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也少来听涛阁吧。”

作者有话要说:石绿如同压倒睡莲对王素儿旧日情分的以后一根稻草。

咳咳,鉴于还有读者关心兰舟那条小裤裤,兰舟就如实说了吧,兰舟次日去了婆婆家,晚上9点多才回来,就没有去看树枝上小裤裤肿么样了,第三天从窗台瞧去,已经不见了。。。。

这条小裤裤的价格足够兰舟买两年的棉质小裤裤了,肠子都悔青了。

今天所有的图都是介绍古代熨斗。

图1是添衣所用的明朝铜制熨斗。

图2是清朝铜熨斗

图3是东汉土陶熨斗

图4和下面所有的图片都是电影《青蛇》中,白蛇使用熨斗的截图,兰舟辛辛苦苦一个个截图出来的,大家撒个花吧~~~~~~~~~~~~~~~~~~~~~~~~~~~~~~~

大家可以清晰看出有炭炉,有盛木炭的盆,还有烫板,以及古人如何运用这些简单的设备烫衣服的。

白蛇握着熨斗的样子,很是妖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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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徐妈妈三求颜宁珂,三夫人斩草又除根 ...

一连五天,王素儿都没有在听涛阁出现,睡莲脸上的“伤势”已经好的很彻底,她本以为颜老太太会叫她去松鹤堂言语敲打几句,强调往日的“姐妹情”,最后督促她和素儿言归于好。

可出乎意外的是,王素儿似乎没有向颜老太太哭诉“委屈”,颜老太太那边每隔两日派个老嬷嬷来瞧睡莲,还传了老太太的话,说安心静养就是,家事有慧莲和琪莲帮着大夫人打理,好像并不知她和素儿的间隙。

品莲又来过一次,又喝了添炭免费赠送的两口唾沫。

此外,还有另个人享受到了和品莲一样的“热情”接待——五少奶奶韦氏。

韦氏是出身,家父是两榜进士,在福州任六品同知,听说是个清廉正直的好官,不知怎地教养出这种周身小家子气,思想阴暗爱贪小便宜的嫡长女来。

备嫁前,她得知未来夫婿是阁老之侄孙、堂堂翰林院庶吉士,心下好一阵窃喜,嫁妆在福州手帕交中也是上好的,思忖着此生有靠了,没想跋涉千里嫁到燕京,才发现自己嫁进去的莫氏这一房,无论是在颜府,亦或是在燕京,都是尴尬的存在。

在颜府,自己不过是隔房的五少奶奶,对颜府的奴仆们来说,都谈不上是正经主人,韦氏轻易也不敢差遣她们,甚至有时还要看那些体面的管事嬷嬷们的脸色行事。

而在颜府外头,自己嫁进颜府快一年了,都没有打入京城贵妇的交际圈里去!莫夫人有时候被品莲的婚事逼急了,也会拿这个儿媳妇出气,骂她对小姑子的婚事不上心。

韦氏明面上逆来顺受,暗地里却鄙夷婆婆曾经不光彩的出身——婆婆您做过歌姬,儿女也跟着受累,京城贵妇圈不接纳我,她们又何尝接纳过您呢?若不是安宁公主引荐,您能认识几位夫人?

当然,韦氏也不会去想,如果莫夫人清清白白的,她根本没有机会嫁给颜五少宁祥。

品莲清高如许,从来就瞧不起这个浑身小家子气的亲大嫂,时不时在莫夫人面前给她上点眼药,所以韦氏的日子很不好过,幸亏夫婿还算体贴,至今为止,没有碰她准备的两个通房。

其实宁祥只吃韦氏这个大灶,从来不碰通房小灶换口味,也不提纳妾之事,倒不是因为他要为妻子“守身如玉”,而是为了集中“精力”生下嫡长子,讨颜渣爹欢心罢了。

自从那一年弟弟宁瑞做出让丫鬟怀孕的蠢事、以及父亲和母亲为了品莲的婚事吵闹不休,宁祥很明显的感觉到父亲对他们这一房的情分渐渐淡了,若长久下去,倒霉的还是自己这一房。

自己已经成家立业,父亲远不如以前那样对自己关注,宁瑞则再次秋闱落地,父亲捆起来打了几板子,最终扔了板子哀叹而去,似乎是对宁瑞死心了。

而五房那边嫡子宁嗣和庶子宁勘慢慢长大了,父亲对他们两个的功课很是上心,每逢沐休日都会抽出半天时间来考校。

如果自己能早日生下嫡子,想来父亲看在嫡长孙的份上,能对自己一房多一些眷顾,将来自己和宁瑞的前程才能稳固,打仗亲兄弟,宁瑞虽然不争气,那也是自己的亲弟弟,总不能指望两个隔房的异母弟弟宁嗣和宁勘吧?

