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踌躇了一下,心中也是知道如果没有朱文正在洪都力拒陈友谅,那么很有可能自己这些人马很有可能已然让陈友谅给包了饺子了,可是他想不通朱文正居然做出这等的事体来,如今正是两军对阵的时节,如果这种事情处理的不好的话,定然会给战局带来极为不好的影响。所以朱元璋对着马秀英说道:“朱文正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让我自个想想如何处置好了。”

马秀英知道自己眼下还不能说动朱元璋不要杀了朱文正,所以便默默的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中,马秀英细细的想了想,觉得如今想要片语回天,唯一的办法就是快找到朱元璋最能听的进去话的人都来给朱文正来说情。

马秀英拉过两个婢女低声耳语几句,那个婢女便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朱元璋在马秀英离开之后,心中一直思量着究竟该如何处置朱文正为好,坐着细细想了一阵之后,便起身出去了。

军中的其他将领也都听说了朱元璋要杀掉朱文正的消息,早就在军帐之中等候了。

大家对于这件事情已然是议论纷纷的,主张杀朱文正的有之,也有觉得朱文正刚刚立过了大功,而且依照朱文正的本事,杀了实在是可以的也有之。

朱元璋在外头已然听得屋子里头吵成了一片,可是等到朱元璋进来,大家便住口不说了。

朱元璋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朱文正的事情,那么我也就不隐瞒大家了,你们都给我说说,这件事情如何解决为好。”

徐达给李善长使了一个眼色,李善长会意便开口替着朱文正求情道:“朱文正年纪太轻,行事过于孟浪,此次的事情,幸好没有造成太大的风波,请元帅看在朱文正最近死守洪都,于敌人寸土必争,立拒陈友谅的绝大的功劳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了朱文正一次。”

李善长的话没说完,性烈如火的常遇春便开口说道:“李军师的话,我不服。我军将领谁人不是拼死抵抗陈友谅,怎么可以因为朱文正有力拒陈友谅的功劳,就让这个朱文正逍遥法外,如果则令行不止,元帅以后如何可以号令军队,如果元帅这次放过了朱文正,势必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朱元璋听着常遇春说道,马上说道:“常将军所说的话没错,虽然我是元帅,可是我也不能应为朱文正有功就饶恕了他的罪过,再则,本帅历来治军都是赏罚分明的,朱文正拒敌有功,我已然赏过了,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饶了他。”

朱元璋的话说完,李善长和徐达等人觉得不必杀朱文正的一派觉得朱元璋的语气很是激烈,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劝导为好。

这个时候帘子一番,进来了一个俊秀的人物,众人顿时眼前一脸,而徐达更是面露出喜色,知道救兵来了,朱文正的人头可以保住了。

来人就是楚流烟,朱元璋对着楚流烟说道:“流烟你来了,很好,本帅有一件事情心中委决不下,如今你来了,可就太好了,此次朱文正能够顺利的成擒,你居功至伟,这件事情,我就听听你的意思。”

楚流烟已然从马秀英的婢女哪里探听了消息,而且加上马秀英拜托自己要保住朱文正的性命,是以来的时候已然在心中想好了说辞,所以便对着朱元璋以退为进的说道:“元帅,不知道元帅有什么事情要征询我的意见。”

朱元璋开口说道:“就是如何处置朱文正,你不妨跟我说说你的意见。”

楚流烟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元帅,我军战阵之中,能够攻陷城池,杀敌陷阵的不少,如常将军,蓝将军等,可是算得能够严守城池的将领确是不多,朱文正就是一个,如今战端才起,陈友谅摔数十万雄兵与元帅会猎其间,贼军势大,我军除了主力之外,各处不得不坚守城池,常有城池旦夕之间于敌我中间几度易手者,如果于此时节,斩了朱文正,恐怕对那些守城的将士造成不利的影响,倘若有人因此而叛逃,这样子岂不是帮了陈友谅的忙。”

朱元璋闻言,不觉悚然一惊,心里暗道,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看来朱文正眼下还是杀不得的。

所以朱元璋的霍然起立,对着众将士说道:“楚军师的此番见解确实很有道理,本帅就暂时将朱文正好好看守,等到战事稍稍平缓在议此事。”

暂时将朱文正的事情搁置之后,朱元璋马上就提起了另外的一个话题。

朱元璋开口说道:“陈友谅这个匹夫,此次果然是不准备放过本帅的,而且陈友谅此次倾巢而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我们将要面临的是陈友谅的手下的将士的极大的冲击,诸位觉得眼下这个应天是否能够守得住。”

徐达也很忧心这件事情,他已然估量了敌我的实力,觉得陈友谅的实力实在的太大了,如果勉强守着应天府的话,很有可能会被陈友谅的大军给困死。

所以徐达就站起来进言道:“元帅,眼下贼众势大,应天恐怕是没有办法保全,我的意思是不如主动弃城,先避开陈友谅的锋芒,拉开陈友谅的战线的长度,随后再行寻找机会与陈友谅作战,到时候陈友谅必然分兵驻守城池,那么追来的人马必然会少很多,不妨到了那个时候在迎头痛击,或者分段吃掉。如此,不已一城一池的得失萦怀,方可以积小胜为大胜,继而击败陈友谅。”

