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七嫂如今看着很好,但是,他心里始终有保留,因为,他曾那样推心置腹地对某些人好,却总是得不到好下场,贵太妃那样对他,他的心已经伤透了。”

苏青喃喃地道:“未必像你说的那样。”“你看着吧,就拿老八做例子,就算没有同命蛊,他也不会杀了老八,你以为他真的没办法解开同命蛊吗?可怜七嫂还总是在想办法解蛊,他是可以解开的,但是,他没有解,因为,解开之后,他再没有借

口留老八的命了。”

苏青骇然,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不对,夜王,你该不是恼怒我们破坏你跟老胡的约会,所以故意捏造事实吧?”

夜王扬拳就想揍他,“你以为本王傻啊?这些话可以乱说?若是换做萧拓,本王还不说呢,是见你平素足智多谋,看能不能解开他的心结,所以才说给你听的。”

苏青一时也没了主意,“那这事总不能告诉王妃吧?咦,不对啊,之前你对王妃解同命蛊的事情还大力支持呢,你如果知道王爷自己能解,为什么还要鼓动王妃?”

“刚还夸你来着,马上就犯糊涂了,本王若置身不管,七嫂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其中有内情?本王这是陪着做戏,而且,七哥的戏也很深啊,老是拿着一瓶醋来喝。”

“喝醋没作用?”苏青白了脸。

“那压根就不是醋,而是蚂蚁酒,用了药材浸泡,但是留了蚂蚁的酸味,这种是温意当年研制的,叫蚁酸酒,就是用来治疗蛊毒的,喝了,蛊毒也不会侵身。”

“那他现在的蛊毒解了没?”

“没,他只是遏制住,他暂时不会解的。”

苏青喃喃地道:“难怪如今没见他喝醋了。”

夜王苦笑,“其实,当年老八对他也是真真的崇拜,他对老八比对我们任何一个兄弟都要好,老八做错任何的事情,他都会帮老八顶罪,我们若要欺负老八,也得先过他这一关。”苏青道:“嗯,这些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是,南怀王对他是真崇拜?不是,从小就假。”

第七百零九章苏夜打架

夜王笑了,“你我都看得出来,他就看不出来吗?他心里知道,但是他不愿意相信,又或者,他以为自己可以改变老八和贵太妃,所以,当年便让皇上把南国分封给老八,以为他成了一方封王,便会满足,

岂止,一个人若起了贪念权欲之心,怎可轻易罢休?”

苏青嗯了一声,抬头却见伶俐站在了门外。

他微怔,“伶俐?”

她听到了?

伶俐神情复杂地走进来,“王爷,事儿已经办妥。”

夜王神情淡适,“嗯,那你回摄政王府去吧。”

“是!”伶俐连看都没看苏青一眼,转身就走。

苏青追上去,“伶俐,我有话跟你说。”

伶俐低着头走路,“我得回王府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苏青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不,现在就要说。”

伶俐眸色暗沉,“苏将军,你我之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苏青盯着她,“我只想要一句话,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

“没有!”伶俐一口拒绝,“我已经委身夜王,从此以后,生是夜王的人,死是夜王的鬼。”

说完,大步转身离去。

苏青怔怔地站在原地,忽地,白净俊美的面容生出一丝狂怒,“慕容老九,我跟你拼了!”

夜王被唬得整个跳起,“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不是她…苏青,住手,你听本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日,打就打,以为老子不是你的对手吗?本王打死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她骗你的…”

伶俐骑着毛驴,心事重重。

夜色吞没了她的身影,雾霭沉沉,四周都是压抑的空气。

伸手触摸了一下脸颊,便如同触电般躲开,她不在意?在意。

非她妄自菲薄,而是苏青的身后,是一个家族,她所要面对的,是整个苏氏家族。

她无法面对以前,她甚至不敢去报仇,不恨吗?怎么会不恨?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仇恨便如毒蛇一般钻进来,撕咬得她浑身疼痛。

