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兰息染不回答,云挽卿愕然,总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压抑起来了,看着平时趾高气昂的人突然变得如此颓废她还真是有点儿不太习惯,更何况她还是罪魁祸首。她已经很主意措辞了,难道还是伤害到了他了么?不会啊,死狐狸看起来战斗指数挺高的呀,应该不会因为这三言两语就被击倒了罢?

“喂?兰…息染?”最终云挽卿还是忍不住拉了拉兰息染的衣袖,依然没有反应,顿时满头黑线,迟疑了一下踮起脚尖费力的伸手揽住兰息染的肩膀安慰似的拍了拍,“兄弟不要气馁嘛,世上男子千千万,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我相信你一定会遇到你喜欢的人,不然我也可以给你介绍啊?你要什么样的你就说罢,我上天入地一定会给你找到的!”

这狐狸天天欺压她欺压惯了,竟然突然变成了文艺范她一下子还真是不适应,还是习惯他之前的样子。诶…等等!她这么想好像她有受虐倾向一样?靠,不会她胡说八道的给说中了罢!

看着身侧的人,兰息染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表现他此刻的心理,“云挽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

平时见他就躲,现在居然胆大包天的敢揽着他了,更可笑的是居然在安慰他?还要给他介绍什么该死的男人,他何时说过他是断袖之癖了,此刻次心中真有几分想掐死他的冲动。

“当然知道了!我在安慰你啊?有什么问题么?”云挽卿理所当然的挑眉,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顿了顿这才反应过来!天哪!他到底在干什么?她居然脑抽的在那位死狐狸!

下一刻连忙缩回手,连退两步,“不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的想安慰你,毕竟你也是因为我嘛?我保证绝对没有任何想法,请你一定不要胡思乱想!”

那闪电般避开的动作,让兰息染心中一阵不舒服,眸色更沉了,“云挽卿你听好了,我不管你喜欢谁谁喜欢你,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你已经招惹了我,我绝对不会放弃,即便那个人是孟风遥,我会跟孟风遥公平竞争,这件事你没有权利拒绝,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在这之中你不得过度接近孟风遥,为求公平你不得对他做什么,否则你也要与同样的方式对我做什么。今晚我等你就是为了要告诉你这件事,就凭你三言两语就想要我放弃?你也太天真了…”语毕,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云挽卿错愕的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天真?你才天真!你们全家都天真!可恶,什么叫我没有权利拒绝?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权利拒绝!哼!”

还为求公正,她不得过度接近孟风遥,对孟风遥做什么就要对他做什么?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里大发厥词!孟风遥才不会答应他!原本还对他有那么点的愧疚之心,这下什么也不剩了!

走进画眠楼,云挽卿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探头看了一圈确定没有看到十三的身影才松了口气,“幸好不在!我还以为又在门口等着呢,吓死人了…”

话音方落,一抹黑影便从楼阁下的暗影里走了出来,那一袭黑影与黑暗融为一体,方才云挽卿根本就没发现。

当看到那抹从还黑暗中走出的人时,云挽卿满脸黑线,脚步不自觉地偏着方向朝一旁退去,“内什么…十三你怎么在这里啊?不会是在等我罢?好巧啊?呵…呵呵…”

十三也不说话,只是沉着一张脸望着那抹不听偏离的身影,冷眸阴沉,周身散发着压抑不住的冰冷与怒气。

“呃?”随着距离的靠近,云挽卿感觉到那强大的压迫感,渐渐地笑不出来了,终于挪正了步子走到了十三面前,“十三你…你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罢,随便你爱什么就怎么看罢!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消失就是一整天,可是我也有隐情的啊?而且我也给你留了字条,也不算是罪大恶极对不对?应…应该不算罢?好罢,我罪大恶极,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所以…这次能不能原谅我?”