徐达的这个方案一提出来,李善长就连声称好的说道:“天德的这个提议,我是很赞成的。”

其他的将领也纷纷发言,表示赞成。

朱元璋却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楚流烟力排众议的说道:“徐大哥的这个法子虽好,可是对于陈友谅却不起作用,以陈友谅的性格定然不会分兵驻守城池,定然会率领部队紧紧追在后头,我们如果弃了应天,非但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而且很有可能会被善于陆战的陈友谅给追上,到时候,可能就要糟糕了,我的意见是,非但不能弃城,而且一定要在应天与陈友谅决战。”

朱元璋听得楚流烟的话,眼中的精光一闪,立刻对着楚流烟说道:“流烟,你既然有这样的提议,定然是心中有了成算。”

楚流烟笑了笑说道:“成算倒是没有,不过有个看法,不如我说出来给诸公参详参详。陈友谅如今紧随我等的后面,是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的。”

李善长马上问道:“不知是何缘由。”

楚流烟说道:“陈友谅的后院已然起火了,我听说元军已然开始攻打陈友谅,陈友谅如果不想首尾两顾的话,他很有可能就要加紧对付我等,论战力,我方的水师战备不如陈友谅,我认为陈友谅比如急于奏功,定然会让他的水师经过长江,沿着秦淮河直抵应天城下,而这条水路唯一的可以制住陈友谅的就是江上的一座木桥,这个做木桥叫做江东桥,如果让他从这里过来,我们可没有法子挡出他的水师,所以一定要在这里头伏击陈友谅,而据我的观察,龙湾是一个极为合适的地方,地面开阔,而且能够利用山地做好伏击,我们就可以在此地突袭敌军。”

众人对于楚流烟的提议都很赞成。

争霸天下 第五十八章 宁同万死碎绮翼

易微岚很快回到了汉阳城中,在入城处,他见到阮欣欣。阮欣欣独自一人,意兴萧索的站在汉阳城的城楼下,似乎是早已经在那里等待着易微岚的归来。

易微岚微微有些愕然,他正恍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阮欣欣。见到她,易微岚没有停下,径直往前面走了过去。

“易大哥!”阮欣欣却在后面喊住他,然后几步跟了上来,目光犀利的望着他,质问道:“易大哥,你是不是出城去与蒙古人见面,想要谋害汉王?”

“我没有。”易微岚看也不看阮欣欣,回答道。说完,他就打算继续前行。阮欣欣却拦住了他,说道:“你别以为你说没有我就会相信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么?你想,要是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汉王,汉王会怎么处置你?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她的眼神中射出的凛凛寒意,让易微岚觉得从心底发凉:“要不然我永远不会放过你!”

一阵失望,袭上易微岚的心头。不过,他很快就淡定了下来。他缓缓的说道:“既然你想说,你就说吧。我想汉王也一定很有兴趣知道明月公主你的真实身份,更有兴趣知道他筹谋要娶的人,是不是白璧无瑕。”说完,他就走了,只留下阮欣欣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阮欣欣愣了一会儿,眼睛直直的望着易微岚离去的方向。她的脸上,慢慢有一一种残酷的杀机。

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要天下人负我!阮欣欣对自己说,只有一个人,是不可以辜负的。谁要伤害那个人,就一定要用性命去偿还!

阮欣欣回到汉王宫中,就向人打听易微岚的去向,她听人说,易微岚已经被汉王召去,商谈如何对付朝廷军队的事情。阮欣欣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等到易微岚从汉王宫中出来,已经是夜里了。月朗星稀,乌鹊南飞。阮欣欣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易微岚的到来。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个女子,在等待自己夜归的夫婿。

易微岚走到阮欣欣面前,停了下来,说道:“我就知道你会问我的。好,既然如此,我不妨告诉你,是,我已经和蒙古人串通好了。刚才,我也已经和陈友谅说好,三天后就去元军营帐和谈。到时候,我担保陈友谅他有命去,而没有命回来。你要是有胆量,你就去告诉陈友谅吧。”

“你真的要谋杀汉王?你杀了他,对你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如今在汉军中,你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后要是汉王打下了江山,你就是丞相之选。你为什么非要和他作对呢?这对你有什么好处?”阮欣欣咄咄逼问道。

“为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我对你的情意,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了解么?我每次一想起你被陈友谅侮辱,我就觉得心如刀绞。要是陈友谅不死,我就一天都不能安心。除了铲除他,我别无选择!”易微岚说道。

阮欣欣带着恳求的语调,都快要哭出来了,她说道:“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天下的女子,多的是,你又何必为了欣欣而做这么多呢。欣欣只不过是最平凡的一个女子,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的。我求求你,明天你不要带汉王去送死好不好?”

