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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齐,考得怎么样?”一进门朱翊凯就开始寒碜瞿思齐,可怜的挂科少年黑着半边脸:“谁再在我面前提考试我就跟谁急!”

朱翊凯哈哈一笑,将一个巨大的背包往桌上一放,从柜子中找出黄纸,开始画各色符咒,有驱虫的、有避邪的,不一而足。白小舟问:“你要出远门?”

“也不算远,到贵州去驴行。”朱翊凯一和她说话,语调就会没来由地变得温柔。白小舟似乎颇感兴趣:“就你一个人?”

“没错,每次都是一个人。”

“我也去。”她兴冲冲地说,“文明社会呆久了,还有点怀念大自然。”

“好啊。”朱翊凯笑容满面,“待会我就带你去买装备。”

看着两人琴瑟和鸣,瞿思齐很不爽,侧过脸去望了正在整理书籍的叶不二一眼:“我和不二也去。”

叶不二一愣,不知道怎么就扯上自己了:“呃…思齐,其实我这两天…”还没说完就被瞿思齐狠狠瞪了一眼,只得噤声。

“真新鲜。”朱翊凯话里有话,“你不是一直说不想去森林里受罪吗?还说过我是自找罪受的傻瓜,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瞿思齐装傻:“我有说过这种话吗?”叶不二想说的确有,又被他瞪了一眼。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抬杠,白小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俩人怎么越看越像在打情骂俏啊,不会是gay吧?

“好啊,既然你转了性,我就破例带你去。”朱翊凯笑得很纯良,可瞿思齐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难不成他想乘机整我?不行,我要做好防范措施,先下手为强。

“这些符要不要我多写一份?”朱翊凯扬了扬手中的朱砂笔。

“不用!”瞿思齐也拿出纸笔,“我自己会写!”

白小舟凑过去,很显然他的水平很不行,画出来的符奇奇怪怪,说鬼画符还侮辱了鬼,不知是哪部武侠小说里说过,大弟子往往都是不成器的,果然诚不我欺。

刚开学,龙初夏有很多事要忙,听说四人要去驴行,拍了拍朱翊凯的肩:“有你在,我放心。”

对此,瞿思齐表示十分不满。

加兰的尸体最后化成了水,液体收集起来,被警方收走了,也没说送到哪里去,秦哲铭依然一边泡妞一边接司法解剖的活儿,四个人背起比人还高的装备,说走就走,就这么上了去贵州的火车。

车厢还是如往常一般拥挤,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脚臭、狐臭以及方便面的味道,朱翊凯在座位上铺了一层塑料,一路上脸上的表情都很僵硬,尽量不去碰面前的台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瞿思齐买了袋薯片,一边吃一边讲故事讲得眉飞色舞,碎屑乱飞,要不是美人在侧,朱翊凯恨不得将他扔出去。

“凯子,其实你不必和我们一起来坐火车。”白小舟有些看不过去,朱翊凯勉强保持笑容:“没关系,我撑得住。”

白小舟始终想不通,他洁癖这么严重,怎么能进得了山,谁往山里走一趟不是一身灰尘一身泥?

从C市到贵州尚需数小时,白小舟水喝多了,尿急,从茫茫人海中挤过去,好不容易到了厕所,前面排了长队,她欲哭无泪,只得乖乖等着。

在焦急地等待中,她看到前面站了一个男人,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手中提了一只藤编的小箱子。这年头藤编箱子已经不常见了,她不由得多看了一阵。正巧有人从后面挤过来,碰了她一下,她没站稳,朝那男人扑过去,正好扑在藤编箱子上。男人大惊,连忙将箱子抱进怀里。白小舟慌忙道歉,却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似乎是从那箱子里传出来的,男人有些诧异,将箱子抱得更紧,眼神狐疑地打量她。

“这箱子里装的什么啊?”白小舟随口一问,男人更加警惕,冷冷地看着她。她有些尴尬,正好排在前面的人从厕所里出来,她说:“你不是要上厕所么?”

