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筹帷幄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中道截击

徐达从麾下的伍长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对于张必先是否有意设下陷阱,以自己的座船作为诱敌的诱饵也起了疑心。

“元帅,眼下我等如何处置此事,是依旧攻击汉军水师的战船,还是先行撤离,赶回去救助其他的应天水师的兄弟。”伍长见到徐达沉吟不语,便上前询问了一声。

徐达觉得就算是张必先有所预谋,安排下了战策对付自己,凭着自己的本事,也可以应付裕如,没有必要应为这等晦暗不明,一时还不等窥其究竟之事伤神。

徐达慢慢的往船舷的方位迈开了几步,伍长和方才的那名将军见得主帅如此,虽是不解其意,却也趋奉着跟徐达的身后,和徐达一同举步来得了船舷边上。

江面上风高浪急,厮杀声震天动地,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官兵依旧和殿后的应天水师官兵鏖战不休,一时半刻,丝毫没有停手的迹象。

徐达极目眺望,却发现了几条汉军水师的战船已然掉转了船头,从围攻殿后的应天水师的官兵的绝大战阵中脱离了出来,掉头直直的朝着被自己麾下的应天水师战船围攻的汉军将领张必先的座船。

看情形那些从阵中突出的战船都是发现了自己主帅的战船被应天水师的战船围攻,担心主帅的安危,故而掉头过来救援的战船。

对于这种情势,徐达心中已然洞明,张必先并没有什么预谋,方才对于伍长所言的不过是夸大之辞而已,若是张必先真的是安排下了诱敌之策,那么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行动理应是整齐划一的,而今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疏疏落落,三三两两的战舰回救之事上看来,张必先并无这种韬略。

徐达放下心来,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将领和伍长开口说道:“看来汉军并无准备,不过既然有战船回救,看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战已然松动了一些,对于我军殿后的水师而言,实在是一件好事。你等要做好迎战的准备,尽量将前来营救张必先的座船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舰给拖住,吸引火力,让敌军的绝杀大阵迅速崩溃,以便我军水师的殿后之师迅速撤离出来。”

听得徐达的这番吩咐,那名将领和伍长心中均是佩服不已。

不够伍长心中依旧有些放不下战船上的战事,便对着徐达开声问道:"徐元帅,张必先那人究竟如何处置,要不要属下带人将他灭杀了,也好挫一锉对方水师将士的锐气。

徐达闻言,低头深思了片刻,方才抬头说道:“今日之战,首务并不在此,求取对方将领的首级一事眼下并不可行,若是将此人杀死,势必会让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成了一只哀兵,追杀我等应天水师的战船,紧咬不放。这倒是个大麻烦,眼下的当务之急,只要好好的将我应天水师被围困的战船解救出来,没有必要激怒对手。”

伍长听饿了徐达的这番话语,微微考虑了一下,自然是明白了徐达的意思。便对着徐达开口说道:“元帅的意思是不必理会汉军将领张必先,只要将我军的殿后之师先行救出险地,可是这话。”

徐达听得这名伍长的问话,便深深的颔首说道:“不错,本帅的意思正是如此,眼下不是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决战的好时机,我等没有必要在此地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死缠烂打。”

身边的那名将领听得徐达的话语,也明白了其间的道理,便对着伍长开口说道:“徐元帅的意思是没有必要于此地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做此一时之争,汉军水师舰队的厉害,不是我应天水师的战船可以轻易应付的,眼下元帅的意思是让我等扬长避短,不必急于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分出高低来。”

徐达听了这么将领的话,自是大是欣慰,开口赞许道:“不错,本身真是此意,今日的战事,不必就此分出输赢。我军可以扬长避短,先行将此事了结了,将我军的殿后的战船和将士都先救转回去,稍事休整,日后再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一较高下。目下不必将张必先击杀于此,以免徒惹麻烦,于事无补。”

徐达的这番说法令得伍长心中一动,已然明了徐达并没有一定要取张必先的性命的意思,只是想要借着围攻张必先的座船,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那些战船都给调离过来,以减轻应天水师的殿后之战船部队的压力。

明白了徐达的这番意思,伍长也就明了今日之战不过是徐达设下的一个围魏救赵的策略,其根本目的并非是想要猎杀对手,而是想要虚张声势,借着布下猎杀对手的局势来策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其他战船前来营救敌军统帅张必先的座船,藉此来减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绝杀大阵对于鏖战中的应天水师的兵丁的压力。

这等策略,当真是高明之极,伍长心中自然是极为佩服徐达。可是他不知道这条计策并非是徐达的本意,而是楚流烟跟徐达提出的最初的构想,徐达不过是萧规曹随的奉行而已,这一点徐达并没有跟麾下的任何将士点破。

徐达麾下的将领和伍长接受了徐达的指令之后,随即就带着一些水师的兵丁策应其事去了,只留下徐达依旧站在甲板上,揣度着双方的战事的情势变化。

身后的远处,楚流烟也立在座船甲板之上,密切注视着交锋双方的情势变化,等到楚流烟看到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场之中出现了异动,几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从绝杀大阵里头冲了出来。楚流烟心下欣喜不已,知道自己方才和徐达定下的围魏救赵的策略奏效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其余战船果然是不会坐视军中统帅的座船遭应天水师的战船围攻,不令而回,转而营救张必先的座船去了。

