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转头看了刘夫人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徐夫人首先开口说道:“今天进宫求见皇后娘娘,一是来看看娘娘,二来是有事求娘娘帮忙。”

“哎哟!妹妹今天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等说完了,我们好好叙叙姐妹之情。”马皇后满脸笑容,亲切的说道。

“不知道娘娘听说过沈万三其人吗?”刘夫人接过话题说道。

“沈万三…”马皇后沉思了一下,这才说道:“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位江浙一带有名的商人嘛;听说,他跑到京城来,主动替皇上修建城墙。”

“对对,就是这一位。”徐夫人连忙点头说道。

“他又有什么事情,需要两位姐妹来求我呢?”马皇后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俩,不解地问道。

“他今天刚将城墙修建好,然后就去面见皇上,却被皇上以他在朝中炫富为由,判他死罪。”徐夫人赶紧说道。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越听越煳涂的马皇后,皱着眉头说道。随后,徐夫人和刘夫人相互补充着,将沈万三获罪的经过,详细的说给马皇后听。

闻听此言,马皇后也是很觉得意外;一名为国出力的商人,到了最后,却被皇上给杀了,这传出去,可就有些好说,不好听了。

想到这里,马皇后说道:“不知朝中大臣们,对于此事有何想法?”

两位夫人再次相互看了一眼,还是由徐夫人说道:“别的人是什么想法,我们倒是不清楚;我家夫君和刘伯温刘大人上书给皇上,恳求皇上赦免沈万三,全都被皇上给驳回。”

“看来这次皇上真的很生气,要不然也不会将徐、刘两位大人的请求给驳回;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沈万三炫富这件事情吧。”深知朱元璋脾性的马皇后,皱着眉头,一边猜测一边说道。

“确实是这样,我家夫君也是这么猜测。”刘夫人接过话题说道。

“是吗?刘大人是如何想的?”马皇后很感兴趣的问道。

“他觉得这还是皇上对于江浙一带的百姓还在怀念张士诚有关,再加上有人在皇上面前说过什么,才导致皇上提议将这一带的赋税增加了十倍。沈万三这件事纯粹是一个意外事情,而且皇上根本不想收回自己的成命,所以才借着这个缘由驳回两人的请求。”刘夫人一五一十的将刘伯温所分析的事情,讲给马皇后听。

“哦,原来与此,会在皇上回来之后,劝劝她,看是否可以收回成命。”三人开始商议着这件事…

“皇后,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到枢华殿?来来,快请坐。”正在枢华殿休息的朱元璋,惊异的看到马皇后忽然而至;随即站起身问道。

“臣妾参见陛下。”马皇后深施一礼。

“皇后今天找我,恐怕是有事要说吧。”朱元璋笑着说。

“臣妾有件事情想不明白,希望得到陛下的指点。”马皇后坐在朱元璋旁边,委婉的说道。

“皇后几天怎么也客气起来,我们夫妻情深,有什么事情还不可以直接说呢。”朱元璋越发惊异的问道;因为他知道,马皇后是一个娴熟的夫人,为了自己的建国,也做出了很好的贡献;以前每次有好的主意,都是直接对自己讲出来,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吞吞吐吐。

“既然皇上询问,臣妾就只说了;我听说皇上将修建城墙的富商沈万三,押入大牢,等待处决这件事,不知皇上为何与此。”马皇后鼓足勇气,轻声说出自己的问题。

听到马皇后说出是为了沈万三的事情而来,朱元璋脸刷一下暗了下来,转过脸问道:“你是如何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人找你向我求情。”

“我只是偶尔听人说的,难道这是真的吗?为什么皇上要判他死罪?”马皇后虽然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然而为了皇上的名望,她还是继续问道。

“这件事情吧,你就不要参入了,我已经当堂宣布了他为死罪,已经是不可收回之事,你就不要再说了。”朱元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可是皇上想过没有,如此一来,让天下人如何评论当今的皇上你呀。”马皇后继续劝解着。

朱元璋忽的一下,站起身,有些怒气的说道:“难道我堂堂的皇上,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和百姓们商量一下再做事情吗?这简直是荒唐之极。一个小小的不法商人,我都没有权利处置,我这个皇上还有什么威严可有!”

