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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人。”女生颤抖着抬起胳膊,“我看到树后面有人。”

“哪里?”

“就是那儿,那棵有些歪的树,我刚才看见一个黑影窜过去了。”

“你看错了吧?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啊。”男生不想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丢了颜面,捡起一块石头,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棵树:“是谁?出来!”

没有人回答。

“到,到底是谁?出来!”他走到树边,定了定神,将头伸过去。

“哈!”一道黑影猛地窜出来,吓得男生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那黑影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杨浩,你都快尿裤子了。”

“李冬南?”男生怒气冲冲地喊,“你他妈的半夜出来吓什么人?”

“你又在跟萧雅鬼混?”李冬南笑道,“你胆子还真大,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杨浩爬起来,一边拍打身上的泥土一边张望:“萧雅人呢?”

“早吓跑了。”李冬南说,“萧雅那丫头是出了名的公车,你怎么会对她有兴趣?”

“关你P事。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传说中的鬼楼啊。”

“就是这栋?”他看了看旁边那座老旧的楼房。

“不是,是旁边那栋。”

杨浩看了看空荡荡的草坪:“哪里还有什么楼?”

“怎么?你没听说过鬼楼的事?”

“鬼楼?”

“你真是个书呆子。”李冬南示意他凑过去,“这是咱们学校七个不可思议的传说之一,十几年前,这里本来有两栋楼,而且是两栋一模一样的楼。”

“为什么要建两栋一模一样的?”

“听说是为了纪念捐赠人那一对早夭的双胞胎女儿…喂,你在看什么?”他发现杨浩正瞪大眼睛,越过自己的肩膀,看向自己的身后。他觉得浑身发毛,缓缓地回头。

那一刻,他看到了世上最离奇的景色。

C市的夜晚总是容易起雾,在朦胧的雾色中,一栋老旧的楼平地而起,如同从地里长出来的树木,海市蜃楼一般矗立。

“鬼,鬼楼,真的有鬼楼!”

“李冬南,你看二楼最左边那扇窗户!”杨浩夸张地喊,“有,有人,有人在里面!”

“那个出租车杀手又杀人了。”瞿思齐翘着二郎腿坐在研究所里看报纸,叶不二将煮好的咖啡放到他的手边,他往柜子里一指,“再帮我拿点方糖来。”

叶不二听话地去拿方糖,忽然一根扫帚横在他面前:“不二,你坐下,让他自己去拿。”

“没关系,我去拿就好了。”叶不二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白小舟拿着扫帚,一脸不满:“我说思齐,你又不是半身不遂,我们大扫除,你不来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添乱。”

“我和不二好得就像一个人似的,他拿就等于我拿。”瞿思齐报纸都没有放下来,“不二,你说是吧?”

叶不二答应了一声,打开柜子翻找方糖,白小舟气不过,将扫帚一舞,故意将灰尘弄得满屋子都是,没想到瞿思齐不以为忤,依然喝得欢畅,白小舟无语凝噎,果然人不要皮天下无敌啊。

“小舟啊,你还是搬回学校住吧。”叶不二关心地说,“最近出了个出租车连环杀手,杀死好几个出租车司机了。”

“他不是专杀司机么?”

“从昨晚开始,他连乘客都杀了。”说起八卦,瞿思齐比三姑六婆都来劲,“估计是夜深了,不好打车,司机就拼车装了两个乘客,没想到其中一个是连环杀手,一刀一个,把他们都给结果了。而且手段极其残忍,全是用刀割喉,又快又准。”

“我租的公寓就在永安门对面,不用打车。”

“凡事还是小心点好。”叶不二说。

白小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瞿思齐,他们总是撺掇她回校住,莫非有什么阴谋?

正说着话,电话忽然响起,瞿思齐拿起话筒,刚说了两句脸色就变了:“出事了。”

“出租车杀手又杀人了?”

“是咱们学校死人了。摔死的。”

“自杀?”凝华学园每年都有因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原因跳楼自杀的学生。

“未知,不过他摔得很离奇。”瞿思齐幽幽地说,“他是在地下室里摔死的。”

白小舟抬头看了看低矮的天花板,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尸体。

“他真是在地下室里摔死的?”