易微岚的心里越发的凉了起来,他用力的摇摇头,甩开阮欣欣是手,说道:“这是不可能的!”说完,大踏步离开了。

阮欣欣望着他的背影,眼中的阴毒,越发的呈现出来。

就在朱元璋为了应天去留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陈友谅这边,也是潮流汹涌。

不知不觉,已经是第三天的最后一天了。

是夜,月色怡人。外头的梆子声,已经敲了三声。已经是三更天了。易微岚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一想起明天就可以借助元军的力量,铲除陈友谅,心里就觉得有几分欢喜,又有几分激动。可是,每当他一想起阮欣欣那怨毒的眼神,心里又会觉得很失落。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相信只要陈友谅死了,假以时日,他一定可以感化阮欣欣的。哪怕,阮欣欣现在不喜欢他,总有一天会喜欢他的。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很欣慰。

他正胡思乱想间,忽然有人来敲门。他走到门边,轻声问道:“是谁?”

只听到外头有一个人回答道:“易大哥,是我。”易微岚打开门,那人已经施施然走了进来。

来的人,正是阮欣欣。阮欣欣的手中,端着一个景德镇出产的青瓷碗,她把碗放到桌上,笑着说道:“易大哥,我来看看你。”

易微岚看着阮欣欣眼中露出的笑意,心中不禁微微起了疑虑。虽然他也不想怀疑阮欣欣,可是他也明白阮欣欣是怎么样的人。阮欣欣对陈友谅,就如同自己对她一样,为了陈友谅,她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阮欣欣原本恳求了他很久,他都不肯答应明天不带陈友谅出城。现在,阮欣欣却突然出现在这里,手中还端着一碗汤,莫非是这汤中有毒,阮欣欣想要毒死自己么?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警戒的望着阮欣欣,声音有些生冷的问道:“这么晚了,公主来这里什么事儿?”

阮欣欣愣了愣,说道:“易大哥,你这是在怪罪我么?我来,其实是想告诉你,请你放过汉王好不好?”

易微岚的脸,立刻拉长了下来,他说道:“我要说的话,已经和公主说明白了,还是请公主不要多费唇舌了。”

阮欣欣扯着易微岚的衣裳,说道:“请你放过汉王,我愿意跟你走。以后跟你厮守一生一世,一辈子都忘了陈友谅这个人。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易微岚听到阮欣欣忽然这么恳求,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他实在不忍心看到阮欣欣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刚刚想着要答应她,忽然之间他却又想到,阮欣欣之所以这样,无非是为了陈友谅。就算阮欣欣跟自己走了,她在心中,也会永远的怨恨自己一生一世,更不用说与自己守望相助,白首鸳盟。

想到这里,他就摇了摇头,声音里面一点暖意都没有:“我不会和你走的,公主,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请公主还是回去吧。”

阮欣欣眼中的泪珠儿,盈盈而落,她连声说道:“好,好,好!易大哥,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劝你了。你为欣欣做的,欣欣总会一辈子记得的。”阮欣欣说完,就打算往外面走。

刚刚走了两步,她却又折了回来,走到易微岚身边,说道:“易大哥,这是我欣欣亲手为你熬的人参野鸡汤,希望你喝了它吧。以后我与你,再也没有任何纠葛。我阮欣欣也不会再欠着你什么。”

易微岚狐疑的看了那青瓷碗一眼,对阮欣欣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等一会儿我一定把它喝完。”

“难道你怀疑我要毒杀你不成?”阮欣欣的脸上,顿时满布阴霾。易微岚看了她一眼,静默无言,没有说话。

争霸天下 第五十九章 辣手毒心

阮欣欣轻笑一声,说道:“我的人都给了你,又怎么会害你呢。”

说着就一面轻舒玉臂勾上了易微岚的虎肩,一面伸手取过汤匙,随意的从汤色清透的瓷碗中摇出一勺人参野鸡汤,细细的吹了一阵,等的汤水凉过之后,阮欣欣便慢慢仰头送入嘴中,咽食了下去,随后便眼波流转的着斜睨着易微岚。

易微岚原本对于阮欣欣给自己端来的这碗汤有些疑心,可是眼见阮欣欣自己已然喝下了一口,并无异状,所以也就对稍稍的放了一点心。

不过易微岚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从阮欣欣手中接过瓷碗之后,也学着阮欣欣的样子,从瓷碗中摇出一勺鸡汤,也细细的吹过一阵,踌躇了一会,便送到了阮欣欣的眼前说道:“多蒙阮姑娘费心,这第二口汤,就当是易微岚多谢了阮姑娘的这番殷勤美意了,还是请阮姑娘喝好了。”

阮欣欣心中很是不忿,这个易微岚为人阴险毒辣,居然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还是如此的小心谨慎,阮欣欣心头虽是如此腹诽,可是依然是笑靥如花的接过易微岚手中的汤勺,微微抿着娇红欲滴的樱桃小嘴喝了下去。

