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93米:认错人了

“无心认识他吗?”

吴昕一怔,回头就看到曼霜狐疑的目光,原本想拂上他脸颊的手一顿,就放了下来,她淡淡地说:“无心以为认识的,却原来是认错人了。”

她根本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羽墨军本就处于强势,而他又是无所不能,竟然变成今日这样,肯定不是一般的那么简单。懒

所以,暂时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见曼霜点了点头,不再怀疑,她又接着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他一直都没有苏醒过吗?”

“昨夜醒过一会儿,又睡过了。”

“哦”

看着他胸口缠满白色绷带、甚至还可以看到绷带上被鲜血浸透濡湿的殷红,她忽然觉得心好痛。

到底是谁?

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让西陵殇这样一个无往不胜的男人输得这么惨?

她知道,绝对不是易梓寒,那时他中了睡蛊,还睡着。

那会是谁呢?

如果不是今日所见,她打死也不会相信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她垂下眼眸,掩去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淡淡地问道:“他有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没有,昨夜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又晕过去了。

“那大夫有没有说,他的情况怎么样?”虫

问完以后,吴昕看到曼霜又露出疑惑的表情,才发现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自己似乎是问得有点多了。

于是又连忙有些慌乱地清清喉咙,“是这样的,你不是说,他和我都在同一条河边被救的吗?我就想,说不定能在他身上找到一些我遗忘的那些记忆的线索。”

“对哦!”曼霜恍然大悟,极为赞同地点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等他醒过来一定问问他,指不定你们原本是认识的呢!”

认识?

何止是认识那么简单!

吴昕弯唇,苦涩一笑,又忍不住再次看了看床榻上的男人,她和曼霜在这里聊了那么久,他竟是这样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几乎没有存在感。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就不会出兵北国,如果不是出兵北国,他就不会伤成现在这样。

终究是她害了他啊!

“曼霜,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吴昕快速转动着身下的轮椅,离开,如来时一样一刻都不想停顿。

只不过,来时,她是急切地想见到,现在,她是急切地想逃避。

她真的怕自己再呆一会儿,就会忍不住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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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吴昕的伤好得很快,胸口那么深的伤口都结痂了,双脚也是甩掉轮椅,偶尔可以走几步。

对于西陵殇的情况,她也是不动声色、不咸不淡地关注着。

听说,在大夫决定放弃的时候,他终于醒了。

听说,醒来后,他竟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听说,这几日下来,他的伤好多了。

听说…

都是听说,其实都是她听曼霜说。

自从那日以后,她就没见过西陵殇,确切地说,是没再进去过西房。

虽然心里是那么向往,但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她真的还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去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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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日清晨。

吴昕如同往常一样,杵着拐杖,来到院子里,准备锻炼自己康复后的脚。

刚走出堂门,她就浑身一僵。

院子的那棵榕树下面,一抹熟悉的背影。

是他!

吴昕呼吸一滞,怔怔地看着他,忘了思想,他一袭青衫、长身玉立,气度高洁得如同谪仙。

晨风吹起他青衣的袍角、翩翩起舞,一如从前的落寞和孤单。

吴昕心中突然有种上前从后面抱住他的冲动,就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

可是,不知是不是太激动,她刚想捡脚,却是猛地一个踉跄,手中的拐杖脱手而出,身子也骤然失去平衡,作势就要摔倒。

西陵殇回过头,看着她,黑眸微怔,只一秒就已飞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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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194米:失去记忆

一阵天旋地转,吴昕就感觉到自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感觉,她突然有种想大哭的冲动,耳畔是微微风声,他的几缕青丝轻轻拂过她的脸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似乎直直痒进了心里。懒

好像世界万物都不再存在,此刻只有她和他。

她怔怔地看着他,找不到语言。

剑眉长飞、皓月薄唇、一双黑眸深邃得望不到边,那眉、那眼,依旧美得让人心悸。

有多久没看到了,好像过了几个世纪。

西陵殇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黑眸中平静得无一丝起伏,他将她轻轻地放下来,弯腰拾起地上的拐杖,放在她的腋下,勾着唇角,温润的声音响起:“姑娘,请小心!”