法医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这三个年轻人:“司马老大,他们是?”

“四号研究所。”司马回答得言简意赅。法医还是一脸狐疑,直到秦哲铭进来,他立刻肃然起敬:“秦教授,能见到您非常荣幸。”

“你是?”

“我叫林伟城,是C市警察局的法医,我曾听过您的讲座,还看过您的书。”

秦哲铭微笑:“希望拙作能对你有所帮助。”

看着林法医近乎恭敬的笑容,白小舟不由得也对这个年轻英俊的教授肃然起敬。

秦哲铭蹲下身子查看尸体,死者摔得很惨,脑浆迸裂,鲜血流了一地。他伸手在尸体四肢上摸了摸:“几乎每一根骨头都碎了,而且碎得很细致,要我说,他是从飞机上掉下来的。”

“飞机?”众人异口同声惊呼。

“移尸?”叶不二小声问。

“一般来说,移尸现场都会很干净,以这里的迹象来看,就是第一现场。”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抬起头,看着光秃秃的天花板。

这座地下室是用来储存一些平时用不上的体育用品的,空间很小,天花板是水泥筑的,非常坚固,上面是一栋二十五层的高楼。

难道这个人有穿墙的本事,从更高的地方掉下来穿过整栋楼,然后摔死在这里?

太匪夷所思了。

警察开始拍照,灯光快速闪烁,白小舟忽然说:“等一下。”

拍照的警察抬起头来傻愣愣地看着她,她弯腰看了一阵:“他的手上有黑雾。”

秦哲铭掰开死者的手,用镊子夹起那张破碎的纸片,被血泡得通红,字都泡掉了:“是半张学生证。”

“是死者的?”

“不对。”瞿思齐说,“我们现在的学生证都是IC卡,这种纸质的,五年前就没用了。”

“我带回去看看,或许能够还原上面的字迹。”秦哲铭将纸片放进塑料袋,白小舟始终盯着它,若有所思,司马问:“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香水味。”

“啊?”

白小舟将塑料袋拿过来,细细闻了闻:“有一股桂花的香味。”

秦哲铭闻了半天也没闻到什么香味。瞿思齐拍了拍他的肩:“别闻了,你闻不到的。小舟能够感觉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人家那鼻子才叫灵敏,你那个就算了吧。”

白小舟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不对味。

“别抬杠了。”司马发话,“这件事咱们研究所接手了。思齐,初夏和朱翊凯回来之前,由你负责,不过要注意安全,不许自作主张,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

“死者名叫杨浩。”瞿思齐将档案递给白小舟和叶不二,“是建筑系大三的学生,平时无不良嗜好,成绩优秀。”

“死亡时间是?”

“昨晚12点左右。”秦哲铭在解剖室里喊。

“我问过他的室友了,他们说这两天杨浩总是神神叨叨的,脑子经常短路,好像突然就会忘记自己在哪里,精神萎靡不振,还像是在害怕什么,一到晚上就蒙头大睡。昨天晚上他很早就上床睡了,室友们在打牌,打着打着就发现他不见了,至于什么时候出去的,没人知道。”顿了顿,瞿思齐补充,“用他室友的话来说,他可能中邪了。”

“这些反常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天前。据说三天前他和女朋友出去约会,半夜三四点才回来,还像丢了魂一样。”

“看来和他女朋友有关?”

“他女朋友叫萧雅,是英语系的,小舟,我打算去跟她聊聊,你也一起吧。”

白小舟皱眉:“怎么聊?”

瞿思齐猥琐地笑:“放心,对于女人,我自有一套。”

下课铃响,学生们从教室里鱼贯而出,白小舟忽然指着人群中的一个女孩说:“是不是她?”

瞿思齐有些奇怪,他记得没给她看萧雅的照片啊:“你认识她?”

“不认识,可是…”话还没说完,瞿思齐已经迎上去了:“请问是萧雅同学吗?”

萧雅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谁?”

