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拼吧!”楚流烟手中剑花一闪,整个人犹如一头猛虎一般直扑向其中一人。若是等人都靠拢,她就等于以一敌八。趁着敌人还未收拢,攻击其中一环,若是成功,杀出血路自己可逃。

“妄想!”那人一见楚流烟往自己来便知楚流烟心思,对于楚流烟舞出的剑花视若无物,后撤一步呈防御状。

“啊!”但是另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剑花是诈,不过是为了配合楚流烟的梅花镖,舞剑只是掩护,借着这一击,一名杀手直接倒地。

楚流烟一见口子形成顿时直接折身往那边去了,眼见着就要脱离包围圈,却不想脚下一沉。

没想到刚才倒地的黑衣人只是腹部中镖,却并未死亡。这时候见楚流烟从自己头上跃过之时抓准时机一把抓住,楚流烟逃脱不得。

“快走!”忽然一道黑影如风而至,人至血渐,那杀手的一只手臂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躯。

楚流烟觉得脚下一轻,顿时加快脚步,几个翻身便不见了。

那个黑衣人也回头一剑将众杀手击退,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在远处,一个人影偷偷的隐入了暗处,也随之不见。

事情传到了胡惟庸的耳朵里,胡惟庸只是生气,破口大骂:“混帐,一群饭桶!这么多人连个女人都抓不住,混帐!”

而另一边,就在刚才事情发生不多时,朱元璋却已然得知此事。

“恩,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刚才朱元璋的锦衣卫向他回报,胡惟庸私自杀人,楚流烟上门问罪,却遭胡惟庸团团围困差点被擒,最后逃离现场。朱元璋此时皱着眉头,应天军这样的势力自己还未除去,如今却又多了一个胡惟庸。这徐达楚流烟在明处,领的是兵带的是将,都是明面上的东西。自己是皇帝,只消一个命令便可逐渐削之。而胡惟庸则不同,没想到此人如今竟然如此骄纵跋扈,堂堂王爷竟然敢直接动手,若是再等其如此发展下去,将来有一天会不会连自己都得看他脸色行事?

俗话说,攻城容易守城难,朱元璋如今总算体会到了这种滋味。他如今贵为皇帝,却时时刻刻不在担心自己的皇位被人觊觎,今天要小心这个,明天要防备那个。这不小心还真不成,到了一定时候,该反的一个个都会站出来,到时候只怕是无事生端,好不麻烦。

胡惟庸贵为臣相,位极人臣,除了几位国公,类似李善长徐达之类的,胡惟庸可谓一人之下。但是胡惟庸是臣相,管理军机掌握大权,若是造起反来,那可不是什么小浪小滔,那就是滚滚黄河之水奔驰而来,朱元璋岂能不惊。

想到这里朱元璋吓出一身冷汗,开始考虑对付胡惟庸之策。

楚流烟受到惊吓,朱元璋心里很是不舍,对胡惟庸的厌恶不由又增了几分。

“找人召胡惟庸。”

长顺急忙下去了。

很快,胡惟庸就驾着马车来到宫前,下了马车带着三五随从便往朱元璋处赶。路上守卫皆不理会,胡惟庸是臣相,带上几人无话可说,若是别人,这皇上岂是那么好见的。如果你带几个刺客去,皇上岂不危矣。

“臣胡惟庸参见皇上!”胡惟庸很快就来到了朱元璋跟前,一切如故,行了君臣之礼,朱元璋让他站在一边。

“胡惟庸啊,你身边这三人是?”

“回皇上,此乃臣远房亲戚之子,这左手边的是胡汉,中间的叫胡三,右边的叫胡非,三人俱是读书出生,精通政治。今闻皇上召见,特带此三人来见皇上,一来让此三人感受皇上之威严也,二来也是向皇上推荐三人为官尔。”

朱元璋本就对胡惟庸不悦,却见胡惟庸还如此理所当然的像自己推荐人手,可见其嚣张程度可见一般。

朱元璋想了半天,也不多说,开口便问:“胡惟庸,朕问你,听说你私斗平硕王,可有此事?”

“有!”胡惟庸豪不遮掩,并且面容激动,言语上态度生硬起来。

“平硕王乃我明朝王爷,虽为女子,却与其他诸王一异,你为何敢刀剑相向啊?”

