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接触的瞬间,就像是一根导火索点燃了血液里沸腾的烈火,云挽卿像触电般躲开连连后退,“不要碰我!十三…你在做什么?我不是说要离我远点么?你这样…我…我会受不了的!走开!快点走开啊!”

天哪,她真的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若是一会儿她真的兽性大发怎么办?扑倒十三?她不要!她还没弄清自己的感情,怎么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好罢,她对他的反应如此强烈,她骗不了自己,她的心里的确有他。可是,就算他们彼此喜欢也不能…她已经跟孟风遥在一起了,难道真的要敢为天下先么?说是一回事儿,做起来却是另外一回事,她其实…其实还是有很多顾虑的,比如孟风遥,比如爹娘。

“若是真的受不了就不要忍了,你这样煎熬的不仅是你,我会心疼。”十三轻轻开口,朝云挽卿伸出了手,“过来罢。”

云挽卿闻言不可置信的抬头,“十三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我们…我们会…”

“我自然知道。”十三唇角微微一抽,她难道以为他连男女之事都不知么?在她眼里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居然…好歹他也是个男人,这种话简直就是侮辱。

“可…可是…”云挽卿慌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十三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云挽卿的手将人拉进了怀里,看到那双已经渐渐变得血红的月眸,眸色一暗,“别可是了,你的眼睛都变成红色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了的。”

“我受不了还不是你害的啊!”云挽卿懊恼的挣扎着,烈火焚身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不管怎样她还是要说清楚,她不想他们之间…“十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我…我已经跟孟风遥有肌肤之亲了!我已经不是…”

“嘘。”十三伸手挡住了云挽卿的唇,指尖下同样烫的吓人,怀中就像是抱了一个火做成的人儿,“我知道,那晚我便猜到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了退缩的余地,不管未来如何顺其自然罢。”

“你…你知道…”云挽卿愣住了,愣了一瞬还想说什么却被那突然落下的唇堵住了接下来的话,“唔。”

凉薄的温度就像是一道清泉,让云挽卿的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下来,若未有这番动作还能忍受,这样一来,水一开闸便再难收回,双手像是自我意识般便环住了十三的颈项将人拉近,火热的体温似是得到了缓解,却感觉更灼热了。

那火热柔软的唇让十三暗暗一惊,灼热的连同他也一起融化了,依着本能撬开了那微张的唇齿深深的吻了下去。

第一次的吻只是单纯的四唇相贴,远没有此刻这样缠绵,熟悉的馨香,火热的气息,柔软的唇瓣…一切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这便是毒,一旦沾染便只有毒发身亡,而他根本不想离开,即便是毒。

云挽卿喘息着推开了那靠近的人别开了脸,深深的喘息着,不知是情花毒还是她太紧张了,竟然无法呼吸,不过片刻便有种窒息的感觉,还是这家伙不是说上次在书院里那个是他的初吻么?他现在这样…也算?难道男人在某些方面的能力真的会无师自通?好吧,她想太多了,大脑飞速运转,乱七八糟各种的问题她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绯红的脸,红肿的唇,迷离的眸,偏开的脸将颈项拉成了修长的弧度,纤细白皙,有些凌乱的衣衫露出了纤细的锁骨,看到此处,十三不禁怔住,眸色渐渐暗了下去,指尖不由得抚了上去,柔软的肌肤触感伴随着灼烫的体温在指尖下晕染开来,那一抹火热像是牵引,也引出了他身体里潜藏的野兽,这一刻,中了情花毒的人好像变成了他,“卿儿…”

一声轻唤,声音已不自觉地变得暗哑。

云挽卿一怔眸中掠过一抹惊讶,肌肤上的轻抚痒痒的更像是一种酷刑,身体在燃烧,血液在沸腾,不行!不能连十三都爬到她头上,她必须要扳回一城!思及此,云挽卿突然抓住下滑到碎骨处的手指,挣扎着起身将十三压倒在了床榻上。

原本相拥的姿势突然变成了女上男下,云挽卿得意的扬眉,而十三却愣住了,眸中明显浮现出惊愕的光芒,“怎么了?想压倒我么?”

