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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李大哥:小样天天跟我叫板,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祁哥:能当领导的果然都有几把刷子,可怕。

路美女:嘤嘤嘤,师尊,我错了我不敢了。

顾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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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起就开始日更啦,如无意外,会日更到完结哒,这文还有三分之二的篇幅吧,祝大家假期开心哦。

多谢亲们地雷么么(づ ̄3 ̄)づ:月末、dingdingwood、名十五、狐狸才不是傲娇攻、笑颜、西楼月圆

还有多谢亲们营养液么么(づ ̄3 ̄)づ:紫阳花+5、承萧+20、易水难改+2、三千鸦杀尽+3、乱墨洒青荷+20、流星雨的城堡+5、一枕黄粱梦1996+4、羽上户、夜汊、夜兴月夜

34、第九章 顾盼(2) ...

虽说李靳早料到青池山有长老参与争夺天魔残片,也大致猜出有那么几个人,但就这么明白地被樊昭璟说出来,他也还是脸色沉了一沉。

樊昭璟也知道自己说出的话会引起震动,顿了顿才说:“掌门师兄不也是认为青池山无一人可全然信赖,才会孤身离开崇光殿,前来寻顾真人的吗?”

李靳看着她,带些好气:“我记得我离开时,你还在玉瑶峰上。”

樊昭璟点了点头,十分理直气壮:“我是在掌门师兄离开后,才觉出掌门师兄怕是可以托付,再加上他这边情势危急,我就也下山了。”

李靳头疼地扶额:“原本我在山上时,你认为我也不可信?”

樊昭璟看着他:“难道掌门师兄那时认为我可信?”

李靳顿时语塞,他从未怀疑过樊昭璟,但也不敢冒险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信赖依靠她,事实上那时他谁都不敢信,要不然也不会借失踪脱身。

樊昭璟说着,目光一沉,声音也沉了几分:“掌门师兄,你不觉得如今的道修,已然走到了这步田地?同门师兄妹尚且不敢相商;三山道尊,身旁也竟无一人可信可用。”

她说的这些,李靳又岂会不知,他默然了片刻,终是长叹一声:“罢了,总算今日我们之间坦诚相见,再无疑云。”

樊昭璟神色也松动下来,点了头说:“我听说顾真人复生,又看掌门师兄失踪,就知掌门师兄定是那个救了顾真人的人。也知掌门师兄是放弃一己之私、门派之见,为天下苍生筹谋,而非那种私权大握、利欲熏心之流。”

李靳听她这么说,沉默了片刻才接道:“你知道了顾师弟的身份?”

樊昭璟点了头,看向怀中躺着的兰残:“他十八年前就告诉了我,我那时却并不全然相信。”

兰残靠在她怀里,一脸心满意足到随时可以飞升的神色,微勾了唇说:“我只是告诉她些道门里的龌龊事,好叫她别回青池山,就留在我身边。”

他这句话说得很是得意洋洋,说完后却咳了声,侧头吐了口血。

樊昭璟抱着他,脸上神色虽还是严肃端正,目光却慌了,将他搂得更紧了些说:“你还是回房歇着吧。”

顾清岚在这时走上前去,抬手一转,掌心发出清透的绿色光芒,罩在了兰残胸前。

路铭心早就从云风身上得知他是冰木两重灵根,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在人前施展木系法术。

看着那道绿光,路铭心感到里面透出来纯澈无比却又熟悉的灵力,顿时红了眼眶。

当年她见云风第一面,就觉得他莫名熟悉,也总觉得云风的灵力中,带着让她眷恋安心之感,却还是没想到,那就是顾清岚的灵力。

也唯有顾清岚的法力,无论何时何地,都如此纯粹清澈、通透无垢。

若是冰系灵根,就是天地寒彻,洁白无瑕;若是木系灵根,则是春风化物,清润无声。

约莫一盏茶的时辰后,兰残的脸色已好了许多,顾清岚抬手收回法力,身子却微晃了晃。

路铭心眼疾手快地过去抱住他的腰,顾清岚先前好不容易将她从自己怀里扯出来,这时当然抬手将她挡开了一些,转头对她微摇了摇头:“我无事。”