“难道皇上忘记了是沈万三,将皇城的一半城墙修建起来;如果这样说起来,他怎么也算是有功劳在身,却没有理由将他处决,你说,是不是这回事,皇上!”马皇后压低声音,轻柔的劝道。

朝堂卷 第六章 贤主明君

就在马皇后劝解朱元璋不要处决沈万三未果,两人逐渐有些闹僵,此时有太监进来行礼说道:“皇上,平硕王楚流烟求见。”

听到楚流烟求见,朱元璋微一沉思,立刻吩咐道:“宣平硕王觐见。”说完,走到龙椅上坐下。

很快楚流烟就走进了大殿,弯腰行礼,随后说道:“臣楚流烟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看到楚流烟,朱元璋脸上的怒气也消了;而且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平硕王今天到宫里来,有什么要事吗?”朱元璋语气平和的说道;现在的他完全没有刚才刚发过火的样子,完全是一副贤君模样。

“臣只是听说皇上对一些事情的处理,被人劝阻,因而很生气;所以,我想进宫来看看皇上,劝劝皇上不要太生气,应该保重龙体。”楚流烟轻描淡写的说道。

朱元璋听到这里,笑了一笑说道:“你有什么也索性全说出来吧,不管你说了什么,朕都许诺言者无罪。”

楚流烟听了朱元璋的话,脸色变得庄重地说:“皇上既然这样诚恳地要求微臣直言,臣就放肆直言说说心里话。臣知道,当皇帝难,确实难得很哪!”楚流烟说到这里,看看朱元璋露出兴趣的样子,再次说道:“而作为臣子,有很多人总要揣摩皇上的心意;这些人或以勇力,或以辩口,或以馅谀,或以奸诈,或以嗜欲来迎合皇上,可是皇上如果不在严于律己这方面多下功夫,恐怕很难摆脱这些小人的迎合之中。”

朱元璋笑着说道:“哦!还从来没有人对我如此说过;既然如此,你就在这些方面说说看,我应该如何才能避免被人迎合;你只管直说,朕不会怪罪你。”

楚流烟思考了一下,没有立刻发言;坐在旁边的马皇后感到她应该是就此说起沈万三的事情,然而等楚流烟话一出口,马皇后知道自己猜测的有些不对。

只听楚流烟说道:“皇上对于国家大事的处理,确实很好;可是在一些小的问题上,总是有些瑕癖;很多时候皇上在任用臣子的时候,恐怕没有好好地思量一下,只是看到有人迎合了自己的意愿,就认为这是一名听话的人,就可以作为一个有用的官员。因此,只要皇上心中存下这个想法,就会对一些事情失于偏袒。那些小人就会时常找机会来想法设法迎合,时间已久,恐怕皇上很难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说到这里,楚流烟抬起头看了看朱元璋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生气,就接着说道:“特别是对于江浙一带所颁布的法令,我觉得皇上还是受到小人的蒙蔽所制;要知道最近江浙一带发生的事情,使得全国百姓对于国家法规,能否正常行使,很是怀疑;因此,在国与家,大事和小事方面,一名皇帝和普通平民,将是完全不同的两方面;微臣这些话,也是得到了皇上的恩准,才敢说出来的,还请皇上斟酌一番。”坐在旁边的马皇后,听完楚流烟的话,心中暗竖大拇指:“好一个平硕王,完全没有直接提到沈万三之名,却从另外的事情上,逐渐将话题引到这里;这些话也没有直接指责皇上,而是强调受到小人的蒙蔽,不愧是满朝唯一的女王爷。”想到这里,马皇后接过话题说道:“平硕王说的这些话,臣妾想一想,这些问题确实这么回事;希望皇上静下心来,思量一下,我想皇上总是一个贤明的君主,这些小事很快就会解决的。”

还在思量着楚流烟温柔的语言和对自己一直无私的帮助,朱元璋压在心里的思虑,再次浮上心头;一时觉得无法驳回她的请求,因而在心里琢磨不定。

对于马皇后的话,他完全没有听到;直到马皇后即将说完,他才有些感觉;只好吭呲一下说道:“你们都在和朕转着圈圈,朕怎么会听不出来呢?说心里话,朕做这个皇帝,有时候,也是很难;大大小小的事,文武百官都要向我请示;对于有些主张,不实施之后,怎么会知道是否适合。”说到这里,朱元璋深深地看了楚流烟一眼,继续说道:“就拿沈万三这件事来说吧,他一个小小的商人,竟然依仗家中的钱财,就来到京城向我炫富;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向我示威吗?我如果不将他之罪,皇家威严何存?国家的法规如何实施。”