云挽卿闻言好笑的扬眉,“我现在不是已经压倒了么?好了,乖乖的别动。”说着,便伸手解开了十三的腰带,随着腰带的抽离,衣衫散落两旁,露出了精壮的胸膛,肌理分明,蜂腰劲瘦,虽然已经看过一次了,但现在看起来却是特别不同,手指像是有自我意识般抚了上去,微凉的肌肤触感让云挽卿没有迟疑便俯身靠了上去,灼热得到暂时的缓解不禁吁了口气。

看着那整个趴在他胸前的人,十三轻轻勾起薄唇,“怎么?这就完了么?”

“什…什么啊!我才没有…我…我还没开始呢!你少废话!”云挽卿结结巴巴的反驳,脸上却烧了起来,虽然已经很红了根本看不出来。

这家伙居然刺激她?有没有搞错啊?中了情花毒的人是她,又是他,她都不急他急个什么劲儿?

“是么?”十三不予置否的点点头,看着那闪躲的眼神眸中掠过一抹笑意,伸手拉开了云挽卿原本就凌乱的衣衫,这一拉动,两层衣衫同时散开,露出了里面的白色束胸。

肌肤触及到洞内微凉的空气一阵发颤,云挽卿反应过来立即伸手拉住了衣衫,又羞又恼,“你干什么啊?怎么可以随便脱我衣服!”

这个十三是不是跟她一样被人换了灵魂啊?做起这种事来脸不红气不喘,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现在明明是她压倒他的,这算什么?他们之间的地位什么时候颠倒过来了?她才不要!

十三见状忍不住低笑出声,原来骨子里是这么害羞的,明明不好意思却装出一副大胆的样子,她这是在故意引诱他么?

“你笑什么!”听着那笑声,云挽卿更懊恼了,“不要笑了,我叫你不要笑了啊!”

天哪!她到底是在干什么啊?情花毒难道是导致脑子不正常的副作用么?

“好,我…我不笑。”虽然努力忍了一下还是破功了。

笑起来的十三没有了那份孤绝冷峻,多了几分少有的隽秀,自有一种魅力,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此刻云挽卿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些,气恼之下,蓦地俯身直接用唇堵住了那不听溢出笑声的薄唇。

笑声戛然而止,四目相对,一个懊恼,一个幽暗,唇上柔软的触感,十三微微眯起了眸子,突然伸手抱住了身上的人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深深的吻了下去,这一次的吻少了试探,多了热烈,到了此刻,中了情花毒的人已经不是一个了。

天旋地转的一下,位置便转变了,身上沉重的身躯让云挽卿微微凝眉,不至于难受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亲密与暧昧,浓烈缠绵的吻让她几乎承受不住,再也没有力气反抗软下了身子,任由侵入者攻城略地,血液沸腾,心跳如雷几乎要跳出胸膛,两人的体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同步了,同样的灼热,细密的薄汗渐渐湿了衣衫。

吻越来越深,越来越往下,衣衫不知何时一件件剥离身体,早已分不清是谁动的手,神智迷离。

衣衫褪尽,肌肤相亲,同样的灼热似乎让彼此得到了救赎却更加空虚。

“十三…”微微嘶哑的声音带着无助,是最致命的诱惑。

“我在这。”简单的三个字,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吻,身躯交叠,肢体缠绕,一声声轻吟一声声低喘回荡在洞内越发的清晰,折射而入的粼粼水光与之交织在一起,春光无限。

【这次已经好一丢丢了罢,不知道又得检查多久,大家都要体谅这个河蟹的社会…】

于此同时,兰息染像是疯了一般在城中四处来回寻找,一刻未停,随着时间的推移便越来越疯狂,跟在后面的人殇也星月看的心惊胆战,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拉住了那已经失去理智的人,“哥哥,放弃罢。”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不管事情有没有发生都已经来不及了。

“放手!”兰息染蓦地转身,凤眸幽暗酝酿着暴风雨来临的压抑,让人不寒而栗。

对上那双眸子,殇也星月不禁吞了吞口水,“哥哥,阿卿既然想避开你,就不会让你找到他的,何况这里是洛城,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他真想避你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呢?而且情花毒只对情人有效啊,那个十三又不是断袖之癖,他不会对阿卿怎么样的,等到阿卿冷静下来我们下次再设计就好了啊?呃?哥哥,我…我说错什么了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看着我?我有点怕…”

