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赶快出去,希望十三他们还没下来!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好了,这一切好不容易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一走到门外,果然碧血已经等在门口了,见沈弑带着云挽卿走出来,众人皆是一怔,脸上闪过各种各样的表情。

“好了,出发罢。”看了两人一眼,沈弑伸手揉了揉云挽卿的发顶。

头上的触感让云挽卿愕然,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是,宫主!”语毕,便朝碧血走去,同时脱离了头顶那只手。

这变态什么时候学会揉她头发了?真是,玩亲密给谁看呢?

“宫主,属下出发了。”碧血拱手行礼,随即转身离去,云挽卿见状立即跟了上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沈弑站在廊檐下久久没有离开,面具下的黑瞳一片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已经算是脱离了魔掌,但云挽卿还是一路上记着路途与守卫,直至到了一处空崖上,前方领路的碧血才停了下来,“到了,过来我带你上去。”

“那就劳烦碧血姐姐了。”云挽卿颔首致谢,走了过去。

正欲离去,一抹身影踏空而来,银光一闪,下一刻眼前便多了一柄幽幽的剑锋,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越过剑锋看到那张冷艳的脸,“流音姑娘,这一见面就用剑相迎也太热情了点儿罢?”

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真是到哪儿都有她啊!

“闭嘴!”流音气恼的低喝一声,双眸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张笑脸,心中越发恼火,几乎要压制不住,“云挽卿,你到底给宫主使了什么**术?居然就这样将你放了?难道又用了你那狐媚的下三滥招数么!一个男人居然如此不知羞耻,云挽卿你真是…”

“哎哎哎,怎么说话怎么说话呢?”云挽卿不满的凝眉,伸手拉过碧血手中的剑抵住了眼前过分危险的剑锋推到一旁,“流音姑娘,不管你是怪我还是怨我,可我一直对你以礼相待,你怎么就能出口成脏的污蔑我呢?我跟宫主的事情宫主如果告诉你就告诉你了,但宫主没有告诉你就说明你没有必要知道。现在我跟碧血姐姐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就不奉陪了,碧血姐姐我们走罢?”

“嗯。”云挽卿应了一声,揽住云挽卿的肩足下一点飞身而起,看也没看便一剑向下削过。

一声脆响,流音蓦地向后退了半步,双眸死死地盯着那两抹远去的身影,气恼的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云挽卿,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放过你!”

崖顶

双足落地,云挽卿长长的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那个流音姑娘也太难缠了罢?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她啊?真是冤孽!”

“好了,时间不多我们还是尽快赶路罢。”语毕,碧血举步朝外走去。

“呃?时间不多?”云挽卿愕然,不解的扬眸,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碧血姐姐你等等我,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时间不多啊?”

身后聒噪的声音,让碧血不禁凝眉,“我身上的解药只够三个月,若你加紧时间,恐怕到时你会毒发死在半途。”

“什么?!居然只有三个月!这怎么够啊!”云挽卿不可置信的怪叫,哀呼连连。

走在前方的碧血突然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眸子周围看了一遍,缓缓开口,“出来罢。”

出来?什么出来?云挽卿不解的四处张望,“有人?十三?是你么?”

话音方落,一旁的丛林中便有两抹身影飞身而出拦住了去路,不是十三玉岫烟又是谁,一见云挽卿安然无恙两人心中都送了口气,玉岫烟先是不满的开了口,“阿卿,你也太没有良心了就知道十三,难道我就不会来救你么?你这么说也太伤我的心了!”

原本欣喜的心情在听到这句话变了味,云挽卿唇角抽了抽,“我这不是没来得及说你的名字么?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的!好了,你们把剑收起来罢,碧血姐姐是护送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先赶路要紧,我们要先回洛城。事情啊,等路上我慢慢的告诉你们。”

十三玉岫烟闻言不可置信的相视一眼,解决了?他们两人苦思冥想那么久都毫无计策,正欲拼死一搏的时候她却突然上来了,不仅上来了,而且还将碧血也带上来了,还护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弥宫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解决,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两人愣在那里,云挽卿无奈的叹息走了过去,“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震惊了,一会儿我会解释给你们听的!玉岫烟,你现在能找一辆马车来么?”

