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啊!放心,我是良家公子,不会将你卖到青楼那些什么地方,这里是客栈!”

吴昕看了看屋里的摆设,也就相信了他的话,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在袖子里找了起来。

“是找这个吗?”易梓寒媚笑着,食指勾着一个药包,在她眼前轻晃。

“给我!”

她伸出手,易梓寒却是手一缩,眸色深深:“你要这么烈的药干什么?”

她一把抢了过来,白了他一眼:“似乎我们并不熟吧!做什么要告诉你?”

“切!”易梓寒嗤之以鼻,斜睨着她,“不说就不说,你以为本公子真想知道啊?真是的!”

说完,一甩袍角,往外走去。

吴昕想想,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过分,毕竟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连忙对着他的背影说道:“喂!你不会生气了吧?”

易梓寒顿住脚步,回头,拉长着一张脸:“是的,本公子非常之生气!”

待看到吴昕怔愣无措的表情时,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呢!本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了!我住隔壁,有事叫我,走了!”

说完,便不再看她,走了出去,脸上绝艳妖孽的笑容逐渐僵硬,直至彻底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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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昕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不停晃动着西陵殇胸口上插着匕首,黑眸看着她的情景。

不是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了吗?

为何心中还是痛到不行?甚至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优柔寡断、拖泥带水、毫无自尊的自己。

她努力强迫自己不要往这方面去想,于是就开始数羊。

可从一只羊数到几千只羊,她还是没有睡着。

无奈,她又开始给自己催眠,可八仙花都开了几千遍,却依然睡意全无。

如此反复,一直折腾到天亮。

翌日清晨,她刚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却是隐约感觉到有人的气息打在脸上。

骤然睁开眼,就撞到一双桃花潭水深千尺的眸子里,她惊得弹跳了起来,就差点撞到易梓寒的鼻子。

“你做什么?”

“看看你啊!”易梓寒挑眉,无谓地耸肩,似乎觉得盯着一个女子看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有这么近看人的吗?”吴昕白了他一眼,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幸亏自己是和衣而睡的。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

她能有什么打算?

吴昕握着牛角梳的手一僵,望着铜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容颜,就失了神。

见她不语,易梓寒走上前来,站在她身后,双手支在她两侧的椅把上,轻勾着唇角、凤眸深邃:“你看,我们配吗?要不等本公子的事情办完了,你随本公子一起走!”

看着镜子里的男女,男的轻拥在女子的两侧、下颚抵在女子的发顶,男的绝艳倾城、女的眉目如画,一对金童玉女,吴昕骤然一惊,回过神来,便举起手朝易梓寒的脸上打去。

“喂!”男人连忙跳着躲开,“不许打脸,不许打本公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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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易梓寒童鞋是一位很有爱的小盆友哦,亦正亦邪、且极其腹黑!

亲们期待个呗!

坑深89米:又要大婚

“喂!”男人连忙跳着躲开,“不许打脸,不许打本公子的脸!”

“谁让你占人便宜!”吴昕岂肯罢休,就追了过去。

易梓寒双手护着脸,从二楼跑到了一楼,又跑出了客栈,跑到了大街上。

吴昕追了出来,看着他那个抱头鼠窜的狼狈样,终于禁不住笑了出来。

死要面子的臭男人,她脚尖点地,飞身而起,翩然落在了大街的另一头。

她环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等在那里,看着那个捂着脸不看路的男人直直朝她撞了过来。

“啊!”眼看就要到她面前了,易梓寒终于发现不对,惊叫一声,又转过身去往回跑。

谁知没跑几步,胳膊却是已被眼疾手快的她抓住。

看着高举的拳头,他吓得眯起了眼睛,可嘴里还是重复着那句,“不要打我的脸!”

“噗——”吴昕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松开他的手,“你的一张脸到底有多重要啊?”

易梓寒理了理凌乱的衣衫,清了清喉咙,正色看着她:“当然重要了,本公子还未娶亲呢!还得靠这张脸,魅惑三千众生,窃取女子芳心呢!”

看着他那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吴昕又是忍俊不禁,她转身朝客栈走去,一边走,一边故意大叹,“哎!就你?臭美吧!”虫

“怎么就臭美了我?”易梓寒紧跟在后面,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怎么说,我也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世间少有的美少年吧?”