好可怕的眼神!这次只不过没成功而已,还有下次下下次啊?干嘛非纠结与这一次呢?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兰息染甩开殇也星月的手,面容有些扭曲了,单手覆盖在眼睑上闭上了眼睛,“你不明白,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今晚找不到她什么都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来不及?”殇也星月不解的凝眉,感觉到兰息染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心中一震,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哥哥?你…你没事罢?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星月害怕,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星月会帮哥哥,你放心,星月一定会帮你找回阿卿的!”

那小心翼翼的语气刺痛了兰息染的心,嗤笑一声,突然伸手抱住了身侧的人,“傻瓜,不是你的错,不要怕哥哥…哥哥只是一时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你说的对,她想避开我就不会让我找打她,她始终都在避开我…也许真的是我想错了,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否则又怎么会从我身边逃开呢?”

“哥哥…”殇也星月心中一紧,伸手抱住了那沉重的身躯,“哥哥很喜欢阿卿罢?虽然我不知道哥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喜欢一个人就不该这么轻易放弃,而且哥哥错了,阿卿他是喜欢哥哥的,我可以保证!虽然他现在不愿意承认,我相信终有一日他会承认的。”

“是么?会有那么一天么?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兰息染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唇角尽是苦涩,邪魅的俊脸上第一次有了哀伤,那一辈子他以为他都不会有的东西。

情花毒只对情人有效,而她喜欢那个十三,他们才是一对,两情相悦。原来霸道也有会累的时候,短短的时间让他体会了什么是心急如焚,什么是嫉妒如狂,什么是哀莫心死…也许他应该尝试着放手了。

“不会的。”殇也星月心中疑惑千重此刻却什么也问不出口,只能柔声安慰,“哥哥,你相信宿命么?我相信,命运既然安排了你与阿卿相遇,便不会轻易拆。”

哥哥真的很喜欢阿卿,比她想象的还要深的多,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哥哥,哥哥在她的眼里一直都是坚强的,无坚不摧,一个人从黑暗的深渊里站起来,撑起了整个幽冥教,她以为哥哥不会软弱,可为阿卿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如此疯狂,不正是宿命么?

兰息染闻言轻轻勾唇,拍了拍殇也星月的脑袋,“傻丫头,哥哥没事,我们回幽冥教罢。”

“回幽冥教?”殇也星月闻言不可置信的转头,已经六年未曾回去过的哥哥居然要回去?

------题外话------

十三吃了,狐狸虐了…。

其实也不算是虐吧?(喂!)

第一百零七题~~~水晶瓶中血

正文内容107,美男书院,此间少年 第一百零七题~~~水晶瓶中血

“可是…”

“别可是了,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不能总将所有事都压在流音一个人身上。”六年了,已经从那个牢笼般的地方逃离六年了,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即使是地狱,依然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哥哥,那阿卿…”殇也星月迟疑的开口,仔细的观察着那双凤眸中的变化,哥哥那么喜欢阿卿,真的能离开么?而且只不过是计划失败了而已,完全不需要这么气馁的罢?难道哥哥出来六年连性格都变了?这么轻易放弃真的不太像是哥哥的风格,不过,不管哥哥做什么决定她都是无条件支持的,回去一段时间也好,反正她觉得阿卿是喜欢哥哥的,也许哥哥走了,阿卿会明白自己的心了也未可知啊?

“不要再提她了。”兰息染微微扬手,随即问道,“九罪呢?”

“哦!在这儿呢!”殇也星月连忙从腰间的布袋中将小家伙捞了出来,小家伙迷迷瞪瞪的,平素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雾蒙蒙的,软软的直不起身子,“我怕九罪会跑,为了省事儿我就给它下了绮罗香。哥哥,你找九罪做什么啊?”

