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徐达又叫了一句道:“只是不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指挥的主帅乘坐的是哪一只战船。”

楚流烟遥遥的指了指张必先的座船,对着徐达应道:“就是那一只船体庞大的战舰,张必先就在那条船上。”

“好,既然知道了张必先的战船所在,本将军就依计行事,即刻就去安排攻击张必先的战船去。”徐达面色欣喜的应道。

楚流烟却有些担心的继续说道:"此计固然不错,不过若是元帅单独出战,敌军的其他战船回去援救张必先的座船的话,只怕也是极难应付的局面,元帅可一定要小心在意,若是情势不妙,要赶紧撤离回来,不可陷入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阵之中,若是陷入其间,实在是极难脱身。我虽然观察了数次,可是依旧不明其间的堂奥,尚未想出破解的良策来。

听得楚流烟的这番说法,徐达心下也有些吃惊,原本以为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不多是战船厉害,眼下看来绝非如此简单。若是聪明绝顶的楚流烟查探了许久,依旧没有想出破敌战阵的办法的话,这也说明了汉军水师的战阵极为厉害,其间的秘辛也绝非是那么容易被外人窥破的。

“军师放心,若是情势不利,本帅答应军师即刻杀出重围着,率领麾下的水师兄弟一同归来,绝不恋战。”徐达自然是明白楚流烟如此叮嘱的心意,便开口对着楚流烟承诺般的说道。

听到了徐达的这番应承,楚流烟自觉放心了不少,便对着徐达开口言道:“如此,我就在此地接应元帅,希望元帅可以马到功成,早些归来。”

“军师放心,本帅一定不会令军师失望的。”徐达匆匆作别了楚流烟,随即跳回了自己战船,随即分拨停当,带着一众麾下的战船猛地冲向了张必先的座船。

“张将军,大事不好,对方应援的战船好像冲着我等的战船冲过来了,为数不少,似乎是盯上了我等。”张必先身边的一名水师将领看到了徐达率领的战场来势汹汹的朝着自己这面的战船奔来,有些惶急的对着张必先嚷道。

“来人可是徐达?”张必先却是毫无惧色,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道。

“对方战船上绣着”徐“字的帅旗,应当正是徐达。”一名在旁的将领回道。

张必先一拍大腿,高声叫道:“来的好,说曹操曹操就到,本将军等得就是此人,看来今日能够如愿了。”

转眼间徐达率领着的密密麻麻的应天战船就拥到了张必先的座船跟前。

运筹帷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围魏救赵(上)

张必先走到甲板前头,朝着来犯的应天水师打量了一阵,对着身边的侍卫点点头说道:“这等气势,这等阵仗,再无别人,定然是徐达亲来。本将军前此与应天徐达缘悭一面,看来今日可以圆了此等心愿了。”

“将军不可大意,听说吴国公朱元璋手下最为厉害的将领就是此人了,今日此人统兵来犯,其于我等岂能是一件好事,恐怕今日非有一场恶战不可。”一名侍卫颇有些胆怯的对着张必先开口说道。

张必先一听,大怒道:“大胆奴才,你如何可以这般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徐达是应天最能打战的将领自是不假,不过本将军莫非就是吃素的不成,你难道觉得本将军这个汉军最骁勇的战将是浪得虚名的么,今日既然是恰逢其会,有缘碰上,那就不怕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看看到底是谁厉害一些。”

听得张必先的这声驳斥,方才的那名侍卫自知方才出言不慎,惹恼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张必先。便慌忙对着张必先开口说道:“小的一时失言,张将军切莫见怪。徐达此次虽是来势汹汹,不过以将军的大才,不知道究竟是鹿死谁手,也未可知,属下觉得我军胜在战船犀利,敌军难以抗衡。如此易守难攻,已然是处于不败之地了,徐达想要打败我等绝非易事。只怕挨到最后,还是将军的胜面要大一些。”

手下的侍卫如此奉承,张必先自觉志得意满,便开口说道:“不错,你所言之事本将军也是考虑到了,本将军就不信小小一个徐达,能耐本将军何,小的们,带上兵器,跟随本将军上前厮杀去,今日是你等立功的机会到了。”

对于张必先的这个说法,张必先身边的几个侍卫心中不敢苟同,不过长官有令,作为属下的侍卫们也不敢抗令,虽然知道今日一战绝非那么容易战胜对手,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张必先带着自己手下的几个侍卫,随后又将船上的汉军水师将士整合了一番,便欲要率领着这些麾下的兵勇将士和四面蜂拥而来的应天水师的战船作战了。

只见应天水师中的一艘巨大的战船冲在前头,既然快要靠近船板了。

“张将军,应天水师的战船快和咱们的战船撞到一处了,要不要让人暂时调整一下方向,暂时避开一下应天水师的锋芒。”张必先手下的一名侍卫眼见势头不好,慌忙对着张必先开口进言道。

“怕个球,本将军可不是被吓大的,应天的水师若是想要和我们撞上,那我等就和他们撞一撞,看看到底是哪家的战船厉害。”张必先粗声粗气暴喝了一声道。

“将军所言极是,我军的战船如此坚固,又怎么会害怕应天水师的战船的撞击。他们如此,岂不是以卵击石,正中了我等的下怀,小子,将军都说了,你还怕个什么。”旁边的一名侍卫对着方才的那名建议张必先暂避应天水师风头的侍卫有些鄙夷的说道,话音未落,此人觉得脚下的甲板剧烈的晃动了一下,立足不稳,一屁股做到了甲板上。

