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沁雪微微垂着头,心,竟有些莫名的慌乱,初蕊微愉步目前,微微俯身道:“奴婢参见王爷,王爷万福。”

东陵弈桀微微颔首,眸光却一直注意着云沁雪,今天的她,与平时略有些不一样。

一身天蓝色纱裙垂落在地上,淡蓝色的裙摆,轻轻的飘荡,像是拂过没有波纹的湖面,长长的青丝瀑布般披散在肩头,面容清丽白皙,五官精致柔美,让人难以挪开视线,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一股淡雅之美,纯净温婉的气质,直达人内心深处,令人感到舒服。

仿佛是一朵清新的白莲,清华出尘,静逸如仙。

见她缓步而来,心中不由一动,正想将她搂进怀中时,一个娇柔的女声,从内室传了出来,“表姐,这根发带......”

走出来的绣心,一个抬头,视线正好与东陵弈桀不悦的眸光相撞,她心头一惊,慌乱的俯身道:“奴婢见过王爷!”

东陵弈桀微微蹙眉,这个女人,脑中似乎有点印象,如果没记错,她就是上次擅闯栖蝶苑的那名婢女,淡漠的收回视线,随即拉着云沁雪,入座。

云沁雪转过头,向初蕊示意,淡淡道:“上菜吧!”

东陵弈桀侧目,深深的望着她,侧脸优美如玉,眼睫浓密若扇,轻勾薄唇,邪魅的一笑,暧昧低语:“有没有想我?”

云沁雪有些恼火,微微挣扎起来,这时,绣心正好端着菜过来,一个慌乱之间,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手上端着的一碗滚烫的汤,就这样洒了出去。

云沁雪正伸手去接碗,没成想这滚汤,就向她的手和胸前烫了过来。

东陵弈桀神色骤变,急忙一拉,只闪过了胸前,那手离碗太近,却是怎么也没有躲开。

云沁雪当中痛得一抽,那汤汁直接淋到了手上,顿时,双手被烫得灼痛难当,不多时,她手上的肌肤,红肿的骇人,一个个红亮亮的水泡冒了出来。

东陵弈桀眸色一沉,心中涌起巨怒,猛地一拍桌子,冷洌刺骨的声音,从厅中乍响,怒不可遏的喝道:“给本王拖出去,仗毙!”

绣心面色惨白,身子抖着一团,立刻惊恐的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奴婢不是故意的,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已被盛怒下的东陵弈桀一脚踹开,冷冷喝斥道:“贱婢,你还有脸求饶?拖出去......”

那狠戾的一脚,因为下跌绣心的胸口,她当即喷出一口鲜血,洒在冰冷的地面上,妖冶的红,煞是触目惊心。

云沁雪眉头紧蹙,愤怒的瞪着他,清澈的黑眸,因怒气而变得晶莹透亮,气愤的叫道:“东陵弈桀,你太过份了!”

胸口冒起的怒气,转移了她的注意点,那瞬间,连手上涨起的水泡,似乎不那么难忍了。

东陵弈桀不理会她的愤怒,凉薄的唇角微微勾起,冷冷一笑,无情阴蛰的声音传来,“你再多说一句,这贱婢的双手,别想再安稳的待在身上。”

云沁雪倒抽了一口气,知晓他是真的动怒了,不敢再多言。

东陵弈桀额际青筋隐跳,一双愤怒的双眸,带着冷洌刺骨的寒气,迅速转向一旁呆立着的下人,厉声呵斥道:“一群废物,还忤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拿冰水和烫伤药!”

云沁雪心口一跳,整个人都被这狂怒的波涛,刺激得气缕不顺。

东陵弈桀看着那红亮亮的水泡,心口竟有些蛰痛,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做出一件让人十分惊恐的事,冷沉着一张脸,捧着她的手臂,表情严肃的盯着伤处,在起了水泡的地方,轻轻的吹了起来,末了,抬头,低声问道:“是不是好些了?”

