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纤臂挽着威尔,两人一身隆重正式的穿着,不难看出来这里是带着某种目的,但从两人的神态举止上,闵婧也看出,似乎他们算是落败而回,那个目的没有如愿达成。

无论他们是为了闵式的股份还是洪岚的事,闵婧觉得都与自己无关,他们处心积虑却四处碰壁,是穷途末路后的越挫越勇,还是黯然伤神后的绝望,只要不来打扰她,她都不想去插手,省得让自己陷入麻烦之中。

闵婧刚想收视线,安心在这里等她的燕窝粥,却不巧地发现,闵婕正好偏过头来,也看到了吧内的她,本懊恼的目光顿时被幽怨的嫉恨取代,早已放开威尔的臂弯,风风火火地朝着她走来。

闵婧环顾了一下周围,这里坐着的都是有些小资的人,并且还有时而走动的侍者,相信闵婕也不会妄为,与其起身匆匆离开,被闵婕拦住发生争执,倒不如以静制动,等她找上门来!

这里是饭店,不是菜市场,以她对闵婕的了解,那样虚伪要面子的女人,怎么允许自己在公众面前丢人现眼?

“这不是我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市长夫人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见那位妇唱夫随的陆市长?”

闵婧想的没错,众目睽睽之下,闵婕还不至于和她吵起来,却会用她最擅长的方式,对自己冷嘲热讽一番,闵婧轻佻黛眉,嘴角是恰如其分的弧度,落在闵婕眼里,猩红了她画着眼影的眼圈。

“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们夫妻间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插嘴!”

闵婕一时语塞,而周遭已经有人在看向他们这边,这点让它着实懊恼,必须收敛起自己的怒火,隐忍不发作,而那头的威尔也踱着慢步走进了凯泉吧。

威尔脸上挂着儒雅的淡笑,但是那对似蛇眼阴毒的眼睛里,折射出的贪婪芒光,却是径直看向闵婧,这一点,让闵婧皱紧了眉头,这个威尔似乎毫不避讳他的居心叵测。

闵婧冷鸷的目光扫向闵婕,后者依然不知情地扬着下巴,在威尔到来之前时,得意地冲闵婧冷哼,将手挽入了威尔的臂间,就像是得到同一阵线盟友的法西斯主义者。

“原来是市长夫人,可要替我们问候咱们年轻有为的陆市长,不但要料理自己政务,还要百忙之中去下海从商,为本市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真可谓劳苦功高!”

威尔的暗讽让闵婧不高兴地沉下了脸,也因他这番话而产生了某种警觉,政府官员不得在职从商,这是恒古不变的严禁规定,谁要是触犯了,等待他的只有纪检部门的立案调查。

如今威尔这么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作为听者的闵婧却心跳一滞,冷冷地仰望着那个伪装绅士的男人,警告道:

“有些话不是你想说就可以随便说的,要讲究真凭实据,不然,我可以告你诽谤!”

“怎么?害怕了?”

闵婧却突然插话进来,轻蔑地扬起嘴角,看着闵婧的眼神里却是妒火丛生,自以为然抓住了闵婧的痛脚,不依不饶道:

“别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他陆少帆竟然敢做这样的事,就该想到后果!”

闵婕幸灾乐祸地望着闵婧突变的脸色,还想继续说,却被威尔打断,并未因此不悦,反倒更加有恃无恐地斜睨着闵婧。

“看来市长夫人还不知道陆市长做的好事,用高价收购闵氏剩余百分之二十的散股,意欲何为,恐怕也得去问当事人了!”

闵婧稍刻的震惊过后,却是冷然的平静,按压下内心甜涩的滋味,陆少帆的默默付出让她心疼又无奈,无奈他为何每次都瞒着她,独自一人替她挡去所有的风雨阻挠?

不过她也能明白陆少帆的用心,如果被她知道,她还会让陆少帆趟这趟浑水吗?答案显而易见,不会,她是不会允许陆少帆这么做的,当这件事会影响他的仕途。

闵婕和威尔的一唱一和配合默契,的确能把人唬住,这一刻的闵婧内心是挣扎的,所谓关心则乱说的就是她吧?