易微岚见到阮欣欣欣然应命,泰然自若的喝了两口人参野鸡汤,心中的疑虑顿时消逝了泰半,便给自己也掏上一勺子的鸡汤,望着勺子上冒着热气的清冽汤汁,心中念及这个阮欣欣姑娘降尊纡贵亲自下厨给自己做的羹汤,再想起一夜缱绻缠绵娇啼婉转销魂蚀骨,再看看依偎在侧的阮欣欣月华下的明艳动人的曼妙的姿态和近在咫尺的阮欣欣发髻上散发出来的醉人的幽香和妖艳欲滴的红唇,烛影摇红,明灭不定,易微岚瞥眼觑见地上的自己的影子和阮欣欣的影子交织在一处,犹如交颈的一朵并头莲,易微岚的眼神都有些迷离起来,月分蒂影,风合花香,如梦似幻,如真还疑,易微岚心中觉得就算这是一个疏离的梦境,他也愿意将整个身心都沉浸其中,不愿醒来。

易微岚看着媚眼如丝的阮欣欣,心中想来,这个女子还是不负我的痴心苦求的,今日她能够亲自为我下厨做羹汤,想来她的心中已然有了我的位置。大丈夫人生在世,说什么“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觅封侯,”,说什么封妻荫子,光宗耀祖,这些都是虚的,说到头来还不是为了醇酒妇人,而今自己已然有了阮欣欣,如果阮欣欣愿意跟自己走的话,那么眼前的功名利禄就如同过眼云烟,不要也罢。自己情愿急流勇退,带着阮欣欣一起隐姓埋名,泛舟湖海,逍遥世外,做一对与世无涉的神仙眷侣。

一念及此处,易微岚心中很是振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一边的阮欣欣见状,已然窥破了易微岚的心意,暗暗的冷笑了一声,便凑到跟前来,殷殷相劝。

易微岚眼光扫了扫自己手中的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鲜香扑鼻的人参野鸡汤,便取过汤匙,抿了一口,不觉鲜香浓郁,暖心暖胃。

喝的起劲,干脆丢开汤匙不顾,端起瓷碗就开始喝起来,一时大意,被汤汁烫到口角,阮欣欣杏眼一睁,连忙嗔怪的阻止易微岚说道:“汤汁太烫了,还是先让奴家给将军弄的凉一些再喝好了。”

固然是嗔斥的语气,可是依然难掩阮欣欣娇俏的笑靥,易微岚如同雪狮子向火一般,不觉看得有些痴了。任由着阮欣欣从自己的手中结果汤碗。

阮欣欣取过汤碗之后,便拿过汤匙,一面细细的在汤碗之中摇匀开来,一面轻张檀口,对着瓷碗的边沿轻轻的吹将起来。

闻着阮欣欣吐气若兰的幽香和这番温婉贞静的样子,易微岚觉得自己真是幸福极了,心中想着,今生若是能够与阮欣欣并结连理,就算是要自己折损阳寿十年,自己也愿意好不犹豫的应承下来,得妻若此,夫复何求。而自己反而疑心阮欣欣蛇蝎心肠,为了陈友谅要下毒谋害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求诸己身,反而疑忌阮欣欣要下毒害自己,将阮欣欣亲自下厨为自己做羹汤的这份好心都当成驴肝肺了,如此唐突佳人,自己还真是不当人子,不是个东西。"

易微岚眼见阮欣欣为自己凉汤,心中愈发责怪自己这些年为了权势禄位,养成了多疑的毛病,如今居然疑心到了自己心爱的阮欣欣姑娘身上。

正当易微岚心头念头纷至沓来,心意翻腾,后悔不迭的时候,阮欣欣已然调好了汤汁,并且伸首品咂了一下,认为温凉合宜,便将手中的瓷碗递给了易微岚。

易微岚见到阮欣欣最后品咂了一口,在加上心中对于自己疑忌阮欣欣的翻悔,也就不疑有他,接过阮欣欣的汤匙,便埋头喝了起来,不时还发出啧啧的赞叹之声。

阮欣欣据坐一旁,看着易微岚的这般喜欢的样子,脸上也露出堪慰的神色。不时在一侧说道:“易将军,如何好喝的话,你就把它喝完好了,喝完之后奴家再去给易将军取过一碗来。”

易微岚很快就喝完了参汤,也觉得意犹未足。便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麻烦阮欣欣姑娘了。”

阮欣欣袅袅娜娜的站了起来,轻移莲步,背对着易微岚慢慢的步出了屋子。

易微岚注目着阮欣欣拖着镂花的裙裾,曼妙无比的离开屋子,只觉得一阵香风也随同着阮欣欣一起离开了屋子,便垂头对着阮欣欣离开时候的鞋弓在地上的香尘留下浅浅的印记细细俯察,人虽已然远去而迹犹未为远去。

看着地上弓样犹存的香尘,垂念阮欣欣着凌波之袜,潇湘之裙,翩然离去时候的轻盈体态,直堪于阮欣欣枕上的脸印并媚。易微岚想来,洛神赋里头所说步步生莲花,果然曼妙无端,倘若是佳人御风而行,那么很从得觅佳人的艳迹于人间。幸好阮欣欣不能奋飞,否则何得挹余芳香尘于地上。