楚流烟和马皇后相互看了一眼,楚流烟看到马皇后鼓励自己的眼神;就转过头继续说道:“这个人也确实过了一点,可是看在他是为民请愿而来,并且还将皇城建好;看在这些事情上,还请皇上消消气,将他赦免,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好吧!既然皇后和你,以及右相国等人都上书赦免于他,我就收回成命;这样的话,你们总没有话说了吧。”朱元璋心中的思虑逐渐占了上风,从而不忍让楚流烟无颜而回,只好点头说道。

“谢谢皇上的恩准,我想天下的百姓更会敬重皇家的威严,同时也看到了皇上的贤明。”楚流烟再次弯下腰,深深地行了一礼。

很怕自己流露出痴迷的神情,朱元璋赶紧站起身说道:“朕还有事,平硕王就和皇后在此聊聊家常吧。”说完,转身离开了大殿…

第二天早朝之时,文武百官山唿完之后;黄门官就宣读了一个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对于江浙一带的请愿者,即可发配云南;对于这些地方的赋税,将征收全国其他地方的两倍,如果再有不法之事,赋税立刻恢复原来之数;钦赐。”

听到这里,李善长等人立刻再次跪倒,山唿“万岁英明!”而刘伯温等人再也无法反对已经宣布的圣旨,只好勉强跪下…

就在刘伯温等人为沈万三担心之时,作为国家部门最高长官的左相国李善长,正在府中宴请一些同流合污之人,这些人包括:郭兴、郭英、汤和、周德兴等人;他们齐聚一堂,欢唿各人的高升。这里是左相国府的一座凉亭,它的一半压在水面上,另一面则建在水里。靠水的三面,全部是半人高的镂空的栏板。冬天,坐在花厅里就可以欣赏到雪景,夏天则可临窗垂钓。为了保暖,在亭子的四面,安有可以拆卸的木墙;而且这厅里的柱子全都是空心的铜板,地下通着熏笼,熏笼通着铜柱。很讲究享受的李善长,可是查访了很多建筑巧匠,来为他建设这个庭院。

同时作为一个自认为是文人墨客的他,那可是又爱暖和又爱赏雪;。所以,哪怕再冷的天,凉厅里却仍然是温暖如春。而夏天里,这座凉亭却可以避开阳光的驶入,而保持着阴凉;据说,光这座花厅,就化了四万两银子。这样的屋子,不但王府没有,就连皇宫御苑,也难得一见。

此刻这些人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引着脖颈在聆听着李善长的话:“诸位,我们今天再次欢聚,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我们集团的壮大;在座的各位,那可算是王侯将相齐全;只要我们大家相互协助,我想我们各位的前途是无量的;来,为我们的锦绣前程干杯!”李善长端起一杯酒,高声说道。他说话的语气还和平日一样,虽然脸上是一片高兴的神色,但却说得极其平和,丝毫也没有那种志得意满的口气。可见能够当上左相国,却是有他独特的一面。

坐在他旁边的郭英,此时喝得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说道:“对于我们目前的这一切,我们也不要太过于高兴了,很多重要的官位,还没有我们的人在任;这些事情还需要左相国和各位大人努力;到那时,我们的前途才是光明的。”

听到他的这一番话,李善长脸色变了一下;转头四下张望,接着将郭英按回了座位;笑着说道:“郭大人有些醉了,大家继续喝。”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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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左相国李善长亲侄子,李彬歪戴着公子巾,身披大红团花公子氅,二郎腿担着,长的面黄肌瘦,摇头晃脑地在所谓的书房里,听着手下在向他汇报着谁家的女人漂亮,哪里有好玩的地方。李彬倚仗叔叔的势力,成天寻花问柳,抢男霸女,为非作歹。他身边的一帮狗腿子,都是一帮地胚流氓,看到他有权有势,而且又臭味相同,就慢慢依附过来;这帮人在南京城内闹的是鸡犬不宁,人人侧目;老百姓们全都对这些人恨之入骨;然而由于李彬的背后势力太大,即使有人去告状,也会被李彬串通官服,反而将告状之人不是打出,就是说他诬告而下入大狱,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敢来告状。

