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看笑话真有趣。

顾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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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地雷(づ ̄3 ̄)づ:名十五、月末、dingdingwood、药愚、狐狸才不是傲娇攻、笑颜。

25、第七章 幽兰(4) ...

在北境的风雪中御剑飞了一整日,他们也都有些疲倦,为了应付接下来可能面对的情况,夜里要好生休息。

他们寻了块山谷的避风处,李靳拿出两顶帐篷,他这帐篷当然非同凡物,不仅用妖兽皮缝制,寒风再大也吹不进去,里面还装了火系灵石和夜明珠。

不仅如此,这帐篷还用了妖兽残魂,他将这两顶帐篷自万千戒中取出,它们就宛如活物,自行撑起,下面四角皆伸出利爪,牢牢插进雪下的岩石中抓紧。

莫祁就知道,跟李靳和路铭心这两个著名排场大的人物出来历险,大半也不会多艰苦,反正这两个主儿总能想出法子来享受。

帐篷有两顶,怎么分自不必说,反正李靳见了路铭心就想踹她,绝不可能跟她挤在一顶小小的帐篷里,莫祁又和她辈分相同,兼有男女之妨。

于是帐篷刚撑好,路铭心的眼睛就亮了又亮,紧盯着顾清岚说:“师尊…我夜里帮你取暖…”

莫祁一个没留神被她呛了一口,差点没喘过气,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夜里取暖,此人的脸皮,还真日益厚实。

顾清岚没去理她,冲李靳和莫祁点了点头,俯身进了帐篷,路铭心尾随进去。

帐篷虽不大,供两人容身也绰绰有余,路铭心进去摸出来茶壶小桌,用自己法力烧热了水,给顾清岚沏了一壶宁神茶。

顾清岚接过她递来的茶碗,啜了一口才说:“你的天魔残片,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几日他一直没问这事,路铭心还以为他忘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

她的皮顿时又紧起来,忙一五一十地交待:“一片是汲怀生手中的,我杀了他后,拿了过来。一片是玲珑山庄存着的,我跟珑瑾枫打了几架,他无奈转给了我。还有一片,是我从燕夕鹤手里拿过来的,他说燕氏不愿卷入这些争斗里,我刚到燕丹城,他就约见了我,将残片赠与了我。”

莫祁当时曾说燕丹城幻魔作乱,或许和天魔残片有关,他们处置了楚婉,却并未寻到天魔残片的线索,不想原来燕夕鹤早就把残片给了路铭心。

天魔残片人人趋之若鹜,但毕竟是魔修之物,哪怕道修中也许多人对之垂涎,一旦摆到明面上,也会被指勾结魔修,成为众矢之的。

燕夕鹤将手上的天魔残片给了路铭心,看起来是给了她偌大的好处,却也握住了她的把柄。

更何况燕夕鹤只给了路铭心一片,还不知他手上有没有更多的,是不是想借路铭心之手凑足更多残片,从中渔利。

路铭心敢接那片残片,也是默认同燕氏结成了同盟,她倒真胆大包天,不怕与虎谋皮。

顾清岚冷眼旁观,早看出燕氏两兄弟并非凡物,比他们那个武痴父亲,不知要精明深沉多少倍。

现在听了路铭心交待,倒没斥责她行事草率,而是轻叹了口气:“你也不怕冒天下之大不韪,日后无处容身。”

路铭心不在意地“哼”了声:“我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鱼肉的小丫头,那些小人呶呶不休,又能奈我何?”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看着顾清岚:“我只要师尊回来,不将我逐出师门,就什么都好。”

顾清岚淡看了她一眼:“我曾答应过李师兄,若你犯下滔天罪行,我会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他说着微顿了顿:“但若你并未作恶多端,他人却要将你赶尽杀绝,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路铭心听得汗毛竖了又竖,她这等人可没什么婉转的小心思,在没见识过顾清岚的实力之前,他就算说清理门户,她也不过是打一打抱着他哭诉的小算盘。

如今见识过了,知道顾清岚确实能将她“清理”,当下身上的皮紧了又紧,尾巴夹了又夹:“师尊,不知这个作恶多端指的是?”