韦氏并不知道丈夫的这些盘算,她只是觉得自己过的很憋屈,尤其是当大房从扬州回来过年之后,见识了大少奶奶梅氏出身金陵名门的优雅温婉、感受了七少奶奶徐汐的豪门矜贵之气,韦氏各种羡慕嫉妒恨。

梅氏始终和她保持着礼貌而又疏远的距离,很难接近。所以不到几天,韦氏就成了徐汐的跟班,曲意迎奉,企图通过徐汐的介绍打入真正的贵妇圈。

可徐汐才没有那么容易被几句奉承话迷昏了头,她享受着韦氏的恭维,却对自己的圈子讳言莫深,暗想就这样上不得大场合的女人带出去,自己还要叫她一声五嫂,没得被人耻笑了去!

徐汐推辞了几次,韦氏慢慢感觉到了徐汐的敷衍,心下甚是羞怒,可是她怕得罪了徐汐,只得强忍着,那日梅花林赏花之时,见徐汐掌框石绿耳光,韦氏心道机会来了,石绿是九小姐睡莲的心腹丫鬟,若是徐汐狠狠得罪了这个最不好惹的小姑子,将来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于是韦氏佯作劝阻,实则煽风点火道:“算了算了,不过是个帕子,这丫鬟是睡莲身边的最得脸的丫鬟呢,别伤了和气,惹不痛快。”

徐汐一听是睡莲最看重的丫鬟,韦氏言语间有惧怕睡莲之意,更是火上浇油,干脆拿了梅枝狠狠往石绿脸上招呼过去,怒道:“你怕她?我可不怕!养出这么个贼来,她还有理了?”

韦氏又添了一把柴,道:“甭管有理无理的,她始终是咱们的小姑子,这打狗也要看主人呢,何况她还是睡莲心坎上的人。”

冲天的怒火将徐汐最后一丝理智也燃尽了,手里挥舞梅枝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因为每听见石绿的惨呼,每看到石绿脸上飞溅的殷红鲜血滴落在白雪之中,她心里就腾出一种报复的快/感,好像那梅枝是打在睡莲脸上,听见的是睡莲的哀嚎!

韦氏看见徐汐眼睛里迸发出来的异样神采,几乎可以与她发髻上那对炫目的云台金凤簪相媲美!

暗想自己果然猜的没错,这个骄傲的悌妇和睡莲不仅仅是不合那么简单,她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怨仇才对!

徐汐命人将石绿拖走后,韦氏赶紧拉着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品莲回去,隐去自己的挑拨之词,将此事说给了婆婆莫夫人听,莫夫人微微有些惊讶,蹙眉想了一会,说道:“这不关咱们的事,你莫要插手进去。”

莫夫人到底没有阻止韦氏和徐汐继续来往,只是从那日起徐汐就被丈夫宁珂关在屋子里反省,连徐汐的奶娘都不准见,韦氏当然也没有机会见她。

宁珂前所未有的强硬,令徐汐的奶娘徐妈妈讶异不已,她先是摆出魏国公府得脸管事妈妈的姿态来逼宁珂放行,说道:

“姑爷,我们小姐是从小在国公府娇养惯了的嫡小姐,你这样将小姐关在屋子里不准见,若是被我们家老爷夫人,还有国公夫人,太夫人知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心疼呢!”

宁珂冷冷一笑,道:“我已经修书一封,将此事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若岳父岳母责怪我,我回了扬州后,自当去南京魏国公府领罚。”

徐妈妈大惊:“姑爷!你怎会如此绝情?小姐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嫁给你,你应当好好珍惜才是,不过是打了一个丫鬟这等小事,你怎么能写信向老爷夫人告状?”

