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微微皱眉,“这个时候,去什么镇国寺?”

壮壮一怔,“皇上不知道梅妃去镇国寺吗?”

“朕怎么会知道?”皇帝看着她,坐直了身子,“是梅妃跟你说,朕让她去镇国寺的?”

壮壮摇头,“倒不是,只是以为她在这个时候出宫,是皇上授意的。”

壮壮心底疑窦顿生,梅妃说过,皇上也赞同她出宫去上香的,但是皇上显然不知情,怎么回事?

“朕没有让她去。”皇帝说。

“嗯,”壮壮转身,“我把方子给御医,这是新方子,子安说有些话要交代御医的。”

“嗯,去吧。”皇帝见壮壮离去,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和萧枭的事情,皇帝一直都觉得愧对这小姑姑,面对也无话。

有些事情,名头上是理直气壮的,但是,午夜静下来,还会有不忍。

把子安交代的话说给御医听之后,壮壮便匆匆离去。

回到惠庆宫,她吩咐琴之,“马上叫夜王或者梁王或者陈太君入宫,谁在叫谁,还有,马上派暗卫去镇国寺,看到王妃,不管她在做什么,先带回来再说。”

琴之见事态紧急,也不问为什么,马上就去了。

琴之出去之后,壮壮叫来琼华,“去乐清宫中问问情况,看三皇子在不在。”

琼华马上便去了,没多久便回来,道:“三皇子在乐清宫里,没去上香。”

壮壮沉声道:“梅妃很有问题。”

“怎么办?王妃今日只带了刀老大一个人出门,暗卫都没跟着去的。”琼华急道。

“先别慌,本宫已经让暗卫去了,希望能赶得及。”

“但是如今都天黑了。”

壮壮也有些乱,梅妃有什么问题?她想不明白,之前怀疑过身边有内鬼,但是,这个内鬼会是梅妃吗?

她没有必要这样做,如今老七都站在了三皇子这边,她没有理由做出伤害子安的事情来。

子安如今就是她的靠山啊。

难道是皇上授意的?皇上要对子安下手?

但是,也不会,老七如今在战场上呢,子安出事,肯定是遮瞒不过去的,皇帝不可能让老七在这个时候分心。

贵太妃?梅妃不可能是贵太妃的人啊,贵太妃可是对乐清宫也派了刺客的,那是货真价实的刺客,不是老九的冒牌货。

梁太傅?更不可能,就算梅妃以前真有想过投靠太子投靠梁太傅寻求护佑,可如今梁太傅已经是去势之人,各种去势,梅妃怎么还会为梁太傅所用?

难不成是宜妃吗?

宜妃这会儿自己都急乱了吧?哪里有闲暇去对付子安呢?

壮壮细想无果,又不知道子安如今的情况,真真个急死人了。

首先入宫的是陈太君和柳柳,夜王和梁王都没在府中,这两位爷都带着人去搜捕贵太妃去了。

“公主,怎么回事啊?老身听得琴之说王妃出事了,出什么事啊?”老太君进门便问道。

柳柳也很紧张地问:“是啊,如今还能出什么事啊?”壮壮沉声道:“老太君,先别紧张,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今日子安陪同梅妃出宫去镇国寺了,梅妃说是皇上授意的,但是我去见过皇上,皇上压根不知道梅妃去镇国寺的事情,而且,子安之所以会陪着梅妃去镇国寺,是因为梅妃说会带着三皇子前往,可三皇子没去,如今还在乐清宫里。”

第五百一十八章子安不见了

柳柳听得是梅妃带子安去镇国寺,便摆手笑道:“公主,你真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梅妃娘娘怎么会害子安呢?她现在靠着子安啊,子安出事,她头一个遭殃。”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梅妃为什么要撒谎?”壮壮道。陈太君也觉得事情有不妥,但是,为了不让大家恐慌,她道:“兴许,梅妃是自己想去上香,为了不让大家说她,便说是皇上授意的,刺客入宫,乐清宫也遇刺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认为是菩萨保佑才躲过一

劫,去镇国寺感谢神恩,也说得过去。”

壮壮听了陈太君的宽慰,心里稍稍松了一下,“也是,或许是我真的太敏感了。”

“最近事情多,公主小心谨慎也是好事,先别忙着猜测,派人去镇国寺了吗?”陈太君问道。

“派人去了,让琴之派了暗卫去,吩咐过让带子安回来的。”壮壮说。

“嗯,此去镇国寺不远,若脚程快,一日来回也行,是什么时辰出门的?”

