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摄政王中了情蛊之后上一章:第 16 章
  • 摄政王中了情蛊之后下一章:第 18 章

楚慕虚弱的点了点头,林钦叹息:

“属下原本已经想好了对策, 便是利用您身体里的蛊还未定性的可能, 用药物骗过那蛊,让它自然而然的消除, 可现在您吃了王妃的血蛭, 就等于给您身体里的蛊明确了方向, 让它直接定了死性, 再想用药物改变,几乎就不可能了。”

楚慕看着林钦久久不语,一时间身体中各种情绪都在爆发,愤怒中带点小委屈、疑惑中带点小恐惧, 心里拔凉拔凉的, 脸上生无可恋, 虚弱的问:

“我现在去吐还来得及吗?”

林钦遗憾摇头:“血入腹即融入血脉。”

“…”楚慕让自己冷静下来, 又问:“那最终会怎么样?”

“会让你彻彻底底,心甘情愿的爱上王妃,为她愁为她哭,为她生为她死,为她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完全丧失自我。”林钦说。

楚慕的双眼已经呈现空灵状,闻言闭上双眼,倔强道:

“若我就不呢?我可以不见她,我可以杀了她!不见…杀…不见…杀…”

楚慕口中念叨这几个字,可念叨念叨着,突然感觉心脏特别不舒服的收缩着,楚慕放开抱着药庐柱子的手,改儿捂住仿佛被什么东西越捏越紧的心脏,痛的他背脊冷汗都出来了。

林钦同情的蹲下,与楚慕对视,说道:

“唉,看吧。光是想想说说就这么难受,若真杀了她,王爷您也活不下去的。”

楚慕努力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不去想杀齐妤的事情之后,心脏要爆炸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喘着气问:“那怎么办?本王今后难道都要凭她摆布?”

“眼前看来,似乎只能这样了。”林钦答。

楚慕闭上双眼,绝望油然而生。

初六是安国公府长房二姑娘安彩芝定亲的日子,初三这日,齐妤回了一趟齐国公府。

齐甯自从平阳郡王府搬了嫁妆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齐国公府中,薛玉章来请她回府,好说歹说,齐甯就是不回去。

她不回去,薛玉章便也不回去,可齐甯又不许他住自己的院子,坚持要和离,薛玉章咬死了不离,只要不和离,那薛玉章就还是国公府的姑爷,安氏没办法只好在客院给薛玉章安排上一间住处,就这样,薛玉章便也算在齐国公府住下了。

白日里要有事,薛玉章就出门办事,没事的时候,就乖乖在齐甯的院子里等着。

齐妤来的时候,就看见薛玉章蹲在花圃前,盯着花圃里长的一株兰花发呆,花圃前的小径是通往齐甯房间的必经之路,薛玉章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对上齐妤居高临下的冰冷目光,薛玉章吓得大叫一声,脚下一个没站稳,突然蹲坐到了一旁,小厮见状,赶忙上前来扶。

薛玉章被小厮扶着起身,才心虚害怕的喊了一声齐妤:

“长,长姐好。”

齐妤心情不佳,冷眼瞥了他一眼后,便径直往前,搭理都没搭理他。直到齐妤从身边走过以后,薛玉章才敢呼出一口气,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前冷汗。

自从险些被齐妤净身之后,薛玉章就患上了齐妤恐惧症,有好几回梦里都梦见齐妤拿着冰冷的匕首追着他,可见影响有多深远。

齐妤在后院找着了正在侍弄花草的齐甯,石桌上摆放着一株似乎有些枯萎的兰,齐甯正试着给这株兰花移盆,看见齐妤,齐甯眼前一亮。

“姐,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呀?”

齐甯拉着齐妤到石桌旁坐下,赶忙让丫鬟去奉茶,奉的还是齐妤最喜欢的荞茶。

“家里已经有一个常住的姑奶奶,我若再时常回来,有人又该要拿我齐家女子教养说话了。”齐妤喝了口热茶,与妹妹见面说上话,心情才稍微开阔些。

齐甯当然知道齐妤话里‘有人’指的是谁,叹道:

“唉,她呀。在爹爹面前故作大度,实则哪有那么大的肚量,我在院子里住着,她就跟府里没我这个人似的,什么分例都不给我,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我自己的?便是那薛玉章,她都照顾的比对我周全。”

齐妤自然不会跟着齐甯一起在后院编排安氏的不是,喝茶问别的:

“薛玉章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齐甯不解:“姐姐指的哪方面?”

