻。

“如果他死,王爷有三天的时间解蛊。”孙芳儿道。

“解蛊的方法只有你知道?”南怀王冷笑。

孙芳儿抬起头,面容苍白但坚冷,“是的,只有我知道,同命蛊需要下蛊人的鲜血,所以,要解蛊,也必须要用我的血,我一死,同命蛊再无人可解。”

南怀王眼底狂怒成猩红,随即敛去,他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孙芳儿白净的脸颊,“很好,这样你便为自己保住了性命,是吗?”

孙芳儿沉默半响,“芳儿只为自保。”

“你觉得本王会杀你?”南怀王不怒反笑。

孙芳儿看着南怀王,“会吗?”

南怀王盯着她,忽地笑了,伸手拍了她的脸颊两下,“你很聪明,但是,聪明也会被聪明误,你对慕容桀还没死心,是吗?”

“没有,对于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我早就死心了。”孙芳儿否认道。

“你没有死心,但是你也会死心的,他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他只是对你没感情,他对夏子安很好。”

“好只是做给旁人看的,他连我都不爱,怎会爱夏子安?”孙芳儿压根不信,她对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的。

当初她都对慕容桀下了蛊,慕容桀还能跳出去,证明,他压根就是个没感情的人,只要他心底有丁点儿女私情的念头,丁点对她的好感,这个蛊都没办法解除的。

但是,他解除了,从而也证明了他是个没感情的人。

南怀王脸上有残酷的表情,“你不妨看看,反正,你献的这个计策一定会把夏子安牵连进来,就看慕容桀到时候怎么对待夏子安就知道。”

孙芳儿信心满满地道:“他就算不杀了她,也会赶她走,他做事一向是这样,不念半点情分,你不也知道吗?”

南怀王只冷笑不语。

子安接下来两天都频繁入宫,不是为皇帝的事情,而是管理一下宫中的账。

她统一查过这两年的开销账,内府也是抱着额头喊脚痛,因为这每个月的开销都是超出预算的,这也导致年底归账的时候超出一大截。

子安看着一大堆的账本就愁白了腿毛,宫中开销太多,虽说是有分门别类,但是分得不够仔细,例如,进了绸缎,只有一个总数,但是各宫分去多少,也没记下来。

“账本怎么会这么乱?”子安问内府总管,真的想骂街了。

内府总管可怜巴巴地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皇后娘娘之前下令,账本只需要记一项的总账然后归纳整支出的总账里。”

“各宫领取东西,也都没记账吗?”子安问道。

“记了,但是不详细。”内府总管说。

子安皱着眉头道:“以后除了每月分发的东西之外,但凡额外取的,都要申请,药材不要归纳内府管,让直接去太医院,我会安排人在太医院专门处理各宫药材的申请。”

“那总不能取几斤炭都得申请吧?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总管道。

“麻烦?”子安冷笑,“每月分发下去的,本来就够各宫一月所用,例如绸缎,桐油,银炭,针线,都是足够的,只是额外取的才需要申请,哪里麻烦啊?”

“那补品类也归入太医院管吗?”总管见子安不好欺负,便妥协了下来。

“是的,一并拨人太医院,要取补品,得先到梅妃那里申请,梅妃同意之后,拿着梅妃盖章的单据去太医院领取,药物不需要经过梅妃,可直接去太医院申请,太医院觉得有必要,才会给。”

“还有,各殿的床帐被服、舆轿车子、花毯装饰等方面的费用,一律节省,尽可能不额外支取,四季衣裳按照位分派发之后,也不能再额外领取绸缎布匹,灯油火蜡各项都得节省下来,各宫廊前乃至院子的风灯,不必五步一盏,改为十步一盏。”

第四百三十二章触动宜妃

总管大吃一惊,“这些都得节省下来?可这些能节省下来多少银子啊?”

总管心里不免嘀咕,这王妃着实小气啊,是想着抓住鸡毛当令箭,然后在王爷和皇太后面前立功吧?

