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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为了让老人家安心,在秦氏面前,齐妤不会表现的对他那么排斥,现阶段,只要齐妤不排斥自己,楚慕似乎就很满意了。

虽然他很想继续留下跟秦氏说话,多感受一点齐妤的和颜悦色,顺从温柔,然自他进来之后,安国公和一干宾客就在外等候,即使他已经对他们说过散了,他们还是坚守在外。

有这些老爷们在外候着,房里这些老夫人们连说话都不自由了,于是,在齐妤派丫鬟出去看过两回,第三回再要出去的时候,楚慕主动起身对秦氏拱手行礼:

“未免国公及诸位大人久等,孙婿今日便不做久留,改日定与小妤一同回国公府看望您。”

楚慕这般开口,秦氏自没有留他的道理,起身送他出门:

“那老身便不与王爷客气,盼着王爷带王妃来看我了。”

祖母真是太温柔了。楚慕得意往齐妤挑了挑眉:“一定一定,祖母留步。”

说完,楚慕又看向齐妤,嘴角含笑,自然而然的伸手将齐妤头上一支端端正正的簪子,插得更加端端正正,在齐妤防备的目光中,压抑住捏她脸颊的冲动,只用手指顺带挑了下她的宝石耳坠,看着她的耳垂随耳坠动了动,使楚慕心上泛起涟漪。

“我先随他们去了,席上我兴许要喝些酒,若是醉了,娘子千万记得将我领回去。”

楚慕在廊下与齐妤如是说,外人听来像是郎情妾意,和谐有爱,但齐妤听来确是冷笑连连,想一巴掌拍在楚慕那假兮兮的俊俏脸庞上,却碍于大庭广众,什么都不能做,眼睁睁的看着他碰自己的发髻和耳垂。

楚慕被安国公等一众官员们簇拥着离开,楚慕才扶着秦氏入内,行走间,秦氏问齐妤:

“王爷似乎不像是你平日与我的那般,人还是很好的嘛。”

齐妤浅浅一笑:

“他这人好一阵,坏一阵,祖母莫放在心上。”

秦氏不知道孙女和王爷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想想也确实不该因为王爷一回的殷勤,就忽略他从前的种种不殷勤,过去三年,她的孙女在王府过得不好是肯定的,便是孙女一句没在她面前说过,可她也不是耳盲眼瞎,岂有当真不知的道理。

想到这里,秦氏也就不把今日楚慕主动示好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楚慕从老夫人们聚集的后院离开后,安国公邀请他前往书房小坐,楚慕肯定是想跟齐妤一起,可今日安国公府宾客多,他一个男子想也不可能坐在一堆女人中一整天,只得同意了安国公的提议,不甚情愿的与他们一同前往书房。

安国公战战兢兢的在旁边给楚慕做向导,一边领着人往书房去,一边介绍园子里的特色景色,楚慕听得意兴阑珊。

迎面走来另一帮人,为首那个气度雍容,派头十足,不是素来在朝堂和楚慕处处针锋相对的齐国公齐振南,又会是谁。

先前同僚们一同都在书房谈诗论经,说说天下局势,有下人突然来报,说摄政王楚慕突然驾临,书房瞬间乱做一堆,大部分官员都碍于摄政王的权势,而随安国公一道起身出门迎接,也有小部分官员并不买楚慕的帐,留在书房未曾出迎。

用膝盖想也知道齐振南肯定是不会出迎的那一挂,安国公领着其他人离开书房后没多久,便有人提议去亭子里白山黑水厮杀一盘,愿意也是想让对头似的齐国公和摄政王减少碰面的机会,谁知道,山不转水转,冤家总归是路窄的,以齐振南为首的一帮人眼看只要走过小桥,穿过园子就能抵达彼岸凉亭,好死不死,居然迎面在桥上遇见了。

当楚慕与齐振南目光相接的那一刻,两方身后的官员们皆瑟瑟发抖,仿佛又回到了在朝堂上被恐惧所支配的时刻,这两人在朝堂中,陛下群臣面前尚且针锋相对,私下会面岂非要打起来?

神仙打架,最怕的就是殃及无辜啊。

所以,当楚慕和齐振南互相盯着对方,谁也不退让的走到桥体正中央。

完了完了,王见王,死光光。

摄政王跟齐国公肯定要打起来了,这真要打起来的话,他们该帮谁?要是谁都不帮,会不会被他们秋后算账?要是帮了一方,会不会被另一方记恨?

