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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低头看了看腰间的小布包,问李旺:“这东西很容易死吗?”

李旺点头:“特别容易死,所以师父也不敢多碰。”

楚慕:…

这下不仅是他自己等不及,有可能连这稀有的蛭都等不及林钦回来了。

“你照着这药方抓药,这血蛭本王自会带回,到时候你负责煎药。”楚慕爽快的吩咐。

李旺一愣:“王爷,您不等我师父回来了?”

“不等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本王的毒约莫是发了,既然有方子,不过味道难吃些,我受得住。”楚慕说。

说完这些,楚慕便转身离开了。

解毒的方子有了,药材有了,现在就差个药引子——齐妤的血。

如果只是单纯取齐妤的血倒也不难,可关键在于,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齐妤那个女人太聪明,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让她发现楚慕的秘密。

左思右想之后,楚慕做出了决定——夜探。

齐妤一般戌时三刻歇息,看一会儿书册,亥时一刻熄灯睡觉,给她一个时辰入睡,所以楚慕子丑交界时去,应该就是齐妤睡的最沉的时候,那时刻动手必然最佳。

戌时两刻,王府廊内,花园熄灯。

楚慕站在王府花园最高处的假山凉亭上,居高临下看着主院的方向。

夜风吹来,纪舒和韩风对看一眼,一番眼神纠葛之后,由韩风上前对楚慕委婉道:

“王爷,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楚慕目不转睛盯着仍未熄灯的主院寝房,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边,齐妤今日熄灯似乎比往日稍微晚一些。

闻言冷冷淡淡反问:“哪里不好?”

韩风回头看纪舒,纪舒适时上前:“王爷,您何不大大方方的去主院,在王府,哪需如此偷偷摸摸?”

楚慕冷哼:

“这不叫偷偷摸摸,这叫战术!胜敌于无声无息,岂不快哉。”

韩风,纪舒:…呵呵,王爷您高兴就好!

突然,楚慕眼前一亮,齐妤寝房里的灯终于熄灭了。只要再等半个时辰,等齐妤彻底睡着之后,他就可以按计划行事。

与此同时,也从花园那边传来了两声更响。

打更的拿着梆子在王府巡夜,途经花园,不经意抬头往斜上方凉亭看了一眼,大半夜的差点吓得他一佛生田二佛出世,亭子里站着几个人影,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打更的拿出平生最大的胆子,把灯笼往上提了提,稍稍照到亭子里几道人影最前方的那个,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家王爷!

打更的整肃心情,正要上前行礼,却被王爷怒瞪一眼:

“滚。”

深夜无端被吓的打更人:…提着灯笼和梆子火速离场。

小小插曲过后,楚慕继续如标杆一般,等在亭子里默默数着时间。

子丑交界时,万籁寂静,整个京城都安静如鸡。

摄政王府后院中迅速闪过几道黑影,避开所有巡逻,直接从花园闪入主院,韩风和纪舒自觉守在院子外,楚慕蹑手蹑脚的从开着透气的西窗翻身而入。

楚慕动作敏捷的来到齐妤落下的床帐外,就在马上就能掀开齐妤床帐的那一刻,他突然生出一股愧疚与害羞。

是的。

害羞。

齐妤的寝房中全都是属于她的香气,楚慕闻着沁润心脾,想着马上就能看见齐妤的睡颜,平日里在外面威风八面的摄政王居然胆怯了,胆怯之后,又满心期待,一只手伸出去又收回来,最终好不容易提起勇气,缓缓掀开了齐妤的床帐。

月光自西窗铺撒而入,透过齐妤的纱帐照在她身上,沉静典雅的睡颜十分清甜,与她白日里的冷漠形象完全不同,长长的睫毛被月光照着投影在她的脸颊上,还有她的长眉,高翘鼻子,丰润优美的唇…

楚慕在最终沉迷的前一刻,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自己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想起了自己今晚夜探香闺的目的。

他不是来欣赏齐妤睡觉的,他是来放她血的。

楚慕在心中暗自默念,现在越是觉得齐妤秀色可餐,越是对她把持不住,就说明他身体里的蛊毒越来越厉害,楚慕坚信,只要解了蛊毒,他对齐妤那些超不合常理的想法自然而言就会烟消云散了。

