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缘故…

却原来,月仲奕是觉得卓知远羸弱的不堪一击,自己随时随地都能轻易的捏死他么?所以,才将这七宝妙树的方位都告诉于他,希望他能够在自己回来之前找齐七宝妙树,并且成功跻身第七层末那识的境地。随后,凭借七宝妙树的功用,就可以至少晋升到第七层末那识第七镜大千世镜的境地,到那时,现在就已经具备第七镜修持的月仲奕,不管有没有再提高自身的修持,卓知远至少是有实力与他一战了。否则,哪怕卓知远在这段时间里如何潜心修炼,也绝对不可能具备超过或者仅仅是接近月仲奕的修持的可能。需知,修持这种东西,越是往上,就越难升级,否则,清源山的那帮老家伙,也不会在第六层最后一劫面前百余年乃至于数百年的都不曾晋级了。

但是,即便是真的找齐了七宝妙树,卓知远也还需先行度过四重劫难,方才可以利用七宝妙树提升自己的修持。

“我若到了第七层末那识的境地,首要之事,便是杀了伽罗僧非恩那个老东西,替莫询…替师父报仇!”陡然间想到了莫询,卓知远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在心里喊出了一声师父。

不管莫询曾经对卓知远做过些什么,也不管莫询曾经如何的想过要杀了卓知远来提升自己的修持,但是在最后关头,莫询始终是牢牢的站在了卓知远这边。不敢说有多大的恩德,但是,至少却当得卓知远喊他一声师父了。至少。为了卓知远,他拼死阻拦伽罗僧非恩,这才有了卓知远的活命。即便这不能说是什么救命之恩,但是,那份临终前,莫询大彻大悟从而领会到的至情至性,却也足以感怀卓知远了。

“师父,我知道你不会希望我去为你报仇,可是,伽罗僧非恩也已经魔心难当,况且我不去找他,他也迟早会来找我。如今我实力未逮,但有一天,我能够达到第七层末那识的修持,必然将伽罗僧非恩斩于剑下!您临终前给我的【大雷音宝幢佛光】我一定会勤加修炼,终有一日,我会用您教我的法术,杀了伽罗僧非恩那个老贼秃!”

默默的站了会儿,卓知远也便原路返回,既然月仲奕并不在这里,他也没有什么必要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况且这里的时间和外头的显然很不一样,卓知远也不知道在这里究竟过了多长的时间,闹不好,外头的人都已经等急了。

事情已经如此,卓知远如今所能做的,无非更加刻苦的修炼,以便让自己的修持早日晋升至第七层末那识的境地。并且,还要找寻一切机会去地图上的那六个地方寻找七宝妙树,凑齐这七宝妙树,也是决定了卓知远将来和月仲奕之间,究竟谁胜谁败的关键。

只是,卓知远直到现在,还没有决定,自己究竟要不要听从月仲奕的安排,投身军中,却帮助大胤皇朝平定战乱。虽然这原本应该是卓知远不用想也该去做的事情,可是由于是月仲奕的安排,却反而让卓知远产生了犹豫。

一走出后院那个大千世界,卓知远便看到陈一新和孟云高心急火燎的在外头左右徘徊,二人一见卓知远,立刻着急的叫喊道:“知远,你可出来了!快随我们二人去前厅接旨吧!”

接旨???

是指皇帝虞江所颁发的圣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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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九回【进殿面君】

第二百六九回【进殿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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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什么旨?”卓知远心中疑惑。口中自然问出了声。

“当然是接皇上的圣旨!月太师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陈一新立刻回答说。

卓知远犹豫了一下,也是很快回答:“太师正在闭关,刚才我进去,他也只是出来跟我嘱咐了几句话。皇上的圣旨这么快便来了么?刚才太师还说起帮我在军中讨了个差使!”

陈一新和孟云高对视了一眼,心道原来如此,难怪宫里突然来人要让卓知远这个平民接旨呢,原来是因为月仲奕帮卓知远讨了个差使。

“太师不出来不打紧,你赶紧跟我们去前头接旨吧。”陈一新二话不说,拉起卓知远便往前厅走去,显然,月仲奕一旦闭关,就连皇上也是不敢打扰,这种事情,陈一新早就听得多了,见怪不怪。

心中不断盘算着,这月仲奕究竟会帮自己找皇上讨个什么差使,另外也在盘定,自己到底要不要接受这么一份差使,卓知远便已随着陈一新和孟云高到了前厅。

“轩公公,卓知远已经到了,您可以将皇上的圣旨交给他了。”孟云高走上前去。对站在前厅之中双手背在后头的那个大约五十岁年纪,面白无须的太监说道。

陈一新赶忙将卓知远推在身前,口中小声说道:“赶紧跪下,让轩公公宣读圣旨。”

卓知远借着陈一新的一推,往前迈了一步,但是却并未像陈一新说的那般跪下,而是打量了一下那个轩公公,冲他微微一点头。笑是笑不出来的,刚刚才震惊了半天,心中现在还无限悲痛呢,卓知远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轩公公眼睛微微眯起,似乎也在打量卓知远,随即微微颔首,早有下手一名小太监,尖细着嗓音,口中高叫:“布衣卓知远何在?”