“巳时出门的。”

“那兴许会在镇国寺住一晚了,否则的话,回到都子时过了。”陈太君道。

“暗卫是刚派出去的,最快速度一半个时辰可抵达镇国寺。”壮壮说,“去到镇国寺,如果找到子安,迅速带回来,也就是三个时辰多点。”

暗卫是快马去的,子安和梅妃是乘坐马车,若要舒适不颠簸,起码要三个时辰才可抵达,若快一点,也得两个半时辰。

陈太君道:“我们现在也只能等了,等三个时辰。”

夜王在晚些的时候也入宫了,听了壮壮说,他蹙起眉头,“镇国寺?”

“你觉得不妥,是吗?”壮壮问道。

“肯定不妥啊。”夜王想了一下,“你派了暗卫去,是吗?”

“是的。”

“不行,本王得让素月楼的人去,素月楼对镇国寺那边的地形熟悉。”夜王转身出去了。

连夜王都说不妥,壮壮这心里更是不踏实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丑时,暗卫回来一个人禀报情况,说王妃确实是去过镇国寺,但是,已经走了。

“走了?那路上见到她们的马车了吗?”壮壮问道。

“一路回来,不曾见到。”

“找,找!”壮壮急了,“一定是出事了。”

“公主稍安勿躁,已经留了人在镇国寺那边,镇国寺的和尚也在帮忙找了,臣只是先回来禀报情况。”

“镇国寺说子安是什么时候走的?”

“是晚上亥时才离开的。”

“那就是入夜了,入夜她还坚持走?”

“镇国寺的住持大师说梅妃娘娘亲自来跟他告别的,王妃在轿子里等着,跟高僧说明日一早有要事,所以必须马上赶回宫中。”

“就是说,走的时候,镇国寺的人都没见到子安?”

“没见到。”

“那子安和梅妃娘娘是什么时候抵达镇国寺的?”陈太君问道。

“回老太君的话,酉时三刻左右。”

“酉时抵达,亥时离去,中间停留了两个时辰,如果是赶着回来的,不必要逗留两个时辰,上香烧经,一个时辰足矣,子安不是这样没安排的人。”陈太君道。

她抬起头,“老身得亲自去一趟。”

“本宫也去!”壮壮道。

就这样,大半夜的,老太君,柳柳和公主策马而去。

老太君是武将,骑术精湛自然不在话下,壮壮年少的时候,跟萧枭也练过骑术,之后更是把萧枭教导的骑术发挥到了极致。

柳柳这个闹腾的货,更是擅长骑术,一行五人,加上琼华琴之,五匹快马离宫而去。

出城的时候,因有宵禁且全城严搜,壮壮出示了令牌,顺口问了一声,“今日梅妃娘娘的马车可入城了?”

“梅妃娘娘?入城了。”守卫说。

“入城了?”壮壮大为诧异,与陈太君对望了一眼。

陈太君也有些怔然,“你可看到里面坐着的是梅妃娘娘?”

“看倒是没看,只是给出了梅妃娘娘的令牌。”

“什么时候?”壮壮问道。

“就一刻钟之前!”

壮壮对陈太君道:“你先去镇国寺,本宫与琴之琼华追上去看看。”

“行!”陈太君扬起马鞭,与柳柳一同出城。

壮壮带着琴之琼华回头,因方才来的时候,没有与她打照面,所以,壮壮断定,马车是从北道进去。

追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才追上马车,确实是梅妃的马车。

“停下来!”琴之和琼华追上去,拦截了马车。

马车停下来,车把式见是壮壮,连忙下马车行礼。

帘子掀开,梅妃走了下来,神色有些意外,“公主?”

