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弈桀面色沉冷,目光如炬的扫视了大殿众人一眼,霸气傲然的宣告道:“本王是来接回自己的妻子,你们有何资格阻拦?”

安逸风面色一沉,锐利的眸光闪烁,厉喝一声:“荒堂!”

东陵弈桀眼眸幽深如寒潭的池水,冰冷中透着彻骨的寒意,厉声宣告道:“今日本王敢孤身来此,就怕你们挥兵相向,你们只管放马过来,不过,假若本王今日命丧如此,他日,我天玥十万将士,在战场上与之奉陪!”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好狂妄不羁的男子,不得不说,那股与生俱来,拥有天下霸主的气,让人不由生起一丝畏惧。

萧轻寒眉心紧拧,有人大闹婚礼,已经让南昭皇很是不悦,何况此人,还是天玥国的王爷,素来两国关系紧张,事关国体颜面,依南昭皇的个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般想着,眉宇间,不禁浮现一抹纠结之色,毅然决然地跪了下去,恳请道:“皇上,此事都是轻寒一手策划,所有的责任,都由我一人承担!”

安逸风目光锐利的看着萧轻寒,再将视线移到云沁雪身上,不悦的皱起眉头,心里隐约猜到,这几个人的感情纠葛,看着满室的宾客,脸色愈发黑沉。

空气渐渐凝固,众人几乎不敢呼吸出声。

良久,云沁雪面色已经恢复平静,转过头,深凝了萧轻寒一眼,四目相接,想说的话,已经不需要再说出口,他心中已经明了,闭上眼睛,悄无声息的放开了她的手。

纵然心中纠结万分,还是毅然的选择了这么做!

云沁雪蓦然转首,冲着东陵弈桀微微一笑,那笑宛如夏花般绚烂,东陵弈桀不禁浑身一怔,但是,见她对自己笑得那么美,所有的怒火与戾气在瞬间消殆。

随后,云沁雪牵着他的手,缓缓地走到慕芸霜面前,重重的跪了下云。

东陵弈桀见状,也随着她的动作跪了下去,这一生,他还从未对父母,以外的人下跪过,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就是雪儿的亲生母亲。

突然之间,他好感激她,感激她生下雪儿,天下之大,茫茫人海中,姻缘天注定,他和她能够相遇,是他这一生,最幸福最感动的事。

抬起头,目光澄澈的望着慕芸霜,轻声道:“娘亲,这就是女儿的夫君,是女儿最爱的男人,原谅女儿没有提前告之,与轻寒哥哥演这出戏欺骗你,女儿对于自己的选择,并不后悔,今日,他放下一切来此,就已经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他是值得女儿托负一生的良人。”

东陵弈桀心中感动得无以为复,只是紧紧的抓着云沁雪的手,眼眶涨得赤红,随后,扬起来,看着慕芸霜,郑重而真挚的宣誓道:“娘,请你将雪儿交给我,这一生,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会去闯,纵然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斗转星移,我对她的爱,永远不变!如违此誓,世世轮回,我东陵弈桀,将永远得不到她的真心相许!”

慕芸霜连连点头,清儿她比自己更懂得把握幸福,看着东陵弈桀的模样,她不禁想起年少的岁月,那笑得轻狂的少年,他的模样,已经渐渐模糊。

缓缓转身,再看向身旁的高大男子,岁月流逝,已然物是人非。

慕芸霜深吸了一口气,心知此刻,最该做的是什么,缓缓抬起手,轻声恳求道:“逸风,求你原谅他们好吗?”

微微荡漾的袖摆,慕芸霜的心颤抖的厉害,眼眸中却是不易察觉的复杂。

安逸风直直的望着她,深邃的双眸夹杂着莫名的痛楚,修长身型怔住,身影挺直僵硬,他的脸色恍惚,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还记得,他曾那么卑微的求她,放下所有的自尊,低声下气的为她做任何事,只要她肯原谅他,他什么都愿意做,可是,她却不曾看他一眼,真是悲哀!

