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想一下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慕容桀淡淡地睨了他们一眼,道:“子安来信说,秦舟不擅长打游击战。”

“她怎么知道?”苏青奇怪地问。

“她研究过秦舟的作战策略,发现了这点,便来信告知本王。”慕容桀心里头暖暖的,傲娇的想着,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呢。

“王妃真是万能的啊,以后叫她万能安。”苏青笑着说。

“我不信,王妃怎么还懂得打仗了呢?”萧拓总觉得是慕容桀杜撰的,一个女子,为什么懂得这么多啊?

“自己看。”慕容桀把信拿出来递给萧拓。

萧拓取过来看了一下,“还真是啊,这王妃,可能耐了。”

不过,他又随即抬头看着慕容桀,可怜地道:“为什么一封信下来,都没一句私人话?哪怕一句想你都没写啊。”

“滚一边去!”慕容桀一把夺过信,把萧拓推开。

萧拓捂嘴偷笑,“什么夫妻啊?就是同僚吧?”

“萧拓,”慕容桀严肃下令,“你马上带人出去侦查,日落之前,不许回来。”

这是典型的乐极生悲。

苏青咧嘴笑着,嘴巴都拉到耳朵后方去了。

三人走后,慕容桀取出子安的信,仔细研究了一下,之前确实制定过要打游击战,但是因为见对方大部队碾压过来,他便有心想整改方案,想过会师之后全力迎击,但是子安的信,让他冷静了下来。

不能够全面迎击,因为胜算不高,就算勉强可胜出,伤亡必定惨重,大周还要余出兵力应付鲜卑,不能和她秦舟背水一战。

“万能安,幸好你提点了一下本王,否则本王便要沉不住气了。”慕容桀收好信,轻声说着。

想了一下,命倪荣准备好文房四宝,他要回信。

想了许久,满肚子的话,可不习惯写下来,不过当面说也是说不出来的。最后,只得硬着头皮写了两个字,“保重!”

第四百八十六章可悲的南怀王

信是夹在塘报里送回去的,塘报是沿路跑断马腿送回去的,驿站换马,三天后,抵达了子安的手中。

当子安看到那大刺刺的“保重”二字,哭笑不得。

真吝啬,标点符号都舍不得给一个。

就这性子,谁让你还喜欢了呢?

话分两头,话说夜王自从被闹过一次之后,人气反而水涨船高,在朝中说话也有人听得进去了。

这个闲散王爷,能混到今天这样也着实不容易。

不过,他显然要在作死的道路上继续狂奔。

这天,他入宫探望皇帝,病重中的皇帝强撑精神跟他说了一会儿话,就这一会儿话,夜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是要驱逐南怀王离京。他原先留在京中是为了成亲,可后来下了旨意,让他回去南国成亲。最后,是皇太后薨逝,他留在京中守孝,可眼下贵太妃已经搬进去慈安宫守孝了,代替了他,那他这个庶出的儿子,就没什么事了,该

去的去,该走的走了。

南怀王又再一次接到驱逐令,但是这一次,他一点都不生气不着急,他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了,也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

他要留在京中,总有办法。

为了成大业,他可以不惜一切。

如今战事吃紧,京中自然容不得他留在这里。

他来到孙芳儿的院子,他已经命人干扰监视孙芳儿的人,确保对话不被人听去。

“王爷想要留在京中,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孙芳儿听了他的来意之后,直言相告。

倒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只是她有些心灰意冷,不想费脑子罢了。

“不是让你办法,你给本王一种蛊毒,本王要一个人,在五天之内,毒发身亡。”南怀王道。

“五天之内?”孙芳儿抬起眸子,“王爷想毒杀谁?”

“谁死了,本王才能留在京中?”南怀王冷笑,眼底透着狠毒的光芒。

这眼下,要么是贵太妃死,要么是皇帝死,可他要对皇帝下蛊,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要对自己的母亲出手了。

孙芳儿垂下眸子,“为什么是五天毒发?”

