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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用。”他握着拳头,“我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你,结果却要你来救我,还差点把你们俩害死。”他一拳打在地上,拳头磨出了血,白小舟抓住他的手腕,“你就不要糟蹋自己了。这个蛊母很厉害,我看过不少小说,也在外公的书里读到过蛊母,但这么厉害的,闻所未闻。也许,她早就不是人类了。”她拍了拍他的肩,“何况再厉害的人都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与其自责,不如报仇雪恨。”

朱翊凯苦笑:“你安慰人的功夫还需要再练。”

白小舟嘴角抽搐了两下:“喂喂,你有点感恩之心行不行,好歹我现在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好吧,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恩公?”朱翊凯难得还能开玩笑,白小舟很认真地想了半晌:“帮我考四级吧。”

“…”朱翊凯扶额,“那我还得去求我三叔公。”

“这和你三叔公有什么关系?”

“我三叔公精通易容,我去求他把我化装成你的样子。”

白小舟变成了人形囧字:“你家还真是卧虎藏龙。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家是做什么的呢。都有些什么人?”

朱翊凯的神色有些怪异:“我家…是个很大的家庭,分好几房。”

“还分房?你是几房的?”

“我是长房长孙。”

“这么说,你不是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白小舟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哪里知道竟然真的戳中了他的痛处,他继续扶着额头:“不要把我说得跟种马似的好吗?”

“那你…”白小舟迟疑了一下,拿着石块在地上乱画,“你有女朋友了吗?像你这样的大家族,你的父母应该会给你物色妻子吧?”

朱翊凯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白小舟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会真的有女朋友吧?

“我没有女朋友。”朱翊凯说得很认真,“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谁?”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他的眼珠并不是纯净的黑色,反而泛着一点点金,眼神温柔,她觉得自己像一脚踏入了泥沼,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这么冷的天坐在外面干什么?数星星啊?”这么大的嗓门,必是瞿思齐无疑,白小舟连忙别过脸去,低头继续画自己的图,在心里骂了那个不识时务的家伙一千次一万次。

朱翊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出来得真不是时候。”

瞿思齐望天,在心里默念,我觉得我出来得正是时候。他岔开话题:“喂,给你们看个绝活儿。”他从口袋里掏出瑞士军刀,集中注意力盯着刀身,刀身泛起荧光,光蓦然一涨,变成一把三尺长剑。他激动地喊:“看,这是我刚发现的异能,怎么样,厉害吧?”

朱翊凯盯着他看了半晌:“你会剑术么?”

“呃…不会。”

“那你这个有什么用?cos绝地武士?”

瞿思齐恨不得把鞋塞进他嘴里,拜托,夸我一句你会死啊!

白小舟却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记得在鬼村里瞿思齐用剑的模样,她从没见过那样的剑术,速度快得就像一道光,光剑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也许,他们所有人都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有人来了。”朱翊凯忽然站起身,望向远处的树林,瞿思齐伸长脖子看了一阵:“没有人啊。”

“是个年轻人。”他说得很肯定,过了大概几分钟,果然看见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年轻男人从树林里出来,径直往村子而来。瞿思齐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奇怪?”

朱翊凯看了他一眼:“那条路,是通往鬼村的路。”

鬼村两个字令瞿思齐打了个寒战,白小舟觉得来人很眼熟,就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惊道:“是他?”

“你认识?”

“也不算认识,在火车上有过一面之缘,是个怪人,喜欢抱着个藤编的箱子。”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说来奇怪,就是遇到他之后,我的座位下才出现了那只蝎子。”

那个男人出现在火车上不奇怪,火车上出现虫也不奇怪,但这个和虫有关的人出现在鬼村附近,就大大的奇怪了。

“来者不善,咱们还是躲起来的好。”朱翊凯朝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人匆匆跑进柴房,趴在木柴垛子上往外看。

年轻男人走起路来无声无息,手中还提着那只藤编小箱子,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门开了,他用极低的声音朝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里面的人便迎他进去,然后,一切又归为了寂静。

“你们在这里等我。”朱翊凯身形矫健,跳上那户人家的屋顶,竟没发出一点声音,白小舟和瞿思齐互望一眼,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朱翊凯揭开瓦片,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两人看得心急,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半个小时比半年还要漫长,门忽然开了,那个年轻人依然提了那个箱子,匆匆消失在村子的尽头。

白小舟和瞿思齐急不可耐地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朱翊凯揉着太阳穴:“我想洗眼睛。”

“别卖关子了,到底看到了啥?”