徐妈妈和徐汐一样,都瞧不起庶子宁珂,徐妈妈一个奴籍,仗着徐汐给的体面,经常和宁珂“你我”相称,宁珂隐忍至今。

“是不是小事,自有岳父岳母判断,不用劳烦妈妈费心。”宁珂淡淡道,“还有,京城颜府不像扬州,这里规矩大的很,妈妈和几个陪嫁过来的丫鬟应当注意言行举止,你们都是魏国公府出来的奴婢,不要被人耻笑了去。”

徐妈妈威胁不成,还被灰溜溜的噎了回去。不过到底还是牵挂从小奶大的徐汐,生生忍了两日,又来找宁珂,不过这一次,徐妈妈选择声泪俱下的哀求:

“姑爷啊!老奴求姑爷开恩,放老奴进去瞧瞧小姐吧!自打小姐出了娘胎,就是老奴一手照看着,从来就没离了老奴的眼去,如今老奴足足有三天没有看见小姐,这心里实在惦记的慌,夜里也不曾好睡,求姑爷可怜老奴一把年纪,让老奴见见小姐吧!”

宁珂不为所动,白面馒头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少奶奶犯错时不去阻止,还眼睁睁看着她错上加错。这是固然是少奶奶的不对,你做妈妈也逃不了干系,妈妈还是下去先反省自己的过错,”

徐妈妈再次铩羽而归,隔日一早又来求宁珂,这一次徐妈妈是跪地求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姑爷啊!都是老奴的不是!老奴没有阻止少奶奶犯错,还眼睁睁看着少奶奶一错再错,实在该死!老奴不敢求姑爷饶恕老奴的罪过,只求姑爷能网开一面,让老奴瞧瞧小姐现在如何了,就是躲在一旁偷偷瞥一眼都行!”

宁珂看着跪伏在脚下的老妇人,被肥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细缝的眼睛也掩饰不了他的厌烦。

宁珂将一团白色的物事扔给徐妈妈,“你自己瞧瞧,这是从魏紫那里搜出来的。”

徐妈妈展开一瞧,正是徐汐那个丢失的镶着花边的手帕!

“居然是个死丫头偷的!给了少奶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徐妈妈先是大声咒骂着魏紫,魏紫是徐妈妈的亲生女儿,也是她撺掇着徐汐将魏紫开了脸做通房丫鬟,本想着这样一来就牢牢把住了宁珂,没想自己女儿这么不争气!居然去偷一块不值钱的帕子!还惹出这么多事来!

“妈妈小声些。”宁珂冷冷道:“魏紫和你是母女,你们一起跟着少奶奶陪嫁过来的,如今她闯了这么大的祸,丢的不仅仅是少奶奶的脸,还有魏国公府面子上也不好看,大夫人说将此事暂时隐下不提,等回了扬州再说。”

言罢,宁珂抬脚就走,根本不理会徐妈妈的乞求。

到了一月中旬,魏国公三夫人那边就了消息,三夫人并没有写信训斥女儿,而是派了身边一个体面的教养嬷嬷和一个大丫鬟日夜兼程的坐着马车来燕京,带了自己的口信。

那教养嬷嬷一到颜府,顾不得胃里被马车颠的翻江倒海,立马命人将毫无准备的徐嬷嬷和魏紫堵了嘴捆上马车,车夫一甩鞭子,马车朝着城外奔去!

从此,徐汐房里的管事变成了一个刻板的朱姓管事嬷嬷,这位朱嬷嬷历代都是魏国公家生仆,曾经伺候过徐汐的祖母魏国公夫人,是三夫人的心腹,连徐汐在朱嬷嬷面前都不敢托大。

朱嬷嬷和宁珂对外宣称三夫人思恋女儿,就叫了徐嬷嬷和魏紫回南京细说一下徐汐的近况。不过徐嬷嬷母女回南京后再就没了音讯,听说得了某种疾病被送到庄上静养去了。

而事实上,马车一路狂奔,颠簸到天津时,魏紫身下就见了红,颠簸到了济南,魏紫就因流产失血过多,而且得不掉医治断气了。

寒冷的正月,徐妈妈一路和女儿僵硬的尸体在一个马车里,等到回到南京魏国公府下车时,徐妈妈已经疯了。

燕京颜府,宁珂抚蹭着徐汐平坦的小腹,突然说道:“你可知,魏紫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徐汐猛地坐起,厉声道:“这个贱婢——!”