“回皇上,楚流烟虽贵为王爷,但是却私闯相府,与匪无异。今日她能随意出入我相府抓我,他日难不保来皇上这里抓皇上出去喝茶。”

“胡惟庸!”朱元璋叫完他的名字,却想了好一会,才说出这么一句:“那你说说,这平硕王找你何事?”

胡惟庸自知无法隐瞒,也就不做隐瞒:“为几草民之死尔。”

“也就是说你杀人了?”

“是的,臣擅做主张,杀了谋害我亲儿的一行三人。”

朱元璋见胡惟庸对上自己之时神色自若,回答如流,且严词犀利,更加惊恐。再观三名胡家后人,对胡惟庸的那种眼神完全成了崇拜之色,景仰之情溢于言表。朱元璋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大傻瓜,成为了胡惟庸像小辈们显示自己臣相之威的有力标榜。

“回皇上,平硕王到。”长顺说完就站在那,朱元璋点了点头:“带她进来。”

“是。”

不一会,长顺领着楚流烟就来到了这里,朱元璋一见楚流烟来了,急忙打量起楚流烟有没有受伤,发现似无大碍,松了一口气。

“平硕王,朕正欲找你,你来的正好。你且说说,你为何要去胡府。”

楚流烟冷眼扫了一下边上的胡惟庸,只是冷哼一声:“胡惟庸杀人,我不过是代皇上去问罪而已。”

“胡惟庸,朕让你自己辩白。”说完朱元璋坐到一边,准备看楚流烟与胡惟庸两人斗嘴。

“皇上,那三人乃是三个刁民,臣杀之也不为过啊。”

“混帐!那三人皆是城中商人,哪是什么刁民。其中有一三岁小儿你都忍心加害,并且还要乱刃分尸,好不残忍!”楚流烟火了。

“哼,那种刁民岂能与我儿子相提并论!”

朱元璋插嘴了:“哦?你儿子是何人也?有何可惜?”

胡惟庸冷笑两声:“皇上,我子乃是旷世奇才,天下罕有。他三岁作诗,五岁吟曲。十岁之时,诸子百科,史记春秋皆以倒背如流。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无所不知晓也。我子性格刚烈护家为国,此次回来本是准备为国出力,不想却遭奸人所害,我岂能不怒?”

“哦?你子真如此出色?”朱元璋好奇到。

“绝非我片面之词,皇上明查。”

楚流烟在一边听不过去了:“胡惟庸,我不管你儿子是何人,你杀人与你儿子丝毫没有关系,你又怎么解释?”

“没关系?他们杀死了我儿子还说没关系?楚流烟你现在给我生个我将他抛于江中,我看你对我会不会一样没有关系!”

朱元璋觉得场面过于火暴再次开口:“胡惟庸,虽然你儿子死在车轮之下,却说是纯属意外。而且以我大明律法,罪人也理应先呈交刑部,然后经过会审再处理的。”

“皇上!臣为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年,臣的儿子如今死了,你叫老臣如何不辛酸啊。”

“哼!你儿子如此才华,也未见其来头朝廷,如今死了,死无对证,不足为信。”楚流烟根本就不同意胡惟庸的话。

“我儿子对我孝顺无比,百善孝为先,还有什么能比孝顺更值得感人的。今日孝顺父母,他日必孝顺皇上!”

楚流烟还不买帐:“你儿子?我怎么听说那厮长年出游,花天酒地,除了拿钱很少回家,这也叫孝么?”

“你懂什么,我子文章才华,无不精彩,舞文弄墨,那更是不再话下。加之聪明无比,文韬武略无所不通,伦理纲常,政治官道,无不精通。我大明有此子在,则为大幸,如今不幸夭折,乃是国之大祸,损失太大。所以臣觉得臣理应迁怒他人,先斩后奏也在情理之中。所杀者不过三小家之人,在我儿子死这事上这三人有着很严重的错误和责任。光是那个车夫,大雪之下野蛮前行,根本就不懂驾车之道,惊了我儿,遂惨死。”

