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想到这些事情,汉军水师的其他将领直觉得心里头冷飕飕的,丝毫是让人放下了一块寒冰似的极为不舒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强势是有目共睹的,天底下最为厉害的水师也就非自己隶属的汉军水师莫属了,如果在此地被应天水师打得大败,即便是日后可以报仇雪恨挽回局面,可是今日之败可就难以向世人搪塞了,更何况若是于此一败,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这件事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领来说自然是极为不愿意的。

亲卫听得张必先有此吩咐,便走了过来,走到了那名水师将领面前,伸手扶起了这名汉军水师将领,对着此人悄声说道:“大帅有恩命,今日权且饶恕了你的狗命,不过你要好好的对大帅说清楚,为何不能只召回十多艘战船,若是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大帅一生气,只怕你的性命还是不保。”

眼见这名亲卫给自己透露了这名一个消息,这名汉军水师将领自然也就明白了张必先的心意,如此看来张必先依旧有些不愿放过自己,只是眼下为情势所迫,不得不问计于自己,若是自己说不出一番道理来,张必先一生气,只怕自己依旧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如此想来,便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对着亲卫拱拱手说道:“兄弟如此搭救,盛情可感,小弟承情之至,还请兄弟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依旧能够在张将军面前给小弟多多美言几句,哪怕是一两句,小弟也是铭感五内,深为服赝。”

亲卫听得这么将领如此说来,也便悄然言道:“不敢不敢,张将军不过是一时生气,过一阵子自然也就完了,绝不会太过为难兄弟你的,你只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好好给将军剖析一二,若是能够劝动了将军能够多召回一些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来驰援,那么我等也就安全多了,说不定今日这条船体上的将士的姓名都要拜将军所赐,方才转危为安也说不定。”

楚流烟站在船头,看着眼前烟波浩渺的江面上喊杀声振聋发聩,噪杂喧闹,心里头越发觉得不是滋味。

眼看天色都要昏黑下来了,可是从两军鏖战的情形看来依旧是难分难解的。

莫非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今日倶是不能逃出生天,楚流烟心里头有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运筹帷幄 第一百五十章 衅自我开

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被围困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绝杀大阵之中,不能动弹,眼下看来虽是勉力奋战,可是船不如人,势亦不如人,极有可能被汉军水师分割吃掉。

对于楚流烟而言,目下的情形便是如此,不管如何,只要是能够救出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法子,楚流烟都要细细考虑,可是心下盘算了良久,楚流烟觉得面对如此强大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舰,不管如何行事,就算是拼上自己眼下的所有的将士去杀伐对手,冲入对方的绝杀大阵之中,只怕也要被可怕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围劫堵杀,只怕非但不能救出被围困其间的汉军水师,连带牵累到自己眼下的水师部众也要丧命阵中,有去无回。

楚流烟仔细衡量了双方战舰的实力,觉得如此作战,实在是有些不智,甚至是不自量力,故而楚流烟按捺住了想要率部冲杀前去的念头,依旧是睁眼眺望着远处的鏖战场景,心下却没了主意。

“军师,你快看,后头的汉军水师的舰队战船拜托了我军水师战舰的牵绊,加速追击上来了,军师你看的真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果然是中了军师的圈套,按捺不住,到底还是追了过来。”一名应天水师将领急匆匆的跑到了楚流烟的跟前,对着楚流烟抱拳说道。

楚流烟打打量了一眼这名面有喜色的应天水师将领,缓慢将视线移转到跟随在自己这艘船身后的其他的汉军水师战船,果然见到了几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加大了行驶的速度,朝着自己这条船奋力的追击了过来。

“将军所言甚是,看来今日真是上天眷顾我军水师将士,眼下这些战船追击了过来,我等便可将其接引到徐达元帅派来的应天水师援兵跟前,只要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中了我等的圈套,到了我军水师援兵跟前,就有他们好受的了。不管如何,只要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的战船给拦截下几艘战船来,指挥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的汉军将领不得不分兵来救,如此一来,定然可以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绝杀大阵的实力削弱一些,自然也可给我军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们让出一些空隙来,如此一来,他们逃生回归的机会可就比眼下大出了许多。”

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开口言道:“楚军师所言不差,眼下我应天水师将士能够如此行事,为的就是能够将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布下的绝杀大阵围困的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弟兄,如是真能令得对方的大阵分崩离析了去,自然也是我应天水师弟兄的福气,不管如何,只要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围困的弟兄们救出来,楚军师下达任何命令,我军水师将士倶是遵命行事,绝不违逆。”

麾下的将士如此推心置腹的服从自己,楚流烟心下自是高兴不已,便对着这名应天水师将领粲然一笑道:“将军如此言语,本军师倒是有些惭愧,即便是处军中,也未能设法给弟兄们带来一点好处,反而要你等拼死拼活的,豁出性命去替本军师做这做那的,说起来倒是本军师的不是,牵累水师将士们为本军师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差一点就将性命也丢在了此地。”

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这名应天水师将领赶忙接口说道:“楚军师不必如此自责,今日之事分明不是军师的过错,是我等水师将士一意为之,军师的命令虽是一端,不过对于我应天水师将士而言,即便没有楚军师的命令,也是要跟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丁干上一场的,毕竟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杀害了我应天水师将士的许多兄弟,对于我等而言只要是能够将汉军水师将士多剪除几个,不管上头如何下令,我等都是会从命行事的,并非只是遵从楚军师的吩咐。”

楚流烟听得应天水师将领如此言语,方才明白应天水师将士原本一体同心,想要替死去的应天水师的弟兄们报仇雪恨而已,这般想来,楚流烟心里也觉得略微好过了一些,不管怎么说,汉军水师将士眼下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的汉军水师舰队结成阵型的战船围在核心,四下里头围杀剿灭,情势极为不妙,不过眼下听得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如此言语,楚流烟反而将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

