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东陵弈桀和众将商议完,留下莫离和他在大营中小酌,有了三分醉意的时候,东陵弈桀躺到了榻上,淡淡笑道:“莫离,咱们好久不曾这样了!”

莫离坐在他身旁不远处,低声问道:“王爷,你这次兴兵天下,有没有想过王妃,在你登上那个位子之时,她会选择离开你!”

东陵弈桀仰头躺在榻上,长叹一声,低低道:“莫离,你不懂,我们之间经历的太多,我想给她安定的生活,权力,也许伴随着欲望,但是,却能好好的保护她!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无论什么身份,我她的感情是不会变的!”

听到东陵弈桀轻悠远扬的声音,莫离担心的看了他一眼,沉声唤道:“王爷…”

东陵弈桀恍然一笑,闭上眼睛,脑中浮现了她的模样,低声道:“莫离,也许你会觉得可笑,当年对爱不屑一顾的我,却陷进去了,深深的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说罢,他沉默了下来,用以手枕头,眸中闪动着一丝笑意,似乎在想着什么。

看到他愉悦的表情,莫离也不再说话,就在一旁坐了下来,或许,人的一生当中,有一个重于生命的女人,并不是一件坏事。

翌日清晨,东陵弈桀一醒来,就与众将安排征战之事,军中共有三名主将,都是早年跟着他征战多年的下属,征战前夕,他紧锣密鼓的做着战前分派。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众人能够知道,他对此次战役的重视与紧张。

东陵弈桀面色深凝,眸中闪动着沉锐的精光,着手打开地图,用手指着图纸的南面,沉声道:“如今我军处于秋泽源的东面,秋泽源的地势,无需本帅再一一叙述。两军兵力相差悬殊,此次我军若是与敌军硬战,取胜机会相当渺茫,因此,本帅决定采用的是奇袭战术…”

他如此布兵,让众将帅不免惊骇,杨辅眸中掠过一丝凝重之色,沉声道:“大帅,二十万大军全部出征,晋城一人不剩,若是敌军偷袭,如何是好?”

杨辅心思缜密,做事还是比较顾虑,太过冒险的作战方案,他不会赞同。

莫离沉凝不语,东陵弈桀行军布兵,果是因人而异,杨帅做事太过瞻前顾后,因此,让他与张衡在一起,张衡勇猛好战,但欠缺思虑,两人正好可以互补。

东陵弈桀深思几许,眸中浮现一丝复杂之色,低声道:“杨将军,即便是留有十万人在晋城,若是敌军偷袭,我军亦抵挡不住!”

显然,这句话过于沉重,东陵弈桀皱了皱眉,立即委婉的说道:“三国之中,军士势力最强的当属天玥国,其次是南昭,你们曾与我征战数年,这个情况,自然是了若指掌,此次若是不全力以赴,你们觉得,敌从我寡,我军存活的机率有多大?”

莫离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帅说得没错,此次是生死之战,我们绝不可畏首畏尾!”

张衡闻言连忙站起来,沉声道:“对,末将相信大帅!”

随后,众将纷纷赞同了东陵弈桀的策略,杨辅摇了摇头,默许了这个作战方式。

见众人都已同意,东陵弈桀收起图纸,扫视了眼前的将士一眼,沉声道:“既然如此,全军下去准备,万事小心,今夜将有暴雨,埋伏中的将士们会很辛苦,一定要多加注意安全!”

众人闻言,皆异口同声的开口道:“末将遵命!”

莫离向来心思缜密,又不乏气魄,在想法上,是最贴合东陵弈桀的人,他面色一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沉声问道:“大帅,末将有疑问,何人带领四万士兵迎战?”

此乃最为凶险之事,难道,他想亲自上阵?!

东陵弈桀深幽的眸光闪烁,笃定的看了莫离一眼,勾唇一笑,意气风发的开口道:“当然是由本帅亲自率领!”