当年,他用尽各种方法讨好,她都不屑一顾,不曾动容半分,可是,今天为了女儿,她却愿意开口求他。

望着大殿下众位群臣,敢怒不敢言的面孔,没来由的,心中生起一丝疲惫之感,冷冷的一个转身,话已然传到众人的耳中:“都散了!此事不许任何人再提,违者,格杀勿论!”

此言一出,群臣涌散,一场惊天动地的抢亲,落下一个平淡的结局收场。

这样的结果,对于云沁雪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缓缓转过身,看着大红喜袍的萧轻寒,眉心微微颦起,眸光幽深暗晦,睫羽低弥的垂了下来,低声唤道:“轻寒哥哥…”

萧轻寒摇头笑了笑,淡淡道:“你不要道歉,此刻的局面,我早已猜到!”

云沁雪微微愕住,他早就猜到东陵弈桀,宁可背负引起两国纷争的骂名,也要跑来抢亲吗?难道,只有身在局中的她,没有自信吗?

268

她不禁淡淡一笑,不,她也有自信,相信他会来,一定会来!

而此时此刻,东陵弈桀的心被狂喜填满,他明确的听到雪儿说爱他,只爱他一个人,他已经无暇去思考除此以外的事情。

他抑制不了心中的喜悦,蓦地将云沁雪雪高举在空中旋转起来,直到她大声求饶,才将她放下来,搂紧,亲吻着她的面颊,轻笑道:“雪儿,我们回家!”

听着他霸道十足的口吻,云沁雪微微一笑,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他一向如此。

东陵弈桀紧揽着云沁雪的肩头,看着眼前这个优秀的情敌,真诚的说道:“萧轻寒,谢谢你,其实很多事情,要多亏了你,雪儿才得以平安。

萧轻寒乍听到他的道谢,有些惊讶,但很快回过神来,淡淡道:“败给你,我服输。”

东陵弈桀拱手向他辞行,而后,带着云沁雪迅速向天玥国前行,在那里,将有诸多的困难与危险等着他们。

可是,这一次,东陵弈桀选择让云沁雪陪在他身边,他要让她看到,自己选择的男人,有能力保护她,能给她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东陵弈桀紧拥着云沁雪的腰肢,眼眸中复杂的情绪氤氲,急促的呼吸着,亲吻着她的耳垂,喃喃道:“雪儿,你不知道,分开的这段日子,我有多想你!”

云沁雪当然明白他要做什么,羞涩浮上了面颊,“御憬,你…”

东陵弈桀深深一吻,霸住她的呼吸,不让她发出后面的言语,火热的舌尖,描绘着诱人的唇形,接着探入她的口中,索求着她每一分的柔软,细细的品尝,霸道的舌诱惑着她,直到齿关轻轻咬住,他仿佛洞悉她的心思,及时的按压住她举起的双手,不许她退缩。

云沁雪耳边是他得意的轻笑声,不甘心的闷哼咬他,闭紧了眼 ,“雪儿,看着我!”他的声音,仿佛带着致命的蛊惑,她却执拗的不肯张开,

突然间,她感觉胸前一阵寒凉,身子不由微微一颤,东陵弈桀的滚烫的唇,滑落在她的锁骨处,怜爱的轻咬着,身体变得瘫软无力。

他将她搂在怀中更是紧,深邃幽暗的瞳眸明亮灼热,贪恋的看着身下的人儿,她灵动的眼眸若水,含杂着被撩起的情欲,眼波流转间,说不尽的风致,柔嫩如花瓣娇媚的唇,因为他而变的更加诱人的红润,微微张开,似是再邀请他的再次品尝。

指尖不经意的在她唇边掠过,那美妙的触感,让他不能自制的喘息起来,手掌滑过她的胸前,最后一道屏障也被拿开,火热的目光,带着惊艳,肆无忌惮的打量。

即使不是第一次,但羞涩感依旧涌上心头,云沁雪本能的用手遮住胸前,无奈被他牢牢的捉住了手腕,无法动弹,任由他仔细的欣赏着。

东陵弈桀幽暗的眸光闪烁,暗哑着嗓音赞叹着:“不要遮,很美!”