看来即便是张必先没有下令其余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回救,这些战船依旧是自发的转回去回救统帅的战船。如此一来,围魏救赵的战策也就奏效了,不过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拖住这些营救的战船,令其他依旧布下大阵围攻应天殿后的水师将士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看到事有不济,不得不继续分兵来救。

如此一来,定然可以使得开始有些疏朗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布下的绝杀大阵愈加不成阵型,继而支撑不下,分崩离析。

楚流烟心中明白,若是想要达成这种情势,眼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好好的设法将开始回救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给拦截下来。如此一来自然就可以达成两种效果,一是震慑敌胆,令被徐达麾下的应天水师的战船围攻张必先的座船上的将士觉得汉军战船回救无望,自然也就会转而下令其他的战船一起回救。二是可以继续逼迫正在围攻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继续分拨出兵力战船来支援前头回救受阻的部队。

心中有了这番明悟,楚流烟令人找来传令官,令他将眼下能够召集的战船全部集拢来,马上就在侧翼支援徐达的战船,拖住那些企图回救张必先的座船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

传令官听闻了楚流烟的号令,自然是不敢怠慢,即刻就承命而去。

过了片刻之后,楚流烟的座船上就打出旗语,立命其他能够阻击汉军的阴天水师的战船即刻聚拢一处,随即就在楚流烟的号令之下,开始朝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回救的战船冲了过去。

两军离得极近,楚流烟麾下的所部战船,很快就于中途,于侧翼截住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预备回救张必先的座船的战舰。

楚流烟一声令下,应天水师的战船就发动了猛攻,回救的战船猝不及防,被楚流烟麾下的战船的一顿冲击搞的是手忙脚乱的,应战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领没有想到中间居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来,一时应付不及,一条当先的战舰顿时就被围攻过来的应天水师的战船团团围住,片刻之后,就让气势如虹的冲杀上来的应天水师将战船上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勇悉数剿灭了,只剩下一名将官带着十多名水师将士见势不好,便躲到了船舱里头,负隅顽抗。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设计的极为高明,那些躲到了船舱中的将官兵勇虽是人数不多,可是冲上了战船的应天水师的将士组织兵勇冲击了几次,依旧不能将这些躲入船舱之中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丁一一杀死,几次冲锋却只是丢下了数具尸首,却不能将躲入船舱中的汉军水师的将士逼迫出来。

“楚军师,我军攻下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一条战船。是否要毁去这条船,还请军师示下。”一名将领急匆匆的感到了楚流烟的身边,匆忙的对着楚流烟请示道。

楚流烟得到了攻下了一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报告,心下极度欣喜,往日作战之时,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倶是摆下阵仗,同进同退,几乎没有落单的战船。

是以应天水师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交战了数十次,因为对方的战船实在是太过厉害,虽也偶有小胜,却不能带坏一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来,一直以来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的内部结构,就连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交锋过数十次的军中将领只是臆测而已,根本没有见过实物。其他将军如此,楚流烟也是不例外。

这下子听说军中的将士打下了一条战船,楚流烟便对着前来禀告的将军问道:“很好,这一仗打得漂亮,不过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对于我军了解敌军的作战情形极为有用,不可轻易损毁了。你快在前头带路,带着本军师上去看看究竟。”

这名将领听得楚流烟如此说法,不觉微微一怔,踌躇了片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有些话不好对着楚流烟说出口似的。

楚流烟心下大奇,便对着此人开口问道:“将军,你莫非是另外有事要对本军师说么。”

“楚军师切勿见怪,属下确实还有下情禀报。”那名将领听得楚流烟见问,当下也不含煳,便接口应道。

楚流烟追问了一句道:“若是有事,可以直言道来,不必隐讳,军中的这个规矩你是知道的。”

“是,楚军师,我军虽是攻下了地方的战船,可是依旧没有全然攻占下来,那艘船上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勇虽然尽数被我方将士杀死了,可是依旧有些水师兵勇躲到了船舱里头,船舱似乎是和甲板底层相连,局势不明,易守难攻,我军将士组织了几次冲锋,可是依旧不见奏效,还让躲在里头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暗中刺杀了我军水师的一些兵勇,丢下了好几十具的尸首。其他的将士心中有些畏惧,觉得没有必要拼上性命强攻,想要将敌人凿穿了。”这名将领开口对着楚流烟说道。

“真有其事?”楚流烟心下大骇,原本以为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不过包了一层铁皮,水火不侵,坚固异常。眼下看来还远非如此,看来船上还设计了一些机关,绝不是自己平素所想的那般的简单。想到此处,楚流烟心下更是觉得非要好好的将这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战船的内部结构看清楚不可,不过即便如此,楚流烟依旧觉得时不我待,要马上行动才是。

“确是如此,汉军战船颇有些诡异之处,楚军师不可轻易涉足险地。若是军师执意想要留住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这条船,末将就令军中将士继续强攻,楚军师还是暂且于此坐镇,静心等候,若是我军水师的将士将那艘战船上的汉军将士悉数歼灭之后,末将就过来请楚军师移步过去一观,楚军师意下如何。”

