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紧绷的神经在刹那之间松懈下来,她脑子空白了一瞬间,蓦地天旋地转,陷入了一片沉重的黑暗。

封霄将她软绵的身子一把抱起,转身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别墅大门。徐梁和罗文神色凝重地迎上来,视线在昏过去的田安安脸上流转一遭后,抬起,看向封霄,神色恭谨而严肃:“先生。”

两人的目光看向会客厅里的黑色沙发,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他抱紧田安安,迈开大步走向停在庭院中的黑色轿车,眼也不抬地沉声下令:“封刑的尸体,带走。”

当一切风浪平息时,弥漫在夜色之中铅云终于不堪重负,电闪雷鸣之后,落下了豆大的雨滴。连绵成串,珠玉一般簌簌落下,冲洗着整座山头,整个世界。

深秋以来,第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雨,就这么不期而至。

喧嚣的B市在大雨的冲刷下焕然一新,仿佛一切黑暗与罪恶都会被冲得干干净净,日升月落,再重新到日薄西山,太阳和星月周而复始地重复着亘古不变的规律,送走旧景,迎来新生。

距离田安安昏迷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白天,封宅主卧的黑色大床上,白皙娇小的女孩儿双眸紧闭,安安静静地躺着,脸色略微苍白,秀丽精致的眉目无意识地紧皱,像是陷在一场梦魇当中。

私人女医师来过,诊断的结果并无大碍,只是高度紧张之后神经不堪负荷,所以才会陷入久久的沉睡。她身上虽然有多处淤青和伤痕,但是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封霄沉默地坐在床边,微凉的指腹一遍遍地抚摩她柔滑的脸颊。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她清洗身体,手腕上的淤青,甚至脖子和耳后的齿痕,都像是一记重拳硬生生打入他的心脏。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封刑,为达目的,封刑一贯无所不用其极。

很显然,他那位兄长曾经试图染指田安安,最终没有得逞。

封霄可以想象,面对封刑,她是做了怎样激烈的反抗,才能保住清白。

他薄唇紧抿,低头在她的眉心处落下重重的一个吻,然后起身,脸色阴沉地走出了主卧房门。下楼梯,径直走向封宅的地下室。

与往常的冷清不同,地下室里端立着两个面容沉肃的高大黑衣男人。端着突击步.枪,神色冷漠地立在地下室最里侧的密码门前。罗文捧着一个游戏机坐在单人沙发上,听见脚步声后抬起头,顿时恭恭敬敬地起身:“先生。”

封霄表情冷淡,冷冽的视线落在那扇密码门上,低声道:“醒了么?”

“四个小时前,麻.醉枪的药剂就已经过了。”罗文恭谨答道,“他十分安静,醒来之后没有请求过见任何人,也没有要求食物和水,甚至没有说过话。”

封霄淡淡嗯了一声,罗文往旁边让开一步,密码门的两个黑衣人低低地喊了声先生,随之,其中一个转过身,快速地在密码锁上按下一串数字,锁“咔哒”一声开了。高大的黑衣青年推开房门,恭恭敬敬地比了一个手势。

光影一闪即逝,房门开启,又合上。

与大厅里惨白通亮的世界不同,密码门的另一端,光线黑暗压抑到极点。这个屋子的地板颜色不一,黑色地板上,有些地方呈现一种偏黯的褐色,像是被鲜血浸泡过。屋子里的摆设简单得过分,一盏黯淡的白灯,悬挂在天花板的正中央。

往下,是一把质地坚硬的金属座椅,上头坐着一个男人,四肢被缚,神色讥诮。

封霄眸色冰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呵……”封刑低低地笑了一声,抬眼,目光仿佛在看一只怪物,“你骗了所有人,究竟想做什么?冠冕堂皇地宣告我的死刑,又不打算真的杀我?封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