众人闻言,纷纷大惊失声,大声反驳道:“万万不可,这么凶险的行动…”

张衡面色沉凝,蓦地一拱手,沉声说道:“大帅,让末将前去吧,请您留在营地坐镇指挥,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帅,将敌军将佐的项上人头取来…”

王仲也立即说道:“不,张将军已有别的指派,还是让末将前去…”

一时之前,整个营帐里都炸开了锅,他们并不是急于表现自已,而是真正关心他的安危,他们都比他年长,亲眼见证了他的成长。

犹记得,第一次上战场的他,那个俊美倨傲的少年,为了惨死的将士,流下了心酸的流泪,那杀了人的手,颤抖得连筷子都握不住。

就是那样的他,却凭着一股坚强的意志力,在军中闯出了一片天,早年的刻苦磨练,让他成为冷酷无情的战神,他们对他的情感,不仅仅是崇敬而已,而是一种精神信仰。

若是他先出了事,他们这二十万大军,又该怎么办?

东陵弈桀猛地一拍桌,上面的笔墨砚台,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欲坠,他望着众人厉声道:“我意已决,你们都不要再说了!”

看着众人眼中的担心之色,他心中很是感动,但是,在战场上,有时候,这些情感必须舍弃,为了取胜而战,他势必不能有丝毫怠慢。

沉默了片刻,这才沉声开口道:“这样的作战计划,我曾经实施过,也取到了很好的战国,况且,对战之时,若是没有主帅出现,怎能镇住敌军,又怎能取信于人?”

他一番话,让人听着更加担心,却也无法反驳,毕竟他说的句句在理。

思虑的同时,不禁对他生起敬佩之情,如此天衣无缝的计策,竟然是出自一个年轻人之口,而且,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样的绝妙策略。

以二十万大军,迎战四十万大军取胜,连对方的退路都给堵死,众将心中不禁感叹,他果然非城池之物,势必要君临天下的真龙天子。

众将一拱手,齐齐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末将领命!”

看着众人眸间的钦佩,东陵弈桀感动一笑,而后,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闭上眼,雪儿,我一定会打赢这场仗,不久后,便可去接你,一定要等着我,一定!

272

风起云涌,霏雨迷蒙,整个世间,好似被这雾蒙蒙的细雨所笼罩,世间万物,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苍茫平原,一眼望去,似乎无边无际。

时值冬日,本是万物凋零的季节,秋泽源却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倾盆大雨过后,仿佛洗净了所有尘埃,本应明亮的景致,却因细雨而变得朦胧,整个苍穹世间,浮现了诗情画意般的景色。

昨夜的一场大雨,让蜿蜒的小道上,出现一个个的水坑,过于湿滑,幸而东陵弈桀早有准备,让所有将士都能安然行走。

黑白相间的旌旗飘荡,染上些微的雨丝,而上面的寒字却更加明显,铁骑铮铮,拂过一阵轻风,洗净的盔甲上的灰尘,洁净光滑。

转身回望,只见四万大军,缓缓而又有规律的前行,举目远眺,便可看见不远处,黑压压的军队,为首的那个人,正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

远远的,便隐约可以感觉到其间的狠戾,他们几个兄弟当中,唯有他与自己最像父皇,但是,东陵流钊却少了父皇的那身霸气。

两军相接,两匹骏马相遇,马背上的人儿,皆是人中之龙。

为首的两名男子眸光相凝许久,东陵流钊的眼中染上一层薄怒,低声道:“弈桀,没想到,我们竟在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不等他说完,东陵弈桀手上长剑已经挥出,冷声道:“废话少说,开战!”

东陵流钊也不再开口,只得着手应战,沉声道:“击鼓,开战!”