顾清岚又淡看了看她:“欺凌残杀无辜弱小,逆天而行。”

路铭心听完松了口气:“不敢欺瞒师尊,我当年虽曾对师尊犯下大错,但多年来谨遵师尊教诲,剑下所斩,无不是死有余辜的恶徒,从不残害无辜。”

顾清岚听着微勾了唇角:“你若残暴无行,我也不会留你在身边。”

路铭心卸下了心里的大包袱,又看他神色稍霁,顿时故态复萌,凑过去趴在他的腿上:“师尊,我这些年真的好想师尊,日思夜想,片刻不敢或忘。师尊待我多好,我就有多想师尊。”

顾清岚心中暗叹,他和这冤孽的纠缠,已越来越乱,早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只能抬手轻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我当年也不过尽为师之责,你不用太过感激。”

他说得轻巧,但到了如今,路铭心又怎会不知道,天下间有几个做师父的,会为了徒弟殚精竭虑,夙夜操劳,乃至不顾自身。

她想着就搂着顾清岚的腰,将头在他怀中蹭了又蹭,依恋之情,溢于言表。

她不肯承认对顾清岚的爱慕之情,顾清岚也不去多问,任她搂抱了一阵。

等两人各自打坐调息后,顾清岚就将小桌隔在两人之间,将帐篷隔开,那意思很明白,要她守礼,和他各睡一边。

路铭心也乖乖听他安排,自去那边睡下,只是还未睡到半夜,她就又堂而皇之地从桌下将腿和手伸了过来,扒着他的身子死活不松。

顾清岚自浅眠中被她惊醒,借着夜明珠的光芒,看她赫然已把头伸了半个到桌下,也不知再睡下去,后半夜她会不会就这么从桌子下面整个钻过来,不由微微头疼,深觉无语。

也就在这时,他听到帐篷外的呼啸寒风中,凛凛夹杂了几声尖利的鸣叫。

空中亦有浑浊的妖兽气息,透过风雪渗了进来,这帐篷上附着的妖兽残魂,觉察到厉害的同类靠近,亦瑟瑟发抖。

有了这样的动静,隔壁帐篷的李靳和莫祁自然也惊醒过来,路铭心醒了一咕噜爬起来,一不小心在桌沿上磕了头,却还是合身扑到顾清岚身上,胡乱说:“师尊,有妖兽来袭,我来护你!”

顾清岚默然了片刻,披上貂裘起身外出,李靳和莫祁也已出来,抬头看到雪夜深处,正有几点幽紫光芒,朝着这边俯冲而来,正是北境常见的妖兽之一,异齿雪鸮。

路铭心从帐篷中跃出,背后业魂一动,就要腾空飞去斩杀妖兽,顾清岚却将手按在她手臂上:“它们并非冲着我们来的,不要轻举妄动。”

果然那几只异齿雪鸮冲至山腰,就纷纷张开尖喙,露出参差交错的利齿,嘶叫着扑向山腰一处凸起的岩石。

那岩石在他们扎营休息时就已存在,看起来不过是被积雪覆盖的一处寻常石头,此刻却蓦然动了起来,头颅巨大的黑影,对着天空一声巨吼。

随着这怪兽的动作,他们头顶的山体轰隆震动,雪块随着松动的岩石一起滚落下来。

顾清岚抬手捏了诀,那飞下的积雪,俱从他们头顶绕开,不但没将他们埋住,反倒形成一个坚硬的冰雪拱顶,将他们围绕保护在其中。

异齿雪鸮和那怪兽的争斗还在继续,怪兽的巨吼声喷出气流,竟将两只长达数尺的异齿雪鸮从空中喷落。

那些异齿雪鸮却并未却步,反而发出越加凄厉的鸣叫,从侧翼四方,啄向那怪兽。

此时空中络绎不绝地飞来幽紫色的暗影,原来那几只异齿雪鸮竟只是先锋,随后而来的部众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那怪兽虽巨大,却只有一个蛇一般的身躯,并无爪牙,被如此多的异齿雪鸮铺天盖地围攻,渐渐招架不住,嘶吼着想要退缩回山体之间。

那些异齿雪鸮却并不给它机会,纷纷咬向它头颅后的薄弱之处,一口之下,如岩石般的青色硬皮,也被撕下一块,皮肉混着鲜血簌簌而下。

路铭心曾行走南方大陆,见过诸多魔修豢养的妖兽,却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怪兽,也是首次见到妖兽间如此残酷的搏杀。

她看得有些发愣,问身侧的顾清岚:“师尊,这岩石间的是什么东西?”

顾清岚目光幽深,看着空中的奇景,沉声说:“这是岩蟒,寄存在北境山中,以食岩为生。”

李靳在这时愕然地开口:“可现在已近冬季,岩蟒本应冬眠,异齿雪鸮也并非岩蟒天敌,不以捕食此物为生,为何它们会这般厮杀?”