“马车?”玉岫烟闻言差异的挑眉,“你要马车做什么?要去哪儿?”

云挽卿满头黑线,直接伸手将人推了出去,“哎呀,你怎么那么多话呢?我不是说一会儿就告诉你们么?快去找马车,现在,立刻,马上!”

“哦。”玉岫烟一头雾水,呐呐的应了一声去了。

要说玉岫烟的办事效率的确是高,片刻之后便驾着马车来了,随后几人上车,碧血驾车,三人做到了马车内。

方一坐下来,玉岫烟便迫不及待的开口了,“阿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快说快说!你居然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弥宫,而且还有弥宫的人护送你,这岂止是化敌为友,简直是扭转乾坤啊!”

“行了,话都被你说了。”云挽卿无语,看着一旁沉默的十三一眼,在那张脸上看到了同样的不解,“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我与弥宫宫主打成了交易,只要我替他…”说到此处压低了声音,示意两人靠过来,这才开口,“就是我替他找到家人,代价是放了我,还有你十三。只要此行顺利我能准时回去交差,你与迷宫便再无瓜葛了。”

“就这么简单?”玉岫烟表示深刻的怀疑,一脸的不可置信,“堂堂弥宫宫主居然会跟你一个小丫头谈交易,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像吹牛皮呢?”

亏的他们这段时间担惊受怕的,想破了脑袋下崖迎接的方法,结果她大小姐一个交易就全盘搞定了?有没有搞错啊!

“居然不相信我?我有必要骗你们么?连碧血姐姐都来了,这可是最有力的证据!”云挽卿懊恼的咬唇,转身望向身旁一直静静盯着她看的某人,“十三你怎么也这么看着我啊?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的话么?”

对上那双气恼的月眸,十三轻轻摇首,“不,我信。只是突然的变故让我太意外了,看来弥宫的新主子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敢于破坏弥宫一直流传下来的规矩,新上任便能掌管住弥宫所有人,江湖上的人甚至一点儿动静都不知道,此人又怎会是常人?那老宫主呢?武功无人能敌的老宫主去哪儿?如此轻易地便被打败了么,这位新宫主究竟是谁?

云挽卿闻言满意的点头,仰首在十三脸颊上印下一吻,“还是十三最好了,我就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我的!十三,你就快自由了,再也不会与弥宫有所牵扯,从今以后你就是自由的全新的十三!”

明明是温情感动的时刻,玉岫烟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插上一脚,“哎哎哎,等等…等等!怎么着了?我也没说不信你啊?我只是太过惊讶了嘛!为了以示公平,这里,我也要。”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将脑袋探了过去。

云挽卿见状僵住了,蓦地想到她被劫走前那一吻…

第一百五十题~~~乔装登门

正文内容150,美男书院,此间少年 第一百五十题~~~乔装登门

玉岫烟这家伙什么意思?之前为什么会突然…这几日在弥宫里生死存亡的她也没时间来得及细想,这家伙明明有断袖之癖来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她为什么越来越不懂了呢?

见云挽卿愣住,玉岫烟好笑的挑眉,“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怎么,几天不见觉得我变帅了?”

“帅你个头啊!”云挽卿回过神来,没好气的横过去一眼,“只是觉得你越来越奇怪罢了,好了,别闹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回到洛城,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我可得抓紧了!说起来,这件事我到底要怎么开展呢?难道我直接冲到人家家里说出来?这么多年无人知晓,必定是**来的,再说我的身份…唉,真是让人发愁啊!”

十三玉岫烟闻言一怔,两人同时扬眉,十三道,“你已经知道他的家人是谁了么?”