“不上了。”男人的话有严重的口音,听不出是什么地方的,他提了箱子,匆匆走了,很快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真是怪人,白小舟解决了问题,刚挤回座位,就听后面车厢传来喧哗声。

“发生什么事了?”她站起身去张望。

“不知道,可能又是抢座位吧。”瞿思齐的嘴始终闲不下来,又开始吃泡椒凤爪。

喧闹声闹得很大,白小舟想过去看看,无奈人太多,挤不过去。没多久,有消息从后面传过来。

“后面死人啦。”有人说。

“被人杀了?”

“不知道,就是死了,奇怪的是,那人长得很瘦,肚子却涨得老大,坐他周围的人都说他刚上来的时候肚子没这么大。”

“不会是中毒了吧?”

“什么毒这么厉害。”

“不会是蛊…”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人就制止了他:“别胡说,嫌命长呢?”

蛊毒?白小舟想起小时候在苗寨玩耍的事情,听苗寨的老人们说,那些蛊毒的确厉害,只有蛊苗的人才懂,能轻易取人性命,还能让人死得很惨。

到底能死得多惨?他问过外公,外公总是打了个哈哈就转移了话题,后来她在网上看到不少关于蛊毒的记载,的确非常可怕,那个时候外公是怕吓着她吧。

“别多管闲事了。”朱翊凯说,“蛊苗的人不好惹。”

白小舟表示同意。

后面又乱哄哄地闹了一阵,也不知是不是乘警将尸体挪走了,总算恢复了平静。白小舟一边欣赏车窗外的风景一边抢瞿思齐的薯片来吃,忽然啪叽一声,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只蝎子。

蝎子猩红,个头倒不大,鞋底一片绿色的脓水。

这是在火车上啊,怎么会有蝎子?她看了看四周,觉得有一股充满愤怒和恶意的眼神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千刀万剐。

“怎么了?”叶不二问。

“没什么。”她将那只虫子踢到一边,继续吃东西,到了最近的站台,尸体被送下去了,这是个大站,一连下了许多人,车厢渐渐不那么拥挤了,便听见有人在叽叽喳喳议论刚才的事。

“真是太奇怪了,我可是亲眼看着他肚子就这么一点点涨起来了,像怀了孕似的。”

“是啊,是啊,我还看到他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爬呢。”

“一定是中了蛊了。”

“唉,惹谁都不要惹蛊苗的人啊,他们睚眦必报,下起手来绝不留情。”

“听说他们会定期出来害人,久了不害,蛊毒要反噬。”

“咬死他们才好。”

“嘘——”有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们就不怕下蛊的人还在?”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各自干各自的。在火车上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一早下车的时候,朱翊凯阴了一个晚上的脸色终于开始转晴。

匆匆吃了早饭,四人开始进山,去的都是没有开发出来的地区,朱翊凯让众人拿了登山杖,再三叮嘱在登山之中一定要先用登山杖探路,以免掉进山井里。白小舟曾经见过山井,就是那种深不见底的洞,上面长了藤蔓植物,将洞口掩盖了,一旦不小心掉进去,摔个断胳膊断腿已经算很幸运。

叶不二本来就是山里长大的,自然不必担心,白小舟小时候也常在山里跑上跑下,也没有多大问题,恰恰正是瞿思齐,除了在C市市内春游爬过山之外,什么地方都没去过。

“不二,思齐就交给你了。”朱翊凯语重心长地说。

瞿思齐不爽之至,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山中的景色果然不同,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到处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漫山遍野开着辛夷花,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香味,白小舟非常兴奋,仿佛又回到了无法无天的童年。她开始怀念童年的一切,那片满是积雪的森林、那座木头搭建的小屋、那方民风淳朴的苗寨,她所有关于山的记忆,都是美好的。

晌午的时候,四人在一棵老槐树下休息,从背包里找出巧克力来吃,朱翊凯铺开地图:“今天的行程,是翻越昇龙山的第四个山头,在落月河边扎营。”他在地图上指点江山,像将军在调兵遣将,白小舟看得怦然心动,一时失神。朱翊凯抬起头,四目相对,她惊慌躲开:“那边的花很好看,我去摘几朵来。”

“别跑远了。”

一百米外有个小河沟,她淌水过去,河边正好有一大丛辛夷花,色泽鲜艳,芳香浓郁。她摘了一朵,回过头去看朱翊凯,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唇边还有一丝温柔的笑,她的脸更红了,又往林子里走了几步,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棵老槐树才作罢。

朱翊凯…好像还没有女朋友吧。她望着手中的花出神,不过他是世家子弟,他的家人能看得上她这个身世不明,身无一技之长,还状况百出的穷人家女儿么?

