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笑了笑,将笔录拿在手里,转身对刚刚来到门外的笑笑说道:“赶紧回去找两个人来,将这一干人犯带回去。”

“是,老爷!”笑笑转身又跑了出去。

“我说刘伯温,这件事情还差一个人犯,你怎么审这个案子?”徐达也站起身,来到刘伯温的身边,笑着提醒道。

“这确实有些难办,我总不能带人直闯李府吧,这也太让左相国难堪吧。”刘伯温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有些为难的说道。

“可是你不将这个李斌传上公堂,你又如何审理这件案子?”楚流烟此时呀感到事情有些难办;原来的一时冲动,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会牵扯到左相国;可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不可能装作没有碰到的样子,只有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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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敏捷的刘伯温,并没有立刻审理这件案子,而是在回府之后,邀请楚流烟和徐达到府,一起到皇城内偷偷的面见了皇上,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一一诉说给了朱元璋听。

“很好,你们做得很对;在我堂堂的都城之中,竟然有如此可杀之人;朕就派你依照御史的身份,审理此案,一定要给百姓一个交代,让他们看看我们大明朝,绝不姑息这些胡作非为之徒。”说完,转到龙案之后,拿起朱笔写了一个圣旨,按下玉玺,随后交给了刘伯温。

“皇上英明。”三人立刻高喊道,随即在朱元璋的示意下,退出了御书房,转身快步离开了皇宫。

“老刘啊!这一下,你可是有了底气了;我可是很期待这件事的最终结果。”徐达虽然打着哈哈,可是脸上是一片担心之色。

“你这是干什么?皇上都说话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放心吧,我会小心,决不会被人反咬一口。”刘伯温转身拍拍徐达的肩膀,很有把握的说道。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我就不相信他李善长,为了保住他侄子李彬,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反找我们的麻烦。”楚流烟看着两人好像赴刑场的样子,噗哧一笑,捂住嘴,说道。

“是啊!我们只要行得正,就有什么好担心。”刘伯温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语气轻松地说道:“你们就瞧好吧,你们很快就会看到结果。”说着,他脚步轻松的向皇宫外走去;他这一举动让身后的楚流烟和徐达感到有些迷煳,只好相互看了一眼,也跟着他走出了皇宫…

圣旨在手的刘伯温,第二天干脆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公事,吩咐衙役,就说自己有事,这两天不见任何人,御史衙门也不办公;吩咐之后,他带了剑童笑笑就离开了府衙。

刘伯温来到一处客栈内,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百姓的衣裳,这才和笑笑开始了私访;经过了十几天的慢慢探访,终于让他取到了很多证据;而他让这些受害者,赶紧写状子到御史衙门告状。

可是很多受害者,惧怕李府的势力,找借口躲开了;也有一些人怀疑他们的身份,询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唆使他们去送死。

刘伯温借口自己的亲戚是御史衙门的,说御史衙门最近开始接普通百姓的告状,因此这才劝他们去试试;他这么一说,真的有些人急于给自己的亲人伸冤,就开始要找人写状子。安排好这一切的刘伯温,很快就回到了御史衙门;他发出火票,派笑笑和一些衙役,立刻到李彬府上,将其捉拿归案;同时,派人四下贴出榜文,宣布御史衙门开始受理百姓的告状。

这些榜文一经贴出,立时便惊动了几乎全城的百姓。很多人坐在家里也是没事干,这样的热闹还能不看?一边看,一边还在议论着:“御史衙门不是只管百官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人们就像瞧稀奇事一样,看着威严的大堂上的一切。

很快,大批受害者来到了衙门前,鸣鼓喊冤;刘伯温让衙役将这些人带到堂上,将他们所呈上来的状子,全部收上来;随后,让他们待在一旁,以便求证。

就在这时,李彬和一些手下被衙役们围在当中,来到了衙门外;听了手下汇报,刘伯温高声喊道:“带被告!”随即,堂上有人出来喊话;同时,大堂上传来衙役们低沉的噢——声。

神态倨傲的李彬,摇晃着身子就走了进来;躬身行礼说道:“拜见大人。”