“我上他府里闹的事。”齐妤说。

齐甯想了想,然后摇头:“没说什么。我都不稀得跟他说话,他跟我说,也就是翻来覆去那几句,什么我错了,今后再不敢了,切,谁信他。姐姐便是把他郡王府闹翻了天,那也是为我出气,替我撑腰,我难不成还会听了他的什么话来埋怨姐姐吗?他便是在这里等上三年五载,我也不会再理他的!谁来劝,都不行!姐姐也别劝!”

齐妤有点意外薛玉章居然对她的所作所为守口如瓶,没有拿齐妤那天想废了他的事情来博取齐甯的同情。

莞尔一笑:“你便是求我劝你,我都懒得劝一声。”

“左不过见初六的日子快到了,给你送些新衣裳首饰过来罢了。”

齐妤说完之后,便让丫鬟把她带来的东西拿来给齐甯看,齐甯看着四套按着她的尺寸量身定做的华丽衣裳,还配了四套款式各异的头面,竟提不起兴致。

“我的事儿闹的这般大,要不初六我就不去了吧,去了也是徒增笑柄,若有人问起我,姐姐替我圆上两句就得了。”

齐妤拿起一根簪子插在齐甯的发髻上,问:

“那你在国公府待三年五载,就当真三年五载不见客了?若你真和薛玉章和离了,那你这辈子都不出门了?”说完,又让丫鬟把第一套衣裳展开,让齐甯站起身比划。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在人前示弱,你们吵闹也好,和离也罢,你是国公府嫡出姑娘这件事,谁都不能否认。这个时候,就该容光焕发,就该肆意飞扬,让那些想看你笑话,等着看你一蹶不振的人都失望。”

齐甯一边让丫鬟在她身上比划衣裳,一边听姐姐说话,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就算她自己心里觉得不高兴,不开心,还特丢人,也不能让人看出来,这世上除了你最亲近,可没有那么多会无端端同情你遭遇的人。

不能称了那些人的心,不能让那些人看去笑话!

“我知道了。我去。”齐甯说。

齐妤欣慰一笑:“打扮漂亮些,大大方方的,初六早上我让马车来接你。”

两姐妹这般说定了之后,齐甯便让丫鬟把齐妤送的衣裳和首饰拿回房间,研究搭配和试穿去了。

齐妤从院子里经过,先前还在的薛玉章此时不见了,齐甯身边伺候的嬷嬷送齐妤出来,齐妤顺嘴问道:

“薛玉章近来在做什么?”

嬷嬷如实回答:“回王妃,郡王大多数时候都在府里,或在他的客房中,或在二小姐的院子外,有时候也出门。”

“出门应酬?”齐妤问。

“看着不太像。郡王每次回来的时候,身上脚底都沾着厚厚的泥土,为此门房还来抱怨了几回呢。”嬷嬷说。

“泥土?”齐妤不解:“他干什么去了?”

嬷嬷摇头:“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

齐妤走出齐甯的院子之后,又往老夫人秦氏的院子去,给秦氏送些东西,再陪老人家说会儿话,秦氏留她用了午膳后才让她回王府。

回到王府,刚下马车,就看见韩风急急忙忙从门前台阶迎下来,给齐妤行礼:

“参见王妃。”

韩风是楚慕的亲随,轻易不会离开楚慕身边,自然很少主动找齐妤。

齐妤从马车上下来站定后问道:“怎么了?”

韩风似乎有隐情,将齐妤请到一边石狮子旁,避开耳目后,才对齐妤拱手再度行礼,求助道:

“属下斗胆求王妃去看看王爷吧。王爷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两日了,不理朝政,不吃不喝,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楚慕平日做什么齐妤并不清楚,所以这两日他是在府里还是出去了,齐妤也不知道,竟不理朝政,不吃不喝两日?

