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实在太痛了,他再也忍受不了,看着平静无波的任清凤道:“我说,是…是妄心阁…怜管事…我们是奉了怜管事之命来杀任二小姐的…”

他嘶吼着一口气说完,生怕一个迟疑,再会断上一根骨头,他不去想怜管事会来救他了,也不去想背叛怜管事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现在他只想墨色能够停下来。

画词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能说呢?我还准备求小姐将你赏给我试药呢!”她似乎对黑衣人如此轻易屈服非常的不满。

“很好,将你知道的事情写下来!”任清凤示意画词将笔墨纸砚准备妥当,墨色将黑衣人的右手接好。

“重写,给我稳住手腕,一个字一个字写清楚了。”墨色瞧着他写下的字,很是不满的皱了眉头。

画词又“不小心”踩在了他的断骨处:“对不起,对不起…我从小看人写字不清楚,就容易不小心。”

画词说着,还很客气的重新拿了一张纸铺在黑衣人的面前。

黑衣人疼,疼的连笔都快拿不好,那字写的自然不成样子,可是现在再疼,即使他疼的想要死去,却还极力的稳住手,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每一个都非常的工整,比他平日里写的还要工整,就是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出,自个儿还能写出这样工整漂亮的字来。

终于写完,签上自己的名字,他还非常上道的咬破自个儿的手指,在那供词上画押。

当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才巴巴儿的看向任清凤,目光中都是乞求,希望任清凤能放过他。

“不好意思,再委屈了一个晚上,既然妄心阁的怜管事要杀我,无缘无故的,我总要问个清楚吧!”任清凤站起身子,嘴角缓缓地勾勒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淡淡的说道:“到时候,没有你这个人证,可怎么行?”

黑衣人差点跳起来,若是他不是此刻动弹不了,他真的会跳起来:这女人疯了,她居然说什么到妄心阁找怜管事问个清楚——这不是兴师问罪吗?

她知道妄心阁是什么地方吗?她居然敢说什么兴师问罪?

可是没容他多想,墨色一掌劈在他的脑后,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主仆三人各自打了个哈欠,掩着唇,画词关了房门,各自回自个儿的房间入睡——墨色和画词显然半点都不震惊任清凤要去妄心阁兴师问罪之事。

若是不去兴师问罪,他们才会觉得奇怪!

他们的小姐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被欺负了,只会认倒霉!

第72章 蒸螃蟹了

翌日一早,任清水就抱着匣子,带着任清凤亲点的金算盘,守在西华院的门口——不能入西华院,是因为守门的婆子说,二小姐没起身,不敢惊动,只能在外面守着。

任清水心里气的冒烟,可是面上却是丝毫不敢流露分毫。

再说这规矩也算不得什么,当日李秋华执掌内宅的时候,就是这么对待不待见之人的。

当然,她也不敢,现在的任清凤,那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罗,她一介凡夫俗子,哪里得罪的起。

一旁的知棋此时也知道二小姐的厉害,不敢大声的说,只是在一旁小声的劝说着任清水:“小姐,那几乎是您所有的私房,这么都掏出来,是不是太多了些?如此这般,日后您自个儿的日子过的就有些紧巴了!”

任清水咬了咬唇,看着手中的金算盘和匣子,眼中有着不舍,却摇着头道:“钱财本是身外物,算不了什么,只要她肯答应解除婚约,这也算值得了。”

只要等她成了禹王妃,成了日后的鲁国皇后,这点财物又有什么舍不下的。

如今,她这名声在外,若是嫁不成青轩宇,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就是有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

再说了黄金有价,情意无价,她和禹王殿下,两情相悦,为了这份真情,花费点财物也值得。

任清水在西华院的门外守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如愿见到了任清凤。

一心欢喜的她,却没有注意,任清凤今儿个显得异常利落的妆扮,早已吃饱喝足,却又好整以暇的侯在客厅。

吃了早饭才上任清水进门,这不是故意刁难她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任清凤早就算准了任清水今儿个一早过来,早上刚刚睁开眼睛,画词就将任清水昨晚抱着木匣子过来,侯到半夜的事情,禀告给任清凤了。