路铭心抬头看着他,还有些喜极而泣,不敢置信:“师尊…你的灵力,你真的是云风。”

顾清岚微抿了抿薄唇,对她笑了一笑:“我是。”

他自从幼时就知道自己有双灵根,但他师尊朔元真人却一再对他郑重叮嘱,让他绝不可在人前显露木系灵根。

后来师尊陨落,改由师兄向宜真人照顾于他,仍是竭力守护这个秘密。

待到他十六岁那年,金丹将成,若是双系灵根,从金丹色泽就极易看出。

向宜真人用云泽山的秘法傀儡塑体之术,依照他当时容貌塑出另一具肉体,将他的木系灵根抽出,隐藏在傀儡人中。

他只剩下冰系灵根还在原本的身体内,继续修炼结成的金丹,果然是冰霜之色,并未被他人看破。

傀儡塑体之术极为耗费法力,他师兄向宜真人在为他塑体后不久,就也法力耗尽陨落。

他虽不明白为何师尊和师兄都在拼死保守这个秘密,却也明白一定事关重大,此后多年一直守口如瓶,连师侄凌虚真人和同历生死劫难的好友李靳,都不曾说过。

而那年的独首山试炼大会,他那具一直在冰室中沉睡的傀儡身体却起了异变,数次强行将他的魂魄拽入其中。

木系灵根最能感应万物生灵异变,藏在那具傀儡中的灵根又异常纯粹,更比普通的木灵根敏感千百倍,他用那具身体感应到天地间真气流转生变,核心正在独首山。

他不知该如何说服长老们,停止召开试炼大会,也担忧路铭心。

思前想后,只得用那具身体去找了李靳,假托他记名弟子,前往独首山试炼大会的结界内照顾路铭心,再设法探出真相。

李靳在他金丹初成时就和他相识,一眼认出云风就是他年少时的容貌,自不生疑,爽快答应。

但那次独首山之行,还是有太多事情脱出了他们的预料,譬如地魔竟说他是青帝,并趁乱将魔气注入那具傀儡身体。

若是他的真身沾染魔气,只需运功驱散即可,但那具傀儡身体却本就是由灵草强塑而成,不是真正血肉之躯,沾染魔气只有溃败一途。

他用魂魄之力强行支撑了那具身体三日,却还是抵不过溃散的结果。

傀儡崩坏后,木系灵根和魂魄一起回到他原本的身体内,却因沾染了魔气,不仅不复昔日纯粹强大,还时时需他用冰系灵力驱散魔气。

一再忆起四十多年前独首山的事,他只觉额间隐隐作痛,脸色也又苍白了几分。

兰残脸上倒是总算有了些生气,不再是虚弱到随时可以断气的样子,勾了唇角说:“青帝的灵力,果然非同寻常。”

顾清岚弯了弯淡色的薄唇,笑了笑:“木系法术我多年未曾再修炼,也不过是能应急一番,更何况我并无身为青帝的记忆。”

兰残诡秘地一笑:“那也无碍于你即是青帝血肉魂魄再塑之人。”

路铭心当年就曾听那个地魔念叨过什么青帝,但多年来即使她追查天魔残片的下落,也没听什么人再说起过青帝。

此时听他们都这么说,就问:“这个青帝是谁?为什么你们都说我师尊就是他?”

兰残要笑不笑地看着她:“路剑尊若是没听什么人说起过青帝,也属正常,因为你们道修,都叫他‘罪仙沐青’。”

路铭心这才愕然,“罪仙沐青”她倒还真知道,虽说如今也没什么道修提起,但总归书册上还有几句零星记载。

说此人本是个道修,五百多年前以金丹境界渡劫成功,已成散仙之体,却并不飞升,反留在元齐大陆和魔修勾结,为祸四方,众道修合力,将之斩杀在独首山下。

这人既成仙体,近乎有通天彻地之能,金身不坏之体。

修士若要诛杀一个仙人有多难?怕是比凡人想要杀金丹修士还要难上千倍百倍,听起来近乎荒谬。

路铭心本以为此役必定惊天动地,但无论是哪个门派的记录,都只有寥寥几句,全然不提当年道修们经历了如何厉害的战斗。

兰残说着,又勾唇露出个极为讽刺的笑容:“说来道修当年围剿青帝时,用的也是下毒暗害这种不入流的法子…可惜青帝那种心软的性子,竟连那个下毒害他的人都不忍心杀,倒是便宜了你们青池山。”

路铭心听着不甚明白,却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抽,竟觉无比心疼,慌着抱住了顾清岚的身子:“师尊!”