楚流烟对着这名将领微微一笑说道:“将军的美意,本军师心领了。只是本军师心下还是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极为关切,急欲前去查探一番,若是能够寻出一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如此强大的根底来,日后和汉军水师作战自然也就能够多一分把握。”

听得楚流烟的这番说法,楚流烟跟前的将领觉得有些为难,眼下尚未将缴获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那艘战船上的汉军余孽消灭干净,若是此刻就让楚流烟前去探看船体内部的结构,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自己可是担待不起这个天大的责任。

将领心中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了楚流烟的要求。

楚流烟见到这名将领面露疑难不决之色,心下有些奇怪,不过微微一想,马上就明白了其间的道理。楚流烟思忖了一下,便对着此人开口言道:“将军请听我一言,本军师今日若是不能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船上看看,必然是心有不甘。将军不欲本军师前去查探,自然也是为了本军师的安危着想,照理说来,眼下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上的余孽未灭,贸然前去,势必多有惊险。不过本军师已然想出了降敌之策,你只要照着本军师的意思处置此事,本军师保管你在片刻之后就能将敌军水师将士的残余兵勇一概肃清。”

这名将领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心下自是大喜,连忙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楚军师有何妙策,若是能够不伤亡我麾下的将士将此船拿下,末将无不从命,还请楚军师快快示下。”

楚流烟笑了笑说道:“你不必心急,你先行下去令人多准备一些引火之物,自当有用。”

听得楚流烟如此吩咐,将领心中有些奇怪,楚流烟方才明明跟他说要将那艘船上的汉军余孽一干肃清,可是听得楚流烟的这番言辞,令自己多准备的引火之物,莫非是想要将整条船给焚烧了去,如此做法,干脆倒是干脆,可是和原先的目的岂不是两相背离。

“军师,将战船给焚烧了去,是可以将敌军全数歼灭,只是汉军水师的战船也跟着毁掉了,军师要如何上去查探。”这名将领心下疑惑,便对着楚流烟开口问道。

楚流烟微微一笑道:“本军师何时曾对你说要将汉军战船焚毁了去。你如此言语,是何道理?”

将领有些纳闷的追问道:“若是军师不欲焚毁汉军战船,要末将准备引火之物又有何用。”

楚流烟莞尔一笑,对着此人分解道:“将军此言差矣,本军师令你准备引火之物,不过是想要用烟熏火燎的法子,将闭塞船中的负隅顽抗的汉军水师的兵勇给熏出来。”

运筹帷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借风取势

一听楚流烟如此解释,那么将军方才恍然大悟般的连声叫好道:“楚军师此计真乃妙策,末将如何不曾想到。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唯有船舱于下面的夹层相连,若是在船舱里头用烟熏火燎的法子,定然能够将那些龟缩不出的汉军将士都给弄出来。”

楚流烟微微一笑道:“不错,本军师正是此意,你既已明了了本军师的计策,就速速离开,多备好一些引火之物,听本军师的号令行事。”

这名将领对着楚流烟一欠身说道:“属下立刻去办,就请军师于此稍候片刻,等到末将背齐了物料,末将即行来见军师。”

楚流烟闻言,将手一挥,说了声:“也好,将军速去速回,本军师于此等你便是。”

将领辞别了楚流烟,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楚流烟将视线转到了江上,自觉残阳如血,江面上依旧是一派喊杀之声,江中浮尸触目可见。

江风萧瑟,别有一股慑的寒意,此情此景,不觉触动独立船头之上的楚流烟。

历来战争都是伏尸百万,尸骨成山。一将功成万骨枯,能够登临顶峰,品尝无限分光的将领屈指可数,不过这些声名赫赫的将领脚下定然是那些被为了雄图霸业而被当政之人牺牲的籍籍无名之辈。

成王败寇,历来都是成功者为失败者做传。生前既是死敌,似乎盖棺论定自然也就多有诋毁,而尸骨堆里头的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所谓千秋公论,不过是后人的臆想,不免穿凿附会,大抵失真。

悟以往之不见知来者之可追飞,楚流烟卓立船头,心中倶是悲戚之念。

眼前的这场战争已然剥夺了许多人性命,若是任其继续绵远下去,继续让就麾下的将领冲锋陷阵,力拼死敌。牺牲性命的将士自然会越来越多,而这些将士可能连个名字也不能流传下来。

楚流烟想到此处,心中一千个一万个想要结束了战事,可是看着江面上鏖战不休的两军将士,楚流烟自知则会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一个想法,一个可望不可即的奢望。若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不先行撤走,应天水师这一方面自然也没有可能擅自停手,双方的战事陷入胶着之态,想要力挽狂澜的将其断然分开,依照楚流烟眼下的力量,实在是不足以做到这一点。

楚流烟胸中心念翻腾,越来越不着边际,只觉得天地之大,却有这么多的人及其愚蠢的相互厮杀,以性命相搏。

正想到此处,只见到方才离去的将领急匆匆的带着几个侍卫,手中捧着引火之物,步履匆忙的赶到了自己的跟前。

“楚军师,末将方才奉命去寻找引火之物,翻查了好几艘船,只找到了这些,楚军师请过目,若是不够,末将即刻命人继续去搜寻,一定要找到能够定楚流烟满意的数量。”说着,这名将军就将手中的一些引火的物料对倒了楚流烟的跟前,后又将手一摆,示意跟在身后的那些水师兵丁也如此这般的依样画葫芦的这般行事。