张必先却没有继续开声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敌军的战船,想要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应天水师的战船上找出一个人来。猝不及防之下却只觉得脚下的甲板一阵摇晃,一时大意,失足跌翻了过去。

张必先心中懊恼,没有想到应天水师居然真的不自量力的派船撞击自己身下的座船,幸而汉军水师的战船极为坚固,方才应天水师战船的撞击之势虽然猛烈,可是却没有将自己身下的座船撞翻了过去。

一名侍卫翻身战了起来,连忙奔到张必先的身边,将跌倒在甲板上的张必先给拉了起来。

“张将军,你没事吧,应天水师的徐达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不跟咱们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场,却暗地里头使坏,只是吩咐麾下的战船撞击过来,企图使我船上的将士立足不稳,没有法子和应天水师作战。实在是…”此人的话还说完,却只见到脚下的甲板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这下子张必先和这名将领倶是没有提防,双双翻跌了过去。

“马勒戈壁。”没有防备之下的张必先翻身坐了起来,心中气愤难平,不由冲口骂了一句道。

张必先身边的侍卫自然是明白张必先为何发火了,不过却只见到应天水师的战场接二连三的撞击过来,身下的艨艟斗舰虽然是毫无损伤,不过却也在应天水师战船如此猛烈而持续的撞击声中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却开来。

“应天水师真是无耻之尤,战又不战,居然使用这等见不得人的卑劣手段,徐达算哪门子的英雄豪杰,竟然使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张将军,你没事吧。”旁边的侍卫方才勉强站立了起来,不过在应天谁水师战船的持续的撞击下,依旧是甲板上站不稳脚跟,只好半跪在张必先的身边,对着张必先开口说道。

“徐达,真不愧是徐达。”张必先反而冷静了下来,眼下的这般情势明显是徐达有意为之,若不是如此,最多也只是撞击一两人而已。如今应天水师的战船居然撞击了许久,前仆后继的,丝毫没有消停的意思,看来此事绝非是寻常之事,而是徐达有意如此为之。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张必先已然明白了昔日和徐达作战过的汉军将军为何对徐达如此忌惮。水无定势,兵无定法,眼下看来这个徐达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物,这个徐达居然不费一刀一枪,就令自己座船上的汉军将士失却战斗能力。

这般不拘一格的战法,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张必先在心里头对于徐达的这种匪夷所思的战法又是震惊,又是赞叹。

如此不拘成法,料敌机先,实在是一个可怕的敌人,张必先在心里头对于徐达起来一种恐惧的念头。随着应天水师战船的每一次撞击,张必先心里头的这等念头就是愈发的强烈。

运筹帷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围魏救赵(下)

徐达站在甲板之上,指挥着应天水师舰队朝着张必先的座船围堵了过去,方才徐达下令应天战船组成战阵,继续不断的撞击张必先的座船,这等做法是想要令张必先座船上的兵丁无法行事,同时徐达也是想要见识一下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里头的艨艟巨舰到底有何可怕之处,究竟有多么的坚固。

徐达站在船头,看着应天水师的战船接二连三的撞向张必先的座船,撞击的力道不可谓不猛烈,可是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却是伤害不了分毫,这些猛烈的攻击几乎是没有正在奏效的,一波波的撞击只是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撞的倒退了几步之遥的后头去,却依旧是丝毫也没能损伤对方战船分毫。

“这些战船如此坚固,实在是应天水师的大敌,幸而今日在江面上消灭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里头出来破坏拦江铁锁的战船。否则若是沿江的千寻铁锁让人家破了去,那么应天水师的屏障一失,应天水师就不得不直接对上这些可怕的战船了,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应天水师三艘战船围攻对方一艘战船,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徐达心中暗自垂念道。

徐达眼见应天水师战船持续不断的撞击张必先的座船,却不能给对方的座船造成太大的影响,即便是心静如水的徐达也不禁暗自心惊,心底下更是庆幸今日采纳了楚流烟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歼灭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里头的那些特意破坏千寻铁锁的战船,解除了应天水师的后顾之忧。

“徐将军,我军战船依着将军的吩咐撞击了敌军主帅的战船三十余次,可是依旧不能损毁对方的战船,看来这些狗杂种水上的窝还真是坚固异常,将军我等接下来如此行事,是不是还继续撞击,或者是我军水师将士一拥而上,立刻发起攻击,还请将军示下。”一名将军来到了徐达的面前对于徐达禀告了方才的战果,继而请示后续的行动方案。

“传我将令,不必继续撞击了,各自摆好阵型,就等本将军一声令下,随即开始攻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不过本帅尚未下令之前,不可轻易开战。”徐达对着这名将领下令道。

徐达的这番命令使得这名将军一时之间丝毫摸不着头脑,心下不明白徐元帅为何不让他们即刻就发动攻击,而是要摆好阵型,等元帅下令。

将领迟疑了一下,对着徐达出声说道:“将军,眼下正是时机,为何不马上下令攻击,而要给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帅的座船留有余地,若是周边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靠过来救助这艘船,我等想要将之歼灭可就难上加难了。”

徐达听了这名将领的话,心里头自然也是明白他的疑问。便微微一笑对着眼前的将来开口说道:“今日本帅率领你等来此的本心为何,你可清楚?”