刀剑相击出璀璨的火花,击出世间残忍的声音,是生命残杀,更是为了权力的争斗。

远远望去,将士们如黑云一般的密积,嘶吼着,狂叫着冲向敌阵,而倾盆的暴雨,就在这一刻从天而降,轰隆隆的是雷声,在冬日里响起,煞是让人震撼。

伴随着两军交战的震天之音,啪啪之声不绝于耳,打的人睁不开眼。

两军战士,东陵弈桀这边只有四万人马,但却因为有了充分的准备,对于突如其来的雨势,不感惊讶,足下步子稳健而行,手上兵器稳稳而战,并无半分示弱之意。

而东陵流钊这边,本就因为昨夜的大雨,今早赶来,二十万大军已是疲惫不堪,如今再次遇上大雨,足下难免不稳。

虽然没能得到天时地利,但是,却有二十万大军在此,足以应敌,不见惊慌。

可是,局势就在这瞬间发生改变,分别从南北两侧夹击过来两支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成三队,一队在西,一队在东,另一支队伍在南。

而前方,有东陵弈桀率领的四万大军,就这样,将整个天玥军被团团围 。

东陵流钊一看情况不对,便大声喊道:“撤,赶紧撤!”

今日东陵弈桀能预料这个情况,而早有准备,正是有夜观天象的奇才相助,加之秋泽源的地势于他有利,才有这样的战果。

而东陵天玥军慢慢的向西面杀去,有着撤退之势。

东陵弈桀看了狼狈撤离的天玥军,蓦地转首,大声喝道:“把旌旗给本帅。”

东陵弈桀接过旌旗,随即高举,用力摇动起来,在征战前,他跟所有将士说过,他若摇动旌旗,所有的士兵就要往外围撤。

看到旌旗摇动,莫离和王仲大声喊道:“退出外围,快!”

杨辅也注意到了,在第一时间,指引了所属的大军,慢慢向外围撤。

最后,整个天玥国的军队,被团团围住,因为人马太多,被围住的士兵,没有施展的余地,而轰隆的雷声,让马儿感到危险,开始躁动,胡乱狂奔,踩死不少人。

当旌旗落下的时候,东陵弈桀所率领的军队,接收到命令全部出击,势如破竹的冲向敌军,刺向那一团乱的军队。

雨势越下越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而相战的两军人马,显而易见,东陵流钊有料到会是如此大雨,没有丝毫的准备,整个军队,在湿滑的地上常常摔跤。

而东陵弈桀这边,因为事先有着充足的准备,一切行动得心应手。

四十万的大军交战,战鼓声不曾停歇,是鼓舞士气的声音,更是杀戮的号叫,漫地的血水,在如此暴雨之下,成为战场上独一无二的色彩。

一条条生命,倒在他的脚下,一声声惨叫,在他的耳畔,徘徊不停,但是,他却不得不面临这残忍的局面。

看着眼前的一幕,东陵弈桀冷硬的心,产生了剧大的震颤,虽然不忍,但成大业者,一切残忍,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成长的一种洗礼,血和泪,正是铺向成功的道路。

贺龙在一旁与莫离打斗着,护卫着东陵流钊撤退,急急叫道:“皇上,快撤!”

回过神来,东陵流钊挡开杨辅的一剑,大声叫道:“撤!”

东陵弈桀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看着东陵流钊逃走时的狼狈,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震耳欲聋的鼓声停止,紧接着响起的,是大军欢呼声,带着骄傲,带着无与伦比的自豪。

血肉模糊的场面,是战场上的标志,更是胜利和失败的落幕,渐渐的,雨水洗去了所有的血液,一股股的血河,向低处奔去,仿佛没有尽头。

东陵弈桀高举右手,示意众将安静下来,沉声道:“莫将军,说一下战况!”

莫离沉稳的拱手,低声报告道:“此次交战,大获全胜,整个大军死亡二万三,伤五千,抓获敌军五万二的俘虏。”

说着这一切的时候,众将的的眼中,满是钦佩。

东陵弈桀挥了挥手,冷漠的将视线从战场收回,沉声道:“大军继续前进,我们先拿下渭城,杨将军留守,负责编排那五万二俘虏,降者留下,不降者发配边疆奴役三年。”

杨辅对东陵弈桀心服口服,领命退下:“末将遵命!”