姑娘?

他叫她姑娘?

吴昕心头一撞,险些再次栽倒,所幸被眼疾手快的他又快速扶住,“姑娘,我还是扶你过去坐着吧!”

说着,就径直搀扶起她的臂膀,缓缓地带着她往榕树下面的石凳走去。

依偎在他的身旁,吴昕一边走着,一边抬眸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这样的他全然没了往日的戾气,变得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却也显得是那样的淡漠和疏离。

明明两人挨得那么近,心却似隔着千山万水。虫

她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好陌生,陌生得让她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她是听曼霜说,他已然记不起曾经的自己。

但是,她以为,那不过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就像她自己,她不是也说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

事实上,她每时每刻都在铭记。

那他......

怎么就会忘掉一切了呢?还将她忘得那么彻底!

或许......

或许,是他刻意去忘掉的吧?又或是她伤他太深,他故意对她不识。

吴昕苦笑,心痛得无以复加,不管哪样原因,他都已经将她从他的生命里剔除,不是吗?

这样好,这样挺好......

如果,他真能将他曾经经历的苦难和叱咤风云以及这次的挫败彻底忘掉,真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西陵殇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坐在椅子上,便松开了手,抚着胸口,脸色苍白着,微微喘息。

“你怎么了?”吴昕心中一紧。

“没事,或许刚刚牵扯到了伤口”他淡淡地应着,在她旁边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缓缓阖上双眼,调息。

一时间,世界变得好静,静得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

吴昕揉.搓着衣襟,咬着唇,不时斜睨着他,说不出的局促。

不知过了多久,她深深地呼吸,终于开口问出了那盘旋在心头千百次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西陵殇缓缓睁开双眸,视线淡淡地投过来,落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懂情绪。

“哦!”吴昕讪讪地笑,眼神尴尬地四下乱飘,“那......你以前的事情就一点点也记不起了?”

“是!”他的回答简单明了,不带一丝情绪,也吝啬得不想多说一个字。

吴昕心里无语问苍天,这个男人没了记忆,怎么话少的毛病还是没变啊?

“那你身体复原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叹,他收回目光,转向天边的远山,静默了许久,才淡淡地说道:“还没有想过。”

看着他的样子,吴昕只觉得说不出的苍凉。

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

这时,骤然胃中一阵翻涌,她连忙捂着嘴巴,侧在一边干呕了起来。

“你怎么了?”他回过头来,看着她脸色憋成紫红色、一副缓不过气来的模样,脸色微变。

“没事!”吴昕喘息着,朝他微微一笑,抬手抚上自己还完全看不出的肚子,幸福之情溢于言表,“被肚子里的小家伙闹的。”

她一边说,一边紧紧睨着他的神色,却只见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淡淡地哦了一声,就又转眸望向别处。

吴昕的心再次一沉。

这个男人果然是失去了记忆。

她已经完完全全肯定了这个事实。

换做寻常,他绝对不是这样的反应,绝对不是。

她张嘴,准备再说什么,却只见曼霜从外面风风火火走进院子,看到两人坐在一起,稍稍怔愣,旋即,就又笑着走了过来,“正好你们两人都在,我哥给你们一人又做了一件衣服,快试试看,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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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传说,今天持续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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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195米:认识我吧

曼霜将一件粉色的钗裙覆在自己身上,在吴昕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喜欢不?这可是今年我们北国女子最喜欢的款式。”

“谢谢!”吴昕笑着接过,她知道,简单的一个谢字对于这家人来说,真的太过单薄,但她找不到其他的语言。懒

“不用客气!”曼霜调皮一笑,就又转向西陵殇,“你也有哦,你的这件可是本姑娘亲手做的,快试试!”

说着,就抖开一件纯白色的衣袍往他身上套。

西陵殇起身,稍稍退后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优雅地接过她手中的衣袍,他淡淡一笑:“多谢曼霜,我等会儿回房再试吧!”