将领听得徐达的询问,心下踌躇了一番,便开口说道:“元帅今日率领我等前来此处是为了将楚军师麾下的应天水师将士兄弟都救回去,将这些殿后的水师将士俱送归我应天水师营寨去休整。”

徐达一听这名颔首说道:“既然也也明白此事,那么就该知道此次至为重要之处举得是求取对方上将的首级,而是护的我军水师将士的周全,眼下看来我军水师殿后之师已然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大阵仗中被困住了,倘若不能将汉军战阵冲破或者打散,势必不能将陷入阵中的我军水师将士全部营救出来。拖得越久,我军殿后的水师将士伤亡愈大,此之谓时不我待之局,本帅已然和楚军师商议定了,利用围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统帅战船的机会,将那些围攻我军殿后水师的汉军战船全都吸引过来,随后就可以解救出我军水师目下被的战船。”

此人听的徐达如此道来,方才恍然大悟的说道:“对呀,属下为何不见于此,眼下确实是救助水师弟兄的性命要紧,敌军的将来的首级就算留他几日,也是无妨。元帅若是想要取他首级,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楚军事和元帅果然英明,属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将来颇为心悦诚服的对着徐达惊唿道。

“既然你明白了本帅的心意,就将劲力朝一处使,助本帅快些将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围攻的我军水师的将士给搭救出来,至于如何处置汉军水师统领之事,眼下还没有必要非要取他的性命不可。不过可以借着围攻他的机会,将一些汉军战船的火力全都吸引到咱们身边来,给我军将士脱逃出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阵制造足够的机会,让那些将生死置之度外,全力抗击汉军拼死殿后的我军水师的将士弟兄能够安然归去。”

将领听得了徐达的这番话语,自然是明白了徐达的用心,慌忙对着徐达说道:“元帅放心,末将定然全心全意的协力元帅,将陷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阵仗之中的我军水师将士都给解救出来。末将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水师弟兄白白的战死在末将眼前。”

听得这么将领说的如此郑重,徐达就走到了此人跟前,伸出手掌拍了拍这名将军的肩膀,对着此人开口说道:“将军能够如此珍视水师弟兄的姓名,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此刻戎机,间不容发,也是迟疑不得,你快些将本将军是意旨跟其他将领传达下去,就说此战不求杀敌立功,只愿救助被围困的我应天水师的殿后水师兄弟脱出险境,故而不必将对方统帅的战船攻下,只要四面围攻,施加压力。”

“施加压力,令其他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得见主帅战船危殆,回转过来相救,自然可以令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围困我军殿后的应天水师今年将士的绝大阵仗不战自溃,我等就可以借此机会,将那些原先被围困阵中的我军水师战船都给带离出来,护送回去。元帅,末将的这等想法可正确否?”这名将领对着徐达接口说道。

徐达闻得此言,自觉大乐道:“不错,不错,本帅真是要你如此行事,看来本帅的意思你是全然明白了,如此甚好,你快行前去办事,本帅就于此等候。”

“元帅放心,末将定然不负所命,请元帅稍待片刻,末将去去就回。”将领辞别了徐达,随即迈开大步,迅速离开了。

这名将领离开之后,徐达转眼望着对方战船,只见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在己方战船的猛烈的撞击之下,甲板上的将士倶是东倒西歪的站立不稳,徐达的嘴边不禁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不过转眼看到不远处应天水师的殿后的水师战船倶是陷入了苦战之中,勉强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结成的战阵之中左冲右突,却是丝毫也不见有冲出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布下的大阵的迹象,徐达心中只觉的极为心悸。

若是这些活生生的鲜活的生命倶是葬身此地,估计这半讲的江水也要被染的赤红一片。徐达在心中不自觉的揣度道。

徐达觉得眼角处一片殷红,心中不觉极为惊诧,抬眼一看,只见夕阳如血,将半天染得通红,周边却是喊声一片,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正和水师舰队搅合到了一处,鏖战不休,时不时的见到一些将士从战船上被对手砍翻,掉落道了江中。

再看江中,浮尸一片,还有一些将士虽然未死,却也是重伤待毙。如此惨状,实在是令人心生悲戚之念,不忍卒视。

一定要将剩下的应天水师的将士给带回去,决不让这些应天水师的弟兄丧命于此。徐达在心中暗自对着自己说道。

过了一阵,只见方才离去的将领匆忙的从其他船上跳上了甲板,快步的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将军,我回来了,我方才已然将将军的命令通告了我军的其他将领,让他们等候将军的命令,再行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厮杀。最为关键的是已然告诫了诸位将领,今日之战事虽然重要,不过我军水师将士的性命更为重要,决不能为了一场胜利而害的我军将士中的殿后的兄弟白白丧命此地。”

徐达点点头说道:“不错,此事你办的甚为妥当。眼下本将军就升旗为号,开始攻击汉军水师将领张定边的座船。”

将领点了点头,随即命人在甲板上打出了攻击的旗语,其他战船上的将领一见,便挥令手下的将士兵发动了攻击。

运筹帷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好战之徒(上)

汉军战船听得元帅的号令,均是蜂拥上前,不甘人后的对着张必先的艨艟斗舰发动了攻击,几十条战船轮番上阵,将张必先的座船团团围定。

“张将军,不好了,看来那个徐达今日就想取了将军的性命,居然派出了那么多的战船来围攻我等,看来今日我命休矣。”一名侍卫见到四面蜂拥围堵的应天水师的战船,心中畏惧,情知今日恐怕是要丧命此地,便带着哭腔对着张必先开口诉道。