“是么?那我怎么听说是你儿子自己跑的太快又喝了点酒,不小心摔倒被轧死的。我还听说你儿子天天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鬼混,一掷千金,整一败家子。那车夫乃是城中一老人,驾车四十余年,所有人都说他驾车稳,而且好。车内一妇人与一孩子,孩子高烧不止,本是准备带孩子去求医的,又哪来你说的责任?要怪就怪你儿子过于嚣张,终是报应不爽。”

“你…你…你!”胡惟庸的脸都给她气白了,去看朱元璋,却忽然发现朱元璋根本没有仔细的听两人辩白,而是在仔细的呆呆的看着楚流烟,眼中闪出一丝弱智的光芒。

“原来朱元璋对楚流烟有意。”胡惟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如此一来,胡惟庸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处境不妙。朱元璋叫自己来,却又叫了楚流烟,若朱元璋真有收了楚流烟的意思,必然对其百般顺从,那自己岂不是非常不妙?

如此一想胡惟庸急忙说到:“皇上,臣近日身体小恙夜不能寐,此事不过杀了几个无知小民罢了,还望皇上三思。”

“胡大人贵为臣相,难道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么?”楚流烟讥笑到。

“我身为臣相,连处置几个草民的权利都没有么?”胡惟庸有些急了。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臣相难道比天子还大?”楚流烟反问到。

两人陷入了沉默,全部都把视线放到了朱元璋身上。

朱元璋知道两人都在看自己,于是往周围看了看说到:“杀人偿命!”

胡惟庸一屁股跌坐地上,没想到胡惟庸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

皇帝的话就是圣旨,一群锦衣卫直接出现将胡惟庸关押起来。

胡惟庸被带下去之后,只声楚流烟。

楚流烟对朱元璋说到:“皇上,我已经搜集了胡惟庸杀死三人的尸骸,一老一女一孩童,目无王法。”

“恩。”朱元璋点了点头:“但这不足已令朕杀他,毕竟人家是老臣了,朕舍不得。而且杀了胡惟庸,难道真能解决问题么?”

“胡惟庸所犯罪行不止如此,还记得胡正肯案不。”楚流烟问到。

“那案子不是结了么,李卿查不出东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朱元璋说完看着楚流烟觉得不对:“难道你有新发现了?”

“是的皇上。”楚流烟很快就将事情托了出来:“我感觉上次之事过于蹊跷。皇上你想,这胡正肯多大的官啊,若不是胡惟庸推荐皇上能用他么?胡正肯贪污,肯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初还很多人说是胡惟庸贪污,其实正在点子上了。”

“可惜你没证据。”朱元璋淡淡的说到。

“皇上,如果我找出那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是否能说明什么?”

朱元璋点了点头:“恩,你说吧。”

楚流烟笑笑:"皇上,当初胡正肯一直到死,都没透露出什么。但是在胡正肯咬舌之后,却是由胡家老管家前去见的。老管家去干什么没人知道,但是胡家的老管家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其理由很简单,对完话胡正肯咬舌开始不说话了,肯定是他与胡惟庸之间商量好了什么协议。而据我调查,胡正肯的四名妻妾在之前一天全部自杀,包括其中一人还有身孕。按照长理推断,虽然不能说明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说四妻为其徇情也是很难理解的吧。再者,我猜想那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是胡正肯拿的,但是他去杭州之处却搜查不到,想了又想,我只得想到了他把银子藏到了家里。

马上那日陪老管家去看胡正肯的两名牢头又死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巧合一次是巧合,巧合多了,就一定是有意为之。

胡正肯的家我去查探了,确实因该是放不下那么多银子的,这里我就做了一个假设,最有可能的地方是哪里呢?

所谓入土为安,死者勿扰,两者结合,我想到了胡家的祖坟。

果不出我所料,其祖坟似乎新动过,我冒险掘坟,却发现里面并无尸骨,却是有一大坑,里面散着泥土,却一眼就看出是新添进的。我去晚一步,银子被运走了。以那个无棺大坑的大小,差不多能存那么多银子的箱子。那么这些银子哪里去了呢?胡正肯人在狱中自不可能,那么疑点就全部到了胡惟庸的身上。

这里就要提胡惟庸了,皇上还记得当初事情查到他的头上,胡正肯刚被抓,有人为胡惟庸辩解。胡惟庸先是直接缴获了五百万两银子,皇上还记得么?