“嗯…”云挽卿蹙眉,“还不能确定,不过他们年纪差不多,样貌也是一模一样,而且同姓氏,而且这个人你们也认识。”

虽然百分之八十了,但还是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才好。

“认识?”两人差异不已,同时开口,“是谁?”

“绝对认识!”云挽卿敛眉点点头,对上那两张同样惊诧的脸一字一顿的道,“那个人就是沈遇。”

“什么?!”玉岫烟不可置信的扬眸,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这个消息,“沈遇?竟然是沈遇?你的意思是弥宫宫主跟沈遇有血缘关系?一个是朝廷丞相之子,一个名满江湖的杀手组织首领,这…这根本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的两个人嘛,也太不可思议了罢?你确定么?”

十三眸色一暗,同样震惊,弥宫的新主子跟沈遇有着同样的脸么?都姓沈,难道他们当真是兄弟?弥宫内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从不会去主动了解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会在下一刻成为自己生死相搏的对手,这个新主子如此年轻便打败了老宫主么?看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弥宫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她只不过是去了短短几日便得知了如此重要的事,甚至是永远不会对外人启齿的事,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原来他一直担心她的安危,生怕弥宫的那些残酷刑罚会用到她身上,可她却用一个交易便安然的走了出来,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也许这就是她的魔力,也许这是上天对她太过眷顾,也许…总之,她回来就好,安全的回来就好。

“在我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也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是沈遇出现在了弥宫里,他们长得实在太像了。虽然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沈家有过另外一个儿子,但我相信这世上没有如此巧合的事,说不定是沈家隐瞒了什么,这一趟我们回去必须问清楚。只是,以我的身份去沈家,他们该不会将我乱棍打出来罢?”说到此处,云挽卿不禁叹息,顿了顿蓦地摇头,“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沈家我不能那么进去,若是被我老爹知道我主动上沈家去,他还不剥了我的皮?看来,还得另外想办法啊!”“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看着紧皱的眉,十三揽住云挽卿的肩轻轻拍了拍,柔声安慰着。

“嗯。”云挽卿轻轻的应了一声,靠在十三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轻轻闭上眼睛,“十三,我想睡会儿。”

“嗯,睡罢。”十三轻轻勾唇,微微调整坐姿将人抱进了怀里,看着怀里那张恬静的面容,心柔软下来,虽然只在弥宫待了一日必定也受到了惊吓,那里毕竟不是善良之地。弥宫的人没有绝对的证据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她既然能让新主子相信她,必定做了什么牺牲罢?这个傻丫头,在他面前却装的什么事儿也没有,不让他愧疚是么?虽然不知具体情况是什么,但他却能猜得到。

看着对面相拥的两人,玉岫烟眸色微微一暗,转身靠在车壁上扬眸望向窗外,那样安心的表情,只有在最信任的人怀里才会那么放松罢?反观他呢?这世上又有谁是无条件相信他的呢?雪么?不知为何,自从决定放下之后就真的越走越远了,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纠缠痛苦,这段日子是他过的最轻松快乐的时光,心中最沉重的包袱卸下了,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惊觉他放下心中的执念之后便的一无所有,没有确切要努力实现的目标,他的世界尽是迷茫,不知进退,亦不知该往何处。

时光无情的溜走之后,最终只剩他一人留在原地枯萎下去么?不,不会的,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所以呢?才会一直粘着云挽卿不放罢?将她当真疗伤专用药了么?还真是差劲啊!