“晦气晦气,本将军手下如何会有你这等不济事的侍卫,汉军战船虽多,可是有本将军在此,未必会败给了徐达。”张必先面色一寒,对着这名侍卫噼头喝道。

侍卫犹豫了一阵,陪着小心的对着张必先开口说道:“张将军,你的本事属下都是知道了,是我汉军中一等一的厉害将领。若论带兵打仗一定不会输给那个应天将领徐达的,不过属下的愚见,今日徐达可没有打算和将军公平对阵,而是想要挟裹着数倍于将军的战船,以强欺弱,以多胜少,不管不顾任何道义公平,想要置将军于死地不可。将军为何不暂且避开应天战船的锋芒,容后在战不迟。”

这名侍卫的这般说法,自然也是引来了其他侍卫的认同,这些侍卫本来就没有打算在此地将性命都赔上,如今见得有人向张必先进言,自然也就站到此人的身边,对着张必先开口劝道:“张将军,小人也是这般看法,看眼下的情势,徐达似乎是要情急拼命,如此众多的战场倶是正对着我等的战船而来,想来徐达定然是想要杀绝了我等不可。俗话说好汉架不住人多,将军不必于此地和应天水师徒逞一时意气,不如暂且退避。”

此人没有说话还好,张必先一听居然是劝自己在徐达面前退避,不由心中恼怒,一把抓过了这么侍卫说道:“本将军岂可不战而退,这岂不是让世人笑话本将军连打硬仗的本事都没有。尔等休要再说,倘若于本将军面前再道一句退避,本将军认的你是何人,本将军的佩剑可认不得你是何人。”

说着张必先就伸手拔出了佩剑,指定了这么侍卫。其他的侍卫一见张必先居然做出了这等举动,自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这番变故使得张必先手下的侍卫都吃了一惊,他们都没有想到张必先居然要杀了建言之人,全都吓得呆若木鸡,就连大声的出气都不敢。

张必先环视了一下甲板上的其他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便高声喝道:“诸位汉军将士,本将军平素对你等如何?”

甲板上的将士不知道张必先意欲何为,不过既然是上司如此询问,却也不能不敷衍,故而甲板上面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均是心中惴惴的对着张必先应了一声道:“张将军平素对我等人仁爱有加,极为关照。”

张必先听得甲板上的汉军将士这般说法,面色一正说道:“诸位将士,本将军和你等一样,食的是汉王的俸禄,做的是汉王的臣子,今日我等和应天水师的徐达一战,我希望在场的诸位将士均能记住本将军的这般话语,一定要尽职尽责,奋勇杀敌,决不可畏葸不前,抱着苟且偷生的心念作战。”

“将军放心,我等一等奋勇杀敌,绝不畏葸不前。”甲板上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士齐声应道。

见此情形,张必先心内很是欣慰,在他眼中看来,若是麾下的将士能够与自己同心同德,不离不弃,就算应天的徐达派来的战船再多上数倍,他也能够和麾下的将士一起以一敌百,力保战船不失。

毕竟自己身下的这条战船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里头最为坚固的战船之人,理当应付得了应天战船的几波的冲击。张必先在心里头暗自垂念道。

想到此处,张必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方才自己坐下的战船被应天水师的战船撞击了好几次,就连自己也是立足不稳,想来方才应天水师战船的撞击的力道极为强劲,不知道是不是将自己座下的战船给撞伤了,倘若如此,则必然会坏了大事。

想到了此处,张必先就揪住了方才出言向着自己建议暂行避开徐达的战船攻击锋芒的侍卫开口说道:“本将军即刻就要带兵和徐达麾下的战船作战了,你等二人快去看看方才被敌军战船撞击之处是否有所损伤,若是发现了什么不好的地方,快快回来报知本将军知道。”

两名侍卫原本以为张必先对于自己定然是不会轻易饶恕了的,可是眼下听得张必先的这般吩咐,心中自然是极为欢喜,张必先派他们去做这等事情,也就是说并无任何怪罪二人的意思,依旧将两人视作是自己的侍卫随从。

张必先性情极度暴躁,作战之际更是喜怒无常,此事在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里头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两名侍卫原本以为自己方才出言不慎,恐怕是得罪了张必先,依着张必先平素的行事风格,定然是难逃一番严厉的惩戒,可是没有想到事到临头,张必先居然是如此轻易的放过了自己,没有做任何惩戒,这般举动虽然两人心中依旧是想不明白,不过他们一听张必先的命令,自然也不敢怠慢。

“将军放心,属下定然将船体的受损情形迅速查明,禀知将军,请将军稍候,我等二人速速前去替将军查探此事。”一名侍卫极能察言观色,迅速站立了起来,随即对着眼前的张必先开口说道。

张必先打量了一眼此人,便接口道:“好,你小子还算识趣,本将军将此事交与你等二人负责,千万不可办砸了,本将军于此等着,若是船体无事,本将军即刻就下令军中的将士跟随本将军上阵厮杀,若是船体有事,本将军就已从了你等二人的意思,暂且避开徐达麾下的战船攻击的锋芒,先行回去将战船修好,再到此地和徐达一战。”

听了张必先的这番说法,两名侍卫不觉都松了一口气,相视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两人倶是明白自己方才对着张必先将军的进言,张必先确是考虑过了,并非是全然没有考虑,看来张必先将军依旧是想要借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强过应天水师战船数倍,想要依赖这等的优势,好好地跟徐达麾下的战船交战一番,分一个高下。

看来张必先是无可救药的好战之徒,明白了这一点,两名侍卫不觉有些泄气,在张必先将军手下虽然容易建功立业,不过涉身犯险的地方也是比其他将军麾下的将士多上数倍。

运筹帷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好战之徒(下)