可是之前,任清凤姐弟不管是想见李秋华,还是任清水,那都要在门外等上许久,夏日寒冬的时候最长,今儿个,她正好也让任清水尝尝等人的滋味。

若不是急着外出,她会让任清水再等些时候。

任清水三步化作两步,急匆匆的走到任清凤的面前,看着那个神情淡淡,端坐在客厅主位的少女,任清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一刻紧张过,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将手中捧着的匣子和金光闪闪的金算盘送到任清凤的面前,又将知棋手中的匣子放在了任清凤手边的桌子上。

“二小姐,你看看,我这些年来的首饰,月例都在这里了。”她一一打开匣子:“这都是一等一的佳品,你…你看看。”

伸手依依不舍的摸了一把金算盘,吸了一把鼻子,眼圈子有些发红:“这是金算盘,二小姐现在主持中观,最是称手不过,我特意翻出来,送给二小姐的…求…求二小姐,成全我。”

任清凤的手指摩挲着金边粉瓷的茶杯的边缘,目光随意的瞄了几眼木匣子和金算盘,嘴角微微一勾,微点了一下脑袋,然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淡然的道:“任清水,你这次总算不那么小家子气了,放心好了,我一口吐沫,一个钉,断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情。再见到青轩宇那个混蛋,我一定会与他商议解除婚约的事情。”其实,她早就说过这次了,奈何那混蛋似是不乐意。

不过,乐意不乐意,她又何必在意。

倒是她既然敲了任清水的竹杠,又怎么会放过青轩宇那头肥羊,想来禹王的身价要比这养在内宅的小姐要多上不少。

“我自然相信二小姐的!”任清水瞧着自个儿的财物真落在了任清凤的手中,嘴里说着相信,心里却如小兔子蹦跳一般,七上八下。

任清凤看出她的担心,下巴微微扬了一下,难得好心的微笑解释道:“我早就说过,只要补偿到位,我不介意让位,三小姐今儿个大方,我自然不会反悔。”轻轻地笑了一声:“你也莫要太过担心,毕竟我现在还是任家的二小姐,还能跑了不成。”

任清水想想也是,任清凤现在掌管了相府的内宅,这相府的产业如何,她跟在李秋华身边管过账,自然知道那是怎样的油水,以任清凤这钻进钱眼的性子,还真不会撒手不管。

任清凤说完这话,嘴角的弧度又提高了一份,看着任清水的眼睛,轻声道:“我会与青轩宇提出解除婚约,也一定会极尽全力让他退婚,但若是他自个儿不愿意,我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这边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粘着他不放,可若是他自己非要贴着,缠着我,不肯解除婚约,那可不关我的事情,到时候,你莫要哭天抹地,缠着我要财物。要,我也不会给的。再有,就算是我和青轩宇那个混蛋成功的解除了婚约,却不管你与他的事情,成与不成,在于你的本事。”

任清水有些想笑,心里对任清凤的自作多情,感到十分的荒谬,任清凤她怎么说出这么可笑的话,青轩宇即使对她这些日子有些改观,可是那人最是高傲,若是任清凤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只怕再怎么样,都会点头同意。

而且,他一向对她殷勤,情深意重,只要能顺利与任清凤解除了婚约,自然会与她名正言顺的来往,定下亲事,然后八台花轿,十里红妆娶她进门,他们会幸福快乐的生活,一辈子美满无比。

任清凤不过是个恶名远扬的丑八怪,她有什么能留得住禹王殿下的。

还说什么不管她和禹王殿下的亲事?

若不是她现在对任清凤惧怕的很,只怕真的想笑出来,就她这样,拿什么管她和禹王殿下的亲事?凭她那张丑的天怒人怨的脸吗?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自信的道:“二小姐放心,只要二小姐愿意解除婚约,不再缠着他就行了。”

她将任清凤的话,当成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的心里。

二人对此谈话都非常满意,任清水失了财物,却收获了心上人,美滋滋的离开,任清凤借着甩了渣男,又得了财物,心情也不错。

等到任清水离开了西华院,这才将金算盘拿着手上把玩了一番,越看越是喜欢。

画词也没闲着,将匣子里的财物点了一番,饶是她之前经历不凡,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可是却也不得不说,这任清水送来的首饰的确不凡,不但做工精美,而且每一件首饰都是巧夺天工,世间罕见,看来这次为了心上人,那是下了大大的血本了。

在这主仆二人细数青轩宇的“卖身钱”的时候,任清云进来,瞧着一桌子放着的金银首饰,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姐姐,怎么一早上将这些东西拿出来?”随即眉头一挑:“是任清水送来的?”