“我是警察。”瞿思齐将协警证在她面前晃了晃,没等她看清楚就收了回去,“可以和你谈谈吗?”

“抱歉,没空。”萧雅完全不给面子,转身就走,瞿思齐喊住他:“是关于你男朋友杨浩的。”

杨浩死亡一案并没有对外宣布,以免发生恐慌,因此萧雅只是冷冰冰地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如果我说他遇到麻烦…”

“和我有关系吗?”萧雅冷酷得像在说一个陌生人,把瞿思齐噎得直瞪眼,却听白小舟说:“你是谁?”

萧雅停下步子,侧过头来看她,眼神阴冷。

“你不是萧雅,你是谁?”

萧雅眼中的寒意又深了一分,她转过身,面对白小舟,嘴角上勾,脸部表情万分狰狞:“别多管闲事,否则对你没好处。”说罢扬长而去,瞿思齐盯着她的背影:“你发现什么了?”

“她的身上缠绕着很浓很浓的黑雾,浓得几乎是把她包裹住的。”

“就这样?”

“就这样。”

“那你是怎么看出她不是萧雅的?”

“不知道。”白小舟愣了一下,“直觉吧。”

瞿思齐的表情像是看到自己低价买的蓝筹股疯狂飙升成绩优股一样,兴奋地说:“小舟,厉害啊。”

“厉害吗?”白小舟颦眉,“我没什么感觉啊。”

瞿思齐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她纠缠,岔开话题:“如果萧雅有古怪,杨浩的死就和她脱不了关系,不如我们去跟她的室友们聊聊。”

“你行吗?”白小舟表示怀疑。

“哈哈,对付女人我自有一套。”

白小舟无奈地翻了下眼睛,无语问苍天。

瞿思齐兴致勃勃勾搭萧雅的室友去了,白小舟有古代汉语课,老师号称‘红灯照’,一个不小心就得被挂红灯。可悲的是这位老师吐字不清,上他的课几乎都听不懂他说什么,白小舟一度以为他有语言障碍,还不如去图书馆自学,可惜迫于淫威,不得不坐在教室里发呆。

旧教室没有空调,风扇在头顶嘎吱嘎吱响个不停,像有把锯子在钢管上来回锯。白小舟打了个哈欠,无聊地望向窗外,却听见老师冷冰冰地喊:“白小舟。”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在骂人的时候,他没有语言障碍。

白小舟惶恐地站起来,老师继续冷冰冰地说:“解释一下,‘旨’字的原意是什么。”

“‘旨’从字形来看是勺子将美食放入口中,原意是‘美味’的意思。”幸好她从小在外公家看了不少书,老师眼角抽搐了两下,正要说话,忽然盯着天花板,张大了嘴。忽然听到一声脆响,电扇断了,带着凛冽的风卷向白小舟,小舟本能地往后一倒,她活这么大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反应能够这么快,电扇从她头顶卷过去,扫过大半个教室,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最后死死插入黑板。

一片死寂,碎石骨碌碌滚落,老师站在半截电扇的旁边,头发被削去了几根,面如死灰,浑身不住地颤抖。

有人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学生们争先恐后地往外跑,老师跌坐在地上,只差没尿裤子了。白小舟惊魂未定,跑过去将他扶起来:“老师,你没事吧?”

“有,有,有怪物。”

“怪物?”

“我,我看到一个老鼠样的东西在啃吊扇的吊杆!”老师激动地抓住她,“你相信我,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

白小舟走过去仔细看那半截露出墙壁的电扇,吊杆处还有未散尽的黑雾,她俯下身,捡起一件东西,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一片槐树叶。

“是萧雅,一定是萧雅!”瞿思齐大叫,“小舟看出她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她要杀小舟灭口。”

“那这槐树叶是从哪里来的?”

“从窗外飘进来的吧?”

叶不二从书本里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凝华学园只有一个地方种槐树。”

“哪里?”

“蒹葭园。”

瞿思齐脸色有些变,白小舟问:“蒹葭园有什么问题吗?”