马车内安静下来,除了浅浅的呼吸声没有再说话,对立而坐的两人同样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城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洛城,看着熟悉的街道,云挽卿不禁感叹,“终于又回来了,到底还是家乡最好啊!走,我们先回家罢,先报了平安再说。”说着,云挽卿放下了车帘,顿了顿,想到什么又道,“等等!十三你去驾车,从后门进府。”

十三闻言一怔,下一刻立即明白过来,“嗯,我知道了。”

是怕宫中的人发现了么?那个皇后应该不至于将整个将军府附近都监视起来了罢?还是小心为上,毕竟这次离开书院归根结底也是为了避开赵泠沧,一切还是能避则避罢。

碧血不知情况被换了进来,就近坐在了车门边,也没多问。

见碧血穿着幽绿色长袍,还带着面具,一身的冷气,玉岫烟不禁多了两眼,原来弥宫的杀手都是这样的么?还真是冷漠的杀人机器呢,啧啧啧…

“再看就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那样的眼神让碧血赶到了威胁性,冷冷的开口警告。云挽卿闻言愕然,一脚踢在了玉岫烟小腿上,“碧血姐姐你别误会,这家伙是个断袖之癖不会对你…啊!那什么,我的意思是…反,反正你不用理他就好了!那家伙就是个神经病来的。”

碧血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寐血还有这个叫玉岫烟的男人究竟与他是什么关系?一路上在听在耳中,看在眼里,那么明显她不可能不去怀疑,有时他与寐血的动作太过亲密,似乎一点儿也不避讳,他不是殇也星刻的人么?难道与寐血也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这个人太怪异了,她也算是阅人无数,但却从来见过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思想都与常人不同,明明觉得怪异却又似乎理所当然。

“喂喂喂,阿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到你嘴里我怎么就成了神经病了?”玉岫烟不满的蹙眉,起身坐到了云挽卿身侧。

“你本来就是。”云挽卿唇角抽了抽,起身坐到了对面,方一坐过来,玉岫烟立即便跟了过来,不禁满头黑线,“喂,玉岫烟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一直跟在后面就那么有趣么?”

“因为我不想跟杀手姐姐坐在一起啊,她方才说我要是再看她她就将我的眼睛挖出来,我好怕的!看都不能看了,若是坐在她身边那我岂不是真的有生命危险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说着,不仅摆出一张可怜兮兮的脸,还伸手拉住了云挽卿的手臂。

云挽卿无语凝噎,这家伙真是…明明知道碧血只是警告他而已!转头向窗外看了一眼,熟悉的后街道出现在视线里,当看到车门口的人时猛地一惊,“十三,等等!”

该死!她怎么忘了呢?她是笨蛋!居然就这么带着弥宫的杀手回家,她是不是疯了啊!这样她的底细岂不是全都暴露了,以后那变态要是反悔了或是想做什么,那不是死定了!差点…差点就死了!

听到声音,马车倏然停了下来,惯性让云挽卿向前扑去,腰间一紧又被圈了回去,顿时松了口气,“十三,我想起来了,我们去别的地方,这样好办事儿。去婵娟楼罢!”

车帘外,十三安静了一下即刻回道,“嗯,我知道了。”

马车再次向前走去,云挽卿在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好险,再有一截就到后门口了,一进去就什么都完了,俗话说的没错,伤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何况对象还是弥宫宫主!

玉岫烟闻言眸色一暗,圈在云挽卿腰间的手臂并没有放开,反而靠的更近,压低声音缓缓开口,“阿卿,你变聪明了。”

这丫头居然将弥宫的人带到婵娟楼去,她家里倒是安全了,他可暴露了。

云挽卿愕然,伸手搬开腰间的手臂,低低的道,“是么?哪有你聪明啊,这次就看看你的本事儿了?说起来,这么多年来我还真是从来没见识过呢?这次也让我开开眼界,如何?”