那些异齿雪鸮也确不像是合力捕食,将岩蟒的血肉撕咬下来后,并不吞食,甩头扔去,就又一口咬去,看那样子,竟一意要将岩蟒置之于死地。

岩蟒吃痛,又退缩不能,悲鸣着用巨大的头颅身躯撞向山壁,一下就将数只异齿雪鸮撞得血肉横飞,粉身碎骨。

但那些异齿雪鸮已似发狂,丝毫不惧生死,仍是围着它不住撕咬。

夜幕下这残忍却又诡异的一幕,来势汹汹,却持续了不足一炷香的时间,那岩蟒很快被咬得浑身破碎,巨大的头颅倒在雪地之间,不能动弹。

那些异齿雪鸮也折损近半,死了十数只之多,余下的仍是围着岩蟒啄咬,见岩蟒确已死去,这才结伴啸叫着盘旋飞走,也不知是否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些妖兽彼此厮杀了一场,却均对近在咫尺的他们四人视而不见。

待异齿雪鸮们成群结伴飞走,路铭心才讶然说:“这些妖兽是疯了?”

她感慨眼前异景,也恰说中了症结,无论是异齿雪鸮,还是岩蟒,举动都甚为反常。

异齿雪鸮一般独来独往并不成群结伴,岩蟒冬眠时也山崩地裂尚闷头大睡,哪怕平时岩蟒也不是好战的物种,若遇强敌,大半挖地逃之夭夭。

今夜这条岩蟒却一反常态,并不逃遁,还出来迎战,这才不敌惨死。

顾清岚微微皱了眉,他当年和李靳曾来过北境,那时这里虽苦寒凶险,但也万物相生相克,自有轮回,并不像今日所见一般,无端厮杀。

李靳惊疑不定,看了看顾清岚,神色难得肃然。

莫祁也和路铭心一样,首次来到北境,惊愕之余开口说:“难道是那个花尊兰残的手段,为了扰乱来寻他的人?”

顾清岚摇了摇头:“我并不认为他能做到这般。”

还有一层意思,他没有说,不仅兰残做不到,怕是魔道众修,也并无一人能够做到。

哪怕有修士能驱策妖兽,也不能同时驱使这么多妖兽互相残杀,这简直不像是人力所为,更像天道异变。

李靳心中所想显然和他一样,他们都不欲说出来让路铭心和莫祁慌乱,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靳打了个哈哈:“夜还长呢,既是已经没了动静,咱们继续养精蓄锐。”

话虽这么说,他们各自返回帐篷,却都无法再睡下,打坐调息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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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祁哥:总算分房了,清净了!

路美女:和师尊睡一间房,可以做这个那个了,嘿嘿嘿…

众妖兽:看我们打架!

路美女: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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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亲地雷(づ ̄3 ̄)づ:月末

还有多谢亲们营养液(づ ̄3 ̄)づ:夜汊,夜兴月夜,三千鸦杀尽+3,三日月美如画+10,唯小伊~

26、第七章 幽兰(5) ...

北境的夜极长,白日却短,第二日天色微朦,他们收起帐篷,继续动身。

出了昨夜被顾清岚造出的冰雪穹顶,路铭心就一眼扫到旁边倒着的岩蟒尸首,这条岩蟒已结有内丹,死在这里,那些异齿雪鸮也没将它内丹吞掉,倒是一个不捡白不捡便宜。

顾清岚看出她的意思:“这里的一切妖兽内丹骨肉,我们都不可以沾染。”

李靳说:“小鹿儿,你可知昨夜那些异齿雪鸮为何没有理会我们?是因为我们身上没有此地的妖气。”

路铭心愣了愣,倒也一点就透:“李师伯是说此地的妖气或已变异,所以妖兽才会互相残杀,我们若是沾上了,就可能也会被妖兽围攻?”