朱翊凯道,“那屋子里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没有穿衣服,绑得像个粽子,嘴里塞着布团,身上涂着一层厚厚的黑泥,一直在挣扎。那个男人对她念了半天的咒,然后…就午夜档现场版了,女人的家人还在旁边围观。”

两人听得囧囧有神:“然后呢?”

“直播结束后,男人又对她念了半天咒,女人的家人把她嘴里的布团取出来,女人干呕了半天,吐出一条拇指粗的小蛇,男人用筷子把蛇夹起来,放进藤编箱子里,女人的家人——看起来像她丈夫,还对那男人千恩万谢,给了他一些钱。就这样。”

“他在给那个女人解蛊?”白小舟急躁地说,“他懂蛊术,说不定和蛊母有关系,咱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去?”

“别急。”朱翊凯按住她的肩,眉角上扬,“我在他身上做了手脚,等我们准备好再去追也不迟。”

那一刻,他又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谈笑间樯橹飞灰湮灭。

白小舟在他后背狠狠一拍:“这才对嘛,自卑实在不符合你的个性。”

“我有自卑过吗?”朱翊凯矢口否认,白小舟翻了个白眼,果然男人都是爱面子的么。

三人回到下榻的农户,开始收拾所携带的符咒和法器,主人还没睡,奇怪地问:“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出门么?”

瞿思齐随便编了个谎话哄他,他连连摇头:“还是明天再去吧,这山里可不太平啊。那边的鬼村就不说了,晚上还有山魈出没啊。”

三人动作一顿,齐齐转过头:“您说什么?”

“山魈。”主人说,“我知道你们城里人不信这个,不过啊,我们这山里真的有山魈。那是一种很可怕的怪物啊,它吃人的啊,它们专吃成年男子,还把年轻漂亮的女孩抢回去做老婆啊。你看咱们村子,大晚上的有人出去吗?就是怕山魈。”

三人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他以为它们不信,着急地说:“你们别不信,二十年前啊,咱们村有个很漂亮的姑娘,叫果儿,那长得啊,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别说咱们村了,就是几十里之外的小伙子都来求婚,她一个都看不上。结果后来被一个背上手臂上长了黑毛的山魈给抓走了,一直都没有回来,她父母哭死了,带着人上山找,连个人影儿都没找到。”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三人面面相觑:“不是吧?”

“听说山魈没有母的,都是抢人类姑娘做老婆,生下的女儿都是人,生下的儿子都是山魈。”

白小舟开始擦汗,叶不二是个吃人抢姑娘的妖怪?这…这理解不能啊。

“哈哈,老伯,你真爱开玩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妖怪啊。”瞿思齐干笑,“果儿姑娘说不定是偷偷出去打工了呢。在科学面前,一切妖魔鬼怪都是纸老虎。”

“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老伯一边摇头一边回房去了,瞿思齐脸色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变成了一脸苦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叶不二竟然是吃人的妖怪,我,我居然还和他睡过!”

朱翊凯和白小舟的眼神变得怪异,他连忙补充:“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是睡同一张床!我没有那种癖好!”

两人一脸怀疑,朱翊凯不怀好意地说:“怪不得你和不二走得那么近,还老指使他干活。原来如此。”

瞿思齐抽出瑞士军刀:“你找事儿是吧?”

“够了。”白小舟将拿着把弯刀往两人面前一切,“做正事。”

“你这刀哪里来的?”