卓知远冲着轩公公一拱手:“草民便是卓知远。”依旧长身而立,却并不下跪。

轩公公似乎有些意外,随即脸上微微有些愠色,旁边那小太监立刻狐假虎威的喝到:“你这小子,好生无礼,听闻圣上旨意到,还不赶紧下跪相迎?”

卓知远根本不理,只是双目一瞪,一身威压早已散发了出来,那小太监被这威压吓得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开言。而那轩公公,似乎却并无反应。只是面皮微微一动,便恢复了正常。

陈一新和孟云高见到此状,原本还想劝一劝卓知远无论如何都要做出点儿让步,这凡尘之间的礼节始终是不能废除。看到卓知远放出威压,心中还颇有些惊恐,唯恐惹得这位轩公公不高兴,回头该到皇上虞江面前去进谗言了。可是没想到,这轩公公在卓知远的威压之下,居然只是面皮紧了一紧,随即就任何反应都没有了,二人不由得大感意外,看起来,这轩公公居然也是通玄界之中的人,一身修持,怕不是至少也得第五层身识接近圆满了,否则,根本扛不住卓知远这威压。

“知远新近亡师,有孝在身,还恕我无法施以全礼了!”卓知远也知道这老太监有些本事,虽然明知道自己随意一巴掌都该能拍死他,但是总不至于一点儿都让对方下不来台。接下去,就要看轩公公自己是不是明白事理了。

这亡父亡母亡师,都乃大孝,莫说面对圣旨,就算是面对皇上,卓知远也有足够的道理不跪。大孝在身,按照大胤皇朝的规矩,三年之内是跪天跪地跪大孝,此外都可不跪的。这是大胤皇朝在建国之初便定下的规矩,以示对于自己最亲近之人的尊重,也表明大胤皇朝的开国皇帝要让子民们牢牢记住,天地君亲师的排序,乃是天地亲师在前,君王在后,连君王都要排在天地亲师之后,其余人等就更加不在话下了。

轩公公倒也识趣,知道这是卓知远在给自己台阶,也知道虽然说任何人在面对圣旨之时就如同面对皇上本人,理应下跪。但是通玄界严格说来,并不算大胤皇朝真正的辖管,因而许多修禅之人是不肯向君王下跪的,卓知远能说出自己大孝在身不便全礼,就已经算的上是在做让步了。轩公公能做到皇宫之中奏事处的主管,当然也不是白混的,而且虽然说不知道卓知远究竟是什么人,皇上的旨意也只是宣召卓知远进宫面圣,但是一介布衣,能住在月仲奕的太师府上,并且从未经过礼部的演礼。皇上就能亲自下诏让其进宫面圣,而且地点还是在御书房,而并非金銮殿,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再加上轩公公本身也是修禅之人,卓知远刚才释放的威压,少说也是第六层意识以上的修持才能达到,轩公公又如何还能不明白,这卓知远恐怕将被皇上委以重任,其身后必然有数不清的背景支撑,他又怎么可能不借坡下驴呢?

“既然是大孝在身,卓公子不必多礼,躬身听宣便是。”

轩公公一句话,也让陈一新和孟云高彻底放下心来。他二人毕竟已经是受过宣召的大臣,也担心卓知远因此而得罪什么人,纵然通玄界的人不给皇上下跪,多数也不会受到苛责,但是却难免让底下人惦记。现在轩公公语气之间,却是似乎并不为意的样子,二人自然不去担心,到了他们二人的这份修持,若是轩公公乃是表里不一,他们总是能感觉的出来。

卓知远也不多言,微微颔首。素手躬身侧立一旁,而轩公公则从旁边小太监高托的盘中,将黄色的圣旨拿了起来。

见轩公公拿起了圣旨,陈一新和孟云高便也跪下身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现在既然是朝中大臣,就暂时的放弃掉自己通玄界修禅之人的身份,以人臣自居。太师府中其余的仆从,自然更是跪倒了一片。

“布衣卓知远听宣!”轩公公一声高喊,众人连忙低下头去,卓知远也稍稍低首。等着轩公公宣读圣旨。

“大胤天朝,皇帝制曰:着令布衣卓知远即刻进宫见驾,不得延误,钦此。”

这圣旨之上倒是简单,真正的内容就只有一句话,让卓知远立刻进宫面圣,倒是让陈一新和孟云高大吃了一惊。

卓知远抬起头来,口中称道:“草民接旨。”说罢,双手举过头顶,从轩公公手中将那圣旨接过。

轩公公宣道:“都起来吧!”众人这才起身,早有下人准备了朱漆的托盘,递到卓知远的面前,卓知远将手中的圣旨放在漆盘之上,下人举在头顶之上便下去了。

“卓公子,请随咱家进宫吧。”

卓知远点点头:“有请公公带路。”

陈一新和孟云高对视了一眼,连忙一左一右挡在了二人身前,陈一新拱拱手笑道:“轩公公,皇上突然宣召知远进宫,您知道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轩公公一笑:“就知道你们俩会要问,放心吧,皇上是让卓公子去御书房,想必有事要托嘱。至于是什么事儿,咱家也不知道。不如二位将军一同进宫自己问问皇上?”