“是不是因为在你心里我一点也不重要,所以你能一次又一次的无视我的担心?”看着面前那低垂的小脸,十三淡淡的开口,眸光暗淡。

因为担心她的会有危险,因为担心她会暴露身份,因为担心她会惹出祸事,他一次又一次在山上找她,一遍又一遍,找遍了所有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看不到她,那种焦急的心情在看到此刻尽力脱罪的她时竟有些讽刺…

这六年的时光改变了他,他是不是太认真了?认真的将她当成了整个世界,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无视。

也许他真的不适合担心别人,心里也不该放进任何人,至少那样他就不会担心,不会焦急,不会痛。

“不是!十三很重要很重要!”云挽卿蓦地抬头,接着灯光看到了那双眸子,很冷,很深,看不尽的漠然与哀凉,与初见他时一样,这样的眼神让她害怕,因为那时的十三就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冷漠的让人惧怕!他怎么了?她一日没回来他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此刻,她居然有种他要离开的错觉,这种没来由的恐慌感让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时候便紧紧抓住了十三的衣袖,“十三!不要走!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我去哪儿都带着你,我保证一定等你一起!”

十三闻言一震,眸中掠过一抹震惊,“你为什么会知道?”

他只是在心里想却从未表现出来过,她为何会看出来?难道他现在已经变得这么容易暴露情绪了么?

“你真的要走?!”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伸手用力揪住了十三的衣襟,“为什么?你居然真的要走?为什么…十三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今日一日未归让你担心了你就要走么?”

她想不通!他已经留在她身六年多了,现在居然想离开她?为什么?凭什么?她不准!死也不准!

心中突然涌起的恐慌与怒火让云挽卿忍不住低吼出声,双手也转而紧紧抱住了十三,似乎这样便能留住他,“我不准你走!死也不准!你忘了么?你的命是我的!你凭什么走!”

十三愣住了,没想到云挽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愣了一瞬抬头看了周围一眼,伸手抱住了怀里的人施展轻功飞身跃出院落,消失在夜色里。

片刻之后,两人落在了崖边的凉亭内,双足落地,十三也在一瞬间松开了手,腰间那收紧的双臂让他有些无奈的叹息,“放开罢。”

他只是有了想法而已,并未真的决定要走,没想到居然让她看出来了,还引起了那么大的反应。那么大的声音在继续待在画眠楼一定会惊动别人的,一冲动起来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她这样让他怎么能放心离开呢?其实方才看到她死死抱着他不让他走的时候,那个念头就打消了,他只是…以为他的存在可有可无才会想离开,还有一点便是他的身份,虽然他早已放弃了那个身份,但那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得了的。

“不放!”云挽卿凝眉气冲冲的开口,双手更用力了。

见云挽卿真的生气了,十三一怔,“好了,我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真的要走,现在可以放开了么?”

“想也不许想!”云挽卿气恼的抬头瞪了一眼,这才松开手气呼呼的走到一旁的长椅坐了下去。

这样的场景,让十三觉得又无奈又好笑,居然气成这样,明明该生气的人是他不是么?他要离开,她真的那么不舍么?

原以为会听到解释到,可是等了半晌居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云挽卿气恼的转头却发现十三站在原地居然一直在盯着她看,顿时没好气的开口,“看什么看!难道你就不该解释解释你方才说的混账话么!”

居然要离开她,真是岂有此理!方才那一瞬,心情还真是难以形容,又是震惊又是恐慌又是心痛…果然六年的事关不是白过的,她现在已经完全将他当成了她的所有物,所以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会那么生气,更多的却是害怕,她无法想象身边没有他的日子,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十三一怔回过神来,并没有被云挽卿鲜有的怒气吓到,“怎么?你让我担心了一整日,难道不该是你先向我解释么?”

找不到她,她知不知道他的心情?就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整日都失魂落魄的,脑中不自觉地想到她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的意外,越是担忧脑中所想便越是糟糕,那种恐惧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其实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竟然会那么生气,想了那么多,甚至想到了离开,似乎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云挽卿闻言满头黑线,“好!我就先跟你解释,早上我给你留了字条之后的确是打算下山去看比赛的,可是我在下山的半途遇到了孟风遥,他人很不对劲儿,我就送他回了无民居,之后便待在无名居睡着了。醒了之后就跟着孟风遥去了山里采药,但是遇上了大雨,我们被困住了,只好在山中躲雨,直至雨停了我们才回来,所以这是不可抗力因素,并不是我有意为之,让你担心我也很内疚的好不好!好了,现在我解释完了,该你了!说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好吧,原谅她省略了N多细节,因为她觉得现在不是告诉十三的时机。

“无名居?可是我去了无惧名并没有看到你们?”十三疑惑的凝眉。

“大概是我们都睡着了,我们在二楼,你没有去二楼罢?”云挽卿心中愕然,十三肯定是没去二楼,如果去了现在就不是这个反应!毕竟那个时候她跟孟风遥两个人在床上相拥而眠啊!