因为太过在乎,才会被闵婕和威尔的诱导拐进死胡同,脑海中想得都是陆少帆牵扯此事的后果,而未往更理性的方面去思考,直到一道礼貌的呼唤在一旁响起,也让她拉回了越走越远的理智清醒。

“陆太太,燕窝粥,您请用!”

闵婧轻扯出一抹微笑,道了谢,而那名服务员也察觉到了这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担忧地瞧瞧闵婧,又看看站着的两人,果断地转身走了。

闵婧也没太多心思去理会那名服务员,冷肃下神情,淡漠地瞟了眼还在那里等着她回复的男女,探身拿起燕窝粥,慢慢地食用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失态不安。

“都说陆市长爱妻如命,却不知到他的妻子是可以不管他死活的冷血动物,枉费了陆市长的一片真心!”

威尔的扼腕叹息和闵婕的鄙夷,都没有让闵婧平静的脸上出现任何的波动,这样的反应也出乎两人的预料之外,正如威尔所说的,他们没想到闵婧竟是如此心狠的人。

闵婧喝了两口粥,就恹恹地没了胃口,看着跟前让她大失食欲的两人,冷笑地勾起嫣红的嘴瓣:

“怎么?还不走,是想让我请你们喝粥吗?”

一开始她是被闵婕和威尔忽悠住了,但后来回过神仔细一想,却是恍然明了,一闵婕的为人,若是手上真有陆少帆从商的把柄,哪还会只在这里虚张声势,早就殷切地跑到纪检部门去了!

况且,闵婧低头盯着还冒着热气的粥,心思缜密如陆少帆,怎么会让别人抓到他的小辫子,说陆少帆收购闵氏的股份的事,也只是眼前这两人的猜测而已。

“闵婧,你就等着纪检部门找上门吧!”

闵婕恨恨地威胁道,闵婧抬头看向她气愤得几近扭曲的丑陋脸庞,凛冽的眸光丝毫不退怯。

“那我就在家泡好茶,随时恭候纪检委调查人员的大驾!”

闵婕自知再说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因为闵婧的不为所动,强硬的态度不容回转,索性也不愿再浪费时间下去,唤了声“威尔”后,瞪了眼闵婧就气冲冲地出了凯泉吧。

闵婧冷眸微转,便看到还未离开的威尔,不悦地蹙起了眉头,刚想下逐客令,就听到威尔玩味的轻笑声,在他掠过沙发时,闵婧的耳边是他邪恶的笑语:

“你很聪明,但有时候,过于聪明的下场也会过于惨烈!”

端着碗壁的手一紧,闵婧能听出威尔话语间的威胁之意,碗壁上的熨烫她没有感觉到,只是眯起美眸,咀嚼着他留下的一句话,倏然转过身,想从他的身上看出点什么。

可是,出现在她视野中的,并不是面目可憎的闵婕或威尔,却是纪陌恒,他就像是幽灵,无缘无故地站在镂空木雕板后面,此刻,她回头时,刚好对上他幽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站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是不是也听到了刚才她和闵婕威尔的对话?

闵婧若有所思地看着纪陌恒,红唇不自觉地抿紧,他在看到她转身后,并没有即可移开目光,视线还是紧紧地黏在她未施粉黛的小脸上,过于专注的眼神让她不舒服地拧紧了双眉。

今晚的纪陌恒的着装也很正式,黑色的手工剪裁西服,搭配着纯白的衬衫,倨傲冷漠的俊美五官,不管是远看还是近观,这样的男人,都是无数女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曾经她也是那“无数女人”中的一员,会傻傻地坐在纪氏旁边的咖啡厅里,只为了看来上班的他一眼,每当他冰冷的眸光望过来,她都会心跳加速地低下头,不敢再去偷窥他一眼。

现在,换成他直直地杵在那里,深情缱绻地望着自己,闵婧才领悟到当年他纪陌恒的感受,被一个不喜欢的人那么盯着看,应该是厌烦的吧?