两人辞别了张必先,随即就奔向船头而去,方才应天水师的战场那一连串的攻击都是撞到了船体上,其间有以船头最多,想来若是船体被应天水师的战船给撞坏了的话,船头的可能定然是远远大于其他部位。若是发现了船体破损,无法再战的情形,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劝张必先将军暂时避过徐达麾下的应天水师战船的锋芒了。

保住性命,可是比立功更为重要。就算是立下大功,汉王也有丰厚的赏赐,可是若是命不久矣,不可享受,岂不是白白的立功了。这等蠢事,两名侍卫都不愿意做。

船体若是让应天水师的战船给撞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一个鸣金收兵的好由头,相信张必先将军再如何好战也是会考虑一下军中将士的安危的。若是船体损伤严重,座船时刻有覆灭的危险,张必先自然也会让其他的战船前来护送,保着自己的座船顺利的回归汉军水师的大营中去。

哪怕只是为了一己的性命,今日也要先行劝说张必先将军听从这般建议,先行回避徐达麾下的应天战船的攻击。哪怕是真的败了一阵,也是无妨,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这些事情跟无品无职的侍卫更是毫不搭界。无论如何,还是保住性命要紧。

两名侍卫心同此念,自然是先在船上找被汉军水师的战船撞击破坏的最为厉害的地方,可是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到了甲板前头,一阵探视之后,只发现船体只是被应天水师的战船撞出了一些印痕来,可是却丝毫没有什么大的损伤。

眼见这等结果,两名侍卫均是心中诧异,本来不知道战船有多么坚固,今日总算是略微的领略一二了。

侍卫有些不甘心,看来这船是在是太坚固了,应天水师的战船如此猛烈的冲击,居然不能伤害船体的分毫,两军侍卫觉得这艘艨艟斗舰真是可怕,不过看着四周喊杀声一齐冲入了耳中,两人方才明白过来,即便战船在如何坚固,可是面对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应天水师的战船,恐怕也不能撑持多久。

“走,我等寻寻被撞击的其他地方去,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能够说服张必先将军暂避应天水师战船的攻击的地方来,只要找到了一处,我等此次就没有必要和这么多的应天水师的战船交手了,我军的舰队战船虽然厉害,可是若是让应天水师的将士团团的围着了,轮番的攻击下来,我水师战船必将败亡。依我看今日我等可没有必要一定要和应天水师的舰队分出输赢来。”一名侍卫对着身边的侍卫小声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小弟也是这般想法,只是张将军是个死脑筋,决不可轻易的改变自己的意图,方才小弟见张将军的意思,还是想要和徐达麾下的应天水师的将领战斗一番,分个高低不可,这也是将军的夙愿,恐怕我等就是把舌头说干了,张必先将军也不会轻易的听从我等的那等意思的。”另一名侍卫自然是明白这件事的棘手之处,对着问话的侍卫小声答复道。

“可是我等若是真的和徐达麾下的应天水师于此争斗,对方人多势重,而且还是单单找上了张将军的座船,双拳难敌四手,只怕我等和应天水师的兵丁交手不到一刻钟,船上的像我等一般的将士恐怕是难逃活命。”一侧侍卫有些伤感的接口应答道。

“没错,正是如此,一点也没有错。兄弟我也正好担心此事,张将军死脑筋,更何况张将军一心求战,平素最为不服气的就是应天的徐达了,只是两人从未自战场上正面交过手,今日遇此良机,兄弟想我等的张必先将军必将按捺不住,跳出来和徐达麾下的应天水师一战,不过我等作为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哪怕是心里头对于此事颇为忌惮,不过张必先将军是我等的顶头上司,若是他应承了下来,非要和徐达麾下的应天水师将士决一死战不可,我等又有何等能耐能够阻止此事。张将军一心求名,可是我等却犯不着为了这些而将性命丢在此地。”这名侍卫心中对于张必先颇有怨言,自然是不愿意跟随张必先一处煳里煳涂的和徐达麾下的应水师厮杀一场了。

“走,我等到前头看看,说不定前头的船体损坏的厉害一些,能够令张必先将军回心转意,不下令我等和徐达麾下的应天水师于此决一死战。死守毫无益处,不知道为何张必先将军却听不进去我等到这番见解。”另一名将领颇为有些忧心的对着此人说道。

“此事太过复杂,绝非是你我三言两语能够令得张必先将军回转心意的。眼下还是先行找到一处被徐达麾下的应天水师的战船的剧烈撞击之下,因此而有些损毁的船体,借此机会好好向张必先将军进言,希望张必先将军能够听得进去你我的意见才是。”一名将军有些幽怨的低声说了几句道。

另一名侍卫也是心有戚戚的说道:“兄弟所言极是,眼下舍此之外,别无它途。我等若是想要片语回天,令得张必先将军能够回心转意,恐怕也只有将希翼寄托在找到船体损伤的事情上了。”

两人统一了看法,脚下自然也是加快了许多,绕着船体巡视了一圈,却丝毫没有发现哪一处的船体在方才被徐达麾下的应天水师的战船撞击出了严重的损毁之处,见到这般的情形,两人自觉极为丧气。

“看来今日是老天爷要收了我等兄弟的性命,这船实在是太坚固了,被徐达麾下的应天水师战船如此猛烈的撞击了一阵子,却丝毫没有损毁的迹象,看来是天不助我。这般的情势,张必先将军定然是统兵和徐达麾下的水师将士一战,我等看来也是免不了要去同十倍于我等的应天水师将士作战了。”一名侍卫心中焦急,面色上自然也是一派极为颓丧的神情。