云沁雪秀眉因疼痛而紧颦着,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听到他的问话,竟有些受宠若惊,点点头,道:“好多了,多谢王爷关心。”

要是说不疼,肯定是骗人的,那种滋味,无法形容,但确实是极为难忍的针锥刺痛,被他吹之后,似乎真的减少了那火辣辣的灼痛感。

东陵弈桀眉心蹙成一团,看她的更易知道,定是没说实话,偏偏此刻,帮不上任何忙。

他一边替她吹气,一边心急如焚的看着门口,见一个下人提着一桶冰水,箭步如飞的跑了过来,大声喊道:“王爷,冰水来了!”

东陵弈桀还未有所反应,初蕊便迎了上去,赶紧将冰水倒入盆中,再兑了一点热水中和,洒上治烫伤的药水,颤巍巍的端到他面前,小声道:“王爷......”

东陵弈桀把手示意,随后,用手去试了一下水温,这才放心的把云沁雪的手,放到盆子里,紧张的询问:“还疼吗?”

云沁雪依旧紧颦,冰凉的冷水,的确缓解了灼心的疼痛,但隐隐的刺痛,却也提醒着她,眼前这个柔情似水的男人,并非无害,微微一个摇了摇头,淡淡道:“舒服多了。”

东陵弈桀松了口气,经过一阵折腾,两人都没了用膳的胃口。

阴蛰的眸子微眯,冰冷的视线淡扫,锐利的睨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绣心,唇角微勾,冷冷的一个讽笑,“你倒是毫发无伤。”

那滚烫的汤水,怎么没伤到她半分?

绣心吓得直哆嗦,低垂着头,泪眼朦胧,头使劲在地上磕着,苦苦哀求道:“奴婢该死,请王爷恕罪!”

云沁雪眸睫轻颤,望着浑身颤抖的绣心,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低声求情道:“王爷,她只是一时不小心,你就饶了她这回吧!”

东陵弈桀锐利的眸子微眯,眸中高深莫测的光芒越发深邃,勾唇冷嗤,不小心么?

转开视线,看着云沁雪满脸紧张担心的表情,浓眉蹙紧,心中涌起一股不悦的情绪,冷冷道:“我等卑贱的奴才,不值得你替她求情。”

云沁雪眉心微颦,真的很反感,他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王爷,人和人并没有贵贱之分,他们只是命不好,生在穷苦人家,你......”

话没说完,东陵弈桀一个不悦的凝视,冷冷的眯眸,沉声警告道:“云沁雪,不要惹本王生气,本王不想与你争论这些!”

一个小小的丫鬟,她都看得如此重要,可是,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怕是还不及这个小丫鬟,想到这,他很不满,此刻心中的愤怒,却是因这而起的成分居多。

云沁雪紧抿着唇,深吸一口气,眸子带着企求的神态,柔和了证据,轻声道:“她只是一时失手,并不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妾身恳请王爷,就饶了她这次吧!”

东陵弈桀缓和了口气,再争执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气,伤了她,不禁沉声道:“好,本王,就饶她不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般的与世无争,以后必然是要吃亏的,喜欢她的单纯善良,而此刻,却偏偏气恼她的妇人之仁,那立此丫鬟看他的目光,跟以往眷恋他的女人一模一样,继续留着这样的人,在她身边,日后,必定是后患无穷,可现在若动了这个丫鬟,只会让她自己。

冷冷的一声令下:“来人,拖出去,掌嘴三十、拶指半个时辰。”

云沁雪浑身一怔,咬着下唇,惊讶的望着东陵弈桀,转眸间,见绣心含泪的眼睛,直直的望向自己,带着绝望和悲痛,面颊不禁微微发烫,愧疚的移开眸子,长长的睫羽垂下。

绣心的眼中掠过一丝隐痛,暗暗的一个咬牙,赶紧叩首道:“谢王爷不杀之恩。”