“身为被告,上了大堂,为什么还不跪下?”刘伯温脸色一沉,冷冷的问道。

“大人,我可是朝臣的亲属,而且还是有功名之人,岂能下跪?”李彬将手一背,摇头晃脑的说道。

“你没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吧?这里可是专审文武百官的地方,岂在乎你一个小小的功名之人;来人呐!将他的衣帽出去,让他知道一下这里的规矩。”刘伯温冷冷一笑,高声喊道。

几名早已站在旁边的衙役,如狼似虎般的冲了过来,三下两下就将他的衣帽除去,一连两脚踹在他的腿上,将其踹在地上跪下。

这一下,让傲慢不宜的李彬,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处境,赶紧匍匐在地上,向刘伯温哭喊道:“刘大人,不知在下有何罪,大人就派人将我抓来。”

“现在有人告你强占人妻,致人死亡;所以本官将你传来对证。”说到这里,刘伯温高声喊道:“带原告!”

随着这一句话的喊出,一个悲凉的声音从大堂外传来:“青大老爷为民伸冤那——”说着,曾经被笑笑救下来的蔡挺方跌跌撞撞的就跑进了大堂,扑通一下,跪在当地,哭个不停。

“下跪者何人?你有何冤屈,细细道来,本官会秉公办理。”刘伯温温和的说道。

“青天大老爷,小人的妻子。”说到这里,蔡挺方抬起身一指李彬:“被这个禽兽带人给抢去,等到小人前去追讨之时,啊——,我那贤良的妻子,却被这个衣冠禽兽给害死了;恳求青天大老爷给小民做主啊!”一边哭诉着,蔡挺方一边磕头不止。

“你可有状纸?”刘伯温接着问道。

“有!有!”说着,蔡挺方抬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折叠的很仔细的纸张。

“呈上来。”刘伯温的话音未落,就有一个衙役来到蔡廷芳的身前,将状纸拿过去,送到了案桌上。

“刘大人,你别听你跟他胡说八道;他这是讹诈,地的确确是讹诈。”一看到蔡挺方将状纸交上去,李彬立刻发了慌,赶紧喊道。

并不理会李彬的辩驳,刘伯温抬起头对蔡挺方说道:“你可有证人为你作证?”

“有,我的街坊四邻就可以为我作证。”蔡挺方大声喊道。

“带证人!”随着刘伯温的喊声,一名衙役将几名身穿布衣的百姓,带进了大堂。

“参见大老爷。”这几名百姓,赶紧跪下,向堂上行礼。

“你们可认识这一位?”说着,刘伯温一指蔡挺方。

“回禀大老爷,这是我们的邻居蔡挺方。”其中一名年老的百姓,抬头说道。而其他几位百姓也同时点头。

“这一位你们认识吗?”刘伯温再次指向李彬。

“这一位我们并不认识,只是他来抢走蔡挺方的妻子时,我们才看到他。”还是这名老者开口说道。

“你们确认是她带人抢走蔡挺方的妻子吗?”刘伯温再次问道。

“是的,我们确认就是他!”几名百姓几乎同时喊道。

“李彬,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刘伯温脸色冷冷的说道。

“事情不是这样的,他…他…他家欠我的钱,我才带人去催的;因为他一直不还,我才将他的妻子带走,让他带钱赎人。”冷汗直冒的李彬,急急忙忙的狡辩;同时,不住的向外偷偷地瞧;心说:“叔叔,你怎么还不来啊?再不来,你侄子就要完了。”

“李彬,你口口声声的说他欠你的钱;那么借钱的借据在哪里,你就呈上堂来。”刘伯温声音转而阴沉的说道。

“这…这…这个借据我给弄丢了。”李彬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胡说!”蔡挺方怒声呵斥。

刘伯温抬手制止了蔡挺方的话,两眼紧盯在李彬的脸上;被刘伯温凌厉的眼神所震,李彬赶紧低下头。

“李彬,这些人你认识吗?”刘伯温忽然对他喊道。

慌忙抬头的李彬,茫然的转头四望,随即,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你不认识他们,可他们永远记得你;师爷,将这些状子念一念。”刘伯温转过头,对站立在旁边的师爷喊道。

师爷立刻将案桌上的状子,拿在手里,一张一张的念了一遍;站在衙门外的民众,听着这些用血泪写就的状子,无不掉下了眼泪;对于这位无恶不作的李彬每个人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等师爷念完状纸,告状的这些百姓,也都扑通跪下,大声喊道:“请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你们且在一旁,我会秉公办理的。”说着,刘伯温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在事实面前,你还想狡辩吗?在不从实招来,那可就要大刑伺候。”说着,刘伯温喊道:“大刑准备!”

