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房门。卓知远就立刻看到一名兵士站在门口,见到卓知远出来的时候,那名兵士立刻弯下腰,很是客气的对卓知远说:“仙长,陈仙长和江仙长吩咐,说您一出门,就让我赶紧带路,带您到前头去。”

卓知远微微一皱眉,说道:“我不是说了他们一到就过来喊我么?”

那兵士瘪了瘪嘴,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陪着小脸打着哈哈,等到卓知远挪动脚步之后,他才极小声飞快的嘀咕了一句:“我倒是想喊您来着,那也得您听得见呐!”

卓知远自然听得见他嘀咕的是什么,转念一想,大概是自己修禅之时过于投入,完全忽略了外界的动静。

走到前厅的时候,卓知远回头刚想吩咐两句,那名兵士又说道:“仙长,您腹中是否感到饥饿?要不要小的去给您准备点儿食物?敢问仙长是吃素还是荤素不忌?”

卓知远笑了,心道这兵士倒是灵巧。居然知道自己饿了。于是也客气的回到:“我却是荤素不忌的,多准备几个白面馒头吧。有劳有劳!”

那兵士答应一声,便自下去了,卓知远信步迈入前厅,一进去就看到陈一新和江无患二人分左右而坐,似乎两人已经显得颇有些默契,不再像在山上的时候那般陌生了。

只是,孟云高和月小猜却不知去了哪里,卓知远有些奇怪,这时候陈一新和江无患也看到了他,分别站起身来。

陈一新大声喊道:“你这家伙,刚到南疆就躲进了房中修炼,你怎么比我还要用功一些?”

卓知远笑着看着这位老友,虽然只是数十日的分别,可是陈一新身上的气概已经跟之前有了很大的区别。甚至于江无患也是一样。在他们身上,似乎有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迈,已经隐约有几分一方统帅的威严,再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刻苦修炼的少年了。

看来这军队和战场,还真是对修真者有着莫大的好处,从头到脚的可以使得修真者改变许多。

“只是在来之前有一个疑问,等等你们不来,我便找个地方把那疑问琢磨一下。”

陈一新一贯都是大嗓门,听到卓知远这话,立刻大声道:“你才等了我们多会儿就不耐烦了?我和江师兄这一等你就是这么长时间,若是依照你那性子,我们岂不是要将这指挥所给砸了才痛快?”

卓知远眉头一皱:“你们等了很久么?”

陈一新白眼连翻,看向江无患。江无患笑着解释道:“看来卓师弟修炼的忘了神,你可知你已经修炼了多长时间了?”

卓知远心头微微诧异,心道难道自己修炼了很长时间了?虽然之前也有些准备,可能自己这次时间有些长,但是看这二人的表情,似乎自己这次修炼的时间长的有些离谱。

“难道我这次修炼有十几个时辰了?”卓知远不确定的说到。

陈一新和江无患立刻对视一眼,江无患含笑不语,可是陈一新却咋咋呼呼的说到:“还十几个时辰,你足有三个十几个时辰了!你这趟修炼,在那屋中足足已经过了三天三夜,你可知道么?”

卓知远一听,顿时愣住了,他再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修禅,居然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

“难怪小猜和孟兄都不在了,他们怕是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月师妹和孟师弟去敌营挑衅了,换个新面孔,也不知敌军敢不敢迎战。不过孟师兄和月师妹就算是硬冲敌营,少不得也要杀掉对方几个偏将才肯回来。”江无患笑眯眯的说到,让卓知远也有些奇怪,这江无患到了南疆之后。似乎比起在清源山中显得不晓得沉稳了多少倍,完全一副大将之风,跟清源山上那虽然精明但是却总归稍显冒失的江无患,根本是天壤之别。

而卓知远也并不知道,江无患此刻心中也暗暗生疑,这卓知远管月小猜叫小猜,他倒是也能理解。到了此处之后,他听闻月小猜说起卓知远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神态,也早已猜出月小猜怕是对卓知远芳心暗许了,说不定这二人早已做好双修的准备。但是卓知远却管孟云高叫做孟兄,这就有几分奇怪了。

就算是卓知远不愿意用掌门嫡传弟子的身份压制孟云高,喊他一声师兄倒也并不为过。但是,将这个师字儿去掉,这里头的学问就大了许多。

就连陈一新这稍显粗线条的人,似乎也有所察觉。

“他们俩陪着我们在这里等了两日,说是你刚刚升至第四层舌识的境地,自然需要好生的领悟。可是等等不来,前方战场上又没有动静,他们俩便跃跃欲试。尤其是孟师弟…唔,不对,知远你适才为何称呼他为孟兄?”说罢,两道剑眉之下,凌厉的目光射向卓知远。