努力给自己洗脑,并且成功以后,楚慕敛下心神,伸手点了一下齐妤脖子上的穴道,让她入睡的更加深沉,然后楚慕蹲在齐妤床边,把齐妤的手臂拉到面前,一切准备好之后,楚慕才将腰带中的黑漆小盒子打开,看着在月光下蠕动的更加恶心的蛭。

用两根手指把那东西捏起,嫌弃万分又小心翼翼的放在齐妤的胳膊上。

楚慕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慢慢吸食齐妤血液,从而变得越来越大的恶心东西,没过多会儿,就肿成了个小球球,楚慕见差不多了,又小心翼翼把血蛭放回黑漆盒子里。

然后把齐妤手臂上的粘液擦拭干净,把她的手重新放回被子后,才敢松了一口气。

拿到了齐妤的血,楚慕把齐妤的穴道解开,齐妤仍继续睡着,楚慕欲起身离开,可走到西窗前却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西窗外的一轮明月,皎皎如雪,再次回头将目光落在纱帐后,呼吸平稳的齐妤身上。

好不容易半夜摸到了齐妤身边,就这么离开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如果他现在对齐妤做点什么的话…

这么想着,楚慕果断转身再度回到齐妤床前,看着纱帐后沉睡的倩影,楚慕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第二天一早,明珠和琥珀打好了热水,在齐妤门外敲了两声,听见房里传来一声:“进。”

这便说明齐妤醒了,丫鬟们可以入房伺候了。

推门进入房间,明珠准备洗漱用品,琥珀去内间伺候齐妤起身穿衣。

“王妃,奴婢进来了。”琥珀在掀纱帐之前对纱帐内的齐妤说了声,得到齐妤许可之后,方才掀开了纱帐。

齐妤已经从床上坐起,正抬手揉眼睛,琥珀将帐子挂到两边的琉璃平月钩上,过来扶掀被下床的齐妤,往齐妤脸上看了一眼,琥珀惊叫一声:

“啊。”

齐妤被她吓了一跳,不解的扬眉,当做询问:“嗯?怎么了?”

琥珀面露惊恐看着齐妤的脸,齐妤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便伸手去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发现手背上有点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沾着,手指在脸上碰了两个,并没有发现有什么。

明珠听见琥珀的声音也入了内间,看见齐妤的脸,露出同样惊恐的神情,明珠比琥珀冷静,赶忙到梳妆台前抱来铜镜,送到齐妤面前。

齐妤不解的将目光落到铜镜之中,只见镜中女子额头和两边脸颊上全都是墨痕,有些痕迹被她揉眼睛的时候带着擦掉了些,但轮廓依旧不难看出是三只小乌龟…

第29章 第 29 章

第29章

“这还了得。”琥珀气愤的大叫一声:“奴婢这就去让人去查, 前院那些个守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堂堂摄政王妃的寝房里居然被人闯入,还对王妃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怎么样都不能姑息。至少王府的守卫统领肯定是要换了的。

明珠慌忙拿了热水来帮齐妤清理, 把要往外去的琥珀给叫了回来, 琥珀来到齐妤身边, 着急说道:

“王妃, 这件事非同小可,这人今天能在你脸上留墨痕,明天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呢。”

齐妤洗了把脸, 墨痕大抵洗净,低头看着右手臂上的一块浅红色的痕迹发呆, 闻琥珀之言后不动声色拧眉说道:

“你觉得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过前院的林立守卫, 潜入后院我房间?”

琥珀糊涂:

“这个问题应该去问那些守卫啊,奴婢怎么知道。”

说完之后, 被继续帮齐妤擦拭额头的明珠白了一眼:“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明珠悄悄朝着某个方向对琥珀比了比下巴。

琥珀愣了一会儿, 恍然大悟。

谁能悄无声息避开前院那么多守卫直闯后院, 又有胆量对做王妃出这般幼稚行径的, 除了王爷本人之外,根本别无他人嘛。

得知‘凶手’是谁后,琥珀的一腔怒火就像是突然被人浇了盆冷水,再也燃烧不起来了。不过还是暗暗的腹诽王爷太幼稚, 太过分!

齐妤刚把脸上洗干净, 外面就传来了一道此时此刻她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人呢?这一大早院子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就你们这样儿, 还指望你们保护王妃的安全?”