宁珂捂住徐汐的嘴,嘘声道:“你放心,岳母已经帮忙解决掉了。你的奶娘徐妈妈好大的本事,硬是把魏紫的避子汤换成了补药和安胎药,妄想生出庶长子来。”

徐汐道:“那帕子并不是魏紫偷的,是不是?她肚子里有了本钱,那里会稀罕这个东西?”

“到底是不是她,已经不重要的。”宁珂道:“重要的是,她们已经背叛你,而我为了你的利益,不惜牺牲了自己的骨血,你是不是要生个嫡子来补偿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宁珂才得了颜大爷的真传啊。

兰舟这几天和舟公奔波于各个楼盘看房子,当初结婚时买的是二手房,今年刚还完了贷款,又想买一套新房弥补当年的遗憾,发现现在新楼盘比二手房便宜,嘻嘻~~~~

图为徐汐的云台金凤簪子。

明永乐 凤形金簪一对明永乐二十二年,明益端王墓出土。长22.5厘米,重70克。 凤簪除凤头用金片成形,全身采用累丝制成,金凤脚踏朵云,昂首挺胸,尾羽向上翻卷。簪脚上分别錾刻“银作局永乐贰十贰拾月内成造玖色金贰两外焊贰分”二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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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张嬷嬷巧手理红妆,极品夫妻卖女求荣 ...

自打慧莲和琪莲接下了睡莲的理家重担,听涛阁蓦地冷清了起来,以前前来回话府里的管事嬷嬷如过江之鲫,如今是门前冷落车马稀,连姐妹们都很少踏入这里。

睡莲“伤病”好了之后,也不理事了,每日去来思院帮柳氏准备婚礼,杨氏暗地骂睡莲胳膊肘往外拐,不过她明面上还是和颜悦色的,毕竟老太太得罪不得。

其实婚礼各项工作都准备就绪,取用的物件清点了一遍又一遍,都存在库房里,只是离二月初九的正日子越来越近,柳氏越来越焦躁起来,半夜经常梦见宁佑的婚礼出了这样那样的差错,婆婆大怒,宾客耻笑,宁佑对自己不满等等,醒来后,吓的满头是汗,不顾张嬷嬷的劝阻,披衣点灯一顿忙活到天亮。

睡莲有时候就干脆宿在来思院,柳氏半夜惊醒时,听到身边睡莲气息绵长的呼吸声,心下稍定,慢慢也能睡沉了。

这日晨起梳洗时,张嬷嬷亲自给睡莲梳头,赞睡莲是一颗安心丸,有她在,柳氏这几天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睡莲暗想也是,前几日柳氏一脸凝重,这不像是在办喜事,反倒像是在办丧事了。

“婶娘一个人操持不过来,以后有嫂子帮忙就好了。”睡莲笑道。

张嬷嬷苦笑着点点头,暗想等宋氏过了门,还不知会过成什么样,希望颜老太太的手不要插到孙子房里头来,否则,这个八少奶奶夹在婆婆、颜老太太、丈夫,还有那个总是阴魂不散的表妹中间,哪怕是个神仙托身的,也要至少要掉下三层皮!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也是睡莲外祖母魏老太太的生辰,睡莲自是要带着寿礼去贺寿,所以张嬷嬷在睡莲厚重的头发上抹了带着淡淡玫瑰香气的头油,准备给她梳个繁复隆重一点的发髻。

睡莲忙摆手道:“嬷嬷不用费心了,这次外祖母因身体欠佳,并没有大宴宾客,只是自家人小聚的家宴而已,我在舅家吃个午宴,下午稍坐一会就回来了。”

张嬷嬷取了一把象牙尖尾梳,自顾自的梳头,道:“十四岁的大姑娘了,出门就该像模像样的打扮打扮。”

张嬷嬷手极巧,很快梳了个朝云近香髻,插上一对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镜中的姿容无双的少女平添一丝成熟。