应天水师将士既然倶是为了死去的水师弟兄报仇,搏杀之时自然会毫不留情,如此一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必然会畏惧被围困的应天水师所部兵丁极为凶悍,攻伐起来必当畏首畏尾的,不敢尽力冲杀,如此一来定然可以给徐达和自己麾下的这些应天水师将士赢取机会,不管如何,只要赢取了这等的时机,必然可以设法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所部的兵马拖延一阵,倘若时机得宜,便是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逐一调离开来也是极为可能,不管如何,只要应天水师援军的将士能够如此见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杀伐一空,自然也就可以将陷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布下的天罗地网里头的被围困的应天水师所部的将士给救离出来。

可是欲要做成此事,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对于楚流烟而言,若是能将此事办成,那么今日的战事便可提前告捷,不过楚流烟此刻依旧没有太好的办法,唯一能够做的也就是截留几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而已,而要做到这些,还要静候时机,将这些尾随而至的汉军水师的舰船都给骗到徐达所派来的援兵船队的包围中去,此事可绝非寻常易事可比。

故而楚流烟对于这名水师将领开口言道:“将军所言不差,不过目下想要将这些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围困中的应天水师弟兄给救援出来,这也不是小事一桩,还需从长计议。别的暂且不说,单说我等的船后头的那些尾随而至的汉军战舰,可绝非是易于之辈,若是应付的不得法,非但不能将其制住,说不准还要让人家给反制了过去,到了那时且不说将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所应天水师所部弟兄救援出来成了清秋大梦,就算是想要摆脱这些极难对付的汉军战船也够我等头疼的了。”

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这名水师将领也是大为紧张,今日的战事非同小可,若是出了丝毫的差池,其中出入关系甚大,故而这名水师将领陪着小心对着楚流烟开口言道:“楚军师,以你所见,我等目今应当如何行事为妥,若是不能弄出一个子丑寅卯来,恐怕会白白的坐失战机,对于目前的情势毫无裨益,反而会令得我水师将士不能一心抗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对于军心士气也是极大的打击。”

这名将士的这番话语发出出口,楚流烟听到耳中,自是一惊,觉得这名应天水师将领所言不差,眼下的情势对于应天水师将士而言,固然没有多大的好处,不过水师将士心中倶是有所希翼,若是浇灭了应天水师将士心中的这番希翼之火,对于应天水师将士而言自然是极大的打击,到了那时,士气不振自是寻常之极的事情,眼下能够胜过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的也就只余下这一点士气人心了,若是连这一点都保持不住,想要和虎狼之师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抗衡可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楚流烟觉得正如眼前的这名应天水师将领所言,眼下非要做出一点什么事情来才可,否则的话,人心士气一跨,将士不再用命,面对摧枯拉朽一般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强大的汉军水师恐怕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别无其他的选择了。

眼见于此,楚流烟面色沉,计上心来。

楚流烟便匆忙对着这名应天水师的将领开口吩咐道:“与其被动应战,不若衅自我开。将军,你即刻传令下去,凡事我应天水师将士的战船,即刻加快行速,将尾随追至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全都弄到徐达元帅派来的援兵战船跟前去,不必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纠缠过甚,只要将其全都弄到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里头,自然也就可以令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被徐达派来的援军杀伐一阵,即便不能将其迅速歼灭,也要死死将其困留其间,不可使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逃逸出去。若是哪条战船放跑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舰队的战船,那么就让那条战船的主事将领替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本军师。”

听得楚流烟如此严峻的命令,这名应天水师将领不觉心下一寒,他一点也没有想到楚军师这般蒲柳之姿貌似温雅可人的女子,居然会发布如此严厉的军令,心中别有触动,对于楚流烟的态度自是一边,慌忙敛容垂手应答道:“是,属下明白,军师但请放心,属下定然将楚军师的这番吩咐送达到每条水师战船的将士耳中,令其忠勇发奋,不要放过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

此言一出,楚流烟自是微微颔首道:“本军师如此郑重其事的令你下去传达此令,原本就有这般意思在里头,不管如何,只要我应天水师将士倶能用命,即便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勇再厉害十倍,我应天水师将士也可不必惧怕。”

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自是有些激动,便对则会楚流烟开口言语道:“楚军师所言不差,我应天水师纵横天下,别无敌手,今日既然是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交上了手,自然不能不战自溃,只顾逃命。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战船自是厉害,不过对于应天水师将士而言,也并非不可战胜。敌人既然倚仗外在的船坚炮利,可是我等将士众志成城,自可不必对此心生畏惧。”

楚流烟点点头说道:“我军将士若是人人倶是如同将军这般想法,那就再好也没有了,不管如何,眼下的情势极为危急,我等若是能够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围困住几艘,自然可以将汉军水师的如意算盘给打破了,只要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分兵来援,我军水师将士便可中道截击,如此将此事闹得越来越大,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领自是不能坐视不理,定然会派出更多的战舰前来相助,如斯轮回,我等便可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大部分战力都给牵扯过来,如此一来的话,我应天水师被汉军舰队围困所部的将士的压力定然会减却不少,本军师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这名应天水师的将领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顿时也明白了楚流烟的心意,便接口说道:“军师真是神机妙算,若是这般局势形成之后,我应天水师被围困的兄弟非但可以脱困而出,还可与在外头的我军水师里应外合,前后夹击,给被拖住的汉军水师背后来上一刀子,便可让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吃不了兜着走了。”

楚流烟听得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如此言语,心里头明白这名水师将领已然全然明白的自己的心意,便微笑着对着这名水师将领说道:“不错,正是如此。你去传达命令的时候,顺便跟船上的弓弩手的头目说一声,就说是本军师的命令,另他们将弓弩准备妥当,等候本军师的命令,到了可以攻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饿战船的时刻,便要万箭齐发飞,不管如何,只要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截留下来,即便是将箭弩全都射完了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名水师将领慌忙应答道:“属下省得,定然将楚军师的命令带到。”

楚流烟沉声对着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开口说道:“今日之战,其间的关系出入甚大,不容许有丝毫的差错,故而本军师方才的这些命令一定要给军中的其他将领带到,决不可有丝毫的疏忽,若是其间出错,对于今日的战局定然影响甚巨,不管如何,只要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都杀伐一空,自然也就可以将汉军牵绊住,令其无瑕他顾,如此一来,应天之围便可自解。”

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不觉有些惊讶的问道:“楚军师,应天城外不是来得好多汉军兵马么,就算我等在此将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都给牵绊住了,可是陆上的兵马我等可是鞭长莫及,即便我水师将士有心解除这等困厄,也是有心无力。如何楚军师说应天之围可以自解了呢?”