楚慕的大嗓门儿一路近前, 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声音大的够夸张。

齐妤现在可不想看见他,让明珠赶紧去关门,可最终还是慢了一步,楚慕推开门以后,对明珠摆摆手,明珠不敢当面阻拦,退到一边,然后楚慕就负手优哉游哉的走进了房。

楚慕第一时间就探头到珠帘后,目光落到齐妤脸上,看见她的脸已经被洗净之后,露出十分明显的遗憾神色。

齐妤从帘子后走出,漂亮的小脸蛋上满是寒霜,如果眼神如刀,此时楚慕已经被她剐成肉片。想从他身边经过离开,却被楚慕拦住了去路,忍着笑得意道:

“啧啧啧,可惜,太可惜了。”

齐妤斜斜睨了他一眼,冷道:“王爷有什么可惜的?是说令师妹把你当傻子似的玩儿了一年,太可惜了吗?”

齐妤完全没给楚慕一点做心理准备的时间,骤然提起楚慕的痛处,把他一大早兴致勃勃赶过来看齐妤笑话的热情瞬间熄灭。

“齐妤,本王劝你留点口德。也就是今日本王还能与你好好说话,等过了今日,你再想本王对你这般和颜悦色,就再也不可能了。”

楚慕身怀血蛭,就连跟齐妤说话都硬气起来。

齐妤冷哼一声,完全不受楚慕的威胁:

“我又不是你师妹,稀罕你对我‘和颜悦色’不成?我倒是稀罕你离我远远的,你离了吗?”

楚慕本想来看齐妤笑话,没想到却反过来被齐妤给气了个倒仰,闭上眼睛深呼吸调整心态,想着待会儿去把解药吃了,他就再也不用受体内情蛊的影响,对齐妤想入非非了。

天知道,昨天晚上他从齐妤房中回去之后,一夜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羞耻梦境。

“牙尖嘴利,本王不与你计较。今早过来,不为别的,纯粹为了警告你。”楚慕弯下腰对上齐妤冷漠的脸,又一次悄悄暗叹齐妤容貌生的出色,这边暗叹完,另一边理智又提醒他,这是中蛊后出现的幻觉。

楚慕对齐妤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欲伸手点在齐妤的俏鼻上,被齐妤闪躲开,楚慕道:

“昨晚不过是一点教训,若是今后你仍敢对本王不敬,暗地里算计本王,那画在你脸上的,可就不是‘墨’那么简单了。”

齐妤眉峰一挑,平静发问:“这么说,王爷承认昨晚的事是你做的咯?”

“是又怎么样!”楚慕嚣张摊手,做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反正他马上就要解毒了,所以楚慕一点都不介意在齐妤面前多说点‘豪言壮语’,惹齐妤生气又怎么样呢,反正他都要解毒了。

想想就开心。

齐妤盯着小人得势般的楚慕,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弯起了嘴角,露出一抹让楚慕垂涎的微笑。

意识到自己居然又被齐妤的美色所吸引,楚慕赶忙收回目光看向别处,未免再被蛊惑,楚慕干咳两声后,果断转身离去。

从主院出来之后,韩风与纪舒早已等候在外,三人一同策马前往林钦的药庐,李旺从昨夜就开始熬制楚慕的解药,七碗水小火慢熬成一碗,此时应当差不多了,只等楚慕把血蛭送过去,就能完成制作情蛊解药。

楚慕打开盒子,看着被齐妤的血胀满的蛭虫,涌起一股恶心,将之交到李旺手中,李旺倒是干脆,手脚利落将血蛭倒入崭新的捣药罐子里,一记捣药杵杵下去,血蛭爆破,血溅满了捣药罐子内壁,饶是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楚慕见状都深深的觉得可怖残忍。

李旺将那血蛭捣的稀碎,呈血糊糊粘液状,然后将熬好的药碗取来,那药碗里的药比这血糊糊也好不了多少,黑得发亮,类似芝麻糊般浓稠黏厚,楚慕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指着碗里没化开的东西问:

“不是熬了一夜,怎么还没熬化?这什么呀?”