闵婧转回身体,错开他闪烁着晶莹光芒的幽眸,那里的冷酷疏远不知何时起,已经不复存在,可是,她没有看到,也永远不会再去在意他的温柔是为谁而存在。

“纪少,原来你在这里,爸爸就不见你进去,让我出来看看!”

清甜娇羞的女声在凯泉吧外响起,闵婧在听到“纪少”两字时,舀粥的动作一顿,对纪陌恒会出现在这里也猜到了一二,和闵婧分手后的纪陌恒也该遭遇相亲的命运了吧?

就算他不急,纪家的长辈也该急了,怎么会允许纪家的长子一直孤家寡人下去,想起纪母那尖酸刻薄的挑剔嘴脸,闵婧不禁好奇,这一次,是怎么样的儿媳妇能入得了她的眼?

“咦?婧堂姐,你也在这里啊!”

闵婧最初没去理会身后响起的惊喜女声,也没料到那会是在叫她,知道一道海蓝色的身影挡在她眼前,一声亲切的“婧堂姐”再次响起,闵婧才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生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婧堂姐,你忘记了吗?我是小姗啊!”

闵婧放下勺子,打量着这个表现得极度友好的女孩子,盯着她的脸看了大概一分钟,才将眼前这张美丽的小脸与记忆中早已模糊的青涩脸庞重合。

这个女孩是闵志海一个堂弟的女儿,闵婧依稀记得小时候,总有个小女孩一直粘着她,跟在她身后整天叫嚷着“婧堂姐”,后来她长大了,不太回闵家,也就和闵家的亲戚疏远了,没想到再见时,当年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闵婧微微地一笑,而闵姗见闵婧已经认出她来,激动地在闵婧身旁坐下,开心地环着她的手臂,开心念念叨叨地唠家常,却在一个转头后,闵姗脸色一急,放开闵婧一拍脑袋,懊丧道:

“婧堂姐,我忘了我是来找人的,爸爸还在包厢了等着呢,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拜拜!”

望着急匆匆离开的闵姗,闵婧联想到了刚才站在这里,现在却不知所踪的纪陌恒,从刚才闵姗的言语看出,她要找的确是纪陌恒,难道他们两个…

看闵姗的摸样,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而纪陌恒已经二十八岁了,闵婧开始不着边际地乱想,纪陌恒是不是被闵婧骗怕了,所以打算找一个年幼的小媳妇,准备亲身调教她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

只是,纪陌恒为何又选了个姓闵的,他是不是特别偏爱闵家的闺女,这一【会员,离子整理】点让她着实想不通,就算他不避讳点,纪元平难道也不反对吗?

闵婧不解的抿嘴,走神之际,眼前闪过一道黑色的身影,待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带入了一个温暖清新的怀抱中,有力的长臂紧紧的禁锢着她纤细的身体。

熟悉的味道让闵婧松懈下所有的提防,安心地依靠在他的肩头,双臂也环住了他的腰身,往他的方向挪挪,挨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你怎么下来了?不陪叔叔婶婶了吗?”

“因为想你了,就下来找你,燕窝粥还没喝吗?”

陆少帆发现还没动过多少的燕窝粥,清隽的长眉微蹙,松开了对闵婧的拥抱,转而拿起矮桌上的瓷碗,舀了一勺,凑近她的唇瓣。

“乖,张开嘴,粥还没凉掉,可以吃!”

望着他殷勤期待的目光,闵婧愉悦地漾起嘴角的笑容,乖乖地开启红唇,吞下了他喂过来的粥。

视线下移,在注意到陆少帆只穿了一件衬衫时,闵婧的心头一怔,忽然间,她知道了那个服务员送碗粥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她以为那个服务员是想要避嫌,现在明白她是上楼去找陆少帆了,告诉他自己被人为难的事情,所以,陆少帆才会这么匆忙地赶下来,甚至连西装都没来得及穿。

在他又舀了一勺粥递过来时,闵婧抬起手,温暖的手心覆住了她的手背,因为他对自己的心意而甜蜜感动。

陆少帆见闵婧只是愣愣地望着自己,未配合地张开嘴,墨眉微扬,故作严肃地命令道:

“还不张开嘴?”

