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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柳国夫人去的两个人,一个车夫和一个绣娘当场被杀了,另一个绣娘从城外跑回来报信的。”

得知这些之后, 齐振南不敢耽搁,赶忙让上马往绣房去, 王复也不敢耽搁,立刻从国公府里调遣府卫追随而去。

齐振南让那跑回来的绣娘带路, 一路追到了城外, 在他们失散的马车处果然看见一地狼藉和两具尸体。

“搜。”

王复见状, 不等齐振南反应, 就立刻命人下去找线索搜寻, 这些国公府的府卫都是经过训练的, 搜人, 找人都有一手,很快就找到了线索。

与此同时,另一边,国公府里。

安氏听到身边的人禀报,说是王复突然回府调集人手,也没说干什么,调了五十个人就直接出去了。

安氏闻讯赶去,没拦到人问,只看见那么多人从国公府里出去,一个个神色冷凝的样子,安氏觉得心里有些不安,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妙。

王复是齐振南的心腹,一向只听齐振南一人吩咐,绝不会私自回国公府调兵,所以肯定是齐振南的意思,可齐振南为什么要调府卫呢?他如果要佣兵,自然又五城兵马司和禁军供他差遣,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来府里调兵呢?

安氏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惊慌慌的赶忙转身回到主院,让人把齐烟给叫过来。

齐烟来了之后安氏将她拉到内间,神色凝重的问她:

“你是不是动李氏了?”

齐烟神情一阵闪躲,甩开安氏的手,故作轻松的去到窗台前看花:“娘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安氏看见齐烟这神色,便心下一沉,女儿这表情明显就是在说,她确实动了李氏。

安氏气的一把将桌上的茶具全都扫到地上,茶具碎了一地,茶水泼了一地,还发出一阵碎片的巨响,吓了齐烟一跳,惊恐的看着自己母亲,跺脚问道:

“娘,您这是干什么呀?”

安氏不顾自己吓到了女儿,走过来一把扣住了齐烟的手腕,厉声问:

“我让你别动李氏,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齐烟见瞒不过去了,干脆脖子一梗,跟安氏叫道:

“娘!我为什么不能动她?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齐烟甩开安氏的钳制,将自己的意图尽数说出:

“娘你明知道父亲对那个女人余情未了,可你就那么干看着,偏偏什么都不做,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那个女人和父亲旧情复燃,登堂入室了,咱们母女三人今后还指望谁过日子呢?”

“你!”安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脑子一片混乱,只想到一点,问道:

“你到底对李氏做什么了?”

齐烟有点自得:

“娘你放心吧,我找的都是些江湖混混,保管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李氏给解决掉,只要那个女人死了,今后再也没有谁可以碍着咱们娘儿仨的事情了。”

“到时候,娘您再跟父亲好好说说,让他把妹妹接回来,咱们不就可以团聚了。”

齐烟的神情有些疯魔,安氏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你糊涂!刚才齐振南回府调动府卫,你以为他是去干什么了?齐振南那个人,眼里最见不得这种背地里的阴谋诡计,若让他知晓是你动了李氏,别说你妹妹了,就是我们两个他也不会放过的。”

齐烟被打的头都偏到一边,受伤的看着自己母亲,似乎还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在帮母亲做事,母亲却还对她这般。

只见安氏在内间焦急转了两圈后,当机立断就回过身去开始收拾细软,齐烟上前问:

“娘,您这是干什么?”

“你也赶紧回去收拾一点东西,就把值钱的带上,其他什么不重要的,能不带就不带吧。”安氏推着齐烟出去,紧锣密鼓的吩咐。

“娘!”

安氏不等齐烟说完,就又给了她一巴掌:

“别问了!快去!要是等齐振南回来了,我们谁也跑不掉!”

齐烟这才意识到安氏不是在开玩笑,她站在门边,看着安氏爬上爬下的拿她平日里藏起来的东西,齐烟手足无措,问安氏:

“娘,咱们要是离开国公府,还能去哪里呀?”

以前尚且能回安国公府,现在…她们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这个问题似乎把安氏问醒了,她刚才只想着要跑,却还没有想到她们可以跑到什么地方去,在床沿边上迷茫的坐了一会儿后,齐烟过来又道:

“还有隽哥儿。隽哥儿怎么办?娘,您是不是太敏感了。有隽哥儿在,父亲就算知道是我动了李氏,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大不了让隽哥儿去求情嘛。”

齐烟提起齐隽,安氏才猛然反应过来:

“去宛平。你去把隽哥儿带上,咱们去宛平。”