听得这名水师将士如此疑惑的语气,楚流烟自然直明白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心中并不解其故,略微想了一想觉得即便是将此事对此人言及,也是毫无关系。便开口对着这名应天水师将领解释道:“汉军水师原本准备水陆并发,一同围攻应天,而且倚赖至为重要的是水师。可是汉军水师却被沿江铁锁围困住了,丝毫不能越雷池一步,故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才出奇策想要将江面的铁锁给融削断了,所幸的是此事被徐达将军一眼看穿,带领这应天水师舰船将那些有意破坏我应天水师铁锁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麾下的战船都给剿灭了,若是我应天水师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全都封锁牵绊在江面之上,围而歼之,自可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牢牢的困在此地。如此一来,攻城的汉军便失却了极大的助力,奥援一失,汉军攻城所部定然军心不稳,自是不敢过分进逼。”

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听得楚流烟的这番长篇大论的解释,方才了然了目下的局势,不由咋舌说道:“没有想到江面上的千寻铁锁有如许重大的作用,怪不得徐达元帅将其视作珍宝一般,爱逾性命,一丁点都不让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靠近,原来是有这般的大道理在里头。属下孤陋寡闻,一点也没有见及此事,幸而今日得楚军师的提点,终究明白这些情事。”

楚流烟莞尔一笑说道:“目下你明白了此事,倒也不晚,速速请去安排,本军师等你回话。”

这名将领应了一声,随即告辞离去去。此人离去不久,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箭从楚流烟的身侧飞过,钉到了船板上。

汉军追击过来的战船都是惯于争功诿过之辈,眼见快要追上了楚流烟的坐床,便争先恐后的令弓弩手射过箭雨。

“终于要来了,大战不远了。”楚流烟心下隐约浮起一个念头来。

运筹帷幄 第一百五十一章 飞矢落旆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均要争功,眼见敌军的战船只顾着逃命,便急匆匆的追击过来,倶是想要楚流烟坐下的战船给截留下来,若是能够办成此事,自是大功一件。

一时之间只见尾随追至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上的将士个个奋勇当先,弓弩手也是人人逞强,箭搭弦上,弓拉满月,一股脑的将方才被应天水师猝不及防的攻击了一阵的怨气和着箭雨朝着楚流烟身下的座船倾泻了下来。

幸而楚流烟早就令人做足了准备,故而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箭雨攻势虽猛,可是却不能伤害到汉军水师分毫,只是飞箭流太过密集,令得应天水师战船的将士行动有些迟缓。

楚流烟忧心的却不是此事,楚流烟眼下最为忧心的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是否会如自己所愿,顺利的步入了自己费尽心血设计下的圈套之中。

目今的情势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将领似乎是并没有窥破自己的意图,可是楚流烟心里头依旧有些担心。

就怕自己费尽心力所设下的这等圈套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给识破了去,若是如此,则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战事就变得纷繁复杂,想要藉此来困住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几艘战船的意图就无从实现,如此一来,则令指挥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的汉军水师将领分兵援救的几率就大为减少,想要吸引汉军水师舰队的战力的目的也就无从说起了,如此一来,自己这边清闲自是清闲了一些,可是这等清闲于目下的战局却是毫无裨益。

楚流烟可不愿意自己麾下的汉军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舰队的战船布下的天罗地网绞杀殆尽,无一能够逃出生天来。

眼下费尽心机,全然是为了此事,若是事有不济,对于楚流烟而言,只是绝大的打击。

楚流烟固然希翼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能够分兵来援,如此一来那些殿后的应天水师所部的将士所受到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绝杀大阵的压力自是可以削弱不少,如此便可乘虚蹈隙,制造机会脱离危局。

对于这一点楚流烟心底下虽然有些期盼,可是目下的情形未明,也未到那个时候,也只有心存希翼之心,觉得走一步算一步,不管如何,总是要尽力达成这个目的。

不过要达成这等的目的,眼下所要做的事情可是至为重要,无比关键。

楚流烟的眼睛冷冷的盯着身后的汉军水师的几艘战船,心里头却在飞快的盘算着究竟要用何等的方法将其牵制在江面之上。

汉王楚流烟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战船极其厉害,倘若处置不慎,定然会招惹来极大的麻烦,对于这一点楚流烟自然是心知肚明,故而沉吟半晌,细细盘算许久,才想出一个定策来。

眼下的情势如此严峻,军中将士也是多有疑虑,目下至为重要的便是将应天水师将士心头的疑虑之心都给消除了去,如此方才上下一心,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疾风暴雨。

楚流烟想定了主意,就走到一名弓弩手跟前,吩咐了一声,示意此人将手中的弓弩交付给自己。

弓弩手没有想到楚流烟有此吩咐,若是自己手中的弓弩能够再军师手上大展神威,定然是也是一件足以夸耀军中之事,故而这名应天水师的弓弩手受宠若惊般的将手中的弓弩交个了楚流烟,自己垂手退立到了一旁,一眨不眨的盯着楚流烟的举动。

一侧的护盾手见到楚军师的这般举动,也是殷勤的上前来替着楚流烟遮盖胸腹等要害之处,生怕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射过来的流失击中了楚军师,卫护得极为周全。

楚流烟接过弓弩之后,触手觉沉,伸手掂量了一下弓弩的重量,心下极为满意,这是一张强弓硬弩,足以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

身后的弓弩手见得楚流烟这般模样心里头已然明白了楚流烟的心意,故而上前一步,将自己腰间的箭壶也交付给了楚流烟。

楚流烟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张口吩咐道:“不必将此物交付与本军师,本军师只不过是想要借一枝箭用用而已,用过之后便会将此物掷还于你。”