五百万两银子,他说是去胡正肯府上搜的,这点我就非常疑问。

一来银子完好无缺,以我去胡正肯家中观察,胡正肯家藏不下如此多的银子,包括祖宗坟头也是如此。数目不少,难道他家人只藏银就不曾花过?连封条都未曾拆开,他又能知其中就是银子?还有家庭开销如此之大,有了这笔银子,各房早就分了去了吧。这笔银子是胡惟庸代皇上从国库播点出去的,若说里面有些什么,你说谁最清楚?自然是胡惟庸了,事情又一次怀疑到胡惟庸头上。

李善长查案,如此查肯定要到胡惟庸头上,而朝廷之内唯一能说上话的就属刘伯温刘大人了吧,刘大人死的并不蹊跷,蹊跷的是死的时间。那日刘大人出事前刚与我等饮的半醉,一人再饮,必然不可能毫无把握,或许是心中不悦,喝完就会进房间的。不管如何,刘大人的死和胡惟庸也有一些关联和遐想。

五百万两银子,胡正肯家放不下,胡惟庸那里可是放的下的。胡惟庸雇佣杀手,打手上千,家丁护院不计其数。皇上,我且问你,你说胡惟庸一月俸禄多少。这些人全不吃饭的?"

听闻楚流烟如此分析,朱元璋也暗自点头。

“皇上,我猜上次胡惟庸没事之后,就又一次将那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挖出了。如果皇上有心,流烟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带领官兵去抄胡惟庸相府,定有许多脏银。”

朱元璋点了点头:“还要等等,朕依旧在等消息,你先回去吧,如果事情确实这样,朕会派你去抄胡惟庸家的。”

楚流烟退去。

又过一日,朱元璋身边探子又来汇报,那些人其实是朱元璋派出去做卧底的锦衣卫。这些锦衣卫平日里不显山露水,毫不起眼,却掌握到了大量皇帝不可能知道的消息。

胡惟庸这些年来作威作福确实如此,残害忠良,贪污克扣,中饱私囊,营私舞弊,结党私营,官匪勾结,豢养杀手等等等等无数罪责全部被揪了出来。朱元璋看着厚厚一达,感觉背冒冷气。这还好自己动手早,胡惟庸的势力如今已经难以想象,再假意时日,只怕天下便要姓胡了。

“将王松,王光洋两人唤入宫内绞死,胡惟庸被拿不得外泄。派人去请李存义,扬文裕抓起来,将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延安侯唐胜宗…”朱元璋陈列了一大块人的名字,罗列一起,让锦衣卫去抓人。

许多重臣都很快都要被抓起来,关键是看时间一致,一起收网。

朝堂卷 第四十章 牵连甚广

朱元璋再次召来了楚流烟,命其带应天军包围相府,开始搜查。

而在胡府,大家浑然未知。之前胡惟庸也经常出入王宫,一去几天也是常有之事,并不希奇。朱元璋向来喜欢胡惟庸,所以并不让人感到奇怪。

这时候楚流烟一个人大力的敲着护家相府的门,老管家出来,一看是楚流烟,只是拉着脸:“王爷,臣相不在,还是请回吧。”

楚流烟根本不看他:“哎呀,我今日前来并非为臣相,只是觉得这宅子不错,想买下来看看里面是否藏有黄金白银罢了。”

老管家察觉不对,拦在了楚流烟身前:“王爷莫要开玩笑了,相爷进宫去见皇上,临行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偏要去,看你能奈何得了我不?”说完楚流烟依旧往里走。

“放肆!这里是大明朝臣相府,岂容你说搜就搜说查就查!”老管家这时候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同时八大杀手与众多家将全部跑了出来。