两边官员都各怀心思,战战兢兢,看着互不相让的两人以眼神电光火石的交涉。

楚慕对齐振南本来就没什么好感,觉得这个人假正经,朝堂上总摆出一副‘我是忠臣,你是奸臣’的姿态,处处与楚慕作对,两人政见不合不是一天两天,就算是楚慕娶了齐妤,他们的关系也都没有好转过,该怼怼,该骂骂,从未有过退让。

而另一边,齐振南也跟楚慕的情况差不多,对于楚慕,齐振南便是拼了老命也从未屈服过他,哪怕满朝文武皆怕了楚慕的刀,齐振南也不会怕他一丝一毫。

争执不下时,楚慕脑子里想的却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复杂,他想着,如果在安国公府和齐振南发生争执,那后果绝对比他为齐妤出气打她两个继妹要严重的多。

齐妤肯定又要好一阵子不理他,想到这个最坏的结果,楚慕暗自幽幽一叹。

然后,我们伟大的,俏皮的摄政王大人突然做了个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的事情——对着齐振南拱手一揖,面带微笑的喊了一声:

“岳父大人安好。”

周围安静一片,偶尔有两声下巴掉地的声音。

楚慕此举,就连齐振南都愣住了,一声‘岳父大人’居然比他平日里的冷嘲热讽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齐振南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楚慕肯定有什么阴谋,这么想着,楚慕接下来的举动又让齐振南心中的疑虑加深一层,只见楚慕对齐振南比了个‘请’的手势:

“岳父大人可是要去凉亭下棋?您先请。”

齐振南愣愣的抬脚离开,目光却还停留在楚慕身上,没看前面,撞到了一个没来得及闪开的官员身上,齐振南才回过神,跟对方说了声抱歉后,才继续往前,从楚慕一行人身边经过。

齐振南一边走一边回头,似乎怎么都不敢相信,今天遇到的楚慕是这个样子的。

走下了桥以后,齐振南回头,看见楚慕仍站在桥上看他,见他回头,居然还一脸笑意的对自己挥手,齐振南下意识的举手回应了两下,然后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对楚慕热情,赶忙又把手给放了下来,并且似乎对自己回应楚慕这件事情很介意,拂袖转身时,还跟自己生气呢。

楚慕站在桥上,看着齐振南离去的背影,觉得他这个岳父其实也不是冥顽不灵到难以忍受,他一直以来跟自己作对,政见不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概在意的就是楚慕对他的态度吧。

楚慕素来眼高于顶,狂傲冷漠,对不是自己人的人从不给好脸,也没什么耐心,巧的是,齐振南大概也是这种人。

他们各自效忠拥护的立场不同,楚慕拥的是楚国,齐振南拥的是皇室,在国家利益面前,楚慕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皇帝,但齐振南却崇尚皇权至上,一世为臣,世代为臣,有他自己的坚持,却也相当固执己见。

包括现在,楚慕依旧觉得齐振南是个看起来正直,其实十分迂腐守旧的人。之所以礼遇,完全是因为齐妤的关系!因为楚慕想让齐妤高兴,只有她高兴了,自己才能高兴起来。

可他要怎么才能让齐妤高兴呢?

礼遇她家人应该就是第一步了。齐妤这个人看起来油盐不进,把自己包裹的像铁桶一般滴水不漏,但楚慕看的出来,她很在乎身边的人,她的父亲,她的祖母,她的妹妹,甚至连她身边的丫鬟她都看的很重要,楚慕想要攻这样一个女人的心,那势必是要从她身边人下手的,只要得到了齐妤身边人的支持,楚慕还怕齐妤不乖乖就范?