子安道:“我算给你看。”

她拿着笔,根据每月的桐油蜡烛钱算了个总数,然后减除三分一,递过去给总管,“其实我不该减去三分一,因为御花园和各宫的花园廊栏多,损耗更大,但是,即便是减去三分一,每个月也可以节省出这个数来。”

总管拿过去一看,顿时冷汗直冒,这减去几盏灯和蜡烛,竟然一月能节省出两千两银子多,一年下来就是两万多两了。

“蜡烛入货贵,尽可能用桐油灯代替蜡烛,尤其是公共地方,更没必要燃点蜡烛,一则风大不合适,风吹灭了,便丢弃不用点上新的,我这个数是粗略统计,若真要算起来,不是这个数的,还有,宫殿的修缮,能不动就不动,真要动,直接去找工部,我会跟王爷说一下这个情况,宫中所有修缮由工部核算然后交给户部拨款,不必经由内府。”

“是!”总管脸色有些苍白。

“还有,你是内府总管,收着皇家的俸禄,得看紧一下源头,控制价格,光是锅碗瓢盆的价格我看了一下,高于市价一倍多,家禽肉类蔬菜瓜果,也高于市场价,这中间发生什么事,大家心里明白,以前的事情我不追究,但是以后,账目要分明,只能低于市场价而不能高于市场价,知道吗?”

总管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是,奴才知道。”

“我无意要阻碍某些人的财路,但是国家财政困难,作为主管的人,收敛一下自己的小心思总没错,别因小失大,到时候丢了性命害了家人。”子安淡淡地道。

总管双腿发软,只差一点就要跪下来了,

“这个,奴才明白,奴才会吩咐下去的。”

子安收起账本,“全部拿走,从今天开始,每一笔都要入账。”

“是!”总管这才知道她不是小打小闹的,而是真的要改革。

子安打发了总管之后,又去了梅妃的殿中。

刚好宜妃也在,两人商议着宫中的事情,见子安来到,梅妃显得热络,宜妃显得十分冷淡。

“都在啊!”子安含笑进去,却是皮笑肉不笑。

“王妃今日好雅兴啊!”宜妃淡淡地道,“这会儿入宫来找梅妃姐姐,不知道有什么事呢?”

子安道:“倒不是入宫找梅妃娘娘,只是找内府问了一下账的事情。”

“账?哦,对的,差点忘记皇太后让王妃管账呢,不过,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摄政王的意思,给了王妃这么一个肥缺,以后王府吃喝不愁了啊。”宜妃声音软糯,却带着尖锐的骨头。

子安淡笑,“宜兰宫愁着吃穿吗?王府是不愁的,以前不愁,现在也不会愁,是谁的意思都好,这确实是个肥缺,能为国家节省一大笔银子呢。”

宜妃眉角一飞,“哟,意料中事啊,这王妃不在宫中过日子,宫中人的死活自然也不放在眼里的,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要削减什么呢?可别连一天三顿都改为一天两顿啊。”

“宜妃妹妹。”梅妃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都是妯娌,说说笑可以,但是不许攻击人。”

“这就是说笑啊,”宜妃耸耸肩,瞧着子安,“是不是啊王妃?咱妯娌之间坐在一起,就是说说笑,本宫有些心直口快,若有得罪的地方,王妃可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她又笑着扇了一下手,“本宫也是多虑了,王妃气度宽广,自然不会小气,是吗?”

子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一点都不大方,我很小气的。”

梅妃见气氛紧张,连忙打圆场,“瞧你们,说笑便说笑了,还弄得老正经的,来,尝尝本宫做的酒酿丸子。”

宜妃却站了起来,“别了,本宫还是知趣一些,不妨碍你们谈正经事,改日再来。”

说完,扬长而去,态度十分嚣张。

子安看着她的背影,冷冷地笑了。

这般装疯卖傻地说出心底的不满,可见宜妃可真是一株带刺的黑玫瑰啊。

梅妃尴尬地笑了,“子安不要和她计较,她这个人…心直口快!”