“问村里的人买的,花了我两百块。”她将刀插回鞘中,“凯子,怎么追?”

桌上有一只陶碗,朱翊凯从背包里取出一张黄符,念了一段咒,用打火机点燃,放入碗中,火苗欢快地跳跃,直到烧尽最后一寸黄纸,黑色的纸灰蓦然飘了起来,化作一只黑蝶,往屋外飞去。

“走。”三人提包跟上,黑蝶泛着淡淡荧光,在森林中穿行。林中没有路,地上布满了荆棘和藤蔓,白小舟一共摔了六次,瞿思齐摔了四次,朱翊凯常背包游,倒是没摔,只是新衣服又被弄划破,他也只有忍着。

“你这寻人的方法灵不灵啊?”瞿思齐不耐烦地问,“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找到他的住处。”

“嘘。”朱翊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躲在一棵大树后,嘴唇扇动,喉咙里却没有发声:“有人。”

白小舟朝森林深处看,一盏白灯笼如同鬼魅一般飘着,是鬼火?不对,这里没有磷,难道是山魈?

灯笼越来越近,三人也越来越紧张,瞿思齐抓紧了瑞士军刀,朱翊凯的手中也握着一把一尺长的匕首,虽然造型普通,刀刃却异常锋利,一看就是好刀。

离三人数步之外,那灯笼忽然停了下来,一个女声幽幽道:“谁在那里?”

女人?

朱翊凯用眼神询问:“是蛊母?”

白小舟摇头。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冲破了乌云,清澈的月光流泻下来,映照着那个女人的脸,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穿着苗人服饰,像一缕美丽的幽魂:“不管你们是谁,还是回去吧,要是让我丈夫看到可就糟了。”说罢,转身离开,步步生莲。

“难道她就是那个被抓走的果儿姑娘?”

“别管了,找不二要紧。”黑蝶停在朱翊凯的肩头,他伸出指头一挑,黑蝶又飞了起来,也不知走了多久,白小舟上气不接下气:“还有多久啊。”

“快了。”朱翊凯将她扶起,神色蓦然一凛,抬头望向天空:“谁?”

没有人回答,只有沙沙的松涛声。

“思齐,小舟,跟着黑蝶先走。”弯刀在他手中舞了一个剑花,白小舟还想说什么,被瞿思齐拉起就跑,白小舟急道:“凯子怎么办?”

“放心吧,他的自尊不会允许他阴沟里翻两次船。”

“所以我才担心。”白小舟黑着半边脸说,“你就不怕他引起地震吗?”

瞿思齐在她肩膀上重重一拍:“安啦,凯子有分寸的。”

白小舟惊诧地看着他,虽然平时他们打打闹闹,看似不合,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却彼此互相信任。在她加入四十七号研究所之前,他们有过多少次同生共死呢?这就是同袍之情吧,果然男人间的友谊是不能看表象的。

朱翊凯握紧了弯刀,他能够感觉到一股劲风在四周快速移动,却无法确定它的位置,他眸中光华一转,四周的树木猛烈地摇动起来,左方某处忽然咔嚓一声,折断了一根枝桠,他将弯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扔去,弯刀在空中旋转,带着冰冷的风,切碎了沿路的所有树叶,叶片飞舞,然后重重地插入某棵树的树干中,入木三分。

沉闷的低吼从树林中传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树上跳落,穿着普通的苗族衣物,手背上长满了黑毛,长发及腰,整张脸都隐在黑暗中。

他的胳膊上,有一条极深的伤口,鲜血汹涌而出。

朱翊凯嘴角上勾,朝弯刀的方向伸出手,刀身颤动,猛然一起,在空中发出一声低啸,又回到他的手上。

“山魈么?”他冷笑道,“正好我今天心情很差,算你倒霉了。”

“小舟,你看。”瞿思齐指着前方,树木掩映之下,一座木头搭建的房屋静静地矗立,屋内亮着灯,树枝轻拍木屋屋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黑蝶在月光下化为了一片纸灰,钻进草丛中,两人扒开草丛,拎出一件衣服,正是那个男人身上所穿的那件。