睡莲觉得有些太过华丽了,张嬷嬷说无妨,你衣着简单一些即可。

睡莲心道我这是去给外祖母拜寿啊,怎么得穿的简单?张嬷嬷像欣赏自己得意作品似的打量着睡莲的发髻,坚持不给换首饰。

睡莲扭不过张嬷嬷,只得服从,换上杨妃色十样锦缂丝交领通袖袄,下着月华裙,柳氏从侧面看去,感叹颜家有女已长成,这样的品貌,怕是留不长了。

睡莲和柳氏用完早饭,柳氏去松鹤堂给颜老太太请安。睡莲则只身去了泰正院,给颜渣爹还有杨氏请安。

看到睡莲的品貌打扮,颜渣爹心里稍安欣慰,杨氏面上有些不善。

颜渣爹指着站在一旁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十一少宁勘说:“今天你和你九姐姐一道去给外祖母贺寿,一定要谨记教诲,和舅舅表兄们相处融洽…。”

无论颜渣爹说什么,宁勘都是恭恭敬敬答一声是,最后颜渣爹补上一句“听你九姐姐的话。”

随着睡莲年纪渐长,颜魏两府渐渐也有了破冰之意,这倒是无关情意,只是睡莲快要了及笄说亲的年纪,和外祖家建立和睦的气氛,也是为睡莲做脸面,否则将来说亲事,人家一打听颜府和外祖家的关系不咸不淡的,终究会对睡莲的印象大打折扣。

所以今年过年的时候,颜渣爹时隔多年,终于带着嫡子宁嗣、庶子宁勘去魏府给魏老太太拜年了,这一次魏老太太的寿宴,颜渣爹也安排性子活泼一些的宁勘陪着睡莲一起去,睡莲从此结束了“独行侠”的日子。

昨晚怡莲还到了来思院寻睡莲说话,直说宁勘从小顽劣,明日还望睡莲多加管束。

其实宁勘在怡莲的教诲和板子胡萝卜加大棒之下已经是脱胎换骨的变了,怡莲说的是谦词,说管束是假,照顾才是真。

不过,和怡莲宁勘这对异母姐弟交好,并非是坏事。

所以今日睡莲和宁勘一起离开泰正院时,睡莲对着怡莲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安心。

姐弟两个一起去松鹤堂给颜老太太请安,颜老太太看了看睡莲和宁勘的衣着打扮,命彩屏递过一个剔红五福捧寿盒子,说这是给她给亲家魏老太太的贺礼,又交代一句“你们两个早些回来,今晚家里还有元宵家宴。”

姐弟齐声应下,告退。

一上马车,宁勘就从衣袖里摸出一对光头铜人,一按机括,两个铜人就开始在厚厚的地毯上对打起来。

宁勘一脸兴奋说道:“九姐姐!这是我向宁康哥哥磨了好久才借来玩的!宁康说他已经学会这两个铜人的招式了,要我也跟着学,等我也学会了,我们两个就按照这铜人的一招一式对打着玩儿…。”

好吧,睡莲改变了昨晚的判断,宁勘虽然比以前知礼懂事了许多,但是他毕竟还是七岁的男孩,骨子里的好奇活泼还是有的。

睡莲打趣道:“呵呵,你就不怕我告诉父亲吗?”

“不怕,九姐姐也有一个会打拳的小铜人呢。”宁勘笑眯眯道:“宁康哥哥早就告诉我了,哈哈。”

睡莲哑然失笑,好么,被宁康这臭小子出卖了,把自己也拖下水。

说起来,魏府这四年变化极大,和睡莲十岁时第一来祝寿时截然不同了。

依旧是北居贤坊那座二进的院落,只是人口少了许多。

魏家长房长子魏纬中了同进士后,结了一门好亲,媳妇是顺天府通判欧阳大人的嫡次女,魏纬在岳父大人的照应下,外放到南方某小县做了县令,每年的考绩都是上等。

欧阳氏跟随丈夫在任上,还生了儿子。魏大舅母对长媳极其宽厚,并没有往儿子房里塞通房伺候,虽然她内心挂念着儿子一家,但也没有提出将长媳和嫡长孙接回来。

幺儿魏经刚中了举人,在国子监上学,准备三年后春闱。有了长子的婚事做参考,魏大舅和魏大舅母都一致决定暂时不给魏经说亲事,希望他也能在金榜题名后,像哥哥一样得到一门好亲,将来也能有岳家提携。