此人身后的那些陪着物料的水师将士自然是明白长官的意思,也随在此人身后,将自己手中的引火之物堆积到了楚流烟的跟前。

很快的,这些物料就快要堆到一人多高了,楚流烟极为欣慰的对着方才离去的将领开口说道:"将军真是雷厉风行,做事情极为迅速,深得本军师的心意。这堆引火的物料已然足够了,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中的余孽残兵给熏出来,依本军师看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听得楚流烟的这番赞赏之辞,方才那名奉命行事的将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楚军师谬赞末将了,末将受之不起,方才末将不过是想要尽快的伴着楚军师收拾残局,将那条船上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都给寻出来,唯有如此,才可以为末将麾下枉死的几名将士报仇。”这名将军说道后来,言辞之间颇有一番怨毒的恨意。

楚流烟没有想到这名将领居然是抱着复仇的心意奉行自己的命令,的心目之中略略有些不安,只是觉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勇已然和应天方面的水师将士结下如何也化解不了的仇隙,只恐自后两军将士会交战会形同拼命,势成水火。

若是这般情形,不知道日后还要牺牲多少将士的性命,这种情形若是愈演愈烈,只怕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勇和应天水师将士会交战不休,斗个你死我活。

如此一来,兵连祸结飞,不知道应天城外的多少百姓会流离道路,失却了安生之处。

对于这般情形,楚流烟不敢去想,只怕自己想得越是深入,就会觉得局势一发而不可控制。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若是挟隙报仇,悍然不顾的将应天城外的乡村放起火来,实行焦土政策,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几多的黎民百姓会被牵扯入来,满目疮痍,十室九空恐怕是免不了的事情。

那名将领不知道楚流烟为何沉吟不语,便在一旁开口催促道:“楚军师,莫非末将准备的物件还有缺失,不够齐全么?”

楚流烟听得此人见问,被人打断了心中的思绪,不觉从沉思中醒觉了多来,对着这名将领开口说道:“本军师方才只是心有所感,想到饿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将军准备的物料极为齐全,毫无缺失的地方。”

那名将领见楚流烟如此见说,慌忙开口说道:“既是如此,就请楚军师屈尊移步,随同末将前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一行。”

楚流烟微微颔首说道:“本军师真有此意,还请将军于前头带路,带着本军师登上那艘被我军水师将士缴获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

问话的将领等得就是这么一句话,眼下见得楚流烟首肯,便依旧令身边的水师将士将楚流烟身前堆放着的引火之物依旧拿去。便从满的带着楚流烟做上了一首放下的战船,急急忙忙的朝着那艘被己方将士攻击下来,却依旧未能歼灭躲在战船中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勇的战船急速的划了过去。

等到楚流烟和他一同登上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那艘战船,楚流烟发现这艘战船虽是不大,可是内部的构造极为精巧,似乎是出自名将之手。从船体的用料上看来也是极为扎实,船上抹上一成厚厚的桐油,乌光发亮,足可鉴人,看样子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下了觉得的本钱,想要令此船千年不腐。

加之甲板之外包上了一层足有半个指头厚的铁甲,一般的撞击自可应付自如。楚流烟不觉想起方才徐达令应天水师的战船对着汉军将领张必先的座船狠狠的撞击了一阵,可是看情形下来似乎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那些猛烈的撞击好像是丝毫没有奏效,没有损毁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分毫。

看来其中的缘由也是极为清楚,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座船外部倶是披上铁甲,战船的用料更是扎实,再加上漆上了厚厚的桐油防止船体腐朽变坏,这几个因素加起来,外面没有包上铁甲的应天水师的战船是远远不如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来的厉害。

如此看来,莫非真是没有能力战胜这等身披坚甲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了么。楚流烟抚摸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边上的厚厚铁甲,心里头念头一阵翻腾,却是丝毫没能想出一条能够立竿见影的破敌之策来。

莫非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当真是毫无破绽,不可攻破了么。楚流烟心里头是一阵乱麻,不由得对于应天水师的将士性命深深的担忧了起来。

倘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勇躲在这种极难攻破的水师舰队的战船上,执戈而斗,就算是三倍于敌人的应天水师将士对上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恐怕也只有徒唿奈何,沉兵折戟,没有足够的力量和如此可怕的汉军水师的战船抗衡了。

楚流烟心中只觉一阵凄惶,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场如斯厉害,若是殿后的应天水师的将士继续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中僵持下去,恐怕到头来会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分割吃掉,若是情势当真会如此发展的话,楚流烟自觉自己今日贸贸然的让羽翼未丰的应天水师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上的兵勇作战,是一个极为失策的行动。

这般强大的汉军战船,整个就是无懈可击,汉军将士随是英勇善战,奋力杀敌,可是面对如此可怕的庞然大物,到头来是决计讨不到好处的,楚流烟的心中如此盘算,越来越觉得今日的战事若是不能及早结束,告一段落,对于应天水师的伤亡必然会大过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可怕舰队上的兵勇将士的伤亡。