卓知远犹豫的看了一眼江无患,最终想到江无患也有个把柄捏在自己手上,至少他绝不敢跟自己正面翻脸。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说罢,卓知远径直走向了大门,陈一新和江无患犹疑的对视了一眼,陈一新立刻跟上。可是江无患却显得有几分犹豫,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跟上去。

卓知远感觉到江无患的犹豫,便自说道:“江兄也来吧,这事情你迟早要知晓。”

听到这话,江无患这才跟上了陈一新,三人一道出了门。

走了许远,卓知远至少带着他们穿过了两条街,抵至一间看上去颇有些巍峨的酒楼,这才停下了脚步。

“我们上去要个包间,边喝边说此事。”说罢迈步就要往酒楼中走。

陈一新却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抓住卓知远:“你这家伙,有什么直说便得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作甚?而且,安静之处不去说话,非要找这市井之所。”

卓知远也不着急,笑笑道:“一会儿你们便知我为何要寻这热闹之所了。且上去吧。”

陈一新还待说些什么,江无患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稍有些计较:“师弟,先上去吧,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已经到了门口了。话说来了这里半月有余,早就久闻南疆关上有极烈的酒,我们还不曾喝过。今日刚好喝个痛快!”

听到这话。陈一新这才憋闷的跟了上去。

刚进酒楼的大门,肩头上搭着抹布的店小二立刻迎了上来,脸上陪着笑容道:“哎哟,三位公子,这是…”看了看三人背上的剑,店小二显得有些敬畏。在大胤皇朝之中,寻常百姓是不许佩剑的,若非官家之人,至少也要科举中了举人之后方可佩剑出门。而那些举人老爷出门佩剑,更多就是附庸风雅,断然也没有这般插在背上的。都是斜挂在腰间,更多的是一种名士风流的装模作样。

可是卓知远三人,身上却是穿着文士的长衫,但是却背上背着剑,非军非官,就不由不让他人生疑。

不过店小二也不敢多问,稍稍停顿之后,还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三位公子这是要饮酒啊,还是要寻欢啊?”

三人皆是一愣,心说就是个酒楼,怎么还有寻欢了?

大概是看出三人的犹疑,店小二也知道这三人怕是第一次来到他们酒楼,便自说道:“寻欢在后院,饮酒在楼上。我们这儿的姑娘…”

后来之话,想来都是夸赞什么姑娘好姑娘美之类的,无非ji院里*公老鸨子常说之语,可是陈一新早已皱起了眉头,径直打断道:“姑什么娘,我们来饮酒的。快些在楼上安排个雅间儿,你们这儿的好酒只管上来。”

店小二一听,刚想点头应承下来,可是卓知远却一把拦住了他,笑道:“既是寻芳之所,岂有不去之理?我们去后头。”在这方面,卓知远绝对比陈一新了解的多,陈老头以前倒是经常念叨这些,要是钱银丰富之时,也会跑去勾栏青楼之所。那时卓知远虽小,但是陈老头也因此非带上他不可。只不过每次将其往前厅柜上一丢,就好似存了件货物一般,然后自己就到后头去狎些花酒了。

陈一新一听这话就急了:“知远你搞什么名堂,我们明明…”

江无患却立时懂了卓知远的意思,原本这么大费周章的来到这里才愿意说出那些事情,定然就是为了瞒住些什么。此间既然有花酒可喝,那自然更是大妙,万一有盯梢之人,到了这里也就只能停下了。断然不能进入他们那间包间的。

“师弟你稍安勿躁,且去后头见识见识也好!”说罢,冲着陈一新打了个眼色。

这些日子以来,陈一新和江无患倒是熟悉的多了,一个眼神自然也知道江无患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理解,这二人怎么居然会喜好上喝花酒这种事儿。不过江无患既然打了眼色,他自然也不会纠缠下去,只是颇有些郁闷的跟着二人在点头哈腰的店小二的带领下,去了后院。

这酒楼之后,说来是个后院,但是实际上却跟进了另一个宅院没任何区别。

从酒楼的后门出来,穿过一个天井,再过了一道影壁墙,这才看到后院是个什么情景。张灯结彩披红挂绿自是不需去说,四层高的楼房在这南疆关中怕也是极高的建筑了。每一层上都站着一些姑娘,看到有几个俊俏的小哥儿进来,一个个在楼上冲他们挥舞着手里的丝绢,媚眼抛得陈一新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口中又嘟囔起来:“真是丢死人了,你这二人,怎地就要来这种地方。娘的,老子听完知远你的话,老子就要走了,绝不跟你这龌龊的二人多言。”