东陵弈桀的眸光没有半分动容,微微垂首,看着盆中满是水泡的手臂,怒气渐渐聚积,手微微抬起,一个示意之下,绣心被两名下人拖了出去。

院子外,两名女子左右开弓,将手伸向绣心的苍白的脸颊。

只是两个回合,绣心紧闭的嘴角,已经布满血水,悬挂在苍白的嘴角,显得格外刺目。

手掌与脸颊相击打声,在孤寂的夏日里,显得格外清脆,在两句女子的手起手落间,异常响亮,终于,当三十个耳光掴完,绣心那张秀美动人的脸,已经红肿得吓人。

云沁雪心中虽是不忍,却也不可奈何,比起上次汀月被铁片掌嘴,用这手打起来,要轻得多了,可是,这拶指,又是何等的痛苦与煎熬!

眼角的眸光,瞥向他的侧脸,今日,自己这般顶撞他,她看得出,他已是忍了再忍,最后还做出让步,若是自己再得寸进尺,只怕他会一怒之下,将绣给撕了。

当拶指的刑具,套上绣心的手指时,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脸上滑落下来,沁湿的衣襟,坠落到地上,溅起一抹水光。

一切准备妥当,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毫不留情地开始用力向外拉,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手背上的青筋暴突,黝黑的脸色渐渐涨红。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王爷的法眼,怎敢有半点徇私大意。

顷刻间,便听到绣心凄厉的惨叫声,只是那道声音,却在半路噶然而止,她死死的咬着唇,硬生生将这痛彻心扉的痛楚,吞进了肚子里。

一抹殷红的血痕,顺着她的缓缓的流淌下来,刺眼的红,更映衬出她面容的惨白,竟是那样的让人不忍相看。

没过多久,她的手指,开始向外渗血。

渐渐的,血水越积越多,直到染红了整个刑具,鲜血弥漫,凝成暗红的血珠,从刑具上,滴滴坠落下来,在地面上溅开,点点腥重,召示出妖冶的殷红,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云沁雪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眉心始终无法舒展,她真的很反感这样的作法。

即使,他的初衷,是为了她,但是这近乎血腥的维护,却让她没有半分的高兴,有的,只是浓浓的愧疚与不安。

东陵弈桀盯着她苍白的小脸,眉心拧成一团,沉声问道:“怎么?不舒服吗?”

云沁雪心中有些不安,这样的霸道温柔,这样的宠,真的太多了。

人也许就是如此,一旦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就越怕推动,不如一开始,不曾拥有,这样,就不必,为日后的失去而心痛。

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妾身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王爷请回吧!”

东陵弈桀含怒的挑眉,薄唇紧抿成一线,不悦的扳过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冷声质问道:“云沁雪,本王已经按你的意思,饶了她的性命,你不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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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沁雪忽地抬眸,唇角浮现自嘲的笑,淡淡道:“王爷没有错,错在妾身,是妾身不知好歹,伤了王爷的自尊,妾身在这里,向王爷道歉!”

东陵弈桀目光一凛,锐利的眸子眯紧,冷哼一声,道:“道歉!这是你道歉的态度?”

云沁雪面色平静,一个转眸,反问道:“王爷想要妾身如何道歉?”

东陵弈桀的厉眸渐渐变得幽深,冷眼看着眼前女子的脸,她眸中的不屑和冷淡,让他的胸口像是有把火在焚烧,无法抑制的情绪,手下一个收紧,冷声喝斥道:“云沁雪,你以为本王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云沁雪不由吃痛,眉头紧蹙起来,神情冷漠如霜,声音带着淡淡的愠怒,“王爷似乎很喜欢曲解别人的意思!妾身没有自视甚高,但王爷也要清楚,并不是你想给,人家就得要。”

闻言,东陵弈桀的面色,陡然变得阴沉,眸中一片冰寒,胸口微微起伏,你是在极力压抑心中的愤怒,一个闭眸,迅速睁开,缓缓勾唇,冷冷一笑,道:“本王真是错得离谱,为你这样的女人费心思,不值!”