天啊,她在想什么,白小舟狠狠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白小舟啊白小舟,摆脱你不要像个花痴一样。

不知从哪里传来低沉的呻吟声,在这空旷的森林里格外清晰。他看了看四周:“谁?”

没有人回答,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扒开草丛,看见一个穿着民族服装的年轻男人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头脚相接,脸色发白,嘴唇无情,正在不停地抽搐。

“喂,你没事吧?”她跑过去扶起他,发现他额头上有几缕黑线在不停地游走,心中一震,这不是普通的中毒吧?难不成…是中蛊?

“喂,你醒醒?”她在年轻人耳边呼唤,年轻人身体抽搐得更加严重,那些黑线开始往下蔓延。

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可是朱翊凯说过,蛊苗不好惹,睚眦必报,她如果治好了他,是不是就得罪了蛊苗?要是蛊苗的人来向她下蛊怎么办?

她不知所措地四下张望,周围似乎没人,如果她救了他,也不会有人知道吧。她将手放在年轻人的额头,她俏如春葱的手指开始弥漫起一丝丝犹如乱麻的黑线。片刻之后,年轻人停止了抽搐,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她却觉得天旋地转,差点要昏倒。

替人治疗实在太耗费体力了,她粗重地喘气,将他轻轻放回地上,起身往回走,却被人一把扯住,她吓了一跳,侧过脸去,看见那年轻人正抓着自己的手腕,眼神迷蒙,似乎还未完全清醒。

“你是…仙女吗?”

她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没错,我就是仙女,你要记得,是昇龙山的山林仙女救了你。”说罢,将他的手掰开,匆匆回到老槐树下,三人面面相觑:“你没事吧?刚跑了一万米?”

“我们快走吧。”她将装备往自己身上背,却差点被装备压倒,朱翊凯正要去接,瞿思齐已经一马当先抢了过来:“你这个样子还能走路吗?”

“放心吧,我没事。”她焦急地说,“快走吧,晚了怕就有麻烦了。”

朱翊凯皱了眉头,抓住她的肩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小舟看了看三人,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我救了个中蛊毒的人。”

三人大惊,沉默片刻,朱翊凯一手提着装备,一手将她扶到背上,背起她就走。瞿思齐跟在后面气得牙痒痒。

可恶,又慢了一步。

森林的夜色又清又冷,白小舟坐在落月河边,抬头看那一弯挂在树梢的新月。

“小舟,在看什么?”

白小舟侧过脸,看见瞿思齐正拿着一根棍子,棍子上叉了只烤麻雀,白小舟奇道:“这是哪里来的?”

“叶不二抓的。”瞿思齐朝下游一指,“他现在在抓鱼。”

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叶不二只穿了一条裤衩,正弓着身子在河里寻找,看准了,双手如同鱼叉一般猛地刺入水中,再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条又粗又长的大鱼。

好厉害!白小舟在心里感叹,借着月光,她仿佛看见叶不二光洁的背部长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绒毛。她悚然一惊,再仔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看错了么?她揉了揉太阳穴,今天一整天都担惊受怕,体力透支,产生幻觉也很正常吧。

“麻雀是我烤的。”瞿思齐也有羞涩的时候,“涂了蜂蜜,尝尝吧。”

“谢谢。”白小舟接过来吃了一口,味道还真不赖,瞿思齐喜滋滋地看着她吃,忽然看见叶不二在那边招手:“你们快过来看看,那儿好像有人家。”

三人放下手里的东西便匆匆过去,果然看见茂密的树林深处亮着几盏灯,依稀可以看见几座竹子搭建的屋子。

“不如我们去农家借宿吧。”叶不二说。

“这种深山里居然有人家?”朱翊凯有些怀疑,又有些好奇,“这样吧,不二,你和小舟留在营地,我和思齐过去看看。”