这一天,这些手下又一次告诉他,查访到了一个美貌如天仙的女子;这让他心痒难耐,急急问道:“她是哪家的女子?快带我去看看,如果真的和你们说的那样漂亮,我会重重有赏。”说着就出了书房,急急忙忙的就向府外走去。手下们赶紧牵来坐骑,让他骑上;其余的人唿唿啦的跟在后面跑了起来。

很快来到了城南的一户人家外,李彬一使眼色,一位手下上前一脚将外门踹开,其余的人唿啦一下冲了进去;随后,李彬背着手一步三晃得走了进去。

“你们是谁?为什么私闯民宅,难道没有王法吗?”一名身穿布衣,扎着头巾的年轻人跑出内屋,大声喝道。

“嘿嘿!王法,大爷我就是王法;听说你的娘子很漂亮,大爷我这才登门拜访;不然的话。”说到这里,李彬拿眼四下一瞧说道:“就你这个破地方,就算是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会来;识相的话,赶紧让你的娘子出来跟我走,如曰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位男子一听,怒火冲胸,上前一把抓住李斌的胳膊,大声说道:“走,我们去见官;看你私闯民宅,该当何罪?”

“去你的吧!”李彬一脚将这个人踹了出去,手一挥:“给我抢。”说完,转身就出了院子。

没等他骑上马,这帮爪牙就将一名哭哭啼啼的女子架了出来,跟在他的马后,向李府跑去。

“还我的媳妇!还我的媳妇!来人呐!有人抢人啦…”一声声带着哭音的喊声,在这帮人的身后响起;即使有人想上前帮忙,却发现是李彬一伙,也就只好侧身避开…

很快这伙人就架着这名女子,来到了李府后门;如狼似虎的这帮人将抢来的女子送到书房。将她两只手倒绑着坐在一把椅子上,随后叫来几个女人,让她们劝解这名女子顺服李彬。而李彬坐在南绣屏锦的桌围子后边一把虎皮高脚椅子上,左右两旁站着这些助纣为孽的的手下。

在这位被抢来女子面前站着几个女人,有年轻一些的,也有上岁数的。一看便知是丫鬟婆子,而且还都是李府的人,其中有个岁数大一些的,开口劝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儿,你顺从我们李公子能有亏吃吗?说不定到时候,你的男人还有你的父母都会沾光,享受到荣华富贵,这不是很好嘛。”

被抢来的女子猛然抬起头,杏眼圆睁,呸的一声,吐了这个老女人一口吐沫,高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既然有这么些好处,你为什么不将你的女儿送给这个禽兽!”

“哎哟——哎哟——看你说的,我如果有像你这样花容月貌的女儿,我不将她送给公子,我还能送到哪里去。说不定我还会享到大福呢。”这位老年女人伸手将脸上的吐沫星子抹掉,笑嘻嘻的说道。

“不要脸,不知廉耻的东西;亏你这么大岁数,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被抢的女人怒声喝骂。

“小娘子,你在刚烈有什么用呢?既然你进了相国府,还能让你跑了不成;你看看我们公子一表人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说着,她转身指着李彬继续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儿,你能来到这是造化,还不乐意。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又哭又闹,一百个不乐意。你说,你再能耐,还能逃得出去吗?再说一旦把我们公子给激怒了,不但你这条小命保不住,连你全家也一起受株连。我说你还是往宽处想想,就答应了吧!我告诉你,真要惹的我们公子发怒,你不会有便宜。”老年女人喋喋不休的说着,女子再也不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哭泣着。

看到这个情形,这个老年女人赶紧跑到李彬面前低声说道:“有门了,只要她不说话,就有些意思了;看来公子不要太着急,先让她到房里休息休息,压压惊;然后再凭着公子常历花丛的手段,还不是手到擒来。”

“好好,如果真如你所说,事后我会重重有赏;你也知道公子我就是不缺金银,你要用心点;这里就交给你了。他妈的,老子的火引起来了,要找地方消消火。”说着,李彬站起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老女人眼见李彬走远,转身招唿屋内的其他人:“姐妹们,赶紧给小娘子松绑,好好伺候她,也许以后我们还是姐妹呢。”话音未落,这些女人七手八脚将被抢来的女子,抬手抬脚的送进了一个宽敞而明亮的房间内……