“去都去了,我现在还有的选择么?”玉岫烟轻哼,用力握住了那两只不老实的手,下颚抵在那纤细的肩上轻轻的开口,“这次就算阿卿欠我一次,以后我若有什么需要阿卿再还回来好了。”

双手被缚挣脱不开,云挽卿气恼的拧眉,反射性的想要反驳,终于还是忍住了,“是是是,一定一定,那现在玉大公子可以放开我了么?扶了这么久你也怪累的,毕竟再怎么轻我也是个男人。”

这家伙,真是什么亏都不肯吃啊!不过,这次的事情的确有点儿大条,罢了,若是以后她能帮得上的话就帮好了,前提是她能帮上的忙屈指可数。

“此路颠簸,我还是扶着阿卿罢,要不你这细皮嫩肉的磕着哪儿碰着哪儿可就不好了。”玉岫烟怎会放开,那挣扎的动作让他钳制的更紧,看着几乎被抱入怀中的人,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哈?”云挽卿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这条路明明是平稳宽敞的大道,怎么就成了此路颠簸了?睁着眼说瞎话!“没关系,我皮糙肉厚的怎么会磕着碰着,你放开我再说。”

“为了你的安全,我不会松手的。”玉岫烟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眨也不眨,还一脸的认真,虽然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云挽卿真想一口血喷出来,双手死死地扣住了腰间的手臂,这家伙真是够了!

从头到尾,碧血完全像是当两人不存在一般,明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却毫无反应,其实心中早已充满疑惑,但这样的疑惑显然没有人给她解答,只有靠她自己去寻找。

突然的离开又突然归来,婵娟楼里的人都沸腾了,亲自将碧血送进房间之后,云挽卿一把将玉岫烟拉进了房间。

玉岫烟一头雾水,顿了顿唇角突然溢出一抹笑,“阿卿,这样孤男孤女的同处一室不太好罢?你就不怕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儿么?”

不该发生的事儿?云挽卿满头黑线,见门外没有动静才关上了房门,一把抓住玉岫烟的衣襟将人拉近,压低声音道,“胡说什么呢?我有事儿要你帮忙!”

靠近的脸,温热的呼吸就在鼻息间,玉岫烟不由的僵住了手脚,“帮忙?什…什么忙?”

他怎么了?以前也不是没有靠近过,怎么此刻…心里居然有点儿紧张,甚至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真丝见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这感觉他不陌生,因为他也有过,可是这感觉若是对云挽卿…这怎么可能呢?难道…

“当然是帮我拖住碧血了,你方才没听到我说要在这隔壁房间弹琴给她听么?你在这里替我,我跟十三回家一趟,总得跟爹娘说一声不是?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十三已经下去等我了,我先走了,剩下的就拜托你了!”语毕,云挽卿松开手抚平了玉岫烟胸前的衣襟,蹑手蹑脚的开门离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玉岫烟怔怔的一步步往后退去,胸前的衣衫熨贴着肌肤像是着了火,一片灼烫,细细的丝在心中一圈圈萦绕,直至被紧紧禁锢住。

反射性的走到琴架后坐了下来,脑中一直在想着方才的事儿,手指却抚上了琴弦无意识的弹奏起来。

原来,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么?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比如情,可现在他却改变了,他推翻了自己一直信奉的东西,迷失了。

云挽卿一路小心翼翼的溜出后门,左右一看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正欲开口一旁的马车车帘被人掀开,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云挽卿欣喜的走过去上了马车。

一进了马车,云挽卿便急急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发现碧血跟来?”

十三轻轻摇首,“没有,我想她不想管多余的事罢,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为上,毕竟碧血效命于弥宫。”

“嗯,我知道。”云挽卿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之前才改变了主意,那个变态宫主可不是什么好人!”

“变态宫主?”十三挑眉,不觉失笑,“这是你取的外号罢,说起来,我至今还不知弥宫的新主子是什么人?”

“新主子?他说他叫弑血,你们弥宫的人名字里都带个血字么?”这是什么规定啊,带个血字很拉风?名字太相似了记也记不住罢,还不如叫一二三四算了,真是。

“弑血?”十三闻言一震,不可置信的扬眸,“你方才说他…他叫弑血?居然是他,他怎么可能打败宫主,我不在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挽卿见状愕然,“你认识他啊?听你这话的意思…那变态好像很弱一样?可是我看那家伙深不可测的样子,打败宫主又是怎么回事儿?”