听得楚流烟有此令谕,这名应天水师的弓弩手自是不敢怠慢,答应了一声,就从手中的箭筒中抽出一只箭矢来,发付给了楚流烟,便躬身退后的几步,只是眉眼目光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楚流烟,不知道楚流烟究竟为何只要了一支箭。

“若是杀人,定然是越多越好,可是方才自己已将将箭筒都递给楚军师,可是军师却不肯接收,只是对自己如此言语了一身,只不过是要求借自己一支箭矢而已。只要一支箭矢,究竟有何意图。”这名应天水师弓弩手心里头极为纳闷,想不明白楚流烟的这番举动究竟有何用意。

楚流烟接过了此人的箭矢之后,眼见一众将士眼中倶是惊诧不解之色,却也不做解释。

随后楚流烟目测了一下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的距离,觉得这番距离要达成自己心中所愿并未难事,故而只是矜持的笑了一笑。

楚流烟一个纵跃,跳过了盾牌手的防护,一个侧身双足不丁不八,扎好马步,搭弓射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令得身边的其他应天水师将士里头的弓弩手也是自愧不如,觉得楚流烟的这一连番的动作就如同积年射箭的好手,深合符式。

不过其他的水师将士却见不到这一点,只觉得楚流烟的身姿曼妙,举止潇洒,挽这般的强弓硬弩居然毫无吃力,挥洒自如,心里头倶是惊诧不已,没有想到楚军师非但功夫了得,弓马更是娴熟无比。

这些应天水师将士引颈探看,却只见的楚流烟射出的箭头并非是平行的朝着汉军水师将士,而是斜斜的射想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战船的桅杆方位,个中将士自是不免有些讶异,不过还未转过这个念头来,只见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上的那边绣着斗大的“汉”字的水师大旆旋即坠落了下来。

这一下,应天水师就不是感到诧异而是觉得震惊了,如此之远的距离,楚流烟居然可以就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旗帜的旗杆给射断了,眼力之佳,膂力之强,实在是匪夷所思。

应天水师将士全都目瞪口呆的盯着对方的战船上的大旆飘落了下来,落到了汉军水师的头顶上,砸落到了敌军战船的甲板上,方才省悟了过来,连介声的高声喝彩不断,只将楚流烟视若神明一般。

汉军水师战船上的统领原本听了亲卫的报告,换过了酒具,正在宽心饮酒,觉得外头的事情有着自己手下的将士打理,不需要都费心。

正喝的兴高采烈的时候,猛然间又听得外头一阵极为响亮的叫嚷声,这下子可把这名汉军水师统领给弄得极为烦躁,疑心方才亲卫回报的事情不实,执意要出去看看究竟。

那名亲卫苦劝不住,不得已也只好陪同着这名水师统领一同出来看看。

一干水师将士众星捧月的将这名喝的有些陶然的应天水师统领簇拥着刚刚出了船舱门口,却只见到甲板跟前落下了一大面的旗子。

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统领还以为是帆布,便瞪着血红的双眼厉声对着身边的水师兵勇喝道:“眼下正在追击应天水师的战船,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居然将船帆给收了起来,若是追不上应天水师的战船,你等还要脑袋不要。”

这名水师将领醉眼朦胧的将水师的旗帜当成了船帆,可是身边的亲卫可没有喝那么多的酒水,已然看清楚了眼前的物件绝非是船帆,而是船上的旗帜,眼下这般情势,极为蹊跷。

听得统领如此言语,这名亲卫自是有些啼笑皆非,便对着汉王水师统领解释道:“统领,不是有人将我军水师战船上的船帆给卸了下来,这分明是我军的战旗,你看这上头还绣着字呢。”亲卫放眼细看了一下,只见旗帜下面的布面似乎在轻轻蠕动,似乎地下还有活物一般,敢情是旗杆被风吹折了下来,打到了下面的水师将士不成。

这下子可吃惊不小,这名亲卫也顾不得什么了,便赶步上前,揭开了那面大旗的布面,果然见到底下躺着一个水师将士,似乎极为不幸的被掉落下来的旗杆打了一个正着,正躺在那里痛苦呻吟,确是不能动弹,显然是受伤不轻。

其他的汉军水师官兵眼见有人受伤了,就七手八脚的奔上前去,将那名受伤的汉军水师将士给拽拖了出来,抬到了一般,好生看护着。

眼见这般情形,那么汉军水师统领的酒意也惊醒了过来,便对着这名亲卫吩咐道:“晦气呀晦气,今日真是晦气,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为何无端端的旗杆子会被大风给折断了,掉落下来居然还打伤了人,这还得了,水师的那些管理器具的营官只知道营私舞弊,贪没银钱。居然连这么重要的大旆也毫不用心,居然用上了这等废料,简直是毫无心肝,等到本统领会汉阳见到张宰辅,非要好好参他们这些没有良心的营官一本不成。”

水师统领眼见自己战船的大旆被大风折断,这可是于大军出征不利的坏兆头,故而便在一旁骂骂咧咧的,宣泄一通,想要将今日的晦气邪气都给骂走了。

那名亲卫确实心思缜密,心里头明白今日的江风虽大,可是也没有大到可以吹折了旗杆的地步,更何况这大旆旗杆最为粗了,若是真的可以吹断旗杆,也应该是其他的几面旗子先行被吹断才是。

心中揣着这般念头,这名亲卫自然是不愿意轻易放过此事,便将掉落在甲板上的旗帜快速的拢到了自己的怀中,顺藤摸瓜找到了断折了的旗杆,随即抄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这一端详便让他看出了一些门道来,原来旗杆断裂之处极为平整,似乎是利刃所削断一般,并非是寻常的被狂风摧折的模样。