“他怎么会把衣服扔在这里?”瞿思齐奇怪地问。

白小舟脸色骤变:“糟了,我们上当了。”

“我说过,叫你们立刻离开。”幽幽的女声,如同鬼魅,两人倒抽了口冷气,蓦然回头,看见那提灯笼的女人站在五步开外,风轻轻鼓起她的长发和织蓝裙子。她长得太美了,眼角唇边虽然有了一两道皱纹,却更添一分风韵,白小舟忍不住想要冲口而出:狐妖。

女人向前走了两步,瞿思齐连忙挡在她面前,手中的瑞士军刀蓦然长长:“别过来。”

女人望着白小舟,仔仔细细地打量,似乎并不满意,白小舟被她看得浑身不爽,翻白眼以示抗议。

“既然来了,不如进屋去坐坐?”女人笑起来,她的笑容有一种妖异的妩媚,“我儿子刚从千里之外的峨眉山采了灵芝回来,灵芝茶应该煮好了。”

“多谢好意,我们还有事,不打扰了。”瞿思齐哈哈干笑,女人手中的灯笼漾着淡淡的光芒,将她的脸映照得更加苍白:“你们不是已经进来了吗?”

两人张惶四顾,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室内,屋子很大,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榆木家具,桌上点了一盏油灯,灯火摇曳。

白小舟又看到了黑雾,妖气弥漫,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味儿。

“这里果然是山魈的巢穴。”她回过头去问那个女人,“你是果儿?”

女人微微有些惊讶:“你认识我么?”

“你的家人很担心你。”瞿思齐又开始胡扯,“你妈妈为了你,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女人笑道:“我母亲已经过世三年了。”

“呃…”瞿思齐顿时变成了呆立的木鸡,白小舟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作为一个新时代的说谎者,胡扯也是要打草稿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白小舟一把推开瞿思齐,“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吧。”

女人放下灯笼,满意地拍手:“这性格我喜欢,就算长得差点也就认了。那我开门见山吧,我儿子今年十八岁,正好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

白小舟满脸黑线,对我图谋不轨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嫌我长得难看?

“我看你还是死心吧。”瞿思齐摊手,“这女人脾气极差,动不动就要揍人的,谁娶了她谁倒霉。某位学者不是说了嘛,一个宠坏了的女儿能害死别人全家。”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按在他的肩膀上:“瞿思齐,你皮子又痒了吗?”

“我这不是帮你嘛。”

“够了,不要帮倒忙。”白小舟十分不爽,口气也变得生硬起来,“果儿姑娘,我们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次上山是寻找我们的朋友,烦请你通融一下,放我们走,免得伤了和气。”

“好,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女人笑道,“有资格做我离家的媳妇。”

什么叫鸡同鸭讲,这就是鸡同鸭讲!

白小舟终于没了耐性:“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有人道:“娘?家里有客人吗?”

三人齐齐回头,看见一个穿苗族服饰的年轻男人推门进来,一照面白小舟就愣住了,年轻男人先是错愕,然后惊喜:“仙女?”

“是你?”白小舟张大嘴,这不是那天她在树林里救的那个年轻人么?他是果儿的儿子?那不就是山魈?

想当年,她差点被山魈拐去做丫鬟,如今进了大学,有个山魈同学,现在进山驴行,还救了个山魈,她前世和山魈到底有什么不解之缘啊?

“仙女,真的是你?”年轻人欣喜万分,“娘,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救了我的仙女啊。”

果儿诧异地打量白小舟,似乎不相信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的女孩能够救自己的儿子。但她始终信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柔和,朝二人行了一礼:“原来是恩人,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二位海涵。”

“夫人不必客气。”白小舟倒被弄得很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年轻人热情地招呼二人落座,从屋内提了水壶泡茶:“若不是仙女相救,我现在可能都被虫子吃成一滩黑水了,大恩大德,我离微木没齿不忘。”

白小舟更加不好意思:“呃…其实也没什么,别叫我仙女了,我那是逗着你玩儿呢,我叫白小舟,是个大学生。”

离微木一脸羡慕:“我也想上大学,可惜只在镇上的中学上了高中,成绩不行啊。”

白小舟和瞿思齐目瞪口呆,原来山魈也要去人类的学校上学的吗?