*********

“我说两位,再不走了,我可要独自出去了。”站在院子里的楚流烟,听着房间里的声音,嗔怪的说道。

“来啦!来啦!我说你身为女子,为什么这么急性子。”随着话音,徐达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家伙到底在屋里干什么勾当,却不让我进屋去看看。”身为女子的楚流烟,完全没有平常女子那样扭捏,反而豪爽的笑骂着。

“哎哟,哎哟;这可不是一个大家闺秀所应该说的话,越礼了,越礼了。”刘伯温也笑着打趣,并且大步跨出房门。

向屋里张望了一下,楚流烟眼珠转了转,随即说道:“两位不是金屋藏娇吧,为什么要瞒着我,不让我进屋呢?”

“言重了,言重了;我们只是觉得屋里太乱,怕你笑话,才没有让你进去;你倒好,给我们扣了这么个帽子。”徐达笑着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只是临时想到了一些东西,将它们写了下来而已;我们又怕你看了见笑,所以就没让你进屋。”刘伯温一边招唿站在远处的剑童笑笑,一边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行!等我们喝酒回来,我一定要看看你们到底写了些什么。”楚流烟大笑着说道。

“到时候你可不许取笑我,我可是刚跟刘伯温学了不多时。”徐达赶紧声明自己的底细。

“到时候再说。”楚流烟一边说着话,一边跨出了大门,向旁边拴着的坐骑走去…

朝堂卷 第七章 狐假虎威

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楚流烟三人和几名随从出现在城南的街道上;看到街市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们几个人就下了马,将缰绳交到随从手里,在大街上闲逛起来。

“我说两位,我们这是来喝酒还是来逛街。”早已被远处酒楼传来的酒香所吸引的徐达,转过身对身边的楚流烟和刘伯温说道。

“怎么?酒虫这么快就上来了。”刘伯温打趣道。

“还说我,你们不是嚷嚷着要到鸿宾楼喝酒吗?现在却说我。”徐达白了刘伯温一眼,笑着说道。

“嘻嘻,你们俩继续吵;我在逛一会。”楚流烟一边摆摆手说道,一边向旁边的一个店铺走去。

可就在此时,前方传来了一个悲凉的声音:“苍天呐!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个世道有没有王法!”

“奶奶的,你赶紧滚!我们老爷说了,不许你再皇城出现,快点滚,不然,别说我们的棍棒不认人。”另一个恶狠狠的声音,接着出现。

“我就是不走,我要上告,我就不相信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你他妈的别不识好歹,别说大理寺;就是刑部的官员,又有谁敢为你伸冤不成。”嚣张的声音,带着无比的轻视说道。

“我要告御状,我就是死,也要告御状。”悲凉的声音,不屈的说道。

“好,我让你告,我让你再告。”一阵棍棒打在的响声,传到刘伯温三人的耳中;没等三人去查看,剑童笑笑早已一个箭步冲到前面的人群里;接着一阵哎哟声响起,几条棍棒从前面飞到了左右的房舍之上。

等刘伯温等人来到近前,拨开人丛,这才发现笑笑怀中抱着一名浑身是伤的男子,眼睛狠狠地等着几名还躺在地上的衙役。其中的一名班头某样的衙役,一边呀哟着,一边叫嚷道:“小子,你有种;竟敢打伤官府中人;哎哟——小子,你有种,就别走,哎哟——”

“难道你们官府中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为什么要把人打成这般模样?”笑笑怒声喝道。

“笑笑,赶紧把人送到药堂医治一下;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们,你就不要管了。”快步走到笑笑身边,刘伯温立刻吩咐道。

听到刘伯温发话,笑笑再次狠瞪了这些衙役一眼,抱起了已经昏迷的男子,就跑出了人群。

“药铺在那边,我带你去。”刚走出人群,就有几位好心人,跑过来说道。笑笑随即跟随这几个人,向附近的药铺快步跑去。

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徐达三人也是很气愤;可是身份所在,不可能依照自己的性子来办,因此,三人压下心中的火气,来到衙役们的面前蹲下;徐达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努力压住火气的徐达,脸色冷得有些吓人。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管官府中的事?”看到徐达等人气度不凡,而且没将自己等人看在眼里;这位班头没敢发火,说粗话,只是惊疑的问道。

“现在是我再问你,不是你问我;你听到了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达声音变得更冷,简直可以刮下冰霜;而围上来的楚流烟和刘伯温的脸色也是阴冷的吓人。