“本王三天后离京,她在本王离开京城两天之后毒发,谁都怀疑不到本王的头上来,而且,两天的时候,本王没有走远,回京也不需要多费时。”

孙芳儿脸上有凉凉的笑,“王爷想得真周到。”

南怀王伸出手,抚摸她的脸,“有时候,本王真的很怀疑,为什么慕容桀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比夏子安长得要出色不知道多少。”

“王爷想说什么?”孙芳儿对他伸手触摸感觉有些不适,下意识往后挪了一下。

“想说慕容桀没有选择你,是他的损失,你不也一直这样想吗?你也一直想向他证明,这一次,母妃一死,他也会死,是吗?”南怀王盯着她。

孙芳儿脸色微变,“什么意思?”南怀王冷笑,“别以为本王不知道,芳儿,你是对慕容桀用了同命蛊,但不是用在本王与他的身上,而是用在了母妃和他的身上,对吗?是母妃让你这样做的,因为,她始终防备着有一天,慕容桀会对她下

手。”

孙芳儿脸色苍白,低头没说话。“你不要害怕,本王并不怪罪你背叛本王,事实上,你这样最很好,本王若到最后,杀不了慕容桀,杀了母妃,也能达到目的了。”南怀王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颊,“不过,瞒着本王的事情,一次就够,你是个

聪明人,应该知道本王早就晓得此事,也对你动过杀机,否则,你也不会去找夏子安,让她保着你。”

孙芳儿难以置信,“王爷都知道?”

“本王在京中培植了这么多年的势力,你以为本王就只能依靠母妃和你?”南怀王狂笑起来。

“夏子安身边,有王爷的人?”孙芳儿实在难以相信,夏子安一向小心,怎么会被安插了人在身边而不知道?

南怀王只笑不语,眉心透着一股子阴寒之气,阴柔狰狞。

孙芳儿道:“王爷给我半天的时间,我把蛊虫给你。”“本王便在这里等着你。”南怀王也不着急,他相信孙芳儿不会再敢背叛他,奴性思想就是这样,是被禁锢的,背叛只是想找更好的出路,但是她现在知道,母妃那边已经没有她的出路了,她只能听从他的

吩咐。

五天就毒发的蛊虫,其不需要半天才能给,她养的蛊虫,想什么时候毒发,便什么时候毒发,她可以控制。

但是,她却有些犹豫了。

倒不是说怜惜贵太妃,而是觉得这样做还有意义吗?慕容桀死了,她跟谁去证明自己?

心仿佛被挖去了一块,空落落的。

母亲说,她从小就是个死心眼的丫头,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一头扎到底,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她知道自己是,从慕容桀宣布厌恶她,她却不死心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倔。

可有什么办法呢?她控制不了自己。

静静地坐在药房里,手里握住一罐毒虫,拿起一些毒药扔下去,这些毒虫都是吃毒药长大的,毒药的分量也都是控制过,她这辈子,就这么点能耐了,却要用来害她曾经爱过的人。

想起慕容桀决绝的语气,她的心又冷硬起来,你在这里怜惜他,他知道么?即便知道,一样不顾一屑,他心里只有夏子安。

夏子安,一个什么都比不上她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喜欢啊?

不止他,还有许多人,都喜欢夏子安。

也好,死了也好,死了,谁都得不到。

她握住瓶子,走了出去。

“取一粒放在酒中,喝下去,五天之后,她会暴毙。”

南怀王接过来,得意地笑了一声,“好,放心,等本王大事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谢王爷!”孙芳儿福身,脸上依旧恭谨,只是,眼底很冷。

她知道,南怀王拿走这蛊毒,绝对不会只是为了杀贵太妃这么简单。

这是毒虫,要五天之内杀死一个人,就一定会有中毒的迹象,到时候追查起来,谁最有嫌疑?

不过,她不想管,因为她不喜欢夏子安,最好她也死了吧。

都死了,就都清净了。

她看着南怀王得意而去,心中不禁悄然叹息,他留在京中的方式,只有死人,死自己的亲人。可悲啊!

第四百八十七章五日毒虫

这日,南怀王难得在留在慈安宫。

“想不到,你还是要离京,我们的计划,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功?”贵太妃已经很不耐烦了,她等太久了,从入宫那天起就想着母仪天下,如今,皇太后都死了,她还是没看到希望。

“母妃不必着急,如今国难当前,儿子在这个时候也动不得,动便是国贼,落得这样的骂名,难以名正言顺登基,这么多年我们都等了,再等等又何妨呢?”南怀王安慰道。

贵太妃确实心浮气躁,“不是母妃不能等,而是如今宫中尽然在夏子安和慕容壮壮的掌握中,陈家那老太婆总是过来盯梢,好几次哀家真想杀了她。”

南怀王眉心一动,“杀了她?”

“可不是吗?她一天都在这里,哀家若要下毒,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贵太妃冷哼,“若不是看在陈家难缠的份上,加上死在慈安宫里,哀家脱不了干系,早就下了杀手。”

南怀王从怀里取出一颗药,“这是今日儿子去问芳儿要的,藏在身上,以防不时之需,母妃,你就在汤里下毒,你和她一同喝,但是你事先服下解药,五天之后,她就会暴毙而亡。”

“这是毒药?”贵太妃拿过,倒出来看了一下,“芳儿不是擅长用蛊毒吗?这是什么毒药?”