对上那双不解的眸子,十三缓缓开口,“在弥宫宫主的更替,任何人都可挑战,只要杀了宫主便能登上宫主之位,所以弥宫向来都是血腥的。弑血,我虽不熟,在弥宫时也时常碰面,那时候他看起来病蔫蔫的,似乎随时都会死去一样,不知他究竟是如何从地狱训练中存活下来的,但在弥宫他是人人皆可践踏的对象,没想都短短几年他便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竟然杀了宫主登上了宫主之位。”

“啊?”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不仅是为弥宫无情残忍的竞争方式,也为沈弑与之前的迥然不同,从病蔫蔫到任人践踏到登临最高的宫主之位,看来这家伙也经过很多磨难,她还以为他是一帆风顺的呢?原来他经历过人生的黑暗期,甚至远比别人更黑暗,弥宫啊,还真是一处地狱。指定了那样的规定,让人来杀自己,原来的宫主到底是什么脑子啊?

看着那张呆愣的小脸,十三伸手捏了捏云挽卿的脸颊,唇角勾起一抹笑,“所以我才说那里是地狱。”

“的确是地狱…”云挽卿满头黑线,连连点头,“所以十三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再沾惹弥宫的任何人任何事了,只要完成了那个变态的任务,管他去死呢!”

“嗯。”十三微微敛眉,伸手揉了揉云挽卿的发顶,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是她将他从地狱之中拉出来,若不是她,他不会活在这世上,即便活着也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他很庆幸,庆幸遇见了她。

云府

云挽卿拉着十三蹑手蹑脚的推开了后门,方踏入一只脚,两把长枪便嘭的一声挡在面前阻这了去路,云挽卿伸手点了点枪锋,“喂喂喂,看清楚了再拦啊!”

看到那两张熟悉的脸,两名守卫立即将长枪收了回来,颔首道歉,“不知是大小姐回来无礼之处还请大小姐见谅,只是…大小姐怎么从后门进来,属下们才会…”

“哦,我这次是偷偷回来所以不宜伸张,你们也不要伸张知道么?”云挽卿轻咳一声开口,在后院看了一圈不觉愕然,这府中怎么这么安静啊?

“是,大小姐!”两人颔首。

“嗯。”云挽卿满意的点点头,拉着十三朝长廊内走去。

路过的丫鬟下人看到突然归来的云挽卿十三两人都被吓到了,只片刻功夫便传遍了整个府邸,听到消息的江弄晚云挽霜急急地朝后院迎了来。

远远地便认出了那两抹熟悉的身影,云挽卿一路小跑迎了上去,“娘,小霜儿我回来了!”

“卿儿!”江弄晚紧紧抱住了云挽卿,好半晌才放开来,“你这孩子现在怎么突然回来了?之前说开学之前会回来一趟,可结果呢?你走就没有消息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那时候是十三又不在,对了!十三,你的亲人找到了么?”

亲人?十三愕然,什么亲人?

“啊!十三,我将你去寻亲的事儿告诉娘他们了,你就如实回答就是了!”云挽卿转身朝十三挤眉弄眼的使眼色,眼角都要抽筋了。

“啊,是…是。”十三连连点头,蓦地反映过来是上次他离开时云挽卿编的谎话,“多谢夫人关心,是十三无福,那个消息是错误的并没有找到亲人。”

江弄晚微微凝眉,随即走过去拉住了十三的手,暖声道,“没关系,找不到也没事儿,将军府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啊,就跟卿儿霜儿一样都是我的女儿,以后啊,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嗯,谢谢夫人。”十三颔首,眸中一片无奈。

这几年在将军府的确如此,不管是将军还是夫人小姐,他们待他都很好,从未将他当下人待过,甚至是将他当成了半个小姐,是啊,半个小姐,此刻他真是后悔当初为何要男扮女装,日后他要怎么向将军夫人他们解释?