相比而言,二房就惨淡了许多。

二房十七个庶女,已经有十五个被三百两银子的嫁妆打发出去了,嫁的人家各有不同,比如魏三娘就做小京官填房继室;魏五娘嫁入了商户人家做少奶奶;魏十一娘远嫁外地殷实大地主家,听闻还做起了当家主母;魏十五娘则嫁个天津一个穷举人,听说上街买块肉还要踌躇一番。

以上四个庶女算是比较得宠的,所以嫁的人家算好的,另外十一个庶女就差了些,但是也没有法子,魏家败落,孙子辈还没有崛起,嫁妆又微薄,能说到什么好人家呢?

魏小舅和这群庶女的生母相貌都不错,所以这些庶女都是清秀佳人,看看女儿们逐渐长成,魏小舅心里就有了用女儿换官位前程的想法;魏小舅母则想用庶女换银子,以此来给自己亲生的两个嫡女添嫁妆。

当魏小舅打算送一对姿色最好的孪生姐妹花六娘七娘给吏部某官员做妾、魏小舅母打算把粗通文墨的十二娘“卖”给徽州某个五十九岁的盐商做填房时,遭到了魏大舅和魏大舅母强烈反对。

若真的结下这三门亲事,魏小舅这一房暂时得利,但这绝对是杀鸡取卵的做法!

以后魏纬做了大官也会被人耻笑!魏家后代休想有翻身了日子!

魏小舅不服气道:“我生的女儿,自有我自己做主,大哥大嫂还是别操这个心了。”

魏小舅母在魏大舅母庞大的身形面前,从来都是抬不起头来,她弱弱道:“我点灯熬油般抚养她们长大,如今也是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看着这对无耻夫妻,魏大舅气的手直发抖,太没有下限了啊!

魏大舅母拦在丈夫面前,呵呵冷笑三声,说道:“你们只管生,不管养,还有脸说是‘点灯熬油’?这十七个庶女,从出生到现在,是用了小叔的俸禄,还是花了悌妇的嫁妆银子?”

“她们吃的穿的,每一个铜板都是从公中支的银子!我和你大哥若不操这个心,不忙于家计,这十七庶女早就冻饿致死!”

魏大舅母的大嗓门掷地有声,振聋发聩,魏小舅母不敢做声,缩到丈夫身后,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她们都是魏家的女儿,自是公中养活。”魏小舅梗着脖子叫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里听说过由大伯和大伯娘做主的?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没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魏老太太得了消息,气的颤悠悠的被两个粗壮丫鬟扶了进来。

魏小舅见向来偏疼自己的母亲来了,心下更是得意,他首先扑过去跪地哭道:“母亲啊,大哥大嫂这是要断了儿子的仕途啊!”

魏老太太挥舞沉香木拐杖,一把将魏小舅打翻在地,一时间,众人错愕在原地不动,魏小舅更是愣了,都不觉得疼。

魏小舅母第一个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就开嚎,不外乎是说自己命苦,婆婆偏心。

魏大舅母忙扶着魏老太太坐下,轻轻拍着背,帮老太太顺气,魏老太太喝了半盏参茶,缓过气来,指着魏小舅母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今天就要出妇,将你这个不孝的搅家精赶出去!”

魏小舅母当即被吓的收了哭声,和丈夫一样愣在地上。

魏老太太是二品诰命夫人,曾经也是京城贵妇圈里的红人,她心里最清楚,一旦孙女做了妾或者做了老盐商的继室,魏家就真的完了。

“你们要记住,哪怕是魏家再败落,这个院子再狭小,你们的父亲也曾经是二品尚书大人!”魏老太太手里的沉香木拐杖剁的地板震动起来。

“你们要把女儿送给人做妾,卖给盐商也可以。”魏老太太冷冷道:“只要魏家宗族将你们逐出家门,从家谱里除名,你们与魏家再无瓜葛,你们想怎么折腾我都懒得管!”

魏小舅夫妻顿时双双瘫在地上,再不敢说什么,一旦他们这一房被逐出魏氏宗族,那么就成了无根飘萍,丧家之犬,京城地界,连一个街头地痞都敢欺负他们。

魏老太太说道:“我活一天,这话就作数一天,我若死了——”

魏小舅和魏小舅母死灰般的眼神又复燃了!