“梅妃,子安呢?”壮壮直接问道。

梅妃笑道:“子安还在镇国寺,她说想在那边小住两日。”

“她要小住两日?那你为什么不跟她一同在镇国寺住而要连夜赶回来?”壮壮质问道。

“三儿病了,本宫必须得赶回来的。”梅妃说道。

壮壮盯着她,“梅妃,你最好说真话。”

梅妃讪笑一声,“瞧公主说得,本宫为什么要说假话?王妃就在镇国寺啊,您若不信,可以去找找啊。”

壮壮见她还不肯说,厉声道:“本宫早就派出暗卫,暗卫说,子安没在镇国寺,镇国寺的住持说和你一同回来了,但是你现在却说她在镇国寺,你说本宫是信你还是信住持的话呢?”

梅妃沉默了一下,抬起头道:“她就是在镇国寺,她自己不愿意回来,公主刁难本宫也没用,又不是本宫捆着她在镇国寺的。”

“好,梅妃,你可以推搪,本宫现在暂时不跟你算账,但是放话在这里,如果子安有什么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壮壮说完,翻身上马,与琴之琼华一同策马而去。

陈太君抵达镇国寺的时候,镇国寺上下还在找子安。

陈太君直接去找住持大师,住持大师见陈太君亲自来,连忙出迎。

“阿弥陀佛,老衲许久不见太君,太君可好?”

陈太君施礼道:“劳大师惦记,老身很好。”

“快快请进!”住持大师道。

陈太君与柳柳随着住持大师进入寺中,住持大师先说了,“公主的侍卫已经来过,老衲知道怎么回事,今日梅妃娘娘和王妃确实来过,但是,在亥时左右,她们坚持回去,老衲还派了弟子送到了半山。”

“大师,跟你告辞的是梅妃还是王妃?”“是梅妃娘娘,王妃在轿子里,梅妃娘娘说她有些不适。”住持大师道。

第五百一十九章是梅妃捣鬼

陈太君道:“王妃不适,在轿子里?她们是乘坐马车来的。”

“马车难上山,因此一般香客若不善行走,会用轿子让轿夫抬上来。”

“如今都找过什么地方?”老太君暂时还不好下判断,但是镇国寺名声很好,按理说不可能会跟某党派合作,绑走子安的。

“镇国寺上下都找过了,如今派了弟子沿着山下去找,但是,镇国寺是麟山峰顶,麟山一带,都是密林,且连绵数百里,若真是在麟山出事,光找就很难了。”住持大师叹息道。

陈太君知道麟山的复杂,取在这里建造镇国寺,本就是取天地灵秀之气,麟山山脉连绵百里,密林处处,山脉最高处,高耸入云。

“梅妃娘娘和王妃来这里,是上香还是做什么?”陈太君问道。

“事实上,老衲只见到了梅妃娘娘,梅妃娘娘来上香,抄写佛经,然后给本寺捐了香油银,逗留了大约两个时辰,就走了。”

“大师是说,你压根没见到王妃?”“没见到,王妃来的时候一直在轿子里休息,梅妃娘娘说王妃身子不适,老衲便让人请王妃到厢房里休息,轿子是一直抬到门口,老衲没有跟随过去,至于走的时候,梅妃娘娘让人抬着轿子到门口,接了王

妃出来。”

“那你听到王妃的声音了吗?”

陈太君怀疑,子安压根没能到山上来,许是在上山的途中,就出事了。

她却故意带着子安上来故弄玄虚,掩人耳目,做出一副子安来过的样子。

如今探究太多也无用,若是在上山的途中子安遇害,那么,这大山还真的难找。

“算了,先去找找吧。”老太君也是没了办法,只盼着壮壮能从梅妃那边套出点什么来,最好,是子安就在梅妃的马车上。

壮壮很快就来到了,进门,她就问住持大师,“梅妃说王妃自己要留在镇国寺住两天,有这事儿吗?”

住持大师摇头,“公主,王妃没有自请留在寺中,甚至,老衲都没见过王妃。”

陈太君把方才住持大师说的话告知了壮壮,又道:“梅妃说子安自己要留在这里住两天?”

“是的,她说三皇子病了,她得回宫,但是子安不愿意走。”壮壮气愤极了,“早知道我就带着她过来,逼问她说出子安的下落。”

“她若说,就不会害子安。”陈太君沉思了一下,“先派人四处找找,飞鸽传书给夜王,让他逼问梅妃。”

“你带了信鸽?”