东陵流钊初战撤逃,不仅鼓舞了士气,正好可以乘胜追击,取下城池,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朗声道:“出发!”

273

大军一路东去,短短的一个半月时间,以势不可挡之势,取了天玥国渭城、华都、凌阳、城四座城池,攻城之际,势如破竹,整个军队,堪比拥有不败神话的常胜之师。

自秋泽源一战后,东陵弈桀的名字便响遍三国,而他军中的声望,更是如日中天,在所有将士的心中,他就是整个大军的领袖,是军队的灵魂人物。

一开始,大军所到之处,皆是百姓的反对声浪,毕竟,百姓们对东陵流钊的在位的平顺,很是满意,如今被战事波及,自然是一番反抗。

但是,由于东陵弈桀采取了怀柔政策,攻城的将士绝不乱杀黎明百姓,所经之处,铺路建桥,为战争波及的百姓,送去衣衫银两补贴,渐渐的,反对声浪越来越小。

而云沁雪,每当听闻关于东陵弈桀的战况后,表面上虽然平静,但是,心中却在感谢上天,让他取得了胜利,也庆幸着他的机智与勇猛,让自己一直平安无事。

琴儿看着面色淡漠的云沁雪,不解的问道:“王妃,王爷打了胜仗,你好像不太高兴?”

云沁雪缓缓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忧郁的神伤,淡淡一笑,低声道:“怎么会呢?”

没人会知道,当收到前线传来他打胜仗的消息,她有多激动和高兴,但是,也没有人知道,在那之前,她总是在深夜里,从噩梦中惊醒。

琴儿微微一笑,拉住云沁雪的手,真心地道:“王妃就放宽心,王爷早年率兵打仗,还没吃过败仗呢,到时,攻下皇城,王爷一定会来接你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书儿的声音:“王妃,门外有名…女子求见…”

云沁雪微微一愣,书儿的言谈之中,似有隐晦没有言明,不由诧异的问道:“女子?”

书儿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凝重,低声道:“是的,那名女子自称是王妃的妹妹,她说给您看过这个,您就会知道她是谁了!”

云沁雪不由一愣,接过书儿递来的信物,神色一紧,急声道:“她人在哪?”

书儿赶紧说道:“就在外面…”

琴儿心中有些担心,低声道:“王妃,我陪你一起去吧!”

云沁雪点了点头,书儿和琴儿陪着她来到了府外,却不见对方的身影,“人呢?”

书儿拧紧了眉,疑惑的说道:“奇怪了!刚才还在这的,而且,那女子腿脚不便,怎么走得这么快?”

云沁雪看着手中的香囊,心中十分复杂,许久没有绣心的消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四处寻找了一番,依旧没有结果。

就在这时,对面跑来一个小乞丐,迳自的说道:“你们要找的人就在前方破庙里!”

琴儿深觉可疑,低声道:“王妃,恐防有诈,现在的局势,最好不要离开王府太远,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就在这时,忽闻一阵清幽幽的香气,幽香无比,却来得怪异,心中一个不好的预感涌起,就见四周一时聚积了不少人。

琴儿与书儿见状,两人纵身一跃,将云沁雪护在了身后,急声道:“王妃,等会你只管逃,千万不要回头!”

为首的男子耻笑一声,冷冷道:“逃?你们以为你们还逃得了吗?别说而今中了软骨散,就算你们没中,你们也插翅难逃!”

云沁雪心中一憬,面色变得惨白,原来,刚刚那一阵奇怪的幽香是软骨散。

书儿闻言,试着一运力,感到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气力,不由大怒道:“卑鄙小人!”

为首的男子面色一沉,冷冷道:“都给我抓起来!”

云沁雪沉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她知道,此时的她们,要逃,无疑是不可能的,落入这些人的手中,倒也无所谓,只是怕,因此而连累了东陵弈桀。

她能猜出,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听得出来,这些人是想借由她来威胁他,东陵流钊,这个阴狠的小人!