“这是蛊毒,里面裹着都是虫卵,服下去之后,若没有解药,虫卵便会长大,五天后,可夺人性命。”

贵太妃大喜,“好,你马上去问芳儿拿解药,哀家先行服下解药,解决掉那陈老太婆。”

南怀王举起杯子,眸色深沉,“母妃,陈家以老太君马首是瞻,她死了,陈家就散了,以后,我们又少一个敌人了。”

“你说得对,”贵太妃笑容满面,“阿福,来啊,把哀家的陈年好酒拿上来,难得王爷今日得空,我们母子要好好地喝一杯。”

“母妃,还藏着好酒?”南怀王嗔怒,“早该拿出来了。”

贵太妃叹息一声,“这本来是早年藏下的,原先是给你哥哥准备的,当时哀家和先帝都觉得他大有出息,没想到,他这么反叛,也罢,如今哀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这酒,便与你一同喝吧。”

阿福拿来陈年竹叶青,打开黄泥封口,便闻到一阵阵的酒香扑鼻,香气横溢叫人闻一下便沉醉了。

“好酒,好酒啊!”南怀王大喜,他也好美酒,且非美酒不喝。

像慕容桀那样,虽说也好酒,但是,他是什么狗屁垃圾都能放入口中,就这一点,一直都让他很看不上。

贵太妃亲自为他倒酒,问道:“你那边想出留在京中的办法没有?”南怀王道:“如今皇上虽说没下明旨让儿子回南国,但是有这样的意思了,且老九也在殿上说过,儿子是怎么也得走一走的,借着守孝的名誉留在京中,这段日子儿子也笼络了不少人,所以,这一次的任务

便算达成了,回去也不打紧。”

“嗯,你暂时回去也可以,回去之后,你也该招兵买马,好好地筹备一番了。”

“儿子知道。”南怀王应道。

“来,母妃敬你一杯,祝愿我们的大事早日可成。”贵太妃再举杯,南怀王与她碰杯一口喝尽。

他放下杯子,道:“母妃,这五日毒虫,还是得赶紧给陈太君喝下去,此人十分精明,您下药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但凡她有警惕之心,您都不要冒险而为。”

“放心吧,有心人装无心人,她怎么都不是哀家对手。”贵太妃自信满满地道,“你确定给哀家的五日毒虫是有解药的吗?”

“当然有,不信您传召芳儿入宫问问便知道。”南怀王笃定地道。

“倒是不必的,你只管把解药给哀家就是,哀家伺机下手。”

“好,儿子明日入宫交给您。”南怀王说。

翌日,他果然便拿了解药入宫给贵太妃,“母妃,您要记住,必须先服用解药,再饮毒酒,前后顺序不可错乱,否则,解药无效。”

“嗯,哀家记住了。”贵太妃手里拿着那颗解药,手竟有些颤抖,脸色也很不自然。

“母妃,您怎么了?”南怀王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道。

贵太妃吸吸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起来便觉得头重脚轻,回头得传个御医过来看看。”

“是冻着了吧?以后儿子不在您的身边,您可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贵太妃望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哀家命苦啊,生了两个儿子,却像没有一样。”

“母妃别说傻话,儿子不过是暂时离开,终究会回来的。”

“是的,”贵太妃看着他,“你会回来的。”

“明日儿子就要离京了,母妃好好保重身体。”南怀王说着便起身,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母妃身子不好,儿子没能陪伴在旁,儿子心中有愧。”

贵太妃端坐在椅子上,坦然接受了他三个响头,然后才伸手拉他起来,“哀家总觉得,你这一次走不了。”

“母妃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南怀王心头暗暗吃惊,脸上却是不兴波澜。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这个直觉,觉得你这一次走不了。”贵太妃笑着,笑容十分冰冷。

南怀王看着她,心里头竟觉得毛毛的,她不会知道什么吧?芳儿应该不会乱说的。

不过,为谨慎起见,他离开慈安宫的时候,还是问了一下宫卫,“孙芳儿昨晚和今天有没有入宫?”