“我们把粥拿回包厢里吃吧!”

闵婧担心地瞅着陆少帆的一身单薄,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感冒了,陆少帆薄削的唇边,却是噙着一抹淡笑,没有将勺子放回碗里,依旧搁在闵婧的嘴前,让她喝进去。

“这里也开了暖气,哪会那么容易感冒,乖,先把粥喝了!”

连喝了几口的闵婧,眼睛一直没从陆少帆脸上移开,潋滟柔和的目光扫过他俊逸出尘的五官,最后落在他那微翘着弧线的蔷薇色唇瓣上,在他低头去盛一勺粥时,他突然倾身,柔软的吻印在他的唇角。

闵婧的脸有种灼烧的滚烫,在这种场合会亲吻陆少帆纯粹是虫洞驱使下的意念,等她想要急急地收回扑在他身上的身子时,后脑勺上却多出了一股力道,阻止了她的逃离。

那碗燕窝粥早已不见踪影,陆少帆的两只手都不得空,一首扣着她的脑袋,一手揽过她的纤腰,鼻尖相碰,淡淡的薄荷相混淆着彼此的呼吸,闵婧想要后退,只换来他愈发激烈的温柔深吻。

“呼…”

闵婧摆脱陆少帆的禁锢,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急促地喘气,眼红的双颊,红肿的唇瓣,妩媚的美眸间,流淌着迷醉的溢彩,在陆少帆眼里,又是一种蛊惑的魅力。

在他再次俯身欲吻上来的瞬间,一根纤白的素荑挡住了他的前进,火热的唇吻熨烫着她微凉的指尖,闵婧的脸颊上是似血般的色染,躲闪着他炙热的眼神,却在看到他嘴角的饭粒时,控制不住地笑出声,忘记了羞赧和窘迫。

陆少帆望着笑弯了眼的妻子,挑起眉梢,微微一勾唇角,还未说什么,闵婧却笑得更厉害,竟主动投入他的怀抱,搂过他的脖颈,这样的亲昵他自然求之不得。

“什么这么好笑,说出来也让我开心开心?”

闵婧仰头,望着陆少帆不耻下问的求知表情,强忍着笑意,在他温柔宠溺的目光注视下,压下他的后脑勺,再一次,主动地吻住了他的唇,也吻去了他唇边的饭粒。

浪漫缱绻地厮磨,是情人间的真情流露,许久之后,四唇分离,闵婧气喘吁吁地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嘴角是幸福甜蜜的笑意。

“少帆,谢谢你…”

修长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长发,带着薄茧的指腹拂过她滑嫩的面颊,微红的耳根处,是他薄润性感的唇瓣,开启间,耳蜗内充斥着他低沉却不失清越的嗓音。

“谢我什么?”

“谢谢你细心地让厨房煮燕窝粥,谢谢你这么着急我,也谢谢你为了我,不顾身份的冲突,去收购闵氏的股份…”

闵婧轻快清甜的语气里,难以掩饰她对自己丈夫的倾心,双臂更加环紧陆少帆的脖颈,面对她的深情告白,陆少帆却没了动静,只是揽着她腰际的大手不由地一紧。

“收购闵氏股份的人…不是我!”

头顶是他无奈挫败的叹息声,就像是自己心爱的物品被人抢走了,口气中的失落让闵婧关切地坐直身,抬头看向他。

陆少帆凝望着他明媚的眼眸,长指摩挲着她秀美的眉骨,俊挺的眉间,是微微起伏的褶皱,面对她的关心和疑惑,他却没有默认下那些她感谢的付出,而是选择了坦诚。

“我是想收购闵氏的散股,只是有人已经捷足先登,后来我去查,却只查到一个新开的账户,至于名字,并非是我们熟悉的人。”

陆少帆没有再说下去,闵婕却不能不多想,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收敛起来,不是陆少帆还有谁会这么想要闵氏的股份?