卓知远和江无患心有默契的哈哈一笑,也不去解释,倒是店小二哈腰道:“三位公子,请问咱这是上哪一层?”似乎就是知道卓知远他们肯定有疑问,又立时解释道:“这一楼是最普通的姑娘,只是略通琴艺。二楼是琴舞皆可,这酒钱么,也稍稍高上一些。三楼琴棋书画都通,酒钱更高一些。三位公子…”

说到这儿,店小二停下了口,看着他们三人。

卓知远笑道:“四楼呢?怎地不说了?”

“四楼乃是我们家小姐独自居住,甭管您是达官显贵还是皇亲国戚,但若是小姐看不上的,再多的银子也是上不去的。不过只要小姐看上的,没钱也是可以上去喝两杯的。”这小姐的意思,实际上就是青楼之中花魁之意,并不是真有什么千金大小姐。

“哦,还有如此一说?那没钱你们还怎么赚钱?”卓知远对这个倒是也知道一些,陈老头的耳濡目染也不是吹出来的,但是依旧奇怪的问到。

店小二笑了笑又道:“规矩如此,不过真想上去四楼的老爷公子们,又有谁是真正缺钱的了?临走时,您愿意多赏些便多赏些,不苛求。”

卓知远这才明白,心道这四楼倒是绝佳的说话的地方,不由得便点了点头道:“如此我们便让你们家小姐看看吧,呵呵,这倒是新鲜,姑娘选客人,不是客人选姑娘!”

陈一新一张脸已经黑了,心说倒是没看出来啊,这卓知远心思还挺高,居然直接就想着别人店里的花魁。倒是江无患,心知肚明卓知远是个什么意思,看看自己这三人,倒是信心也颇足,若是真能到四楼,还真是彻底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了。

店小二点了点头,陪着笑道:“小的我话得跟三位公子说清楚了,若是我们小姐不肯,三位就请移尊三楼,我们小姐脾气也不太好。”

卓知远含笑颔首,店小二这才闪身进门。

店小二一走,陈一新便嘟囔开了:“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先说是喝酒,然后变成喝花酒,现在还要找人家什么小姐。知远,你有话快说有屁就放,老子没工夫跟你这儿瞎耽误。”

卓知远轻笑着摇头,却只是说:“稍安勿躁,这事事关紧要,越隐秘越好。你看江兄就丝毫都不着急。”

江无患也自笑道:“见识见识这个脾性古怪的小姐也好。”

正说着,店小二却又笑着走了出来:“三位这是从前就认识我们小姐么?奇怪了,我话还不曾说完,小姐就说赶紧将三位公子请上去…”

卓知远一听,不由得也感到十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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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二回【陈一新之怒】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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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小二的话不曾说完。卓知远等三人就愣住了。

这却是怎么一回事?三人都是幼年上山,江无患年岁稍要大些,但是当年上山的时候也只得六七岁。三人都是上山之后第一次下山,又怎会有人能在这南疆关中认识他们?

三人面上俱生疑色,面面相觑,倒是那位店小二似乎还处于惊奇当中,并未注意到三人的古怪表情,只是自顾自的摇头晃脑:“要说我们小姐,还从未对哪位客人如此颜色过呢?我也不瞒三位公子,我们小姐来到店里虽然不过三月时间,但是自她来后,我们店的四楼也只有两位客人上去过而已。一位是这南疆关中首富之子,刚拿了个恩科的举人老爷回来。另一位却是南疆关把总大老爷。而且,这二位还是碰壁了足有数次,最后小姐才勉强答应让他们上去,也只坐了一盏茶的工夫,就神魂颠倒的出来了,口中说着什么不可亵渎不可亵渎之类的话语,就好像看到南海大士一般。别看只有两人,这二人给的银子却足够我们小店三年之赚。今日小姐居然对三位如此热情,也实在是…”

这些话听得卓知远等人又是眉头直皱。卓知远摆摆手道:“你也莫要使这花肠子,若是真让我三人惊为天人,银子自是少不了你的。”口中说着,心里却颇有些没有底气的看了看江无患,陈一新身上估摸着跟自己差不多,也就是下山之前始教发派的些许银两,而江无患家中据说颇为殷实,想必他身上也当有不少银子。

江无患如何不知道卓知远这一眼的意思?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沓子银票笑道:“若是她也能让我们见到之后如同见了南海大士一般,我打赏的银子怕是也不会比他们少了。少说废话,赶紧头前带路!”