唇与双手顺着她的肌肤,不放过一寸的肆虐,火热而饥渴的唇,带着细密的吻,在覆盖在胸前,细细的吮吸,容不得她半点的退让,直到她发出一丝低吟,他更加的狂热,不肯放过,修长的手指,顺着细滑的身躯而下,滑嫩的肌肤因他的撩拨,引得一阵轻颤。

云沁雪不由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颤巍巍的弓起身子,双臂不由自主的缠绕上他的脖颈,滚烫的身子,紧贴在他精壮的胸膛上。

一种极致的欢愉从指尖流入,不断的涌动,像是在期待着某种时刻的爆发,她想要摆脱,却只能本能的绷紧了身体,法然欲泣的哀求:“不要…”

他的声音蛊惑,贴在她的耳际,邪魅沙哑的低问:“真的不要?”

他紧绷着身体,等待她的回答,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摇头,销魂的折磨,让她无法的思考,他魅惑的轻笑声,早已让她溃不成军。

云沁雪张开迷醉的眼 ,凝眸间,满是他热汗淋漓的模样,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一声又一声的呢喃着他的名字。

东陵弈桀沉浸在她的身体中,激起最原始的狂潮,撩拨到几欲要燃烧的身体,终于被填满,她弓起身子,抬起头,无意识的咬住他的肩头,放任着所有的感官,坠入、沉沦。

身体一半似火灼热,一半似冰,从相融那刻开始,没有止境的停息,她如同浮木一般,沉浮在他给予的惊涛骇浪中。

无助的紧贴着他,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亦也无法摆脱这样的感觉,断断续续的喘息,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胡乱的摩挲着他的身体,希望有什么可以让帮她。

无意识的举动,让东陵弈桀稍稍能自控的身体,再一次的面临失控的边缘,他俯视身下的人,手肘支撑起身体,将她抱了起来,让她跨坐在腰间。

刚才的毫不节制,等回过神来,不禁担心起她的身体,强行忍住燃起的又一轮欲火,心疼的吻着她,哑声问道:“雪儿,刚才,我有没有弄痛你…”

云沁雪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暖意,娇美的笑意在嘴角绽放,羞涩的环抱上他的脖颈,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道:“御憬,我们要一个孩子好吗?”

东陵弈桀微微一怔,伸手撩起她的长发,笑的温和,郑重的点头:“好,让我们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不,只生一个好了,因为听说生孩子很痛…”`

云沁雪不禁微微一笑,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精壮的胸膛而下,滑过肌理分明的小腹,学着他的模样,轻柔的撩拨着他的渴望。

东陵弈桀的滚烫的身体,被她生涩的动作,撩拨起炽热的火焰,重新的吻上她的红唇,用行动来回应着她的热情。

当一切归于平静,他依旧缠绵在她光洁的后背上,印下一个个撩人的轻吻,手臂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仿佛害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

云沁雪窝在他怀中,踌躇的片刻,才低声道:“御憬,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说。”

东陵弈桀他将身子抬起,一只手臂支撑着放在她的脸庞,低下头,轻咬着粉色的耳垂,轻声道:“说吧,我听着。”

他沙哑的声音,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激情,唇舌还迷恋着她的肌肤,云沁雪将身子翻转,正色的说道:“我想告诉你,其实,夺去我清白的那个人…”

东陵弈桀温热的指腹,封住她急切的唇,慵懒的一笑,低声道:“这件事,我已经不介意了,我想拥有的,是现在,将来,完整的你,从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云沁雪深吸了一口气,“你听我说完,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那个人是你吗?”