“不不不,没有宣召,我们哪敢轻易入宫啊。”孟云高赶忙摆手说道。

卓知远看了他们俩一眼,道:“放心吧,月太师闭关之前跟皇上提过的,肯定就是为了这件事。估计皇上无论如何总得看看人,省的任命的时候不清不楚的。”

陈一新和孟云高相互望望,也便再不多说什么了。陈一新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到轩公公面前:“有劳轩公公了,这点儿银子,几位拿去喝杯茶吧!”

这也算是惯例了,人家跑来宣读圣旨,打赏什么的总得有吧,就算是送信的,都还有点儿赏银呢。何况轩公公是奏事处的总管太监?

没想到轩公公这次却居然没收,笑了笑推出去:“呵呵,二位将军就别跟咱家来这俗套了,给几两银子给小的们喝茶,咱家就不要了!”说罢,冲着卓知远做了个请的手势,陈一新也不坚持,将那几张银票塞到后头的小太监手里,看着卓知远跟着轩公公离开了太师府。

府门之外早有车队相迎,轩公公请卓知远上车,他也并不推辞,径直迈步上去,很快轩公公也上了车,放下布帘之后,马车便缓缓前行起来。

一路且行,很快也便进了皇宫之中,马车停下,轩公公笑道:“还有段儿路,得麻烦卓公子步行了,马车再不能进去了。”

卓知远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轩公公打发了其余的小太监,亲自领着卓知远穿过御花园,又走过两道长廊,停在了御书房的门口。

举手敲了敲门,轩公公高声说道:“皇上,布衣卓知远听宣前来,请见皇上!”

卓知远也顺从的高声接道:“草民卓知远,前来见驾。”

内里传来一个听不出太多特点的声音:“进来吧!”

随即,两名小太监从御书房中打开了房门,卓知远抬眼观瞧,御书房中端坐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容清癯,耳大口阔,倒是天生帝王之姿。一身金黄色的龙袍,坐在龙书案之后,手里举着一本书,见到卓知远,便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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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回【礼贤下士】

第二百七十回【礼贤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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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吾皇陛下。”轩公公低声说了一句。随即高声唱到:“布衣卓知远见驾,卓知远新进亡师,大孝加身,无法施以全礼!”

这话,却是在告知皇上虞江,让他不要怪责卓知远了。

卓知远心中有数,迈步走了进去,躬身行礼道:“草民卓知远,拜见吾皇。”

虞江倒是一副笑mimi的模样,摆了摆手:“免礼,给卓先生赐坐。”虽然说虞江这个皇帝对于通玄界之中的人一向都亲近的很,很少会摆什么皇帝的架子,言必称先生,但是如同卓知远这样,一进来先赐坐的,却也少见。

早有小太监给搬来了一张木凳,放在虞江的右侧面,卓知远并未直接坐下,既然虞江如此客气,他倒也不便做出太多倨傲之举了。

“草民惶恐,在圣驾之前。如何有草民的座儿?”

虞江呵呵一笑:“卓先生不必拘礼,先坐。”说罢,又对着其他的太监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去吧,朕要同卓先生详谈。吩咐御膳房准备午饭,朕稍候与卓先生一同用餐。”

纵然是并没有太把皇权放在眼中的卓知远,听到虞江这番话,却也不由得一愣,心道月仲奕居然有这样的本事么?给皇帝推荐个人,居然能令得皇帝如此礼贤下士,看起来这月仲奕在皇帝的心中,地位果然高到可怕。

太监们纷纷退下,关上了御书房的房门,卓知远在虞江的笑容之中,也终于坐在了那张木凳之上。

“呵呵,卓先生怕是奇怪,为何刚刚醒转,我便宣召卓先生入宫了?”

卓知远见虞江直奔主题,倒是心中安定不少,省去那些繁文缛节,对于卓知远而言,求之不得。

“草民的确不知,还望皇上明言。”

虞江微微颔首,笑了笑道:“此刻关上门来,我便也不跟卓先生客气了。月太师向我推荐了卓先生,而我也多少知道一些卓先生与太师的关系瓜葛。说起来,这也要怪我,如若不是我一心想要摆脱清源山的控制。太师也不必布下如此棋局,让卓先生蒙受如此辛苦,且直至今日方才拨云见日,得知一切了。”说着话,虞江居然站起身来,绕过龙书案,走到卓知远身前,双手拱在胸前,居然对着卓知远深深鞠了一躬:“感谢卓先生,帮我大胤皇朝摆脱了清源山的掌控,这数百年来,我大胤皇朝的子民,尽皆矮了清源山弟子一头,哪怕是个极普通的清源山弟子,到了我这大胤皇朝境内,也都是倨傲无比,是以我才和太师布下此局。因此让卓先生受尽千辛万苦,皆乃我之过错。”