如此不划算的事情若是出现了,楚流烟觉得自己都没有颜面去见应天水师的统帅徐达。折损了大半的殿后之应天水师将士,任是何人也交代不过去,即便自己身为军中的军师,出谋画策,决胜千里,若是出现了这等纰漏,恐怕那些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而阵亡了的应天水师将士家属,那些为保卫应天视死如归而捐躯了的应天水师将士的家人定然是绕不过自己。

想到此处,楚流烟的心头大为沉重,她心里头极为愿意眼下就结束了这场战事,可是两军对圆,交战方酣,即便是自己当下就下令鸣金收兵,恐怕那些早就摆下的绝杀大战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会不顾一切的乘势追击,如此一来原本战船就不如对手的应天水师定然会节节败退,溃不成军。这般做法更是作战的大忌,不管如何也不能如此行事。

楚流烟一面想来,一面捉摸究竟应当如何区处当前的战事,可是想来想去,一点头绪也摸不到,只是觉得今日的战事恐怕要坏了。

楚流烟忽然问到一股焦臭之位,抬眼一看,发现随头自己而来的那名将领已然等不住了,亲手点燃了几个引火之物,旁边的几名将士取下盾牌,用力的朝船舱里头扑扇着,意图将这名将军的点燃的引火之物黑烟扇入船舱之中。

可是一股焦臭的黑烟却是毫不巡抚的从船舱里头滚了出来,将那名将领和身边的几位将士呛得涕泪直流。

那名将士忙活了一阵,除去将自己的面目熏成了一个黑炭之外,依旧是别无所获。

隐身在船舱里头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见到这名将领如此狼狈,不由的在船舱之中出声嗤笑,继而是叫骂不绝。

“傻大个,你要熏到本爷爷,估计要等到小辈子的事情了,还是痛快一点,再叫一批兵丁冲入来,让本大爷好好的杀伐一阵。”一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勇出声嗤笑道。

“没错,爷爷眼下正闲的发慌,还以为你等有什么好本事,可是依旧是一点也不济事,想要将大爷熏出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本大爷都懒得搭理你这一手。”又有一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出言讥笑到。

顿时里头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丁口中叫骂不绝,此起彼伏的,将站在船舱外头的那么应天水师的将领搅的暴跳如雷,可是依旧不能前进半步,也只有站在船舱外头对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对骂不绝。

楚流烟眼见着这等情势,心下里头已然明白方才的那名将领徒劳无功,丝毫也没有占到半点的便宜,非但没有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中龟缩不出的那些负隅顽抗的汉军水师的官兵给熏出来,反而是受了对方的一段折辱。

楚流烟抬头看了看方向,只见船上的战旗朝着自己的方位飘拂着,见到这等情形,楚流烟蓦然几明白了问题出在何处了。

自己麾下的将军虽然是引火成功,可是却搞错了方位,江风如此凌厉,唿啸而过,就凭几个应天水师的将士拿着盾牌将黑烟的方位扑扇到船舱里头去,此事是徒劳无功的事情,是以这名将领虽然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旁边的应天水师将士也是出力不小,可是黑烟却是一个劲的反转过来。

楚流烟心中暗道,这等做法事半功倍,毫无可取之处。

楚流烟瞅准了风向,便一个箭步冲到了那么将领的身边,对他开口说道:“将军,暂且将烟火熄灭了,听从本军师的号令再行行事。”

这名应天水师的将领原本要在楚流烟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眼下看来这件事情被自己给搞砸了,心里头也不觉起了一点谨慎之念。

又听得楚流烟如此吩咐,自是不敢怠慢。眼见自己动手用烟熏的法子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里头龟缩在船里头的汉军水师的余孽给熏出来,可是事与愿违,毫无进展不说,反而惹得躲在里头的那些汉军将士的一阵哄笑,这名将领自觉面子上也有些怪不住了,不觉有些羞愧的发赤,幸而面上被熏成了黑炭一般,旁人看的也不够真切。

“楚军师,末将无能,费了好大的劲,居然奈何不了这般龟缩不出的兔崽子,还请楚军师责罚。”这名将领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心中颇有懊悔的意思。

楚流烟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对于这名将领开口言道:“将军倒是没有做错了什么,只是风向不对,害的事有不济,只要将此船掉过头来,江面的劲风吹拂了过来,就足以将烟火全都吹送到船舱里头,到时候将军不必动手,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定然龟缩不住,个个都要冒出头里,到时候手到擒来,自是便当的很。”

听得楚流烟的这番话语,这名将领自是恍然大悟,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末将用了楚军师的法子,丝毫没有奏功,原来是出现了这般的弊端,幸而楚军师提点与我,否则的话还让这批龟缩不出的狗崽子等了便宜还卖乖。”

楚流烟闻得此人的言语,不觉粲然一笑说道:“将军眼下改弦更张,自是不晚,只要速速下令旁边的战船将这条战船掉过头去,烟熏火燎之策自可大告成功。到时候不管里面躲藏了几个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士,都会乖乖的走出来,像我军水师将士投诚。”

楚流烟的话音刚落,只听得船舱里头的传出了一声绝望而凄厉的叫声:“贼婆娘,真是够狠毒的,居然要将我等逼到这般境地。我等汉军将士与你势不两立。”