旗杆如此之高,寻常人是决计上不去的,唯有飞鸟可至,可是为何这痕迹如同被人用刀兵所削砍了一般。这名水师亲卫不由张眼朝着水师战船的桅杆劲头处举目望去。

却知道桅杆上头钉着一个银光发亮的东西,再一细看,只见那个物件的尾部是寻常可见的弓箭尾部所装饰的花翎,猛然寻思之下,这名亲卫可吃了一惊。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手一松,原本捏在手中的旗杆自是跌落了下来。这名亲卫赶忙想要去跟水师统领报知自己的这个发见,慌忙举步之下却不妨一脚踩到了那根旗杆,脚下一个打滑,身子一歪就跌倒到了甲板上。

狼狈不堪的从甲板上爬起来,这名亲卫慌忙跑到水师统领的跟前,对着水师统领开口言道:“将军大事不好了,这面大旆并非是被江面的大风给摧折的,而是叫人给射断了,方才跌落下来的。”

正在咒骂不止的水师统领听得这名亲卫跌跌撞撞的跑到自己跟前,居然说出了这么一番出人意料的言辞,这名水师将领自是不信,就反口驳斥道:“胡说八道,旗杆这么高,谁有这个本事将它射落下来,更不要说将这般粗细的旗杆给射断了,即便是张必先将军也没有这个能耐,汉军水师将领里头就更是听得没有听说过有这般厉害的人物了,否则的话我等和汉军水师接战的这么多次,为何每次都能将应天水师将领打得个落花流水一般,不亦乐乎呢。”

听得水师统领不肯听信自己的言辞,这名亲卫不由有些发急的说道:“将军此事可是千真万确的,小人绝对没有故做大言,欺诈统领的必要,方才属下在心里头寻思,即便是江风如何之烈,为何那些旗杆比较细小的小旗子没有先行折断,反而是这面旗杆最粗的大旆先行被摧折了下来,这难道不是一件犹有可疑的蹊跷…”

亲卫的话还没有说完,汉军水师统领有些不屑其辞的出口拦截了他的话头喝道:“你方才也言及了这是一面大旗,其余的是小旗么,今日江风如此凌厉,自然是大旗吃风比较厉害一些,而其余的小旗帜吃风不多,此消彼长,那么大旗先行折断也就不足为怪了。”

统领如此断言此事,令得这名亲卫好不尴尬,不过细细的想上一想,这名水师的统领话语倒也不无道理,就此事而言也绝非虚妄之辞,道理是而言自然也是说的通的。

故而对于水师统领的这番厉声喝问,一时之间这名亲卫也找不出来其他这名水师统领话语的毛病来,只觉无可辩驳,这名亲卫脑门上都要冒出汗来了。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领眼见于此,心里头只觉有些好笑,便好整以暇的问道:“本统领方才推断的不差吧,必然是大风将这面旗帜从上头摧折了下来,你也就不必辩驳了,将这面旗帜收好,等到本将军回到了汉阳,好好的去找找那些吃亏空的水师营官的麻烦。”

听得这名水师统领提及的上头两个字,这名无以置辩的亲卫猛地想到了什么,猛地拍击了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属下如何如此犯傻,事实俱在眼前,却还东拉西扯的,差点误了大事。”

一面自我斥责着,这名水师亲卫便一面抬手指着汉军水师战船的桅杆上方对着这名水师统领开口言语道;“将军,属下口说无凭,不易取信于将军,但请将军举目一观,便可信了小人方才所言之事。”

这名水师统领平素本来就和这名亲卫私谊甚厚,眼下见得此人如此一本正经,郑重其事的模样,便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循着这名亲卫所指的方位细细一看,只觉得桅杆上头钉着一个耀目的东西。

水师统领心下大惊,不知道桅杆上头如何钉上了一个这般物件,便揉了揉眼,又抬起头来,细细的打量了起来,这下子可看的真切了,桅杆上头钉着一支飞矢,看情形已然是入木二分有余。

旁边的其他水师将士见得眼下的这重公案,自是大感兴趣,方才也都纷纷瞩目于此,其间有眼神较佳的马上就看出了异样来,面色大变,惊唿道:“桅杆上居然有一支箭矢,那么高的地方,真是匪夷所思,到底是如何弄上去的。”

有旁人附和道:“兄弟说的是,射箭的人实在太过骇人的,居然能够办得到这般事体,说起来真是骇人听闻,就跟鬼神一般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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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筹帷幄 第一百五十二章 辜恩溺职

听得部属议论纷纷,汉军水师统领板着一张脸,面色愈来愈阴沉不定。

有些水师部众极为见机,慌忙住口不说了,不过也有些汉军水师将士见到这般飞矢钉在桅杆上的情势,衷心为之震慑,只顾惊诧,并没有见到长官的铁青的脸色,兀自在一旁饶舌不已。

“看情形这箭是应天水师战船上射来的,看来汉军水师里头有个极为了不起的神射手,居然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中办成这等事体,实在是令人吃惊。”一名水师将领开口言道。

马上有另外的水师头目接口附和道:“这等敌手对于我水师将领而言,自是生平所仅见,看来想要将应天水师将士一网打尽,确非易事,其间的曲折,恐怕不在少数。”

“没错,就凭此人的这一手绝活,可以说我汉军水师之中,无人能樱其锋,若是真的跟此人对阵,恐怕不出两个回合,我等俱要做了此人的掌下游魂,这等强手,绝非是我等这些肉胎凡质的寻常人物所言抵御,弟兄们,看起来我等还是小看了应天水师将士。”另外的水师将领也开口附和此人的说法。

一名将领综括般的言语道:“目今看来,应天水师里头藏龙卧虎,还躲藏着一些实力深不可测的人物,而射出此箭的人物就是当中的一个,无论如何,日后和应天水师将士对阵,大家俱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肆意妄为,这等人物可不是好惹的,若是犯到了对方的手里头,只怕就一个死字,想逃也逃不过了。”

其他闻言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头目无不颔首说道:“兄弟所言不差,此事就是如此。”