另外的一名侍卫也开口说道:“看来今日是没有法子避免和应天水师的将官作战了,我等还是先行回去和张将军报知此事,张将军还在等待我等二人的消息。”

“兄弟,不如我等跟张将军掉一个谎,就说船体一处损伤严重,眼下的情势不利于我军作战,让张将军不必和徐达麾下的应天水师交手,你看如何。”一名侍卫灵光一闪,狡黠的眨着眼睛对着身边的侍卫开口说道。

另外一人慌忙摇手说道;“此事甚是不妥,看张将军的情形将此事看的极重,定然是派人复查一遍,张将军若是查出了我等二人有心欺瞒于他,定然是勃然大怒,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会杀了我等二人祭旗。我等只有一个脑袋,可不能将这个吃饭的家伙给弄丢了。”

对面的听得此人如此言语,自然是心中一震,明白这件事决不可如此料理。当下也就摇了摇头说道:“这也不可,那也不可,看来我等今日只有坐以待毙了。”说完此话,此人便垂头丧气的叹息了一句。

两人赶回到张必先的跟前,对着张必先禀知了船体无事之事,张必先就下令甲板上的士兵结成了阵仗,随时等候应天水师的将士攻击上来。

徐达站在船头,看着张必先座船上的将士摆出了阵势,心里头觉得张必先确实也是名不虚传,瞧他布下的战阵,颇有章法,易守难攻。看着一些先行登上了张必先座船的甲板的应天水师将士纷纷被战阵给逼出了船舷之外,掉落到了水中,徐达沉思了一下,随即便令人发布旗语,命令麾下的将士改用其他方法破阵。

徐达的战法果然高明,转变了战法之后,应天水师将士被逼落水的情形就少了许多,眼看着源源不断的应天水师的将士冲上了对方的战舰的甲板,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丁战到了一处。

“张将军,敌军上来的越来越多了,这可如何是好?”一名将领心焦如焚的跑到了张必先的跟前禀告道。

张必先随口命令道:“来的正好,就随本将军一同去见识一番,本将军好久没有松松筋骨了。”

说完,张必先从地上捡起一个盾牌,飞步上前,奔到一些刚刚跳到甲板上的应天水师的兵勇面前,横扫了一记,就将四五个应天水师兵丁扫的翻跌出了战舰。

运筹帷幄 第一百二十章 大开杀戒(上)

船上的其他侍卫一见张将军奋勇当先,跟着也就冲了上去,操。起手中的武器和从四面八方蜂拥上来的应天水师的将士战到了一处。

几名侍卫见状,情知今日一战已然不可避免,便匆忙的跑到了张必先的身边,将张必先保护了起来。

“张将军,应天水师的战船太多了,兄弟们恐怕支持不来多久。”一名侍卫护卫着张必先且战且退,眼看应天水师的兵丁向潮水一般的涌过来,已然淹没了汉军水师最外围的兵丁,此人眼见局势不妙,便对着张必先开口说道。

张必先环视了一些四周,看到倶是应天水师兵勇不断的爬上了甲板,心里头也是明白今日必然是一场苦战,若是想要撑持下来,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情势越是恶劣,张必先心中的战意愈加高昂。

张必先又用盾牌扫飞了几个冲到了近前来的应天水师的兵丁,随即就丢到了盾牌。就从身边拔出了一把随声佩戴的宝刀来,大喝了一声,随即迈动了步子,冲向迎面冲击而来的几个应天水师的将士,手中的大刀拦腰一噼,马上就将一个冲到跟前的一名应天水师的兵勇拦腰砍断了身子。

冲到张必先跟前的那么将士只觉胸腹部一凉,随即就惊诧的看到了自己的上半截的身子犹如滑坡的岩石一般,缓缓的自另外的半截身子上滑落了下来,跌落到了地上,随即就失去了性命,只有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究竟不甘的盯着凶神恶煞一般的张必先。

围上来的其他的几名应天水师的将士见到这等情形,心中也是一阵胆寒,不过战阵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丝毫也犹豫不得。

所以即便是对着这个凶神恶煞一般持着大刀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心中畏惧,其他的几名应天水师的兵丁脚下也没有耽搁,互相观望了几眼,打了个唿啸就将张必先围了起来。

一名张必先麾下的侍卫,刚刚杀退了几名应天水师的官兵,眼见自己的大帅被敌军围了起来,慌忙想要过来帮着张必先解困,急忙冲到了张必先的身边。

张必先战意惊天,威风凛凛的对着冲到跟前的侍卫张口说道:“你不必护卫本将军,快去帮着其他的兄弟杀退应天兵勇,这几个蟊贼,本将军自会料理。”

此人没有想到张必先居然会出口拒绝,眼前围上来的应天水师的将士的人数已然到了七八人之多,这么侍卫心中放心不下张必先的安危,便对着张必先开口说道:“张将军,还是让属下护卫将军的侧翼,以策安全,倘若将军有事,我等一众侍卫也是无颜回去见汉王,到时候汉王非把我等皮给扒了不可。”

张必先听得此人如此说来,却丝毫不为所动,自是冷冰冰的说了一句道:“不必了,你在此处,本将军杀起人来反而会碍手碍脚的,你还是听从本将军的号令,先行退后,无论如何,本将军都不会怪罪于你的。”

听得张必先执意如此,这名侍卫情知不能违逆了张必先的意旨,否则的话定然会惹恼了张必先。先去那位顶撞了张必先几句,结果被张必先丢到了江中的军中将领的殷鉴不远,不可不加意提防。