他不该为了她,而扰乱自己的心神,冷冷的抛下这句话,一个毫无留恋的拂袖,人已经决绝的转身离开。

云沁雪怔怔的望着,那愤然离去的背影,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良久,初蕊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幽幽道:“小姐这是何苦呢?绣心她......不会怪你的!”

云沁雪微微摇头,垂下眸羽,看着依旧满是水泡的手,淡淡道:“快扶她进来上药吧!”

初蕊看了她一眼,最终叹了口气,赶紧走了出去。

云沁雪抽回视线,把手从冰冷的水中拿了出来,针蛰一般的扎疼,蓦地,从手上传了过来,那瞬间,仿佛连心也被蛰得疼痛难忍。

初蕊始终不懂,像他那样的人,又怎会为一个女人停留呢?今天,他可以给你,全心全意的宠爱,明天,也可以给别人。

那书中的伉俪情深,举案齐眉,专情于一个女子的男人。

这世上,恐怕没有这样的人吧!

自小看到母亲,卑微的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向她投来一眼,明明知道是奢求,若是一开始,就不沾染这情,便不会有期待,也就不会受伤。

她何尝不向往幸福呢,本来坚决的心,却在他一再撩拨下,变得摇摆不定。

她总是在不断的在想着,他为何这般这样待她,这样让她难以招架,这样让她的心,渐渐无法冷硬,陷进这些特殊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如果能管好自己的心,她就不会这样害怕他的接近,她知道,他的心底,还有一个人,注定给不了她唯一,那就不要再来招惹她!

书房里,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东陵弈桀却没有一丝醉意,脑中的思绪纷乱。

他知道,也明白,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他怒的是,她对自己的影响力,竟然已经慢慢的超过了悦儿,他气的是,她一直都在拒绝他。

想到这里,他不觉紧握手间的酒杯,许过今生来世的悦儿,都能背叛自己,而云沁雪,还是那个老贼的女儿,根本不值得他如此!

手缓缓收紧,太过的用力,酒杯啪的一声碎裂。

因为没有使用内力,碎片直刺入掌间,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血沙沙从指缝中渗出,蜿蜒而下,凝成血珠,一滴一滴,掉在地上,你是朵朵红梅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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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沁雪眉心微颦,死死的咬住唇,强忍着一阵阵的灼痛,浑身渗出一层冷汗,顺着蔓延至心灵深处,也许是疼得太过钻心,有瞬间,脑中竟响起一阵刺耳的嗡鸣。

初蕊看着云沁雪手上的伤,一阵心疼,用银针将手上的水泡挑破,挤出水,赶紧涂上烫伤药,包扎好。

待一切完毕后,她侧目,冷眼扫了绣心一眼,对方的脸肿得吓人,白皙好看的双手,变得血迹斑斑,见到她这幅凄惨的样子,也不忍再出声责怪。

绣心泪如雨下,眼眶赤红,走到云沁雪身旁,抽噎的说道:“表姐,对不起......”

本就肿胀的脸,一哭更加的变形,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却痛得她浑身发颤,手刚想抬起,抚摸发痛的脸颊,却发现这个动作,只会让自己更加疼痛难当。

云沁雪转过头来,安慰道:“说这些做什么,你只是无心之失,你还伤着呢,别乱动了!”

绣心苦着一张脸,愧疚道:“终归是我不好,不但把你的手给烫伤,还害得你和王爷闹僵......”

云沁雪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低声道:“是我不满他的行事作风,才出言顶撞,不关你的事。”

淡淡一个抬眸,有些不解,“倒是你,平时也不见这么惊慌失措,今天是怎么了?”

绣心垂下头,没有开口,初蕊眉头微颦,叹了口气,低声道:“这座王府,哪个人见了王爷,不是胆战心惊的,恐怕也只有小姐,敢这么和王爷说话。”

绣心赞同的点点头,轻声道:“表姐的性子太倔,以后会要吃亏的......”