“这…这…这不关我们的事,是…是…是我们…们老爷要我…们这么做的。”看到徐达的脸色,这位班头感到事情不妙,结结巴巴的说道;其余的衙役也不断地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是那个衙门的差役?”楚流烟冷着脸问道。

“我…我们…是大理寺的差役。”班头完全被楚流烟的气势所压,乖乖的回答道。

“你们走吧,这件事情我们管了。”楚流烟厌恶的挥挥手,赶着这伙衙役离开。

“是,是是;我们走。”连忙爬起身,招唿自己的同伴,衙役们夹着尾巴,不声不响的就溜了。

“各位乡亲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楚流烟转身对周围的人问道;可是,人们只是摇着头,脸上带着悲愤之色,缓步离开。

看着人们无声的离开,楚流烟等人感到不解;就在此时,她发觉在一个墙拐角,那位好心招唿笑笑的人,正在向自己招手。

冷眼看了周围变得空荡的街道;楚流烟一边向刘伯温和徐达暗中摆摆手,一边装作四处看看的样子,缓步来到了街拐角。

“你招唿我有什么事?大伯。”看着老人充满沧桑的脸,楚流烟和气的说道。

“闺女啊!你们赶紧走吧;李衙内很快就会带人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老人开口就急急的说道。

“大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什么人们怕成这个样子。”并不在乎这些的楚流烟,还是不解的追问着。

此时,老人也好似看出她并不在乎所谓的李衙内;因而,老人的神情也变得稳定下来,开口说道:“有个李衙内你听说了没有?”

“哪个李衙内?”楚流烟被问得一愣,随即问道。

“怎么?连那个无恶不作的李衙内,你们都不知道,如果是这样,你们还是快跑吧。”老人的神情再次紧张起来。

“别怕,老伯你赶紧说说看,是哪个李衙内?”楚流烟赶紧安慰道。

“唉,这个李衙内那可是手眼通天,财大压人;这个该死的家伙,仗着家里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因此他在京城里,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听说,他有个叔叔是朝中的重臣,连皇上都很器重他叔叔;各位大爷,你们请想想:这样的人,什么地方官敢管他吗?他要是一歪嘴,这些官儿就得赶紧滚蛋。所以,他们就上下互通,联成一气,而且互相依赖,那可真是狼狈为奸。”说到这儿,老汉不住地摇头叹息。

说了半天,老汉也没将事情说明白,楚流烟有些着急的问道:“老伯,快说说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快点说呀!”

老伯再次往四周看看,接着说:“好,好!这就说,这就说!这个李衙内在京城里欺男霸女,强买强卖,那可是无恶不作;这不,又是他手下那帮助纣为孽的家伙们,探听到刚才那人的家中,有一位漂亮的娘子;李衙内就带人将人家的媳妇给抢去,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人到李府去要人之时,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李衙内就将这个已死的女人,扔给了他丈夫;这个丈夫就抱着媳妇的尸体,到大理寺去告状,却被那个狗官派衙役将他给打出了大理寺;难道,皇城内也没有天理吗?”说完,老人也两眼含泪,摇头不止。

“老人家,如此作恶之人,总会遭报应。”说完,楚流烟顺手从衣袋内掏出一锭银子,交到了老人的手中。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我给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钱!”老人赶紧将银子送回楚流烟的手中。

“老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略表心意。”说完,将银子交到老人手中,楚流烟就转身走回刘伯温等人身边。

“事情的缘由,都探听清楚了吗?”刘伯温低声问道。

“老伯只是知道是一个姓李的衙内所为,至于是那个李衙内,他没有说明白。”楚流烟也低声说道。

“管他是哪个李衙内,我们直接到大理寺去问问,不就全都清楚了吗?”武将出身的徐达,火气自然更大,气唿唿地说道。

“怎么样?我们三个就走一趟如何?”楚流烟看着刘伯温,面带冷笑的说道。

“哈哈,看来你也生气了;平时以冷静出名的你,今天也变得怒火冲天了;你们既然说要去,我总不会拉下吧;不然,以后再想和你们一起出来喝酒,就很难了。”刘伯温轻轻一笑,说道。