任清凤美眸弯弯,如同一汪水汪汪的湖泊,笑得如同偷了鱼的猫儿:“嗯,咱们不稀罕的渣男,别人可稀罕的很,这不,瞧瞧这卖身钱还不少呢?往日里可真没看出来,他还是个值钱的玩意呢!”

“扑哧”,任清云一下子没控制住笑了起来,神情却有几分古怪:“玩意?嗯,的确是玩意,还真没看出来,咱们眼里的废物,在别人眼里居然是个宝,咳咳…这玩意是挺值钱的。姐姐也算是变废为宝了。”

将禹王当成个玩意,这种事情也只有自家的姐姐做得出来。

任清凤脑袋点了一下,心里也觉得自个儿挺有才的,这不,那样恶心的渣男,都能被她卖出这样的好价钱,想不佩服自个儿都不行。

任清云瞧着任清凤一副利落的打扮,又关心道:“姐姐,你穿成这样,是打算做什么?”

任清凤一双美眸眯了起来:“我去给人送礼。”无意说太多自个儿的事情,反而关心的问着任清云的事情:“今儿个你随父亲大人去拜访翰林院大学士罗翰林。罗翰林为人耿直,一向在仕林界有清流,若是得了他的好感,再谋划一个月后他从天下学子中挑选入室弟子的事情,也会事半功倍,若是能成为他的入室弟子,与你日后前程大有裨益。”

任清云提到拜师的事情,脸色微微一白:“父亲前两日拜访,有意说了这事情,可是罗翰林却似不太热衷,只是推脱。今日拜访,我这心里…不过,姐姐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尽力争上一争。”

任清凤满意的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两张纸笺,送给任清云:“罗翰林生平没有什么大爱好,只是视棋如命,我这里有两道残局,你先将其中的一道残局赠于他。”

她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记住,第一张纸笺在你离开的时候送上,送了纸笺之后,你什么都不说,只管离开,能走多快,就走多快,越早回府,越好。若是罗翰林派人来请,你也只管回了。若是罗翰林再派人来请,你就故作惶恐的说这棋局不过是你借花献佛,你自个儿却是不懂棋局,你本意想要讨他欢心,也好日后拜他为师,只是又觉得自个儿男子汉大丈夫,却行此上不了台面的事情,羞愧于自个儿用此旁门左道,已经绝了此心,还请罗翰林见谅。你不去,却再将第二张纸笺上的残局奉上,就说是你的道歉之礼。等一月后,罗翰林的收录入室弟子之时,还请罗翰林秉公收录,莫要留情。”

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若是你照着我的话行事,这罗翰林的入室弟子就是你了。”

任清云先是一愣,细细想了一番,却是一脸的欢喜,将那两道纸笺接了过去,对着任清凤深深作揖:“姐姐用心良苦,清云定然不辜负姐姐所望。”

他没有清高的拒绝,也没觉得任清凤此举有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地方,这世间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他想要成为姐姐最强大的支柱,就需要强大的实力,他手不能提,见不能挑,唯有走官途这一道。

他已经请教过墨色,像他这么大的年纪再去学武,强身健体,自保什么的,还是可以,想要成为一等一的高手,助任清凤却是不行了。

有了任清凤的提点和帮助,任清云满怀信心的离开,一心只想着快速的强大起来,对任清凤送礼的话,也没多做盘问——再说了,任清凤姐弟二人,一向都是任清凤说的算。

任清云离开之后,墨色步伐匆匆而来,手中拿着一道黑色的长鞭,送到任清凤的面前:“主子,这鞭子已经做好,你看看使着可还称手?”