一脸铁青的水师统领见得部属倶是这般心胆俱裂,极度害怕应天水师的这名眼下尚不知晓究竟是何人的水师将士的模样,心里头只觉极为忧愤。

今日出发之前,已然和上头说好了,不夺取被应天水师掳走的战船,绝不轻易回师。

原本以为应天水师将士不堪一击,只是自己亲自出手,不出一个时辰便可收功。可是自己部下的将士忙活了好一阵子,却是徒劳无功,还有纵虎归山的意图。眼下更是心生畏惧,似乎极为害怕应天水师将领,如此下去,军心士气定然一落千丈,大战原本凭借的便是士气人心,若是这一点都落在人后了,那么想要打胜战可就难了。

心下有着这般念头,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领自是心中焦急,又听得其他的水师将士言辞之中梭巡不进的意思,更是觉得今日之事若是不能做一个明决爽利的处置,定然会给战船上的水师将士的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

故而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领便对着一众沉声喝道:“你等快行住嘴,应天水师将领倶是我汉军水师的手下败将,这么小小的一支流矢居然将你等吓成这般模样,你等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对于我军水师而言,目下的情势便是将应天水师的战场给撵上,然后将被应天水师先前掳了过去的水师战船依旧抢回来,其余的事情便可不问了,可是你等却这般推诿,分明是畏敌如虎,不敢应天水师斗上一斗,你等这般举动岂不是白白糟蹋了军中粮饷,还算是个军人么?”

口中虽是这般说法,其实这名汉军水师统领心头也是有些后怕,眼下看来应天水师绝不是如此简单便可以对付得了的,今日早间自己这艘船在追捕对方的战船之时已然是吃了一个大亏,目下又见到应天水师里头有人露了这么一手神乎其技的射术。其实这名汉军水师统领心下已然明白今日想要达成目的绝非易是,不过在长官面前立下了军令状,目下已然是骑虎难下了局面,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汉军水师统领心中极为失悔,觉的今日真不该在其他水师将领面前夸下海口,说是只要自己带队出面,便可势如破竹,轻而易举的将被应天水师将士掳去的汉军战舰给夺取回来。夸口就夸口了吧,可是为何要去立那劳什子的军令状,害的目下进退维谷,攻击也不是,退却也不是,麾下将士的士气也低落了不少。

听得长官厉言斥责,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倶是默然无语,衷心羞愧。

其间自然有方才出言时候不宜与应天水师正面交锋,要防范汉军水师的那名极为厉害的神射手的人物,当然其间也有不好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心中犹是觉得应天水师中的可怕人物实在是惹不起,虽然听得了长官的斥责,也觉得此事又犹在两说之间,不管如何,自家的性命总是最为紧要的,可不能为了一时意气,就将自己的性命给虚掷了去。

不过这些毕竟不是可以说的出口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故而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心中虽是不以为然,可也没有人出口反对或者驳斥的,汉军水师统领见得部下没有言语,还以为自己方才的那顿责以大义的训话起来效果,心下也是欢欣鼓舞,觉得毕竟都是自己手下带的兵,不管自己如何言语,这些麾下的部众终归是要听从的。

其实事情远非如此,那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个个只为了保住性命,对于他方才的那番责以大义的义正词严的训诫也不过只是听听而已,听过了就算了,丝毫没有放在心头上去。

等到这名水师将领的训话告一段落,一名水师将领上前抱拳说道:“统领所言甚是,只是目下情形,我军水师究竟如何自处为妥。”

听得麾下部将见问,这名汉军统领盘算了一下,便开口说道:“先将本统领下令让其主事的亲卫找来,问问情形再说。”

长官有令,汉军水师将领自是奉命唯谨,丝毫不敢怠慢了,随即便匆忙离去,去找那位主动请缨,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领方才指定其为前敌指挥的亲卫去了。

那人正被应天水师将士弄得焦头烂额的,不过却极为好找,一找就给找到了。

“偏将,统领命我来寻你,统领想要知道剿灭应天水师的事情如今到底如何了,是不是很快便可建功了。”来人不知底细,就随口问了一句。

“嗨,还建什么功,方才统领命我追击应天水师的座船,鄙人随口就答应了,本以为小小的应天水师将士不过是劫持一艘船而已,只要追的上去,便可收功,可是没有想到应天水师情急逃命,船速甚快,我们这面的水师将领废了好大的气力追赶,也只能勉强拉近了一些距离,却不能十分靠近。故而只有令水师弓弩手多多射箭了,不过对方却是早有防备,我们射过去的箭大多被护盾给拦截住了,一点也不济事。眼下我汉王水师将士只能望洋兴叹,徒唿奈何了。”这名水师亲卫有些抱屈怨尤的对着来人言语道。

听得这名亲卫的如此言语,这名前来传令的水师将领也是有些作声不得,他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场面,眼下看来汉军水师师老无功,已成定局,而少不得的恳切的略作劝慰道:“如此绝非战之罪也。即是如此不了之局,将军也不必放在心上,只要随我跟统领回一声,依旧将事权卸下,想来统领也不至于如何责怪于你,岂不落得一声轻松。总比目下虽是勤肯,却不得要领,徒然焦躁来的省心一些。”

“兄台如此致意,兄弟自是承情不尽,不够今日之事是某在统领面前夸下海口,就等于是立过了军令状一般,若是无功而返,定然会被军中将士耻笑不可,还请将军待我在统领面前通融一声,只要兄弟略有寸功,就去复命如何。”这名亲卫请托般的对着来人言语道。

“这,恐怕不大好吧。”这名水师将领略作踌躇,便殷殷劝道:“将军的心意,兄弟自是清楚。不过偏将久在统领跟前,对于统领的脾性自是知之甚深,眼下统领飞令招你,若是你不肯前去,一则兄弟我无法跟统领面前去交差,二来若是统领觉得偏将有意擅权不从,岂不是大祸一桩。依我之见,统领还是先行随我过去见过将领,当面求肯来的妥当。”