“给它解开。”兰息染扬眉。

“哦。”殇也星月呐呐的点头,掏出解药递到了小东西面前,一嗅到解药,小东西一抖扭头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整个人立即精神了起来,一恢复过来便跳到了兰息染怀里,呜咽着蹭着兰息染的胸膛,一副向主人告状的委屈样。

看了怀里的小东西一眼,兰息染松开了手将小东西放到了地上,突然用剑指划破了自己的掌心,艳红的血立即溢了出来。

“哥哥!”殇也星月惊呼出声,一个箭步扑倒了兰息染身旁,抓住了那只流血的手,“哥哥你干什么啊?为什么要自残啊?”

“这不是自残,只是在离开前留下点东西。”兰息染轻轻的拍了拍殇也星月的发顶,用水晶瓶接住了滴落的血。

“留下点东西?”殇也星月见状一愣,顿了顿蓦地恍然,继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哥哥你…你你…你难道是给阿卿下了血蛊?!”见兰息染点头,眼睛瞪的更大了,“天哪!你居然真的给阿卿下了血蛊!这…这样的话你们一辈子都分不开了啊?我就说嘛,哥哥怎么可能是会那么轻易放弃的人呢?原来早就下手了啊,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啊?真是的…”

兰息染封上了瓶盖,将水晶瓶挂到了九罪颈间,细细的系好结扣,低垂的俊脸在暗影的遮挡下看不清表情,“若知我便不该下这蛊,如今这蛊倒是成了负担了,这也算是我为自己的强势买单罢。”顿了顿,伸手摸了摸九罪的脑袋,“九罪,去找云挽卿罢,你若想回来再回来,不想回来…便罢了。”

“呜呜呜。”小东西一听昂首摩挲着兰息染的掌心,眯着眼睛,声音低怜。

“好了,去罢。”兰息染收回手,缓缓开口。

“唔。”小东西点点头,抬起小脑袋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走入暗影中,几个灵巧的跳跃消失在屋脊之上。

短暂的沉静,让殇也星月觉得压抑,肚子里有一堆的疑问想要问清楚,但此刻她却只能忍住,太不是时机了啊!哥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哥哥,她希望他永远都是那个无坚不摧高高在上的人,虽然高不可攀,虽然孤独,但不会为任何人伤害。

再也看不到那抹小身影,兰息染收回了视线,“星月,我们走。”

殇也星月闻言一怔回过神来,看着前方走远的身影连忙追了上去,“哥哥,等等我!”

月光洒落的小巷内那两抹身影渐渐走远,最终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黑夜之中,只余阵阵晚风。

片刻之后,一抹白影从屋顶上冒了出来,真是方才离去的九罪,看着空空如也的小巷,呜咽一声,举起前爪费力的将颈间悬挂着水晶瓶扯下来,打开了瓶盖将瓶中的血液倒出了一大半。

虽然两只前爪足够灵巧,但昨晚这一系列动作还是很费力,终于将水晶瓶盖好挂回脖子上,小东西终于松了口气,朝那空空的小巷中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翌日

睡梦中脸颊上总有一个软软的东西在摩挲着,痒痒的触感终于让云挽卿忍不住清醒了过来,缓缓张开眼睛视线清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首先映入眼帘,将云挽卿吓了一跳,蓦地惊呼一声坐起身来!

见云挽卿终于醒了过来,小东西开心的跳进了云挽卿怀里,“呜呜呜。”

云挽卿反射性的接住了怀里的小东西,触手软软的皮毛,温暖的体温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存在的,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小混蛋?!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你都来了,这么说那只死狐狸…”

也来了!?

该死!她怎么就忘了这吃里扒外的小混蛋!

不行!走,赶紧走,在那只死狐狸来之前赶紧走,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了。

回过神来,云挽卿这才发现整个洞内只有她一个人,十三不见了踪影,不禁愕然,“十三?十三呢?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人呢?”

低首一看身上衣衫已经穿戴妥当,巡视一圈终于在桌案上发现了十三的佩剑,顿时松了口气,忙的下床双足落地才发现身子有些虚软,想到昨夜脸上不禁飞上一抹绯红。

“呜呜!”怀里的小东西见云挽卿没有理会它,不满的拉着着云挽卿的衣袖引起她的注意力。

“哎呀!你别乱动了,再动我就将你烤了,每次看到你这小混蛋就不会有好事,恩将仇报的家伙!”单手穿上了鞋子,云挽卿不悦的冷哼,伸手揉了揉小东西毛茸茸的脑袋,这一动发现了异样,低首一看才看到小东西脖子上竟挂着一只透明水晶瓶,瓶中血红的颜色似乎是血,不禁愣住,“这是什么?”