不知他看到了会是什么反应?跳起来?还是将她拖下来?好吧,依十三那僵尸复活他都不会有反应的性子,后者比较可能。

十三摇首,原来是在二楼,怪不得他没有看到人,他没想到他们会在二楼,下次他知道了。

云挽卿见状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过来,轮到你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出来!”

“我是犯人么?”十三无奈的走了过去在云挽卿身侧坐了下来。

“你不是犯人,但是你比犯人的犯罪情节严重多了!你知不道你那一句话对我伤害有多大,这里被捅出一个拳头大的口子,血淋淋的!”云挽卿说的夸张,还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好吧,她夸大其词了,人的心不过就拳头大小,她这下一子被捅没了,但是痛的感觉是一样的,她也不算说谎嘛!

夸张的言辞差点让十三笑出来,虽知道是假的心中还是有些高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担心了一整日看到你回来的时候受了刺激,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骗人!”云挽卿气恼的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方才还说什么‘是不是因为在你心里我一点也不重要,所以你能一次又一次的无视我的担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十三闻言一怔,长睫如扇掩住了眸光,半晌才道,“我只是…以为在你心里我的存在根本不重要,既然可有可无,还不如离开,我不想再那样担心一个人,那种感觉让人害怕。”

云挽卿已经消下去的怒气才听到这番话时又烧起来了,“谁说你可有可无了?谁说你不重要了?在这世上除了爹娘和霜儿之外只有你对我最重要!你这个笨蛋!难道我平时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时看起来冷漠如冰的十三居然会如此多愁善感,还真是有点儿吓到我了…”

“真的么?”十三一震,心中某个角落正在慢慢塌陷,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云挽卿的调侃,全部的心思都被前半句话震住了。

云挽卿见状愕然,“什么真的假的?”

“我…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当然是了!哎,你很奇怪哎,同一句话干嘛要我说两遍啊!”顿了顿,云挽卿才反应过来,“喂,十三你该不是感动了罢?”

得到肯定的回答,十三松了口气,连日来的担忧也在此刻一同放下,直至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他真的那么重要,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我很开心。”

那一抹笑虽细微,却足够惊艳,云挽卿眸色一亮,不可置信的指着十三唇角那抹笑惊呼出声,“天哪!十三你…你你你居然笑了哎?原来你真正笑起来的样子这么美,你平时为什么不多笑给我看看啊!你要是这么笑,我以前就不用去婵娟楼了,天天看你就好了啊!”

十三闻言唇角的笑意立即隐去,眉头微微抽搐,起身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明日你还要上课呢,我们该回去了。”

婵娟楼?当他是什么?小倌?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果然不能由着她。

“哎?十三你别走啊,再笑一个跟我看看嘛!”云挽卿立即起身追了上去,伸手紧紧地拽住了十三的衣袖央求着。

“不要。”不知为何此时十三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以前在婵娟楼时云挽卿调戏别人的画面,那时候她说的也是这么一句话,那她到底将他当成了什么?

“十三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刚刚伤害了我,所以现在要补偿我,我心中那拳头大的伤口就靠你的笑治愈了。”云挽卿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弃,虽然与十三僵持的结果最后都是以她失败告终,不过做人就是不可以轻言放弃的嘛!更重要的是十三笑起来真的好美啊啊!

“不要。”

“十三!你的心怎么这么很呢?笑嘛你就笑嘛!”

“不。”

“笑一个!就一个!”

“…不。”

“我恨你!”