魏老太太绝望的看着烂泥般的儿子儿媳,继续道:“我若死了,你和这个贱妇一意孤行把女儿送人做妾,那么你大哥、族里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老、还有族长会打开我的亲笔信,开宗族大会,将你们这一房逐出家门!”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还记得兄弟同槽而食的魏家二房吧。

魏老太太是打算断臂求生。

上一章有读者说木有看懂,问我到底谁偷了徐汐的手帕,其实我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是宁珂偷了手帕,想栽赃给魏紫,然后乘机搞掉胎儿以及压在他上头的徐妈妈,结果因为石绿的事情节外生枝,宁珂将错就错,写信给岳母三夫人说徐汐的大错,同时也交代徐妈妈母女的事,借着三夫人的雷霆手段干掉母女,震慑徐汐,宁珂完胜…。如果把这条暗线展开写,又是足足一章,还是留给各位读者一点想象力吧,嘿嘿。

图1,2,3都是睡莲朝云近香髻上的那对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和上章徐汐那对有些相似,都是金凤凰站在云台上,只是这个多了花冠,镶宝,各位亲爱的读者,你们比较喜欢那一对金凤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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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魏老太太断臂求生,分家财两兄弟反目 ...

魏老太太前半生富贵荣华,后半生连遭重创,阅尽人生百态,看破世态炎凉。

早在前几年,魏老太太宣布减少开支,魏小舅的俸禄要交一半到公中,如果再要纳妾生子,公中不会出钱养活时,魏小舅着实狠狠闹了一阵,拒绝交一半俸禄,还嚷嚷着大嫂撺掇了母亲来整治自己这一房,整日指东骂西,打狗骂鸡。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魏小舅耍赖不交银子,魏大舅母也不是吃素的,干脆把魏小舅书房里的古董字画搜罗了一半拿出去卖,还振振有词说:“你狠心要妻儿忍饥挨饿的,我做伯娘的可不忍心。”

魏小舅对付不了剽悍的大嫂,改向懦弱好说话的大哥软磨硬泡,谁知这次连魏大舅默默听完魏小舅痛诉大嫂的十大罪状,将一摞账本搬了出来,一本一本的翻给魏小舅看,“…弟弟,你也瞧见了,我每月的俸禄全部交到公中,而你从未向公中交一两银子,但你们这一房每月的花费却比母亲和我们这一房加起来还多,母亲叫你交银子,是想要你知道,过日子不容易,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应该承担些家计。”

魏小舅那里不知这些?他耍赖道:“你我是兄弟,分什么你的我的,大哥,你不帮兄弟谁帮?”

魏大舅取出一把匕首来,啪的一下扔在地下,说道:“我帮了你几十年,已经是殚精竭虑,不堪重负了,如今只剩下一把血肉,弟弟若再逼,就用这把匕首把我的肉和骨头砍下来熬汤吧。”

从小到大,这个唯唯诺诺的大哥从来不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魏小舅大怒,拍案而起道:“大哥被那贱妇夺了心窍,难道不再顾及兄弟情义吗!”

啪!

魏大舅一个巴掌扇过去,气的胡子都哆嗦起来,“贱妇?你把孝顺母亲,教导子女,操持家务,辛辛苦苦忙了几十年的大嫂叫做贱妇?”

“你这等忘恩负义,不知感恩,只顾自己贪享淫乐之人,不配做我兄弟!”

“大哥!连你都不替弟弟说话了,这是要逼死弟弟吗?”魏小舅激愤之下,捡起地上的匕首,锋利的刀刃横在手腕,作势就要往脉上划去。

魏大舅看着因酒色过度,而目光浑浊,眼睛充血,面目狰狞的弟弟,轻轻闭了闭眼,而后缓缓睁开道:“幼时你我一起读书,夫子都说你才华天赋远胜于我,父亲也对你寄以厚望,后来你果然高中两榜进士,我一直以你为傲。可是现在,我希望从来就没有你这个弟弟。”

也不知是震惊大哥说出这等绝情的话,还是想吓唬一下大哥,总之魏小舅手一抖,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细线般的鲜血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