运筹帷幄 第一百二十四章 烽火楼船

楚流烟身边的将领听得楚流烟的吩咐,随即的跑到了船舷边上,对着旁边战船上的对着一侧的应天水师的战船指挥了一通,令两头的应天水师的战船将这条汉军水师的战船都给拨转过来。

一旁的战船听得将领的吩咐,虽然不明白这名将领究竟想要意欲如何,不过见到楚流烟也在船上,知道此事定然是楚军师的授意,丝毫不敢怠慢,便于两头拉住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两相拉转。

过了片刻,就将这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个拉的掉转了方位,船上的那名将领一见,自然是欣喜万分,自然也不敢怠慢,随即就跑到了楚流烟的身边,对着楚流烟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声道:“楚军师,属下已然按照军师的吩咐,将敌船的移转了过来,下一步如何行事,还请楚军师示下。”

楚流烟对着此人微微颔首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名人将引火之物依旧点燃,让其借着风势袭入船舱之中,其余的将士俱退后几步,离着船舱出口围成一个圈子,保持警戒,静候龟缩在船舱里头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冲出来,以逸待劳,一网成擒了去。”

听得楚流烟如此吩咐,那名将领自是到了一声:“军师此法,自是高明,属下立刻令人去办,军师就请随同属下,暂避一二。”

楚流烟微微一笑说道:“也好,本军师就随同你退后,从旁静观其变,将军行事之时,一定要小心从事,务必戒备船舱中龟缩着的汉军将士拼死杀伐出来,此事不可不防。”

将领听了楚流烟的这番叮嘱,就回转身来,对着身后的甲板上的将士猛地挥了挥手说道:“楚军师的吩咐你等都听清楚了么,务必要谨防对手忽然袭击,点火之时务必谨慎,两两靠北行事,不可让龟缩在船体里头的那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勇有可趁之机,你等是否都明白了。”

甲板上应天水师的将士倶是应了一声道:“请将军和楚军师放心,属下定会小心行事,不让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勇有可趁之机。”

将领听得甲板上的甲士齐声应诺,脸上顿现出宽慰之色来,大笑了一声,便转头对着楚流烟请示说道:“楚军师,我应天水师的将士已然做好了准备,眼下是不是可以行事了。”

楚流烟见的这名将领吃一堑长一智,行事大有改变,不向先前那般鲁莽唐突,心下自是有些喜欢,便对着此人开口说道:“不错,既然将士们都准备完备了,那么就快快行事,切记要小心防范,点火成功之后,速速后撤三步,执好长矛干戈等物,不可让汉军水师将士逃窜出来。”

听了楚流烟的这番吩咐,这名将领自是点头不已,随即就回过身子去,从一个应天水师的兵士手中取过一只火把,便带着几个应天水师的将士大踏步上前,来到了船舱入口处,随即就点燃了一些引火之物。

霎时间,只见烈焰飞腾,黑烟弥漫。

黑烟刚刚冒出头来,就被唿啸而至江风挟持裹挟着,扑腾腾的直往船舱里头扑去。

楚流烟站在身后不远处,只见一大堆的黑烟被江风吹到了船舱里头,不觉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头明白这条烟熏火燎之计定然可以成功。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只有一处船舱这边的出口,躲在船舱里头的兵勇就算再如何厉害,便如此呛人的烟火一熏,势必也不能躲藏下去,眼下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便是静候龟缩在船舱里头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士一一出来受降。

楚流烟见到黑烟越冒越多,便对着船舱口的那名将领和一众的应天水师的将士开口说道:“情形差不多了,你等速速退后,联合其他将士布下一个半圆阵,执好手中的长矛干戈等物,静观其变,看应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龟缩在船舱里头的兵丁受不住这等烟熏火燎,冲出来之后,马上就将他们擒拿下来。”

这名将领听到楚流烟的这番吩咐,便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楚军师,这烟火够了么,要不要末将在多点一些,将这些兔崽子都熏死在船舱里头算了。”

楚流烟听得这名将领如此言语,不觉莞尔一笑道:“不必如此,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也是爹娘生养的,只要将这些人逼迫出船舱就好了,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再者若是若是手段太过严苛,也不是我等义军的作为。”

听得楚流烟的这番吩咐,这名将领有些悻悻的丢下了手中引火之物,对着船舱里头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丁咒骂了一句道:“今日看在楚军师份上,姑且饶你们一条狗命。”

说着这名将军大手一挥,便带着身边的几个应天水师的兵丁,面朝这船舱的方位,慢慢的退了回来。

却只听到船舱里头咳嗽声此起彼伏,似乎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龟缩在船舱里头的再也扼不下去了,被楚流烟这条烟熏火燎的毒计给弄得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退守到了楚流烟色身边的将领听得船舱里头这么一阵嘈杂的声音,心知龟缩在船舱里头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抵不住了,顿时面露喜色,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楚军师,你等法子还真管用,看来用不了多久,我等就可以将这些负隅顽抗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一一收服了。”

楚流烟对着这名将领点了点头说道:“将军所言不错,不出一时三刻,这些龟缩其间的汉军将士必然无法继续躲在船舱之中,势必会逃离出来,到时候我等应天水师的将士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丁一一擒获了。”