“出什么事了?”齐妤问,心中猜想,难道是因为顾如丝的离开?

可也不对啊,前两天楚慕还有心思半夜潜入她房中报复,早上又到她面前耀武扬威,不像是有多伤心的样子。

韩风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只得再次请求:

“属下不太清楚,但请王妃去看看王爷吧。”

齐妤盯着韩风,冷哼一笑:“你不说便罢,何须扯谎?我又不是大夫,去看了他又能如何?请林先生入府吧。”

说完这些,齐妤便干脆离开,韩风知道王妃素来与王爷不和,此时莫名其妙的让王妃去看王爷,确实有点唐突,可王爷现在的状况真的很不好。

那日王爷得知自己吃错了药,很可能将来都解不了了,整个人直接消沉,把自己关在书房,强势对抗体内的蛊,不过两日便神情憔悴,再加上不吃不喝,脸色越发不好。

韩风和纪舒商量过后,才不顾王爷反对,偷着来请王妃去看他,林钦说如今王妃就是王爷的药,只要王爷看到王妃,一切都能药到病除。

第31章 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韩风没能请到齐妤, 眼睁睁的看着齐妤从他面前经过,走进门内。

齐妤也没把这插曲当回事,还是那句话, 不管楚慕是真病还是假病, 假病的话, 她没必要理会;真病的话, 她看了也没用,所以就算拒绝了韩风去探望仿佛垂死边缘的楚慕,齐妤心中也没有丝毫愧疚。

穿过影壁, 齐妤准备去一趟回事处,处理一下前阵子永安伯府老夫人过寿送寿礼的事情, 谁知刚一转身, 一道人影就闪到她面前,然后在齐妤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 就直挺挺在她面前跪下。

韩风铩羽而归, 只能纪舒顶上, 一来就下重剂。

“王妃, 属下们知道您为难,可王爷…求您去看看王爷吧。”纪舒哀求。

齐妤拧眉:“让开。”

“您不答应,属下就不起来。”纪舒膝下生根了般,跪在齐妤面前一动不动。

齐妤不想在府里闹出什么动静, 便转身打算换个方向走, 谁知她一转身, 纪舒就又跟到她面前, 二话不说,扑通再跪。

齐妤被他这四面八方,牛皮糖式的下跪弄得气恼不已:“你到底想干什么?”

“属下就是想请王妃去看看王爷。求您了。”

纪舒行为固执,言语诚恳,最关键是,他豁的出去,在拦了齐妤七八回,给她跪了七八回,彻底阻拦齐妤的去路之后,齐妤在不想跟他们撕破脸的前提下,败下阵来。

韩风见状,赶忙过来和纪舒一起给齐妤开路,一路护送着齐妤到了楚慕的书房门外。

齐妤脸色不善,韩风像是怕她临阵反悔,三两步就跑到书房外敲门,对内说道:

“王爷,王妃来看您了。”

书房里没有发出其他声音,韩风却很惊喜,面露喜色对齐妤比了个‘请’的手势:“王妃,王爷请您进去。”

齐妤很是怀疑,他哪儿听见楚慕请她进去了?

韩风像是看出了齐妤的疑惑,解释道:“是这样的王妃,这两日属下们来敲门,王爷都是让我们滚,先前属下说王妃来了,王爷就什么都没说,便是邀请王妃进去的意思了。”

齐妤:…

不得不说的是,这主仆的脑回路简直奇葩。

韩风和纪舒殷勤备至的替齐妤打开书房的门扉,请齐妤进去。

齐妤是第一次来楚慕的书房,自从两人奉旨完婚后,主院变成了她的地盘,楚慕就搬来了这里。

书房很大,古朴庄重,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摆设,光线有些暗,因为楚慕把书房的八面窗户全都关的严严实实,地上还有倒地的桌椅和茶盏,看来是发过好一通脾气的。

齐妤在软塌旁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楚慕,两日不见,确实像韩风说的那样憔悴了不少,齐妤弯腰将脚边倒地的一张凳子扶正,用帕子略微掸灰后坐下,也不说话,好整以暇的整理自己的衣袖。

书房里多了个人,却还是像一个人没有,楚慕的一颗心其实在看见齐妤进门的那一刻就恢复了活力,眼睛忍不住往齐妤身上看去,见她俏生生的坐在那里,仿佛汇聚了昏暗书房里所有的光,即刻成为黑暗中待了两日的楚慕所追逐的方向。

“王爷这是唱的哪出啊?”