“带了,出门怎么能不带信鸽?”老太君转身出去。

夜王收到飞鸽传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

他直接便去了乐清宫,梅妃身边的掌事宫女小青拦着他,“王爷,梅妃娘娘患了风寒,谁都不见。”

“滚开!”夜王厉声道。

“对不住,娘娘有旨,谁都不见。”小青丝毫不害怕,挡在夜王的面前。

夜王皱着眉头,直接就闯进去,梅妃宫中的人阻拦不得,跟着跑进去。

梅妃其实早就起来了,看到夜王来势汹汹,她扬手,让宫人出去,淡淡地道:“夜王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啊,这乐清宫,说闯便闯了。”

“七嫂呢?”夜王不废话,直接问道。

“本宫早就跟公主说了,子安自己留在了镇国寺,她让本宫先回来的。”

“七嫂没在镇国寺,住持大师压根没见过她,是不是在上山的路上,你就对她下手了?”

“夜王你怎么说话的?本宫为什么要害王妃?”梅妃生气地道。

“别跟本王打马虎眼,这事,你若不说,便到皇上跟前说个明白。”梅妃听得要去面圣,便有些害怕了,口气软下来,但是依旧坚持说不知道,“去皇上面前,本宫也是这句话,王妃自己留在镇国寺,本宫总不能绑她回来吧?住持大师说没见过她,这也不奇怪,因为她在去

的路上便说有些不舒服,一路是请了轿夫上山的,到了镇国寺,住持大师听得她不舒服,便让她在厢房里休息,走的时候,她说喜欢镇国寺宁静,想在那里多住两天,本宫便自己回来了。”

她这话,字面上挑不出任何的问题,但是却全是问题。

“好,既然如此,便请梅妃陪本王去一趟镇国寺!”夜王说完,扬手,“来人,请梅妃上马车。”

当下便有两名素衣打扮的女子进来,两名女子走路带风,装束和一般宫女有异,应该是素月楼的人。

两人拉住梅妃,便往外拖,梅妃惊得大叫,“夜王,你好大的胆子,这在乐清宫就敢掳劫后妃?”

三皇子听得叫声,从里面跑出来,“皇叔,母妃,这是怎么了?”

“皇儿,你回去,没你的事!”梅妃连忙道。

夜王却已经看到了三皇子,脸色微变,“你怎么了?”

三皇子的嘴唇,竟然变成了紫黑色,而且眼睛泛红,看着挺恐怖的。

梅妃挣脱了素衣女子,扑过去抱住三皇子,“他病了。”

夜王走过去,伸手轻轻地刮了一下三皇子的嘴唇,不是染色,像是中毒了。

“母妃!”三皇子像是忽然知道什么,猛地拉住梅妃的手臂,“你是不是?”

梅妃脸色苍白,拉着他使劲往里面走,“快回去,不要出来。”

三皇子挣脱她的手,怒道:“你是不是对皇婶婶下手了?你是不是疯了?”

夜王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他扬手,屏退殿中的人,拉着梅妃和三皇子进殿,把门关上。

“有人对三儿下毒,让你害子安,是不是?”夜王盯着梅妃问道。

梅妃仓皇摇头,“不,你别胡说,不是的,他不是中毒,他是病了。”

“病了为什么不请御医?梅妃,是谁下毒?是贵太妃的人?她用三儿来控制你?”夜王扬高声音。

三皇子噗通一声跪在梅妃的面前,哭着说:“母妃啊,皇婶婶对儿臣很好,且帮过我们多次,您不能恩将仇报啊,您害了她,就是救了儿臣,儿臣又有什么颜面见皇叔?”

梅妃听了这话也哭了,一把抱住三皇子,绝望地道:“母妃也不愿意这样做,可母妃没有办法,母妃只剩下你了,你若有什么事,母妃也活不下去了。”夜王冷冷地道:“好了,你们别哭了,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七嫂如今在哪里?”

第五百二十章谁是卧底

梅妃却还是摇头,“不,夜王,你就是杀了本宫,本宫还是什么都不能说,子安不死,皇儿就会死,本宫只能狠心这么一次。”

“你…”夜王气得快疯掉了,“你不说,七嫂有什么事,你以为你母子能活吗?”