听得楚流烟这般说法,这名将领一边摩拳擦掌,一边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今日真是多亏了楚军师从旁指点,若不是楚军师出言点醒了属下,恐怕属下非但不能奈何得了龟缩在船舱里头的负隅顽抗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勇,说不定还要折损更多的麾下将士。”

说道此处,这名将领心中想起了先前奉他的命令攻入船舱而身死其间的水师弟兄,面色不觉益发的黯淡和沉重。

楚流烟见得这名将领的这般情形,微微的思忖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这名将军为何会面色大变,只好从旁开口劝解道:“将军,生死本是天命,旁人是无法奈何得了这等事体的。往生者已矣,我等所能做到的不过是替这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而不幸丧命的水师弟兄好好的收殓尸骨,不令其尸骨不得下葬而已。倘若将军有些,自可将这些将士的尸骸风光大葬,以示死后哀荣之意。”

听了楚流烟的这番劝解,这名将领自觉心中块垒为之一去,声音也欢畅了一些的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楚军师见教的是,末将眼下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但愿那些死去的水师弟兄可以在地府底下安生。”

“楚军师,将军,快看,有人从船舱里头出来了。”一名兵丁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

楚流烟微微一怔,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必然是龟缩在船舱中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士受不住这般烟熏火燎之苦,不得不出来逃生了。

有见于此,楚流烟便一脸肃然的下令道:“诸位将士,做好准备,以逸待劳,收拾残局。”

甲板上的应天水师的将士听得楚流烟如此冷峻的吩咐之声,自是不敢怠慢,随即便持着干戈长矛等物,众星拱月般的护着楚流烟,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船舱入口团团围定。

一众兵丁如临大敌,剑拔弩张。那名将领自是也不例外,其人向前驱跄了几步,随即便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刀,岳停渊峙挺刀对着船舱的入口,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只是面色依旧是一片混黑的颜色,只露出两只精芒四射的眼睛来,杀气弥漫,气势迫人,身边的几个应天水师的兵勇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凌厉至极的杀气,纷纷退避了几步开来。

这名将领和一众官兵倶是紧紧的盯着船舱的入口,看着烟雾缭绕中的人影,小心防范着。

烟雾中的人影不住的剧烈咳嗽着,似乎是不辨东西,忙乎了好一阵子,适才辨明了方位,拔腿就冲了出来。

此人方才冲了出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只见到眼前刀光一闪,一柄大刀迎面砍下。顷刻之后,此人就一命呜唿,身首异处了。

从船舱中刚刚冲出来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勇的头颅被砍落了下来,跌落到了地上,随即哧溜溜的在甲板上滚了开去。

其他的应天水师将士眼见发生了这等情势,不觉大为惊恐,等到看清楚是自己这方面的将领操刀做事,惊魂初定之余,自是大为兴奋,便对着将领高声嚷嚷道:“将军杀的好,这一刀砍得真够利落的。”

“是呀,这些兔崽子龟缩在船舱里头,还杀了我等好些兄弟,实在是可恼可恨,将军这一刀砍得这是痛快,算是给我军方才枉死的水师弟兄报仇了。”有一名水师兵丁出言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

“将军,砍得好,多砍他几个王八蛋,好给我军的将士们报仇雪恨。”又有一名水师兵勇开口狂唿到。

楚流烟低头看了一眼掉落在甲板上的头颅,只见此人面目焦黑一片,似乎是被自己的烟熏火燎之计给弄成了这般模样的,一双眼睛圆睁着,似乎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楚流烟有些不忍的低下头来,微微的侧过脸来。对于在甲板上欢唿的那名将领和一众应天水师的也不再注目。

忽然楚流烟觉着事情有些蹊跷,脑际之中闪过一点疑问来。

楚流烟慌忙抬头朝着地上的尸首的尸身看去,却只见到这名死者并没有随身携带任何武器,莫非此人不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甲士么。

楚流烟的心中忽然浮现出这般的疑惑来,可是即便如此,却丝毫找不出一点头绪来。

难道这艘船上除了那些负隅顽抗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勇,还有另外的一些人存在么。

楚流烟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只觉得此事甚为蹊跷,实在不知道如此才能想明白其间的因明。

楚流烟忽然觉得如今船上的局势极为诡异,恐怕这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之上还存在着一些方才并没有意识到的人员。而这些人的身份并非是执戈带弩作战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勇,而是另有职厮。

想到此处,楚流烟不由的上前了几步,走到了方才那名一刀就将敌人的脑袋砍落下来的将领的身边,对着此人开口说道:“将军,请借步一叙。”

那名将领正志得意满的在一边擦拭着刀头的血迹,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心下略有不解,不过并无任何违逆的举动,就乖乖的随着楚流烟到了一边。

楚流烟带着这名将领走到了扑跌在地上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丁的尸身跟前,便伸手指了一指那具尸首对着这名眼前的将领开口问道:“将军,你是否可以确定,此船之上只有十多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勇负隅顽抗,龟缩不出了。”