“…”

声音渐渐远去,那两抹也消失在夜色里,雨后的天气分外清新沁凉,夏日的夜晚蛙声虫鸣,时光静好。

翌日

清晨空气清冽,窗外鸟语花香,雨后碧空如洗,赵泠沧微微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到床榻的另一边继续着他已经养成习惯的日常生活之一,叫云挽卿起床。

床上那人整个上半身都埋在薄被里,双腿却翘在书堆上,睡成了一个无法形容的诡异姿势,而且在夏天这样整个脑袋都闷在被子里,他难道都不嫌热么?赵泠沧无语的摇首,伸手拉住了被子的一角,拉开之后才枕头上空空如也,脑袋竟挨在书堆旁,顿时愕然,正欲伸手去拍那人,却突然被颈后那几抹红痕吸引住了视线。

那是什么?

并不是过敏之类,凑近了些许才看清了,看清之后整个人也僵住了,那…那是…吻痕?!居然会是吻痕?怎么可能?他…他颈后怎么会有吻痕?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并没有经历男女之事,但那样的淤痕明显是人为的,那样的大小只能是唇,更何况为位置是在颈后,只可能是别人弄上去的…那个人是谁?这段时日他总是很晚才回来,又一次还喝醉了,他寂静是去了什么地方?又是去见了谁?

云挽卿他难道真的是断袖之癖?他明明说过他不是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赵泠沧突然发觉他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解释的慌乱盈满了整颗心,脚步一直不由自主的后退,身后一顿,终于抵在了桌案后,突然的撞击引得桌子一震,桌案上的紫砂杯咕噜噜的滚了桌面摔在了地上。

嘭!

一声脆响将睡梦中的云挽卿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抬头看了一眼,但看到床边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不禁蹙眉,“冰块你干嘛啊?吵死了,好困…”说着,盖上了被子又睡了过去。

闭上眼睛睡了会儿,云挽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她方才是看到了冰块?看到了冰块就代表要起床了?啊!反应过来,云挽卿抱住被子一咕噜坐起身来,“是不是要迟到了啊?冰块你怎么不叫我啊?难道是改变了叫醒方式么?这个不好,又吓人又浪费,还是换一个罢!”

赵泠沧像是没听到云挽卿的话,怔怔的转身朝外走去。

“冰块?”云挽卿愕然的抬头看了一眼,不予置否的耸耸肩,披上衣衫掀开被子下了床。

辞别十三之后,云挽卿一路打着哈气走进了教学楼,路过藏书室却在室内看到了一抹白影,不禁一震定睛一看竟是雪名凰,“吓我一跳还以为是鬼呢?”

这个冰块今早也不是抽了什么风,竟然提前了半个时辰叫她起来,昨晚睡得又晚困死她了,最重要的是经过一夜她全身上下都很痛,像被是车碾过了一样,做女人真是可怜!方才在膳堂看到孟风遥人家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哪儿像她本条命都快没了,天差地别,真是不公平!

感觉那道注视的目光,雪名凰缓缓抬头当看到窗外的云挽卿不禁差异的扬眉,随即招手示意云挽卿进来。

昨日云同学跟风遥在一起,也许他在风遥那里听到了什么也未可知。

云挽卿见状愕然,回头看了一眼只有她一个人,指了指自己,见雪名凰点头,推门走了进去,“山长,你在这儿做什么?”

“来找几本书。”雪名凰微微一笑,“云同学很早啊。”

“啊?没有啦?”云挽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其实学生很爱睡懒觉,没办法早起,每次都是冰块…哦,不,是赵同学叫我起床的,说起来还真是惭愧。”

冰块?雪名凰眸中掠过一抹诧异,“看来书院的规定还是很有效的,不然云同学岂不是日日都迟到了?”

“哈哈!那是。”云挽卿走到书架旁一看才发觉雪名凰手中拿的都是些天象地理传记之类书籍,“山长对天象之类的有研究么?”

“哦,称不上研究,只能说是兴趣罢了,总觉得天地万物,天象星辰很神奇,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让人去探究。”雪名凰看了看手里的书籍,解释道。

“嗯…宇宙地球的确很神奇,地球的行程人类的行程完全就是无限巧合行程的奇迹啊。”云挽卿赞同的点点头,其实她也对这些很好奇,但有一点不同的是越了解便越觉得恐惧,只要其中有一点儿偏差与意外一切就不复存在了啊!“对了!山长还看传记之类的书,山长很喜欢旅行么?”