易微岚不觉陷入迷离的沉思之中,忽然,易微岚觉得自己的腹中一阵绞痛,跟着易微岚直觉得口中一甜,举手以掩,一口鲜血随之喷吐而出。

一见满手的鲜血,易微岚心中骇然,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腹中的刀割一般的剧痛顿时让他呻吟了出来,易微岚身子一倾,已然从椅子上翻跌了下来。

腹中绞痛若斯,落在了地上,易微岚已然知道自己是中了毒了。

这个时候,阮欣欣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带着一脸的嘲弄的表情对着易微岚说道:“易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易微岚目眦欲裂的红着眼睛对着阮欣欣痛苦的吼道:“你这个臭女人,你居然下毒害我。”

阮欣欣甩了甩袖子,背过身子厉声说道:“不过,是我下毒害了你,不过你中毒这件事情也怨不得我,要怨也只能怨你自己,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陈友谅,可是你居然对我说你要和元军的将领勾结,想要了陈友谅的命。我知道你对我很好,那个陈友谅比起你来,就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可是我就是喜欢他。你想要带着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我怎么可以坐视你谋害了陈友谅,所以我便在酒中下了一种鹤顶蓝的毒药,这种毒药性极烈,鹤顶蓝毒性比起鹤顶红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这种鹤顶蓝,人世间绝无解药。中了这种毒的人,腹中就如火烧一般的疼痛,不出一刻钟,你就会横尸当场,易微岚,你现在是否感到全身很不舒服,是否觉得口中渴的要命,腹如刀割一般的疼。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眼中会出现一个蓝点。你看,你的眼中已然出现了蓝点。”

易微岚爬到水缸边上,对着水一照,果然见到自己的眼中有了一点蓝芒,易微岚顿时疯狂的吼叫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对你这般的要好,居然趁我不备的时候毒杀我,你,你,是怎么时候下的毒。”

“趁你不备,不,这都是你自找的。我知道你易微岚从来都是谋害别人的,可是这一次你怎么就找了我的道。谁叫你喜欢我,你居然相信我,你为什么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不该对我说出你要勾结蒙古人杀害陈友谅的事情,当时我听到了你的计划的时候,我已经在心里头对你动了杀机了。所以我便刻意的装出一副对你百依百顺的样子,目的就是想要打消你的戒虑,可是你这个人一向心肠歹毒,所以时时刻刻存着防人之心,我很难找到机会,知道我想到了这么个主意。我特意下厨给你做了一碗参汤,我明白你很有可能会疑心我要暗害与你,所以为了能够让你顺利的喝下这份汤,我特意先自己喝了一口给你看。可是你依然很小心,所以我便随你的意思喝了第二口。”

争霸天下 第六十章 变起不测

“这汤你也喝了,为什么你会没事。”易微岚嘶吼道,眼中的蓝芒已然越扩越大了,已然快要盖过瞳孔,一见之下,极为可怖。

“你太小看天底下的女人了,你以为只有你们男人才可以想出一些绝妙的计策来么。我不过是在中间耍了一个小花招,瞒过了你的耳目。告诉你,汤里头本来是没毒的,可是我故意在汤里头加了一些油层,浮在上面的油层将热隔离在下面,不易散发掉。这样即便是过了很久,汤汁还是会很烫的,而我却是一做好了就给你端过来,你在试探之后,自己也喝了一口,觉得果然没事,自然就对我消除了戒备,可是我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你一旦发觉没事,在我的殷勤致意之下,定然会将这碗我特意给你做的参汤喝的,而且你一定会觉得这碗参汤很烫,我就顺着势头,接着给你把汤弄凉一点的机会,故意从你手中结果这碗参汤,随和便利用一个机会巧妙的将原先藏好在指甲中的鹤顶蓝这种毒药的粉末敲到碗里头,然后借着凉汤的机会用汤匙搅匀了。果然你就上当了,我在你喝了毒汤之后,借故给你再取一碗汤走掉了,算准了你快要死的时候再进来,让你知道这件事情,让你做个明白鬼,也不枉你我之间的一场露水夫妻。易微岚,你就在阴曹地府里头看着明月公主和陈友谅喜结连理。”阮欣欣说道得意处,便疯狂的抬头笑道。

易微岚已然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可是却不愿意放过眼前这个心爱的女人。

易微岚痛苦的蜷曲着身子,还像快要死去的样子,可是却暗暗的从自己的靴筒里头拔出一把匕首来,这把匕首是易微岚用来防身的利器。

所以一把出来,在月华的映射之下顿时晶芒四射,阮欣欣本来已然将易微岚的武器都拿去了外间,可是没有想道易微岚居然在靴子里头还藏着一把匕首。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何况是易微岚这样的人。

阮欣欣见势不好,马上就想夺路而逃,可是易微岚心中恨极了阮欣欣,强忍着剧痛撑着身子,一个虎扑一把就把阮欣欣拽到在地上。

阮欣欣大惊失色,挣扎之间锋利的匕首划破了阮欣欣的玉臂,一条血痕蜿蜒而下,阮欣欣的潇湘裙上被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色。