老王爷不让她去报仇,是因为,那时候的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仇恨和戾气,她若去报仇,必定会大开杀戒,牵连无辜。

她也知道,不可能控制得住,所以,她答应老王爷,不去报仇。

如今沉淀数年,她也历练了世事,知道残酷的人心,无处不在,那份仇恨,虽没削减,却也理智了许多。

或许,是该正式地跟往事道别了。

一路思绪纷乱,想了自己,又想了一下王妃。

方才苏青和主子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在北漠的时候,王妃总是挑灯夜读,看鼠疫的资料,也看蛊毒的资料。

原来,她所做的都是白费功夫。

王爷对王妃,其实真的不公平。

只是,这话她是不想对王妃说的。

主子其实希望她对王妃说,因为,主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见到她来了。

主子的意思,是希望王爷夫妇能坦诚相对,让王妃帮着王爷走出这一个心理创伤。

其实真的很难,她是过来人,被伤得差点连命都丢掉,可对生她的那位被称作父亲的人,还是下不去狠手。

真不知道,王妃当初是如何撑过来的,自己的父亲,屡次下手,那真是锥心刺骨的疼啊。

当然,伶俐并不知道,那位夏丞相,并非是子安的父亲,子安只是一缕来自未来的灵魂,她对夏丞相本来就没有感情,因此,可以毫不犹豫地下手。

若是生身父亲,谁又能坦然面对?

哎,她叹息,下了毛驴,一步六个脚印地走回夜王府。

她在门外石狮子后面躲了一会儿,看到苏青一瘸一拐地牵着马走了,才叹气走回去。

小茗在帮夜王上药,一张脸,青肿难分。

伶俐扑哧一声笑了,夜王两记冰冷的眸光射过来,她的笑容顿时僵硬,一脸心疼地道:“苏青下手怎么这么狠啊?”

夜王冷笑,“你没见到他吗?他腿都快断了。”

“可不是?他的伤比王爷可重多了。”伶俐点头说。

她把小茗打发出去,道:“你去煮两个鸡蛋来,祛瘀的。”

“是!”小茗福身下去。

伶俐接过热毛巾,替夜王擦着脸。

夜王不悦地道:“你和苏青之间,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

“说不清楚。”伶俐道。

“把脸撕下来,他若走,就没什么好说的,若不走,就关上门来慢慢说。”

伶俐却转移了话题,“主子是要我跟王妃说蛊毒的事情么?”

“你听了,说不说便随便你。”夜王道。

伶俐微微诧异,“主子也拿不住主意?”

夜王接过毛巾,自己使劲地印着眼角,抽了抽嘴巴道:“倒不是拿不准主意,说与不说,其实都不打紧,只是,本王不希望他继续这样自欺欺人。”

“主子为什么不劝劝王爷呢?”

“劝?他就是一头水牛,谁能劝得动?而且,这是他的心结,他不愿意面对,宁可这样僵持着,若逼急了,以他的性子,不定有什么后果呢。”

伶俐坐下来,一脸忧愁地道:“我真不愿意跟王妃说。”

“你若说不出,便不说吧。”夜王道,他抬起头,“不是走了么?又回来做什么?”

伶俐道:“马上就走了。”

“怕本王会打死苏青?”夜王嗤笑。

“是的!”伶俐老实地道,“王爷喜欢人多欺人少,一向如此。”

“你放心,便是单挑,他也不是本王的对手,犯不着那么多人去打他。”夜王哼道。

伶俐心里也没有感觉好受一些,便道:“算了,我还是走吧。”

“走走走!”夜王挥手,“到底是女生外向,养大的闺女,就想着替外面的男人来欺负自己的主子了。”

伶俐笑着道:“得了,主子,谁还能欺负到您?咱素月楼可不是真吃素的。”

而且,不还有邪寒楼吗?

伶俐骑着毛驴回去,心里始终是没个主意,但是,既然主子说了,告不告诉王妃,都不打紧,便先看看再说吧。

夜王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瞧着暮色四合,他轻轻叹气,“这算什么事呢?”