“本宫不能说,杀了本宫,本宫也不会说的。”梅妃依旧固执。

三皇子站起来,退后两步,摸了脸上的泪水,忽然冲到柜子前拿起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的脖子。

梅妃吓得魂飞魄散,“皇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啊!”三皇子看着梅妃,哀哀地道:“母妃,您一直都教导儿臣,要懂得感恩之道,七婶对我们很好,你以前害过她,她都没跟你计较,一直帮我们母子两人,若不是她,我们只怕早就被害死了,现在,你要用她

的生命来交换儿臣的生命,儿臣活着也只是个恩将仇报的坏人,七皇叔教导儿臣,做男子,要顶天立地,保护自己的亲人,可您这样做,便是叫儿臣做一个缩头乌龟,既然这样,儿臣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手上用力,脖子便印出了血痕,梅妃吓得尖声大哭,“你放下,你放下,母妃说,母妃什么都说。”她跌坐在地上,哭着道:“就是那夜刺杀之后,贵太妃在宫中消失,本来本宫以为事情过去了,一切就会好,没想到,本宫的近身小青却对皇儿下毒,以此要挟本宫,要本宫把子安带到镇国寺的山上,若事

成,便给本宫解药,若事败,则皇儿会在七天之内七孔流血而死。”

“所以,你就跟七嫂说你要带三儿去上香,你看准七嫂不放心,一定会跟着去,就在途中下手?”

“是的,”梅妃嘤嘤地哭,“其实本宫心里也很难受,很不愿意这样做,可没办法啊。”

“她们是怎么下手的?”夜王问道。梅妃说:“因马车无法上山,我们便寻了个向导带我们走山路,那向导自然就是贵太妃的人,带着我们进了密林,密林燃烧了毒香,我们都中毒了,子安和刀老大被带走,本宫醒来的时候,小青就在本宫的

身边,是她给本宫服下了毒烟的解药,且还准备了轿子,说让本宫上山逗留两个时辰。”

“小青?”夜王冷冷地道:“就是方才在门外拦着本王的宫女?”

“是她!”梅妃绝望地哭了,“她一直是本宫身边最宠信的人,却没想到,她是贵太妃安插在本宫身边的内应啊。”

“伶俐,抓住那小青!”夜王冲门外喊了一声。

“是,主人!”那两名素衣女子急忙便去了,片刻,便把那小青抓住,丢了进来。

夜王俯身,捏住小青的脸逼着她抬头,“模样倒是好模样,只是跟错了主子。”

小青丝毫不害怕,媚笑一声,“王爷若怜惜奴家…”

这个“家”字还没完全落下,便见她面容陡然冷冽,有钉子从她嘴里飞出,直逼夜王的眉心。

只听得“哐当”一声,夜王用手阻挡,钉子嵌入夜王的手背,小青毒笑一声,“这钉子有剧毒,半个时辰内若无解药,你就会死,马上送我出宫,我保你不死。”

三皇子听得此言,狂扑过来,狠狠地抽打了她两个耳光,“马上把解药交出来。”

小青冷笑,“三皇子,你尚且自身难保,还能顾得了别人?”

“你…”三皇子眼底狂怒,虽然只有十岁,但是一身怒气凛然,倒真有几分威仪,“来啊,搜她的住处,搜她的身,务必要搜出解药。”

小青哼道:“我的住处,你们不是都搜过了吗?我会这么愚蠢,把解药随身携带?”

她看着夜王,“时候不多了,夜王若不想死,马上送我离宫。”

夜王笑了起来,笑容极为阴寒,只见他举起手,那钉子就嵌入他的手背,只是,却没有看到血。

夜王问梅妃,“有手绢吗?”

梅妃怔怔地递过手绢,夜王取过,包住钉子拔出来,钉子无血。

小青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怎么会这样的?”

夜王叹息,“倒是浪费了好皮肉啊,本王得再做一张了。”

只见他拿出匕首,在手背上轻轻地划下去,掀开手背的皮,露出一只黑幽幽的铁手。

小青倒抽一口冷气,“你的手,是假的?”