想到齐妤柔顺躺在自己怀里的模样,楚慕就忍不住笑的抖肩,让他身后一行官员越发丈二摸不着头脑,实在有点跟不上摄政王今天的心路历程啊。

第38章 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楚慕在安国公府下令打了齐烟和齐韵巴掌的事情, 没多久就传到了齐妤耳中,齐妤把齐甯拉到一边问明了事情经过,齐甯对楚慕毅然决然拒绝美□□惑这件事赞不绝口, 齐妤对这些倒是没有太大兴趣, 与其担心这个, 她还不如担心担心, 安氏知道两个女儿被打后,晚上回到国公府要怎么闹腾呢。

因为楚慕的突然来到,安国公府的订婚宴仿佛都变了意味, 齐妤在女眷间行走,走到哪里都有目光追视, 那些人仿佛是今天第一天认识她, 第一天知道她嫁的人是摄政王楚慕。

这种感觉着实让人不高兴,因此午饭过后, 齐妤便与秦氏说了一声, 趁着大家都在园子休息的时候, 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谁料刚坐到车上, 就有一道身影迅速的追了上来。

琥珀甚至连车帘子都还没替齐妤放好,回身就发现车里居然就多了个人。

楚慕对迷迷糊糊的琥珀摆了摆手,琥珀向齐妤看了一眼,齐妤点了点头之后, 琥珀才离开车厢, 跟车夫老刘坐到马车外头去。

车帘子放下后, 楚慕单手撑着脑袋, 似笑非笑的盯着齐妤,他身上带着薄薄的一层酒气,问道:

“不是说了让娘子等我一起回府,娘子怎的一个人悄悄的走了?”

齐妤对他话中的‘娘子’不予理会,毫不遮掩的往旁边挪了挪,不想跟他说话的意思十分明确。可某人就跟看不懂似的,亦步亦趋的跟随过来,齐妤想起身坐到另一边去,被楚慕伸手拦住,问道:

“为何不理我?”

齐妤眉头微蹙,楚慕看着都觉得心疼,说道:“你知我今日为你做了什么?竟一点都不感动?”

齐妤好整以暇:“王爷做了什么让妾身感动的事?大庭广众之下,打了我的两个继妹巴掌?”

“是啊。”楚慕点头:“她们说你坏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你往常就是太好性儿了,才让她们有恃无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数落你的不是。我今日替你教训了她们,想来她们今后再也不敢在外面说你的坏话了。”

楚慕对今天做的事情很有自信,认为齐妤就算不感激涕零,心里也会对他略有感谢,谁料齐妤只是冷笑一声:

“王爷真觉得打她们几巴掌,她们从今往后就不敢在外人面前说我的坏话了?”

这个…楚慕也不敢保证,毕竟嘴长在人身上,什么时候跟谁说什么话,怎么可能完全控制的住。

“虽不敢保证十成十,但至少会有所收敛吧。”楚慕靠在车壁上,歪着头欣赏齐妤的侧颜。

齐妤掀开车窗往我看了看,马车行走间的风吹进车窗,将她的额前碎发吹动,露出光洁聪慧的额头,楚慕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齐妤那半张半合的润泽唇瓣上,齐妤似乎未着胭脂,她的唇色略浅,呈粉嫩色,无需艳丽胭脂点缀,便能将她的美好唇型完美展现。

“若我说,王爷此举非但不能让她们有所收敛,反而还会让她们变本加厉,王爷信吗?”齐妤边看着窗外,边说话。

午后的朱雀街上依旧热闹,车水马龙,仿佛全天候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所以马车行进非常缓慢,倒是给齐妤和楚慕留下了一些说话的时间。

楚慕发现,自己很喜欢和齐妤独处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歪着听她说话都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为何这般悲观?你可能不知道,本王对他们这种人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楚慕自豪的在齐妤面前显示自己的能力,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事实上,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手握八十万中州军权,便等同于握住了整个天下,朝中最显赫,最尊贵的人也不得不在他庞大的兵权面前低头。

“那王爷觉得,今日在安国公府当众下了安国公的面子,他不敢提出任何异议咯?”齐妤问。

楚慕果断点头:“嗯。他倒是想有异议,敢吗?”

楚慕的自信言论让齐妤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楚慕战场上领兵打仗也许是个好手,却未必适合京城官场中的波诡云谲,那些看似臣服于他的官员也不过是表面臣服,他们怕的是楚慕的兵和刀,恨的自然也是楚慕的兵和刀,若楚慕一直强盛下去,那这些人自然会依附楚慕,可若有一日,楚慕失了势头,这些曾经依附恭维楚慕的人,也许转脸就能变成咬向楚慕的狗。

马车前方遇到了迎亲队伍,只得停下,等迎亲队伍走过之后,再行前进,齐妤放下车窗帘子,反正无聊,便决定来跟楚慕聊上一聊,她问:

“王爷觉得,安国公其人如何?安国公府又如何?”