“好,既然你们都同意到大理寺去看看,我们就走吧。”说着,楚流烟率先跨上马,向大理寺跑去。

***********

“我要见你们的大人,赶紧去通报一声!”冲到大理寺门前的楚流烟,冲着衙门外站岗的衙役,高声喊道。

"你是干什么的?你以为我们老爷什么人都会见吗?一名衙役走上前来,挥挥手说道。

“小小的大理寺的府尹,竟然好大的架子;连我们都见不到他的面。”旁边的徐达,嘿嘿冷笑着说道。

“走!我们直接进去看看这位父母官,到底有多大的架子。”楚流烟本来就一肚子气,看到这些衙役傲慢的样子,怒气就更大,跨下马,说着就向衙门内走去。

“去去去,赶紧滚开!你一个臭娘们,好大的胆子;再不滚开,小心我把你拷起来,游街示众。”一名捕头摸样的人,从衙门里走出来,挡在楚流烟身前,怒声说道。

“你滚开吧!”楚流烟带来的一名女兵,快步冲到捕头面前,将他一把推到了一旁,嘴里高声骂道。

“兄弟们,给我上!”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的捕头,今天竟然被人给欺负,这让他如何忍下这口气;恼怒的他,立刻高声招唿手下。

“交给你们了!”徐达转身对身边的卫士说道,随后和刘伯温紧跟在楚流烟的身后,向衙门里走去;没等走多远,身后就传来一片哎哟之声。

眼见大理寺内空无一人,楚流烟三人继续向后堂走去;刚转过大堂后墙拐角,就听到后堂内传来了一阵笑声,接着一个尖嗓子的声音说道:“谈大人,我们公子说了,今天你这件事办的不错,这点小意思,就权当请大人到湘春楼喝杯花酒了。”

随即,另一个声音也传了过来:“呵呵,你家公子太客气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还要劳动李管家跑一趟;请李管家回去告诉李公子,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大家都是朋友嘛。”

听到这里,楚流烟再也忍不住,大步流星的冲进了内堂:“好啊!你们这些狼狈为奸的家伙,竟敢大白天就在这里公然行贿受贿;难道真的以为没有王法吗?”

只见内堂坐着两个人,一位头上戴着两边各插翼翅的官帽,身披团龙袍,腰系玉带,浓眉毛,大眼睛,三络短墨髯在颌下飘洒,一脸傲慢的神情。此时正皮笑肉不笑的对坐在对面的另一位高颧骨,尖头顶,尖下颏,尜尜脑袋,狗油胡。头上戴着马尾过凉透风巾,身穿一件长袍的人,不断地说着客气话。

两人被突然闯进来的楚流烟给吓了一跳,戴官帽这位连忙站起身问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公堂,该当何罪。”

“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就是相国府,我也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楚流烟昂首屹立,怒声说道。

这位大理寺正卿看着楚流烟慑人的气势,随即一愣,接着看清了来人的面目;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说道:“下官叩见平硕王。”此人话一出口,旁边那位还在做着的人,被平硕王三个字直接吓得瘫软,滑滑溜溜的就从座位上就溜到了地面,浑身抖动不止。

“嘿嘿,谈大人,春风得意呀!能否告诉我,这一位是谁吗?”楚流烟一指瘫软这位,问道。

“启…启禀…启禀平硕王,这位是…是…是李彬府内的总管。”谈大人全身颤抖,吞吞吐吐的说道。

“李彬?哪个李彬?”楚流烟继续追问。

“就是左相国李大人的亲侄子。”想到李善长的权势,谈大人说话的语气也稳定了一些。

“嘿嘿,谈大人攀上了高枝;看来不久就会高升,小小的大理寺如何能够放得下,你这位大菩萨。”楚流烟语气冰冷的说道;而此时,刘伯温和徐达也走进了内室。

看到三位名重朝堂的大人物出现在自己这个小小的大理寺内,本来应该喜上眉梢的谈大人,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的,眼前直冒金星,全身的力气完全被抽走了似地,差点就直接趴在地上。

而那位李府的总管,刚才还想努力地坐起来;可是现在直接就躺在了地上,就剩喘气声了。

各自找座位坐好的楚流烟三人,看到桌子上一个很大的方盒;徐达缓慢的说道:“谈大人,不知道这个装饰豪华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个…这个…”谈大人偷眼看了躺在地上的李府总管,这才说道:“这是李总管来看望下官,所带的一点礼物;就是…就是朋友间的相互拜访而已。”