小茗取了鸡蛋来,他却忽然站起来,“帮本王备马,本王要出去。”

“好,王爷要去哪里?要奴婢跟随吗?”小茗问道。

“不需要,本王…去一下胡家。”他看着小茗,“本王的脸,伤得怎么样?”

小茗瞧着他,犹豫了一下,“不碍事,就是眼睛肿了,颧骨肿了,脸颊上有几道抓痕,只是,也真不碍事,顶多是说王爷被哪位红颜抓伤了。”

夜王怒道:“苏青就是个娘们,大家还用指甲。”

小茗安慰道:“王爷,您也别太生气,苏将军比您伤得多了,他脸上,有七八道的指甲抓痕。”夜王傲娇地道:“那还用说?当本王这些年走南闯北,围观泼妇打架,你以为真的只是看热闹?本王学本事呢。”

第七百一十章这个请安有点热闹

这一晚,慕容桀将近子时才回来,喝得酩酊大醉。

子安坐在贵妃榻上看医书等他,见王俊扶着他进来,已经是走不稳道,她放下医书,皱着眉头道:“怎么喝那么多?”

王俊道:“王爷是自个出去的,回到府门口就在府门口躺着了,门房瞧见才叫人扶进来的。”

子安帮忙扶他到床上躺下,对王俊道:“行,你叫小荪打点热水来吧。”

“行,奴才再叫人拿解酒药。”王俊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子安瞧着床上沉醉的人,皮肤毛孔都散发着酒味,她轻轻地叹气,帮他脱了鞋子,再扶起他脱掉外裳。

“喝那么多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做什么了。”子安有些怔然,本来久别重逢,大家都很开心的,或许,有些问题真不该问,这是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闹别扭的节奏吗?

小荪端着热水进来,肩膀上搭着一块毛巾,杨嬷嬷跟在身后,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

“王爷怎喝得那么醉啊?”杨嬷嬷见状,连忙用

桌子上的开水调了瓶子的解酒丸,灌了下去。

小荪要为他擦脸,子安道:“我来吧。”

小荪说:“水烫,王妃注意点儿,仔细烫手。”

子安嗯了一声,“你们都出去吧,我来伺候就好。”

小荪问道:“那要不要给爷打热水洗澡?”

“不了,喝得那么醉,最好是不要洗澡。”子安说。

杨嬷嬷道:“好,奴婢就在外面,王妃有事便言语一声。”

子安道:“不了,你们不必守夜,嬷嬷,你劳累了一天,该早点歇息去。”

“不打紧,就在外面。”杨嬷嬷拉着小荪出去,她看出了王爷和王妃之间有些不愉快,也不放心去睡觉,总得确定无恙了才安心。

门关上了,子安用热毛巾擦着他的脸,嘴角有些方才灌下解酒药的痕迹,她也一并擦去。

热毛巾覆盖上他的脸时,他发出了不悦的声音,伸手扒拉毛巾,子安打了他的手一下,然后把毛巾取开。

再拧干过来的时候,却见他睁大了眼睛,乌黑的眼珠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是一种沉醉后的认真。

子安道:“你心底若有不高兴,尽管说就是,喝那么醉,伤了身子,谁心疼?”

“对不起!”慕容桀拉住她的手,想撑起来,但是随即无力地垂下脑袋,“晕得厉害。”

“躺着吧。”子安又用热毛巾给他擦手。

许是温暖,许是头晕,他很快又睡着了。

子安却睡不着,坐在床上,想着他或许能说一两句醉话,但是,他的嘴巴就是严实得厉害,除了呼噜,愣是一个字都没吐。

子安到三更天才眯了一下,后被强行圈入一个怀抱里,头顶是均匀的呼吸声,她悄然叹息,真是一头猪。

五更天她便起来了,因为今天要入宫请安。

小荪蹑手蹑脚地端水进来,见子安脸色不好,便压低声音问道“王妃一宿没睡吗?”