齐振南带着国公府的人追出城外好几里地,终于在城外村子里找到了被人绑走的李氏,那些人把她藏在柴房里,齐振南赶到的时候,他们正要动手。

齐振南愤怒的当场就要把那些人都杀了,幸好王复还有理智,知道先审问,把那些贼人全都圈起来,齐振南已经抱着吓得昏迷过去的李氏出了柴房。

这些贼人就是些江湖毛贼,收人钱财□□,本就没什么道义可言,见事情败露,哪里还会帮幕后之人遮掩,立刻就说出了收买他们对李氏动手的人,说是个官家小姐带着两个丫鬟,三人都穿着斗篷,有意遮挡相貌。

那三人只付了一半的钱,说是等到事成之后,再付另外一半。

他们走江湖的最怕事情干了,钱收不到,于是留了个心眼儿,跟在那三哥人身后,看见他们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有齐国公府的标志。

王复又问了那三个人的情况,贼人们说他们没看清长相,但是从那三人的言行举止来看,那为首的定然是位小姐。

王复心下有数了,如今的国公府内似乎只有一位小姐了。

将问到的问题尽数回禀给齐振南知晓,齐振南也想到了这一点。将昏迷不醒的李氏抱着上了马,火速带回。

齐振南将李氏一路抱回府中,命王复去请太医来医治,另一边派人去传安氏和齐烟过来,谁知管家却告诉他:

“国公,夫人中午的时候就带着小姐和世子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齐振南眉头蹙起,沉声道:

“去找!挖地三尺也给我把人找出来!”

“是。”

齐妤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太医已经过来诊治过了,她去看过一眼李氏,见她还有些昏沉,便没去打扰,直接去了齐振南的书房,看见站在书房外的王复,齐妤直接问他:

“王叔,到底怎么了?”

王复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与齐妤听,齐妤越听越气,怎么也没想到安氏和齐烟会对小姨做这样的事。

“那她们去了什么地方,可有线索?”齐妤问。

王复摇头:“暂时还没。夫人一般出去都是坐的她自己的马车,不与府中的车马混淆,她有意瞒着方向,我们还得花点时间才能找到。”

“嗯。我待会儿回王府给你们找几个专门找人的帮手,世子如今跟她在一起,绝不能有任何差池。”

齐妤如是吩咐,王复领命。

说完这些后,齐妤又问:“父亲在里面?”

王复点头,齐妤便推门进了书房,只见齐振南坐在书案后头,手里拿着卷宗,可目光却盯在别处。

“父亲。”齐妤喊了他一声。

齐振南回神,看向齐妤:“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埋怨的口气把齐妤给说笑了:“怎么,父亲还不许我回自己娘家来啊?”

齐振南没心思跟她说笑,放下卷宗从书案后走出,齐妤见状主动给他倒了杯茶送到手里,说道:

“我回去派几个找人的好手过来,肯定能把夫人和隽哥儿找回来的,父亲不必过于忧虑。”

齐妤说,可齐振南兀自喝茶,没什么反应,齐妤想了想后,又道:

“小姨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惊吓过度,父亲也不必忧怀。”

齐妤以为齐振南是担心李氏的身子,这才这么安慰,可谁知齐振南却是一叹,摇摇头道:

“我不是担心她。而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齐妤在齐振南身旁坐下,疑惑问:“父亲是指什么?”

齐振南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里面的茶叶随着茶水的晃动而浮浮沉沉,半晌道:

“我娶安氏进门,又护下安氏和她的两个女儿,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

齐妤不解:

“这怎么能算错?父亲当初既然决定娶安氏进门,那就是把她纳入羽翼,安国公府事发之后,父亲护住她也是情理之中的,更何况她确实并未参与当年谋害先帝的事情,父亲何必如此?”

齐振南摇头:“个中缘由,你不懂。”

“我当初娶安氏,也是受她算计,我明知是算计,却还是硬着头皮娶了她进门,她们安家那迷香也曾对我使过,被我发觉之后,我便再未去过她房里,谁知她竟还是有了齐隽。”

这些事情齐妤从前也有所耳闻,但还是第一次听齐振南主动提起,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听齐振南又道:

“齐隽那孩子,与你们姐妹的性子完全不像。”

提起齐隽,齐妤似乎也有话说:“父亲,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齐振南看向齐妤,齐妤整理一番思维后,说道:

“您提到隽哥儿我才想到的。按照道理说,夫人若是怕您怪罪齐烟,那她只需要把齐烟藏起来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特意把隽哥儿带走呢。”

齐隽是齐国公府的世子,安氏应该很清楚,只要有齐隽在,无论她犯多大的错,齐振南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就好像安国公府那么大的事情,安家所有人都被流放,齐振南还是护下了她,安氏不可能想不到,这是因为齐隽的缘故。

可现在齐烟动了她小姨,为什么安氏会怕的连齐隽一起带走了呢?

齐振南疑惑不解:“你想说什么,直说好了?”