“将军小心在意,属下就遵从将军的意旨,不在此处碍事了。”这名侍卫对着张必先开口说道,随即就推到了一边。只是依旧盯着张必先这边的情形,准备一旦张必先遇到了什么危难,随即就冲到跟前来救助。

张必先一见手下的侍卫退走,随即将身边的刀鞘卸了下来,随手一掷,正中了一名冲到跟前的应天水师的兵丁的眉心,穿透而出,这名应天水师的兵勇顿时死于非命。

其他的几名正欲要围攻张必先的应天水师的兵勇,见到这等情形,心中更加畏惧,不敢随意上前厮杀,故而几个人拥在一处,一起朝着张必先冲击了过来,想要将张必先噼死在乱刀之下。

张必先毫无畏惧,面上毫无表情,只是一脸沉毅之色,手中的大刀慢慢的扬起,待到一名冲的最快的应天水师的兵丁冲到了跟前数尺的地方,随即横刀一扫,将这名应天水师的兵丁的脑袋给整个削落了下来。

一腔热血自这名应天水师的兵丁脖腔中奔涌喷射而出,恰如一场血雨一般,跟在此人身后的其他几名应天水师的兵丁一时不防,血雨一喷洒出来,几名兵丁的视界也随着模煳了徐达,脚下也是一滞,冲击的势头也就缓慢了下来。

张必先身经百战,自是不肯放过这等机会,猛地一个伏身下来,亟亟的驱前了几步,随即反手一刀,挥向冲击过来的几名应天水师的兵丁的胸腹。

几名应天水师兵丁眼看张必先挥刀来攻,却是手脚不住,还没等手中的刀剑招唿到张必先的身上,胸口倶是一寒,一柄巨大的单刀犹如梦魇一般滑过,顿时就断绝了他们的生机。

张必先一刀奏功,杀了冲击上前的第一波的应天水师的将士,持刀而立,凛凛然犹如一个战神一般。

方才还没有冲到跟前的几名应天水师的兵丁看着张必先这副威风凛凛,不可侵犯的样子,心里头倶是浮起了一股凉意。

眼前的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真的是血肉组成的人么,如此凌厉的杀意,仿佛是一个不可一世魔鬼自从地狱中觉醒出来一般,杀人就如折断一根微不足道的草芥一般,毫不在意。

这种情形实在是太过于可怕了,对于在场的几个应天水师的兵丁来说,张必先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张必先将手中的刀指向其他几名围攻的应天水师的将士,高喝了一声道:“犯我大汉军威者,虽远必诛,你等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就等着引颈就戮好了,本将军会给你等一个痛快的。”

张必先的这声高喝,犹如惊雷一般震撼了几个围在一侧的应天水师兵丁的心神。

几名应天水师兵丁只觉这声来自地狱恶魔的咆哮,就像是重重的巨锤一般锤击着他们的心,这等威压,直教人心胆俱裂。

“当啷”一名应天水师的兵丁心神受到张必先的这声断喝的压迫,心襟动摇之下一时之间把持不住,手中所握着的刀也跌落到了甲板之上。

张必先看到这般情形,嘴边不觉浮现出一丝不屑的轻笑来。

运筹帷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开杀戒(下)

“汉军的这名将军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等看来不是他的对手,兄弟们,我去找我军的将领过来,再多找一些兄弟来收拾他。”一名应天水师的伍长眼看情势不妙,心中明白想要取得眼前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军的首级,单凭他们几个是没有法子做到了,眼下只有向军中的其他将领求援,多带一些将士过来,将这名威风凛凛的犹如杀神一边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领给重重围住,方才有可能击杀了此人。

这名伍长的话音刚落下,其他的几名应天水师的将士也是纷纷表示赞同。

张必先自然是听到了此人的话语,有些不屑的对着那名伍长高喊道:“本将军何等荣幸,居然有劳你等劳师动众,不过本将军可不怕你人多,就算你等来了一百人围攻本将军,本将军也有本事杀出重围去。若是不信,你等纠集齐整了人马,依旧来袭杀本将军好了。”

张必先说完这段话,不由的高声哈哈大笑了起来,今日晨间在楚流烟率领的应天水师手中颇吃了一些苦头,张必先也是心绪不佳,眼下手刃几个应天水师的兵丁,张必先自觉心中的郁臊只气纾解了不少,就在此地坐等大杀一场,好好的将应天水师的将士击退,也好挽回一些早间被应天水师的战船奔袭而造成的损失。

伍长听得张必先这番狂傲的话语,面色顿时一变,他心中明白张必先既然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必然是有恃无恐,只是眼下这艘战船都被自己这方面的水师舰队的战船给重重包围住了,可以说就算是这艘敌军的舰船上了天,也能追上去。

可是听得眼前的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领这番狂傲骄横的话语,伍长颇为有些怀疑这个张必先是否是真的有这个能力,抑或是此人已然安排下了其他的事情,特意引得应天水师的战船于此出手。

这等极为不明的情形对于伍长来说,自己是极为头痛的事情,不过伍长知道眼下有一件事情是自己必须要做的。

这名将军口出此言,不论是大言欺世也好,抑或是真的有所图谋也罢,都必须尽快的将这个消息通报给徐达元帅知晓,请徐达元帅定夺行止,下一步到底应该如何做才是。

伍长对着身边的几名侍卫耳语了几句,随即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伍长心里头觉得,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奇怪了,不知道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是不是已然预设下了惊天之谋,来骗取应天水师贸然的发动攻击。

