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沮丧,一切都还未知,如今就下结论未免太早啦!太后想啊,不说别的,七爷还在外面虎视眈眈呢,而且这个新帝也不是一点弱点都没有哦。”

“那我们要怎样做?”她眼睛一亮。

“等着!”张远弯唇,抬手在她的脸上掐了一把,才转身离开。

张远一走,偌大的慈淑宫又变得静谧了下来,李香茹靠在床头,拉过薄被盖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脑中不断回响着他刚才说的话。

她和恒儿真的还有机会吗?

这时,苏嬷嬷推门走了进来,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怎么了?”淡瞟了她一眼,李香茹掀开薄被,开始缓缓穿着衣衫。

苏嬷嬷上前,沉声说道,“听说冷苑的那个疯女人又发病了,刚刚皇上也赶过去了。”

“哼!”李香茹冷笑,“活该!她也就是个疯癫的命,否则这东宫太后的位子就是她的,哪能轮得到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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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苑

唐嬷嬷手里端着一碗汤羹,站在门口焦急地观望。

“太后,这个法子真的有用吗?要是皇上不来怎么办?”

屋内的躺椅上,梅妃满脸憔悴坐在那里,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可一双眸子却闪着精光、炯炯有神。

“不会的,我了解殇儿,他一定会来。”

她想要阻止他出兵北国,但又不知道怎样阻挠,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方法。

虽然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皇位,可是她知道,这并不意味着,万事皆休、尘埃落定,还有很多暗涌的激流没有搞定。

而偏偏年轻气盛的他不知道休养生息、还不断膨胀自己的野心,发动不正义的战争,特别是这次去北国,中间要经过几个国家,战线拉得太长、劳民伤财不说,也会尽失民心,最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听说他此次出兵北国的真正原因,竟然是为了那个被她赶走的女人。

“太后,既然皇上已经登上帝位,我们何苦还要装疯卖傻?干脆直接跟皇上讲,太后根本没病,或者说病好了,那样,太后直接阻止皇上北征就行,何需如此挖空心思?”

“哎!”梅妃一声长叹,“现在还不是时候,别看到现在风平浪静,这些都是假象!很多人都还在暗地里活动着呢!”

她这个做娘的,也算是为西陵殇操碎了心。

“来了,来了!皇上来了!”唐嬷嬷一脸惊慌,端着瓷碗连忙跑了进来,跪在梅妃的旁边,开始夸张地叫唤着,“太后,太后,你就吃一点吧!”

梅妃接过瓷碗,用力地砸在地上。

西陵殇踏进来的时候,碎裂的碗片正好滚到他的脚边,他满脸担忧地上前,“母后!”

梅妃双目呆滞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唐嬷嬷看到西陵殇,做出甚是吃惊的样子,连忙跪地行礼:“皇上!”

西陵殇回过头,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唐嬷嬷,冷声问道,“太后今日什么都没吃吗?”

“回皇上的话,滴水未沾!”

西陵殇蹙起眉心,轻轻坐到梅妃的边上,将她骨瘦如柴的手轻轻握住,朝唐嬷嬷说道,“给朕再取一碗汤羹过来!”

“是!”唐嬷嬷垂眸颔首,起身一溜烟地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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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子汗哒哒,三章搞完了,还木开始打仗!

但是这些又是必须铺垫的,因为到后面,要用到这些重要的人物关系,哎~~

亲们莫急,马上就来!

坑深178米:同去北国

是夜,龙吟宫里宫灯依亮。

西陵殇猛地将案桌上的奏折一推,脸色凝起,“都是些什么迂腐的臣子,一堆的奏折只有两件事。”

奏折哗啦哗啦地掉了一地。

手执拂尘的李公公一惊,连忙跪在地上,一本一本的奏折拾起,大气不敢出。懒

西陵殇曾经还是王爷的时候,这李公公就是他的人,一直是他在宫中的眼线,自他登基,以前的内务总管高公公就随着侍奉西凌飞去了,这李公公自然就成了新的内务总管。

守在门口的华安听到巨响,走了进来,看着满地的奏折,眉心微蹙。

“华安,你说说,朕这才登基几日,这帮臣子就逼着朕选妃充实后宫、开枝散叶。还有,朕不就是讨伐个北国吗?至于有那么多反对的声音吗?北国本来就是朕的,只是朕想几时拿回来就几时拿回来!”

李公公将奏折又整齐地摆放在龙案上,小心翼翼地睨着他的神色,又睨了睨华安,就退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那里。

华安抿了抿唇,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又听到西陵殇说:“不论多少人反对,朕去北国是去定了,至于后宫的事,李公公你拟旨下去,封狄雪儿为雪贵妃,暂时堵一堵那些人的嘴!”

“是!”李公公领命而去。

西陵殇靠在椅背上,睨了一眼华安,眸色疲惫,“你也下去吧,朕有些乏了。”虫

以前做王爷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今做了皇帝倒受限制了,一大堆的人要求你怎样怎样,不能怎样怎样。

华安鞠了鞠身子,准备退出,似乎又想起什么,开口道,“皇上,这两日梅太后都是要皇上亲自喂食才能用膳,如若明日皇上要随大军北上的话,只怕她又闹着不吃。”

母后?