“回王爷,不曾见过。”宫卫道。

南怀王这才放心,孙芳儿没有入宫,母妃也没有出宫,她们两人不曾碰过面,想来此事是十拿九稳了。

翌日离宫,他便先来拜别贵太妃。

刚好,陈太君也一大早就来了。

“陈太君也在啊?”南怀王微笑。

“老身听闻王爷要离京,怕贵太妃伤心,便特意来陪伴。”

“太君有心了。”南怀王道。

“王爷客气了,此去南国,路途遥远,王爷路上保重。”

“是路途遥远,但是习惯了,这来来往往,便当时游历了。”

陈太君轻笑,“王爷这种心态难能可贵,老身敬佩。”

她起身,“老身先出去吧,免得妨碍贵太妃与王爷母子话别。”说完,便走出去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酒中之话

南怀王见她出去,压低声音对贵太妃道:“母妃,今日是好时机,您得抓住机会。”

贵太妃看着他,“放心吧,你先离京,但是别走远,就在附近住下,两天之后,哀家会让人接你回来。”

南怀王微怔,“母妃有法子让儿子留下?”

“是的,自然有法子。”贵太妃笑容自得,“你且去吧。”

“那…”南怀王上前一步,“母妃不如说说,是什么法子?”

“着急什么啊?你只管去等消息便是,记得不要走远,免得回来还得花费时候。”

南怀王心里头有些忐忑,总觉得事情过于顺利。

为了谨慎起见,他离宫之后,马上吩咐死士,若贵太妃没有服下五日毒虫,将不惜一切杀了她。

孙芳儿没有跟随南怀王离开,因为,他的离开只是一个幌子,过两天就得回来,孙芳儿跟着他走,那些侍卫肯定会先跟着两天,还不如不带她去。

孙芳儿自打给了五日毒虫南怀王,心里头便总觉得厌烦,心绪不宁。

这日她在街上闲逛,路过鼎丰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胡欢喜听得孙芳儿来了,有些诧异,着人请她进来。

孙芳儿坐下之后,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胡欢喜是忙得两头生烟,着实没时间陪她静坐,便打破僵默,问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孙芳儿茫然地摇头,“没有,我只是路过。”

“路过?”胡欢喜端起茶,也请她喝,“那就先喝口茶吧,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孙芳儿又摇头,“没有。”

“今天南怀王离京,你不跟着走?”

孙芳儿拿起杯子闻了一下,才喝了一口,“你巴不得我跟他走吗?”

胡欢喜一怔,这话从和说起啊?

“你倒是没必要这么尖锐的,我只是随口问问。”胡欢喜道,心里想着如何不着痕迹地赶走她又不至于得罪她。

她是真忙啊。

孙芳儿放下茶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

“不打紧。”胡欢喜说。

孙芳儿搜肠刮肚,想跟胡欢喜说些话,但是,又想不到可以说什么,或许,她是真的不适合和人交流,便道:“我走了,我知道你忙着,不好意思妨碍你。”

胡欢喜本来是巴不得她走的,听她这样说,倒觉得奇怪,“孙姑娘,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啊?要不,你跟我说说。”

孙芳儿想了一下,“也没什么事。”

“真没?”

“我想找人说话,但是我不知道找谁,找了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孙芳儿老实地道。

胡欢喜干脆站起来拿起披风,“走,陪我出去吃点东西,我饿了。”

孙芳儿哦了一声,站了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竟有几分小媳妇模样。

出到外面,冷风嗖嗖,胡欢喜见她一个劲地颤抖,便皱起眉头道:“今日这么冷,你连棉衣披风都不穿一件?真是要美不要命了啊?”

她把自己的披风给她,且亲手帮她系上,“这披风也不是什么好料子,你穿着吧。”

孙芳儿有些无措,“这…你不冷吗?”

“我内里穿了羽绒,能抗寒,而且我壮啊,瞧你弱不禁风的样子。”胡欢喜招呼马车过来,扶着她上去。

孙芳儿似乎是十分享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温暖,低着头没说话,但是脸上的弧度十分柔和。

胡欢喜直接带她到胡家开设的聚福楼,找了花园里的一个雅间坐下来。

屋中点着炭火,十分温暖,胡欢喜道:“你把披风脱了吧,这里暖和,回头吃了酒,会热的。”

孙芳儿伸手拉紧披风,摇头,“我不吃酒,我也不热。”

胡欢喜笑了,“好吧,你喜欢就好。”

胡欢喜着博士过来点菜,问孙芳儿,“你喜欢吃什么?”

孙芳儿道:“随便就好。”

胡欢喜微笑,“你真随和。”

心头却腹诽,最烦人家说什么随便就好。

她点了三个招牌菜,又让人暖了一壶酒,她自己先喝了一杯,暖和暖和冷僵的身子,见孙芳儿一直瞧着她,便给她倒了一杯,“你喝点吧。”

“喝点。”孙芳儿拿起杯子,就真的只是喝了丁点儿,是用嘴唇沾了一下下。

胡欢喜不禁失笑,“你是怕我下毒吗?”