“不要杀我,易大哥。”阮欣欣失声惊叫道。

听着阮欣欣的这声易大哥,原本就有些油尽灯枯一个失神,眼神又迷离了起来,霎那间,易微岚又想到了和阮欣欣的一夜恩爱,虽然已然揪住了阮欣欣,手中的匕首也已然逼上白皙胜雪的阮欣欣的脖颈,可是易微岚持着匕首的手抖动了一阵,始终还是没能扎下来。

阮欣欣一见自己的求饶有了作用,便闭上眼睛对着易微岚继续告饶的说道:“易大哥,看在一夜夫妻的情分上,你就放过我吧。”

易微岚没有理睬她说的话,却丢到了自己手中的匕首,费力的扳过阮欣欣的肩膀,使劲全身剩余的最后一丝气力,张开嘴,对着阮欣欣的嘴印了下去。

阮欣欣眼前一黑,口中流入了一丝滑滑腻腻的汁液,阮欣欣以为易微岚已然用匕首刺杀了自己,吓得顿时昏厥了过去。

过了一阵,阮欣欣悠悠的醒了过来,觉得身上十分的沉重,可是又没有大多的动静,便开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自己正对着是易微岚一双蓝晶晶的眸子,眼神离散的模样显然是已然中毒死去的症状,而且易微岚口鼻之中似乎已然没有了声气。

阮欣欣伸手用力将自己身上的易微岚的尸身给推到一边,然后爬了起来。

阮欣欣爬起来之后,觉得自己的口中嘴唇上有种滑滑腻腻的东西,随手抹了一把,定睛一看,满手都是殷红的血。

吓了一跳的阮欣欣,对着易微岚的尸首扫了一眼,看到易微岚尸首的嘴上也都是血迹,就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阮欣欣暴怒,对着易微岚的尸身踩了几脚,口中说道:“教你轻薄与我,教你轻薄与我。”不过跩了几脚,阮欣欣忽然心中想到了什么,连忙往易微岚的手上一看,空空如也。阮欣欣连忙在地上寻了寻,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看到了易微岚的那把匕首。

“易微岚,你始终还是没有对我下手。”阮欣欣悲伤的跌坐在地上,眼中渗出了眼泪来。阮欣欣心中明白,自己能够从易微岚的刀下幸免于难,并不是自己的运气,而是易微岚对自己念着旧情,最终没有下杀手。

在阮欣欣自顾自的垂泪的时候,没有想到,易微岚还没有死透,被阮欣欣踹了几脚,反而又些悠悠醒转过来的。

阮欣欣抬头瞥见易微岚的尸体有了动静,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以为是易微岚诈尸,连忙跪下来半是真心半是忏悔的祷告:“易大哥,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你死了之后,做鬼也不要来找我。你对我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可是谁叫老天作弄人,你虽然很喜欢我,可是我的心却另有所属。今生已矣,如果你我有缘,软红十丈,阡陌红尘,我们来生相聚的时候我愿意嫁给你做你的夫人。”

这个时候门外想起了一阵狂傲的笑声。“哈哈哈,你情我愿,来生再聚,阮欣欣,易微岚,不用等来生了,本王今生就成全你们两个。”

陈友谅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对着阮欣欣怪笑道:“阮欣欣,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能做戏,还让本王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阮欣欣面色一变,站起来说道:“陈友谅,阮欣欣是谁,我是明月公主,不是什么阮欣欣。”

陈友谅笑了笑道:“哦,你不是阮欣欣,是呀,阮欣欣不多是本王原先的时候的一个的婢女。”

“哦,阮欣欣原来是汉王以前婢女的名字,我是堂堂上国相国之女,天姿国艳也,汉王怎么可以误认为是汉王以前的婢女。不过一汉王之尊,居然记得起自己以前的一个婢女的名字,想来汉王对于那个婢女定然是分外看重的。”

陈友谅已然阴惨惨的冷笑到:“看来是本王看错了,公主莫怪。”

“既然汉王是无心之失,那么何怪之有。”阮欣欣放下心里。

不料陈友谅接着说道:“说道阮欣欣这个贱婢,本王非但对他绝无看重之意,当年她坏了本王的好事,本王一怒之下就把她给活埋了。本王现在想来活埋了她还是轻了,理应把这个贱婢碎尸万断,然后拿去喂猪。”

“有这等事情,怎么没有听汉王提起过。”阮欣欣面色一变,心中惨然,不过依然敷衍的说道。

“这种小事,本王怎么可以在金枝玉叶般的明月公主跟前提起呢。”陈友谅笑吟吟的走到阮欣欣的背后,摇了摇头说道。

阮欣欣没有发现,陈友谅在笑着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然伸手悄然的拔出了随身的佩剑。

“欣欣,小心”。阮欣欣听的叫唤一回头,陈友谅已然拔剑刺向了阮欣欣,说时迟,那时快,阮欣欣觉得已然死去的易微岚从地上一跃而起,挡在了阮欣欣的面前。

争霸天下 第六十一章 不思云间两分张

阮欣欣退后几步,定神一看,挡在他和陈友谅之间的居然是她以为已然死了的易微岚。

陈友谅的宝剑从易微岚的胸前的肋下贯穿到了身后,陈友谅是易微岚替着阮欣欣挡住了自己的剑锋,不由的从口角处浮起一种嘲弄的笑容,冷冷的抛下一句话道:“倒是郎有情,妾有意,易微岚,本王早就怀疑你对阮欣欣别有所图,果然不出本王的所料,这下子可好了,你这么护着阮欣欣,那么奸夫淫妇可坐实了。”

阮欣欣听得陈友谅还是叫自己阮欣欣,不由的有些诧异,便开口驳斥说道:“陈友谅,你虽然身为汉王,可是也不过是自封的汉王,为何你老是称本宫我是阮欣欣?”