“不行!”曼霜鼓起腮帮子,又将衣袍从他手中夺过,拿白眼珠子瞪他,“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害羞?又不是让你脱衣服,就加在衣服外面,快试,快试,我好想看到自己的成果!”

一边说,又一边不管不顾地将衣袍往他身上套。

他微微蹙眉,黑眸过掠过一丝无奈,只得僵直地站在那里,任由曼霜踮着脚尖,将白袍套在他的身上。

看着他的样子,吴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西陵殇也有今日啊!

曾经那么霸道的一个男人,如今却如同一只无奈的小白兔。

哎,只是这样的转变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她不知道。虫

低叹一声,她的笑容就僵硬地停在唇边。

西陵殇的目光透过曼霜的头顶,若有若无地看向一边兀自笑、又兀自失神的她,眸光微敛。

“哇!好看,好看!无心,你说好看吗?”曼霜的一声尖叫,让吴昕回过神来。

白衣胜雪、惊华绝艳,伫立在晨曦里如同谪仙,风神如玉、清冷俊雅。

吴昕笑,“果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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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笼罩了下来,小镇上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已是晚膳时分。

“来了,来了!”曼霜手端着两个盘子重重地放到吴昕和西陵殇面前的桌上,又龇牙咧嘴地将手指放进嘴里吮.吸着,,“哇,烫死我了!”

沈母端着一盆米饭走了进来,瞪了曼霜一眼,“说过几遍,端菜用托盘,你自己不长记性,活该!还有两盘菜,快去端过来!记得用托盘!”

曼霜朝她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就又跑了出去。

沈母笑着摇摇头,“这个丫头!”

“很可爱啊!”吴昕勾着唇角,笑,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边上的西陵殇,却见他面色沉静,不知在想什么。

她说的是实话,其实有的时候,她觉得曼霜有些地方挺像婷婷的,喜形于色、敢作敢当,不同的是,婷婷从小金汁玉露的养着,多几分刁蛮和任性。

除了大春要在成衣店里看店,这是第一次他们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以前都是曼霜轮流送到他们房间的。

一桌子的红红绿绿、荤荤素素,甚是丰盛,一家人也说说笑笑,气氛甚是融洽。

其实,基本上也都是曼霜在说,大家听,吴昕和沈母偶尔接过几句,西陵殇则是一声不吭。

曼霜夹起一块鱼肚子上无刺的鱼肉送到西陵殇的碗里,“多吃点鱼,补身子!”

西陵殇稍稍缩了缩端碗的手,想推脱,边上的吴昕却是骤然脱口而出,“他从不吃鱼!”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太不淡定了。

看着惊讶的众人,她讪讪地笑:“鱼好像是发性很强的食物,是不是重伤的人不能吃啊?”

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了下来,曼霜挑眉,“哪有?鱼可是好东西,补身子得很呢!多吃点!”

西陵殇看看吴昕,黑眸中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深意,接着又看向曼霜,勾起唇角,“不好意思,我从不吃鱼!”

“哦!真是个怪人,很少有人不吃鱼的,”曼霜咕哝着,有些失望,将那块鱼肉又夹了回来,骤然眼睛一亮,“对了,你不是还没有名字吗?要让你爱上鱼这个好东西,我看,就先从名字开始,这样吧,以后你就叫沈鱼!”

“噗——”吴昕嘴里的一口饭差点就直接喷出来,“沈鱼?”

“对啊!”曼霜得意地挑起眉眼,“不好吗?”,然后又将目光转向西陵殇,“你接受不接受啊?"

西陵殇缓缓咀嚼着嘴里的饭菜,轻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无所谓啊!反正名字只是人的一个符号而已,随便什么都行!”

“好,那就这么定了!沈鱼、沈鱼、沈鱼.......哎呀,怎么就那么好听啊?越喊越好听!”

“哈......”

“呵......”

一顿晚膳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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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习习,月色如水。

吴昕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抬头望着满天的繁星,不知在想些什么,石化一般。

“无心姑娘认识我吧?”一温润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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