云沁雪瞥了她一眼,轻启红唇,淡笑道:“你还担心我,先顾好自己再说,幸好这次没有伤到筋骨,等下初蕊帮你擦完药,你早些休息!”

绣心面色一窘,点头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云沁雪看着她肿胀的面容,微微出神,这般单纯的性子,是否自己太过疑心了?

自那天东陵弈桀愤怒的离开之后,再也没有跨入梨花苑半步。

日子恢复了以前的宁静,平时有初蕊和绣心作伴,日子倒也过得暇逸。

卧房里,香炉里一抹檀香方才燃尽,弥漫在空气里,淡若袅烟,轻若柳絮,渐渐飘散开来。

云沁雪立于窗畔,暖风吹拂,阳光从天边倾下,犹如碎金般的精致,树荫照在她的脸上,映出了斑驳的阴影,微微抬眸,光芒落在眼底,慢慢地凝结,覆在其中的清冷之色。

吱呀一声!初蕊推门入了厢房,探头向里看了看,顺手掩上门,快步走了进来,拿出手中的东西,不解的问道:“小姐,这个香囊好好的,怎么扔了?”

云沁雪转过头,面色转淡,蹙眉道:“不太喜欢。”

初蕊低头看了一眼,低声道:“扔了紧可惜的,小姐,送给我好不好?”

云沁雪心口有些闷塞,淡淡道:“随你。”

初蕊喜滋滋的收好,倏地抬起头来,拧眉说道:“对了,再过几日,就是十五了,上次家宴,小姐有伤在身,没去成,这次可不能再缺席了。”

云沁雪眸中浮现一丝愁绪,怎么越是想躲开他,越是躲不开?

家宴当天,东陵弈桀命令所有侍妾都必须参加。

云沁雪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她找不出理由推脱,而绣心因为有手没好,不便同行,她随意装扮了一番,便和初蕊前往御澈轩。

眼前的长廊,直通湖的中心,湖中心有个小亭子。

初蕊执了灯笼,在前面带路,暖暖的光晕,从温和的红色中流泄出来,像是透明的橘黄。

云沁雪只淡淡地看着,默默跟随。

远远的便看到李秋蓉和王思思两个结伴同行而来。

李秋蓉一身淡紫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王思思一身粉红色飘渺裙,纱衣紧裹,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蓝蝶外衣的抹胸,遮挡住白皙的肌肤。

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比平时更为娇媚动人。

两人与云沁雪越走越近,几人在长廊上相遇,初蕊眉心微颦,伫立在侧。

李秋蓉眸中闪过一道精芒,唇角噙起一抹媚笑,惊叹一声道:“这不是王妃姐姐吗,真巧啊!”

云沁雪微微抬眸,望向盛装打扮的两人,淡淡道:“两位妹妹有事?”

王思思眸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勾唇一笑,柔媚的声音,酥入骨髓,“王妃姐姐真是冷淡啊,不要记恨从前的事么?今日思思特来给王妃问安,可别说妹妹们不懂规距!”

云沁雪微微蹙眉,无意与她们过多纠缠,垂下眸子,淡淡道:“妹妹言重了!”

说罢,转身正欲离开,突然,耳畔传来一道夸张的惊叫声,“哎哟!”

云沁雪只觉脚被人绊了一下,初蕊还来不及反应,她就扑通一声,掉入了湖里,呛了几口水之后,浮出水面,好冷!她浑身打着哆嗦,扑腾着手脚,费力向前方游走。

初蕊脸色骤变,目光惊恐,失声喊道:“小姐,小姐,来人啊......”

而始作俑者转过身来,眸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假惺惺的叫道:“啊,来人啊,王妃落水了,快来人啊......”

些日子,王爷在众位侍妾面前,严惩了云侧妃,后来还独宠王妃,确实让她们心惊了好一阵,生怕王妃掌权之后,再无她们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