李靳点头:“我也不知我猜测准不准,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路铭心暗暗咋舌,她虽天不怕地不怕,但疯了似的妖兽一波波围上来,霸气如她也觉难缠,毕竟他们是来找兰残踪迹,不是找妖兽打架。

他们今日要趁白天赶到北境山脉中的一处山谷,这也是他们在深入北境中心之前,能遇到的最后一处人迹所到之处。

苦寒如北境,也并非没有人烟,这些人当然不是寻常百姓,而是修士。

这一脉修士避世到北境的风雪之中,千百年来繁衍生息,自成一派,却仍恪守避世的准则,在外界没有什么名声,极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若不是李靳和顾清岚当年游历北境,曾巧遇过他们,也不会知晓还有这么一个山谷。

兰残从这个山谷逃到北境,极有可能就是为了经过这个山谷,再逃往更深处。

路铭心之前并不知道多少顾清岚年少时的事,他如何在元齐大陆历练,又去过哪里。

现在看顾清岚对元齐大陆的地理人文了如指掌,到过很多地方,还很可能都是跟李靳一起去的。

她一想到当年这两个人携手周游四方,除魔历险,同进同退,顿时心里酸溜溜的,十分吃味。

她酸得厉害,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憋着说了句:“师尊和李师伯当年哪里都去过了啊。”

她语气太奇怪,顾清岚侧目看了她一眼,也不知她为何如此,淡淡说:“隙谷的修士性子怪异,你切记不可跟他们动手。”

路铭心自从进了北境,就觉得自己那一身法力无处施展,到处都是冰天雪地不说,顾清岚和李靳还一再命她不可动手,难不成她的真火,就只能给顾清岚烧个茶水?

她“哦”了声,整个人有些委屈颓唐。

顾清岚看她士气低迷,就对她微微笑了笑,温声安慰:“你乖一些,这次过后我给你些奖励。”

路铭心一听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看着他说:“师尊真的要给我奖励?是什么?”

顾清岚笑了笑不欲多说,李靳却在旁抄着手说:“其实要去隙谷,可能还得小鹿儿配合一下做个戏。”

路铭心对新鲜事物都颇感兴趣:“什么戏?”

李靳“嘿嘿”笑了两声,才继续说:“你可知隙谷的先人们是为何逃到北境安身的?一千多年前道修可不如现在这般,可以随意还俗结成道侣,那时双修是同欺师灭祖一般无二的重罪,若是犯了,大半要被废去法力逐出师门。”

路铭心听着眼睛发直:“那在当时,要是想和自己师尊双修,岂不是罪上加罪?”

她对顾清岚的心思大家都看得再清楚不过,只不过不想说破,没想到她就这么问了出来,顾清岚也是顿了顿,眉间露出一丝无奈。

李靳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哪怕现今,想和自己师尊双修,也还是大逆不道的事。”

路铭心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备受打击,忙转头去看顾清岚:“师尊,我只是打个比方…”

顾清岚无奈对她微笑了笑:“无事。”

李靳抄着手笑得更加诡秘:“正因隙谷的先人是私自相恋被道修所不容,才结伴逃到北境,所以隙谷的修士对外来修士动辄刀剑相向,却会对因恋情不容于世而逃来的人热情无比,鼎力相助。”

路铭心听出了门道,双目发亮:“李师伯的意思是…”

李靳一脸孺子可教地点了点头:“我们只有小鹿儿你一个女修,就要你同谁假扮一下被迫害至此的恋人了。”

路铭心听到这里,脸上的喜色都要遮不住,嘴角咧开,李靳却悠悠把话锋一转:“…就同莫道友一道装一装吧。”

莫祁原本听得津津有味,兼看热闹,却不想火不知怎么就烧到了自己身上,忙拼命摇头摆手:“这怎么可以,我同路师妹并不熟,装起来定要露陷。”

路铭心则已脸色铁青,心如死灰一般。

顾清岚看李靳逗这两个小辈逗得开心,轻叹了声:“李师兄,我们曾去过隙谷,和他们已算相识,并非一定要装做逃难恋人才可取信于他们。”

路铭心又敏锐地觉察到:“那师尊和李师伯当年去隙谷,是怎么说的?”

顾清岚却不再说了,微顿了顿又说:“隙谷之前有阵法,到时你和莫道友跟在我们身后,收敛真气即可。”

路铭心“哦”了声答应下来,明显还对当年他和李靳的事耿耿于怀,但也不敢追问。

他们御剑在空中又飞了近乎一整日,这才远远看到了山峰间一处深谷,蒙着重重风雪,看不分明。

待他们乘剑飞近,那风雪就愈加急促,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几尺外就不可视物。

路铭心遵从顾清岚的教导,不敢释放真气探路,在风雪中紧跟着他。

渐渐地那风雪大到飞剑已几乎难以再动,他们头顶在这时就传来一声鸣叫,还有巨翅煽动带出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