这件事情实在是大有可疑,若是不能找出由头来,也必须尽快的将此次禀知徐达元帅知道,让元帅定夺。

伍长急匆匆的跑了回去,跳过甲板,到了自己水师的一条小划子子中,操。起船桨来,随即快速的朝着徐达的座船划了过去,徐达的座舱也正朝着这边过来,距离极近,故而过了不久,伍长就靠近了徐达的座船。

从划子上迅速的跳入了徐达的座船,随即开口对着一名甲板上的军官匆匆忙忙的将事情大体一说,对方很是重视他所言及的情况,也就没有去跟徐达元帅请示,亲自带着伍长去见徐达元帅去了。

徐达正在甲板上留心观察两军交战的情形变化,却听到身后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匆忙而止,慌忙回头一看,却只见到自己帐下的一名将军带着一名兵勇来到了跟前。

领头的将军个恭恭敬敬的对着徐达欠身说道:“元帅,我军的一个伍长说是有重要的情况要报知元帅,属下看情势紧急,就没有来的及向元帅通报,自作主张的带着他过来了,还请元帅恕罪。”

徐达听得跟前的将领如此说话,哈哈一笑应道:“将军不必多虑了,你可曾见本帅为这等事情怪罪过军中的任何人。戎机变化万千,转瞬即逝,若是不能留心体察,定然不是一个好将领。你既然能够留心此事,破除成规,本帅赏识你还来不及,如何肯怪罪于你。”

听得徐达这番话,这名将领自然是心中感动,毕恭毕敬的对着徐达行了一个礼,随即对着徐达开口说道:“元帅,既然人都已然带过来了,就请元帅恩准此人亲自跟元帅将此事说上一说。”

徐达打量了跪在甲板上的那名伍长一眼,不置可否的说道:“也好,他既然是当事之人,定然是知道更为清楚一些,你就让她跟本帅说上一说好了。”

将领闻言,便扭头对着跪在一旁的那名伍长低声说道:“元帅已然有令,你就亲口跟元帅说说此事好了,若是我来说,依旧是隔膜了一层,即便说来也是不大真切。元帅既然同意了让你亲口道来,你不妨好好的将此事跟元帅说上一说。”

听得方才引路的将领是这般说法,同时也明白了徐达的心意,伍长便抬起头来对着徐达开口说道:“元帅,属下和手下的一干兄弟方才奋勇冲击,攻上了敌军的战船。”

徐达打断了他的话道:“既然是攻上了敌军的战船,你不去杀敌,为何要回转过来求见本帅,这不是舍本逐末么?”

伍长开口说道:“将军,此事不是如此,方才属下各手下的一众兄弟登上了敌军的座船,即刻就碰上了汉军水师兵勇结成的防御阵仗,不过属下等人几个奋勇杀敌,杀掉了一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勇之后,总算是从毫无缝隙可钻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防御阵仗中撕开了一条细小的裂缝。我等且战且入,行进了不远,却遇到了一名凶神恶煞一般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领。我等几次同时冲锋,都在此人面前被一一化解。害的属下白白的牺牲了几个兄弟性命。”

徐达闻言,不觉蹙了蹙眉,追问了一句说道:“你所见的的将领相貌如何,快与本帅道来。”

伍长听得徐达见问,低头微微思忖了一刻便开口说道:“此人身高八尺有余,紫膛面色,微须,不过力大无穷,使得一把大单刀,端是厉害非凡,属下的几个弟兄结阵冲锋都丧命此刀之下,冲了几次倶是毫不济事。”

徐达听了此人的这番叙述,微微一怔,心中已然明白了此人口中所言的将军是何人了。

“这不是你手下的弟兄不济事,只是你等遇到了一个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将领中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徐达对着这名将领开口说道。

将领听得徐达这般说法,心中很是惊诧,便好奇的追问了一声道:“元帅,汉军的这名水师将领是何人,小人以前从未见过此人。汉军水师将领小人也打过好多次交道,好像没有如此厉害的汉军水师将领。”

徐达微微一笑说道:“此人名叫张必先,是汉军之中有名的大力将军,勇冠三军,无人能敌。不过这也不怪你以前未曾得见,此人以前并非是水师将领,这次统领水师战船恐怕是汉王的意思。不过此人善于陆战,与水战一途终究是隔膜了一层,此事倒是不必过于当心。”

“原来此人就是张必先,难怪如此厉害,小人也曾听得此人的名号,似乎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将领中的第一人。不过属下隶属水师,平常和汉军对阵都是水师将士,确不曾见过此人。”伍长有些恍然大悟的对着徐达开口说道。

徐达盯着此人看了一眼,随即对着这名伍长问道:“你亟亟回来求见本帅,究竟是为了何事?”

此人听闻了徐达的这番问话,方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就对着徐达恭敬的开口:“此事将应在张必先身上,我等弟兄败在了张必先的手下,属下眼看情势不妙,就欲要回转军中选几个厉害的帮手,可是此人听闻了属下的话语,却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反而是大大咧咧的对着属下喝道说就等着属下带兵来攻。属下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将军,你说此人如此言语是否真的有所准备,意图将我军引诱过去,一网打尽。”

徐达听得眼前伍长这般话语,心中不觉也被触动了一下,原本以为张必先不谙水战,不过若是真的被伍长所料的一般,张必先有意将计就计,以自己的座船作为诱饵,要反包围自己麾下的应天战船,此事倒是颇为可虑。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张必先的欺世大言,说说而已,倘若如此,则可以不加理会。

诸般可能,究竟是哪一种才是,徐达不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