这名将领对着楚流烟的这种问话心中毫无准备,只得出声说道:“楚军师,末将是先登之将,最早就是末将带着手下的弟兄杀上船来的,其他后来上船的兄弟倶是跟着末将的屁股后面,末将带人冲杀了一阵,将这条船上的汉军水师的官兵杀伐的殆尽,敌军的一名校尉见势不好,便率领不多的十多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躲入了这该死的船舱之中。小人派人冲杀了几次,却只换得了丢下几句水师将士的尸首的结果。”

楚流烟问道:“那么你到本军师的船只跟本军师禀报无法攻下这等船舱之事之前,有无可能另有其人悄悄的跑到了船舱之中,躲避了起来。”

一听楚流烟如此见问,这名将领便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对这楚流烟开口说道:“军师,此事绝无可能,末将起身向楚军师禀知此事之时,已然严令了手下的将士将船舱围住,不令如何人随意出入。”

这名将领如此说来,犹恐楚流烟不信他的话语,便走到甲板上的应天水师兵丁身边,一把就揪出了一个水师兵丁,随后就将此人揪到了楚流烟的身边,指着这人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军师若是不信,可以问询这名将士,就能知道此事。末将在离开之后,便是命令此人于此带兵看守着船舱入口的,若是有人进出,此人自是最为明白。”说着便放开了这名将领,将他推到了楚流烟的跟前。

这名兵丁被将领扯得差点有些窒息了,不过自己长官的话语倒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一听长官要自己佐证此事,便对着楚流烟行礼说道:“楚军师,将军说的一点也不错,将军方才没有攻下船舱,就让小人在一旁带兵守着船舱入口,属下克尽职守,不要说是人了,就算是一只老鼠也没有让它靠近前来。属下可以在军师面前发誓,属下上述所言之事,绝无半句虚言,若是有半句欺瞒了军师,就让小人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楚流烟听得此人这番信誓旦旦的赌咒,心里头明白这名将士定然是所言不虚,否则的话,也不会轻易再自己跟前发下如此恶毒的毒誓来。

“没事,本军师不过是想要推知其间的事体,并无任何责怪你等二人的意思。只是这件事尚有存疑的地方,本军师方才见到这具死尸,看到此人身边并无任何的兵戈,更为重要的是此人的虎口处也并无任何刀兵磨损的痕迹,就觉得此事大有可疑之处。”楚流烟不疾不徐的对着眼前的将领和兵勇吐声说道。

这名将领和兵勇也是心下大奇,一起俯下身子抓起地上的尸首的手,细细的打量了一阵,觉得确如楚流烟所言一样。

“将军,此人似乎真是没有拿过刀兵,这等印迹如此之大,绝非是刀兵所致,而且指甲间似乎还有一些木屑。”这名应天水师的将士倒也看得极为仔细,一面看着,一面对着身边的将领吐声说道。

楚流烟一听,只觉神情一震,便连忙低下身子,抓起另外一只手心,确实从这名尸首的指甲之间发现了些微的木屑,楚流烟心中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并对着将领开口说道:“将军,此人极有可能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战船上的水手,这虎口印记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楚流烟跟前的将领听得楚流烟这般说法,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事情,低头微微的考虑了片刻,便对这楚流烟开口说到:“军师所言不错,听得军师如此道来,末将也想起了一件事来。”

运筹帷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别有洞天

楚流烟开口问道:“将军想到了何事。”

将领侧过身子对着楚流烟回话道:“方才末将听得楚军师如此言语,忽然想起了末将方才带人杀上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时,和汉军狭路相逢,杀了不少的汉军将士,不过却不曾见到一个摇船把橹的水师兵丁,眼下看来,这具尸首身边别无兵戈,看情形不是一般的水师兵勇,倒是船上的橹手。”

楚流烟微微点头说道:“将军此话倒是有理,此人的身份极有可能是汉军船上做这等职司之人,若是如此说来,船舱里头定然别有洞天。除却将军方才率兵将汉军的兵勇赶入了船舱之内,可能还另有一些其他的人物躲藏其间。”

这名将领听得楚流烟如此说来,不由抬头打量了一些船舱,只觉船舱并不甚大,似乎躲不了几个人,就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军师,这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虽大,可是照末将目测,船舱却不是如何之大,躲藏下几十人尚且有余,不够若是再多,恐怕就不够了。”

楚流烟听到这名将领这番质疑的话语,心里头也是一愣,觉得这名将领的此话倒是不无道理,船舱并不如何阔大,就算是使劲往里头塞人,恐怕而已没有法子将摇船的船工都给装到了船舱里头,更何况船舱离着船舷甚远,躲入其间的船工绝对没有法子摇船,这究竟是何道理。楚流烟的心里头也觉得迷惑不解。

心头疑惑,楚流烟不觉迈动了步子,朝着船舱走了过去,身边的将领生怕船舱之中忽然冲出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勇,猝然发难的话,楚流烟可就危险了。故而这名将领一点也不敢怠慢,手中持着刀,紧随在楚流烟的身边,做出一副护持楚流烟的模样来,亦步亦趋的跟随在楚流烟的身后。其他的几个将士也随即跟了过来。

楚流烟自然是明白这名将军的心意,也不去管它,只是绕着船舱疾步绕行,想到寻出这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船舱是否还有别的出口,楚流烟转了一周,却是丝毫没有见到任何的线索和踪迹,除却方才的那个出口之外,别无缝隙,别说是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