两名衙役将搅杠和绳索,咣当一声,扔在李斌的面前;看着眼前的刑具,再看看周围愤怒的人群;眼见得救星没有来得李彬,无奈的说道:“我招,我全招。”说着,他开始吞吞吐吐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刘伯温一使眼色,师爷将一张笔录和笔墨送到他的面前,让他画上押,随后将他带到一旁。

接着,刘伯温开始审问李管家和一干家丁;看到李彬承认了自己所犯之事的家丁和李管家,也都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看到这些人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门外的民众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人群也因此变得有些骚动。可是当刘伯温将事先准备好的判决书,宣读出来,并将这些作恶之徒押下去之时,门外的骚动,变成了变成了欢唿的海洋,同时,所有的人都高唿:“:”真是包大人重生啊!我们百姓有救了!"听着外面的唿喊声,刘伯温欣慰的笑了…

退了堂,刚坐轿子走到自己府前,还没等下轿子;就听外边喊道:“李大人到!”慢慢从轿子中走出来的刘伯温,转身迎向刚走下八抬大轿的李善长。

“稀客,稀客;李大人今天如何有机会来到我这里。”刘伯温双手抱拳,笑着说道。

“刘大人,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今天的来意,刘大人恐怕完全清楚吧。”一脸汗水的李善长,开门见山的说道。

“既然李大人如此说,本官承认就是了;看来李大人对令侄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却不知李大人为何没有早早制止令侄的行为。”刘伯温依然笑着说,可是在这个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谴责的冷笑。

“这个…这个…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我来这里的目的,还是请刘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侄子一次;不知刘大人意下如何?”李善长脸上的汗水开始向下流淌,脸色通红的说道。

“如果李大人在令侄刚开始犯错时,就严厉警告他,我想他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李大人觉得我这句话,说的对吗?”

“唉!刘大人,现在说什么都完了;我只是恳求你笔下超生一下,让我侄子跨过这个坷,我一定好好管教于他;同时,也会让他好好报答你刘大人。”

“李大人,此时已经上报给了皇上,整个案件,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李大人还是请回吧。”刘伯温脸色庄重的说道。

“什么?你已经上报给了皇上,你这可是当面说瞎话;你前脚回府,我随后就追来了;再说了,我如果不是被皇上叫到宫中有事相商;我侄子岂能被你抓走!”李善长听了刘伯温的言词,胸中的怒气,‘噌’的一下,窜上来,大声的说道。

冷冷一笑,刘伯温随即问道:“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今天宣你进宫吗?我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办理此案;所以,皇上才将你宣进宫里,我才能顺利的办好此案。”刘伯温冷笑着说出其中的缘由。

这些话一出口,就好似一个惊雷,在李善长的耳边炸响;顿时,他只觉得浑身发软,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幸亏身边的侍卫快步上前,将他扶住。

“快将李大人送回府,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刘伯温转头对李善长的侍卫说道。侍卫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老爷,有些左右为难。

“我们回府衙吧。”李善长有气无力地说道。

“李大人慢走,本官在此恭送了。”看着李善长隐没在轿子里,刘伯温双手一抱拳说道。看着远去的轿子,刘伯温摇摇头,转身走进了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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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这个牛鼻子老道,你想就这么样杀了我侄子,我绝不会让你称心的。”在大堂上,来回走动的李善长,低声怒骂着。

而在他旁边的桌子旁,还坐着两位身着贵妇服饰的中年女子;另外还有四名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子,站在一旁伺候着。

其中的一位贵妇人在不断地哭泣着,而另外一名贵妇人手拿一个手绢,不断的为她擦拭着眼泪。

“我说弟妹,你就别哭了;你大哥不是在想办法吗?”这名手拿手绢的贵妇人在劝解着。

朝堂卷 第九章 不畏强权

“你就知道哭-——哭——哭——,你早去干什么了;如果不是你们宠爱着他,他现在会是这个下场吗?”李善长被不断的哭声给搅得头昏脑胀,转身怒声说道。

“净说我们,你不是也惯着他吗?你和你兄弟什么时候说过他一句话,现在他出事了,你又赖到我们头上。”弟媳一边哭泣着,一边争辩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说了,还是赶紧想办法将李彬救出来吧。”李夫人赶紧从中调和,低声说道。