孙芳儿摇头,“不是,喝酒会让人丧失理智,我要保持清醒。”

胡欢喜听了这话,心底有些异样,她曾经也过过这种日子。

“和我在一起,你没必要防备太多。”胡欢喜这话是真心的,只要不是害人,她真不会管那么多。

孙芳儿听了这话,怔然地看着她,冲口而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好?”胡欢喜觉得莫名其妙,“我也没有特别对你好啊。”

“可我没见过对我这么好的人。”

“你师傅和你母亲呢?”胡欢喜知道她的往事,知道她害了自己的师傅,害了柔瑶的生母也就是她的母亲。

孙芳儿摇头,“师傅对我不好,他总是打我,至于母亲…”

孙芳儿沉默了一下,“她对我好,可和柔瑶是不一样的,她很少骂我,但是她会骂柔瑶,她看柔瑶的眼神是宠爱,看我的眼神是客气。”

胡欢喜看着她,没想说什么去安慰她,她的师傅对她好不好,这点无从知道,但是,孙夫人对她是好的。

不过,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胡欢喜没打算过问。

胡欢喜只是说:“有时候,我们想得到一些东西,就要付出一些东西,人和人的交往也是这样,你想别人对你真心,你就得首先交出真心,这个世界除了父母,无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

这番话,其实真的很幼稚了,许多人都懂得,跟孙芳儿说这些显浅的道理,胡欢喜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但是,她是真的无话可说,高估了自己承受木头的能力。

但是,孙芳儿听了她说的这番话,神色却深思起来,仿佛,她从不知道这个道理。

博士又暖了一壶酒进来,笑眯眯地道:“掌柜,这是小人自己酿制的米酒,给您尝尝。”

“你酿制的?那我真要试试。”胡欢喜笑道。

“给点意见,若不好,回头小人再改良一下。”他给胡欢喜倒酒。

胡欢喜喝了一口,咂了一下舌头,“香,不错,起码是三蒸了吧?”

博士笑着说:“不,是双蒸。”

“双蒸?”胡欢喜点头,“真不错,这酒可以挂牌了。”

“真的?”博士大喜,“那回头小人跟李掌柜说一声。”

“嗯,去吧。”胡欢喜微笑道。

博士欢天喜地地出去。这一幕,孙芳儿看得怔了,问胡欢喜,“他做博士的,你为什么许他酿酒?”

第四百八十九章有戏

胡欢喜道:“人都有力争上游的心,他不甘心只做博士,学会酿酒,便可加工钱,且他也喜欢,人都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是吗?”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孙芳儿反驳道。

“是啊,”胡欢喜轻声叹息,“我们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但是,总有一两样是我们可以做的,例如我,我忙得很,但是我喜欢和朋友聊天,所以,我会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去找朋友说话,一如今天和你聊天。”

孙芳儿心头有些触动,“我一直认为,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哪里有这么多目的呢?人活一辈子,总得图个自己高兴。”

孙芳儿忽然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胡欢喜,我跟你说一件事情,说了之后,你能不能把我当成你真正的朋友?”

胡欢喜被她忽然的严肃正经吓住了,“我是把你当朋友啊。”

“不,虽然你说没有目的,但是或多或少,你心里没有把我当成你真正的朋友,我想做一件让自己高兴的事情,也可以让我朋友高兴的事情。”

孙芳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发光,眼底也发光,精神很是振奋。

“你说!”胡欢喜有些心虚,确实,她这种老狐狸,不可能真正把孙芳儿当成朋友,至少,现在还没有,接近她,也不是说非得有什么目的,只是来往一下,做生意的人,并非只有朋友才可来往。

孙芳儿道:“同命蛊,是贵太妃和摄政王,不是南怀王和摄政王,而且,南怀王日前问我要了五日毒虫,他要杀贵太妃,贵太妃死了,摄政王就一定会死。”

胡欢喜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南怀王要毒杀贵太妃?”

“是的,而且,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嫁祸给夏子安…我不喜欢夏子安,她死了最好,但是,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她死了你一定会难过,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你难过。”

胡欢喜怔怔地看着她,这孙芳儿,说的是真的?

她是这么单纯纯粹的人吗?不像啊,她是擅长用度,用计谋的,她是故意说这些混淆视听?

“她什么时候服下毒药?”胡欢喜问道。

“我不知道,我现在也不能入宫了。”孙芳儿说。

“但是,”胡欢喜有些疑惑,“南怀王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