269

东陵弈桀目光一怔,表情变得十分僵硬,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哑声道:“雪儿,并不是不相信你的话,可是,我对这件事,真的毫无印象。”

云沁雪定定的看了他半晌,才确定他不是说谎,幽幽的别过眼,低声道:“原本我也不确定,你还记得吗?我在前往海域的港口,你追了过来,带着一个月牙形的面具。”

东陵弈桀恍民兵的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为了不让她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戴上了面具,他还记得,当云沁雪在船上看到他时,那眼中的震惊与痛苦,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云沁雪深吸了一口气,眸中闪过淡淡的水光,继续说道:“那一晚的事情,我本不想回忆起来,那个噩梦,整整缠绕了我半年,可是,如今我说出来的理由,也正是不想让这个心结,一直郁积在心中,没有解开的一天。”

东陵弈桀眉心紧锁,望着她的眸中复杂无比,沉声道:“你怎么认出是我?”

云沁雪垂着头,低弥的睫毛轻轻颤动,隐约透露出难堪的情绪,缓缓说道:“一年前,我曾在浮云寺的别院小住,那晚,在附近的池边散步,偶遇一个男子,他当时好像是中了春药,强行将我…我当时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他人已经不见踪影,只是昏迷之前,借着月色,看清了那人带着面具的模样…”

东陵弈桀静静的听着,眉心紧紧的拧了 ,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细碎的片断,某间寺庙,清水池边,一名穿着白衣的少女,心头猛地一震,是她…

云沁雪见他面色煞白,身体僵硬不堪,心知他已经记起了当晚的事情。

东陵弈桀满心愧疚的看着云沁雪,坚毅的脸庞布满了痛苦,哑声说道:“雪儿,一句对不起,已经不能弥补我的过错,不管你信不信,当时,我得知对方是处子之身,并留下了信物,打算日后再接她回府,可是,当媚毒解了之后,我却忘了当晚的事,却让你痛苦了这么久…”

云沁雪想起醒来时,看到放在身旁的玉佩,当时,只觉羞愤难当,一气之下,将那玉佩扔进了池里,却这样错过解开真相的机会。

东陵弈桀紧紧的拥着云沁雪,下巴偎在她的肩头,急切的说道:“不,雪儿,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卑劣,当从你口中听到,我才是你第一个男人,愧疚的同时,我竟然会这么这的高兴,你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女人,这个念头,几乎让我…”

云沁雪闻言眼眶一红,随即扬起粉拳,重重的捶打着他的胸膛,愤愤的骂道:“你真的很卑劣,你真的很无耻…”

东陵弈桀任由她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连连点头应道:“好好,我卑劣,我无耻…”

云沁雪故意冷着小脸,别开眼,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她眸中满是狭促的神色,“你既然有自知之明,那我要休夫,你也没理由拒绝,对不对?”

东陵弈桀眉心骤紧,面色一沉,立刻大叫道:“不行!”

而后,紧紧的握着云沁雪的手,郑重的说道:“雪儿,过去的一切不好,我们通通忘掉,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东陵弈桀,而是只属于你的御憬…”

云沁雪仿佛听错一般,禁不住惊诧的抬头看他,他的眼眸深幽似海,装满了无限温柔与认真,暖暖的将她的心包裹起来,涨得满满的,她轻轻的说了声:“好。”

微微低下眼帘,突觉娇羞,浓密的睫羽下,浮起淡淡红晕,心中的郁结,突然瞬间烟消云散,天色骤然明亮起来,明媚的光打在脸上,温暖而甜蜜。

她一直惧怕,一直不敢相信,懦弱的退却,却不知,原来迈出这一步是如此的简单,从前的她,为何不学着相信,为何不去学着努力维护这段感情呢?

东陵弈桀闻言爽朗的笑起来,那道声音,闷闷的从胸腔内发出,仿佛冲到了云霄之上,化作一串喜悦的符号。

他动情的将她揽进怀中,紧紧的拥着她,轻声道:“雪儿,我们一定会幸福的白头偕老,直到我们老得走不动,哪也去不了,我就会把你抱在怀中,静静的看着你,如果看不见了,我会用身体去感觉你,如果没有知觉了,我会用心去感受你,而且,你要比我先死…”

云沁雪心中有些诧然,东陵弈桀真挚的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那里面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心中萦满了感动与快乐,沉声道:“因为失去爱人的痛苦,由我来承受就够了!我不希望,你品尝到那样的痛苦,不过,你放心,我会很快过来陪你!”