李旺看了一眼,回道:“王爷,紫车熬出来便是这般,说来也是妇人腹中的血肉,煮成这样,总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说完之后,李旺便将两股粘稠的液体融到一起,用调羹在碗里搅拌十余下,红褐色遇到黑色,搅和成了一团不红不黑不褐的东西。

李旺搅弄着都尽量把手拿的老远,搅拌完之后送到楚慕面前,一股腥苦臭辣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光是气味就足以让楚慕把昨天晚上吃的东西给吐出来,捏着鼻子嫌弃的不愿接手。

韩风和纪舒在闻到味道的那一刹那就极其没有主仆情谊的,退到药庐之外,用眼神鼓励楚慕:“王爷加油。”

楚慕忍着吐,屏住气,艰难说了句:“这东西太恶心了,怎么喝?”

李旺也很痛苦,但关键时刻,还记得自己是个医者:

“王爷,良药苦口。这些东西都是不易收集之物,若错过了最佳用药时间,一切就都白费了。你就捏着鼻子,一口闷了吧。”

楚慕很想让他‘一口闷’给他看,却不可否认李旺说的有道理,他之所以要赶紧把解药配出来,就是为了不错过解毒时间,如果仅仅是因为药太难闻,太难喝就放弃了,那他楚慕未免也太没种了。

一腔豪气涌上头,楚慕接过药碗,只觉得碗里的不明物体散发着一股邪恶的黑气,竟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上三分,而他居然要把这东西喝下去。

楚慕把头偏到一边,从夹缝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相对清新的空气,然后捏着鼻子,把碗里的东西直接倒进嘴里,拼着男子汉的尊严,勇气,还有几乎要瞪的掉出来的眼珠子,面色狰狞,痛苦万分的把东西给咽了下去。

感觉到那东西从喉咙口滑下食道,缓缓的沉入胃中,楚慕才敢呼出憋了好久的气,呼出的气带出那东西的余味,让楚慕刚刚咽下去的东西,又直接往上翻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种想吐的感觉压制下去。

楚慕轻松的呼出一口气,得意的看向药庐外没义气的韩风和纪舒,模样似乎在说:怎么样,男子汉就是敢于咽下一切咽不下的苦难,老子是纯爷们儿!

这时,一个身影从院子走入,穿着一身脏兮兮的书生袍,背上背个小竹篓,口中哼哼唱唱的进来,正是上山采药好几天未归的林钦。

林钦放下背篓之后,才看见药庐里的几个人,面露惊喜的走过去,边走边问:

“王爷,你们怎么来了?属下还准备洗吧洗吧去王府找您呢。”

林钦走到药庐外不远处就闻见了一股异味,吸了两下鼻子,纳闷道:“什么味道?”

进了药庐以后,看见楚慕手边的书案一角上摆放的那只碗,碗壁上还留有一些残渣,林钦走过去,拿起碗放到鼻端闻了闻,疑惑问:

“这是…??”

“解药!”楚慕终于平复了腹内翻涌,轻松说道。

“什么解药?”很显然林钦还在状况外。

“情蛊的解药啊。”楚慕答道。

林钦有点无语,放下碗,忧愁道:“可,可我还没研究出来怎么解呢。”

“…”

有那么一瞬间,药庐里的气氛是尴尬无声的,天上恰巧传来几声寒鸦叫,更加应景。

韩风和纪舒率先反应过来:“怎么没研究出来,你方子不都写了吗?李旺,你把你师父写的方子拿来。”

李旺慌忙翻找,被林钦阻拦。

“不用找了。那方子不对症。”

“怎么不对症,那上面写的就是解情蛊的?”楚慕突然心慌起来。

“确实是解情蛊的药方不错,可却不是解王爷这种状况情蛊的药方,若是王爷中蛊之初便用此药方,确能药到病除,可王爷不是中蛊之初啊,您都中蛊这么长时间了,药方上还要做很多调整,才能不适得其反。”林钦冷静的解释。

然而楚慕却冷静不下来,头顶感觉有五道惊雷劈下来。

第30章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楚慕崩溃欲倒, 扶着药庐的顶梁柱子,强压着一口血问:

“怎么个…适得其反?”

林钦也是着急,看着面前这一帮自作聪明的人, 挥手让韩风他们走远一些后, 才对楚慕说道:

“王爷中蛊毒已经有一段时间, 但蛊这个东西很玄, 在没接触到确实的血液之前,多少是会受您牵制的,如今您把王妃的血…呃, 这血是王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