“呜呜呜…”小家伙伸出小爪子将脖子上的水晶瓶扯了下来放到了云挽卿手中,眨动双眼呜呜咽咽的做着说明。

看着掌心的水晶瓶,又看了看怀里那张大双眼的小东西,云挽卿微微凝眉,“你是想说这水晶瓶是那是死狐狸叫你交给我的么?”

她虽然听不懂狐狸的欲言,但是这天下能接近与操纵这小混蛋的人只有那个狐狸,更何况没有别人会叫这小东西来找她,而且这水晶瓶中装的是血,很明显还是那只死狐狸的血…这死狐狸什么意思?

小东西闻言用力的点了点头,“呜呜。”

云挽卿看了小东西一眼,突然俯身贴近,“小混蛋,你那主人又在打什么主意了?让你来找我,而且还给我带了他的血,这也太奇怪了罢?”

对上那双月眸,小东西抖着小身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动间泪就那么落了下来,猝不及防。

“你…”云挽卿愕然,不禁愣住了,“你哭什么啊?我…我也没对你怎么样啊?这好端端的你哭什么?本来还想对你严刑逼供呢,好了,别哭了,不就问你一下还哭上了至于么?”

“呜呜呜…”小东西缩在云挽卿怀里,两只小爪子捂住口鼻呜呜咽咽的哭着,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水滴一般,仔细一看那双大眼里满是哀伤,让人无法逼视。

那眸中的哀伤刺得云挽卿心中一紧,伸手搂住了那轻颤的小身子,软声安慰,“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不问了还不成么?别哭了,被你背叛了那么多次我也没哭啊,你倒还委屈了。只要你以后不再背叛我,之前的就一笔勾销了行不行?”

“呜。”小东西呜咽着点了点小脑袋,两只爪子紧紧地抓住了云挽卿的衣衫,那泪眼朦胧的模样十足的可怜。

“果然是狐狸啊…”云挽卿见状无奈的叹息,伸手抚上了小家伙柔软的皮毛,视线落在手中的水晶瓶上还是疑惑千重,这只水晶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有这小东西?若是那只死狐狸靠着小东西来找人,如今找到了他也该出现了才是,可是过了这么久了人呢?十三也不在,难道已经在外面打起来了?不会罢!

思及此,云挽卿懊恼的低咒一声,一把拿起十三的佩剑抱着小家伙冲出了洞外。

宿醉让玉岫烟头痛不已,清醒过来便到了后花园的长廊里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按揉着太阳穴,“该死,昨日真不该喝那么多酒,我该没有做出什么事儿罢?好多事儿都想不起来了…”

星月那个丫头昨日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仙乐迷踪,那可是人间难得几回尝的极品好酒,他一向喜欢品酒,不知怎么地就贪杯了,今日一醒过来就看到满是狼藉,心中知道昨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不管他怎么问冷香冷血那两个丫头就是不肯说,还一脸的怪异表情,他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主子,请喝茶。”冷香走近,恭敬地将茶盏递了过去。

“嗯。”玉岫烟懒懒的应了一声,端过白玉茶杯轻轻饮了几口,清香入口,弥漫开来让人舒服了些许,“冷香,现在没有其他人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以告诉我了罢?”

冷香闻言一震,眸中掠过几分尴尬,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主子,这…请主子恕罪,冷香不敢说,也不知…不知该怎么说。请主子不要为难冷香,还是…还是去问别人罢。”

“问别人?”玉岫烟倏然眯起眸子,缓缓转身,“你这意思是我昨日除了星月那丫头之外还见过别人了?是谁?我说,我昨日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难以启齿?”

“这…主子恕罪。”冷香无奈的皱眉,只得躬身行礼,“除了星月姑娘之外,还有萧公子,十三郎和那个兰公子。”

这几个人居然都在?玉岫烟眸色微微一暗,“可是现在你说的人可是一个都不在,你让我问谁去?”顿了顿,突然发觉不对劲儿,“等等,你方才说…十三郎?哪个十三郎?”