子安抬起头看着梅妃,“心直口快?”也是难为了梅妃,弄个心直口快出来,可谁都知道,这不是心直口快。

梅妃笑着吩咐宫女帮子安装一碗酒酿丸子,“别计较,尝尝本宫亲手做的。”

子安也不客气,吃了几个,道:“放了枸杞吗?”

“是的,放了枸杞,补身子。”梅妃说。

“梅妃深谙养生之道啊。”子安笑笑,也不吃了,酒味不浓,甜腻腻的,她不是很喜欢。

“往日深宫寂寥,便琢磨此道。”梅妃言不由衷,她钻研倒不是因为寂寥,而是为了争宠,盼着皇上能来,记着她这点好。

子安自然也明白,不过人艰不拆,何必呢?梅妃娘家不得力,要站稳阵脚,自然要比旁人多下几分苦工。

子安不含糊,直接说了来意,“我刚才跟内府说了一下宫中节省开支的事情,晚点你也找总管过来说说你的想法,宫中开销一定得控制下来,年底归账之后,明年的预算要抓紧出来,这点,梅妃娘娘和宜妃商量着办,我也过过目,或者是参与给些意见,你看行吗?”

梅妃点头,“好,这是好事,宫中这两年开销特别大,之前皇上也曾说过,只是皇后娘娘管着总账,且又说各项用度不能删减,怕影响皇家威严。”

“威严不是用银子堆砌出来的,这般铺张浪费,御史怕也会不满,咱得先把事儿做好,让人挑不出错来,立功不立功就先不说了。”子安道。

“是啊,王妃说得有理,其实早便有大臣说过,宫中近年各项开支高于先帝朝和惠帝爷的时候,且高出许多,一两年还能忍了,但是日子久了,总归是不好的。”

子安见她倒是真心配合这个节流措施的,不禁放了心,看来慕容桀选的人没错,梅妃虽说以前有些功利,但是在后宫的嫔妃中,也算正面了。

“三皇子呢?”子安瞧了一下,这都傍晚了,还没见三皇子。

“在书房呢,最近总是被老师罚。”梅妃摇头,愁得很。

第四百三十三章事发

子安略微诧异,听闻三皇子一向懂事,怎么会被老师罚的?

细问之下,梅妃才说原来三皇子总是有些和老师不同的见解,老师生气便罚他留堂。

子安笑道:“有不同见解是好的,不必担心。”

妯娌两人唠嗑了一会儿家常后,梅妃忽然压低声音道:“子安,你得小心宜妃,她不会放过你的。”

子安知道她不是无缘无故这样说,必定是与宜妃来往的期间察觉了什么。

“我知道。”子安说。

梅妃点头,“本宫知道自己以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本宫心里很愧疚,这一次若不是王爷在皇太后面前提拔了本宫,本宫一定会被宜妃吃得死死的,连带三皇子也会被压制,冠冕堂皇的话本宫就不说了,但是以后王妃有用得着本宫的地方,尽管招呼便是。”

子安看着她,微笑道:“梅妃娘娘不必说得如此严重,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也没放在心上。”

梅妃的故意示好,子安不全信,梅妃也是个心事重的人,她没有靠山,只能是寻找可依附之人,无可厚非,和她以前一样,都只是想有尊严地活下去而已,并非一定是要争夺些什么。

回到王府,却见苏青和萧拓都来了,三人坐在正厅里,神情严肃。

“发生了什么事?”子安进去见气氛不对劲,便问道。

苏青抬头看着子安,“外面有人谣传,说皇上患了鬼面疮。”

子安看向慕容桀,慕容桀也看着她,神情复杂。

子安心中一沉,“你认为是我说的?”

“你去熹微宫之前,这个消息不曾泄露过,便连苏青萧拓都不知道。”慕容桀面无表情地说。

萧拓啊了一声,震惊地道:“如此说来,是真的?皇上真的是长了鬼面疮?”

