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西陵殇勾起她的一缕秀发把玩着,兴味地笑,“那就是吃醋了?”

“也没有!”

西陵殇倏地敛起笑容,吸着鼻子,“无心,你快闻闻什么味道?”

“什么?”吴昕疑惑地看着他的表情,也不禁用力深深呼吸,“没有什么味道啊!王爷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哈哈”,西陵殇朗声而笑,“酸味儿啊!无心不知道吗?”

吴昕一愣,才反应过来是在取笑她,气得就要掐他,他就顺势抓住她的手,将她按进怀里。

两人在马车内的打闹声传了出来,清晰地传进了边上的马车里。

雪儿脸色有些发白,纤纤葱手抓着衣襟,缴了又缴,抬眼看了看边上的易梓寒,他双手抱着脑袋睡得正香。

她抿了抿唇,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抬手撩开窗幔。

风吹起那辆马车的帘子,间隙中可以看到吴昕正躺在西陵殇的怀里,白裙和黑袍交缠,吴昕好像正帮西陵殇梳理着头上斑白的发丝,衣袖随着起落的皓腕滑到手肘的位子,露出她凝脂一般的玉臂,吴昕浅笑着,幸福而满足。

心中一痛,雪儿眸光微敛,正准备放下窗幔,却是骤然耳边响起一记嗤笑。

她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就看到易梓寒躺在那里笑得妖孽的样子。

“奉劝姑娘一句,不是你的,最好不要奢望太多!”

雪儿脸色一变,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阵颤抖,她抬眼,冷冷地看着他,“多谢易公子提醒,雪儿自知轻重!”

“那最好!”易梓寒翻身坐起,抬手理了理睡乱了的头发,“执迷不悟者只会让自己徒增伤痛!”

身形一颤,她睁着美眸,怔怔地望着他。

她早就注意到这个男人不一般,明着跟婷婷打打闹闹、但他的视线却从没离开过无心,只不过若有若无,一般人不注意而已,可是却逃不过她一个专业训练的细作的眼睛。

奢望太多的人又何止她一人呢?

她冷笑,缓缓开口,“既然只会让自己徒增伤痛,易公子为何也成为那个执迷者呢?”

易梓寒的身子震了震,一双桃花眼定定地看着她,倏尔,就勾起了唇角,“呵,易某跟你不一样!”

垂下眸子,雪儿抿着唇笑,几许苦涩,“有甚不一样?同为天涯沦落人而已。无心的命可真好,这么多男人挣破脑袋地想要给她撑腰。”

说完,又低叹一声,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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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晚了,见谅哈!

坑深152米:有没想我

天色将黑的时候,他们来到一片荒无人烟的密林之地。

车夫回头问车厢内的西陵殇,“爷,要穿过这片树林得差不多两个时辰,是连夜赶路还是就地休息?”

西陵殇看着怀里熟睡的吴昕,勾了勾唇角,朝外面沉声说道,“就地休息吧!”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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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昕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漆黑一片,有悠扬的琴声在空气中飘荡。

揉了揉惺忪的眸子,她才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马车是静止的,西陵殇不知所踪。

外面又传来婷婷和易梓寒斗嘴的声音,她打开车幔,望了出去。

月色如水、繁星满空。

草地上燃起了篝火,熊熊的火光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篝火的旁边,西陵殇坐在轮椅上,手拿着几串什么肉在火上面烤着,火光照在他冠玉一般的脸上,俊美无边。婷婷蹲在他旁边,叽叽喳喳跟他诉说着什么,他一直温润地浅笑。虫

一袭红衣的易梓寒嘴巴里叼着一棵小草,双手支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慵懒惬意地躺在草地上,红红的袍角下隐约可以看到白色裘裤的裤脚。

边上,雪儿将瑶琴放在自己的腿上,抚琴,月光下,她美得如同仙子,素色的衣衫、绝艳的小脸,淡雅的琴声自她的指尖流泻,她微微蹙着眉,眉目中笼罩着一抹愁绪,美眸时不时抬起,迷离地看着西陵殇。

琴声悠扬,如歌如泣,似在诉说着抚琴人百转千回的情怀。

不远处,两个车夫坐在地上,看着弹琴的女子傻呵呵地乐。

西陵殇将手中烤好的肉递了几串婷婷,婷婷就站起身,送了两串给车夫,回来,坐到易梓寒身边,“呐,快吃吧!”

易梓寒瞟了她一眼,似乎还在跟她置气,“不吃!”

“你到底吃不吃?”

“不吃就不吃!”

“不吃拉倒,我全吃掉!”