英俊的男人脸色漠然,短暂的沉寂后,他冷冷一笑,拔出腰间的配枪扣动扳机,消音器掩盖了枪声,只听一阵闷响,几颗冰冷的子弹已经从封刑的左右手臂上穿射而过。

汩汩血水顺着伤口流出,封刑痛得冷汗涔涔,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良久,他抬起苍白的脸庞勾了勾唇,嗓音透出几丝虚弱,“我的手抱过她,也摸过她,另外你一定不知道,我还吻过她……”

两声轻微的闷响之后,子弹从封刑的肩胛骨穿透出去。封霄语气冷到极致,“不用急着逼我杀你,这只是早晚的事。”

所有的伤口都不在要害位置,汩汩鲜血顺着几个弹孔流出,将他身上的黑色衬衣染得暗红一片。封刑诧异的挑眉,强忍着身上各处的疼痛低声道:“你究竟在等待什么?”忖度了一瞬后眸光微动,“你不希望我真的死在田安安手上?”

封霄面无表情,静了一瞬后并不反驳,淡淡道:“你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我不想她有阴影。”

封刑一阵怔忡,然后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半晌过后,他长眉微挑,“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在她醒来之后让她看见我活着,并没有被她杀死,让她不承受任何心理负担?我感到非常惊讶,封家的女主人惧怕杀人,你竟然能容忍?”

“她很好,很干净。”他沉声道,“只要她希望,她就会一直这么干净下去。”

“我无法理解。”封刑冷眼看着他,“大费周章做这种事这为了保护一个女人,封霄,你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认识的你。封家的男人根本不需要爱情,那种东西愚蠢得可笑。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里,也没有这一项。”

封霄微微弯起唇角,“刻板铁血的道路有时太过无趣。不过十分遗憾,我亲爱的哥哥,你的路已经到尽头。”他暗沉深邃的黑眸一寸寸冷下去,“七年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这一次,你必须死。”

田安安是在一个噩梦中被惊醒过来的。

窗外的大雨还没有停歇,雨珠子重重击打着窗户玻璃,像阴森鬼魂的手臂挥舞撞拍。她惊动地瞪大眼,身体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将自己抱成小小的一团。

察觉到她醒来的瞬间,环在她细腰柔肩上的修长双臂用力收拢,迫使她的背脊紧贴着背后那副宽阔坚毅的男性胸膛。

安安吓了一大跳,几乎是本能地开始挣扎。然而抗拒的动作刚刚摆出来,头顶就响起一个低哑的嗓音,“安安,是我。”

她身形一顿,这才想起他已经把自己救了出来。她回家了,回到了她熟悉的房子,熟悉的卧室,回到了封霄身边。

眼眶蓦地一红,田安安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开始流泪,他将她娇小的身体翻过来正对自己,粗粝的指腹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哑声道,“怎么又哭了。”

在安安的认知里,喜欢哭的女孩儿不是太娇气就是太矫情,她一贯不是泪腺发达的人,这时却破天荒地收不住眼泪。她说不出话,这半天的时间很短,但是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他轻柔地将她嵌在怀里,手掌在她的脊背上轻轻抚摸,细密的吻轻柔地落在她的眼角眉梢。然后在她低低的抽泣中,抬起她的下巴,找到她的小嘴吻了上去。

田安安抽了抽鼻子,之后的呜咽声就全部到他嘴里去了。他轻轻含住她的唇瓣来回啄吻,然后舌尖往里探入,柔和并挑逗地勾了勾她钝钝的小舌头。

她轻轻颤抖了一下,他清冷的眼底情.欲渐浓,翻身将她安全禁锢在了身下。重重地一番吮吻啃咬之后,薄唇游移,亲吻她的耳朵和脖子。

安安迷迷糊糊的,只感到他捏住她两只手腕的大手越来越用力,有种愤怒的意味。她猛地回过神——封刑差点强了她,她的身上一定留下了很多痕迹……

封刑!封刑死了?