西陵殇眉心微拢,眸子里幽深的神色变了又变,她,也是反对他北伐的其中一人吧?

长长的一声喟叹,他许久才说话,“朕会安排一个人去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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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一黑暗的角落,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一个女子从黑暗中走出,是一个宫女,竟是曾经在四王府做婢女的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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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隅的客栈里

易梓寒一早下楼,就看到院子里那抹练剑的身影。

一袭青衫、头发盘起、手中的银剑如同蛟龙,形如流水,在晨曦下,带出一圈圈耀眼的光芒。

“无心!”他走了过去。

女子一个回身刺,剑尖直指他的胸口,定了几秒,却又见她抿嘴一笑,将剑收起,插于剑鞘。

“我要回北国了,有点急事!”易梓寒妖孽的脸上是少见的凝重,他看着无心,桃花眸中流转的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你就暂时呆在西隅,等事情一了,我就来接你!”

说着,也不停顿,就往外走。

吴昕笑容僵起,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却是想到什么,又追了上去,“是他吗?是因为他要对付北国吗?”

脚步一滞,易梓寒回头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

“是,还是不是?”吴昕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目光灼灼。

这天下事,原本就是只要你想知道,就一定有办法知道的。虽然她暗中一直在关注西陵殇的消息,但是听说他要讨伐北国,她还是将信将疑。

易梓寒眸光一敛,转过头去,没有回答,又接着继续往前走。

看着他的样子,吴昕的心就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男人真的要对付他们,逼他们到绝路。

她清楚,个中原因是她,都是因为她。

抿唇想了想,她又紧步跟上易梓寒,一脸的坚定,“我要跟你一起去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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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墨景帝元年八月二十九,景帝西陵殇率领十万羽墨军,御驾亲征,浩浩荡荡开进北国。

一时,东墨民间、茶余饭后、街头巷尾津津乐道的有两件事。

一是,曾经的四王爷和北国公主谱写的爱情佳话被打破,原来北国公主水性杨花、勾三搭四,在嫁给四王爷做王妃不久,却又与别的男人私奔。四王爷遍寻未果,终于忍无可忍,于是在登基后没几日才要讨伐北国。

另外一件是,在四王爷感情受到背叛、情绪低落的时候,有个不知身份、不明来历叫狄雪儿的女子横空走进他的心里,成为他称帝后的第一个妃子,也是后宫唯一的妃子,享受着六宫无妃的独宠。

就这两件事又让东墨的女子碎了一地的芳心,这般能干的男人、这般绝艳的男人、这般深情的男人、这般让人心疼的男人,为何就是遇不到自己?

坑深179米:是来真的

易梓寒其实是不想吴昕跟着他一起去北国的,他觉得男人的事情就应该男人处理。

但无奈吴昕性子太倔,而且每每看着她的样子,他再强的坚持也会很快变得动摇。

两人马不停蹄,尽走小路,才终于在几日之后,到达北国,他们并没有看到西陵殇的羽墨军,北国还是一片繁荣景象。懒

北国的皇帝和皇后都很亲切,见了吴昕是又欣喜又内疚,一个劲地在说,当时他们的梓寒年轻不懂事,才误了她,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弥补了,幸好她还活着。

吴昕讪讪地笑,也不多说什么,如果能让两个慈祥的老人解开心结,陈落衣就陈落衣吧!

皇后没事的时候,就过来拉着她聊天,嘘寒问暖,请她一起吃北国好吃的膳食。

除了在雾州的岳篱家,这是她第二次感觉到家的味道。

直到几日后,听说西陵殇的羽墨军已经控制了北国的各个要塞,她才知道,他是来真的了。

曾经还无数次幻想,那个男人只是放放狠话而已,不会真忍心对付她和易梓寒,因为她觉得如今的他早已经变了很多,已经变的有心了。

但终究是猜错了,他依旧是他,曾经冷血、睚眦必报的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想的,有因为自己故意说话伤害他而痛心内疚,有因为明明爱着他却不能跟他并肩的无奈,也有得知他终究无情地兵临城下、不想放过她的伤心和失落,还有他这样不管他人死活、只为一己之私的失望和恨意......虫

很多很多,很复杂的情绪无法言语。

虽然皇宫里看似风平浪静,但她从人人紧锁的眉心里,早已看出对战事的愁虑。

那日,她准备去找易梓寒商量一下对策,在门外不小心就听到了北国皇上、易梓寒还有几个大臣之间的对话,得知,东墨的军队甚是奇怪,控制了几个重要关卡后,就按兵不动、没有丝毫要进攻的意思了,不知是不是在等什么。

而且,她还听到北国皇帝让易梓寒趁战事暂未挑起,尽早将她送去安全的地方,因为他们欠过陈落衣一次,不能再亏欠第二次。

她顿时就笑了,笑得泪流满面,为了这种从未有过的被保护的感觉,她知道,她是应该做些什么了。

不,不是应该,而是必须,因为原本祸事就是因她而起。

不是西陵殇只按兵不动,在等什么吗?