店小二这才面上一喜,赶紧带着卓知远等三人往楼上走去。

关于这青楼的花魁看上卓知远等三人的消息显然是早已传开了,卓知远三人上楼的时候,楼上楼下已经是一片指指戳戳议论纷纷了。不过三人倒也不以为意,修禅这么多年,对于这俗世之间的事情若还看之不开,那他们也修不成今日的修持。

走至四楼之后,店小二将三人带至居中一间房中,将三人让在屋子正中的八仙桌旁坐下,分别给三人倒上了茶水,笑道:“三位公子,请在此稍候,小姐随后就到。”说罢,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刚才掏出大把银票的江无患,意思明显至极。

江无患倒是也真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看到自然明白,掏出银票随意取了一张,就是一张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店小二接过之后,瞥了一眼,顿时心花怒放。他当时想,这三位公子爷要是能给自己个十两八两的赏银就足够他开心不已的了,毕竟只是个带路的货色。不曾想这三人出手就是一百两,直叫这店小二后悔不迭,心道自己为何却不是这后院的*公或者大茶壶(大茶壶指的是青楼之中专门负责给客人加水的仆役)。

“你却叫你们那位小姐晚些来,我们三人有话要说。一会儿我们会吩咐外头人通知你们小姐。”

得了银子,这店小二岂有不从之理。虽然也颇感奇怪,这三人为何来寻花魁,却又不急着见到美色,反倒是有事要谈。不过人家话说到了,他就得照办,自然也不会多问什么。

“是,小的这就去通知小姐。小的我派个大茶壶站在门口,您三位什么时候谈好了事儿,撩开帘子吩咐一声就得了。”

听到这话,卓知远却是眉头一皱,又道:“你只管下去就是,门口不要安排什么人。我们要谈的是大买卖,岂能让门外之人听了去?”

店小二一听之下。顿时想到,对呀,我怎么那么不机灵呢?人家出手如此阔绰,又不着急见识美色,自然是有极大的买卖要谈。于是连忙点头哈腰陪着笑脸道:“是是是,三位公子,是小的的疏忽,我这就去清除左右,让小姐等候三位公子的话儿。”

三人这才满意的一起点了点头,店小二赶忙退了出去。

侧耳听了听,周近是一个人都不剩了,最近的一个呼吸声也在好几间房子之后,卓知远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表情凝重了起来。

“江兄,这事情我也不想瞒你,不过我今日之言句句属实。说完之后,你们有任何想法我都不理,我只是想将此事告知你们罢了。如何选择,如何行事,都只等咱们一会儿喝完这酒,出门之后再说。”

江无患看了看陈一新,陈一新此刻却反倒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了,又见卓知远语调如此慎重,也便点了点头:“好!”

卓知远这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道:“我此番和孟兄将陈瑛送回村中之后…”他先将之前有关陈瑛的事情说与陈一新听了一遍,陈一新听得连连点头,表示对卓知远所谓甚为满意,还挑了挑大拇哥。意思是他最后临走前的那句话说的相当得体。

说完这些,江无患却有些坐不住了,这些跟他完全无关,不由得问了一句:“之后呢?月师妹为何会与你们在一起,我看卓师弟你似乎已经进入第四层舌识的修持了,这些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卓知远笑了笑,手心往下压了压,意思是稍安勿躁。又喝了口水,这才将他们离开陈家村,而后到了那无名山中之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说了一遍。说完之后,陈一新和江无患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相信卓知远,这些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出乎他们的意料了,而且根本不在他们能够想象的范围之中。

“你说的都是真的?”先开口的,自然也只能是陈一新了。

卓知远从容的喝了口水,回答道:“我扯这样的弥天大谎有意思么?”

陈一新其实心里早就相信了,只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而已。卓知远这么一说,他顿时仿佛被噎住了的表情,纵然是觉得清源山始教在许多教务的处理之上,他无法理解,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楼无痕能针对卓知远到如此份上。

江无患却颇带着点儿质疑的意思问道:“你就没想到这些都是孟云高的一面之词,或许大长老原本只是想对付孟云高而已,他或许有什么地方触犯的教规。”

卓知远立刻冷笑一声:“触犯教规?那不是还有我那个便宜师父铁面无私的刑堂知事莫询呢么?莫询的修持和法力恐怕比那个所谓的大长老楼无痕还要高上少许吧?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楼无痕出来用这种手段处理什么。你是不是在想。其实是我有什么地方触犯了教规,当着我和陈一新的面,却不好问出口,这才拐了个弯说是孟云高触犯了教规?无论是我还是孟云高触犯教规,自然有莫询来处置,莫询不够格,那还有刑堂的堂主孔一凡呢!他楼无痕算个什么身份?”