“就是一直跟在萧公子身边的十三郎。”冷香道。

“他居然回来了?”玉岫烟挑眉,眸中掠过一抹兴味,似笑非笑,“居然都在,看来昨夜本公子是被人算计了而不自知啊?没想到有一日也会为人所算计,还真是失策呢?”

冷香闻言一惊,蓦地跪了下来,“属下无能,护主不力,让主子…”

“行了,我尚未发掘又如何能怪你们?起来罢。”玉岫烟饮了口茶将茶盏放到了冷香手中,缓缓起身,正欲离去却突然听到一阵水声,顿时一怔,扬眸望去只见水中央冒出了无数气泡。

冷香自然也听到了那声音,蓦地起身走到了玉岫烟身旁,右手悄然握住了剑柄。

随着一声清脆的水声,一抹身影钻入水面,虽然满脸是水,但那熟悉的脸让长廊上的两人一眼便认了出来,玉岫烟蓦地眯起了眸子,“阿卿?”

他居然从水下上来,如此说来…他已经发现了水下洞天了?还真是小看了他呢?居然连他的秘密基地都发现了。

那道熟悉的声音,让云挽卿一震,伸手抹去水渍,当看到长廊上那两抹身影时不禁愕然,干笑道,“啊,是你们啊?早…早啊!别误会啊,我只是一大早的觉得太热了就来后花园里潜水了,很凉快的!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啊?”

该死!怎么一出来就碰上了这俩家伙啊!这处水下洞天是她前年不小心落水的时候发现的,偶尔也来过几次却从未碰上什么人,但东西却一直很干净很齐全,显然有人经常出入整理,会是玉岫烟这妖物么?这里是婵娟楼的地盘,玉岫烟又是这儿的主人要说他不知道恐怕有些说不大过去,但她未经同意就私自闯入总是她无理,在他没主动问她之前她还是先避开的好。

“不用了,我可没你这兴致。”玉岫烟轻轻摇首,眉眼含笑,“怎么还待在水里,还没凉快够么?”

“没有没有,这就上来了!”云挽卿笑了笑,朝岸边游去,一上岸便淋了一地的水,怀里的小东西也成了落汤鸡,缩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的。正欲转身,身后脚步声传来,肩上微微一沉突然多了一双手,一件披风盖在了她身上。

“虽是夏日,一大早的可别着凉了,先回房换件衣服,我在我房间等你。”一句叮嘱饱含关心,语毕,玉岫烟便转身离去。

突然靠近,突然离去,云挽卿愕然的转身,只看到那远去的背影,唇角微抽,“看来这家伙是打算逼供了啊。”

“卿儿。”熟悉的声音传来,十三在瞬间靠近,揽住了云挽卿的肩,看到那抹离去的身影时眸色微微一暗,“玉岫烟?他怎么在这儿?他跟你说了什么?”“先别说玉岫烟,倒是你,你干什么去了?”云挽卿气恼的转身一把推开了十三,这一推便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看着那一地狼藉不禁愕然,“你…这是去弄吃的去了?”

“你不都看到了。”十三无奈的摇首,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托盘只好放到了一旁,“怎么?醒来看不到我着急了?”

“谁着急了!”云挽卿反射性的反驳,抱着怀里的人小东西往后退了一步,东看西看就是不看面前的人,“好了,我们别站在这儿了,还是先回房间再说罢。我现在穿着湿衣服很不舒服,别看了,走啦!”那毫不避讳的直视让云挽卿竟然觉得不好意思,干脆懊恼的转身向回走去。

她现在是怎么回事儿啊?现在应该害羞的人不是她罢!

十三见状眸中掠过一抹笑意,缓步跟了上去。

回到房间,云挽卿拉掉了山上的披风将怀中的小东西放到了一旁的软榻上,直接将披风丢到了小东西身上,“自己蹭。”

“唔。”小东西闻言呜咽一声,眨了眨眼蔫蔫的靠着披风抖动身子,皮毛上的水分尽数落在了披风上。

看着软榻上的小雪狐一眼,十三诧异的扬眉,径自走到云挽卿身旁拉下了那因为沾湿了水难以脱下的外衫,“那只小狐狸是怎么回事儿,而且它好像能听懂你的话?”