她知道,他是在等她,等着她做出回应。

她相信,易梓寒也肯定早已猜到,只是他不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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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丈高的望高楼上,吴昕孑然而立,风吹起她的青衫和乌发,肆意翻飞、簌簌直响,她眯眼远眺。

虽然战事未起,可原本繁华的大街上几乎再难见一个人,各个商铺也是停止营业,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所见之处都是一副人人自危的样子。

吴昕苦笑,也难怪,就凭曾经的西陵殇能在一夜之间让他们成为亡国奴的历史,他们是应该恐惧的。

垂了垂眸,她拾阶而下,脚步不再有一丝停顿,摇曳翻飞的袍角如同一只展翼的青蝶。

如果说她去找他,违背了她和雪儿之间的道义,她也愿意背负,个人的这些比起一个祥和的国家,早已轻得如同一颗微不足道的尘粒。

那个男人总是这样,总是算准了她不会坐视不管、总是将她逼向风口浪尖,总能在关键时候扼住她的咽喉,总能逼她乖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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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是北国最重要的要塞,也算是北国的国门。

因为这里出来接壤好几个国家,且也是山路、水路、陆路出国的必经之地。

一大批装备整齐的羽墨军守在那里,来来回回地巡逻,进出的任何人都仔仔细细地盘查。

东门的城门上,更是高悬着一面偌大的“羽”字旗,向众人宣誓着这里的所有权。

吴昕腰夹长剑、身骑白马、疾驰而来,尘土飞扬处,依稀能看到她一脸清冷的样子,寒气逼人。

远远地闻见马蹄声,街上难得有的、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也是连忙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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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周六素子也要上班,呜呜~~

坑深180米:带我见他

行至东门门口,吴昕一拉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住,她翻身下马,对着守门的羽墨军说,她要见他们的皇上西陵殇。

羽墨军噗的一声,差点笑喷,斜睨了她一眼,嘲讽地道,“圣驾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带我见他!”吴昕面无表情、声音清冷,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握着银剑的剑柄,骨节泛白。懒

“哟!还命令我呢!以为自己是谁呢?”那人撇撇嘴,一脸的讥诮。

“带我见他!”吴昕眯眸,眸中有寒芒乍现。

“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在哪里?怎么带你去见他!”许是被她森冷刺骨的气场震住,那人气焰顿时萎缩了不少。

这时,有羽墨军的老兵认出了吴昕,难以置信地喊着她:“右统领!”

更有人去将华安喊了过来。

短暂的怔愣之后,华安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声音淡漠:“无心,皇上出去巡视去了,暂时不在,有什么要说的,我帮你转达,或者你改日再来!”

吴昕弯唇,知道华安在撒谎,因为这个男人只要一说假话,就眼神闪烁得厉害。

肯定是西陵殇不想见她,才让他这样讲。

“华安,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见皇上!”抓住他的袖角,吴昕有些期盼地看着他。

华安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声音清冷:“我记得每次无心要见他,都是有很重要的事,不是吗?”虫

吴昕有一丝震惊,为曾经嘴拙的华安居然有一天也会讲出冷嘲热讽的话来,她垂下眸子,声音黯淡,“华安是在怪我吗?”

她知道,他一定是因为她和西陵殇的事情,在怪她,平日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没有,我能有什么好怪的?”他勾唇一笑,透着淡漠,“是无心多想了,皇上真的不在,等他回来,我告诉他你来过!”

说着,就转身往一里开外的军营那边走去,不再回头看她一眼。

东墨驻兵于此,却又不发起战争,西陵殇明明就在里面,却故意不要见她。

他到底想怎样?想要她作出怎样的举措?

抿唇,她骤然就直接往里闯了过去,羽墨军一惊,就大喊了起来。

闻声,许多的羽墨军蜂拥而至,就拦在了她的前面。

“让开,让我进去!”她拔出腰间的长剑,一副死也要进去的样子。

“右统领,不要为难我们!”碍于她以前的身份,一些老羽墨军不好意思动手。

可是吴昕却不依不饶,移动着脚下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前,逼得他们一步步不断地后退。

几个羽墨军见实在没有办法,只得也拔出佩刀佩剑阻拦,一时,兵器交接,打斗声肆起。

骤然,吴昕只觉得有股热血直冲到脑门,眼前金星一闪,她身子不稳地往旁边倒去。

彻底陷入黑暗前,她隐约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然后就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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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内

西陵殇又独自坐在案桌边,一个人下着棋。

他发现自己跟自己下棋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明明知己知彼,却永远得等上一步走完,才知道下一步,自己一个人,依旧会有输赢、有胜负。

华安走了进来,躬身:“皇上,刚才无心来过!”

夹着一粒白子的手一僵,他没有抬眸,依旧望着案桌上的棋局,淡淡地说:“是吗?你有没有跟她说,朕不在?”

“说了!”

“哦!”西陵殇面色沉静、声音淡漠,却是陡然发现自己手中的这粒白子不知落往何处,他捻着它在棋盘上面晃了很久,终是眉心一蹙,将它丢进了边上装棋子的瓷盅里。

这一局,黑子胜出。

他抬起头,往椅背上一靠,“然后呢?她已经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