的确,卓知远的话直指江无患的内心,听他这么一说,卓知远倒是也所言在理。只是,楼无痕为何如此丧心病狂的要对付卓知远呢?一开始就想杀他。事情败露之后,就要连孟云高一并除去,甚至连他的徒弟月小猜都不放过。要知道,月小猜可不光只是一名清源山始教的弟子而已,她还是当朝太师月仲奕的千金如今皇帝敕封的郡主殿下啊!

但是卓知远的话也的确不像是编造出来的谎言,那么这里头到底有什么大秘密呢?居然能让楼无痕如此这般小心翼翼?

看得出江无患的疑惑,卓知远也没什么可跟他解释的,只是冷冷的笑着。今日能当着江无患的面说出这番话,他并不是指望江无患能站在他这边,事实上,多个人固然好,但是若是多了一个让自己不放心的人,那还不如不要。之所以当着他的面说,也只是因为卓知远觉得这些事也没什么必要瞒着他,而且,江无患也有个把柄在他手里,若是江无患敢在暗中对他不利,卓知远也完全可以将其修炼了魔功的事情说出去。

但是陈一新此刻却已经是义愤填膺了,就差没有拍案而起,可是,从他涨红的面庞以及起伏的胸膛来看,他暴走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见到陈一新的郁结难平的模样,卓知远也颇有些担心,于是赶紧说了一句:“一新,我对你们说出这些,并不是要你们和我以及孟云高一样,叛出山门。我只是想给你们提个醒,莫要被清源山这帮人伪善的面孔骗了,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也不过就是一帮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所谓禅宗慈悲,不过是些妄言。我们这次也只是打算帮你们平了乱之后,便回去清源山,我偏要上去问问楼无痕,我卓知远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居然值得他一个身份如此之高的大长老用这样的手段处处针对于我。我总不成是打娘胎里就跟他们结了仇!”

卓知远这番话是希望能平息陈一新的怒火。但是殊不料陈一新却猛地一掌排在八仙桌上,好好一张红木的八仙桌顿时无声无息的化为齑粉,落在地上,就连桌上的茶具也尽皆化为齑粉,落了一地。茶水将地板洇湿了一大片…

“等这边平了乱,我和你一同上清源山,我也想问问,他们为何要如此对待一个门中不世出的天才!在整个清源山里,知远你也仅比当年的胜义尊者任非稍差,明明以后将会是我教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他们却偏要用如此手段对你!”陈一新的声音有些肆无忌惮,听得江无患却颇有几分慌神。

“一新你小些声音…”

陈一新顿时环眼一瞪:“他们做得,我还说不得么?”瓮声瓮气的,倒像是闷在罐子里说出来的话。

卓知远一把将陈一新安坐在凳子上,稍稍压低声音说道:“我之所以将你们带到此处才说这些,就是不想惊动其他人。楼无痕能派出苏子方和圆觉二人追杀于我,还能引得溟山七鬼之中的六鬼也来掺合,他就一定还有其他的手段。保不齐这时候下头就有他派来的人。此事至少此时不宜宣扬,否则我们平乱之后再回清源山,那也是艰险重重。而且,我并不希望你跟我一起趟这趟浑水,你最好是留在军中,这对你的修持有利!”

“我们是不是朋友?”陈一新顿时又怒,犟着脑袋问到。

卓知远明知他想说什么,点了点头:“正因为是朋友,我便不想你为我冒险。”

“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你有事,我又岂能不闻不问装作不知道一般?”陈一新的话也是掷地有声。

卓知远无言,这种情形他不是没有想到,但是他依旧抱有一线希望,希望陈一新可以被自己劝服不和自己一同去闯清源山。那绝对是九死一生,比起当年他独闯十万深渊还要艰险万分。

但是,若是他不来将此事告知陈一新,他却又不愿意。让陈一新蒙在鼓里,到时候却成为清源山的牺牲品,更是他不想看到的。他早就想到,自己若是不讲此事告知陈一新,却只是返身回到清源山找楼无痕问个究竟,下场十有八九是必死无疑。但是即便是死,他也想要知道这事情的究竟,楼无痕也好,莫询或者邓少艾也罢,为何就如此看他不上,明明是教中千年难遇的奇才,却偏要杀他而后快。若是他最终死在清源山中,便再也无人可以将楼无痕这些人的伪善告诉陈一新了,若是陈一新有一日也如自己这般,怕是他死的也终将不明不白。