会想起刚才遇到的闵婕和威尔,还有纪陌恒和闵姗,一个念头忽然闪入闵婕的大脑,闵姗的父亲也是闵氏的一个股东!

是他吗?

如果真的是他,他收购闵氏的股份想做什么?难道纪氏想要在酒店业也分一杯羹,还是,他是为了她才…

闵婕不想再多想下去,深呼吸了口气,将纪陌恒从大脑中抛开,整理好自己紊乱的思绪,仰起头,就看到陆少帆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别有意味的眸光让闵婕心疼地抱紧了他。

陆少帆也和她想的一样吗?

只是,现在纪陌恒再来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是不会再回头的,他也该放过自己,寻找自己的幸福,他们的曾经,既然是个错误,就该让时光的流沙掩埋它,不该一直耿耿于怀,让自己深陷在痛苦之中!

市长,我爱你正文第一百三十七节曝光丑闻

姬素清的生日落下帷幕后,闵婧便趁着空闲去剪了一个中短发,飘逸而不是可爱的梨花头顶在头上,让她看上去更具有大家闺秀的恬静温婉气质。

和日后挺着大肚子困难地洗及腰的长发相比,她更愿意贪图方便,剪掉留了几年的头发,就像此刻她起床后,望着窗外的晴朗天色,清爽简短的发型让她的心情也莫名地好了几分。

除了去医院做了一次例行产检,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跟姬素清学画上面,还因为这事被陆母打趣素画廊看来是后继有人了。

对于驰骋画界闵婧并不在意,只是希望让自己的精神有个依托,而不是昏昏噩噩地过每一天,坐等宝宝出世。

甄妮也搬到大院来了,无论她是被逼无奈还是自个儿乐意和沈晋函住一块,当她时不时来陆家串门,跟闵婧抱怨沈晋函如何阴险狡诈,小人得志时,闵婧还是能从甄妮的日益明艳动人的眉眼间,看出了她和沈晋函的郎有情妾有意,并非是沈晋函一个人在那里掺和。

甄妮也怀孕了,却比闵婧更能蹦跶,也更加让沈晋函谨慎小心,看到甄妮和闵婧说话时,张牙舞爪的样子,让他连连喊着“姑奶奶,你悠着点”。

这一点倒是逗笑了经常在一旁看热闹的闵婧和陆少帆,和他们细水长流型的婚姻相比,甄妮和沈晋函只能用“不是冤家不聚头”来形容。

“婧!婧!快下来,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闵婧下楼用早餐时,就看到了兴冲冲跑进别墅的甄妮,她的手里赫然拿了一份报纸,脸上说是欣喜的笑容,倒不如说是幸灾乐祸的窃笑。

“婧,恭喜你啊,这下闵氏可真要收入你囊中了!”

闵婧刚走下楼梯,甄妮就上前兴奋地搂住她,拉着她直往客厅走去,嘴里还不停歇地把她自己所知的新闻都告知给闵婧听,时而对闵婧挤眉弄眼地道贺一番。

“看这里,这是今早的报纸,哈哈,那对欺负你的恶母女算是完蛋了,老的蹲监狱,小的也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甄妮亢奋地拉闵婧在沙发上坐定,就把抓在手里的报纸整张摊开在茶几上,那是本市最大的日报,订阅量也是首屈一指,和其他报纸相比遥遥领先。

闵婧对甄妮颠三倒四的激动话语有些迷惑,顺着甄妮的指示,眼角的余光瞟向报纸,却在看到版面上的硕大标题时,也不禁吃了一惊,直接将报纸拿在手里仔细阅读起来。

“闵氏董事长夫人舞女身份大揭开,小三当道逼死正室!”