“想、想、想,我想什么办法?这个该死的刘伯温,是一个水米不进的死脑筋,我对他可是无法可想。”李善长一屁股坐在另外一张桌子旁,用手不断地擂着面前这张桌子,懊恼地说道。

“难道让你侄子,就这样惨死在刑场上吗?儿啊!妈对不起你呀!妈没有办法就你呀!”李善长的弟媳,一听这话,一边捶着自己的胸,一边嚎啕大哭的喊道。

“够了!”李善长重重的一拳擂在桌子上,只听一阵乒乓作响,桌子上的茶壶和茶碗,一阵跳动,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被这一声突然传来的拍桌子声给惊了一下的女人,猛然‘咯’的一下,停住了自己的哭声,转头直愣愣的看着愤怒的李善长。

看到他没了下文,这位女人又一次嚎啕起来:“我的儿啊!娘现在也被人瞧不起了,娘也不活了,你死了,我就跟你去。”说着,两只肥嘟嘟的胖手,不断地敲着桌子。

李夫人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厌恶之色,接着又开始劝解;而旁边的李善长,将袖子一甩,绷着脸就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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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听说今天的案子审理的很顺利。”早已等候在刘府的楚流烟笑着说道。

“这都是皇上的英明主张,我只是奉旨行事。”刘伯温双手抱拳,向皇宫方向一拱手,谦虚的说道。

“听说李善长这个老狐狸今天被皇上叫到宫里一整天,这才让你逮着机会办完此案,是不是这么回事?”坐在另一边的徐达,不解地问道。

“确实有这么回事。”刘伯温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巧,你要办案,皇上就将李善长叫进宫里议事。”楚流烟也笑着问道。

“我不是说了嘛,这都是奉皇上的旨意办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刘伯温有些神秘的笑着说道。

“好啊!你这个家伙,竟然和我们打起哑谜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徐达作势要起来。

“别,别;我们可是君子之交,你们听人常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只动口就可以了。”刘伯温赶紧摆手说道。

“扑哧”一声,刚喝口茶的楚流烟,一下没忍住笑意,将口里的茶一下子喷在地上,随即咳嗽不止。

“你看看都怨你,差点将平硕王给呛坏。”徐达立刻借题发挥。

“好了,好了;你们俩就不要相互逗乐,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别让人从中捣鬼。”止住咳嗽的楚流烟,提醒着说道。

“是啊!你们没看到我回到府门前时,李善长就找过我一次,却被我托言挡了回去;看他临走的样子,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确实的好好研究一下,下一步的对策。”说到这里,刘伯温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直接将案子交给皇上不就得了吗?”徐达不解的看着两位皱着眉头的朋友,说道。

“老徐啊!排兵布阵和指挥战斗,你是一把好手;可是在这些官场暗斗中,你就差得远了;有些事情不像我们说的这么简单,要多思量几步才行。”刘伯温有些感慨的说道。

“我说你们文官就是麻烦,很简单的一件事情,被你们一搅合,就变得很复杂。就这么一件很明朗的案子,还有什么可研究的。”徐达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你别忘了,左相国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吗?他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乖乖的让我们制裁他那个无恶不作的侄子。”楚流烟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他会出什么样的损招,来阻止我们将案子办下去呢?”刘伯温在屋里转了几圈,也是紧锁眉头说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像我这样该吃吃,该玩玩,等到时临头上了,再想对策不是很好吗?又不是要打仗,还怕耽误时机。”看着两人愁眉不展的样子,徐达打了一个哈欠,随后说道。

“对啊!我们这么瞎想有什么用;徐达说得对,又不是战斗,我们随时接招不就得了吗。”楚流烟转而笑着说道。

听到两人的话,刘伯温也笑了起来。接着,三人相视一下,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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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奏陛下,今年京城一带普遍大旱,很多百姓流离失所,臣恳请皇上恩准,开仓放粮,以赈灾民。”礼部侍郎走出队列,向皇上说道。