“是啊,我很喜欢去看各地的风土人情,不管是名山大川还是古朴小镇都有着各自不同的魅力,我去过的地方我都尽量的还原本色写成了传记,若有一日老了拿出来翻阅的时候还有所依存,不会记忆消失。”雪名凰将书放到一旁,示意云挽卿走到一旁的桌案旁坐下来。

“原来山长也很喜欢旅行啊!学生也很喜欢呢?”云挽卿欣喜的抓住了雪名凰放在桌案上的手臂,颇有些找到知音相见恨晚的感觉,“学生的愿望就是可以走遍天下,在有生之年可以在每个地方留下脚步,观赏美景风情,看遍人间百态,这才人一生所追求的至高理想!”

看着紧紧抓在手臂上那两只小手,雪名凰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没想到云同学与我所想倒是如此相同,还真是找到一个小知音呢?等将来有机会,我们可以结伴而行。来书院读书大部分都是为了考取功名,看来云挽卿对这些并不在意。”

“功名只不过是虚名而已,不管是为官为民只要做好自己便是最成功的了,再说凭学生这张嘴若是跻身朝堂,只怕一日便会将整个朝廷的大臣都得罪了,至于皇上那就不用说了,伴君如伴虎,嘴上一个不注意就可能脑袋搬家了,学生只怕脑袋不够砍。”看她老爹就知道朝廷不好混了,她才没那么笨自己往那勾心斗角的牢笼里钻,而且她也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啊,她若是做官,贪钱是不大可能,但别人若是献上美人,她也许就…

“好一句话做好自己,云同学的胸怀比我想象中宽广多了,这洒脱的性子倒是与郁有些像呢?”雪名凰发现每一次接触,都能发现云挽卿不同的一面,他就像一个小太阳,不论何时总是最引人注目的。

“是么?”云挽卿干笑,与那妖孽像?她没什么兴趣。而且她一个女人被一男人夸赞什么胸怀宽广…这…这怎么听怎么别扭啊,果然男女之别还是挺大的,比如标志性的某个部位。

看着眼前眉目清秀的少年,雪名凰终于试探性的开口,“云同学昨日一直都与风遥在一起罢?不知…他可与你说过什么?”

“啊?”云挽卿闻言愕然,什么意思?什么叫与她说过什么?

“是这样的,我觉得最近风遥变了,特别是近几日,我担心他出什么事儿。我想你也看出来了,风遥这个人是有话就憋在心里的人,很多话都不能直接问他。昨日你与他在一起,不知他可有跟你说过什么?比如…慕容姑娘的事儿?”

原来如此!云挽卿恍然大悟,这几日的确是变了,他们都在纠结彼此的事却忘了身边的人,没想到雪名凰这就开始关心了!不太妙啊,不知道孟风遥到底能不能守住秘密呢?不行,她还是先打消雪名凰的疑虑再说!

“噢,在避雨的时候的确说了些话,山长应该知道慕容姑娘跟孟先生解除婚约的事儿了罢?”

“是,这件事我们几人都知道了,而且慕容姑娘已经离开了,没跟任何人告别,只给风遥留了封信便走了。”雪名凰点头,清眸微沉,“似乎自慕容姑娘来了之后风遥就变了。”

什么?慕容凉辰已经走了?这么快?云挽卿心中一阵诧异,面上却摆出一副惋惜同情的表情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慕容姐姐,孟风遥都跟学生说了,今日既然山长都问了,那学生也就不隐瞒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孟先生深深的爱着慕容姐姐,俩人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慕容姐姐对先生只有兄妹之情,加上俩人在性格爱好上的天差地别,导致了今日分离两地的局面,在先生离开的这六年慕容姐姐喜欢上了别人,那个人就是…”

站在门外听了片刻的孟风遥终于忍不住推了房门,“云同学你在说什么呢?”