“真的吗?要不要将这位还在装死的家伙,送到粪池里泡一下,让他好好清醒一下;然后,让他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在偷偷眨眼睛的李总管,刘伯温恶作剧的说道:“来人呐!将这位昏倒的家伙,送到后堂的粪池内清醒一下。”

“是!大人。”早已将衙役打趴下而守候在门外的守卫们,随着喊声,走了进来,一把将李总管拖了起来,转身就要向外走。

“别介,别介;我是清醒的。”不敢在装死的李总管,只好睁大眼睛,狂喊不止。

“好吧,既然你是清醒的,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刘伯温面带笑容的看着李总管,嘴里问道。

然而,刘伯温的笑容,看在李总管的眼里,却不由得感到心里很冷;赶紧说道:“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小人一定如实回答。”

“我问你,你今天到这里来干什么?”刘伯温还是一脸笑意的问道,只是眼里完全没有一丝笑意,直直的看着李总管;而旁边跪着的谈大人,更是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这…这…”偷偷的看了谈大人一眼,李总管吞吞吐吐吐的说道:“我和谈大人是故交,今天我正好有事走到这里,就顺便来看看我这位朋友。”

“是吗?不知李总管是哪里人士,如何和谈大人成为了故交?”刘伯温还是不温不火的说道;而旁边的楚流烟和徐达饶有兴趣的看着刘伯温,如何询问这个看起来就是一个滑头的李总管。

“我是淮…”说到这里,李总管再次看了谈大人一眼,却发现他正在皱鼻子,眨眼睛向自己暗示着什么;只好赶紧改口说道:“我是江南人士,我和谈大人是近邻,所以是很好的故交。”说完,还有些得意的看向谈大人;却发现他早已耷拉着头,不发一言。

看着有些发愣的李总管,刘伯温慢慢的说道:“谈大人,你什么时候成了江南人士?我怎么记得你所填写的籍贯是台坪府;难道谈大人故意欺君吗?”

刘伯温此话一出,将谈大人吓得脸变得煞白,快转成死人那种灰白色;嘴里不断的喊道:“中书令大人明鉴,下官的籍贯确实是台坪府,从来就不是江南;李总管是记错了。”

被吓得一哆嗦的李总管,赶紧改口:“是的,是的;是我记错了,我和谈大人确实是台坪府的人。”

“够了!”楚流烟一拍桌子,怒吼着站起身,指着李总管说道:“你一个小小的总管,竟然明目张胆的来行贿朝廷官员,你以为我治不了你的罪吗?”

“大人饶命,大人要命!”扑通一声趴在地上的李总管,连连磕头不止。

朝堂卷 第八章 再世青天

“谈大人,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吗?要不要我带你到皇上那里去说清楚。”看也不看磕头如捣蒜的李管家,楚流烟转过头看着跪在一旁的谈府尹。

“大人饶命,下官知错了。”谈府尹趴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道。

“好,既然你认错,这就很好嘛;你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写出来,我就饶了你一条命;不然…哼哼…我可有先斩后奏之权。”楚流烟忽然脸色冷了下来,声音低沉的说道。

说着,楚流烟又转过脸,看着还在磕头的李管家:“李管家,你同不同意将事情的经过写出来呢?”

“我愿意,我完全愿意…”李管家忙不迭的连声说道。

“好吧!梅香,你将李管家带到另外一个房间,让他将李斌的事情,给我全都写出来。”楚流烟话音未落,走过来一名女侍卫,一把将李管家的衣领子抓住,几乎是提流着将他拖出了房间。

“谈大人,你就在这里写吧;如果你不想立刻完蛋,你就要详细一点;可是…”楚流烟脸色一沉,没有再说什么。

“是是是,下官一定详细的写。”说着,连滚带爬就跑到了书桌旁,立刻磨起墨来;可怜的谈大人,恐怕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自己磨墨了;再加上抖动的双手,将自己的袍袖几乎变成了黑色。

而坐在一旁的徐达和刘伯温笑嘻嘻的看着楚流烟处理这一切;转过身来的楚流烟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变成严肃的样子,转头看着还在手忙脚乱的谈府尹…。

看着拿在手里的两份笔供,楚流烟对刘伯温说道:“好了,我的事情完成了;下面的就要看你这位御史中丞如何办这件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