“伶俐!”夜王退后一步,淡漠地吩咐,“带她下去,用尽你毕生所学,让她交出三皇子的解药来。”

伶俐拱手,“是!”

只见她走上前来,一把扯住小青的头发,使劲地往前拽,狞笑一声,“走吧,咱姐俩好好聊聊。”

小青被拖了出去,没多久,便听得外面传来惨绝人寰的叫声,像林子里即将被吞噬的野兽。

又过了没多久,伶俐进来,“主人,招了,三皇子的解药放在梅妃娘娘的床榻下,用一张红纸包裹着。”

梅妃连忙叫人去取,果真从床榻下取出一小包东西来,里面包裹着三粒药丸。

“拿一颗给她服下!”夜王道。

伶俐应声,转身出去了,片刻回来,道:“主人,她服下去了,把过脉象,没有异象。”

“再拿一颗,投入水中。”夜王吩咐。

伶俐倒出一杯水,把药丸投下去,水十分清澈,慢慢地变得浑浊起来,夜王瞧了一下,拿起来闻了闻,点头道:“嗯,是解药了,给他服下去吧。”

毒药一般是做到无色无味,但是解药则不然,因为解药多半是用药材制成的,多数有味道。

三皇子服下解药后,片刻,便见唇上的黑色慢慢地褪去,眼底的红筋也悉数褪去,梅妃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

夜王冷冷地道:“遇事若与本王或者七嫂商量,其实都不是事,梅妃是不信我们啊。”

梅妃惭愧不已,“是我错了,我当时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小贱人又把毒性说得这么恐怖,我便任由她们摆布了。”

夜王哼了一声,吩咐伶俐,“再出去逼问,贵太妃是如何跟她联系,抓走七嫂,关押何处。”

“是!”伶俐像个陀螺般又转了出去。

片刻,她回来道:“贵太妃派人联系她的,但是她不知道接头人在哪里,是哪个宫里的人,再逼问,人没气了。”

夜王蹙眉,“那就是没交代出七嫂的下落。”

“属下无能!”伶俐惭愧地道。“不打紧,还有一个接头人。”夜王冷笑。

第五百二十一章你落在哀家手里了

梅妃道:“但是,那个接头人,怎么会自己现身呢?”

夜王道:“梅妃,你现在带着三儿出去走一圈,让人看见三儿已经没有中毒的迹象,接头人肯定会来问情况的。”

梅妃道:“但是,就算接头人来问情况,也只是私下问小青,小青都死了。”

夜王看着陀螺伶俐,这一次,不需要夜王吩咐,伶俐自己走了出去。

三皇子好奇,便跟着出去看了一下,片刻,呕吐声传来,三皇子跌跌撞撞地回来,吓得脸色发白,“天啊,剥皮了。”

梅妃骇然,一把抱住三皇子,惊恐地看着夜王,“这…真剥皮了?”

夜王坐下来,神态悠闲,招呼三皇子来到跟前,“三儿啊,这人死了才剥皮,其实一点都不好玩,体会不到其中乐趣,等咱们找到贵太妃,活剥了她的皮再拿她的皮给你做一双小皮靴,你敢穿吗?”

三皇子想起贵太妃的狠毒,陡然生了勇气,毅然道:“皇叔敢做,侄儿就敢穿。”

夜王笑道:“好,有胆识,但是呢,皇叔跟你说,活剥皮那是世间上十分残酷的刑罚,只有大奸大恶的人,才可用这一手段,记住了吗?”

“记住了!”三皇子点头道,眸色明澈。

夜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好,不枉你七皇叔疼你一场。”

三皇子见他说起七皇叔,便问道:“七皇叔什么时候回来啊?侄儿可想他了。”

“你七皇叔很快就会回来。”夜王笃定地道。

三皇子顿时露出笑容,“等侄儿长大了,也要跟七皇叔一样,征战沙场,为国立功,保卫我大周疆土,保护我大周百姓。”“这小屁孩,有出息!”夜王赞赏地道,然后抬起头看着梅妃,神情严肃,“梅妃娘娘,别浪费了这么好的孩子,以后是大有出息的,你身为他的母妃,应该做到遇事不要慌,镇定一点,有什么多与我们商量

,没什么是解决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