听到阮欣欣的辩称,陈友谅带着几分讥讽的转过头来对着阮欣欣笑道:“本王倒是忘了你明月公主,阮欣欣,你还要瞒本王到何时,实话跟你说,本王今日已然和元军的副元帅完颜赞达秘密会过面了,据完颜赞达所称,明月公主眼下虽然下落不明,可是她的样貌跟你可一点也不像,你编的那套鬼话,再也煳弄不了本王了。”

陈友谅说完便从易微岚的肋下抽出宝剑,殷红的血从佩剑的血槽中喷薄而出,血流如注,染得易微岚的半边身子都红了。

陈友谅脸上掠过一丝阴鸷的冷笑,顺势一脚就把易微岚踢翻在地。阮欣欣眼见易微岚为自己毒倒,居然还如此卫护自己,心下感触良多,连忙上前把易微岚搂在自己的身前。

陈友谅举起剑尖,指着阮欣欣和易微岚冷着脸说道:“阮欣欣,本王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易微岚和元军先锋格米窝窝儿的密谋本王也已然知悉了,本王到这里的时候,你还没有开始对易微岚下手,拜你所赐,本王今日算是看了一出好戏了。本王洞悉你的意图,你和易微岚自相残杀,省了本王好多的手脚。易微岚眼下就快断气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阮欣欣听得陈友谅如此冷酷薄情的话语,心里头顿时凉透了。

阮欣欣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机为陈友谅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陈友谅依然还要杀了自己。

看着拿着剑直指着自己的陈友谅冷酷眼神,阮欣欣明白眼下自己在陈友谅的心里就和鸡鸭禽鸟没有什么分别,陈友谅要杀她就像捏死一只蝼蚁一样,非但毫无怜悯之心,而且还要除之而后快,这样说来在陈友谅的心中从来就有过她的位置,陈友谅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她。

阮欣欣的心中悲伤苦痛犹如大西北漫天的风沙一般,越积越多,越堵越沉,渐渐的沉到了深不可测的深渊下面去了。阮欣欣没有想到自己为陈友谅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一切皆如同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如今剩下的唯一的安慰却是自己原本并不喜欢的男人易微岚,却始终对自己情真意切,而自然为了回到陈友谅的身边,却要把他给毒杀了,而男人却依然不离不弃的拼命卫护自己。

想来自己真的是瞎了眼,居然喜欢上了陈友谅这样刻薄寡恩,始乱终弃的男人,而对于易微岚的真情却视而不见,反而要下毒害他。在陈友谅猝不及防的阴险一剑之下,奋不顾身的用的身躯替着自己挡下这么一剑,回念前尘往事,实在的亏欠易微岚太多了。

一念及此,阮欣欣痛心的撕下自己的襟袖,想要替易微岚堵住身前的伤口。可是伤口的创面实在太大了,根本就堵不住。

阮欣欣向着易微岚哭泣说道:“易大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你可要挺住。”

伏在阮欣欣怀里的易微岚挣扎着握住了阮欣欣的手心,奄奄一息的开口说道:“阮欣欣,你刚才对我来生愿意做我的夫人是不是真的。”

阮欣欣带着哭腔点点头道:“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会随你一同择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厮守田园,终老此生。”

易微岚的眼中迸发出幸福的光彩,突然回光返照般的握紧了阮欣欣的柔荑小手,抬头问道:“如果有来生,你愿意成为我的夫人么。”

阮欣欣莞尔一笑,动情的说道:“欣欣愿意。”

易微岚听得阮欣欣这么说,脸上顿时浮现了于愿足矣的笑容,眼神却渐而涣散迷乱,早已油尽灯枯皮囊再也支持不住了,刚才勉强提起来的最后的一丝起来也耗尽了,就这么睁着眼含着笑溘然而逝。

阮欣欣觉得怀中易微岚僵硬的身躯慢慢的软了下来,原本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心的易微岚的手也渐渐松弛了开来,就已然明白易微岚和自己已然是幽冥异路,天人永隔。

阮欣欣心中一紧,双眸垂泪。缓缓的伸手的将易微岚睁开的双眸合了起来。

陈友谅见状,讥嘲的笑了一声,便提剑上前,想要结果了阮欣欣的性命。

阮欣欣抬起头,张目瞠眼直视陈友谅的眸子说道:“汉王,奴婢就不用你动手了,请汉王看在奴婢曾经伺候过汉王的情分上,希望汉王能够答应奴婢的最后一个请求。”