苏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方才咱说了半个时辰,你是不相信的?”

萧拓嗫嚅道:“倒不是,只是我成亲之后,少了和你们来往,我方才以为你们合伙起来作弄我,所以我故意装作上当。”

苏青没好气地道:“作弄你也不会拿皇上的病情来作弄你,自己傻别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

子安不顾两人插科打诨,只看着慕容桀,“你认为是我说的,是吗?”

慕容桀不说话,神情依旧十分冷峻。

“王爷不是这意思。”苏青连忙打圆场,“咱现在不是讨论吗?”

慕容桀却缓缓地开口,“不,本王就是这个意思,是你说出去的。”

子安冷笑,“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慕容桀也冷笑,“因为你觉得这个病不打紧,你可以医治,你想邀这份功劳,想建立威望。”

“慕容桀!”子安心里很失望,“你这样看我?”

“你敢说不是?贵太妃私下找过你吧?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慕容桀继续冷冰冰地问道。

子安眸色微愠,“她找我,我已经第一时间告诉你,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

慕容桀沉下脸,“好,既然如此,你也休怪本王无情,来啊,把王妃带到王府地牢去扣押起来。”

“你要扣押我?我还要去梁王府施针,慕容桀,你疯了吗?”子安生气得很,他们之间,竟然还会出现这样的信任危机。

真是给她一千颗脑袋都不会想到。

“带下去!”慕容桀厉声道。

“王爷,别闹,不可能是子安的。”苏青阻止道。

倪荣却已经先一步进来,对子安躬身,“王妃请!”

子安看着慕容桀,摇头,失望地道:“希望你只是一时糊涂,不然的话,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子安说完,转身走出去。

萧拓怔怔地道:“不可能是子安吧?”

慕容桀收敛了眼底的怒火,逐渐笼上一层寒冰,“当然不会是她。”

“那你还冲她发脾气?”苏青不解。

慕容桀瞧着他,“为什么皇上的病情这么久都没泄露出去,她去过之后就泄露了?而且坊间的传言,直接指向她,说是她泄露出去的。”

“有人故意诬陷她啊。”

“诬陷她的原因呢?”慕容桀再问。

“这个…”苏青想了一下,“外面都说是王妃散播出去的,王爷一定会生气,夫妻反目。”

“反目是其中一个目的,”慕容桀沉声道:“再者,鬼面疮是诅咒恶疾,大周帝王患上鬼面疮,民间恐慌,大臣会要求面圣,证实此事,如此,本王和皇太后一定会急乱了阵脚,无奈之下冒险让子安入宫为皇上医治,但是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局,所以,治病不会顺利,一旦治疗期间出现问题,子安就是死罪,皇上的病也会正式公布天下,到时候,皇上就算没有驾崩,也会被逼退位!”

“但是,皇太后和皇上都一定会追究的,如今外面都说是王妃泄密,皇太后只怕未必会信子安,皇上更不会信。”苏青担心地道。

“是的,他们不会信,但是,先稳过这两天,再图后计。”慕容桀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王爷有计较了?”萧拓问道。

“没!”慕容桀言简意赅。

“…”

“没有你还那么淡定?在百官逼进宫之前,皇太后一定会拿子安问罪的。”苏青担心地道。

“所以,本王扣押了啊。”

“你别那么天真…”苏青怔了一下,看着他,“王爷的意思,是告知皇太后,你要亲自调查泄密一事拖延时间?”

“这是暂时的办法。”

好吧,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是,王妃似乎很生气。

萧拓提醒,“要不要跟王妃通个气?”

“不用了,她会想明白的。”慕容桀了解她的聪慧,“现在只是气糊涂了而已。”

“到底是谁说出去的?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外人又如何知道?”萧拓生气地道。

慕容桀没做声,但是其实也能想到,朝中与他作对的,就两拨人,不是太傅太子就是他的好弟弟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