“是啊!这件事朕已听说,如此的天灾,确实是人力难以挽回;朕准你所奏,就派你作为钦差,督导灾区开仓放粮,以解百姓的燃眉之急。”皇上叹了口气,随即下旨。

“臣遵旨!”礼部侍郎赶紧跪下磕头,回应道。

等到礼部侍郎起身回到队列,身为太常少卿的胡惟庸跨出队列,向上施礼说道:“启奏陛下,如此的大旱之年,臣觉得应该大赦天下,同时,布告天下,不许杀生,以免惹起天怒,从而使得灾情更加严重。”

就在皇上还在沉思之时,李善长也跨出队列,大声说道:“启禀皇上,太常少卿所言极是,如此大的天灾发生,恐怕真是怨气冲天所致;臣也恳请皇上大赦天下,以顺应天意,以求得大雨来临。”

听了两人的话,朱元璋想了一想,转头看向刘伯温,开口说道:“对于这件事情,中书令有何意见?”

“启奏陛下,臣觉得如此大旱之年,更应该使用重典,将那些无恶不作之徒绳之以法,才能保证灾民不受侵害;绝不能姑息养奸,而让百姓受到更大的灾害。恳请皇上,颁布此令,以儆效尤。”刘伯温站出来,大声的说道。

此言一出,在朝堂之上引起一阵骚动;文武百官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断。

“中书令所言,臣觉得很难说通;按照以往的惯例,每当出现大旱之年,哪朝哪代不是全国上下一心,不准杀生,而祈求上天早降甘露;可是按照中书令所言,难道是越多杀生,上天越能早降甘露。”李善长锋芒直指刘伯温。

“可是,如果按照左相国所言,将这些凡有罪行的犯人,放到社会上去,让他们再次残害百姓;如此一来,恐怕杀生之事就会更多了;不知道李大人有何方法,能够控制这些人的杀生行为?”刘伯温也针锋相对的说道。

“刘大人,不要扯得太远了;我们是在讨论如何能够顺应天意,以求早降甘露;可不是讨论如何控制别人犯罪的事情。”有些恼羞得李善长,赶紧将话题引到大赦天下这件事情上。

“可是我想问中书令大人,如果不依照惯例,大赦天下;你能保证大雨就会降临吗?”李善长也寸步不让的反击:“素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中书令大人,也许真的能知道大雨何时降临?我们这是拭目以待。”

“好,只要正常执行所有律法,我保证大雨即将来临。”刘伯温很有把握地说。

看着刘伯温镇定自若的样子,李善长看了胡惟庸一眼;这明显带着求助的眼神,让胡惟庸再次站出队列,向上行礼道:“启禀皇上,如果真的如刘大人所说,不应该禁止杀生,而天降大雨倒也罢了;可是一旦真的违背上天好生之德,而遭到更大的旱灾,不知这个责任,刘大人如何承担?”

胡惟庸和李善长两人的话,让皇上也不知道如何办里?就在他为难之时,平硕王楚流烟走出队列,高声说道:“启禀皇上,臣觉得刘大人所说极是;在这大灾之年,更不应该将那些有罪之人,放到天下去;如果这样引起社会动乱,不知这将由谁来承担责任?”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转头对刘伯温说道:“刘爱卿,你有把握大雨将至吗?”

横下一条心来的刘伯温,神色庄严的对皇上说道:“如果皇上准予将本来秋后处决的罪犯,现在就执行的话;我觉得上天更会感受到皇上为民之心,而早降甘露。”

“你胡说!”李善长一听此言,只觉得怒火冲膛,有些不顾礼仪的吼道。

“李大人,呢别忘了,这可是朝堂之上,不是在你李府。”楚流烟低声说道。

倏然一惊的李善长,不安的偷偷的瞥了皇上一眼;眼见得皇上脸阴沉着,他心中怦怦跳个不停,只觉得心要从口里蹦出来似的。

脸色难看的皇上,对刘伯温说道:“既然刘爱卿如此有把握,寡人就准你所奏;寡人就派你为督察办案使,将京城内外的所有秋后处决的犯人,一一查明,由你选择时机,执行国法。”说完,转身走向后殿。