白小舟立刻表示抗议:“我也要去。”

“那边不知道有什么,太危险了。”

“你不觉得,我们俩留在这里更危险么?”白小舟看了看四周,这座森林安静得仿佛没有任何鸟兽,只能听见树叶哗哗声响。

“也好,多带些防身的东西。”朱翊凯的手下意识地在腰间摸了摸,白小舟知道,他一定随身带着父亲的枪。

四人收拾了一些刀具和符咒,穿过一片槐树林,眼前赫然出现一座高大的寨门,涂着油彩,五彩斑斓,还绘画着许多远古而抽象的图像,像是某种图腾。奇怪的是,明明每一间房里都亮着灯,寨子却安静得可怕,听不到一丁点人声,连鸡鸣犬吠都没有。

“这里不太对劲。”朱翊凯说,瞿思齐表示同意:“我们还是回去的好。”

寨子里非常干净,白小舟聚精会神也看不到什么脏东西,就在她盯着这些坟墓一般的建筑物发呆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从某扇窗户一闪而过。

“有人!”她指着那个方向,大声道。

“别过去。”朱翊凯拦住她,“看这里的建筑,应该是苗寨,如果是蛊苗就糟了,我们出来驴行是游山玩水的,不要惹一身麻烦。”

三人皆觉有理,头也不回地往营地走,走到一半,叶不二忽然听下步子:“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几人凝神静气听了一阵,什么都没有听到。叶不二挠了挠头,又走了一段:“不对,肯定有声音。”

“你听到什么了?”

叶不二歪着脑袋仔细听:“哭声,女孩儿的哭声,哀怨缠绵。”话没说完就挨了瞿思齐一下:“你写小说呢,还‘哀怨缠绵’。”

“真的嘛。”叶不二有些委屈,“真的很哀怨啊,那个女孩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噗地一声响,叶不二被狠狠喷了一身的水,水里有股淡淡的花香味。朱翊凯一本正经地说:“这是龙老师研制的避邪露,我看你是被狐狸给魇住了,喷一喷比较好。”

看着叶不二浑身湿嗒嗒的模样,白小舟觉得他是故意的。

叶不二不愧是叶不二,脾气出奇的好,傻傻地笑了笑,回了营地,将抓到的鱼烤来吃了,各自回帐篷睡下,瞿思齐和叶不二一个帐篷,白小舟和朱翊凯一个帐篷。

白小舟窝在睡袋里,满脑子都是那座怪异的村子,寨门上的图腾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小时候的那个苗寨么?

累了一整天,她迷迷糊糊便进入了梦想,做着稀奇古怪的梦,她又梦见了多年前那条蛇灵,它躲在在蛇泡子深处,用一双如萤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和恐惧。为什么它怕我呢?白小舟想问,却发不出声音,就这样和它对峙,到最后,依然是蛇灵败了,蜿蜒划过草地,消失在树林的深处。

从梦中惊醒,不知是什么时辰,天还没亮,黑漆漆的。她再也睡不着,身上有些热,便出了帐篷,透透气。月光下,草丛里似乎有某件东西闪了一下,她扒开青草,看见一只苗银做成的簪子,做工很粗糙,花纹却很古朴。

她心脏猛地一缩,这不是苗寨大门上的图腾吗?

刺啦,瞿思齐那边的帐篷被一下子拉开,他惊慌失措地钻出来:“小舟?你看见不二了吗?”

“他不见了!”认识了这么久,白小舟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惊慌失措,朱翊凯被他的大嗓门吵醒,黑着一张脸检查叶不二的东西:“他什么东西都没带,睡袋还是暖的,应该没走多远。思齐,你就没听见什么声音?”

瞿思齐两道剑眉纠结在一起:“我什么都没听见,不二那小子平时步子就轻,神出鬼没的,真是急死我了。”

白小舟轻轻按了按他的肩:“别着急,我这里有线索。”说罢,将那簪子往他面前一送,他大惊失色:“不二被那个鬼村里的人给拐跑了?”