“”听到后面几句,云挽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当半个女儿,嫁给好人家?若娘他们知道十三是个男人会怎样?天哪,一定会乱套的罢…

这一笑,笑的江弄晚一头雾水,没好气的看了云挽卿一眼,“你这丫头,笑什么?娘说的话就那么好笑?不止是十三,还有你跟霜儿,最头疼的就是你了,一点儿也不听话!”

“是是是,娘说的是,说的是…”云挽卿连连点头,一派狗腿。

“又来了!”江弄晚无奈的叹息,看了四周一眼吩咐众人退下,径自拉着云挽卿朝后花园走去。

云挽卿见状心中掠过一抹疑惑,并没有急着问,扶着江弄晚朝前走去,“娘,爹呢?怎么没见他?不会在厅里等着罚我呢罢?”

“你爹不在家里。”说到地处,江弄晚连连叹息,“皇上突发重病,这几日都很严重,你爹这几日也总是往宫里跑,整个皇宫的人都乱了,只是这消息暂时被封锁了,并没有传出去。”

什么?云挽卿不可置信的扬眸,“你说皇上生病了?这么严重么?”

“我也不知情况,你爹晚上回来很晚早上又离开很早,看他那么累我也没多问他,看这样子好像挺严重的。”江弄晚凝眉,手紧紧地捏着掌心的绢巾,“希望老天爷可以保佑皇上早日康复,这赵国的江山还需要皇上呢!”

“娘,你别担心了,皇上会没事的。”云挽卿安慰道,心中却完全没底,自古帝王皆薄命,各种的压力疲累,明君是被累死的,昏君是被刺死的,如今看来这老皇帝是真的雷倒了,不会挺不过去这关罢?这么严重了,那赵泠沧肯定也回来了!该死,想避开的偏偏避不开,老天爷这是在整她么?若是这次老皇帝真的撑不过去,那赵泠沧岂不是很快就要登基为帝了?

天,事情怎么越来越乱了。

“嗯,上天一定会佑护皇上度过此劫的。”江弄晚敛眸道。

闲话家常了一会儿,云挽卿便岔开了话题,“娘,这几日爹一直往宫里跑,别的大臣呢?都与爹一样么?”

江弄晚轻轻摇首,“这我就不知道了,就算去应该不会那么勤罢,你爹跟沈丞相他们还要辅佐太子,自然要比其他官员忙的多。”

辅佐太子?云挽卿闻言眸色一暗,赵泠沧已经回来了么!还真快啊,希望他们不要在洛城见到,既然他回了洛城,那她办完事之后就可以回书院了,也许,这是一次转机也未可知。

片刻之后,云挽卿推说路途劳累,让十三扶着回房了,一进房内,云挽卿便拉住了十三的手,“此刻那个沈老头不在正是好时机,我们赶紧乔装乔装去沈府,先探探究竟再说。”

“打扮打扮?”十三不禁凝眉。

“当然要伪装伪装了!”云挽卿伸手敲了敲十三的额头一记,指了指两人的脸,“沈遇那个家伙可是认得我们的,若是让沈家人的知道是我去说这件事,信任度绝对打折,所以要有必要的伪装,好了,我们走罢。”

沈府

云挽卿一身道袍加身,脸上也沾上了斑白的胡须,轻摇羽扇缓步朝大门口走去,身后十三也穿着道袍,脸上同样贴上了胡须,两人一前一后,身高差距颇大,看起来有些滑稽。

门口的守卫见两名举止怪异的道士走近,立即上前将人拦了下来,“二位大师请留步,我们府上什么都不需要,请回罢。”

云挽卿闻言慢条斯理的止住了脚步,抬眸看了两人一眼,摇扇轻笑,“什么都不需要?是么?二位放心,我师徒二人绝对江湖骗子,今次路过此地完全是因为受人所托,麻烦二位向府上通报一声,只说这十六字便可,‘孪生双子,承欢膝下,骨头亲情,何时方聚’?”