这丫头就算是为了打消凰的疑虑也不用这么瞎掰罢?居然还表演的绘声绘色,真是…

突然出现的孟风遥,将屋内的两人吓了一跳,特别是云挽卿表情就凝固了。

孟风遥!他怎么在这儿啊?云挽卿瞪大了眼睛吞了吞口水,“先生早安。”

雪名凰回过神来,起身道,“你都听见了。对不起,不该瞒着你打听你的事。”

“不用道歉,你也是关心我,我都明白的。”孟风遥微微一笑,随即走到云挽卿身旁,伸手敲了敲云挽卿的额头,“云同学你怎么可以这么顽皮戏弄山长呢?我昨日是这么跟你说的么?”

“痛…”云挽卿摸着被敲过的额头,可怜兮兮的干笑,“学生绝对没有戏弄山长,若是说谎就罚我终生不娶!其实学生只是稍稍加点了前缀,最重要的在后面,后面…”

居然将水扣到她头上了,她这么做是为了谁啊?哼!欺骗谪仙般山长大人她也很有罪恶感的好不好?虽然编故事的快乐远远地超过了那一丢丢的罪恶感。

听到终生不娶四个字孟风遥差点没忍住笑出来,终生不娶?真亏这丫头想得出来,真是狡猾。

“没关系的,我并没有怪罪云同学。”雪名凰温柔的笑,伸手轻轻揉了揉云挽卿的发顶,“不过,骗人总之是不对的,下次别再这样了。还有,终生不娶这种话也别再说了,若是云同学日后娶不到女子那可就是我的责任了。”

此话一出,三人同时笑了出来,虽然笑点不同。

顿了顿,孟风遥解释道,“凰不要再担心我了,我没事,只是这次见到辰儿感慨了很多,觉得我很对不起她,这么多年都将镖局交给她一个人。还有,不要相信云同学所谓的前缀,我对辰儿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并无其他,不过辰儿有了心上人倒是真的。”

“原来如此。”雪名凰了然的点头,对上那双恢复如常的墨眸,心中松了口气,“时辰要到了,你们赶紧都回去上课罢,可不要因为我而迟到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嗯,那我们先上去了。”孟风遥微微一笑,转身朝外走去。

云挽卿连忙跟了上去,临走时还不忘跟屋内的挥手道别,“山长再见!”

一转上楼梯,云挽卿便贼兮兮的四处看了看,见四下无人立即伸手在孟风遥的额头上敲了一记,随即得意的跑上楼去,“我可是有仇必报的!”

看着那张灿烂的笑脸,孟风遥一怔,下一刻无声的笑了出来,这丫头真是傻得可爱…

云挽卿本来是很开心的去上课,原本以为孟风遥会随后进来的,却忘记了今日是沈遇的课,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其实,云挽卿很想认真听课的,可是看着那张脸渐渐地就演变成了孟风遥的脸,如此三番,让她几乎要自己有问题了,更怪异的是身旁某个冰块平日里上课都认真的过分,今日课上居然一个劲儿盯着她看,看的云挽卿毛骨悚然,一上午过去半边脸都要看出一个坑来。

下课钟声一响,云挽卿就忍不住了,“喂!你今日鬼上身了啊?干嘛一直盯着我?”

这几日她可是安分的很,没有哪儿惹到他啊?真是莫名其妙!

赵泠沧依旧怔怔的,对上那双气恼的月眸,眸色一暗,突然起身跃过书案,一把拉起云挽卿便朝外走去,“跟我来。”

“啊?疼!喂!松开!死冰块你脑袋被门夹了啊?喂…”尽管云挽卿挣扎了,但那小力气跟自小习武的赵泠沧比起来简直是弱不可击,轻易地便被拉走了。

学堂内的人见此状况皆是一头雾水,就着各种可能性议论开来。

一路被拉到崖边,赵泠沧终于放开了手。

云挽卿立即撩起衣袖查看手腕,红的有些不堪入目,火辣辣的疼,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赵泠沧你疯了啊?干嘛拉我到这儿来!手痛死了你知不知道,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怜…”话到此处,蓦地住了口,“反正你就是一神经病!懒得理你!”