脑子里嗡了一声,她浑身一僵,在山腰别墅的一幕幕无法克制地浮上心头。她浑身开始剧烈的发抖,脑子里的画面停留在黑洞洞的枪口,可封刑倒下的身躯上。

……她杀了封刑,她杀了人,她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就在不久之前,一个鲜活的人命,在她手里消失。

田安安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对他的亲吻抚摸表示抗拒,只是躺在床上的妩媚娇躯,是那样的僵硬。

未几,封霄英挺的眉蹙起,从她的颈窝处抬起头,低眸俯视着她。沉默了片刻后,他看着她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嗓音低柔道,“封刑没有死。”

“……哦。”她讷讷地应了一声,0.5秒后回过神,不禁目瞪狗呆,捉住他的前襟惊诧道:“哥哥,你刚才说什么?”

他的手指轻轻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小爪子,吻了吻道,“是麻.醉枪,他没有死,至少,现在还没有。”

田安安愣了几秒钟,呆滞的大眼睛中重新燃起了晶亮的神光,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真的么?他没有死?我没有杀死他?”

“嗯。”他低头重重亲在她的唇角,沉迷地一点点吻过她小脸上柔嫩的肌肤。

安安心中却还是有些迟疑,喘着气慌慌忙忙地往旁边躲,认真思考了下,才道:“我能不能见封刑一面?”然后急急忙忙地补充:“我绝对没有不相信你,也绝对没有关心他,我只是……”

只是有点良心不安OTL……

她支支吾吾地不好开口,封霄倒是很了然的模样。他静默了须臾,随后长臂一伸将她打横抱起,下了床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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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下室回到主卧,封霄几乎是迫不及待将她压到床上重重地亲吻。

田安安脑子还是懵的,想起封刑苍白如纸的脸,和浑身的伤口血迹,只觉心头微惊。虽然和封刑的接触不多,但是很容易看出,那是一个相当骄傲的人。如今被囚禁在封宅的地下室,沦落得那样狼狈,恐怕对他而言,比死还难受。

封霄会不会杀他,她没有问。

安安从来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她大部分时候脑子不灵光,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没掉过链子的。

封刑活一天,对她家泰迪而言都是巨大的威胁,她虽然不想杀人,但是毋庸置疑,他死,比他活更好。

她对封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抹清淡的笑容上,他说,“田安安,你给我的感觉很好。”

思索着,男人柔软的黑色短发轻轻扫过她雪白的颈项,安安颤栗了一下,然后伸出小手,轻轻捏住了他结实的手臂。

“艾丽莎夫人……”她迟疑着开口,“你会放了她吧?”毕竟,这似乎算是封刑最后的遗愿。

封霄低低地嗯了一声,接着便抬头吻住了她的唇,好一番厮磨过后,他的唇舌才离开,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她的唇瓣,轻声道:“我答应你,会杀了封刑。”

田安安脸色微变。

他认为她希望封刑死?因为他曾经几次三番对她动手动脚?但是……其实她心里虽然排斥得很,但也不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当然了,这种话她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封霄修长漂亮的十指在解她身上白色衬衣的纽扣,安安有些分心,不知怎么的,生出了几分伤感。

封刑的确做过一些让她极度反感的事,但是却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从他和封霄对峙时的反应来看,她甚至觉得,他应该有些关心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泰迪的性格她很清楚,就算撇开多年的仇恨恩怨,单是封刑摸过她吻过她这一桩,就足够封霄把他碎尸万段了。

正迟登登地走着神,他却轻轻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安安呼吸急促,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着寸缕了。

她其实有些尴尬。

白皙的手腕,脖子,手臂,甚至足踝,都有淡淡的淤青和红痕,她垂下头,下意识地抬手遮住自己。那些是,另一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男人的黑眸却灼灼地盯着她,扣住她的手腕居高,埋首热切地吻了上来。