云沁雪呼吸一窒,心房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她将脸埋在他怀中,任由他紧搂着,这股热烈的情感,突然的释放,让她深深的震撼住,无法言语。

倚着他宽大的胸膛里,身体紧密的贴合,寂静无声的空间里,听到他激烈的心跳声,仿佛有种冲上云宵的喜悦,他身上有股沁人肺腑的香味,安抚着她燥动不安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喃喃道:“实在难以想象,你满头白发的模样,到时,我成了老太婆,你还会觉得我好看吗?”

东陵弈桀低低的一笑,笑得胸膛隐隐震动,愉悦的说道:“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就算成了老太婆,也是天底下最美丽的老太婆!”

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着,一时间,满足于幸福双倍的塞满着胸腔,难以言喻。

东陵弈桀突然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白嫩的耳窝里,痒痒的悸动,在她耳畔轻轻低语:“不是说想要孩子吗,为夫要好好努力才行!”

蓦地,云沁雪的脸颊浮上绯色,抬眼,看到东陵弈桀不怀好意的笑,忍不住捶了他一下,他勾唇一笑,顺势握住她的手。

云沁雪微微一怔,抬眸看他,遇到他幽深如海的目光,不由温柔一笑,她总是无法拒绝这样的霸道,十指相握的那一刻,像是在诉说一个至死不渝的誓言。

270

东陵弈桀反手将她带入怀中,只觉沁香暗浮,软玉在怀,俯身在她耳畔,低喃道:“一直不能明白,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峰火戏诸侯,做出那么多人神共愤的事,依旧执迷不悔,今天,我却是能够理解了,原来,为了心爱的女子,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语音低柔,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暖暖的荡漾,像是春风扑面,吹来的暖风,让人沉浸其中,不愿自醒。

云沁雪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头搁在他宽阔的肩上,方才说道:“可是,那周幽王没落得一个好下场,褒姒也成了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有什么值得…”

东陵弈桀闻言不由低低一笑,轻声道:“为了博你一笑,我也会干出疯狂之极的事来。”

云沁雪微微抬首,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敛眸含怒,反手轻轻的推他,微醺的面颊,涂了淡淡的胭脂,低嗔道:“我不需要…”

东陵弈桀心中一动,眸中闪过一抹光亮,不由低声道:“别动!”

云沁雪羞涩的视线一诧,不知所谓何事,却乖乖的靠在他怀中不动,抬头询问的看他,眼眸清澈,恍若泉水般幽然。

东陵弈桀看得愈发喜欢,抬了指轻触她的脸颊,微凉的指腹,在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挲,那手指像是带着魔力,烙在脸上,惹得她微微轻颤。

云沁雪不禁缩了缩颈,轻声道:“御憬,好痒…”

东陵弈桀停下动作,凝视着她含羞的眼眸,抬起她的下颌,疼惜的说道:“雪儿,有件事,我也要向你坦白!”

云沁雪带着水雾眸子含笑,见他面色带着少有的凝重与谨慎,眉心蹙了蹙,这才小声的道:“什么事?你说啊!”

东陵弈桀面色沉凝,心中内疚得无以为复、不知道该如何去告诉她,因为他的过错,她不仅仅失去了孩子,还失去了孕育孩子的希望…

云沁雪凝视着他的眼眸,嘴角噙起的笑意渐渐收敛,带着莫名的不安。

东陵弈桀幽深的瞳眸锁住她的脸颊,喉咙处像是被什么梗塞住,抬起的手指,轻抚着云沁雪眼眸,那双原本灵魂的眸子里,映出他的难言的脸庞,细碎的吻落在她的眼眸上,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不断的轻喃着:“雪儿,对不起…”

云沁雪捧住他痛苦的脸庞,纤细的指尖,凉凉的顺着他的五官游走,眼神逐渐迷离朦胧,“对不起什么?”