“嘿嘿,既然你要硬闯,那么我就帮老爷灭了你这女子,以除后患!”说完一挥手,顿时楚流烟被团团围住。

“要死的,不要活的,速度动手!”老管家刚下令,忽然觉得身体哪里不对,竟然开不了口了。

周围忽然出现大量军队,胡府之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惜他们已被包围了。

楚流烟今天带了五万兵士,发誓不放任何一只苍蝇潜藏。

五万将士将相府团团困住有几圈,这时候无数的箭矢直接射了出来,顿时胡家的人死了小半,管家也是被人射死的。

“我奉昭讨贼,今前来抄家,如有违令者,斩!”楚流烟此时就好比阎王一般,让人胆寒。

这时候,大多数人皆跪地哭泣求饶,惟有那八名杀手站在那里,加上一群胡惟庸的死士不肯屈从。

“杀!”随着楚流烟的一声令下,无数弩箭就好比雨水一般撒的满天都是,根本无处藏身。

听着到处都传来惨叫声,楚流烟只是把脸侧了过去,丝毫没有任何动作上的怜悯。

“军师,现在如何?”

“妄动者,杀无赦!”楚流烟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来。

“军师有令,妄动着,杀无赦!”

本来还有一些人试图趁乱逃匿,如今只要一动便会暴露,等待他的只会是漫天的箭雨。

“所有人都高举双手,兵刃全部解与地上,若有不从者,以叛国罪处理,当场格杀!”这是楚流烟的第二条命令。

所有人束手待缚,楚流烟便会派人上去将他们五花大绑,待回去核实人口。那些胡惟庸暗养的死士杀手之流根本没有登记在册,包括胡惟庸私养军队,根本就无从取证。如此一来,那些家伙再也没办法浑水摸鱼了,有些沉不住气的当场就被格杀,还有些被抓起来之后也成了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楚流烟,你太狠了。”有人这般说到。

“狠?我心中只有恨!胡惟庸作奸犯科,乃是害群之马,我今日定要除去此恶贼,为天下社稷造福!”

“军师,西厢房地板似有撬动,是否挖掘?”一名将领回报楚流烟道。眼下徐达虽然荒于军政,却还是应天军统帅,楚流烟依旧是军师。

楚流烟想了想:“挖!不管有没痕迹,所有屋内都要挖掘。给我注意花园等地,假山一律砸开,花园都需翻土,人手不够速去将军中其他将士召来,派二十兵士去各地拿我令牌请求各地军士增派人马,违着斩!”

楚流烟这是准备在臣相府内掘地三尺了,换了平日谁都无法这么做的。但是如今,胡惟庸被抓,楚流烟又奉了皇命前来,最棘手的是她还带了几万兵来,根本不是非精锐军队所能抗衡的。别说区区臣相府,这些人如果现在作乱,直接杀进朱元璋寝宫也绝非难事。

这场搜查历时三天,整个臣相府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击毙不明身份一千余人,抓获三千余。在臣相府内搜查出财产总计白银三千八百二十万两,珠宝七箱,黄金三十万两,古董无数。还有搜查出一间秘室,里面珍藏着许多供品。有些是应存国库的,有些是半路失窃或者被劫的,都是一些藩帮之国进贡给大明天子朱元璋的东西。这事让朱元璋大为震怒,满朝文武皆不敢为胡惟庸求情。

光是这些也就算了,在臣相府内挖出三处地窖两间密室,正是胡惟庸认为天下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之所在,所有财产皆藏于府内,不可能有人有胆搜查。所以胡惟庸所有财产皆没分散各地,这五处查出总价值两千多万银子的财富,并且在其中找出还未开封的箱子若干口,正是那二百五十万两。

但是其封条已经是杭州府的了,说明这几箱银子是胡正肯在杭州才点过的,重新封箱,肯定是藏在祖宗坟头内后被胡惟庸取出。

朱元璋大怒,下令将胡惟庸在第二日便斩于东门,其家众直系亲属全部入罪。直系男子全部斩首其余男子与女子全部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朝。

朱元璋的命令一下,胡惟庸顿时栽倒在地。

朱元璋冷眼看着胡惟庸,语气冰凉:“胡惟庸,朕念你他日也曾有助于我,故让你见朕最后一面,可知感激否?”

胡惟庸冷哼一声:“朱重八,我看错你了。人常言,伴君如伴虎!我胡惟庸一世为臣,对你忠心不二。我拿些钱财,你便如此对我,你要知道这江山不是你朱重八一个人打下来的,也有我的份!我胡惟庸劳碌一生,最后却不能善终,连条狗都不如。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是这么对你的开国老臣的么?”