看到虞江如此做派,卓知远大吃一惊,不过他也并未躲闪,任凭虞江在自己面前深施了一礼。他竟然受全了。

如若是换做旁人,不用什么九五至尊,也不用达官显贵,哪怕是个平民,卓知远必然也要侧过半边身子,断然不会受他的全礼。可是虞江既然是因为这件事对卓知远施礼,在卓知远的心中,反倒是觉得对方就该如此,带着点儿怨气,他便也干干脆脆的受了这一礼。

“皇上说笑了,草民何德何能,哪里谈得上什么辛苦。我能够重创清源山始教,也只是运气,谈不上什么功德,更不是为了其他人,只是为了自己念意通达,说到底就是为了出却心中一口恶气罢了。”

虞江起身,正色摇头道:“先生此言差矣,无论先生是如何想法,但是先生所为,却是将我大胤千千万万子民救出生天,从此以后再不用遭受两权相侵之苦。此举大仁大义,又岂是单单出了先生胸口一口恶气而已?或许先生并无他念,但是结果如此,先生注定是千古流芳之人,千秋万世之后,必有千千万万的大胤子民铭感先生今日所为大恩,终日香烟敬奉。禅宗讲究的是种因得果,先生今日所为种下前因。他日必当承受其果,却是并不以先生心中所想羁绊,先生从走下清源山那一刻起,便已注定乃是这扶困济危之人…”

耳听得虞江说的有点儿没边了,卓知远不由得狷介之心大起,根本不管眼前是什么大胤皇朝的皇帝,直接出言打断:“皇上谬赞了,草民乃是为的一己之私,至于所为种下善因,草民并未想过。至于果不果,草民也不去计较。皇上这番话,他月仲奕听了或许会觉得如沐春风,但是听在草民耳中,只不过秋风过耳罢了。皇上礼贤下士,草民很是感激,但是无论皇上如何作为,草民都将等着月仲奕回来那天,必然要问个明白!”

这一句话,听得虞江顿时愣住,随即脸上血色全无,很显然,虞江之所以如此低姿态,很大程度上就是希望化解月仲奕和卓知远这对父子之间的嫌隙。希望他们今后能够捐弃前嫌,而不是如同今日这般俨然一派不死不休的模样。

“先生也知道,禅宗有云不必执念…先生与太师,始终是骨血一脉…”半晌,虞江回到龙书案之后,缓缓坐下,口中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卓知远说。

卓知远冷冷一笑:“若是他月仲奕想要讨还这血脉,我也自当还他。皇上,草民有个疑问,倒想问您。”

虞江抬起头来。直视卓知远:“先生但问无妨。”

卓知远点点头:“如若先皇在皇上初生之时,便将皇上送于他人代养,且明知诸多安排乃是九死一生,却依旧罔顾皇上性命,皇上还能保持今日的心态么?而即便先皇之举乃是所为大义!”

虞江微微发愣,口中缓缓言道:“如若为了大义,我或许也会如先生这般,激愤异常,但是古来圣贤之语,我也当铭记在心。一时思想不通定然,但是我却以为我定然可以通达。”

卓知远点了点头:“若是先皇还亲手杀了皇上的母后,致使皇上从小便未曾见过那将您生下的生母呢?”

虞江嗫嚅着嘴唇,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双目之中适才明朗如星的光芒,如今也全都黯淡了下去。他也明白了,之所以让卓知远如此愤恨,月仲奕当年亲手杀了卓凤仪,的确是卓知远心中一道永远都难以逾越的鸿沟。

其实,月仲奕跟虞江说起卓知远的时候,也早就料到卓知远会是这样的一种反应,他当时也曾经淡淡然的对虞江说道:“皇上想必还想调和我父子二人,会觉得之所以我父子相见不能相认,乃是因为皇上的缘故。皇上若是有此执念,就是大错特错了。仲奕作此安排,想的并非皇上,只是想的天下百姓而已。清源山始终是悬在我大胤头上的一口利剑,谁也不知道他们哪一天会对俗世之中的大权产生了兴趣,到那时候他们便会想着奴役天下百姓,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民将不民。仲奕今日得遇明君,能配合仲奕布下如此滔天大局,已是仲奕三生有幸。既然要成就大事,这私情一道,便自然放下了。况且,无论是凤仪也好,知远也罢,今生是夫妻。是父子,前世呢?往生呢?也不过是些路人而已。臣不挂念,还望吾皇也毋须挂怀。我和知远之间的事情,便自待到我平了欲界第六天的兵团之后回来自行处理,皇上实在不需为老臣做些什么。且知远脾性刚硬,也绝非皇上可以驾驭的了的。如今他虽然只有堪堪第六层意识的修持,可是举朝上下,恐怕真正能与他匹敌者,不过数人而已,若是再加上他的那些强援,帮助我朝平定战乱,那是绰绰有余。原本老臣想要亲自替皇上分忧,可是欲界第六天却又有了动静,老臣不得不发。这战乱平定之事,唯有卓知远可以办到。虽然老臣与他之间俗事未了,但是只要皇上晓以利害,他必然会披挂上阵,替皇上征战四方。这便也是老臣抽身而出之后唯一能替皇上分的忧了。”

可是,话虽如此,虞江却也不能不试着帮月仲奕和卓知远排解,如今听到卓知远的问话,虞江也终于明白月仲奕临行之前,为何要对自己说那么一番话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虞江终于说道:“卓凤仪与你今生是母子,往生前世却不过路人,你我都乃是修禅之人,都必将数百成千年的存活,怎地你却看不开这生死之间的俗世身份呢?”