楚慕见齐妤有心与他说话,怕她以为自己今日是不知分寸,在安国公府闹那么一场,不想让她误会,便如实解释道:

“安康年其人是本王平生所见小人之最,你别看安国公府是百年世家,被他们营造出来的峥嵘鼎盛给骗了。实际上安家百年前干的就是人牙子买卖,经过百年的熏陶和经营,才有了如今的门庭,不知道暗地里用了多少肮脏手段维持下来的。”

“他们在各地搜罗模样尚可的童男童女,聚在一处养着,教歌教舞,教书教字,将这些美貌少年、少女养出来,到了年纪挑选着送去给各级权贵押玩享乐,以此获得相应的好处。”

“这些孩子,对外都说是他们旁支的孩子,他安家百年前不过是人牙子,哪来什么旁支。我父皇的后宫中就曾有过安家的四个女儿,我皇兄的后宫也有两个,你知道的,当今太后,不满十四岁便被送入宫中。就这样一个不思进取,靠出卖无数色相获得地位和利益的人家,本王无论怎么羞辱他,他都得受着!”

楚慕对齐妤倒是没有任何隐瞒,将安国公府的前世今生尽数告知。其实这些内情,齐妤多少也知道些,安国公府确实是靠这些卑鄙手段爬上来的,可他们既然爬上来了,就说明他们已经成功了。

“王爷既知道安国公是这样的小人,那就不想想,开罪了这样的小人,会引来多少麻烦和后果吗?”齐妤问。

楚慕不以为意:“再多的麻烦和后果,本王都担得起。”

齐妤微笑不减:“王爷担得起,可王爷身边的人也全都担的起吗?我对朝堂之事不甚明了,但就从后宅听闻的消息来看,前阵子,似乎御史台的孙大人和翰林院的李院正都有纳妾之喜。”

“孙大人向来不与王爷为伍,李院正更身兼太子太傅,若是他二人同时发难,御史台罗列王爷或者王爷身边亲信的罪状,告到御前,李院正再用太子太傅的身份求见陛下,要陛下严惩御史台所告之人,到时候,王爷当何解?”

齐妤的问题让楚慕微微一窒,先前还晕乎乎的酒,似乎一下子就醒了。

“何解?本王也不是第一次被御史台弹劾,他们哪次成功了?李院正确实乃陛下之师,可陛下如今未曾亲政,他又能奈本王何?”楚慕说。

齐妤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楚慕还是第一次发现,齐妤脸上有酒窝,并且还这般深陷,叫人仿佛真能醉死在里头似的。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陛下如今未曾亲政,但他日后总有亲政的时候,李院正和御史台会在陛下心中留下一根难以拔除的刺,那根刺,才是将来有可能会伤害到王爷的利器。”

“再说说我那两个继妹。王爷当众打了她们,她们不会有所警示,因为在她们看来,王爷今日打的并不是她们的脸,而是她们父亲,母亲,甚至家族的脸,她们会以弱小的,需要保护的小女儿身份,向父亲,母亲,家族哭诉王爷的暴行,她们的母亲是妾身的继母,如今是齐国公夫人,她也许不会在安国公府闹,但回到齐国公府,定然会向我父亲发难,逼着我父亲与王爷讨回公道。”

“我父亲那个人,王爷是知道的,他固执起来,也许比十个御史台还要难缠。不过王爷可以庆幸的是,我父亲并不是那等会轻易听信人言的人,但一切也都不好说,男人嘛,总有脑子不受控制的时候,谁也不能保证,我父亲会不会被我继母迷惑住,来与王爷作对。”

齐妤的声音很好听,她便是言之无物,楚慕都越听越上瘾,更别说,齐妤说的这些都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很有道理的话,像齐妤这样的聪明睿智的女人,楚慕从未见过,如果不是因为情蛊的关系,也许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听齐妤说出这些令人惊艳的话语。

顿时心中有些矛盾,问道:

“那照你这么说,若今后遇见像安国公府和你两个继妹那般的小人时,本王不能招惹,反而还要对他们敬而远之?你莫不是还责怪本王为你教训她们是多此一举,是给你惹麻烦吧?”