“还记得回来的时候不二说的话吗?”少女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少年,“他可能真的听到什么了。”

瞿思齐想要去拿那簪子,朱翊凯大喝:“别动!”

两人吓了一跳,他脸色发黑,白小舟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小舟,你,你有没有感觉身上有什么不舒服?”

白小舟奇怪地摇头:“没有啊。”

“如果这支簪子真的属于蛊苗,就绝不能碰!”朱翊凯从包里抽出一双银筷,夹起簪子,银筷立刻变得漆黑,倒像是用乌木做的。

“有毒!”瞿思齐惊呼,抓起她的手,反反复复地看:“你,你没事吧?”

白小舟什么症状都没有,拿过簪子的左手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嫩白净。

“我没事。”白小舟抽回手,“寻找不二要紧。”

朱翊凯沉吟片刻:“我给你们的对讲机还在么?”

“在。”

“思齐,你和小舟在这里等我,我去寨子里看看,有什么事就用对讲机联系。”朱翊凯顿了顿,“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们也不要来找我,立刻原路返回。”

白小舟还想说什么,被他粗暴打断:“还记得出来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记得。”她看着他,一脸担忧,“一切听你安排。”

“那就乖乖听话。”朱翊凯睨了一眼瞿思齐,“如果小舟有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放心吧。”他难得如此严肃,“交给我了。”

月色更加凄冷,四周树海涛涛,偶尔能够听见草丛里传来细碎的声音,或许是某种蛇虫鼠蚁。白小舟坐在帐篷边,看着瞿思齐在面前走来走去,晃得她心烦:“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头都给你晃晕了。”

“你说不二是不是被苗寨的女人看中,抓回去当女婿了?”

“…”白小舟愣了足足一分钟,“这…以不二的条件,怕是有难度吧?”

“可是他温顺听话啊,又老实,放家里多放心啊。”

“…”白小舟忍无可忍,“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等等。”瞿思齐竖起耳朵,“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白小舟有些紧张:“不会吧?难道你也听到女人的哭泣声了?”

“不是,是很多人走动的声音。”他趴在地上,仔细听了一阵,“有一大队人马从西南方向过来了,其中有马匹。快,熄火。”

两人手忙脚乱地用泥土将火堆盖住,以免火熄灭后窜起浓烟,帐篷没有时间收了,只得将装备一收,匆匆钻进辛夷花树林中,静观其变。

脚步声越来越近,今夜的月亮很怪异,泛着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晕,新月、血月,都是不祥之兆。在这淡淡的血色光辉中,一群苗人步伐整齐地穿过树林,朝寨子走去。

这群人非常怪异,大概近百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面色青灰,目光呆滞,像一群行尸走肉。在这样的猩红月光下,这支诡异的队伍被笼上了一层妖异的面纱。

“糟了,是苗寨的人回来了。”白小舟低声说,“快通知凯子,让他马上离开。”

瞿思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待队伍走远了,才拿出对讲机,心急火燎地冲里面吼:“凯子,苗人回来了,不想死就快跑。”

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没有人回答。

两人心头一凉:“凯子!听到我说话吗?凯子!”

“会不会出事啊?”白小舟焦急地问。

“咯咯咯…”对讲机里忽然传来女人的笑声,轻柔绵糯,勾人心魄,宛如妖媚。白小舟一把抓过对讲机,怒道:“你是谁?凯子呢?”

笑声如魔咒一般萦绕不休,直到两人都没了耐心,才听里面传来幽幽的女声,似乎在哼唱某支充满少数民族风情的小调,这歌声毛骨悚然,仿佛一个白衣女鬼正对着铜镜对镜梳妆,而镜子里所映出的,却是一张骷髅人脸。

“可恶!”白小舟怒发冲冠,转身就走。瞿思齐一把扯住她:“你要去哪儿?”

“去救人。”

“我答应过凯子,要将你好好地带回去。”

白小舟狠狠甩开他的手:“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没有朱翊凯和叶不二,我是不会回去的。”

没有你,我活着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也无法说出来,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令小舟微微有些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