“住口!你私养军兵,暗雇杀手,欺压百姓,克扣供品,等等罪责,我就不一一道破了。你这等罪大恶极之人,我如今没有诸你九族已算恩尽,你还有何不满?”

“朱重八!你不得好死!”胡惟庸愤怒的吼着,但是没用,根本无人帮他。

他的手下与有关联者全数被抓,朱元璋这次动手抓获官员一万余人,明朝震动,世人皆惊。

如此还不算,朱元璋手下的锦衣卫已经着手开始调查官员记录,与胡惟庸有关的自然跑不掉,没关系的如有大过一样跑不了。

在这期间,李善长在判胡正肯的案子上有失公允,查的时候有些问题,并未说明。草草结案,差点让胡惟庸逍遥法外。朱元璋知道此事,心中已然不悦。

李善长回到家中,坐立不安。

他心中也在盘算着,这李存义是救不得了,莫说他人,就连他李善长都有可能陷入麻烦。朱元璋能杀臣相,就动不得他么?好在自己平时为人谨慎,就算有些小动作也并未留下明显破绽,眼下朱元璋在朝上没点名自己,一来就是为此,二来也是因为照顾自己。

不过李善长很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了,说话现在已经没了底气。朱元璋今天不杀自己,明天若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他,这老帐翻起来比翻书还快。看着今天胡惟庸被拉下去那声嘶力竭的惨样,李善长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唉,老夫这官,也做到头了。”李善长在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第二日早朝,李善长最先到来。

众官参拜完,李善长依旧跪地不起。

“李爱卿,为何不起啊?”朱元璋好奇到。

“皇上~”李善长从地上爬起,看起来动作迟缓很是吃力。

“哦?李爱卿患了何疾,竟然如此憔悴?”朱元璋似乎看到了些异样。

“微臣觉得自己年迈无能,思路也跟不上皇上了,留在朝中也无大用。本来这残老之躯留着还能服饰一下皇上,但是最近我感觉眼花头晕,四肢无力,恐怕难堪大任,再也不能服饰皇上左右了。”说完李善长还咳嗽几声,显的很是无力。

“来人,给李公看坐,宣王太医来殿上帮李公看看。”朱元璋可不相信李善长身体有恙,直接要传太医前来。

很快太医王远就到了,朱元璋让他去给李善长把脉看病,他到了那里,一手抓着李善长的手腕,一边面色凝重。

“如何?”朱元璋问到。

“臣不敢说。”王远跪了下来。

“说!”朱元璋丝毫不留情面,看太医脸色,他觉得是李善长在故弄玄虚煳弄自己,遂大怒。

“皇上,从脉相上看,李大人全身经脉错乱,脉搏毫无规律可言。加之面色灰暗,怕是操劳过度,久之恐命不长矣。”

“啊!?”太医的结论让所有人连同朱元璋在内俱皆大惊。

“如此…”朱元璋不知如何挽留李善长了。

“皇上!老臣心力憔悴,空不能在君前侍奉了。今臣命不久矣,望皇上念臣多年对皇上忠心不二,放臣回老家养老颐养天年,臣叩谢皇恩了。”说罢匍匐与地,其状甚是凄惨,催人泪下。

朱元璋决断不下,先令李善长回家静养。

朱元璋闷闷不乐,回到后殿,正巧遇马皇后前来,听闻此事便向朱元璋进言到:“皇上,李公娴于辞令,明习故事,处理政务,裁决如流,将吏贴服,居民安堵;调兵转饷无乏,恢复制钱,榷淮盐,立茶法,开铁冶,定鱼税,国用益饶,而民不困。如此丰功伟绩,至少在本朝本代是无人能及。皇上若是连李公这点条件都不满足,未免也太让人心寒了。为避免使文武百官心寒,理应放其归乡,正所谓落叶归跟,衣锦还乡。”