如果齐妤回答是,那她可就是没良心了。

幸好,齐妤还算有点良心。

“妾身若真觉得王爷是给我惹了麻烦,便不会与王爷说这么些个话了。”

楚慕心中略微好受些,又问:“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是要本王以后遇到这样的人,能躲就躲?”

齐妤摇了摇头,转向楚慕,温柔笑道:

“当然不是。妾身的意思是,今后王爷若再遇到这种想要教训的小人时,不要打草惊蛇,不要随随便便打她们两个巴掌就算,对这种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深,便是挖他祖坟,断他生路,也要一击即中,叫他永无翻身之日。”

人家只是说了你几句坏话,你就要挖人家祖坟,断人家生路?虽说对象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这也太…楚慕看着露出温柔笑容的齐妤,后脊背没由来的忽然发凉起来。

第39章 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马车前面的迎亲队伍走过之后, 马车恢复行驶,楚慕还未从齐妤的‘挖祖坟论’中回过神来就到了家口。

齐妤兀自掀开车帘, 由琥珀搀扶着走下马车, 楚慕随在其后从马车上跳下, 韩风和纪舒一直骑马跟随在马车后面, 见楚慕下车后面色惆怅, 上前问道: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楚慕盯着齐妤进府的背影,双手抱胸,若有所思的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王妃今天心情还不错?”

韩风和纪舒对望一眼,然后又同时顺着楚慕的目光往齐妤看去, 王妃步履沉稳, 依旧冷若冰霜,王爷哪只眼睛能看出来王妃今天心情还不错的?

“真不错。你们看她的步子, 比以前轻快了不少呢。”

楚慕兀自沉浸在自己对齐妤的幻想之中,可苦了韩风和纪舒,实在没法透过王妃的披风看见王妃的脚步如何。

见得不到共鸣,楚慕干脆不理这两人,追在齐妤身后进了府。今日他便是为了齐妤才屈尊降贵去了安国公府, 又追着齐妤回来, 哪能就这么错过机会, 自然要亦步亦趋的, 凑上前跟齐妤多亲近亲近的。

追上齐妤的时候, 齐妤已经走到小花园,楚慕摆摆手让琥珀退下,自己上前与齐妤并肩而行,齐妤耐着性子问:

“王爷今日朝中竟无事做吗?”

楚慕笑道:“朝中之琐事,哪有与王妃悠闲漫步花园来的重要。”

齐妤半分不信:“王爷这话说出来,只怕自己都不敢相信吧。”

“我怎的不信,我若不信又怎会说!”楚慕走在齐妤身边,心情大好,感觉连呼吸都是甜蜜的味道。

“先前你在马车上与我说的话,乍一听好像挺有道理,可仔细想来,未免有些小题大做,本王朝中罢免的官员,没有百员也有数十员,一个区区安国公府,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楚慕先前完全是被齐妤的那一番理论给惊讶到了,每一回跟齐妤说话,都能有新鲜的体悟,这种新鲜的体悟让他忘了反驳,如今正好借此话题,与齐妤多说上几句。

谁知,齐妤下了马车之后,似乎就没什么谈兴了,无论楚慕说什么,她都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淡淡模样,让楚慕忍不住叫住她道:

“若不然,咱们打个赌。”

齐妤目不斜视走入主院大门,对跟在身边的牛皮糖楚慕问:“王爷想赌什么?”

“就赌你猜测的那些后事会不会发生。”楚慕激将道。为了让齐妤和他说话,楚慕觉得自己也是够拼的。

齐妤停下脚步,回头盯着楚慕看了好一会儿,就在楚慕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齐妤突然点了点头:

“好啊。怎么赌?”

楚慕心上一喜:“赌注各自定,我先说。以半个月为限,若未曾发生你马车中说的那些事情,若我赢了,你便输我…一个啾啾。”

齐妤没反应过来:“什么九九?”

楚慕突然害羞扭捏起来,难为情的对齐妤嘟了嘟嘴:“就是这个!你若输了,便输我一这个。可敢?”

齐妤冷眼看着捧着脸故作羞怯的楚慕,满额头黑线。

“那你若输了呢?”齐妤问。

楚慕拍着胸脯道:“你说,无不应承。”

“纳个妾吧。”齐妤直接干脆道。

楚慕正要惯性点头,突然惊醒,以为自己听错了:“啥?”

“纳妾。听清楚了吗?”齐妤耐着性子看他装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