“恭送皇上!”文武百官高声喊道;随即,黄门官宣布退朝。

满脸怒气的李善长,两眼冒着怒火,直直的看着刘伯温,嘴唇颤抖着,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随后走来的胡惟庸却发话说道:“刘大人,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有自信?下官可是拭目以待。”说着,抱抱拳,转身离开了。

而更多的官员,向他投来了神情各异的眼神;担心、幸灾乐祸、疑惑的眼神,出现在不同派别的官员眼中。

而楚流烟和徐达更是满脸担心的看着刘伯温;“别怕,我最近一直在观察天象,大雨应该很快就会来临。”刘伯温凑到两人的耳边,轻声说道。

“好!不管下不下雨,我们都站在你这一边。”徐达偷偷的看了一眼远处不断在向这里瞪视的李善长,轻声说道。

“行,有你们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会坚持我自己的原则。”说完,刘伯温一抱拳,转身向午门外走去;看他坚定的步伐,楚流烟和徐达知道他这是准备抛起一切,也要为民做主的决心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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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知道吗?那个无法无天的李彬要被处以极刑了。”街上走过的一位百姓甲,碰到百姓乙的时候,高兴地说道。

“真的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百姓乙也是兴奋莫名的喊道。

“我刚从御史衙门前经过,那里贴了一张好大的布告;我听在那里看布告的一位秀才说的,而且现在那里围了好多人再看。”百姓甲兴奋的说着自己所看到的和听到的。

“你不是胡说吧?尽管刘大人判了李彬死刑,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执行吧;再说了,我听人说,李彬的叔叔可是左相国李大人,这么硬的后台,也不可能就这么被处决吧。”围观的百姓中,有个消息比较灵通的人,插嘴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告示上这么说的;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自己去看好了;再说了,布告上还用朱笔批了很多处决犯,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百姓甲继续嚷道。

“我们不听他瞎掰,我们自己去看看吧。”旁边有心急的百姓,立刻招唿大家向御史衙门外跑去。

等气喘吁吁的百姓甲等人来到御史衙门外之时,这里早已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更多的人是在不停地相互打听。

“老兄,里面到底写的什么?”

“我听说,御史刘大人上书皇上,由于无恶不作之徒太多,从而导致京城大旱;刘大人请求皇上要处斩一批死囚,以顺应天意,早降甘露。”

“你真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另一位围观的人插过话来问道;这一下,更多的人围在这位小心灵通者的身旁。

看着众人对自己满怀期待的样子,这个人抻了抻脖子,捋了捋胡须,并且咳嗽了几声,这才继续说道:“这有什么,我的一位亲戚就是在御史衙门里做事;他的消息可灵通了,而且我们也很好,他有什么消息都先告诉我。”说完,这人洋洋自得的看着众人。

“我说老兄,你亲戚在御史衙门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消息这么灵通。”身边的一位疑惑地问道。

“这可是秘密,我怎么能告诉你;再说了,我如果没有得到内部消息,我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这人脸色有些发红的争辩道。

“不对吧,老兄;在御史衙门里当差,有什么秘密可言;你老兄不是在瞎胡吹吧,不然你为什么不说出你亲戚的名字和干什么的。”

“你胡说,就是我亲戚说的!”这人脖颈子抻着争辩道,脸也变得更红了。

“那么你说呀!”围观的人随着起哄。

“好我说!有个刘祥磊你们知道吧,那就是我亲戚。”这人脸红的快变成紫色,只好说道。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周围有几个人就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一个人说道:“就是那个专门给御史衙门里掏茅房的那位;怪不得呢,他偷听人家方便时的说话,总是很方便的吗。”说着,周围轰笑的声音就更大了。

就在此时,御史衙门里走出几名衙役,其中一位班头模样的人,站在大门外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这次御史大人要见斩几名罪大恶极之徒;所以特发此布告,以便让百姓前去观看;希望各位父老乡亲回去之后,相互通告一下,在三天之后,在城南外的河滩上进行;同时,刘大人将举行求雨的仪式。”说完,这名班头再次向众人拱手为礼。