卓知远陡然哈哈大笑起来:“皇上既然深知这乃是俗世的身份,那么我与月仲奕今生纵然是父子,可是往生前世也只是路人而已。皇上却又为何抛诸不开?皇上不必多言了,我与月仲奕之间的纠葛,唯有他自己解得开。如若皇上真的怜悯感怀草民的身世,那么草民倒是想知道,月仲奕既然不是通玄界中传闻那般,弑父杀兄屠妻害子,以求断绝七情六欲增进修持,那么他又为何要杀了我母亲?我母亲做了什么?”

言罢,卓知远双目紧紧盯着虞江,似乎想从虞江的表情之中,看出他究竟会不会跟自己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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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一回【月仲奕分身】

第二百七一回【月仲奕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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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显然,虞江让他失望了,因为虞江在听完卓知远这句话之后,根本就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的低下了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好半晌之后,虞江才重新抬起头,脸上却再没有适才的那些亲近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代君王的威严,丝毫不加掩饰的威严。

“卓先生,月太师临行之前,推举你为三军统帅,可领百万大军,助我平定叛乱。你可愿意担任此职?”

见虞江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将态度转向了公事,卓知远自然也不可能说去追问,况且在他看来,虞江虽然贵为人王,但是却也未必知道月仲奕杀妻的真正原因,于是也便将心思放在了这件正事之上。

出乎卓知远的意料,月仲奕居然要让他这个从未带过兵打过仗的人去统帅三军。这哪怕是卓知远自己,也觉得有些儿戏了。并且,从虞江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他似乎也赞成月仲奕的安排,若是卓知远应承下来,恐怕他就会在明日早朝之时,宣布这道圣旨了。

饶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卓知远此刻不由得也有几分犹豫了起来。毕竟这个委任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即便卓知远有信心接任,但是也要考虑到朝中其他大臣的想法。卓知远可不想再成为月仲奕布局的棋子,而这让他一个从未带过兵打过仗的人陡然做三军统帅,怎么看都像是月仲奕的再度布局。

于是卓知远犹豫了一下,躬身答道:“回皇上的话,草民自认不通兵法,也无统帅之能,这三军大帅,着实不敢担当。但是草民亦有协助皇上平定战乱之心,只不过我一介修禅之人,能够应对的也只是敌军阵中的修禅之士。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草民愿以天师的身份出现在军中。”

听到卓知远这话,虞江倒是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他虽然对月仲奕的推举极度的信任,但是免不了也有些担心,毕竟让卓知远统兵打仗,天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帅才和将才绝对是两码事。

现在卓知远自己退让了,也正中了虞江的心思,他不由得做出思索之态。随即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便勉强卓先生。只是我皇朝从古至今还从未有过天师一职,这都是那些叛军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的手段,我堂堂大胤皇朝,又岂能如此行为?不如这样,卓先生反正是想辅佐一位元帅,可是月太师以及我,都不想让卓先生受制于人,情危之时也还希望卓先生可以任意调动所有军马。我便授命卓先生为三军监军一职,赐尚方宝剑一口,圣旨一道,平日里只需监察军情,但若临危之际,卓先生也有完全支配调动三军之权力。卓先生以为如何?”

卓知远听到这话,心说这倒是个好安排,也省的自己入了军中之后,那些在前线厮杀过的将士们多有不服,都将卓知远视为月仲奕的嫡系,到时候月仲奕的政敌伺机使些手段,虽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手段都乃是魑魅魍魉,见不得光,可是那终究也都是惹人心烦之事。

于是卓知远倒也不加掩饰,点头站起身来,答应了下来:“草民遵旨,谨谢皇恩。”

“明日一早,我会派人在午朝门外等着你,早起五更天,你便同其余大臣一并上朝吧!今日我先赐你一身功名,如何?”随即,虞江便赐了卓知远御前大将军的官职,正三品,虽然比不得月仲奕那般位极人臣,可是对于一个从未当过官的人而言,这一上来就给了个三品的头衔,也实在是高的没边了。

“草民深感皇恩浩荡。”如此这般,卓知远担任监军一事也便定了下来,饶是卓知远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月仲奕会失心疯似的推荐自己做什么三军统帅,难道他想看着自己吃败仗么?就算是自己吃了败仗,被朝臣弹劾,他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呢?难不成等着回来的那天被朝臣们攻击不成?