陈友谅不防阮欣欣有此一问,愣了一愣,举目细看,阮欣欣凌厉的眼神如利箭般射向他,一副凛然不可犯的样子,加上月华之下阮欣欣嘴边的一片殷红,倒是十分可怖,陈友谅在心底里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微微有些失神。

待得定下心神,陈友谅冷冷的说道:“这样也好,杀了你倒也是弄脏了我的剑,你有怎么请求就说罢。”

“奴婢与易大哥生而不能同衾,希望汉王可以在我等死后,可是掘个土坑将我们埋在一起,让奴婢和易微大哥死后可以同穴而居。”

陈友谅脸色明黄不定的变幻了一阵,突然像是下定了心意一番说道:“好吧,本王就遂了你的心意。”

阮欣欣听得陈友谅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伸手抓起地上的匕首,对着易微岚的尸首喊了一声:“易大哥,欣儿陪你来了,黄泉路上你应该不会感到寂寞了吧。”

随后阮欣欣便对着自己的心口的位置只一刺,一声闷哼之后,阮欣欣的便跌扑在了易微岚的尸首胸前。

陈友谅对着两人的尸首沉默了半晌,会过身去,从烛台上取下蜡烛,将房子的四下给点着了,随后往也阮欣欣和易微岚的尸首边上一掼,便仰天大笑了一阵,飘然离去了。

天际的清冷的孤月毫不吝惜的将月华洒落下来,清冷如霜,如绵密的水幕一般垂照而下,而月下的屋子已然是烈焰腾飞,火龙肆虐,如火如荼,慢慢的吞噬了一切,多少不为人知的爱恨情仇,风花雪月的风流蕴藉都归于湮灭。

爱恨一念间,生死转眼空,风高月白,月照苍穹,斑驳着无数爱恋情仇。

物换星移几度秋,人世代谢梦悠悠,只有这亘古的月轮依然普照的大地,不为万物世情所动。

争霸天下 第六十二章 所见略同

陈友谅已然占据长江的上游,而朱元璋据守下游,应天决战的局势已然是显而易见的了。

更有甚于此者,有消息说陈友谅已然勾结了元军一同对付朱元璋。

朱元璋眼见局势不妙,便在府中召集诸将,会商应敌对策。

李善长挨着朱元璋,高踞上座,首先倡议说:“臣闻言陈友谅已然派军舰占领了采石矶,则长江天险敌已然与我共,如今贼势愈大,其若将手中战舰沿江而下,应天恐怕无法保得住了,到时候必然一败涂地,满盘皆输。不如趁此犹有可为的时候,趁机早做决断,异地再与陈友谅周旋。依我之见,唯有暂时避敌锋芒,放弃应天,而据守钟山,闻人言,钟山有王气,我军若能移师钟山,定然可以守的住陈友谅手下的大军。”

常遇春听了李善长说要放弃应天,心中不以为然,对着李善长叫板道:“军师此言差矣,我等怎么可以惧怕敌势之大而将应天拱手让与陈友谅呢,未经一战,自动弃城这种事情我老常可不答应。陈友谅要是有本事,就让他从我老常手中将应天夺过去,如果没本事,我还要让他喊我三声常爷爷哩。”

李善长面皮一红,可是又不好发作,只好对着常遇春说道:“那么依陈将军的意思,又当如何。”

常遇春站了起来,甩开战袍的下襟,转过脸来对着朱元璋主动请缨:“元帅,不如让我领着五千精兵将太平再给夺回来,然后在那边摆下阵势,看陈友谅能将我怎么样。”

李善长一时没了言语。

朱元璋踌躇一会,对着常遇春说道:“常将军,你作战勇猛异常,这在我军将士之中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可是眼下就算本帅给你五千精兵,让你顺利的攻下太平,最多也不过是能够牵制一下陈友谅。如果陈友谅弃了太平不顾,一心一意想要打下应天来,别说好我方能占据一个太平,就算是十个八个,也是于事情无补的。反而有了坏处,分兵多处,很有可能让陈友谅看出破绽,各个击破。”

常遇春听了朱元璋的话,心知自己刚才的提议实在是鲁莽了一些,便垂着头退回了原坐。

常遇春刚刚坐定,听得一个将领嚷嚷的道:“元帅,陈友谅这厮实在是势力强大,我军又是立足未稳,而且陈友谅的军舰的炮火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在应天和陈友谅接战,陈友谅的军舰一旦在江面摆开,应天必然玉石俱焚,是以迎战必败,以末将的看来,还不如及早归顺了陈友谅,还可以博得个封妻荫子的…”

主张投降的将领的话还没说完,刚刚坐下的常遇春霍然站起来,猛地踹了他一脚,口中叫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就想着女人孩子。”

主张投降的将领被踹到趴到了地上,周围的一众将领也是一阵哄闹声。

热闹过后,这些人又开始对于这些意见吵成了一团,屋内犹如一锅热粥一样沸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