“恩,还是你最能体会于朕,朕知道了。”朱元璋听了这番话之后,准许李善长还乡。

李善长终于如愿,当天朱元璋亲送出了南门,文武百官相送,场景甚是恢弘。一代能臣李善长,在人生最得意之时忽然告老还乡,又有多少人知晓其中缘由。

李善长走时,所带随从不多,家眷带了若干,却并未荣归故里。朱元璋时候打探却如泥牛入海毫无消息,回到李府一看,李善长就连他赐的那块丹书铁劵都没带走。

同时,胡惟庸王广洋等人皆被处死,天下大快,朱元璋命大赦天下。

而此时的楚流烟,带着应天军的人马到处飘荡,所到之处贪官污吏无所遁形。楚流烟不断的麻木着自己,而她却不知,在另一边,徐达却难得的处于清醒状态。

“徐大哥,你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开心问到。

“唉,我这哪里是折磨,分明是享受人间快活。”说完徐达又喝了一口酒。

“徐大哥,世人皆知你与楚姐姐才是天社设地造的一对。”

“哈哈哈哈!天?你是说天子么?天子给了我另一个妻子,却不是楚流烟!”说完徐达再饮,却被开心夺了过去。

徐达一不小心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

“你看你,人不像人鬼不似鬼,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徐达哪里去了?楚姐姐喜欢的那个徐地哪里去了?”

听着开心的话,徐达似乎一块木头一般毫无反应:“当初?为什么要说当初呢?当初就是当初,当初的徐达已经不在,我为什么要让楚流烟还喜欢我?我喜欢我现在的样子,这样很好啊。”

开心听着鼻头一酸:“你不过是在逃避,但是你逃的了么?楚姐姐还在,你们男人不说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么?我相信楚姐姐那么爱你,不会在乎什么名分的。你们两人可以远走天涯,天高海阔,到处都有你两容身之处。”

“哈哈哈哈!开心你太可爱了,不经世事的小姑娘总是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一走了知?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引起的么?我走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么?我会背负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名,我的家人也会因我受到牵连被满门处死,我又怎忍心为一己之私欲而舍弃他人?”

“就算如此,你也可以把姐姐娶回家中。只要你们真心相爱,是妻是妾楚姐姐都不会在意的吧?”

徐达沉默了,沉默了一会,语气却是缓和了起来:“开心,是我对不起她,我这样的男人,已经不配再拥有她了。让她曲居于谢翠娥之下,天下无人会同意。而且以谢氏为人,今后必不能容她。最重要的一点,你要知道,拆散我们的人是谁?娶谢氏就是为了不让我与流烟好,所以这,不太可能了。”

开心默默的听着一切,除了为两人默哀之外,再无其他言语。诚如徐达所讲,确实是自己太单纯了。朱元璋拆散两人,很显然就意在垂止楚流烟,徐达想再娶楚流烟肯定还会再遭阻挠。

想到这里开心只能为楚流烟不值,人到三十,却依旧孤单漂泊,孤零零的好不让人心酸。作为一女子而言,过了三十却依旧未嫁,确实悲哀。更悲哀的是明明有相爱之人,两人却不能见面不再说话,这才是最悲惨的。

“开心,你也该考虑下自己了,我觉得笑笑不错,想不到的是他的武功竟然还在我之上。笑笑是刘大哥的剑童,你虽然是一丫鬟但是我观刘大哥在世之时对你亲如自己妹妹一般,我想你们两或许会比我更加幸福吧。”

开心听闻双颊绯红,但是她依旧没有被冲昏头脑:“徐大哥,谢谢你的好意,不是我不喜欢笑笑,只是…这婚姻要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如今心系家乡,不能谈婚论嫁,这事,还是只放在心里好了。”

“恩,那你也该早些回去了,笑笑如今和你在一起,你们两人难免日久生情,就好自为知吧。”说完徐达起身,很快就离开了。

徐达很快就回到家中,谢翠娥见徐达回来很是喜欢,帮他准备茶水还帮他泡脚。虽然这女子对楚流烟不善,但是按的出对徐达也是真心喜爱,就算明白徐达不喜欢自己,依旧无怨无悔,每天都如此服饰徐达。

“你看你,又喝醉了,我不是不让你喝,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徐达却有几分醉意,但是在和她一起之时,这会恐怕是最清醒的时候了:“你不就喜欢我醉了的样子么?”

“相公,我知道你心属楚流烟,但是如今你已经与我成亲,你属于我,就算只是身子,你也属于我一个人的。”

徐达冷漠的看着谢翠娥,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