在坦而言之但是却引发陈一新的怒火,使得他必然要和自己同闯清源山,以及不告诉他,让他以后也有可能不明不白的冤死在楼无痕等人的手中之间权衡,卓知远还是选择了前者。对于卓知远而言,男人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也不能跪下生。他相信,陈一新也和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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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日真的看到陈一新为了自己,决意在平乱之后同闯清源山,他却又在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就在卓知远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处理的时候,江无患却陡然长叹了一口气:“唉…看到你们这样,我不由得也怀疑,这一生不管活够千万年还是仅仅只活数十年,有你们这样为了对方都可以不顾一切的朋友,是不是就已经足够了!”

“那自然是够了的!”

这句话,却是卓知远和陈一新共同说了出口,说完之后,两人也皆是一愣,随即相视而笑。

笑过之后,陈一新又瓮声瓮气的道:“知远,既然你都认为这一生,不管活够千年万年,还是只活数十年,只要有如我们这般的朋友便已经足够了,那你就更没有理由阻止我在平乱之后跟你一同上清源山问个究竟了。哪怕最后同你一起死在清源山上,老子也不后悔!”

看到陈一新那副表情,卓知远也知道自己无法说服陈一新了。不由得叹口气道:“好吧,那你我兄弟便同上清源山!不过,你以后能不能别老子老子的,我连我爹是谁都不知道,扎耳的很!”

陈一新一愣,随即狠狠的给了卓知远一拳,正中他的肩窝子,却打的卓知远蹬蹬倒退两步。陈一新再愣:“你小子怎么不躲!”

“躲什么躲?难道我还怕你打死我不成?”卓知远也瞪起了眼睛。

陈一新笑了,笑得如此豪放,看的江无患只是心中激荡不已,眼前二人那份真挚的感情,即便是他这个自觉从来都没有什么朋友的人,也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即使如此,我也不瞒着你们了。我自小生在富贾之家,从小家里就希望我可以修仙问道,最终千百年的活下去。家里人给我花重金搜罗了许多真诀功法,我自己却选择了一门魔功来练。知远你也知道了,那日与你交手的时候,我用的口吐血剑,便是那门魔功,名曰乌煞罗喉血焰。这事我一直瞒着师门,也从未有人知晓。那日我若不是与你动手起了杀念,也绝不会使用这门法术。我一直都在担心,若是让师门知晓我练了魔功,会如何处置于我。轻则废去全部修持,抹去记忆发回家中。重则直接要了我的命。不过,清源山对我始终有恩。我也不可能如你们一般叛出师门随后再杀上山去。你们放心,今日之事我从今而后绝口不提,平乱之后我若不能留在军中,便去做我的闲云野鹤了,老死不上师门。若是你们信得过我,平乱之后我们分手而行,若是信不过我,今日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们了。反正知远若是真想取我的命,其实我也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话便如此,你们决定吧!”

江无患这话,说的卓知远也是暗暗点头,他早就想过,若是江无患在他说完之后就表态要随他们杀上清源山,他一定是要仔细提防的。而在他看来,江无患最好的选择也便是如此,两不相帮,自行离开,这反倒是最大程度的取信于卓知远了。

“好,我等得便也是你这句话!你能坦诚而言,我也更是放心了!那么,今后你我便并肩杀敌。平乱之后各奔东西。”卓知远看着江无患,口中这话说的波澜不惊。

江无患笑了笑,又道:“真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若是你们能活着从清源山下来,以后我也想做你们的朋友!”

“哈哈哈,你放心,卓知远这小子命硬着呢,赤手空拳,还能从十万深渊里活着出来,我就不信楼无痕就能杀了他。”陈一新哈哈大笑道。

江无患重新坐在凳子上,却又忧心忡忡的道:“一新,我还有个问题,你从外门一路行至今日,也拜了不少位师父了。若是你的师父们前来阻拦,你却又该当如何是好?”