东陵弈桀捉起她的手,亲吻膜拜着她的指尖,带着怜宠与不舍的情愫,口中喃喃的说道:“孩子…你现在的身体,无法受孕…”

云沁雪闻言浑身一怔,蓦地,将手从东陵弈桀的掌间抽出,细细回想一些蛛丝马迹,他欲言又止的眼神:“原来让我喝药,就是这个原因!”

说罢,默默的将身子转过,光滑的背脊,冷漠的对着他,她将脸埋在被褥间,小小的肩头微动,似乎极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东陵弈桀探身要将她的身子扳过,而她,却执拗的不肯转身,他伸出的手覆上她的脸庞,只觉湿漉漉的一片沁凉,不由心疼的叫道:“雪儿,你别这样!”

云沁雪闷闷的声音,似压抑着痛苦,从身体的一侧传来,“我不要听!”

东陵弈桀整个人都慌了神,焦急的说道:“我不是有意隐瞒你,不告诉你,是怕你伤心,我害怕你知道了,会更加恨我!你不要伤心,我有你就够了,没有子嗣也无所谓…”

云沁雪推开东陵弈桀搂着她肩头的手,幽幽的说道:“我觉得有所谓!”

东陵弈桀眉心一皱,强势的将她整个人抱起,如同珍宝一般的搂住,急切的说道:“好好,都依你,无论付出任何的代价,我都要找到治好你的方法,至于孩子…”

他顿了顿,无比内疚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要你给我生孩子,只要你给我生,等你调理好身体,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云沁雪无力的趴靠在被褥上,含泪的眼眸中泛起氤氲,朦朦胧胧间,氤氲的背后,带着一丝绝望:“这种事,又岂能强求?”

听到她的话,东陵弈桀除了满心的歉意和内疚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一时间的浓情密意,却被这巨大的悲伤所冲散,只余下浓浓的不舍与心酸。

翌日清晨,云沁雪还在睡梦之中,便听着外面的号角声响起。

突然想起,今日便是东陵弈桀攻城的日子,赶紧从床榻上爬了起来,随手披了件外衫,便朝外面奔了出去,害怕一个耽误,就见不到他的面了。

慌乱焦急的心,浑然不觉,此刻在地上赤奔的双足,刚跑出没多远,她突然想到什么,噶然停了下来,双眸痴痴的望着号角响起的方向,明白此时追去,已经太晚了。

他没有叫醒她,就是怕她害怕今日的分离,依稀忆起,他在她耳畔喃喃低语,要她在这里,等他凯旋而归。

大营前,旌旗飘飘,九面丈许的铜鼓,横排直列,九架长长的号角,四人扛着,同时吹响,震天而鸣,铜鼓敲起,壮志雄心。

此番前去迎战,二十万的大军,皆是视死如归,所有将士,横排看去,不见其尾,竖列而下,不闻其踪,错落有致,看着便让人雄心大起,罕见的汗血宝马,雄赳赳的站在最前方,等待主人的一声令下,挥师而出。

东陵弈桀一身银质铁甲,高坐于马背之上,映得整个人英气勃发,俊美的脸庞肃穆,黑眸幽深而冷凝,如同地府里的阎罗王。

他居高临下,环视大军一周,如此阵容,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本该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只是对着她念念不忘,方觉心中空落落的一片。

将她带入这世间的纷争之中,本不是他所愿,却走到如今,已经退无可退。

东陵弈桀锐利的眸子紧眯,拔剑在手,宝剑高举,大声喝道:“大军出发!”硬朗之音响起,高高举起的手臂落下,汗血宝马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出…

271

整个大军,在东陵弈桀的率领下,踏上征程,每日,东陵弈桀与众将帅一起,商量着交战的计谋,虽然已是万无一失之策,却始终有些担忧。

毕竟东陵流钊的队伍有四十万大军,而自己只有他的一半,若是硬碰硬,自然胜算不大,而大军之中,有很多是他亲自率领过的不败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