语毕,转身便走。

“你颈后的吻痕是怎么回事?”赵泠沧转身冷冷的开口,云挽卿的脚步顿时僵住,差点没一头栽出去!

第八十九题~~~不伦?之恋

正文内容89,美男书院,此间少年 第八十九题~~~不伦?之恋

什么东西?吻…吻痕?!怎么可能…这家伙怎么可能知道的!对了!今天早上这家伙就很不对劲,难道是在叫她起床的时候看到的?该死的!一定是!现在该怎么办?说是她自己啃得?她又不是妖怪!怎么可能啃得到自己颈后啊!这个孟风遥真的是…什么亲到颈后去了?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下被人看见了?死定了罢!

云挽卿心中千回百转,无数个念头同时冒出来跟打仗似的,却没有一个可行的主意。

见云挽卿愣在原地不敢回答,赵泠沧眸色一暗,挑眉开口,“为什么不回答?云挽卿,你明明是断袖之癖,之前为何骗我?”

断袖之癖?对啊!她现在是男人啊!云挽卿恍然,立即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去,昂首挺胸的迎上那道审视的视线,“是,我就是断袖之癖那又怎么样?这种事情又不光彩我为什么要到处宣扬?就算瞒着你也是很正常的罢?你为什么要生气?真是莫名其妙!”

好罢,就让他以为她有断袖之癖好了,这样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而且还能省去的麻烦。至少,这家伙应该就会相信她之前所编的谎言,或者从今觉得她很恶心,然后开始疏远她…连调查也省了!真是一举数得啊!

他承认了!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承认了?赵泠沧不可置信的扬眸,原以为照他的个性肯定会找尽各种理由,或许他会说这是个误会,他不是断袖之癖,可是他尽然承认了…

见赵泠沧没有反应,只是一脸震惊的盯着她看,云挽卿不禁愕然,“喂?你已经盯着我看了一上午了还没看够啊?我虽有断袖之癖,但绝对是个纯爷们,还能与正常人有什么迥异不成?”

“那个人是谁?”赵泠沧闻声回过神来,狭长的双眸倏然眯了起来,泛着凛冽的寒光。

“啊?”那个人?云挽卿错愕的瞪眼,对上那双暗沉的眼眸,心中一怔,蓦地移开视线,好笑的开口,“冰块,你问这个干什么啊?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这种事情自然是要严格保密的,请恕我不能相告!还有,这件事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密,好歹我们也同窗一场,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我为什么要帮你?”赵泠沧冷哼出声,也不知心中那弥漫的怒气究竟从何而来,只知道他出口的语气很差,“书院是个清净的读书地,怎能允许你等做出如此有伤风化的事情?云挽卿,我劝你最好早点退出,回归正常,不然我会去禀明山长。”

什么?!这货居然要去告诉山长!他脑袋有坑啊!云挽卿气急,双手是死死地按着胸口,让自己不要扑过去,“赵泠沧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凭什么对我说这番话?就因为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就可以威胁我?书院的确是个清净的读书地,但我到底做了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了?情爱乃人之常情,来则来,去则去,谁能阻止谁能强求?我只是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我并没有影响课程,没有影响他人,更没有影响书院。就算是书院就可以压制爱情么?何况书院还没有这样的规定。你若想去禀明山长你就去罢,我不会阻拦,但是请问你有证据么?退一万步说你告诉了山长,山长惩罚我或者将我逐出书院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就这么讨厌我?还是你的目的就是想让我离开?若只是因为这个,我可以调换房间,调换班级,我可以保证除非在无法避免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让你见到我!”

赵泠沧无言以对,讨厌他?他从未讨厌过他,或许一开始对他是看不惯,但是随着相处他已经不知不觉间接受他的存在了。是啊,他凭什么对他说这番话?他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更不该将他拉到这崖边来,更不该因为他的事情心神不定一上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漠然以对,当做没看见,没有影响到他的事情他一向都不会过问的不是么?

可是这次呢?为什么他会如此失态,不禁将他找出来,还要他结束不该发生的感情?他根本没有立场让他这么做,更不该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