这话说完,陈一新却是一愣,刚才一时热血,却是忽略了这些问题。的确,楼无痕、莫询甚至是掌门邓少艾,陈一新都可以怒而斥之。但是他那几位师父,外门有一位,教他习武,亲手将他送进了内门。内门又有一位,教他最简单的真诀和法术,又亲手将他送入后山。后山还有,最后又有三长老伏龙先生沐剑河。这些人,对他都有大恩,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陈一新这种简单热血的人的心中。恐怕也早已将这些师父们都视为自己的父亲了。如今却…

看到陈一新的样子,卓知远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心道若是这个原因能阻止他回到清源山跟自己一同冒险反倒最好,自己为何一直都没想到这一点呢?陈一新能为了自己甚至不惜叛出师门,那么他也一定就会因为那些教授他武艺、真诀、法术的师父们而望而却步。

“一新,其实我还是觉得,你最好和江兄一道,若不是留在军中,便去做个闲云野鹤,我若能活着从山上下来,自然会去找你!”卓知远言辞诚挚,希望目前左右为难的陈一新能放弃和他一同上山问个究竟的决定。

陈一新此刻也是为难至极,一边是他此生唯一的朋友,而另一边,却是对他有恩的师父们,这却该如何选择?

适才是怒极而发,一时热血,真等到冷静了下来,才知道这件事始终不是凭借一时激愤可以做到的。

“不过呢,知远上山,也不过是为了质问楼无痕,也并不一定会跟其他师长发生冲突。并且平乱之事还需颇费时日,依我之见。此事不如暂且搁下,待到平乱结束,说不得此事已经有了个结果呢?”见卓知远和陈一新都处于为难的状态之下,江无患终于是开口说到。

卓知远和陈一新对视一眼,终究也只能点了点头。

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陈一新也就拔腿想走,可是看到卓知远和江无患都没有挪步,又道:“你二人还留在这里作甚?难道真要喝那花酒不成?”

江无患和卓知远一起笑笑,江无患道:“既然来了,而且那个花魁如此神秘,难道你就没点儿好奇心要看看不成?”

“那又有什么好看的?”陈一新跺跺脚。却引得江无患和卓知远又是一阵笑,看来这小子对于男女之事还未曾有半点感知,是以才会对这般神秘的花魁都无半点兴趣。

“反正都来了,这般连人都不见就走,岂不是叫人笑话?看看无妨,你我兄弟也好好喝上几杯,只是不需太过在意场合便是。”卓知远也出言说道。

陈一新这才闷闷的回到自己的凳子上坐下,可是看着眼前那一地的粉末,又鼓着双眼:“这桌子都没了!”

“哈哈哈,那还不是你打碎的?不妨不妨,且看我小施个手段。”江无患哈哈大笑,说罢,手掐指诀,口中念念有词,只不过一转眼的工夫,卓知远和陈一新便见到眼前那一地的粉末仿佛活了起来一般,很快又恢复成原先的桌子的模样。

对于这种手段,卓知远虽然从来不曾学过,但是却也知道,禅宗法术之中,有一门叫做还原法的,施法的手段各有巧妙不同,其根本也有不同。有些是真的可以破镜重圆,用无上法力将破裂的东西复原,可是有些手段却只是类似于障眼法儿,不过是叫东西暂时变化,待到法力一尽,就会恢复原状的。

陈一新却是也学过这门法术,不由得拍拍手道:“你这手段却是骗人的紧,待我们一走,这桌子立刻就变成一堆齑粉,到时候还不吓坏了这里的人?”

卓知远一听便知,这也就是个障眼法儿罢了,不过还是稍有些好奇的摸了摸那此刻看起来一般无二的桌子,倒是发现跟普通的桌子的确没有分别,很是结实。

“此刻复原只是为了避免惊世骇俗,等我们走了。不过也就是张桌子罢了,我多赏些银钱给这里的人,便是买上数百张这样的桌子也够了。”江无患笑着从桌上拿起被他还原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品着。

卓知远也不多言,走到门口,轻唤了一声,楼下立刻上来一个早已等候多时的*公,见卓知远召唤,立刻赔笑问到:“公子,可是要见我们小姐了?”

卓知远微微点头,那*公跑的一溜小烟,卓知远回到屋中之后不久,便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门被轻轻叩响,一个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闻三位公子大驾光临,奴家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进来吧!”卓知远在屋中回了一句。

只见门分左右而开,两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先行迈了进来,随即半转过身子,搀着一个身穿一身素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进来之后,两名丫鬟这才将门口的食盒一一取了进来,将内里的酒食饭菜一一摆上桌子,并且在卓知远身旁安插了一个位置,摆放了一副空的碗筷。