很快到了午时,虞江果然邀请卓知远一起用膳,卓知远也不便推辞,便跟着虞江吃了一顿无比难受的饭。对于其他人而言,这顿饭无论吃的多么战战兢兢,也都是无上的荣耀,能得皇上请吃一顿饭,这是什么身份?可是。对于卓知远而言,却远不如在陈一新的家里跟他们一起喝点儿小酒来的痛快,拘束无比,却又不得不为之。

饭后,虞江显然是想要小憩一会儿,卓知远也打算请辞告退了。可是没想到虞江却摆了摆手,冒出来一句:“卓先生不忙,先陪我回御书房,我还有句话要跟你嘱咐。”

卓知远见虞江没有名言,也不去多问,只是站起身来,恭顺的等着虞江先行迈步。

回到御书房之后,虞江吩咐左右退下,然后靠墙的书架之前,抽出了书架上的一本经书。只听得耳旁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那面书架居然缓缓转动起来,露出书架之后一个黑漆漆的大门。

“卓先生随我进来吧,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说罢,虞江先行迈步向前走去,卓知远心中疑惑,但是还是很快跟上。

一走进去,卓知远就发现虞江手中握着一枚夜明珠,光华绽放。将原本黑漆漆的甬道映照的光亮如同白昼一般。

这段路还颇有些长度,大约前行了足有半里路,虞江这才停下了脚步。

“卓先生,一会儿你会见到一个人,但是还请稍安勿躁,届时我自然会有解释。”

听到虞江这话,卓知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很是奇怪不已,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虞江这才微微一笑,伸手在前方的墙壁上轻轻一按,卓知远立刻感觉到了一股真气从虞江的手掌之中流转出来带来的灵气波动。随即那堵土墙迅速的隐去了痕迹,却原来只是一个障眼法儿。

跟在虞江身后,卓知远走了进去,却陡然看到这室内的布置一切,就仿佛是月仲奕的太师府上的书房一般,若不是墙上没有那幅卓知远曾经细细观赏过的画卷,卓知远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太师府。

书房正中,依旧是一张宽大的书桌,书桌之后有张太师椅,太师椅上端坐着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鼻似悬胆目如朗星,却不是太师月仲奕,还能是谁?

卓知远大吃一惊,不是说月仲奕已经去东南偏隅阻拦欲界第六天的军队了么?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和皇帝虞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但是转念一想,适才进来之前,虞江便嘱咐卓知远稍安勿躁,容后他自然有解释,卓知远这才按捺住心思,凝神细细观瞧这“月仲奕”。可是,无论是坐在那里的威势,还是他那幅神态,都和月仲奕毫无二致,一点儿区别都没有,就连卓知远也看不出这人和月仲奕究竟有什么区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卓知远深深的思考着。

但是,卓知远同时也几乎肯定了,这人绝对不是月仲奕,否则,他见到虞江进来即便没什么反应,见到卓知远进来,如果没有反应那才叫奇了怪了。就算不表现出什么异常,至少也该抬头望向卓知远才对。

虞江看了看卓知远,微微一笑:“卓先生果然沉得住气,你可觉得这太师有何不对么?”

大概是提到太师二字,那人听见,缓缓抬起头来,见到面前的虞江。缓缓站起,极有风骨的缓缓跪拜下去:“微臣月仲奕,叩见吾皇。”

谁知道,虞江听到这话,看到月仲奕的这番举动,反倒是皱起了眉头:“不对啊,你为何会做出如此举动?太师是绝不会给我跪拜的,倒是我经常要向太师行学生之礼。”

卓知远彻底明白了,这必然是一个假的月仲奕,但是,虞江要弄出一个假月仲奕来做什么呢?很快转念一想,卓知远明白了,这次月仲奕离开,已经说了少则半年多则十载,可是他原本一直手握重权,如若让人得知他离开这么长时间,必然会有许多臣子要求皇上将月仲奕手中以往的权力分给其他人,这一定会给大胤皇朝带来许许多多不必要的隐患。所以,月仲奕走归走,却还必须留下一个分身。只是,这分身按说应该和月仲奕一般无二,行为举止一切都不会走样的。但是这个分身却显然不是这样,居然会违背了月仲奕往日里的习惯。而且,分身始终是分身,虽然能够在人前保持跟本体一模一样的形象,可是却也有一个极大的毛病,那就是分身是虚幻的,如若有人心生怀疑,一刀斩下,就会发现,这分身根本只是一道幻影。平日里或许跟人握手之类,或许还能产生一丝肉身的感觉,但是遇到攻击,却绝对就会完全曝露。

“皇上,这是月仲奕的分身?”卓知远恭顺的拱手弯腰,开言问到。

虞江笑着扭头看了卓知远一眼:“也可以说是分身,却并非你所想的那种分身,否则也就不会产生这种习惯上的差别了。看起来,月太师还需闭关一段时间,这人还需要调教啊!”