齐妤愣在哪里看着齐振南好一会儿后,才摇了摇头:

“算了,女儿没什么想说的,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有些事只是心中怀疑,没有任何证据的时候,还是别说出来徒增父亲烦恼罢了。

齐振南知道女儿绝不是个故弄玄虚的人,从她的表情中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放下茶杯,对齐妤问:

“你是想说,若隽哥儿真是我的儿子,她怎么会逃走时还要把他带上,她就不想回来了吗?你是想说,安氏会不会是心虚?”

齐振南把齐妤心中所想的一切全都直接说了出来,这倒叫齐妤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父女俩对峙片刻后,齐妤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父亲也曾这般怀疑过?”

齐振南深吸一口气,未曾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父亲,若是这件事最后调查出来是真的,您会怎么做?”齐妤问。

这一瞬间,她有些搞不懂父亲的想法,如果他早就怀疑隽哥儿,那他为何不查,亦或是他根本不想查?

“我已经查过,所以才犹豫。但是经过你小姨这件事以后,我倒仿佛看清了一些,现在不犹豫了。”齐振南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齐振南的话齐妤没听懂,什么叫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直到几天以后,她的人找到了安氏的藏身之处——宛平齐家祖宅里。

安氏知道齐烟闯了大祸,带她逃离国公府,没逃去别的地方,反而逃去了齐家祖宅,这又是一个不合乎常理的地方。

她为什么要逃去齐家祖宅?父亲以前调查过隽哥儿,对他的身世也有所怀疑,但为什么父亲选择沉默不说?

齐妤在得知安氏藏到宛平去以后,便在脑中一直盘算着这件事,突然就想通了。

齐隽不是父亲的孩子,但他肯定是安氏和齐家某位族亲的血脉,父亲之所以查了之后不说,是因为他膝下确实没有儿子,将来若是要立世子,那也肯定要从族中的孩子里选择,既然都是选别家的孩子,那为何不干脆选在身边长大的齐隽呢。

父亲从头到尾都知道,可他却什么都不说,只当不知道般过活。

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齐妤并没有在父亲脸上看到愤怒和悲伤,之所以不愤怒悲伤,大概是因为父亲根本就没把安氏这个女人放在心里过吧。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伤心。

而接下来要怎么做,齐妤就不方便插手了,毕竟她的人能查到安氏的下落,父亲自然也能查到,要怎么处理这件事,还是得看父亲的意思。

就在齐振南亲自前往宛平过问安氏的事情之际,朝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康王楚肖遇刺。

据说是在从太师府赴宴回来的路上遭到的暗算,康王府死了六个护卫,伤了十七八个,楚肖被人一剑贯|穿肩胛,好在遭袭的地方离康王府不是太远,遇袭侍卫发出信号后,康王府兵急速赶来,这勉强把康王救回来,但康王因为伤势太重,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齐妤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正叫人摆饭,估摸着时间,楚慕该要回来了,可等她饭摆好了,楚慕都没回,一般这个时候,如果楚慕有事不回,也会提前派人回来说一声,但今天没有人回来通报,齐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让人去问了问,这才知道楚肖遇刺的事情,楚慕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已经赶往康王府了。

“王妃,什么人敢在京城行刺康王殿下?”明珠和琥珀都十分不解,那些刺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在天子脚下,皇城边上行刺,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她们的问题,齐妤现在没法回答,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更衣,备轿。去康王府。”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楚肖遇刺,齐妤都是要走这一趟的。

换了出行的衣裳,坐上小轿,齐妤往康王府去。

韩风和纪舒在王府外面等候,看见自家的轿子便猜是齐妤,迎上前去,齐妤从轿中走出,两人行礼,齐妤问:

“什么情况?康王醒了吗?”

“回王妃,康王殿下在长庚巷遇刺,太医先前已经来了,王爷在里面。殿下貌似伤的挺严重,应该还没醒过来。”韩风简明扼要的把情况跟齐妤说了一遍,其他更细节的问题,他们一直守在门外,也是不太清楚的。

康王府的门房将齐妤迎进门内,齐妤在康王府后院看见了负手而立的楚慕,目光低垂,似乎在想什么,直到齐妤站到他身边,楚慕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

齐妤看了一眼医官们进进出出的院子,问:“怎么样?”

楚慕深叹一口气:“不太好,给剑贯|穿了肩胛,若再偏下几寸,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你亲眼看到伤口了?”齐妤问。

说实话,从听到楚肖遇刺开始,她心里就在怀疑,楚肖是在做戏,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人把自己重伤到垂危呢?

“看到了。”

楚慕知道齐妤在想什么,别说齐妤,就是他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楚肖的伤口,实打实的剑伤,不是作假。

齐妤与他站了一会儿后,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院子里等,不进去坐下?”

楚慕苦笑一声:“母妃来了,不放心我。”

齐妤没反应过来,什么叫‘母妃来了,不放心我’,想了想后才明白这话的意思,姬氏对楚慕可以说是不信任到了极点,偏心也偏到了极点,同样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

“楚慕。”齐妤喊了一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