吴昕笑着摇头…

街道的不远处,伫立着一黑一黄两个身影,静静地看着这边。

“我尊敬的四王爷西陵殇哥哥,看到了吧?你还担心她有事呢!我说她好得很吧?我看啊,她的冰片脸只是对着你吧,她跟别人笑得多欢!”

西陵殇面色沉静、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在易梓寒转身的时候,骤然眸光一敛,“是他!”

“你认识那个妖精男?”婷婷转过头来。

“什么妖精男?”西陵殇收回目光,睨了她一眼,“人家是北国的太子!”

说完,转身,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太子?

太子怎么跟无心搞在了一起?

婷婷反应过来,发现西陵殇已走得老远,便连忙追了过去:“等等我!”

西陵殇停了停,等她气喘吁吁地跟上,才又继续走了起来。

婷婷却是又开始喋喋不休:“明明一个男的长得比女人还好看,不是妖精是什么?居然还是什么北国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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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星居,京城最大的茶楼。

二楼的一间雅阁内,一个少年倚窗而坐,面如冠玉、青丝垂肩、一袭红衣、妖孽绝艳。

他勾着唇,白璧纤长的手指把玩着一个玉石茶盏,眉眼轻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就在外面等!”西陵殇吩咐了一下华安,就抬手轻叩了一下雅阁的门板。

“进来吧!”

推门而入,西陵殇笑着朝窗边的少年抱拳:“易兄,好久不见啊!来了京师,也不去本王府上,连声招呼都不打!”

易梓寒抬眼,淡淡地看着他,目光清冷:“四王爷日理万机,岂敢叨扰?”

“这是哪里话?有朋自远方来,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是叨扰?”西陵殇弯着唇,一甩袍角,径直坐到了他的对面。

“不知四王爷今日请我过来,所为何事?不会单就为了叙旧吧?”易梓寒提起桌上的紫砂壶,将西陵殇面前的茶盏倒满,便静静地看着他。

西陵殇笑,笑得绝艳,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放下:“好!易兄够爽快!那本王就直说了,本王今日来,是想跟易兄谈笔交易。”

“交易?”易梓寒冷笑,“不好意思,我不是生意人,对交易不感兴趣,还请四王爷另觅他人!”

“不!”西陵殇不慌不忙地捻起碟子里的一粒兰花豆,放进嘴里轻嚼:“易兄会感兴趣的!”

易梓寒眸光一敛,不以为意地冷哼:“何以见得?”

“因为本王手上有易兄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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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易梓寒似乎很忙,早出晚归。

吴昕倒也落得清闲,反正有他给她出房钱、伙食钱,她什么都不愁。

而且她按照岳篱的方子也已经制出了药丸。

白天一个人的时候,她要不就是游魂一般、漫步目的地在街上闲逛,要不就是窝在客栈里乱想。

夜里才能看到易梓寒,一般都在睡觉前,他必定会过来给她讲几个笑话再走。

这样的日子倒也过得很快。

不知道潜意识里在期待什么,还是在担心什么,她一直觉得西陵殇不会就那么轻易地放过她。

直到那日,街头巷尾都在传闻,东墨的战神四王爷又要大婚了。

大婚的对象是邻国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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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90米:带我走吧

直到那日,街头巷尾都在传闻,东墨的战神四王爷又要大婚了。

大婚的对象是邻国的公主。

传说,当日四王爷西陵殇为了追回东墨的神像,兵临北国城下,北国归降。

可西陵殇却在北国归降的第二日又毫无征兆地带兵撤离,将到手的城池还给了北国的皇室,原来都是因为一个女子。懒

那个女子就是北国的公主,传闻两人一见倾心。

于是,这次,北国的太子亲自前来,提出和亲,一来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二来也为了两国稳定邦交。

对东墨来说,有利无一害的事情,如今圣上自是欣然接受,可就是不知多少东墨女子因此碎了一地的芳心。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吴昕只觉得好笑。

一见倾心?

千古佳话?

那个男人身上居然也能发生如此美丽的爱情童话!

抬头,夏日正午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射下来,明晃晃地灼痛了人的眼睛。

她有种幡然大悟的感觉,脑子里婷婷的身影和那个北国公主的身影,不断地重叠、再重叠。

继续一个人在街上摇晃,毫无方向、毫无目的,如同一个失了灵魂的木偶。

直到在一堆看玩杂耍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一抹鹅黄娇俏的身影。虫

“婷婷!”她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

女子回头,原本明艳动人的笑容微僵,脸色明显地有些不悦:“是你?”