卓知远一听,心道:原来是个长的极像月仲奕之人,可是,这样解释似乎也有相当之多的疑点,因为那人身上的威势,却绝不是一般人能够伪装的出来的。况且大胤皇朝的朝堂之上,也有不少修禅之人,纵然修持低微,可是却绝对不难分辨出一个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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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二回【传言纷纷】

第二百七二回【传言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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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身上气势天成。就仿佛月仲奕亲自坐在此处一般,浑身上下,居然看不出半点破绽。如若不是他在我与皇上入内之时毫无反应,恐怕就连草民也要认错。皇上是想在月仲奕不在朝中这段时间,就让这个分身来顶替月仲奕协助皇上把持朝纲么?”卓知远思考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

虞江哈哈大笑:“我与太师早有心念相通,只需稍动禅念,便可知道对方行为,朝纲之事,倒是不必烦劳太师。只是月太师这一去保不准要多少时间,朝堂之上,未免有些臣子试图弄权,我作为一国之君,虽然拥有无上的生杀大权,可是一味依靠强权来镇压,始终不是帝王之术。”

卓知远严肃的点了点头:“皇上之忧,草民也略知一二,只是,皇上可知,这分身看似与本体无二,但是万一有人发觉。却是隐瞒不过去的。”

虞江又笑了:“卓先生所言有理啊,所以这并不是太师的分身,如若只是用禅念分身,一来需要耗费太师的修持,二来正如先生所言,极易被其他人发现。以先生之能,想必也早已看出,这分身与太师还是有不少的区别的,否则卓先生入内之时,就不该看出任何端倪,唯有从威压之上才能判断出他并非月太师了。”

“这便是草民惶惑之处,还请皇上明示。”

虞江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月太师有一门独门的法术,能够以自身的修持相抵,凭空造物。所造之物,也有生老病死,就如同女人生产一般。只是,这法术跟女人生产唯一不同便是,所造之人,如若造物者身死,他也会随之而亡,而甚至于在他身亡之前,都不会知道自己乃是被造出来的一个假人儿而已。而且,女人产子,无论多么酷肖其双亲,始终都还会有些差异,而这等被造出之人,则是可以几乎完全复制。只是在一些细节方面,还需要小心调教。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可以在所造之人的脑中植入一个念想,让其终生不得违背。此人便是如此,不过,却并非月太师所造,因为每造一人,都要耗费大量的修持,严重的会令修持倒退。我跟太师学这法术也有十多年之久了,若不是太师担当重任,我也不必施展出这法术来。也不瞒先生说,我施了此术之后,修持已经从第六层意识的第一劫魔劫圆满,倒退至第五层身识圆满的境地了。先生大概还觉得我身上的威势依旧是第六层的威势,可是那只是徒具其形罢了。修持可以倒退,但是这长期以来形成的威势,却是不会减退分毫的了。”

卓知远脑中灵光一闪,接口言道:“所以,这人却是皇上所造,用来替代月仲奕不在朝中的这些日子。那么,适才这人会朝着皇上跪拜。草民也便明了了。”

虞江听到这话倒是一愣,随即笑道:“哦,卓先生知道此人为何会朝我跪拜了?不妨说来听听。”

卓知远笑了笑说:“虽然月仲奕与皇上可谓是情同父子,皇上对月仲奕也有极重的感恩之情,但是皇上毕竟是九五至尊,心中偶尔也少不得有想看看月仲奕跪拜的念头。这种念头在皇上身上,可以得到很好的掩饰,也只是皇上偶尔产生的一个念想而已。但是既然此人是皇上所造,这种越是隐藏的很深的念想就越容易在此人身上得到体现,所以,适才皇上走近之时,此人便会纳头跪拜,口称万岁。”

虞江稍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原来如此,卓先生果然高才,难怪月太师临行之时,称只需给卓先生两三月的时光,先生便足以驾驭三军将士。之前我还多少有些保留,觉得或许是月太师对自己的亲子信心过高,如今看来,卓先生的确有经天纬地之才,我开始有些后悔只让先生做个监军了。”

卓知远听完之后不喜不悲,只是拱了拱手道:“漫说草民从未领兵打仗,即便有过些许经验,也绝不能担当三军统帅一职,否则朝纲上下必然诸多非议,非彻底平定战乱之前都不得平息。草民依旧觉得这监军一职甚为妥当,他人也不过将草民当作皇上的心腹罢了。”

“哈哈哈。有理有理,此言大赞啊!卓先生可知我要带先生来此的目的?”

卓知远笑了笑道:“皇上这是想让草民心中有数,以免今后在朝堂之上见到月仲奕,会露出异象。”

“卓先生明白我的苦心便好…如此,我也不多与先生分说了,至于先生与令尊之间的恩怨,今日我便做出个承诺,待及战乱以及欲界第六天的军团被打退之后,任由你们父子自行解决,我决不干涉。”

卓知远口中谢恩,心中却道:你便是想干涉,也得有那个本事!别人怕了你这皇上,是因为想要谋取功名利禄,而我?你便是将这千里的江山给了我,我也只是没有正眼观瞧的!

而月仲奕此刻选择所谓闭关的借口,也正好给虞江训练这个被造出来的“月仲奕”留足了时间,而今后恐怕“月仲奕”会不断的选择闭关,只是在朝堂之上出现异动的时候,才会选择“出关”吧!