这是前些日,任清凤请墨色帮着找个能工巧匠,打一个钢骨而成的长鞭,原本以为要十天半个月的,没想到今日就送来了,看来是墨色督促那巧匠快马加鞭完成的。

她接过长鞭,轻轻一抖,随意的耍了几下,每一下虎虎生风,长鞭,人体合二为一,形成一股锐利气势,不可阻挡。

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墨色在一旁看着,立刻在心中暗暗喝彩,这一手长鞭耍的已经是相当的厉害,怕是难逢敌手了,果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一通耍下来,任清凤顿时笑了起来:“很好,再称手不过了。”看来这下子,那根银丝可以退休了。

得了新称手的武器,任清凤意气风发,招呼着墨色和画词:“我先走一步,你们带着那赵三,咱们去会会妄心阁的怜管事。”她的话充满杀意,冷然而决绝,不带半点的热度。

敢打她的主意,今儿个,她就让这位怜管事知道她的厉害。

当然,她也要给墨色狠狠地出一口恶气——虽然墨色从未说过,可是他这样高傲的人,却要出现在妄心阁的拍卖会上,定然是有什么原因。

任清凤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一定是妄心阁的错——她很护短,即使自己人有错,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对方先错。

话音落下,任清凤身子一闪,画词只觉得眼前一花,任清凤就已经不见人身影。

她不由得膛目结舌,小姐这是什么功夫,好歹她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居然没看清小姐是怎么离开的。

“你别愣着…走!”墨色面无表情的看了有些傻愣的画词一眼,极快的提了赵三过来,抬脚跟着一闪,就朝任清凤消失的方向追去。

画词看了一眼天空:昨夜,她已经将小姐要去妄心阁兴师问罪的事情,传给太子,想必太子殿下一定会暗中助小姐一臂之力。

妄心阁的门口,向来都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任清凤握着长鞭,瞧着那匾额上的鎏金大字“妄心阁”,顿时眼中寒光一闪,带着煞气,手中的长鞭朝着那匾额狠狠地扬起,一声清脆的鞭子响声划过,那匾额骤然落地,碎成两半。

任清凤又是一声冷笑,长鞭卷起那门前的巨大石狮子,狠狠地扔了出去,顿时无数碎片飞起,一气呵成之下,又卷了另一只石狮子而来,却不是甩成碎片,而是作为她的坐骑。

任清凤就那么点地而起,稳稳的落在石狮子上,握着鞭子,挺立而站,岿然不动,如山。

守门的侍卫不是那日任清凤闯入时的侍卫,故而也不知道任清凤的厉害。

只见她一张平庸甚至丑陋的面孔,只是一双眼睛如古井深幽,透着刺骨的寒气,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森冷之意,冷酷如冰。

妄心阁的大门,因为前些日子受到任清凤的攻击,现在特意派人的守门之人的武艺不知道比之前高强多少,傲气也多了不少,见任清凤一上来,二话不说,就毁了妄心阁的匾额,又毁了守门的石狮子,这可是天大的屈辱,怎么能忍得。

顿时大步而出,冷着一张脸,喝到:“大胆狂徒,居然敢来我妄心阁闹事,今日我就将你劈成碎片。”

话落,那犀利掌风,带着一团火球,朝任清凤袭来。

这人并没有手下留情,武林中有三种人不能小觑,老人,小孩,女人。

所以一出手,就是自个儿的武功绝学——闹妄心阁者,毁妄心阁匾额者,杀无赦!

掌风还未曾近任清凤的身,就见她不退反进,身子向前,直直的迎了上去,左手一挥,就将那团火球打退回去,右手中的长鞭也跟着掌风飞扬而出,直射守门之人。

那人躲闪不及,身子被长鞭缠住,任清凤手下一动,直直的将他置身在那团火热掌风之中——伤人者自伤。

“啊…”就听得那人一叠声惨叫,身子上下火焰燃烧,顿时在地上打起滚来,可是那火焰却是如何都不肯灭去。

原本看热闹之人,顿时哗然一片,没想到这位闹事的少女,还有这本事。

另外守门的侍卫,见任清凤一出手,就伤了他们的妄心阁的绝顶高手,顿时面色大变,忙转身,向内跑去。

任清凤冷笑:搬救兵了,最好不过。

妄心阁这只螃蟹在都城横行久了,也是该到了蒸熟的时候了。

她,就来做这蒸螃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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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最近的文,有些卡,发晚了抱歉,呵呵…

第73章

任清凤又飞落在石狮子上,双腿盘立,安然自若。

有些好心的妇人,虽然见任清凤武艺高超,却还是有些担心:“姑娘,双拳难敌四手,你虽然有些本事,可是这妄心阁却不是寻常的地方,你还是走吧…”都城谁让不知,妄心阁表面是富贵人寻乐的地方,实际上却是深不可测,这姑娘不知道深浅,只怕会惹上杀身之祸。

“姑娘,你快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一个女孩子,哪里会是妄心阁的对手,趁着他们没来…快走…”

“快走吧…再不走,等他们出来…可就来不及了…”

“快…快…他们来了…姑娘快走…”

任清凤身形不动,一双冷目却是冰寒满布,眼中闪过森冷的寒光,嘴角滑出一道嗜血的笑意,看着那气势汹汹而来的妄心阁的高手,一字一句,冷如寒冰:“来了更好…还省的我费事!”