“睡了一会儿。”子安打了个哈欠,越发觉得没精神。

主要是,入宫请安让她实在打不起精神来。

小荪狐疑地道:“爷怎么就喝得那么醉呢?往日虽说爱喝两盅,却也是有分寸的。”

子安没回答,自顾自地漱口洗脸,换了衣裳,小荪便帮她梳头,她自己则上妆。

梳头她是没办法自己梳的,发髻繁复,她怎么都弄不来。

但是上妆等,她是可以自己做,自打穿越,但凡自己能做的活儿,都自己做,不等人伺候。

打扮完毕,子安瞧了瞧还在呼呼大睡的慕容桀,然后轻声对小荪道:“走吧。”

小荪和伶俐多半是跟着她入宫的,嬷嬷留在府中打点一天事宜。

出门的时候,子安特别交代了别去吵醒慕容桀,让他睡。

进了宫,来到延袭宫外,今日,一众打扮华贵的宫嫔命妇等在殿外。

上前逐一见过之后,子安便站在一旁,孙芳儿就在她身旁大约五米的距离,她双手笼在袖子里,一身雪白的缎裙,滚黄边交领除绣了繁复细小的花儿,倒也不至于显得特别素净。

她神色淡淡,子安问安的时候,她也只是微微点头颌首,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精致绝美得像瓷娃娃。

子安想起霖霖的事情,心里虽然着急,却也知道如今不是说话的好场合。

阿蛮还没来,至于皇后胡欢龄则姗姗来迟。

她的打扮中规中矩,一身黄色蜀锦暗云纹绣牡丹百褶裙,脖子上挂着一串殷红的血珊瑚,如一滴滴的鲜血串联在一起,说不出的光彩夺目。

众人上前行礼,她颌首微笑,端庄大气,丝毫看不出只是一个商贾之女。

片刻,便听得如容出来道:“诸位娘娘王妃夫人,皇太后有请。”

众人移步,正打算进去,便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

子安回头看去,只见礼亲王和阿蛮正走进来。

阿蛮的神色有些无奈,礼亲王则显得雄赳赳的,一副战斗圣佛上身的样子。

子安忽然想起老七把那个婉慧送过去的事情,怎地?今天才爆发啊?

阿蛮见到子安,快步上前,一脸的埋怨,“你们家老七,做的好事啊。”

子安一脸愧疚,虽然心里不怎么愧疚,“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阿蛮压低声音道:“还不是那什么婉慧的事情?老七送过来,说是皇太后赏赐给他做生孩子用的,我一直把这人藏起来,不让他知道,这不,昨天知道了,气得一宿没睡,说今天要入宫来问个明白。”

子安顿时来了精神,“总算有点热闹看,不至于那么枯燥了。”

“你还想看热闹?”阿蛮横了她一眼,“回头你得帮着点。”

“我帮着?瞧你家那位的战斗力,可不需要我帮啊。”子安瞧了一眼礼亲王,他正在整理自己的仪容。

这是一个特别讲究的人。

“不是帮他,”阿蛮无奈地道:“帮里面的那位,好歹,人也是皇太后,且不说位分,辈分在那里摆着呢,怎好叫人家落不了台?弄得太难看,对谁都不好。”

子安眉目生情,“我忽然发现,无论遇到多难扛的事情,你那口子一出马,准天下无敌。”

阿蛮苦笑,“他?算了吧,连自己的虱子都解决不了的人,你还盼着他能解决什么?”“说谁呢?”礼亲王整理好,便听到虱子两个字,敏感脆弱的玻璃心裂开,顿时便厉声道。

第七百一十一章快要被气死了

阿蛮连忙拉着子安,“走走,我们进去,他现在可听不得那两个字。”

子安掩嘴笑了,“不是给了药吗?”