那样有灵气的白狐很少见,这只白狐还与寻常的白狐很不同,多了些仙气,更关键是他从未见过这小白狐,怎么与她在一起?连昨晚都没出现,现在却突然出现了。

衣衫脱下,云挽卿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十三似乎还不曾见过小东西呢?那时她去参加狩猎的时候十三正好走了,后来小霜儿去了又耽搁住了,再后来这小东西成日里乱跑,又经常去找那只狐狸,总之…今次是小东西与十三的第一次见面。

“它叫小润子也叫九罪,小润子是我取得名字,虽然我更多的时候是叫它小混蛋,九罪是它原本的名字,应该…是兰息染那只死狐狸取的罢?这是我在书院时去参加野外狩猎时救下来的,然后它就一直跟着我了。”

“兰息染?九罪是兰息染取的名字?”十三微微凝眉,视线不由得落在了一旁的那抹雪白的小身影上。

正在抖毛抖的不亦乐乎的小东西一怔突然僵住了,对上那双冷冽的眸不自觉地往披风里缩了缩,“呜。”

云挽卿闻言一怔,这才惊觉她一不小心将兰息染也给说了出来,“呃?这个…那个…我…罢了,既然说了那都告诉你好了,虽然我答应过那只死狐狸不告诉任何人的,但你不一样,我也不该瞒着你,而且我相信你也不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的。”顿了顿,向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一把拉住十三将人拉进了内室,压低声音道,“其实那只小混蛋不是一般的白狐,是雪狐,及川雪狐,而他的主人就是那只死狐狸,现在你明白了罢?”

十三一惊,蓦地眯起了眸子,“及川雪狐,兰息染是它的主人,那他的身份岂不是…”

幽冥教教主!他一直觉得兰息染不是一般人,一个先生却有那样的功夫,若是打起来他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没想到竟是幽冥教教主。江湖第一邪教的教主大人居然会隐与雪名书院中成了一名教书先生,这话说出去只怕任何人都不会信的罢?只见传闻,未见其人,也只有那年的武林大会幽冥教教主一举夺冠,这么多年来幽冥教一直隐于世外,但却让所有人忌惮。

对上那双惊诧的眸,云挽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比如我为什么会知道,比如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进入雪名书院。我会知道他的身份完全是个意外,但我却因为那个意外负上了惨痛的代价,若是可以选择我绝对不想知道他的身份。至于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进入雪名书院,其实很见鬼的,那家伙喜欢书,喜欢当先生,所以才来了雪名书院,至于身份,他隐瞒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小东西估计也是跟着那只狐狸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经过那次狩猎之后就跟着我了,至今我也不知道原因,现在你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兰息染身上总有一种强大的气场,虽然他平素的言行清和有礼,可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同,原来他竟是幽冥教教主。”十三微微凝眉,伸手抚上了那张懊恼的脸,勾唇轻笑,“每个人都隐瞒或是背负了一些事,比如身份,但是这次你却惹上了殇也星刻,这可不是个简单角色,恐怕这一生都不得安生了。”

云挽卿扬眸,“怎么?你怕了?”

十三摇首,“我只是怕你爱上他。”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说?难道我真的会爱上他么?还是你这么希望?”云挽卿懊恼的拉下那只手,别过脸去,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水晶瓶。

喜欢那只狐狸?她可以斩钉截铁的说不,可昨晚的情花毒又怎么解释呢?若是他真的动了手脚,他为何在对十三的时候一点儿不同也没有呢?若没有,那她又为什么会对他动了情?难道…她真的连自己的心也看不清楚么?

当她意识到中了情花毒的时候的确很气恼,也反抗了,如今想来,她当时也只是气恼慌乱而已,却没有任何厌恶,厌恶?亲吻真的是检测一个人真心的最好方法么?一直以来她对他的吻抗拒,却没有厌恶…甚至还会沉沦,在她心底真的不讨厌他么?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