齐妤一边整理衣袖一边问。

她的声音在房里扩散开,一字一句的钻进楚慕的耳中,那一瞬间,就像是干涸的河床被一汩溪泉灌溉,滋润了心田。

天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美好,美好的他都想直接过去拥抱住她,但理智却告诉他不行,这只是情蛊带给他的错觉,他不能被诱惑,不能失去最后的阵地。

小心隐藏下情绪,故意冷硬说道:

“本王唱哪出,与你何干?”

是为了你!就是为了你啊!楚慕内心呐喊。

齐妤冷笑一声:

“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不会是因为赶走了顾如丝吧?”

不是!不是!是因为你!

“是又怎样?”楚慕违心道。

齐妤不疑有他,还给他出谋划策:“你若真舍不得,派人将她寻回即可,何苦做出此等姿态,她又看不见,有什意义?”

左不过一个妾,顾如丝在不在府里其实对齐妤而言没什么差别。

“我若将她寻回,你当真不管?”楚慕沙哑着嗓子问。

齐妤看着楚慕,觉得他今日特别奇怪,尤其是看着齐妤的眼神,专注又热烈,此时还透出些许悲伤。

“横竖是你和她的事情,我管有用吗?”齐妤笑问。

楚慕的眼神中又多了些希望,将身子坐直,殷切道:“若我说有用呢,你管吗?”

“不管。”齐妤果断摇头。

楚慕咬牙切齿指着齐妤好半晌,然后将头转到一边,隐忍着气愤,冷道:“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这话,楚慕眉头蹙起,一只手捂在心口,一副伤心欲绝,心痛难忍的样子,再加上他对齐妤说的莫名话语,就像被齐妤欺骗了感情的纯情少男般。

齐妤虽然还没搞懂楚慕的意思,可当事人既然让她走,那她还留着作甚?本来也不是心甘情愿来的,是被楚慕的那俩随从硬生生逼过来的。

齐妤爽快起身要走,可身子刚一动,楚慕就回过头,用更加受伤的语调质问齐妤:

“让你走,你就真走?”

齐妤满脸大写的问号,什么意思?让走不走,犯贱吗?

楚慕见她一脸懵,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捂着心口,神情痛苦,然后像是忍着疼痛,又对齐妤挥挥手:“走走走,你走吧!”

“…”

齐妤是真的不想再搭理这个神经病,拔腿转身就走,可依旧没等她走出去,楚慕又开始在她身后情真意切的叫唤起来:

“齐妤,你这个女人未免太狠心了!我与你纵然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可至少还有个名在,你见我这般模样,居然忍的下心不顾我的死活,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爱吗?”

齐妤背对着楚慕,感觉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被他这一段故作煽情的话给说掉在地上,什么爱不爱的,楚慕这厮莫不是真疯了?

“你转过身来看看我。齐妤,你看看我。”楚慕跪在床边脚踏上一手捂心一手伸出召唤齐妤:“你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绝情绝义?”

越说越过分,齐妤忍无可忍回头怒吼:

“楚慕,你到底耍什么花招。”

楚慕继续捂心口,受伤道:“我把自己作践成这样,能耍什么花招?齐妤,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我难受!”

齐妤被楚慕说的只觉一阵通体恶寒,沉默片刻后又问:“你是不是鬼上身了?要不要让人来驱驱邪?”

此时此刻的楚慕,似乎只有这个解释能说通。想到这里,齐妤回身,缓步走近他,在他身前两步处停下,仔细端详起楚慕的样子来。

楚慕见到齐妤主动靠近,有点欣慰,如果她不是怀疑自己中邪的话就更美好了。

“我没有中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楚慕为自己辩解。

“醉酒的人从不说自己醉酒,中邪的人也不会说自己中邪。我看还是找人来驱一驱吧。”齐妤说完便想起身,却不料被楚慕扑过来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