营帐内,东陵弈桀突然被惊醒,狂跳着的心,没有因为梦醒而平息,守夜的侍卫立即燃起了灯,沉声问道:“大帅,发生什么事了?”

东陵弈桀面色恍惚,只是死死的盯着那跳跃着的火焰,一动也不动,半晌,才喃喃自语道:“一定是雪儿出事了!”

说罢,立即从床榻一跃而起,急急忙忙的赶往莫离的帐内,深一步浅一步的快速前行,整个神智,都有些混乱不堪,好似停留在刚才的噩梦中。

进了帐内,东陵弈桀还没出声,只觉一道剑气劈来,莫离本就睡得极浅,听到细微的动静,下意识的抓起枕边的剑拔出,直抵向来人。

东陵弈桀眸波一闪,身体灵巧的避过,莫离眯了眯眼,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借着丝丝阴晦的月色,看清眼前的男人,正是东陵弈桀,方才松了口气,蓦地收回长剑。

莫离微微低首,这才察觉到他的异样,到底是什么事,让他的脸色,变得如此惨白,双眸空洞无神,一向冷静沉稳的他,竟然会光着双脚前来。

他皱了皱眉,低声问道:“王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竟让您如此惊慌?!”

东陵弈桀眉心紧锁,眸中闪过一道复杂之色,低声说道:“莫离,我即刻要启程回瑜城,军中的大小事务,暂由你来指挥!”

听闻这句话,如同一个响雷在耳畔炸响,莫离一把拽住东陵弈桀,沉声问道:“王爷,你说什么?让属下来指挥,这怎么…”

东陵弈桀目光如炬,颤声道:“莫离,我必须回去瑜城,她出事了!”

东陵弈桀颤抖的双手,激动的语气,相识如此多年,何曾见过东陵弈桀这个模样,即便是面临四十万的大军,他都不曾出现一丝的恐惧。

莫离敛了敛眸,沉声问道:“王爷是如何收到王妃出事的消息?”

所有的情报,都由他来接收通传,如果连他都不清楚,王爷又是从何知得的呢?

东陵弈桀眸光闪了闪,想到刚才的梦,不由沉声道:“我做了一个梦…”

莫离深吸一口气,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仅仅是一个梦,就让他魂飞魄散,显然王爷已是中毒已深,那销魂蚀骨的爱情之毒,无药可解。

此刻,东陵弈桀的整个脑海里,皆是浑身血淋淋的云沁雪,整颗心,都因为她无助的双眸而揪紧,哑声道:“不论是真是假,如果不是她的身体不能长途跋涉,我当初就不会把她留在瑜城,那里防守薄弱,若是被人捉去…”

274

莫离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十分清楚,东陵弈桀决定的事情,无论是谁,都没办法让他改变主意,而如今,他因为担心王妃的安危,变得这般的疯狂,更是没人能阻止。

可是,眼下的情况与局势,又岂能容他这般乱来?

一个深呼吸,莫离面色沉冷的说道:“王爷,恕属下直言,您只因一个梦,而丢下十多万大军不管,这么做,无疑是自毁军中威信!你这样恣意而为,怎能让那帮将士们信服?又怎能让那些跟随你的人安心呢?”

莫离的一番话,让东陵弈桀的神智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权衡再三,握紧双拳道:“只此一次,接了她前来,我断然不会食言!”

若是坐拥了皇位,却失了她,那个位子,拿来又有何用?

东陵弈桀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就这样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跨上马背的那一刻,他焦急的心情,如同离弦的箭一般。

雪儿,你就是我今生的劫难,逃也逃不过,躲也躲不了,却甘之如饴承受这劫。

不曾整理衣衫,只派了十个人与自己随行,没有任何耽搁,只在一盏茶的功夫,一行人马,就这样披星戴月的奔向瑜城。

月高风清的夜晚,马蹄声凌乱的传来,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看似很远的一段距离,却因为马蹄声的短暂,可以感觉出赶路人急切的心。

似乎没有尽头,一直就这么不停蹄的狂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