众人一片惊骇:这姑娘难道是想以一己之力,对抗妄心阁的诸多高手!

这…这…怎么可能?

不说看热闹的人觉得不可思议,就是妄心阁的高手,也觉得眼前的女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任清凤冷冷的扫了一眼,脸布满清霜,清凉如刀的目光,落在冲出来的妄心阁高手的身上,一寸一尺,被任清凤的眸光扫过,每一个人都感觉的到似乎有把刀架在脖子上,一个疏忽就得人头落地一般,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任清凤的目光下,渐渐的冷冻凝结成冰。

任清凤冷笑一声,缓缓地开口:“我来是找你们的怜管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难为你们,你们散了吧,若是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我手下无情了,昨夜风声雨疾,倒是睡得不踏实,早些解决了你们的怜管事,也好早日回去补眠。我最讨厌别人耽搁我补眠了。”

妄心阁的高手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一个小小的少女,居然在妄心阁门前,大放厥词,顿时个个都面色发青,领头的高手,更是黑着一张脸,瞪着任清凤道:“你是何人?怜管事岂是你说见就能见到的。”

任清凤一双美眸微微上挑,却冷意十足:“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怜管事再不露面,那就别怪我动手了!”

“放肆!”领头的高手一听,顿时怒火中烧,铺天盖地的杀气透体而出,大手一挥,身后的高手如同蝗虫一般涌了上来,将任清凤给团团围住:“给我将这狂徒拿下!妄心阁门前岂能容得下这等猖狂之人。”

任清凤只是冷冷一下,手中的长鞭如同出水蛟龙,横空出世,刹那间,一鞭而下,如同霹雳闪电。

那蝗虫般一拥而上高手,呼啦啦在黑色的光芒下,倒了一片,快的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没有看清她是如何出手。

众人瞠目结舌,任清凤却依旧稳稳的端坐在石狮子上,神情岿然不动。

不过就是一鞭,只是轻轻的一挥,围攻的高手就倒了三分之一,此刻全都捂着脖子,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哪里还找得出刚刚的汹涌而出的气势。

躲在人群中的风流韵早就知道任清凤不好惹的,可是看到任清凤如此彪悍,还是觉得狠狠惊艳了一把。

到底是他看上的女人,还真的让他再次刮目相看。

风流韵是看出来了,任清凤此番是铁了心要和妄心阁过不去,他还是乖乖躲在人群中,为她护航。

接到了画词的消息的时候,银翼顿时惊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合不起来,妄心阁这等厉害的存在,居然任二小姐都没放在眼里,说出去,谁会相信这话。

若是任清凤真是个厉害,怎么这么多年,居然被李秋华和任清水欺负这样。

可是事实却容不得他不信。

他倒是宁愿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

这个女人…手段太狠,心肠太黑,为人太过冷血无情,太子殿下情深一片,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银翼瞧着两眼发光一般盯着任清凤的风流韵,心中的那份担忧越来越重——主子这般情深,若是不能心想事成,还不知道到时候要生出怎样的风波来?

风家的人,看着荒诞不经,可是骨子里却最是深情,为了心头所爱,什么疯狂的事情做不出来,就如同当今的皇上,那皇后可是…

银翼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子担忧。

任清凤冷着一张脸,手指摩挲这鞭子,平庸的面上,出现一种冷如骨髓的酷寒。

一鞭子就能打倒一片,这少女是不是也太过厉害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此时再看任清凤的眼神,都多了一份畏惧,没想到这面色平庸的少女,还真是个狠角色。

有这等本事,也难怪敢招惹妄心阁。

妄心阁高手中领头之人,却是一脸的戾气,瞧着倒在地上的护卫,大手紧握成拳,黑着一张脸,眯着眼睛,瞪着任清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