他一点一点地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处,使她的每一寸皮肤都重新烙上他的吻痕,安安心头一紧,鼻子不知不觉又发起酸。

一天之前,她还以为自己会死在封刑手上,以为他们会生离死别〒▽〒。

……她老公真是太给力了o(≧v≦)o。

她嘴角慢慢浮起一丝羞涩的,甜甜的笑容,双手用力地回抱他,缠住他,热情地给予她所有的一切。

“我是你的。”安安在他耳畔软声开口,嗓音娇媚得能掐出水来,“你一个人的。”

封霄黑眸中炽热的火焰越来越盛,嘴角却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低头用力地咬住她的唇瓣,沉声道:“当然,你只属于我。”

Chapter77 承诺

在床笫之事上,封霄虽然一贯强势,但落到实处都是很温柔的。这一晚的前半夜和过去没什么区别,他细腻地亲吻疼爱,然后柔和地占据她的所有感官。只是到了后半夜,等她已经完全适应之后,他的动作却变得蛮横而暴戾。

沉重的男性身躯几乎将她完全捆缚,疯狂地在她娇柔白嫩的身躯上肆虐。扣紧她的四肢,吻住她的唇舌,像一头野兽,用最极端的方式确认伴侣的存在。

她被这炽热的烈焰燃烧得脑子发白,恍恍惚惚晕过去,又在不久之后醒来,反反复复多次,等她双眸红肿嗓子发哑时,男人仍旧不知疲乏地征伐着。

第二天醒来,田安安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疲乏到极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眸子,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左右,毋庸置疑,外头的天肯定已经大亮了。然而目之所及,主卧之中仍旧光线昏暗。窗户被挡光帘遮得严严实实,整个屋子里,俨然还像黑夜。

纤细白皙的手臂从被子底下探出,安安打了个哈欠,两只小手揉了揉大眼睛,艰难地支起上身,去扯拉窗帘的绳子。

就在她细嫩的指尖要碰到绳子君的前一秒,一只大掌握住了她的手。安安嘴角一抽,紧接着就被一股大力轻轻松松地扯了回去。她低呼了一声,小小的身子踉跄着跌进男人怀里,下巴将好磕在硬邦邦的胸肌上,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结实柔韧的手臂在安安的细腰上环拢,封霄黑眸掀开,右手习惯性地在她的柔滑的背脊上抚摩,嗓音慵懒微哑,“醒了?”

“……”本来还很困,直接痛醒了:)。

田安安吃痛,眉头皱得紧紧的,小手捂住下巴抬起眼,瞪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怒道:“幸亏我的下巴不是做的,不然肯定假体都碰飞了,你能不能温柔一点?”昨天晚上把她搓扁揉圆都不说了,大清早地还差点儿把她下巴撞歪,不知道她很怕痛吗?吗!

他将她捂着下巴的五指拿开,低头,轻轻一口咬在那块微红的软肉上,接着就开始细密地亲吻,未几低声道,“还疼不疼?”

疼倒是不疼了,就是泰迪的胡茬蹭着她软软的脸颊,很有点痒,囧……

安安嘟着小嘴任他啃来啃去,亲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手抬起来去推他的俊脸,哈哈哈道,“好痒,停,我好想笑……”

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

封霄漆黑幽深的双眸沉静而炽烈,薄唇一点一点地沿着她敏感的娇躯游走。安安呼吸不稳,迷迷糊糊的什么都没法思考,直到他将她抱起来压在了墙上,她才终于猛然醒过神,惊呆:“……哥哥,我很认真地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强行消耗我的体力,我们爱情的巨轮很容易说沉就沉!”