打眼观瞧,这女子大约十八岁附近,倒是最好的年华,头上高高盘着云髻,一根碧玉的簪子插在其间,簪子头上是一只鸟儿,振翅欲飞,颇有些活络之气。

瓜子小脸,不施粉黛,但却明眸皓齿,只在额间贴了个红点,却是不知道是否这里的规矩。绝对是人间绝色,光是看到这张脸,还不曾饮上一口酒,便已经让人沉醉半酣了。

耳朵上吊着两颗小指指肚大小的珍珠,圆润光洁,在烛光辉映之下,熠熠生辉,一看就绝非凡品。

身上衣服虽为素色,式样也简单,可是穿在这女子身上却绝显不出半点的寒碜,反倒是将她整个人衬托的更加清丽脱俗,就好似一朵污水之中极力绽放的莲花,只可谓六宫粉黛无颜色啊。

莲步轻摇,女子已经含笑走了进来,行动之间丝毫没有半点风尘之态,就仿佛她真是个大家闺秀,乃至于说她是个郡主公主都有人信。

特别是卓知远,见到这个女子,不由得便想起了月小猜。月小猜乃是当朝郡主,虽然跟卓知远在一起的时候更像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可是站在关下和那名百夫长对话的时候,却是让人看出了她身上那股子只有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之人才会有的独特气质。而这个女子,却不知为何身上居然也带着这般气度,倒是让卓知远好生奇怪。

进来之后,那女子款款下拜,倒了个万福,口中言道:“让三位公子久等了,奴家赔罪。”

三人不禁莞尔,明明是他们不肯让人家进来,说是有事要谈,可是这女子一进来就说是她让三人久等了,不由得也赞叹道这烟花之所出来的女子就是会说话。可是,虽然明知道这是烟花之所,这女子该当是风尘之人,但是看到她,却不知为何心中那点子小小的芥蒂完全就烟消云散了。这样的玉人儿,真是有叫人恨不得将其供上神衾当成南海大士顶礼膜拜的意思,那眼神、行动等各方各面透露出来的尊荣,绝非是一个风尘女子能够做到的。

是什么让这样的女子居然会沦落风尘呢?——这几乎是三人心头同样的想法。

不想那女子却摆摆手,让两个丫鬟退了出去,她却缓缓坐在卓知远身旁的位置上,笑着说道:“三位公子请饮酒。”说罢,她给每人斟上了一杯酒,自己也满上,遥祝一番,以袖子挡住小嘴,一饮而尽。

三人看了看,自然也是满饮了这杯。

随即,那女子又道:“三位公子远道而来,路途辛苦。想必也在奇怪奴家为何会出此言,但请三位公子稍安勿躁,听奴家慢慢说来。奴家名唤妙色,说起来,也算是清源关人士了…”

这话一说,三人顿时愣住,这个“也算是”三字,分明便是说这个叫做妙色的女子却居然真的知道卓知远等三人是清源山出来的了,而且,她定然有些未卜先知的能力,十有八九也是同道中人。

这,倒是奇怪了,要知道,清源山绵延数千里,可是周围却绝对不敢有其他的修真门派胆敢进入,否则一经发现,一定当作偷学之人给打入十万深渊的。这妙色,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

其实这个妙色的身份没啥悬念哈,聪明如我的读者,定然知道她是谁了。哈哈。

妙色道万福:奴家有礼了,诸位公子相公老爷员外,你们手里若是有那叫做月票的东西,便给了小色狼吧。奴家见他日思夜想,人都消瘦了。这可是奴家好容易得来的鼎炉,你们切不可让他就此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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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四回【妙色之求】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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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俱把怀疑的眼光看向妙色。心中狐疑的同时,却也觉得妙色这个名字虽然显然是个假名,但是却贴切无比,若是她这般容貌气度还不能称之为妙色,天底下怕是也没什么人能担得起这二字了。

“三位毋须多疑,奴家虽生在清源关,却并非清源山中人士。只不过和贵教倒也有几分渊源而已。想必三位也定然知晓,奴家也是通玄界中人士,是以三位在楼下求见之时,奴家却是已经知晓三位身份了。”

妙色款款而言,仪态万方,无一处举动不恰到好处,说之为颠倒众生也不为过,也难怪之前那两位见到她之后会如此失态。而且,这妙色言辞之间还另有一番魅惑人的神色,想必与其修炼的真诀有关,怕是真诀之中便带有明显的魅惑之意。想那巨贾之子举人老爷以及那南疆关把总老爷,在凡人界虽然地位尊崇,但是毕竟只是凡人,充其量有些许护心的法门,对上妙色这般的高手。甚至都不需要施展什么手段,只需凭借行为举止,都足以让那二人神魂颠倒,倾囊空袋自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