“外面的人大都很凶恶,还是不适合我们啊。”果儿叹息,“我儿子背上和手臂上长有黑毛,虽然能够用法术掩盖起来,不过这法术也有后遗症,当年我儿子可是受了不少苦啊。”

“什么后遗症?”瞿思齐连忙问。

“说来惭愧。”离微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法术虽然能够将黑毛掩盖起来,不过会把脸变得很丑,我当年可是丑得惊心动魄啊。”

两人再次目瞪口呆。

这么说来,不二岂不是…

这个时候两人才想起来要寻找叶不二,白小舟问:“请问,外面草丛里的那件衣服是谁的?”

“衣服?什么衣服?”母子俩一脸茫然,白小舟出门捡了衣服回来,离微木脸色剧变:“娘,这件衣服怎么会在我们家?难道奏麻俄来了?您有没有受伤?”

果儿面白如纸,焦急地起身:“他来了?快,快叫你父亲回来。”

“奏麻俄是谁?”

果儿脸一红:“他是我年轻时候的相好,后来我嫁给孩子他爸之后,他总是隔三岔五地来找麻烦。”

“这次我从峨眉山回来,半途上遇到奏麻俄,他在我身上下了蛊,幸好仙…白姑娘出手相救,要不然我就死了。”离微木一脸愤愤然,白小舟忙问:“他从哪里学来的蛊术?”

果儿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是唯一一个进了鬼村,还活着出来的人。”

看来八九不离十了,白小舟二人在心中道:“夫人,您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他在这座山里神出鬼没,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儿。”

两人脸上一片愁云惨雾,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母子俩警惕地起身,离微木拔出腰间的苗族弯刀,严正以待。

一声巨响,门被踢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奏麻俄。

“凯子?”

朱翊凯肩膀上扛了一个高大的山魈,赤裸着上身,胸腹如常人一般,后背和手臂上却有黑毛,脸上红一块青一块,显然被揍得不轻。

“慕山!”

“阿爸!”

母子俩连忙上前想要将山魈抢下来,朱翊凯后退一步,冷冷道:“先放了小舟和思齐。”

“误会,误会。”瞿思齐笑得很勉强,“我们与果儿夫人和离微木少爷相谈甚欢,什么放不放的,你先把离先生放下来。”

朱翊凯疑惑地看了看二人,将山魈轻轻放下,母子俩扑上去一阵急救,幸好朱翊凯没有下重手,山魈的身骨又硬,一碗灵芝茶灌下去就醒了过来。

“痛快!今天打得真痛快!”眼睛一睁,山魈就叫喊道,“喂喂,人类小子,再来打一场!”

“你都这样了,还打呢。”果儿急得直哭,朱翊凯斜了他一眼:“你要是不吃我,我可以考虑考虑。”

“吃你,我吃你干什么?”山魈一挥手,“你别听那些愚夫愚妇胡说八道,以为我们山魈长了黑毛像黑熊就要吃人吗?人肉有什么好吃的?我天天吃人参灵芝,还看得上酸得倒牙的人肉?”

没吃过你咋知道人肉酸得倒牙?白小舟在心中腹诽,却不敢说出来:“总之误会一场,不打不相识。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去找朋友,告辞。”

“你们的朋友不会是奏麻俄吧?”果儿眼中浮起一丝敌意。

“不是。”白小舟说,“也不瞒各位,我们的朋友也是山魈。”

一家三口齐齐睁大了眼睛:“也是山魈?他从哪座山来?姓什么?”

瞿思齐抢过话头:“他家好像在青云山,姓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