“等等,不吃,岂不便宜了你?”说完,易梓寒就翻坐起来,一把将她手中竹签穿好的肉抢了过来。

西陵殇看看他们,无奈地摇头,转动着轮椅转身,来到雪儿旁边,又递了两串烤肉上前。

琴声嘎然而止,月光下,雪儿眼波流转。

轻轻地接过他手中的竹签,她嫣然一笑,将肉送到唇边,优雅而矜持地小吃了一口,满脸的崇拜和迷恋,水眸晶亮得如同天幕中的星子,“嗯,真好吃!”

吴昕咽下一口口水,只觉得心中堵得慌,她愤愤地放下车幔,又躺了回去。

真是的,也没有这样欺负一个睡觉的吧?

正纠结着是自己下车走过去,还是不出去的时候,车幔就被人从外面打起,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西陵殇轻轻推了推她,“无心,起来吃点东西吧?”

还记得叫人吃东西啊?

黑暗中,吴昕没有动。

西陵殇勾着唇角,有一丝玩味,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没醒啊?哎,那就多睡一会儿吧!”

说完,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吴昕噌的一声翻起身来,接过他手中的肉,就跳下了马车,“怎么会没醒了?饿都饿醒了。”

西陵殇微勾着唇笑,“那就一起去再烤些吧!”

雪儿不知何时琴已经不谈了,和婷婷两人也坐在篝火边,一面烤着肉,一面在聊着什么,时不时传来婷婷开心的笑声。

见西陵殇朝两人而去,吴昕想了想,心里不是很舒服,就走过去,坐到了易梓寒的身边,递了一串肉给他。

易梓寒眯着桃花眼,一脸邪邪的笑,“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啊?”

吴昕白了他一眼,挑眉,调侃道,“想,当然想啊,一个远嫁的北国公主,哪会不想自己的大哥呢?”

易梓寒咬下一口肉咀嚼着,回头看了看她,绝艳的脸上笑意更浓郁了几分。

这时,骤然“唔”的一声,从篝火那边传来。

迎声望去,就看到雪儿捂着嘴巴,从篝火边上站起,跑到旁边的一棵树边,扶着树干,拼命地干呕起来。

西陵殇蹙眉,“婷婷过去看看,可能肉没烤熟,吃坏了胃。”

“嗯”婷婷起身,就跑了过去。

吴昕望着手里未吃完的两串,不敢吃了,而边上的易梓寒却依旧吃得热火朝天。

“喂,重新烤一会儿再吃吧!你就不怕也吃坏肚子?”

易梓寒勾起唇角,无谓一叹,“谁知道是不是肉的原因呢?那么多人吃了,就她一人吐,我才不怕呢,吃坏就吃坏!”

他轻垂下长睫,掩去桃花眼中不易觉察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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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153米:是本王的

那么多人都吃了,就她一人吐?

吴昕的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不过,却也没有多想。

那边雪儿已被婷婷扶了回来,脸色微白,捂着胸口,我见犹怜。

“还好吧?”西陵殇将一个水囊递了过去,微微蹙着眉心,漆黑的眸子深邃无波,看不出心中所想。懒

雪儿微微牵了牵唇角,摇头,“我没事。”

烤肉是不能再吃了,婷婷又去马车上拿了大饼分给了众人。

雪儿摇了摇头,说不要,却是又站起身,跑开呕了起来。

一个晚上,反复了几次,一张小脸呕得毫无血色。

西陵殇眉心拢得更高了,他静静地看着她,黑眸中的神色莫测难辨,淡淡地说,“出了林子,找个医馆看看吧!”

雪儿用绢子拭了拭唇角,抬起水眸,淡笑,“王爷,雪儿真的没事!”

吴昕觉得有些别扭,撕扯着手中的干饼,不停地送进嘴里,哽得眼睛直翻,她也懒得喝水。

吃完后,一刻也不想停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回到了轿子里,窝在软垫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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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吴昕被蚊虫咬醒,她挠着奇痒难耐的手背,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几乎密不透风的马车内,已经汗流浃背。

外面一片静谧,只有夏虫唧唧和一些青蛙的叫声,估计大家都已经睡了。

她打开车幔,想出来透透气,骤然,远处一男一女的身影就跃入了眼帘。

男的坐在轮椅上,夜风带起他墨色的衣袍,簌簌起舞,是西陵殇,在他的边上站着一个女子,身材曼妙,长发如瀑,不是雪儿又是谁?

吴昕呼吸一滞,顿时疑窦丛生。

这谈什么事情需要这般避人耳目,还得在深更半夜的时候?

其实看着两人的样子,一个绝艳,一个倾城,倒是很令人艳羡的一对。

一时间只觉得心里泛起酸楚,闷闷堵堵。

但是西陵殇已经跟她讲过了他与雪儿的关系,希望她能理解,她也只得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往深里想。

指不定人家就都睡不着,随便拉拉家常呢!