整整一个版面,尽都是和闵氏沾得上边的八卦新闻,似乎是为了提高可信度,内容间还穿插了几章黑白照片,模糊不清的画面里,是一个穿着花俏裙衫的年轻女人,闵婧依稀看出洪岚的影子,估摸着是她在酒吧工作地比拍下的,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竟然还被挖掘出来曝光。

“昨晚还风平浪静的,到了今早却已经是满城风雨了,无论是报纸,电视还是网络上,本市最热门的就是这条新闻了!”

闵婧握着报纸的手加大力度,目光扫过长篇大论,写者锋利的言辞直指洪岚,有将洪岚往死里抨击的嫌疑,字里行间,还影射出其女闵婕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破坏别人的家庭当小三。

如果她没记错,前些日子法院已经受理了闵氏递交的起诉状,对洪岚挪用公司资金和行贿罪也会做出相应的判决,而今又出这么一招,即使洪岚不被判重刑,也是身败名裂,闵氏董事长夫人的高位,也是坐不太平了!

看得出来,策划这次曝光的人用心良苦,连二十几年前的旧事都能翻出来,恐怕也是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而对洪岚有着这种深恶痛嫉的人,除了她便只有叶云韬,难道真的是舅舅吗?

闵婧沉思地拧紧眉心,而甄妮早已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视,搜索着新闻频道,在找到她想要的消息时,拉着闵婧焦急地唤道:

“婧快看,这是现场报道的新闻,那个贱人这下可是真的玩完了,叫她装,现在就让她在镜头前装个痛快!”

闵婧的耳边除了甄妮兴致昂昂地咒骂声,还有电视机里传来的喧吵声,粗略地浏览了一遍报纸,闵婧就看向电视屏幕,就看到闪烁的灯光下,闵婕正被记者包围,那张娇柔美丽的小脸上,是被惹恼的怒气。

“闵小姐,听说你在米兰时和一个有妇之夫交往,并且怀了孩子,请问是不是这么回事?”

“闵小姐,你一回国就和闵氏少总订婚,请问你们是先上车后补票呢,还是你怀了别人的孩子,急着找个现成的父亲?”

“听闻你母亲当年就是用不见光的手段坐上闵氏董事长夫人的位置,那你这些年是不是也是深受熏陶,才会喜欢去当小三破坏别人幸福的姻缘?”

面对记者的咄咄逼人,闵婕的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冰霜,急匆匆地想要冲破包围圈往外跑,随着闪光灯地亮起,还能听到她气恼地喝止声。

“不准拍了,都给我让开!”

“滚开,滚开!”

电视画面有些抖动,闵婧一敛眉,望着屏幕上和记者动手的闵婕,平静的眼眸中并未有波澜起伏,闵婕的抓狂行为一一被记录在镜头里,一身华丽优雅的装束也因发生争执而狼狈不堪。

她不会去同情闵婕,现在闵婕在遭遇的,都是在为她自己曾经的那些言行付出代价,当初,闵婕就是用这种低劣的手段,一再地向媒体抹黑她的,如今,她是该尝尝这种百口莫辩的滋味。

“哈!现在这贱人是没处可躲了,也不知道是谁在网上对她发起了人肉搜索,只要往百度里打‘闵婕’两个字,就会出来好多消息,甚至连她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都出来了!”

甄妮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哼哼地欣赏着画面中闵婕抱头鼠窜的逃跑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跟闵婕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开心成这样。

画面一下子切换到闵氏企业的内部,真如甄妮所说,有记者不怕死地伪装打扮进了董事长所在的楼层,当即便有工作人员来阻挡,却怎么也挡不住极具敬业精神的狗仔。

闵婧在电视里看到了刚从会议室出来的闵志海,他身边的秘书和助理立马上前拦住了扑上来询问的记者,而闵志海身后的一些高层脸色都不是很好,也都匆匆地离去,面对记者的追问都是避之不及。

“闵董事长,据传您的第一任妻子是被您现任妻子逼死的,对于这种说法您是怎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