听得此人如此一说,这名方才在水师统领面前领命暂时署理战船上大小一应事务的亲卫将官心中自是一惊,心下戒惧,心知若是抗命不从,定然会令统领震怒,若是如此,非但自己先前吹嘘拍马,刻意巴结统领的“事功”的心血毁于一旦,倘若统领起了疑心,有意见责,恐怕日后别有挂碍,对于自己在水师里头的仕途前程可是多有窒滞,不可不慎。

心念及此,这名亲卫的心意也随之一变,觉得目下的情形看来,自己还是去见一见将领来的合适,依着将军的性子若是去见他一面,极有可能弄成面折廷争那般的模样,可是即便如何,也是好的。想来应天水师统领便是吃这一套,倘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恐怕就得罪了统领,这可是极为划不来的事体。

“兄弟所言自是金玉良言,我也想通了。好,就这么办,我随你去见一见统领,当面跟大人求情,让大人给我宽限一点期限,也好立功。”这么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领的亲卫自恃是统领大人身边极为得宠的人物,故而心中依旧想着跟大人说上一声,禀明了情况之后,依旧能够统领这艘战船上的汉军水师将士,截留住被应天水师强行掳走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这也是一件大功劳,可不能让别的战船上的将领捷足先登,将这等功劳给抢占了去。

心下有此定见,这名亲卫便对着来人催促道:“快行带我去见见统领,禀告这边的情形之后也好依旧打起精神来应付狡诈百出的应天水师的将士。”

听得他的这一叠声的催促,奉命来找他的那人心下知道统领交代下来的事情算是爽爽利利的办成了,眼下只要带着这名亲卫去见过统领大人,统领大人方才吩咐下来的这一通公事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如此一想,便连声应道:“要的,要的,就请偏将随我通行,速速去见统领大人好了。”说着便侧着身子,伸出手掌,做出一个邀请的举动了。

“不必弄这些应景的虚礼了,就请兄弟不必拘束了,前头带路便是。”这名亲卫心下急着要去见统领大人,只是没有什么好声口可言。

“是,是,请随我来。”来人应了一声,就拔步先行。

江面风浪颇大,两人一前一后,踉跄驱驰,很快便到了汉军水师统领的跟前。

统领正等得心焦,只见两人联袂而至,也顾不得寒暄问安之类的虚辞,便直截了当的噼面对着迎面而来的亲卫喝道:“本统领令人好好追击汉军水师战船,如何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没有追上,若是放跑了汉军水师战船,上头怪罪下来,到底是你担待还是本统领担待。你如此辜恩溺职,小心军法从事。”

刚一晤面,便听得统领的口风不对,这名水师将领心中不觉一寒,心里头明白今日的事情恐怕不想平素那般这么简单便可搪塞应付过去了。

心里头存着这个先入之见,这名亲卫便陪着十二分的小心对着这名水师统领回禀道:“统领大人,若是属下的过错,属下自当甘愿受罚,只是,且容末将有下情禀奏。”

听得这名日常跟在自己身边的亲卫有这般言辞,碍于情面,这名汉军水师统领也不得不听他一言,便胡乱挥着手对着此人说道:“也好,若是你有什么想要辩解的,不妨现在就给我一一说的分明了,免得到时候觉得本统领丝毫不将情面,连一个让人自行辩诘开脱其罪的机会都不给。”

汉军水师统领大人的这番言辞,听在此人的耳内,自是分外的惊心,看情形统领大人是想要治自己的罪了,可是自己不够是没有将应天水师追上而已,说起来顶多也就是追剿不利,而且自己也是方才接手此事不久,而且还是统领亲自下令将此事委托给自己,算起来也不过是大半个时辰,就算是有些过错,顶多也不多是斥责几句的小过失而已,水师统领大人犯不着如此大动肝火,一副欲要大动干戈的模样。

莫非其间还有一些自己并不知晓的隐情而已,这名亲卫转眼看了看统领身边的其他几名同僚,只见这些人倶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也不上前帮腔,分明是想要看自己的笑话。

不过统领大人有此严苛的质问,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故而这名亲卫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微思忖了一下变开口禀复道:“统领所言不差,属下方才领命行事绝非是有意放走应天水师,只是应天水师的将来眼见有统领大人在此坐镇,心知不敌,便心生畏惧,急于奔命,故而船速甚快,我军水师战船追赶不及,让对方差点逃逸走了,不过属下心知统领大人对于此船极为重视,并刻意要求合船将士,紧追不懈,终于不辱使命…。”

汉军水师舰队的统领也是心急之人,便开口问道:“你等不辱使命,岂不是说已然将应天水师的战船给追击上了不成。”

听得汉军水师舰队的统领的这声喝问,方才一直在丑表功的亲卫便耷拉的脑袋对着眼前的统领说道:“眼看快要追上了,不过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没有追上应天水师劫持的我军水师的战舰,不过虽是没有追上,还是拉近了不少的距离,眼下只要将军下令,令这艘水师战船穷追不舍,不过半刻钟,属下以为定然将军定然能够如愿以偿的将这艘被敌军掳去的汉军战船给追上。”

“当真如此。”这名汉军水师统领听得部下见说便回了一句道。

“正是如此,属下绝不敢虚言欺诓统领大人。”亲卫自是不敢怠慢,感觉回话道。

“好,就照你所言行事,来呀,传令下去,合船将士一同奋力前行,务必要追上前头的应天水师所乘的战船。”

应天水师将士在见识了楚流烟那神乎其技的一射之后,对于楚流烟自是奉若神明一般,觉得只要楚军师在军中,就不必害怕强大的汉军水师了,如此一来,士气顿时提振了不少。

过了不久之后,一名负责瞭望的水师兵勇就急匆匆的上前对着楚流烟开口禀报道:“军师,汉军战船里头的一艘战船似乎有了动作,孤注一掷的想要追上我军战船,目下已然是越追越近,看起来,很快就会追上这艘战船了。”

楚流烟听得禀告,微微颔首道:“知道了,你继续替着本军师密切其他汉军水师战船的动向,若是有何异样,即刻向本军师禀报。”