放下车幔,她又躺回了车里。

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免得让人怀疑自己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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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殇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女子,“雪儿跟本王讲实情,到底怎么回事?”

月上中天,皎皎的月华流泻,在他绝艳的脸上镀上一层清冷的光。

雪儿身子薄颤,双手缴着身前的衣襟,未开口,眼泪却是已经簌簌流了下来。

西陵殇静静地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眉心微拢,缓缓眯起黑眸,淡淡地问,“孩子是谁的?”

他的声音很轻,没有带着一丝情绪,不知为何,却让人感觉身子无端发寒。

雪儿颤抖着,抬起眼,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抿着唇,唇瓣抽搐,却依旧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西陵殇叹息,眸中掠过一丝不耐,他垂首转动着轮椅,往回走去。

看着他淡漠的背影,雪儿心中大痛,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在他身后就质问了出来:“在王爷的眼里,雪儿到底有多随便?”

西陵殇身形一僵,停了下来,缓缓转动着轮椅,回头,黑眸中神色复杂,他有些艰难地开口,“是本王的?”

语气中竟带着连自己都未觉察的恐慌。

这怎么可能?

他和她?

什么时候?

但是这种事情也岂能好问?而且雪儿也不是那种会诬赖他人的女子。

只是,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和她几时在一起过?

难道是那夜?

吴昕刺他一剑,他被雪儿救回红画舫后,酒饮得太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自己不知道?

一时觉得心中纷乱不堪,看着雪儿咬着唇、眼眶红红的样子,他低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是本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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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154米:心里有事

雪儿怔怔地看着他,心中如刀割一般,她吸了吸鼻子,垂下眉眼,掩去万千情绪,“不是!”

西陵殇眸光微闪,抿着唇,疑惑地睨着她,一瞬不瞬。

“真的不是!”她红着眼睛淡淡一笑,“跟王爷没关系,王爷不要有什么压力。”懒

西陵殇依旧只是看着她,希望从她眼中看出端倪。

“夜已经深了,王爷早点歇着吧!明日还得赶路!”雪儿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明月,朝西陵殇微微一鞠,便跃过他的身边朝马车走去。

风吹起她薄薄的云锦裙,肆意地翻飞,与漫肩的青丝紧紧地盘旋在一起。

西陵殇自后面看着她,说不出心中怎样的感觉,只隐隐觉得事情远不是这般简单。

他知道她的性子,不争不抢、恬静内敛,是一个即使自己再委屈也不会轻易跟人家诉说的女子。

或许真的是他对她做了什么?

可是,为何自己就连一丝记忆都想不起?

靠在轮椅的椅背上,他仰头望着浩瀚的天空上闪闪亮亮的繁星,久久失神。

夜是那样宁静,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躺在草地上的车夫和易梓寒浅浅的呼吸。

半响,西陵殇才回过神来,转头瞟了一眼草地上的几人,不知这时易梓寒正梦到了什么,只见他梦呓了一声,翻过身去。虫

西陵殇勾了勾唇,滚动着轮椅朝吴昕的那辆马车而去。

草地上,易梓寒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清冷的凤眸深邃地看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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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他们继续上路,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密林的路很是颠簸,马车里,吴昕一边被颠得摇摇晃晃,一边偷睨着西陵殇的神色。

昨夜的事,他不提,她自也是不会问,只是她很想从这个男人身上发现点什么。

可是西陵殇却是像欠眠很久似的,一直在不停地打着瞌睡。

即使有时醒着,也不像先前那般有事没事地捉弄她,而是一副面色沉静、满脸严肃的样子。

她知道,他心里有事。

出了密林,没多久就来到一个小镇上,虽算不上繁华,却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马车在一个医馆的门口停了下来,西陵殇让雪儿下车去检查一下,可是雪儿却是死活不依,一再强调自己已经没事了,甚至还流下了眼泪。

吴昕是第一次见雪儿哭,在她的眼里,雪儿一直是个外表柔弱、似水,内心强大、坚强的女子。

竟然是为了不想看医生而哭,而且还第一次忤逆了西陵殇的意思,这些都让她颇为意外。

看着雪儿倔强的样子,众人也不便插什么嘴,西陵殇也只得叹息。

马车继续一路往西,到达曾经西隅的京师,如今被东墨称为州郡,已是几日之后。

吴昕注意到,这其间,停车休息的时候,雪儿买了几次酸梅和李子,且又吐过几次。

慢慢地,一个想法在她的脑子里浮出,可是,又很快被自己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