顾清岚无奈搂住她的肩膀轻拍了拍,微笑了笑:“无事。”

李靳在旁沉声说:“青池山确实正是因在围剿青帝一战中位居首功,才能成为道修之首,有这五百年基业。也正因如此,我才会抛下身家性命,相助顾师弟。”

兰残“呵呵”冷笑了声:“李道尊这是想弥补先辈们犯下的罪业?”

他说着看了看顾清岚:“当年我也不曾出世,未能有缘得见青帝在世时的风采。可千年来修仙第一人,更兼慈悲仁厚,从不妄杀生灵,连魔修都无人不推崇敬仰。如此惊才绝艳,竟被你们那些宵小害得身死名裂。”

他边说边又冷冷一笑:“青帝之后,道修五百年来,再无一人能渡劫飞升,正是你们的报应!”

他一语落地,四周一片宁寂,在场诸人,除却他是魔修之外,其他人都是道修。

若说三山宗门是因青帝之死才能成为如今的道修统领,那么他们在场的每一人,师长先辈,也都曾手染鲜血、罪孽缠身。身为后人,他们每一人也都不能说问心无愧。

寂静中,还是顾清岚轻声说:“若我真是青帝再世,至少云泽山多年来养育相护之恩,于我已无亏欠。”

他抬头又看了看李靳和莫祁,微弯了唇角:“李师兄自然也是我的挚友恩人,莫道友更是知己相交。”

他说着,却无法再抵挡额间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痛,抬手撑住额头,身子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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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兰美人:哈利路亚,青帝的圣父光芒普照我!

李大哥:我只心疼我顾师弟!

祁哥:我以后会好好做事的!

路美女:道修都欺负过师尊(的前身),我TMD要把他们山头都砍了!

顾先森:…放过云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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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大家,每天中午12点准时是正更,下午我可能还会修下错别字什么的,是伪更大家不用在意么么哒。

35、第九章 顾盼(3) ...

顾清岚身侧的路铭心忙紧抱住他,却心惊地看到他唇边滑下一道鲜红血迹。

顾清岚轻闭了闭眼睛,想要再开口说话,却浑浑噩噩再没有力气,只余下身心,皆向着不知何处坠落。

他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觉得自己双脚站在了实处,抬头看到触目一片冰雪之色。

他环顾了下四周,就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这是他在寒疏峰上的那间用于闭关的冰室。

只是冰床上,却早盘膝坐着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那人一身青衣,身形挺拔,犹如青松修竹,一头及地的黑色长发并不束起,蜿蜒铺洒,垂落在他肩上身侧,犹如一道道流淌的黑色河流。

顾清岚猜到这是谁,沉默了片刻,抬步走到他正面。

那人额上印着一朵银色莲花,眉目自然清俊蕴藉之极,却和顾清岚并不相同。

但顾清岚望着他,却觉得他和他的容貌气韵,有种奇异的相似之感。

仿佛是他揽镜自照,看到镜中之人并不是他往日容貌,却又不知为何,知道这就是他自己。

那人睁开双目,微微笑了一笑,这一笑就犹如春雪消融,万物复苏,百鸟啼鸣,绕梁不绝。

若说昔日云风的笑容,仿若吹拂枝头的一缕和暖春风,那么他的笑容,就如同春回大地,照拂万物。

顾清岚望着他,也微勾了唇,轻声说:“青帝陛下。”

那人又笑了一笑:“你即是我,何须这般客气。”

顾清岚摇了摇头:“我生于顾氏,长于云泽,一生碌碌,并无什么值得自满之处,又怎能说自己就是青帝陛下,那也未免太过狂妄。”

那人听着笑了笑:“你若不是我,也就不会这般说。”

那人说着,顾清岚就从他脸上看到了一种熟悉之极的神色,带着三分自嘲,七分无奈,还有一丝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怅惘:“我之一生,也碌碌平淡,于人于己,并无什么益处。”

顾清岚沉默了一下,他不知原来他满心落寞消沉之时,脸上的神色竟是这般…这般让人望之不甘。

不甘为何自己这一生,竟如此随波逐流,不甘自己为何在尚有余力之时,也如此认命服输,没有搏命相拼,无怨无悔?