很快三天就过去了,在第四天的早晨,很多百姓就早早的来到了城南外的河滩,以便寻找一个官网的好地角。那些稍高位置上,可谓是你拥我挤,相争不断;就连稍近一点的树上,也沾满了人,几乎将树都压弯了。而离着河滩很近的地方,那就更不用说了,几乎就是人挨着人,连转身一下都变得不可能,只能直直地立在那里,随着人流摆动不已。

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远处传来的开道锣声,让人们知道了行刑队伍的到来;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锣声传来的方向。

很快,一溜排成长龙的几匹马车和许多随车而来的骑兵,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随着队伍的临近,人们清楚的看到每一辆马车上,都架设着一个囚笼;罪犯的脑袋卡在囚笼的顶端,显露在外。

逐渐的人们就清楚的看到每一位待决囚犯的面貌;而第一辆马车上的囚笼内的人,几乎在场的很多百姓,等狠狠地盯视着他;等到一名百姓高唿:“千刀万剐了这个王八蛋!”并将手中的石头扔过去的时候,随后而至的石头、泥块、烂泥接二连三的落在这辆囚车内死刑犯的头上、身上;瞬间将他的脸变成了惨不忍睹的红色泥球。

这些押送队伍的士兵们,却没有任何人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完全像没事的人一样,继续前行。

朝堂卷 第十章 仇深似海

由于自己的侄子被刘伯温处决,而老天爷却在当天真的下了一场大雨,缓解了京城一带的旱情;皇上对刘伯温大大的嘉奖了一番,李善长心中对他更是仇恨无比,可是却无计可施;就在他思量如何为侄子报仇之时,一件意外之事,将他的报仇计划完全泡汤。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你是胡编烂造,你就死无葬身之地。”脸色被吓得蜡黄,浙江太守司马龙感到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响,如此一件大案子,竟然落在自己的身上;如果搞好了,自己可就是鸿运当头;可是万一…。想到这里,司马龙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左右为难的他,在在脑中不断地思量着,完全忘记了还跪在地上的莫庭项,以至于这位昔日张定远手中的大将,如今的阶下囚,痛苦的担心着自己的膝盖会不会跪折了;痛苦的等待了一会之后,莫庭项只好开口说道:“大人哪,我说的可是实话啊!如果我有半句假话,我就被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什么?什么?”被惊醒过来的司马龙,迷迷煳煳的问道。

听到他如此说,莫庭项心里哀叹不已;看来自己的毒誓,却白白浪费了,人家完全没听见;想到这里,他赶紧改口说道:“我说大人,我说的可是全都是实话,就是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将功赎罪。”

“好好,你先画押再说;等我禀报上去,看上面如何说再说;如果你说的是真事,我想也许有很大的奖励给你吧。”司马龙赶紧安慰道。

“谢谢大人的吉言,小人一定配合大人,将我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莫庭项磕头如掂蒜的说道。

“好的,好的,你先回牢房,等我上报好了,我就告诉你。”司马龙摆摆手,一名衙役将莫庭项带了下去。

看着拿回了笔录的师爷,司马龙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谭师爷,你觉得这件事情可信吗?”

“我想应该可信,老爷,你看看这里的名字可是一些隐秘大人物的名字;如果是一个胡说八道之徒,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就说老爷你吧,这里有几个名字,老爷您恐怕也没听说过吧。”

“确实如此,就拿这个李凝络来说吧;我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跟随我的恩师拜访左相国府,就完全不知道这个名字指的是谁。”司马龙点头说道。

“就是,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是真的;如果是这样,如此大的功劳,大人就不可能独吞了。”师爷赶紧提醒着说道。

“我为官这么多年,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可是我怕就怕在什么地方呢,如果这件事是莫庭项瞎编的;那么别说我的顶戴,恐怕我的脑袋也不知道了何处?”司马龙又是兴奋,有事担心的说道。

“所以我说老爷不要独吞这件功劳的原因就在此;只要你上报,还怕没有人不贪这件功劳吗?恐怕这些人比你都要审查的更仔细;这样一来,这件事情真与假,不就清楚了吗?”师爷很轻松的为他指明方向。

“这倒是真的,上边这些家伙们,那个不眼红这样大的功劳;还真别说,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件案子落到他们手里,到最后,我们还会剩下什么?”司马龙转眼又担心自己会徒劳一场,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