“用了,确实是有效,不然,他还得再剃头。”阿蛮说。

子安回头,见礼亲王一脸的愤怒,却也辩驳不得,吃瘪地撇嘴。

皇太后今日心情不错,打扮得十分细致,脂粉抹得脸上连一丝丝的皱纹都瞧不见,眼角的粉扑得更厚,咋一看去,还真叫人吓了一跳,白得…像雪人。

她的笑容在触及礼亲王的时候,僵住了。

礼亲王的礼数倒是很周到,按照规矩,上前问了安,直到皇太后抽着嘴角说了一声,“都免礼,坐吧。”

原来请安,是不赐坐的,但是今日因为有礼亲王在,所以,特意赐坐。

礼亲王首先坐下来,还不等其他人说话,便道:“皇太后,本王今日入宫,是为一事而来的。”

子安分明看到皇太后的眼眉突突了两下,但是,终究维持了端庄威仪的神情,“什么事?”礼亲王道:“皇太后居后宫首位,母仪天下,以教化天下女子为首任,这点,本王觉得皇太后做得不错,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本王与王妃成亲数年,一直膝下空虚,本王确实不孝,但是,御医检查过

王妃的身体,王妃并非不能生育,如此,不能生育大抵是本王,不过这点本王不曾公开,也就怪不得皇太后不知道。”

众人听到这里,纷纷看着礼亲王,觉得匪夷所思。

这天下间的男子,即便是自己不能生育,也会把这个罪名归咎于女子,怎么会自己承认?

尤其,他还是当今的亲王,名声显赫。

若传了出去,他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子安却是恨不得立刻鼓掌,轻声在阿蛮的耳边说:“有婿如此,夫复何求?”

阿蛮怔住了,她也压低声音对子安道:“其实,难怀孕的人是我,我体质不好。”

子安更是赞叹,承认自己的问题已经是难能可贵,如今还帮妻子揽下不育的罪名,莫说古代,便是现代,又有几个男人可以做到?

不能生育,这可关系到面子的问题啊。

皇太后听他说了一大篇,虽觉得奇怪,但是也没表露出来,因为,人家开头赞美了她,说她在教化天下女子这方面做的很好。

“哀家确实不知道,是王爷的问题。”

“嗯,如今你知道,所以,今日本王入宫是有所求的,既然皇太后原先认为本王不能生育,便送了一个女子入府说为本王延续子息,如今知道是本王的问题,那便是送千百个女子来也无补于事。”

皇太后道:“你是想要找个孩儿过继吗?”

“不,过继,一则不是本王的骨血,二则也不是阿蛮的骨血,要做本王的儿子,要么是本王的血脉,要么是阿蛮的血脉。”

“你…你的意思是?”

“请皇太后为阿蛮找个人品相貌都上乘的男子,送入王府。”礼亲王一字一句地道。

这话,便等同在这延袭宫里投放了一颗原子弹,炸得在场的人魂魄都不全。

怎么会有这样的要求?这皇太后能下旨吗?

这真是…真是说出去都丢人啊!身为王爷,为了生孩子,竟让自己的王妃去找其他男人生,关键是生了之后,他也愿意承认。

这样的想法,真是千古未闻啊。

就算他这个想法,过得了自己和王妃那一关,可皇太后若下旨替王妃找男人,只怕天下臣民都会指着皇太后的脊梁骨唾骂,说她缺德败行。

皇太后闻言,怒道:“胡闹,天下间,哪里有做夫君的替自己的夫人找野男人?”

礼亲王振振有词,“怎么就不行?皇太后以为王妃不孕,替本王找了个女人,如今本王告诉你,是本王不孕,依理直推,自然也可以替王妃找个男人生儿育女。”

皇太后脸都黑了,“哀家什么时候往你府中送过女人?”