这么水师将士闻言,觉得楚流烟将如此重任托付给自己一人,颇有些受宠若惊的回答道:“军师放心,就凭小人的这双招子,不管汉军有何动静,都是瞒不过小人的眼睛。”

运筹帷幄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沙场点兵

楚流烟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你替着本军师牢牢地盯着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的动向,只有不出纰漏,今日战事平息之后,本军师自会保举你升任一个监探的头目,以便你发挥所长,建功立业。”

这名应天水师将士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点不值得为人称道的微末之技,居然能够博的楚军师的这般赏识,心内自是觉得欣喜不已,对于青眼独具的楚流烟更是钦敬有加。

“小人能得楚军师如此奖掖提拔,实在是邀天之幸,铭感五内。楚军师但请放心,其他的小人不敢保证,不过汉军水师的动静属下一定替楚军师盯着牢牢地,绝不会令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出了我的眼线之外,绝不会有任何的闪失。”

楚流烟听得这名水师将士如此言语,自然是明白此人所言发自肺腑,且对于自己更是心下钦服,故而便开口对着这名水师将士言语道:“不错,你说的不错,只是此事所关非细,定然不能出错,若是出了一点差池,对于本军师的筹划战事自然是关系重大,你可要小心在意。”

这名水师将士开口言语道:“正是此话,楚军师若是觉得小人犹有可取的长处,属下自然是情愿听命行事,绝不会令得楚军师昧于汉军是情势动静,徘徊无计,无法乘虚蹈隙,定下方略,攻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

楚流烟闻得此言,微微颔首说道:“不错,本军师心里头此刻念想着的便是这件事体,不管情势如何发展,只要能够将眼前的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的动静摸清楚,本军师就能照着情势安排方略,庶几可将眼前的这几艘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全都诓骗过来,如此一来,自可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大为攻伐一顿,杀伤汉军水师的一些人马,如此便可震慑敌胆,令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不能不分兵来援,到时候我军水师将士自可迎头痛剿。”

这名应天水师将士胸无点墨飞,听得楚流烟这番侃侃而言的论调,自是有些目瞪口呆,丝毫不解楚流烟到底想要如何处置此事,不过对于楚流烟已然是敬若神明一般。眼下虽是不解其意,却也全然是信任楚流烟可以率领应天水师将士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打个大败。

是以开口言道:“楚军师,我军将士定然都是遵从军师的吩咐,不管军师有何号令,我等应天水师的将士自是倾力支持,一心遵从。楚军师不必客气,就率领这我应天水师合军上下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个大阵仗,让那些看不起我等水师将士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那些狗崽子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应天水师将士的厉害。”

说完,这名应天水师将士不由的仰天大笑了一声。

楚流烟也是莞尔一笑,便对着这名应天水师的将士开口言道:“放心,这战有的你等打的,不过目下的情势还是要牢牢的将眼前的这几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的动向给搞的一清二楚之后,方才能够言到如何打一个大战,否则敌情不明,即便是素心所愿,却未必能够如愿以偿。”

楚流烟的这番话的意思,并不是如何晦涩难明,故而那名水师将士连蒙带猜的倒也能够琢磨出楚流烟说这番话语的意思来。

“楚军师但请放心就是,属下虽是于军国大计懵懂不知,也不知道楚军师到底想要用何等的方略来对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不过小人心里头明白楚军师托付给小人的这件事情出入关系重大,小人自会尽心尽力的将此事给楚军师办的妥妥当当的,绝不会出一点的乱子的。”

楚流烟见他有此表示,心下也是明白这名应天水师将士定然不会辜负了自己的所托,便极为高兴的对着这名应天水师将士言道:“好,既然有此担当,本军师也觉得你是胜任此事的不二人选,不管如何,你只要将本军师方才言于你的事情办的妥贴无误,本军师便可痛下决心,好好的于此跟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周全到底。”

“不过”楚流烟说道此处,沉吟了一下便正色对着眼前的这名应天水师的将士开口言道:“若是你这里出了什么差错的话,造成的祸患可是不可底止,故而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轻忽了此事。”

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凛然受诫道:“军师所言即是,不过还请军师放心,小人断然不会轻忽马虎,自会尽心尽力,以期能够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睡睡觉对的战场的动向全都一一洞察明白,绝不会挂一漏万,坏了军师的大计。”

见得这名应天水师将士一脸肃然的表情,楚流烟自是动容说道:“很好,本军师今日算是委托得人了,有你这句话,本军师也就好无后顾之忧了。目下你就先行回去,妥为查看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的形迹,若是看到这名异样的情形,便可随时报知本军师。”

听得楚流烟有此吩咐,这名水师将领便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回去,紧紧的盯牢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的动向,若是有何不测之事,迅即来此跟楚军师禀知。”

楚流烟微微想了一想说道;“若是眼前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没有异乎寻常的举动,你不必亲自来此向我禀报,只要派遣他人递个声口便可,不过一定要坚守岗位,不可稍后懈怠,否则于军大为不利。”

这名水师将领虽是有些愚笨,不过从楚流烟的言语之中,还是听出了一些意味来,从楚流烟的言辞和旁侧的迹象上推想到楚流烟定会有了一个庞大的计划,而这个方略计策所要对付的正是紧追在这艘船身后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

“狗崽子们,再追过来,小心我们楚军师要你们好看的,让你等也尝尝我应天水师的厉害。”这名应天水师将士在心中暗自对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訾骂了一句道。

“本军师的意思,你是否能够了然了。”楚流烟见得这名水师将士没有开口言语,生怕此人不能理解自己方才所言之事的重要性,就开口言语了一句道。

这名水师将士一听,马上就回过了神来对着楚流烟抱拳言道:“楚军师放心,不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如何诡谲性成,百般作态,只要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稍有异动,属下就遣人来告知楚军师,绝不会耽搁了楚军师的大事。”

这番表态在楚流烟看来,自然是欣喜不已。这无疑表明了这名应天水师的将士已然明了了当下的重任,而且也在言辞之间向楚流烟表明了此人一定会小心从事,绝不会马虎从事,以至于造成差池,酿成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