退出了密室之后,虞江似乎真的很有些疲惫了,对卓知远说了一句:“卓先生,你的将军府,我已经派人监造了。只是短期内恐怕还不得入住。你暂且住在太师府吧,我一会儿会派人将你的朝服、顶戴等等都送过去的。再有,你那自称,也该改改了。”

卓知远点了点头:“微臣遵旨,不过,皇上,微臣不想住在太师府上,以免口舌是非。臣的将军府造好之前,臣便住在陈一新元帅的府上吧。另外,皇上对微臣的称呼,也需要改改了。”

虞江笑了笑:“卓爱卿退下吧。朕有些累了。”

卓知远这便告退而去,回到太师府,捡能说的跟陈一新等人叙述了一遍,随即便随着陈一新回到了他的那处房子之中。

下午,轩公公又来了一趟,将卓知远三品的朝服以及铠甲等等一切都送了过来,卓知远谢恩种种,不去赘述。

第二日,一大早上朝的时候,大胤皇朝的诸位重臣们,便得知了他们大胤皇朝又多了一名少年的将军,而且寸功未立,便得了个三品大员的功名,一时之间不由得众说纷纭,都在纷纷猜测,这卓知远究竟是什么来头。

很快,卓知远的来头便被这些朝臣们查的清清楚楚,其中的隐情自然是查之不出,但是卓知远自小在陈家村长大,随即上了清源山,却被清源山怀疑为天煞之人,百般追杀,最后却居然以一击之力将整个清源山几乎荡平,使得大胤皇朝的头顶之上,再也没有清源山始教这么一柄利剑的存在,等等的一切,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当发现卓知远居然就是那个独上清源山,杀了六大长老以及如今的掌门的人之后,几乎整个西京城中的达官显贵们都震惊了。关于卓知远那两战的细节他们自然不会知道,但是却很容易将卓知远的事情传为神迹。人类本就是如此,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被传的仿佛鬼见愁一般,更何况卓知远这本就是干了一件惊天动地之事。

一来二去,卓知远就被传的跟神仙一般了,之前还曾对卓知远怀有一些不敬的想法的朝臣,一个个都暗抚内心,心道幸好没有做出什么触怒卓知远的事情。人家连驾驭了大胤皇朝数百年的清源山始教,都能以一击之力荡平了。听说清源山上下除了那些不入流的弟子,就只剩下了一个老的连路都走不动的太长老,这还是因为卓知远心存仁慈,并未赶尽杀绝,否则将整个清源山掉个个儿都是轻而易举之事。更何况这西京城中的一帮普通大臣?若是惹得他不痛快,还不得把西京城都翻过来啊?而且,这人在太师府也是座上宾,就连太师月仲奕也对他客气有加不敢造次,这么传来传去,卓知远就真的仿佛仙人一般了,甚至于在绝大多数人的心目当中,他比月仲奕还要强大的多。

卓知远乃是虞江的心腹,乃是皇上早早安放在清源山的一颗棋子,这种说法也很快被有心人打探到了。而且,传言这种东西之所以被称之为传言,就是由于它的不可预估和流传极快的特性,不过数日的工夫,卓知远的身份已经被传为皇帝虞江的私生子了。

虞江原本就只有一子二女,并且其子也已成年,虞江却迟迟未立其为太子,于是乎很多心思复杂的人士,便将卓知远的身份传的神乎其神,都说保不齐是虞江打算立这个私生子卓知远为太子,只是苦无借口,想要将其放在军中培养,待到他建功立业,率军将所有战乱都平定之后,便可自然而然的令天下人心服口服,否则,月仲奕为何在这个时候将自己三军统帅的位子让出来给别人,而让卓知远担任了这么一个看似不治军,但是一旦有需要,他便会立刻接掌全部军权的监军?

这些传言传到卓知远的耳朵里的时候,他也只能对此表示摇头苦笑,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得不赞叹人类的想象力委实过于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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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三回【率兵出征】

第二百七三回【率兵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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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传言闹归闹。跟卓知远始终没有太大的关系,唯独将其牵涉其中的,倒是络绎不绝上门前来拜访之人,一份份的礼单从那些达官显贵们的手中被递交到陈一新的亲卫手中,而那些亲卫又会将这些礼单原封不动的交到卓知远的手里。

卓知远的处理方式只有一种,顺手扔在一边,看都不看,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陈一新看在眼中,也不去说些什么,倒是孟云高见到这番情状,忍不住找了个机会,跟卓知远提起了这些事情。

“知远,我知道你不屑于应酬这些权贵们,可是既然同朝为官,有时候就免不了这些虚套的应酬,这也是人情往来的一种方式。你看看这许多的拜帖之中,不少都是真正的权贵,现在你跟他们是没什么瓜葛,但是免不了以后会有什么交错。我并不是说要让你去曲意奉承他们,只是,作为往来。你或许真的该选择几家赴宴,又或者,干脆找个地方大排筵席,将这些送过礼登过门的人都请来,也算是你给足了他们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