“婉慧。”

皇太后生气地道:“那是送往摄政王府的,哀家也只送过两个女子去摄政王妃,不曾送到你的礼亲王府。”

事情听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了,是皇太后往摄政王府送了两个女人,但是摄政王妃怕是送了一个到礼亲王府,惹得礼亲王今天入宫发飙。

大家都以为,礼亲王会把枪头对准子安,毕竟,人是你们摄政王府送过去的。

然而,礼亲王的脑回路往往就是这么出人意料。

他很生气,但是不是冲子安生气,而是冲皇太后生气。“这个就是公平的问题了,老七成亲没多久,他的王妃不能生育,你就巴巴地往他的府中送女人,本王成亲多年,也没有所出,你也没往本王的府中送女人,同样是先帝的儿子,同样被封为亲王,皇太后为

什么要厚此薄彼?论长幼有序,本王是老七的三哥,论事情的严重性,本王成亲的年月比他久远,皇太后就算要送女人,也该先送去礼亲王府,再送到摄政王府,皇太后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皇太后的脸都黑了一大半,“哀家倒不是说要厚此薄彼,只是,只是哀家没得到王妃的同意…你若纠结此事,那收下那婉慧就是。”

礼亲王道:“收下婉慧可以,但是,咱又回到第一个问题上了,你既然给本王送了女人,那就该给阿蛮也送一个男人,皇太后下旨吧。”

这一下,笑的人便很多了,其实开始大家都想笑,只是碍于皇太后脸色黑沉,不敢笑出声来。

皇太后气得关节都发白了,眸光冷冷地一扫,底下便寂然无声,“哪里有下旨给王妃赐男人的事?自大周开朝以来,就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凡事总得有个第一次,当初不也没有大周么?若不是先祖率领…”

“行行行,你说,你要怎么办?”皇太后连忙阻止他的长篇大论,气得嘴唇都哆嗦了。

礼亲王奇怪地看着她,“怎地问本王?是皇太后要怎么做。”

“哀家什么都没做。”皇太后气道。

“不对,你不是给摄政王府送了女人吗?”礼亲王道。

皇太后脸上的肌肉抖动,站得近的,分明能看到她眼角的粉刷刷地落下,“那和礼亲王府也没有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那婉慧不是在我礼亲王府吗?”

“不是哀家送过去的。”

“人是皇太后下旨送出宫的吧?”

皇太后深呼吸一口,看着礼亲王那张绷得老紧的古板脸,又再深呼吸一口,连续的深呼吸,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晕,她张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哀家…如容,快,传御医,哀家胸口疼…”

第七百一十二章夫妻生疏

皇太后一走,人自然就散去。

礼亲王却不罢休,跟着进了内殿。

子安看着阿蛮,“你不进去?”

“我才不管。”阿蛮道,“倒是你,进去圆个场吧,免得弄得太难看了。”

子安知道这事是老七惹下来的,若真出祸端,她也有责任,便道:“好,我进去看看。”

但是,子安刚进去,便被礼亲王赶了出来,“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瞎掺和什么?”

不得已,子安只得退了出来。

阿蛮在殿前等着,看到子安马上就出来,笑了笑,“猜到了,不许你多言,是不是?”

“可不是?”子安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老七会把人送到礼亲王府去。”

阿蛮本是不愿意惹这样的事情,但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又见子安一脸的愧疚,便道:“不打紧,本来老三就看皇太后不顺眼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如今纠缠一番,希望她以后安分一些。”

两人走出去,梅妃在外面等着,见两人出来,便笑道:“子安,阿蛮,不如到乐清宫坐一会,怕王爷是没这么快出来的。”

阿蛮苦笑,“看来,谁都知道他的品行了。”

“好事,其实大家都不知道多羡慕你呢。”梅妃不无感慨地道,虽然说方才礼亲王说的话惊世骇俗,可哪个女子心里没这样的盼头?

子安因要与梅妃说说夏霖的事情,所以明知道一会儿要去秦舟那边,也得先耽搁一下。

阿蛮交代了侍女在延袭宫外等礼亲王,三人便往乐清宫而去,行经御花园的时候,见宜贵妃带着七皇子在湖边散步,身后跟着几个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