他眸色越来越黯,闻言低低笑了下,“我温柔一点。”

“……”

整整一个上午,田安安同志都是被强迫在床上渡过的。中午十一点左右,身上的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某人榨干殆尽,她奄奄一息,趴在大床上,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掏空一样。

一瓶肾宝,全家安好。喝了以后,比刘翔快,比姚明高。一瓶提神醒脑,两瓶永不疲劳,三瓶长生不老。

嗯,她决定了,等会儿必须去网购个一大箱。照封泰迪这种惊人的需索强度,她再不好好补一补,真的就要英年早逝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软绵无力的身体已经被男人抱了起来。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乖巧地窝在他怀里蹭了蹭,懒洋洋地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小小声道,“太累了,你必须向我保证,洗澡的时候你会很纯洁。”

他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含住那两瓣红艳艳的小唇,碾吻了好一阵才放开她,嗓音低沉含笑,“下午有工作,所以今天先放过你。”

安安给跪,差点儿高呼一句谢主隆恩。

清理完身上的痕迹,封霄照例将她抱进衣帽间,换衣裳挽头发。为了防止新一轮战役吹响号角,田安安相当明智地拒绝了他给她涂抹唇膏的提议,而是自己给自己简简单单地化了个淡妆。

泰迪下午有工作,她也要像往常一样去医院陪护。当封霄抱着她来到一楼时,客厅里的两个高挑出众的年轻男女,但是令田安安眼前一亮。

青年一身黑衣挺拔伟岸,女子容貌端庄落落大方,正是消失了好几天的迪妃和李昕。

看着两人平安无虞地再次出现,安安唇角往上扬,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容。之前迪妃和流光被封霄派往罗马,帮助奥雷一道与意大利黑手党交火,如今他们两人完好无损地归来,那就充分说明了一件事。

这场不小的风波,已经彻底平息了。安安心中悬着的巨石重重落下来,打心眼儿里松了一口气。

助理们坐在沙发上,听见脚步声后不约而同地抬头,看见他们英俊挺拔如黑色乔木一般的先生,以及,先生怀里娇滴滴的小夫人。

四人眼角一抽,很开调整完面部表情站起身,恭恭敬敬道:“先生,夫人。”

安安发现自己还被封霄抱在怀里,不由小脸一红,凑到男人耳旁低声道,“放我下来,这样你们不好说话。”

封霄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抱着她一起坐到了沙发上,修长有力的手臂箍得紧紧的,没有丝毫要放开她的打算。虽然泰迪这种公然虐狗,猝不及防秀人一脸的行为,安安已经见怪不怪,但是面对四双很正经很严肃的眼睛,她仍旧又羞又囧。

安安坐在他腿上,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他倒是十分从容漠然的样子,一手抚摩她的长发,一手点燃一支雪茄,黑眸微抬扫过几人的面容,淡淡道:“纽约那边情况如何?”

罗文道:“局势已经完全稳定,凌晨时奥雷已经完成了罗马那边的善后工作,已经启程回纽约。”

听见这么严肃的话题,田安安的神经也莫名跟着紧张起来。她柔顺乖巧地趴在封霄胸膛上,小手捏着他的前襟,全部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几人的谈话上。

封霄静默了片刻,指尖微动,往烟灰缸里抖落烟灰,接着才沉声道:“艾丽莎夫人安顿好了么?”

徐梁颔首,“已经遵照您的吩咐安顿妥当,会有专人照料艾丽莎夫人的起居,直到她自然死亡。”

安安听了眸光微动。

封霄曾经告诉过他自己的身世,在不久之前,她又得知了封刑是封家的嫡子,而艾丽莎是封刑的生母,那么理所当然是他们父亲的正室夫人。一个正室夫人,会怎么对待一个十几岁才被家族找回的私生子?

这种狗血的剧情几乎每天都会在电视上上演,从她家泰迪的性格来看,他在自己家族中度过的童年,必定极其不愉快。

而这种不幸,只怕和那位名叫艾丽莎的正室夫人脱不开干系。

田安安有些诧异。她料到了他会放过艾丽莎,却没有想到,他会安置那个女人的晚年。很显然,这种类似以德报怨的举动和这个男人一贯的行事作风,实在太有出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