“蒹葭园最有名的是双子楼。”瞿思齐说,“在建校之初,一位富商捐款修建了两栋教学楼,楼不高,但两栋一模一样,分别以富商的两个双胞胎女儿的名字命名,所以叫青筠楼和筱槐楼。但是后来富商的两个女儿相继失踪,筱槐楼无故失火,毁于一旦。富商夫妻伤心欲绝,家道很快败落,再也无力出资重建筱槐楼,所以蒹葭园里现在只剩下了青筠楼。但是,数年来,时常有晚归的学生在夜深之时看见青筠楼后面的另一栋楼,还看见其中几间房间亮着灯,屋中有人影闪过。传说,那里面居住着富商的两个女儿,还有当年失火时所烧死的师生。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正常地上下学。如果有人不幸闯入,就会成为他们的一员,永远不可能出来。”

“你们来看这个。”秦哲铭点开电脑里的文件,是那张学生证的复原图,“字迹毁坏得很严重,不过名字还是勉强复原了。他叫程兰,几年前死了,淹死在学校的游泳池里。据说她死前跟人说过,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误入筱槐楼。”

瞿思齐抽了口冷气:“这么说,她并不是做梦,而是真的进去过,还把学生证落在里面。杨浩肯定也进过筱槐楼。”

白小舟拿起那片槐树叶:“难道萧雅和筱槐楼有关?如果他们真的不小心闯入了筱槐楼,不是说永远不可能出来吗?”

“你不是说过吗,那已经不是萧雅了。”

白小舟打了个寒战,那片躺在手心青翠可人的槐树叶仿佛也变得狰狞起来。

夜深人静,天色凉如水。

白小舟走在校园中,路旁的槐树长得非常高大,遮天蔽月。

这里是蒹葭园?她狐疑地举目四望,她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开始起雾了,越往里走雾气越深,也不知走了多久,一栋老旧的楼房横在她的面前,茂密的藤蔓植物几乎包裹住了它的墙壁,但从藤蔓的缝隙里,依稀可以看见三个浮雕大字。

青筠楼。

这里就是青筠楼?她连忙绕过去,另一栋楼静静地矗立。两栋楼完全一模一样,连藤蔓植物所生长的位置都分毫不差,白小舟几乎要以为自己喝醉了,出现了双影。

但是,墙壁上的字告诉她,这不是幻觉。

筱槐楼。

这就是那栋传说中的鬼楼?

“吱呀——”筱槐楼的大门拖着长长的尾音开了,白小舟吞了口唾沫,浑身警惕:“谁?谁在那儿?”

细碎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她几乎想要转身逃跑,但双腿却像是长在地里似的,一动也不动。

两个女孩从门内飘了出来,白小舟仔细看了看她们的脚,她们是有脚的,可是走起路来就跟飘一样。

最奇特的是,那两个女孩长得一模一样,就像那两栋楼,连发型、衣服、甚至连面部表情都分毫不差。

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们是筱槐和青筠?”

双胞胎女孩们咯咯笑起来,她们长得非常美,笑容也非常美,但此时此刻看在白小舟眼里却格外狰狞。

“你猜猜,我们谁是筱槐,谁是青筠?”女孩们齐齐说,连声线都一模一样。

白小舟愣住了,不明所以。

“猜中了,就能活着回去,猜不中,就只能死。”

白小舟猛地坐起来,恐慌地打开灯,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刚才只是一场梦,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些天听的看的都是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连做梦都梦到鬼了,晦气。流了满身的汗,她觉得口焦舌燥,起身倒水喝,刚拿起杯子,忽然愣住了。

她记得睡觉之前把这只杯子放在饮水器旁的,现在却在床头柜上。

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她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下,从枕头下抽出一把水果刀,自从决心加入四十七号研究所之后,她每晚睡觉之前都会放把刀在枕头下面,一来可以防身,二来听外公说过可以辟邪挡煞。

她下了床,警惕地看着厨房,她所租的小公寓是二十几平米的单间,附带一个厨房,卫生间和厨房连在一起,别的地方藏不了人,那人一定是藏在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