那人抬目看到他的神色,也又笑了:“是啊,你即是我,我即是你…可因缘轮转,天道不仁,也不知我们这次是否能脱出轮回。”

那人说着就轻叹了声,唇边露出些无奈笑容:“在今日之前,我原不知夜兄竟为我重塑魂魄血肉,也不知他还费尽心力,为我留下一丝神识,让我可以用昔日神魂,同你相见。”

他说的夜兄,只怕是和他同时代的魔帝夜衾,原来当年的青帝和魔帝,也竟是相识甚深,生死相交。

顾清岚抬目看着他:“我在今日之前,也从未有过自己就是青帝的记忆。”

那人摇了摇头:“夜兄将我的记忆,都封在了这丝神识之中,你若见不到我,自然不会记起身为青帝的事。”

那人说着又柔和地笑了笑:“即使你见了我,若你不许我这丝神识融进魂魄中,那些记忆也自然不会再来扰你清静。”

顾清岚淡声开口:“若我不许,你将如何?”

那人平和温柔地一笑:“自然是就此消散于天地之间,这也原本应是我的归宿。”

顾清岚微闭目,顿了一顿,再次睁开双眼:“若我不许你融进魂魄,当年那些事,里面的各种关节、是非曲直,我若想查清楚,自然还要费上许多时日和工夫。”

那人笑了笑:“虽说如此,但你需想好,你如今的法力,还未到我全盛时十之一二,若突然承担那些记忆,还有我修习过的法术,怕是会有些难熬。”

顾清岚勾了下唇,笑容带几分冷冽:“三十六年前,我原想置身事外、安度余年,可天不假年、世事相迫,如今我若再逃避,岂非又是不明枉死的下场?”

那人顿了一顿:“若你有了我的记忆,察觉自己仍需牺牲自身,成全他人,你是否会后悔?”

顾清岚淡淡道:“以身殉道,原应无悔。”

那人望着他轻笑了笑,神色间竟有几分怅然:“原来数百年过去,我竟还是这般痴妄。”

随他话音落下,那人的身影疏忽之间消散,漫天冰雪扑面而来,将顾清岚裹挟其中。

路铭心接住顾清岚滑落的身体时,他已合上了双目,脸色苍白若雪,气息微弱。

看他突然昏了过去,李靳自然慌了神,几步抢上来:“快将人抱到屋子里,去喊连谷主过来!”

他们几人都不是医修,路铭心和李靳都只会将真气送进顾清岚丹田里一些,却都石沉大海,他仍是昏睡不醒,呼吸还更微弱了一些。

连月夙还没赶过来,路铭心已经和李靳相互指责。

路铭心红着眼睛瞪李靳:“都怪你,非要说什么青帝!现在人昏过去了,你开心了?我看你根本不关心师尊,只关心那个什么青帝!”

李靳也是一肚子急火,见她竟冲自己来撒,当下也忍不住:“我只关心青帝?若顾师弟不是青帝重生,你看我会不会理睬那死了五百年的老头子的事?”

路铭心根本只是一通乱吼,说着看了看躺着的那个人苍白的面容,红了眼眶:“要是师尊出了什么事,看我不杀光了三山宗门的人给师尊报仇!”

李靳没好气地提醒她:“你自己也是三山宗门的人我告诉你!还有你的那些不成器的徒弟!你如何杀光?”

路铭心已全然昏了头,想也不想顶回去:“我徒弟我将他们逐出师门不就行了,反正师尊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我自绝经脉!”

顾清岚才刚挣扎着清醒过来,就模糊听到她又要杀光三山宗门,又要自绝经脉。

他不知自己是昏过去了多久,她就又要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勉力抬手拽住她的衣袖,轻声说:“放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