吴昕垂眸,弯了弯唇,又抬起头来看着她,些些犹疑,“他…还好吧?”

话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自己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其实她活着不是就说明西陵殇没死吗?再说,都要大婚的人了,岂能不好?

婷婷轻蔑一笑:“没能让无心如愿,他还活得好好的!”

吴昕勾唇,透着无奈,不是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诮,但她也知道婷婷原本就是一个不能藏着掖着的女子。

如果这样能让她好受些,她愿意承受。

“婷婷…”她咬了咬唇,一直回荡在心头的疑问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是骤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唤。

“公主,原来公主在这里,四王爷有请公主,有要事相商!”

一个宫中侍卫装扮的男子朝着婷婷一躬,做出了请的姿势。

公主?他叫她公主!

脚下一软,吴昕后退了两步,果真如此,果真是公主,她果真是他心尖上的女子。

顿时,心像被什么东西剜了一下,钝钝的疼痛,侵入肉里、钻入骨髓。

不是一开始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吗?为何此时却还是觉得震撼不已?

婷婷满眼怨恨地瞪着她,“原本我还觉得你人不错,万万没想到你竟对西陵殇做出这般事情,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定是饶不了你!”

说完,一甩衣袖,冷哼一声,随侍卫扬长而去。

吴昕就那样杵在那里,看着那抹黄得耀眼的身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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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微凉。

吴昕坐在客栈的院子里,兀自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

易梓寒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抱着壶、望着月亮,双眼迷离的样子。

一把夺过她的酒壶,他凤眸深深:“为了男人?”

吴昕抬眼看他,迷离中,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就抬起手来摸他的脸,咯咯地笑着:“难不成是为了女人?不过,你倒真像个女人,比女人还美上十分。”

易梓寒蹙眉,抓住她在他脸上瞎摸的小手,声线也随之绷紧,“你不是无心吗?做什么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生出心来?”

无心?

对啊,她叫无心,她应该无心的。

无心多好,没有心,还拿什么来痛?

可是…她就是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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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吴昕直觉得头依旧有些昏昏沉沉、隐隐地痛。

院子里,早起的易梓寒正在一棵梨树下活动着胳膊、松着骨,一袭明亮的紫色直炫着人目。

吴昕眯眸,走了过去,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总是喜欢穿这么鲜艳张扬的颜色,难道他家人打小给他当女孩子来养的?

“早啊!”易梓寒走了几个旋转的套路,就转到了她的面前,凤眸弯弯。

“我昨夜有没有失态啊?”吴昕看着他,想着自己竟然再一次为了那个男人大醉,醉得不省人事,就觉得好笑。

“昨夜啊!”易梓寒抱着胳膊,邪魅一笑,笑得不怀好意:“有啊!你昨夜非要跟本公子那啥,本公子没同意!幸亏本公子定力好啊,否则一世英名就要毁在你的手上了!”

“你——做什么瞎说?”吴昕脸色一白,被他的胡言乱语气到,挥起手作势就要打下去。

“停,停,停!”他一边抬起胳膊护着自己的脸,一边忙不迭地出声制止,见她的手果然停在了半空中,他却是又眯起了眼睛,坏笑:“你不能因为昨夜本公子没满足你,你现在就来动用武力报复!”

等吴昕反应过来,气得差点吐血的时候,他却是早已跑出了十万八千里,站在梨树的另一头,眉目弯弯地看着她,一脸的得意。

“易——梓——寒”吴昕彻底咆哮了起来,她指着他,胸口急速地起伏:“你到底还有没有正经?”

对面的男人对她的反应似乎并不为意,倒更像是故意要惹怒她一般,继续不依不饶:“本公子不是一个正经的人,但是正经起来就不是人!无心希望本公子正经,还是不正经呢?”

吴昕彻底崩溃,她捂着胸口,躬着身子:“好啊,你们一个一个都欺负我是不?欺负我你们很开心是不?很舒服是不?很了不起是不?”

说着,说着,声音竟颤抖了起来。

易梓寒发现不对的时候,她已经转身朝木楼梯那边走去,准备上楼回客房。

他连忙奔了过来,从后面拉住了她的衣袖:“生气了?不会吧,那么小气?”

吴昕没有回头,用力甩开他的手,继续径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